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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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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商店。其中以卖银器的居多,门口都挂着巨大的银器头饰,还有些手工艺品和食品店。
成芸看了一路,对阿南说:“苗王是谁?”
“嗯?”阿南认真低头走路,没注意,转头看了成芸一眼,“什么?”
成芸放慢脚步,指着两边,说:“你看,‘苗王银饰’、‘苗王酥糖’、‘苗王小吃店’……”
“哦。”阿南重新低下头,“我不知道,应该没这个人。”
“那都叫这个。”
“叫着好听。”
“哦。”成芸半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这苗王是你们的寨主呢,势力这么大。”
转了个弯,刚好碰见一条小吃街。只是现在游客少,街上显得有点冷清。街两边是苗族人摆得摊位,成芸大致扫了一眼,糍粑、糯米饭、炒粉、烤黑猪肉……样式不算多,但是看起来小巧精致,搭配着周围的山山水水,格外引人食欲。
成芸刚好饿着,对阿南说:“吃这个吧。”
阿南没意见,“行。”
街头两侧分别是糯米饭和炒河粉,两边摊主都是苗族中年妇女,成芸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来到糯米饭一边。
糯米饭闷在一个大锅里,在十二月份的天气里冒着热气。小摊车上还有几个大碗,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咸菜。成芸要了一份糯米饭,问摊主多少钱,摊主说五块,成芸转头看阿南。
阿南还低着头,双手插在外套里面,不知道在深思还是发呆。成芸用脚磕了他一下,“喂。”
阿南回神,“怎么了?”
成芸微微一摆头,“付钱。”
阿南困惑,“什么?”
成芸接过摊主递过来的方便筷子,拆开,先吃了一口,又说:“五块钱。”
阿南困惑的时候嘴巴微微张着,成芸边吃边欣赏。
不知道阿南是真的觉得应该请她吃点东西,还是被她这种自然而然的态度感染了,愣了一下后,就从裤兜里掏出钱来。
给完钱之后,阿南对成芸说:“你先吃东西,我去做事了。”
成芸手里端着糯米饭,说:“去吧。”
阿南点头,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对成芸说:“我把电话给你,你要是用车就给我打电话。”
“可以。”成芸把手机拿出来,“自己输。”
阿南走后,成芸坐在一家烤黑猪肉串的帐篷里,一边吃东西,一边翻开手机通讯录。
Z开头,周东南,位于成芸通讯录最后一位。
名字看起来方方正正。
成芸闲着发呆,心想,恐怕是因为阿南本人的原因,让她瞧这几个字都觉得干巴巴,没灵气。
吃完糯米饭,张导的电话来了。
“成姐!”张导风风火火,“我们到了,你在哪呢?住进宾馆没有?吃饭了吗?”
成芸把电话拿开了一点,“吃完了,还没去宾馆。”她听着张导在手机里不停地喘着粗气,忍不住说:“小张,你慢点走,不用急。”
“那你在哪呢?我现在去找你。”
成芸左右看看,说:“我也不知道,这有一条小吃街。”
“哦哦,那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张导说马上到,还真的就是马上到,成芸放下手机没过半分钟,就看见小路尽头冲过来一个人。成芸站起来,张导跑到她身边。
“成、成姐!”
成芸说:“都告诉你别着急,怎么还跑成这样。”
“没事没事。”她歪了歪头,看见旁边小桌板上放着的空盒,说,“你吃过饭了?”
“嗯。”
“那现在是想先逛逛还是我带你去住宿的地方歇一会。”
“去住宿的地方吧。”
张导带着成芸往里面走,整个苗寨依山而建,房屋大多都是两层的木质结构,铺在山上。张导安排的客栈在高处,成芸穿着一双高跟靴子,爬坡的时候难免有些累。张导见了,说:“上去的时候有点麻烦,不过在山上看下面非常漂亮,我们安排的房子能看到苗寨全景的。”
成芸说:“不要紧,你带路就好。”
客栈很空,似乎只有成芸这一位客人,张导很快拿到房间钥匙,领着成芸来到一间房间。
房间是标准间,两张床。
“成姐,这边客栈都是双人间,不过屋里大,你住一个人也方便。”
成芸问:“那你住哪?”
