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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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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芸在上面一起一落,乘船一样。她轻颤了两下后,周东南压了上来。
    “不会的。”他说。
    成芸面无表情。
    她什么都没说,可周东南还好像要回答她一样,说:“我不会变成我哥那样。”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向成芸,而是看着她的身体。
    成芸还穿着那件丝绸睡衣,平躺在床上,身体的曲线在周东南居高临下的目光中一览无余。
    她也不动,任他看着。
    半晌,周东南抬手摸过来。
    成芸以为他要摸她的胸,可最后他的手却落在了她的胃上。那么大的一只手,动作轻得不像话。
    他的手太热,那层薄薄的丝绸简直形同虚设,他的温度直接传达到她的肌肤上。
    “还疼不疼?”
    成芸说:“疼不疼又能怎么样。”
    周东南看向她的眼睛,语气平淡无奇,“疼就去医院看病。”
    成芸盯着他的眼睛,说:“不疼呢。”
    周东南拿开手,俯下身,亲了她的脸一下。亲完之后他就直接留在了她的脸颊旁,说:“不疼就做别的。”
    饱暖思淫,古人诚不欺我。
    成芸不说话,她的头发散开,露出饱满的额头,配着那一双黑长的眉毛,和薄薄的嘴唇,看着竟然有股英气在。
    周东南缓缓抬手,摸在他的脸颊边,移到唇角的时候,成芸居然张开了口,直接把他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谁还受得了。
    周东南二话不说,抽手往下,开始找寻睡衣的入口。
    他的粗手刮过成芸的大腿根,成芸痒得笑出声。
    中午刚刚洗过澡,成芸的身体干净而顺滑,带着沐浴露和护肤液的味道,周东南光摸还觉得不爽快,大脑袋在成芸的身上蹭来蹭去地来回闻,惹得成芸拍他的头,“你是狗么。”
    周东南没答,直起身,骑在她身上开始解裤腰带。
    牛仔裤脱了,里面还有条绒裤,可他身下鼓鼓囊囊的一坨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与之前那天不同,这次天还没黑。
    同电视机麻木的冷光相比,夕阳暖得更为致命。周东南脱了自己的裤子,他的腿在桔红的晚霞里,好像滚着光一般。
    成芸微微有些怔住,她抬起手,拉着他的卫衣,想帮他脱掉。
    可周东南仿佛已经忍不住了,他握着她的手腕伸向两侧,又抬起腿横跨在成芸的身上,腿间的物件刚好贴在她的肚皮上,她敏感地察觉到那截肤质的细腻。
    此刻它正不时地挛动。
    周东南扒了她的内裤,看了一眼蜜巢,然后重新调整自己的姿势。他没有直接挺进,而是在外面轻轻地来回蹭。
    他的动作比起上一次的勇猛,又多了一层温和。
    成芸怔住。
    这简直要命。
    周东南的温和慢慢地让成芸感到焦躁。
    可她又不想表现出来,因为周东南就看着她——这一次他不再埋头于她的脸侧,而是撑着双手,在她的脸上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像较着劲,他却不是。
    周东南的表情不变,脸色因为浓浓的欲望感染得越发黑沉,微张着口,呼吸重,却又均匀,下身也跟着他的呼吸,一起一落。
    这是第几次?
