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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对象大我十五岁该怎么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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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浑身都是泥泞和污水的自己如今在他人看来是怎样的光景,但是她猜想一定是又脏又丑又狼狈。
她正犹豫着,头上突然被一个白色柔软的东西盖住了。
“真搞不懂你们这帮年轻的小姑娘每天都在想什么。”
将毛巾披到鹿眠头顶的林城一如既往地用他那道略显嫌弃的语气道出了宽慰对方的言语:“不会弄脏的,进来吧。”
鹿眠睁大了眼。
她一向是个孤傲的人。母亲从小教导她,他人的怜悯和同情同等于轻视和侮辱,因此无论多狼狈,都要昂着自己的头颅,绝不能将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让别人看轻自己。
不管是被他人背后说闲话时,还是被何雨申压在床上时,亦或是面对来自学校责问时,她都竖了一道钢铁城墙,抵挡了一切来自外界的攻击。
然而那道墙,在这一刻突然悄无声息地崩塌了。
她并不是擅长宣泄自己情绪的人,于是只是咬着嘴唇,握着拳头,静静地在毛巾的遮掩下,流下了眼泪。
***
林城的公寓和鹿眠的是两个极端。明明看上去不修边幅,男人的房间却意外的非常整洁而有生气。
在数次忙音之后,林城放弃了继续拨打房东的电话,转而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这是新的毛巾,还有这件衣服和裤子我没有怎么穿过,你不介意的话就洗完澡后先凑合着穿着吧,浴室里有个洗衣筐,脏的衣服先放进篮子里,我待会拿去洗衣房洗。”
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塞到了虽然进了房内却站在玄关处迟迟不肯踏入卧房领域的鹿眠,林城将她推进了一旁的浴室里。
很快,水声响起。
林城回到了卧室,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本想点上一根烟,再三犹豫后还是将烟盒放回了抽屉里。
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看见少女被雨濡湿的模样时,莫名有些心软。
怎么说,放着那样一个女孩在雨中一个人呆着,太危险了。
不过,对于他而言,带回来才更麻烦……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
思绪正神游着,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止了。林城猜想鹿眠大概是洗好了,结果紧接着又传来一道沉闷的撞击声,以及女孩的闷哼。
林城疾步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怎么了?”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两下。
“我可以进去吗?”他低声问。
在他准备若是还没有回音就直接突入的时候,里面传来了鹿眠微弱的回答:“可以。”
林城松了口气,推门而入。
不大的浴室内被水雾溢满,一片模糊中,穿着他上衣的少女跪坐在地,依靠在墙上。
在他身上刚好的上衣,在女孩身上就跟一条过于宽松的连衣裙一样。过大的领口露出半个圆润的肩膀,她的皮肤白得过分,又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浑身泛着淡淡的红粉。濡湿的头发贴着她小巧的脸庞,顺着脖子,蜿蜒进了领口内。
她还没来得及穿上他给的裤子,那双凝脂般修长的双腿也暴露在空气中,不过于她而言过长的衣服足以遮住她的臀部,直至大腿中部。
而当事人对自己在他人眼中是一副怎样的光景一无所知,茫然而无助地看着他。
“刚刚有点头晕,不小心滑了一跤。”鹿眠指了指自己的脚腕,”好像崴到了,站不起来。”
所以说,将她带回来,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
真是麻烦啊,眼前的女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麻烦的味道。
一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将一个含苞欲放的女孩带回家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要做了。
虽然心中是那么想着,林城还是老老实实走上前,躬下身。
女孩卸下了最初的防备后,对于他展露的是一种全然信任的姿态,在他伸出手后,配合地将重心倾倒在了他的怀里。
林城将手伸下她的膝下时有些犹豫,不动声色地将那件上衣往下方扯了扯,然后一口气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轻得跟没有似的,女孩子是那么柔软的动物吗?
林城将她带回卧室,放到床上后,立刻松开了手,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你是太久没吃东西,低血糖,才会洗个澡就头晕。”他别开目光,控制自己不去打量鹿眠的模样,“休息一会吧,我给你煮点东西吃,有什么忌口么?”
“没有。”鹿眠摇头,她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空荡的下身上,别扭地在床上换了个姿势。
林城余光瞥见了她的小动作,脑里浮现了一个糟糕的猜想。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你先躺进被子里吧。”
“嗯。”鹿眠没有像之前那样推脱了,老实顺从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跟一只仓鼠一样,在被子里打了个转,又将头探了出来。
林城已经在开放式厨房的案台上开始忙碌了。
不大的室内,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他的切菜声。
鹿眠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像是喃喃自语般地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询问:“为什么?”
没想到那么微小的声音也被林城捕捉到了。男人没有转身,只是将手中切好的韭菜放到一旁,转而开始搅拌起了蛋液,回应道:“你是指什么?”
筷子搅打鸡蛋的声音十分有规律,就跟白噪音似的,让缩在被子里鹿眠困倦起来:“为什么要帮我?”
“打个比方,如果你在路边看见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也会忍不住想要喂它一点东西吧?”
“所以,”尽管眼皮已经开始抗议了,鹿眠依然目不转睛凝望着林城,“我是野猫吗?”