“我住下面,我们旅行社有专门安排的住处。”
成芸也没有什么行李,人到了就算完了。张导看她稍稍有点疲惫,让她休息一会,两人定好下午三点半再出门。
张导走后,成芸在屋里走了走。
屋子很旧,但是打理得很干净。成芸走到洗手间门口,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低头一看,门口铺着一块小地毯,成芸拿脚掀开,下面是烂了的地板,中间漏了一个洞,看起来是因为常年潮湿腐化了。
“……”成芸把毯子踢到一边,跨过漏洞,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空调把屋里温度提了起来,成芸脱掉外衣,推开了阳台的小门。
张导说的不错,这间屋子能看到苗寨全景。山坡上全都是木屋,看样式和新旧程度,大部分都是后建的,不过建得用心,虽然不是原滋原味,但是也保留了大部分的民族特色。
阳台也是木制的,成芸双手拄在围栏上,眺望远方。
景区开发到这个程度感觉刚刚好。
成芸不是那种喜欢原始风景,甘愿冒着天寒酷暑做背包客的文艺青年,看她出门到现在,还穿着一双高跟靴就能看出来了。
比起那种喜欢从极致美景中寻找生命真谛的方式,成芸更愿意接触人。
热情的、虚假的、阳光得让人想要拥抱的、肮脏得让人心惊胆寒的……所有所有的人。
成芸背后吹着屋里的热风,面前是清冷的山坡,她点了一根烟,靠在一根木柱上,就当休息了。
她看见天上的云,轻飘飘的,就像她现在的脑子。
这里太安逸,太静,天上的云看久了,也起了催眠的作用,成芸渐渐有了困意。
她回到屋子里,躺到床上。
被子带着山里特有的轻微潮湿,刚躺下时摸上去,有点凉凉的,躺了一会后,被子也暖了起来。
她蹬掉靴子,转了个身,进入梦乡。
结果一觉睡过了,睁开眼时天已经渐渐暗了。
成芸看了看时间,五点。她又把手机拿出来,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
都来自张导。
成芸捂着头坐起来,给张导回了个电话。
“成姐。”
“……我睡过了,你在哪。”
“我就在你的客栈里,你休息好了吗?”
成芸想抽烟,翻了翻包发现已经抽没了。
“休息好了,我等下就出去。”
“好的。”
屋里的空调还顶着30度的热风不停地吹,成芸口干舌燥,拿起风衣也没穿,直接出了门。
张导就在客栈大厅等着,跟两个客栈的工作人员聊天,看见成芸出来,连忙迎过来。
“成姐。”
成芸嗯了一声。
张导微微停顿了一下,成芸瞥过去,她很快说:“是不是白天赶路太累了。”
她问话声音很小,又有点小心翼翼。
成芸知道是自己吓到她了,她冲她笑笑,说:“嗯,有水么。”
“有有有。”旁边客栈的店员说,“这里有。”店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听口音是四川的,他拿给成芸一瓶矿泉水。
歇了一会,成芸缓过来,决定今晚睡觉不开空调了。
“太阳快落下了。”成芸跟张导往山坡下走的时候说。
“嗯,成姐你饿么,要不要先吃饭。”
“不饿。”
走着走着,成芸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听说,这里晚上好像有表演是么。”
“对的啊。”张导说,“是有表演,是苗寨的艺术团,全都是寨子里的人,就在中间的演出中心。”
“随便看?”
“嗯,有票就行。”
票。
一提起票,成芸就想起一个人来。
成芸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呵。”成芸本来也是抱着闲着无聊的态度,没人接也不意外。
张导说:“要不咱们先去看表演,马上就开始了。”
成芸说:“表演多久?”
“一个小时不到。”
“也行。”
演出中心外面站着一些游客,看起来是一个旅行团的,检票还没开始,大家都等在外面。成芸一边站着,一边琢磨。
“小张,这寨子里有没有用车的地方。”
“寨子里面?”小张想了想,“寨子里没有需要用车的地方啊。”
“哦。”
表演时间一到,游客路口开放,两个检票员站在门两边,过一个人在票上盖一个戳。
表演中心是露天的,中间一个宽阔的空地,后方是一个搭起来的高台,台子最高处两旁有两个巨大的牛角,角尖冲天而立。
观众座位三面包裹空地,没有位置安排,随便坐。
成芸找了中间的一个位置坐下,旁边陆陆续续进来一些游客,都是一个团来的,挤在一起聊个不停。
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观众已经进得差不多了。
成芸叠着腿,拿出手机随便翻。
又过了几分钟,台上传来铃铛的响声。成芸抬头,一个苗族女孩穿着盛装后后台走出来。
成芸打了个哈欠,表演开始了。
与此同时,成芸的手机震了起来。
她低头看,李云崇的电话来了。
☆、第七章
? 成芸接通电话。
“小芸。”
“李总。”
“干嘛呢?”