    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
    将她的身体当成一把锁,他粗大有力的部位便是钥匙,他不急于享乐,而是耐着心地一次又一次尝试。
    他黑漆漆的眼睛犹如最精密的仪器,盯着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成芸的两条腿开始细微地抖动。
    某一刻,所有的槽口都严丝合缝——锁开了,她的一切都展现出来。
    成芸毫无防备。
    矜持、敌意、反抗、冷漠……所有的所有,都没了。
    她软弱地长吟一声,头颅高昂,双手死死地扯住周东南的卫衣领口。
    女人放下了其他,完全沉浸在性爱带来的高潮里。
    老天会给所有的性爱一个封闭的世界。
    性起,世界构成;性终,世界坍塌。
    在此时此地,这个世界就是成芸空荡荡的公寓。在这里,除了欲,什么都是虚的;除了欲,什么都是假的。
    再没有比床上相拥的两个人更加紧密的了。
    身体不会骗人。
    女人像拔了刺的蔷薇花,张开瓣蕾,却不是娇艳欲滴——她是另一种美,更为凄厉,更为热烈,更为深远。
    他总觉得她的眼睛里带着湿意,可她一直侧着头,不让他看真切。
    背上的手已经不仅仅是拉扯,她那种用力的方法好像是要撕碎他一样。
    她的感情太过旺盛,只随便掀开一角,就已经让人难以招架。
    周东南盯着她的脸,有那么一瞬,他迷失了。
    迷失得甚至忘记了自己。
    可随后他又想到,她现在这幅形态都是他赋予的,便紧紧地咬住了牙。
    挺身而入。
    夕阳的光照在她的身体上,让她起伏得更加明显,宛如一条无人之舟,在欲海当中沉浮。
    周东南一路忍到现在,也已经是极限。他狠狠地低吟一声,开始频繁地抖动自己的胯部。
    沉静的世界里,有急促的呼吸,更深的地方,还有捣水的声音。
    窗帘大敞,落地窗外残阳如血。
    她的身体也变成了潮红色。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在光芒之下看到她的身体,他深深的着迷。不知从哪来的忍耐力,他居然半路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床单湿润,有他的功劳,也有她的。
    他的乍然抽身让她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同时扯着他的手更用力了,不容他离开分毫。周东南被她压得又低了低,成芸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吻了下去。
    她的神情之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决绝,他看见她这种神色,乖乖地又回去了。
    男人在性之中最好玩的地方就在于身体的分解。
    在周东南身上尤其如此。
    比起以前,他这次更加游刃有余,这让他在纵情之余还能分出另外的精力再去琢磨身下的女人。
    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来回摩挲,时而揉捏,时而摸搓,时而快,时而慢。他的眼睛就盯着她的脸,看她会不会被他偶然的某一个动作撩拨出声。
    即便如此,他的下面还是一直保持着同一韵律,好像一个小型的电动马达,除非关了开关,否则永远不停。
    这一次,进行了很久。
    比之前两次加起来都要久。
    长久的性爱没有让成芸觉得枯燥,也并不存在曹刿论战里讲的那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的身体仿佛一个黑洞,有无限的引力,近乎要把他抽干。
    将近四十分钟之后,周东南有些坚持不住了。他中间忍了好几次,到现在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最后看她的一眼里,少有地带着表情。
    他有点不甘心。
    终于,他咬紧牙关吼叫一声——尽数泄下。
    那个老天为他们构造起来的世界坍塌了,一切都结束了。
    成芸仰面朝着天花板,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回味。
    周东南躺在了她的身上,满头大汗,粗气不停。他举起手,摸到她的脸上,一只大手包住她半张脸,大拇指轻轻地抚摸那细滑的皮肤。
    “你太可怕了……”他说。
    成芸闭着眼睛,也在沉沉地喘息,听了周东南的话,她说:“不是有毒么。”
    周东南静了一会,好像是在思索问题,最后他说:“不,那时我说错了。”
    成芸说:“你没说错。”她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周东南翻身,重新撑在成芸身上。
    成芸睁开眼,这回真的有些惊讶了,她挑着眉,“再来?”说完,她自己就先哼笑一声,“周东南,别逞能。”
    周东南不理睬她的嘲讽。
    他就那么跪着,低头看着她的身体。看了一会,慢慢抬起手,仿佛一个虔诚的教徒,摸遍她身体的每一处,他的手轻柔得如同羽毛,每一下触碰都像品尝,也像清理,帮她扫去一切灰尘。
    成芸嘴唇颤抖。
    周东南抚摸了整整两遍,才停下。他靠近成芸,轻声说:“我说错了,没毒的。”
    身体不会骗人。
    他的气息落在成芸的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牛肉面的味道。
    成芸仿佛不想再说什么一样,转过身,冲着窗外蜷起身体。
    周东南就在她身后抱着她。
    他赤裸的大腿缠着她的下身,换了好几个姿势,直到把她完全圈起来才停下。
    红云只剩一角,戏剧落幕,老天也跟着退场了。
    两个人都有种食过饕餮之宴后的慵懒,成芸背对着周东南,好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他们没有情侣之间的耳鬓厮磨,可依旧相贴到夜幕降临的一刻。
    “我得走了。”周东南说。
    成芸没有回话,周东南凑到成芸耳边,又说了一遍:“我得走了。”
    成芸依旧无声。周东南叹了口气,坐起身。床头柜上有一盒纸抽,他从里面抽出两张纸,给自己随便擦了擦,然后开始套裤子。
    穿完衣服,周东南来到门口,屋里没有开灯,现在已经很黑了,不过他一直睁着眼,也适应了屋里的黑暗。
    他找到鞋,穿好,却没有马上离开。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转头对床上的人影说:“成芸,今天往后,我会找你的。”
    他曾经对她说过,他不会去找她,但今天过后,他会了。
    周东南说完就要走,可刚开了门,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又折返回来,到桌边把那管护手霜揣兜里,这才离开。
    他没有等成芸的回话——就算等到了,也无所谓。
    这他们两人都知道。
    她的回答,和他的决定,是两回事。
    人走了,屋里重新陷入死寂。
    虽然刚刚他还在的时候,也没有人说话,可跟现在不同。
    成芸拉起被子的一角,盖住赤着的身子,一躺到深夜。


☆、第42章 
    转了二十分钟之后,成芸放下手里的衣服。
    一旁的店员经验老道,一看成芸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满意。
    “小姐,我们这还有今年冬天新上市的款式,请您看一看。”高级的奢饰品店,服务员都跟别处不同,好似端着一股说不出的架势一样,她看得出成芸是个买主,虽然挑了二十分钟都没有下单,但是她对她热情依旧。
    成芸转眼,看向销售员手掌示意的方向。
    销售员面带微笑地说:“这款是今年宝缇嘉秋冬新品,纯棉开衫毛衣,翻领牛角扣,是典型的欧美简约风,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成芸一语不发地看着。毋庸置疑,衣服是好衣服——上万的毛衣怎么可能差。
    同样,也不愧是主打产品,刚刚进店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店里的男模穿起来休闲又高雅。
    其实模特的身材跟周东南差不多,虽然周东南没有那么精雕细琢的肌肉,但是基本体型没有相差太多,可当成芸在脑海中把男模的脸替换成周东南之后——
    一切都打住了。
    成芸微微蹙眉,对店员摆摆手,“不用了,麻烦你了。”
    店员服务到位,“不要紧,欢迎下次光临。”
    成芸出门,在外面抽了根烟。
    她已经走了一上午了。一早出门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到现在的场景。那时她只是不想在屋里待着,她想出门,去哪都行。结果她脑袋一片空白地上路,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商业区。
    过年的氛围还没有完全散尽,但街上的店铺大多已经开门营业。成芸找个地方停好车,自己步行闲逛,路过了第一家男装店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是家奢侈品店,这整条街都没有便宜货。
    成芸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才进到里面去。反正来也来了——她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结果最终演变成现在这样。
    在这一上午里,她先后逛了巴宝莉、阿玛尼、华伦天奴、高田贤三,一直到现在这家宝缇嘉。看了不下十几套衣服,结果一套都没有买。
    不对劲,总之就是不对劲。
    成芸抽着烟,不经意瞥到马路边一个环卫工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成芸有点恶毒地想着——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说的就是周东南。
    成芸想着想着自己嗤笑了一声,把烟掐灭到垃圾桶里,转头去取车。
    这次上了车,她直奔西单商场。
    这回衣服变得好选多了,成芸在puma里面挑了两件长袖眠t恤,本来想拿一蓝一白,但又想到他干的工作,换成一黑一灰。
    本来原价就不贵,加上店铺还有新年活动,结账的时候两件衣服加一起还不到六百块钱。成芸拎着单薄的口袋,觉得有点寒碜。
    想了想,她又在楼上的太平鸟里选了一件羽绒服,售货员拿着这件屎黄色的羽绒服对成芸一顿狂吹,说是今年韩国最流行的款式,卖得特别好,库里已经没剩几件了。
    成芸一边听一边笑,“韩国今年流行这个颜色啊。”
    售货员一脸当然,“是啊,上身好看。”
    成芸笑够了,说:“你给我换个黑的。”
    回家的路上成芸觉得饿了,在家楼下的小超市里买了碗阔别已久的红烧牛肉面,又买了两根香肠,回家就泡上了。
    叉子插在方便面盒上,成芸一边等着面熟,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成芸把这碗牛肉面吃得连渣都不剩,吃完没多久,门铃响了。
    上门收件的快递员。
    “请问您是要同城快递是么?”
    “没错。”成芸拿着手里的纸巾擦了擦嘴,快递员递给她一张单子,成芸拿过来,看着他,“有笔没,我这没笔。”
    “哦有的。”
    成芸就在门口填单子,写完之后拿给快递员检查了一遍。
    “好的,请问您要快递些什么物品?”