成芸靠在身后的硬台阶上,说:“没干嘛。”
“没干嘛是干嘛呢。”
“……”这是一通很没有营养和内涵的电话,但是成芸已经从李云崇这里接过很多次。
多到数不清。
每次她出差,李云崇都会每天跟一个电话,有时候有事就聊正事,没事就像现在这样,乱扯。
台上的主持人报完开场词,第一个表演是舞蹈。
短暂的安静之后,空旷的地界上响起细碎的铃铛声。从舞台两侧缓缓走出排成排的苗族少女,头戴银饰,身着彩装,脸上带笑。
“哎呦,我在这边累得直不起腰,你旅游倒是开心哦。”
成芸看表,这个点,按照李云崇的养生策略,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听他懒洋洋地说话,也的确是这个样子。
成芸想了想,他大概躺在那张宽阔无比的大床上,等着厨子给他煲汤喝。
那张檀木床是今年年初李云崇花了两百万买下来的,他喜欢得不得了。
成芸不懂这些,李云崇就慢慢跟她讲。
她回想起就在不久前,她临出差的时候,李云崇叫她到家里吃饭,他还亲自下了厨,吃完饭后,喝茶闲谈,他又提到了那张床。
“紫檀是‘木中之金’,睡久了身上带香。而且紫檀驱虫,夏天都没有蚊子咬。我这床做工考究,是锉草打磨,锉草本身就是疏风散热,打磨出来的紫檀床更是能够调节气血,活血养颜。”
他说到兴起,非要拉着成芸进屋去看,“来来来,小芸,你看我那床头的雕花,没事时候摸搓一下,就会发出木氧,不仅能安神醒脑,久而久之,还可以预防细胞衰老,减少皱纹,美容得很啊。”
成芸伸手摸了摸,转头玩笑似地说:“你干脆去卖床好了,店员都说不过你。”
李云崇也笑了,“行啊,以后我退休了,就在北京哪个胡同里买个四合院,一年春秋出去两次,找货,剩下时间就在院子过。”
“那怎么卖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真正的大买家都是自己找卖家的,那些上门去卖的,人家瞧不上。”
成芸说:“大买家?就像你一样?”
李云崇挺不要脸地点点头,“就像我一样。”
太阳落山了,表演中心亮起灯火。
跳舞的苗女下场了,换上一个男人,成芸只顾着跟李云崇扯皮,没有听到主持人说这是什么节目。看了一会才知道,这个男人会用树叶吹曲子。
成芸把手机拿开些,对着舞台中央。
“听到没?”
“听到了,那是什么?”
“有个男的,会用叶子吹歌。”
李云崇说:“叶子?那怎么那么大声。”
“你笨哦,当然是拿着话筒。”
李云崇颇为感慨,“哎,嫌我笨了。”
“……”
每次李云崇这么老气横秋地说话时,成芸都保持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她太清楚了。
什么话能让他开心,什么话能让他憋屈,什么话能让这交谈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可是最近几年,她很少接话了,李云崇也不在意。按他的话说——他们之间的默契,好多年前就已经定型了。
李云崇今年四十七,这是个有点尴尬的年纪。
小么,不小,怎么说也年近半百;大么,其实也不大——按他现在坐到的这个位置来看。跟李云崇一样年纪的人,大多要比他低两个级别。
“看你这么悠闲,我也想出去玩了。”
成芸笑了,“你?你恨不得一辈子黏在屋里,别人请你出去你都不去,还上哪玩?”