    成芸把包好的衣服递给他,说:“务必要本人签收。”
    “没问题。”
    快递员走了,成芸回到屋里,一头栽在床上。
    快递员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将包裹送到,不过当时人并不在,他给收件人打了个电话。
    对方是个男人,声音很低,语言简洁,不想浪费时间的样子。
    “谁?”
    “哦,你好,这有你的快递。”快递员说。
    对方好像在大街上,周围有行车的声音,他很快说一句:“打错了。”然后就挂断了。看起来是十分坚定自己不会有快递的样子。
    “……”快递员低头,重新一个号一个号地输入,再打,还是刚刚那个男人。
    “先生,有你的同城快递。”
    这回对方停顿了一下,快递员怕他又挂电话,赶忙问:“请问您是周先生么?”
    “周什么。”
    “呃……”快递员看着收件人姓名,说,“周老黑先生?”
    “……”
    “喂?”
    电话里还有一个大妈的声音,有点不耐烦地问:“到底走不走啊?”
    男人说了一句:“不走了。”大妈就离开了。
    快递员又问:“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那男人下脚踹了一下摩托,说:“你等我三分钟。”
    快递员还真就等了三分钟,三分钟一到,一辆摩托开进小区,停在他身边。
    “是周……先生么?”
    对方没说话,接过包裹就拆。快递员连忙从兜里掏出笔递给他,“等等……请先签字。”
    那人戴着手套,拿笔随便划了几笔,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对于快递签收已经够了。快递员拿着单子离开,出去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原地拆。
    那有力的大手,使劲抠了几下包裹就全开了。包裹里面是两个卷起来的袋子,他伸手进去,掏出了几件衣服来。
    他站在院子里,拿着衣服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那个,不好意思麻烦一下,能帮个忙么?”一个女人的声音。
    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正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脚上是雪地靴,一副普通的打扮,个子不高,一双眼睛很大,吊着马尾辫,感觉充满活力。
    在她旁边,是两个巨大的旅行箱,跟她娇小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孩冲他笑,说:“大哥,能帮我搬一下不,就是这个楼。”她指了指旁边的楼栋。
    周东南打量了她一下,转头看向她刚刚指的——也就是他住的单元。
    女孩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周东南说:“十五。”
    女孩没懂,眼睛眨了眨,“什么十五?”
    “十五块钱,搬东西。”
    “……”
    刘佳枝的脸上几乎是一瞬间写上了无语两字,周东南又问:“搬不搬?”
    她真是服透了,嘴里没说,心里把面前的男人骂了一万遍。
    真是穷成狗,这点钱都赚!
    可她又真的累得不行了——今天一大早跑出来,家里加上公司的行李,装了满满两大箱,弄到租房的地方已经折腾了整整一天。
    她这边还在思考,周东南已经把摩托车停好准备上楼了,刘佳枝大叫一声:“哎哎,大哥你等一下——!”
    周东南站在单元门门口看她。
    刘佳枝就瞧那么一眼,就把自己要撒娇的话咽回去了。凭她多年经验,这不是个能听懂撒娇软话的对象。
    “十五就十五。”刘佳枝认了,“帮我搬了吧。”
    周东南走过来,刘佳枝站到一边。谁知周东南没有马上搬,而是先伸手。
    刘佳枝盯着那只大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周东南说:“十五块钱。”
    刘佳枝气得拿出钱包的时候手直哆嗦,她从里面掏出十五块整,塞到周东南手里。周东南把钱揣兜,问了句:“几层。”
    “404!”刘佳枝没好气地说。
    周东南微顿了一下,把自己手里的袋子递给刘佳枝,“帮我拿这个。”之后便一手拎起一个箱子,往楼里走。
    那两个箱子很沉,周东南拎着也不轻松,两条胳膊上的肌肉崩得像石头一样。
    刘佳枝跟在他后面,盯着他的背影呲牙。
    这要是热心帮忙,刘佳枝肯定会在后面说点感谢的话。可现在不同,她给了十五块钱,虽然不多,但也是瞬间化身消费者,上楼的时候紧着提醒他,“小心小心!我箱子里有好多东西的。”
    周东南一语不发地把两个箱子一口气抬到四楼,放下的时候长出一口气。刘佳枝有点感概男人的力气就是跟女的不同,还没感慨完,发现人已经在开隔壁房间的门了。
    “……”刘佳枝指着他,“你住这儿?”