“什么叫黏屋里。”李云崇说,“我这是保养。”
“你那是懒。”
李云崇耐心解释:“我这不是懒,你看现在北京这天气,要人命一样,我在屋里加了那么多层空气净化,喘气还是觉得有沙子,这种天气怎么出门。”
成芸淡淡地说:“那搬家好了。”
吹树叶的男人连着吹了两首曲子,声音悠远绵长。
天越来额越暗,旁边的灯火显得格外的明亮,舞台后面是照明的灯,前面则是真正的火把。现在太少见真火把,成芸眼睛望着窜动的火焰,似乎入迷了。
李云崇静了一会,缓缓地说:“好啊,再过几年,我退休了,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养老去。你喜欢哪里。”
成芸轻笑着说:“你找养老的地方,跟我喜欢哪里有什么关系。”
“那我想想我喜欢哪里啊。”李云崇长长地嗯了一声,说,“最起码环境要好,交通方不方便倒是其次,空气得清新一点,不能像北京一样,喘气像滤筛子似的。最好冬天也别太冷,总下雪也不好,嗯……我想想还有什么……”
看样子是没事了。
成芸心想,李云崇现在有功夫有闲心这么畅想未来,就是说检察院和保监局那边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下一个节目还是舞蹈,这回是男女群舞,天那么暗,除了火把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什么。坐久了还有点冷,成芸干脆站起来,活动一下,准备离开。
“哎,你帮我想想,还需要点什么?”
“还需要你退休。”
“……”
成芸坐在中间位置,往外面撤,旁边的观众给她让开位置。她走到台子口,忽然停住了。
“的确是需要退休啊。”李云崇在电话里说,“现在退休年龄调整完,我这位置得六十才能退了。要不这样,我干到五十五退下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怎么样。”
成芸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看台最前面。
不远处,舞蹈正进行到最高潮的部分。
这舞蹈并没有音乐,全部声音都是舞者发出来的,苗女身上很多铃铛和响片,手腕、脚腕、胳膊,还有整个后背。
男人则分两组,有一组人在吹芦笙,笙枝有两米长,又尖又细,上面绑着一条红带,人一晃,带子也跟着飘动。另外几个男人在跳舞,穿插在苗女中间。
细碎的响片声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好像衬得整个山谷都跟着沙沙作响。
成芸眼睛盯住了其中一个人。
“可以啊……”她轻轻地说,“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吧。”
“你推荐哪里?”
那人穿着一身苗人服饰,青黑土布衣服,包青头帕,虽是冬季,但出于表演需要,衣服并不厚实,上衣甚至敞开了怀。
“哪里都行,你要空气好,就去人少的地方。”
“你总不能让我找个荒郊野岭自己种地去。”
“那就云南,四川……还有贵州。”
他的个子似乎是所有表演的人里最高的,所以显得很突出。
翻腾,跳跃,她看见他黝深的皮肤,在火光下映照下,好似流淌的黑金。
“云贵川啊。”李云崇仔细考虑了一下,说,“也可以,要不我找人去那边先踩踩点,勘查一下。我觉得最好是我们自己盖房子,现成的我总怕风水不好。”
“盖吧,你选好地方,房子很快的。”
成芸靠在木栏上,静静地看着。
离得远,天色又暗,她看不清他的脸庞,但是想来也会跟白天差不多,永远面无表情。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
她也分不清楚是被他各种兼职逗笑的,还是被他白天晚上的反差惊讶笑的。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错了。
这个木头,也并非一点灵气都没有。
“小芸,早点回宾馆吧,天气那么冷,你又总不愿意多穿衣服。”
“好。”成芸说,“等下我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表演已经结束了,成芸已经不想再去询问他到底兼职多少活,她现在,只是想见见他。
这个舞蹈跳完,演出正式结束了,主持人邀请全体观众下场跟演出团的演员们一起围圈跳舞。
成芸从看台上下去,下面人挨人人挤人。人群在演出团的带领下,渐渐围圈走起来,秩序是差了一点,但是好在热闹。
他并不难分辨,因为演出团的人一共就那些。他还穿着刚刚跳舞时候的衣服,只不过现在手里多了一个芦笙,这让他更容易辨认了。
阿南跟着人群绕圈走,手里的芦笙不轻,他得小心拿着,眼睛还得当心时不时挤过去的观众。
场地太挤了,他身后的人踩到了他的脚,阿南往前快走了一步。
又踩了一下。
阿南往旁边撤了撤。
还是没能幸免。
阿南感觉有点不对,回头,一个高挑的女人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不跟着人家吹,嘴都没放在上面,小心我给你告状让你没钱拿啊。”
阿南愣住的片刻,成芸走到他身边。
阿南看着她:“是你。”
成芸说:“是我啊。”
“你来看表演。”
“不然呢。”她瞥他一眼,“这就是你要干的活?”