    周东南嗯了一声,伸手把衣服袋从刘佳枝的手里抽走。刘佳枝连忙说:“那我们是邻居呢,我刚租下的这个房子,我叫刘佳枝,佳人的佳,枝杈的枝。”
    秉承着邻里之间要相互爱护的观点,刘佳枝朝对方伸出了友谊的橄榄枝。周东南把门打开后,才发现刘佳枝正伸手等着他。
    “哦,我叫周东南。”他也伸手,两人象征性地握了握。
    “你不是本地人吧。”刘佳枝接着楼道里微弱的光亮打量周东南,她感觉他口音和长相都不太像北京的。
    “嗯。”周东南说,“不是。”
    “也是租房子?”
    “嗯。”
    “你这房子租来多少钱的?”刘佳枝越聊越起劲,“我总觉得那中介把我坑了。”
    周东南没说话,刘佳枝察觉到第一次谈话就谈到这么深入的问题有点太快了,她挠了挠鼻子,又说:“你来北京是打工么?”
    周东南静了一会,就在刘佳枝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慢慢开口说:“不是。”
    刘佳枝打了个边,坐在自己的大箱子上,说:“那你是干嘛来了?”
    周东南语气平常,“我来找我老婆。”
    “……”刘佳枝嘴巴微张,她感觉跟面前人的沟通明显有障碍。“你老婆在北京?她怎么没跟你一起住?你——”
    话没说完,周东南打开门要进屋。
    “哎哎!”刘佳枝紧着上前一步说:“那什么,我是个记者,咱们——”
    门已经关上了。
    “赶死啊……”
    刘佳枝瞪了紧闭的防盗门一眼。她还以为他能冲着邻居的面子上帮忙搬个家,现在一看完全是自己想太多。
    “一点风度都没有。”她抱怨了一句,开始掏钥匙。


☆、第43章 
    新年伊始。
    假期在磕磕碰碰的酒瓶和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中结束了。
    第一天上班,所有人都有点萎靡,包括成芸。她记得之前看过的一本杂志上说,人的生物钟只需要三天就可以完全调转,成芸觉得说的有理。
    郭佳第一天干脆请假没来,她跟崔利文回了公婆家,打电话请假的时候还抱怨来着,说住得太差,吃得也不好。
    崔利文老家在安徽省芜湖市的偏郊。他本人在北京混得还凑合,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崔利文的父母在当地算是比较出名的了,别人一提都知道,崔家儿子有出息,在北京飞黄腾达,是个大医生。
    崔利文很孝顺,每年过年基本都要回家看望父母,有时候郭佳跟着,有时候不跟。
    不过只要她跟着去了,待遇绝对是最高等级的,公婆大概也清楚儿子一人在外不容易,得多靠儿媳妇家照看,每次她去了都热情招待,热情到搞不清楚到底谁是长辈。
    有时候人太热情也会让别人觉得累,这就是郭佳不太喜欢跟崔利文回老家的原因之一。
    还有另外一点原因,就是她每次去都会被逼问孩子的问题。当然了,公婆不会明目张胆地逼,但是潜移默化地,有事没事说两句,还说得小心翼翼,那种生怕问急了郭佳会生气的模样看着实在心烦。
    郭佳跟崔利文抱怨过。
    “家里急,爸妈想抱孙子,这有什么?”
    “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孩子肯定会要,但急什么啊。”
    “老了嘛,总要唠叨。我听了半辈子了,已经有抗体了。”
    郭佳躺在床上跟崔利文闲聊,说:“现在都是晚婚晚育,孩子得等准备好了再要。”
    “嗯,听你的。”崔利文翻身抱住她,低头亲。郭佳揉了揉丈夫的脑袋,说:“做事得多考虑,孩子也不是随便说生就生的,得各方面条件都最好了再要。而且现在越是有钱有文化的人,孩子越不急着要。”郭佳想到一个范例,“你看李云崇,四十好几了都不及。”
    崔利文闻言一顿,然后翻身,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不知想到什么,嗤笑一声。
    “怎么了?”郭佳问。
    “没怎么。”
    “那你明天跟爸妈说,让他们别催了。”
    “我说了也没用,忍两天。”
    郭佳在被里踢了崔利文一脚。
    这些事都被郭佳当成了闲余谈资,无聊的时候打电话给成芸抱怨,成芸听完劝了她几句。
    “崔大夫说的对,忍两天好了。”
    “你就好喽。”郭佳说,“也没人催。”
    成芸不置可否。
    上班第一天下午,李云崇发来短信,邀成芸去家里吃饭。
    成芸看着那条短信,许久之后,回复了一个好。
    到下班的时候,成芸拿出手机看了看,除了一些流氓软件发了几个广告以外,没有其他的消息。
    她收起手机,拿着包离开。
    李云崇开门时笑容依旧。
    “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还行。”
    “累不累?”