“嗯。”阿南应下,又说,“我不常来,今天正好他们缺人。”
“你真是社会主义一块砖啊,哪里需要哪里搬。”
阿南是典型听不懂、或者不在意玩笑话的人,队伍走着走着渐渐散了,阿南抱着芦笙,说:“我要去站队了。”
“战队?”成芸说,“上战场啊。”
阿南也察觉了成芸总是挤兑他,他努了努嘴唇,也没想到要怎么顶回去,只能说:“不是,是站队列,等下有拍照环节。”
成芸抬抬下巴,轻飘飘地说:“去吧,我在这等你。”
“好。”
?
☆、第八章
? 全体演员被拉到一起,在领头的带领下站成几排。
阿南可能是因为形象比较好,被安排在中间位置,旁边就是老年组,他个子高出人家两头来,人堆里一站,面无表情,看着傻愣愣的。
主持人还没排完位置,就有游客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抢先合影,一个上去了,其他的也不甘示弱,大家一拥而上,照来照去。主持人看起来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了,拿着麦克说了一句请大家不要拥挤,就随他们去了。
成芸的目光一直留在周东南身上,他在演员队伍里是比较突出的,一来个子高,二来长得还可以。集体合完影之后好多人来找他单独合影,他来者不拒,谁拉着都照。
成芸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个小姑娘跑过去,一人拉住阿南一条胳膊,摆好造型,另外一个姑娘拿手机给她们照相,一边照一边说:“笑一笑啊,帅哥,快笑笑。”
说了半天,阿南还是那个表情,他不是不想笑,可是实在不习惯,挤不出来,脸上还一抽一抽的。
照相女孩无语了,啪啪地快速照了两张,就去换别人了。
成芸看了十分钟,这样的场面出现了好多次。她又看向一边,同样是少数民族,同样是年轻男人,旁边几个人跟游客玩得特别好,打成一片,翻着花样地照,一会比划姿势,一会勾肩搭背,有个男的玩得嗨了,还给女游客打了个公主抱,大家一边起哄一边拍照。
反观阿南这里,干巴巴的,像照证件照一样。
又过了一会,成芸看游客照得差不多,都开始离场了,才走过去跟阿南说话。
“你脸石膏做的么。”
阿南把帽子摘下,“不是。”
“我劝你好好想想再说。”
阿南晃晃脑袋,额头上出了一点汗,“真不是。”
有人来阿南这边叫他,阿南把芦笙递给他,又说了几句话,成芸听不懂,就看那人拿着芦笙走了。
“干完了?还有后续么?”
阿南擦擦脸,“没有,结束了。”
“累不累。”
“不累,就跳一场。”
“还有跳得多的?”
“嗯,旺季的时候,一天最多要跳好多场。”
“你还挺忙。”
“不是,我也不常来。”阿南解释说,“我是替补,今天有人病了,我才来的。”
“救场?”
“算是吧。”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随着人流往外面走,成芸说:“我请你吃饭吧。”
阿南迅速转过头,看着成芸,成芸蹙眉,语气不太满意地说:“你那什么眼神,好像我给你设陷阱一样。话说回来,你吃过饭没有。”
阿南摇头,“没吃。”
“那我叫着张导,咱们一起吃吧。”
阿南最终还是同意了,有便宜饭吃没理由拒绝,成芸给张导打电话,张导没有进来看表演,一直在外面,接了成芸电话,三个人在外面碰头。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寨子里所有的人家和店铺都点亮了灯,出了表演中心,抬头看,半个山坡都是星星点点的灯光。
出了演出中心的人流分了两部分,大多数向上走,上面客栈旅店居多,少部分向下走,下面多是苗族的店铺和饭馆。
成芸他们便是往下走的。
路两边有不少饭店,张导站在成芸左边,阿南走在偏前的位置。成芸问了一句:“这里的饭菜有什么特色的。”
两个人几乎同时回答。
“酸汤鱼啊。”
“没有。”
“……”这个无语来自张导,她趁着成芸浅笑着低头,狠狠地剜了阿南一眼,示意他闭嘴。
可惜阿南走路低头,什么都没看到。
成芸自动忽略了阿南的回答,问张导:“酸汤鱼是什么?跟酸菜鱼一样么?”