    “不累,没多少活。”
    “快点换鞋吧,地上凉。”
    一切依旧。
    成芸进屋,去洗手间洗了个手。
    走到桌边,成芸入座的时候看了一眼——桌上饭菜精致,三菜一鱼一汤,两个人吃很丰盛了。成芸的目光扫了一眼中间摆着的鱼,坐下后抬眼,李云崇像是等着她一样,两人四目相对。
    他没说话,淡淡地抿嘴笑。
    成芸拿起桌角的杯子喝了口水。
    “鱼做得怎么样?”李云崇问。
    “不错。”成芸放下杯子,说:“一条鱼煮煮就得了,做这么精细干什么,你这摆盘已经堪比大厨了。”
    “还不是被你认出来了。”李云崇的语气听着不像是有什么遗憾,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成芸的碗里。“做成什么样你都能挑出来。”
    成芸把鱼肉塞进嘴里,李云崇又道:“你是不是不用尝味道,光凭感觉也能知道哪道是我做的。”
    成芸说:“没那么夸张。”
    “能有个一眼认出我做的菜的人,于我而言也是件幸事。”李云崇淡笑着说,“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这需要很多时间。真的习以为常了,就说明有人已经在我身边很久了。”
    成芸低头吃饭。
    “我记得刚刚开始的时候,你一点也不喜欢这道鱼。”李云崇好像一点都不饿一样,从桌上拿出烟来,点着。
    成芸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李云崇虽有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实力,但自身修养很好,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自律得可怕。成芸与之相处十二年,还没碰到过两人吃饭吃一半,他掏烟抽的情况。
    成芸看他一眼,李云崇的全部注意都放在接下来的话题上,神色言语间,根本没有注意这根烟——或者说,是不容置疑。
    成芸不讲究的地方比他多多了,看完一眼之后什么都没说,又低头吃饭。
    李云崇回忆一样,缓缓地说:“那个时候你最喜欢吃路边烧烤,还带我去过一次。”
    成芸扒饭的动作慢了一些。李云崇翻开了很久之前的故事。她不喜欢回忆,但并不代表她忘记了。
    在十二年前的某一天,李云崇给她在北京找了个住处——一家快捷酒店的标间。
    成芸开始的时候不要,跟李云崇说:“再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离开北京了。”
    李云崇说:“那就住一个月。”
    成芸最终住下了。
    她之前住在货运站附近的一个黑旅馆里,一天二十块钱,大通铺,跟一群长途货车司机住在一起。
    所以那个小小的标间,对她来说已经近乎是天堂。
    有一天成芸把李云崇叫出来,说想请他吃顿饭。
    成芸的想法很简单,李云崇帮了她,她就想把她觉得好的东西分享给他。
    成芸到北京之后,最喜欢前门附近的一个烧烤摊。一天晚上,她带李云崇到那,点了满满一桌东西。
    吃完饭,李云崇问她一句:“你攒了多久钱?”
    成芸实话实说:“半个月。”
    李云崇说:“半个月的钱就这么轻易花了?”
    成芸擦擦嘴,看着他,说:“你帮我,我得报答你。”
    李云崇好像并没有被她的话打动,“报答我也不急于一时,你还有事情没有做,就这么把钱都花在烧烤上了,你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了吧。”
    确实买不起了,成芸说:“没事,等我找到他就好了。”
    “找不到呢?”
    她看着旁边的烧烤架,稚嫩的脸上是一双晶亮的眼睛,映着莹莹炭火。
    “找得到。”
    李云崇静静地看着。
    火星在安静的黑夜里艳丽得不动声色,在转瞬即逝的刹那间,释放了所有的热度。
    半晌,李云崇摇头,语气有些漠然。“做事冲动,性子太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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