“不一样的呀。”张导很满意成芸没有被阿南拐跑,“成姐,到贵州来,一定要吃酸汤鱼!”
“怎么做的。”
“酸汤鱼最重要的就是这个酸汤,最开始的酸汤是酿酒后的尾酒调制的,后来改成米汤发酵的手法,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都是各家独门配方的。”
成芸说:“你了解这么多。”
“这是我们贵州特色啊,肯定要了解的。”张导说着,若有若无地白了阿南一眼,“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当向导啊。”
阿南还在闷头走路。
“成姐,酸汤是经过微生物发酵的,健康菌落群对人体肠胃非常好的。”
“好好好。”成芸感觉再不答应张导能说一晚上,“就吃这个吧,你推荐个馆子。”
张导带着成芸和阿南来到一家餐馆,里面的服务员都穿着苗族服饰,拿着菜单过来。
“你们点吧。”成芸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下。”
“成姐?”
“没事,很快回来。”
成芸出门,顺着小路往前走,来到一家小卖店。
小卖店门口有一个玻璃柜,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烟,成芸看了一遍,没有自己要的。老板过来问她一句:“买烟?”
成芸抬头,“万宝路,软的,有没有。”
老板摇头。
“爱喜呢?”
摇头。
成芸接连走了两三家,都没有她要的烟。
回到饭馆,菜已经上来了,两个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成芸。
阿南在盯着酸汤鱼锅,用眼神说话——“我想吃饭”。
张导在盯着阿南,也在用眼神说话——“不许动。”
阿南换了换坐姿,张导马上说:“等成姐回来再吃。”
阿南刚要说什么,一抬头,看见成芸走过来。张导顺着他的目光回头。
“成姐!”
成芸笑笑,坐到张导旁边,“怎么不吃,不用等我的。”她看了阿南一眼,“饿了吧。”
阿南拿起筷子,成芸说:“吃饭吧。”
酸汤鱼红红的,里面下了不少菜,有点像火锅的吃法。味道的话,怎么说呢……对于成芸来讲,稍稍有点怪。
但是具体哪里怪还说不好,跟东北的酸菜不同,跟四川的酸菜鱼也不一样,酸汤鱼的酸味偏沉,不爽口,但是味道独特,多吃几口,能吃出醇香的感觉来。
阿南和张导吃得热火朝天,成芸不算太饿,吃了几口后就放下筷子。旁边还有几桌吃饭的人,成芸看了一会,对张导说:“吃完饭你就回去休息吧。”
张导说:“行,今天也晚了,那明天早上我们几点集合。”
成芸说:“到时候我打你电话。”
吃完饭,张导说什么都要结账,成芸笑着说:“刘杰怎么跟你说的,这个是不是会报销啊。”
张导刚吃完饭,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她冲成芸一笑,说:“不是啦成姐,我们第一天玩,这顿我请客,就当认识好朋友了。”
成芸淡笑:“好。”
张导说这话的时候,成芸瞄了一眼阿南,后者一副我已经吃饱的表情,听见她们的对话,也没什么表示。
也怪不得干什么都是临时工,成芸心道。
出了店门,成芸说自己想要散散步,张导就自己先回住处了。
阿南也往回走。
成芸在他身后叫住他。
阿南回头,他走了一段爬坡路,站的位置高,看见成芸仰头看着他。
夜色下,成芸的脸庞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依旧能见白皙的皮肤,和清晰的黑眉。
“你等会,帮我找点东西。”
成芸走到他身边,阿南问她:“找什么,用车么。”
“不用车就不能帮我找了?”成芸吊着眉梢,“又想白吃我的饭。”
阿南深吸一口气,也不解释到底是不是白吃。
“找什么。”
“给我找家卖烟的。”
“这里到处都有卖烟的。”
“我看了几家,没有我要的牌子。”
“你要什么牌子?”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走在青石路上,晚上山里寒冷,成芸的手插在衣兜里,看着阿南那身演出服,说:“你冷不冷,要不要先拿件衣服。”
阿南说:“行。”
阿南带着成芸来到刚刚的演出中心,现在里面已经没人了,阿南从后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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