“不,我说了,只是一个比方,”林城没有看她,将蛋液倒入米粥中,垂眸专注地搅拌着锅内,语调平稳,“你是人,只是不太走运,遇上了一些难事,别多想了,偶尔接受一下来自别人的善意吧。”
鹿眠闭上了眼,轻声道:“林先生真是……好人。”
林城没有接话。
“啪”的一声,他关灭了灶火。
“也不是什么猫都会想要喂的。”
林城转过了身,但是回应他的只有鹿眠睡着后绵长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人说我进度条太慢了,我表示很茫然,我简直是火速在推动相识相遇和故事发展唉???到底要多快才行啊,茫然?????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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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鹿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的身体如同掉入了沼泽中,异常沉重,一开始觉得足尖发冷,在刺骨的寒意逐渐攀上脊椎时,腹下的胃部又开始抽搐起来,后背逐渐发热出汗。
数种难耐的感觉在身体内纠缠,让鹿眠睡得相当不安稳,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谁探上了她的额头。那只温暖的手上覆着一层厚厚的茧子,磨得她不禁轻轻皱起了眉。
手掌只在她的额角间停留不足十秒,又离开了,随后,她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嘀咕:
“怪不得之前突然变得那么听话,原来是生病了。”
鹿眠努力地睁开一道眼缝,映入眼中的是男人下半张脸,满是胡渣的下颌,以及那张紧紧抿着的嘴唇。
她又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醒了么?”
鹿眠听见林城向她询问道,但是如今的她就连驱动声带回答的力气都没有。
“醒了的话,吃点东西吧。”
她想说“好”,可她并没有抬起自己哪怕一根手指的力气。
朦胧之间,有谁将手伸到了她的脑勺下,将她半托起来。她平日里一向抵触别人的触碰,这种情况下却又觉得那只手具有无比令人安心和可以依靠的魔力。她再度睁开了眼,一根装满了米粥的汤匙已经递到了嘴前。
鹿眠顺从地张开了嘴。
诚实而言,她的舌头现在实在品尝不出食物的好坏,只知道它的温度适口,流体的食物无需多少咀嚼就能轻易咽下。数口下去,胃部的绞痛舒缓了不少。
最后送到嘴前的是两粒药,她听话地就着水咽下,然后被人放平了身子,那带着烟味的被单被拉过了她的头顶,她蜷缩在被子下,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鹿眠的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然而酸痛感依然留存在每一寸肌肌理之中,她挣扎着从床上支起上半身,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努力地运转着生锈的大脑来理解目前的现状。
她昨天被林城收留了,神智从洗澡开始就有些涣散,后面发生的事情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一样十分不真切。
房间的主人已经离开了,窗户大开,太阳高挂,微风吹扬着窗帘。鹿眠已经很久没有在如此恬静的早晨中苏醒过来了。
一扭头,自己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连衣裙就摆在了床头柜上。
鹿眠伸手拿起,原本被夹在中间的内衣和内裤也随之滑落出来。
她定定地看着那已经被清理过的轻薄布料,过了三秒钟才堪堪反应过来,原本就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颊更是烧得通红起来。
不,人家也只是一片好心,不要想太多。
她宽慰着自己,脱下林城的上衣,穿上内裤。
下身不安定的感觉总算消失了,但是一想到男人的手指也许碰过这片紧贴着她□□的布料,一股难以名状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不要想太多了。
再三告诫自己后,她开始穿戴内衣。
然而在蕾丝拖住胸前的丰盈时,那股羞耻感再度攀爬上心头。
几乎是在系上内衣扣的同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鹿眠下意识回过了头,也正巧不巧地撞上了林城错愕的目光。
空气如同被冰封了一般死寂,时间也随之凝固起来。
“对不起。”贸然闯入的林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抛下一句道歉,立刻像是按下了倒放键一样原路同手同脚退了出去。
鹿眠伫在原地,过了整整半分钟,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捂着脸,缓缓蹲了下来,平复着擂鼓般的心跳。
又不是没有给杂志拍过泳装照,只是穿着内衣的姿态被别人看到罢了,露出度是一样的,她这是在瞎害羞个什么劲?
但是实在是太丢人了,为什么总是以那么丢人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鹿眠挣扎着把连衣裙套上,步伐摇晃地走到了玄关,绞了绞手指,犹豫再三后推开了门。
林城站在外面,无所事事地支着下巴,靠在栏杆上望向远方,一脸平静,丝毫找不出因为刚才那个意外而产生的窘迫。
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反而让鹿眠有些为自己的过度反应而感到羞愧。
她率先开口:“抱歉,我忘了去浴室换衣服。”
“是我没敲门的错。”林城打断了她,像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将手中一直提着的东西递到了鹿眠眼前。
鹿眠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是她昨天落在了私车上的挎包。
“委托朋友查了一下,今天早上才联系到人,刚刚去取的。”林城说,“你检查一下,东西都在不在里面?”
鹿眠一时顾不上去问林城是怎么联系上车主的,她接过挎包,翻看了一下,手机证件钥匙钱包,重要的东西一样不落。
“房东那边说是昨天下午孙子突然犯了急性肠胃炎,在医院里陪着,所以才没接电话。”林城接着解释道,他思索了一会儿,像是怕鹿眠误会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衣服是我委托保洁阿姨拿去洗的。”
的确误会了什么的鹿眠蓦然低下了头,“嗯”了一声。
对方的行为远远比她预想的周全,这让鹿眠的羞耻心更甚,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林城,而是对林城产生了奇怪幻想的自己。
“你昨天半夜发烧了,我喂你吃了药。”林城不知道鹿眠正因窘迫而羞恼着,微微躬下身凑到她跟前,似是想看清楚她现在的状态,“你脸还是有点红,是不是还不舒服?”
他突然凑过来的脸让鹿眠吓了一跳,那几乎拂在脸上的鼻息,和其主人懒散暗哑的语调,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没有,谢谢你,我好很多了。”
林城见她受惊的模样,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唐突。她昨天乖顺的模样太具有欺骗性了,那全然信任的眼神和依赖他的模样让他误以为她对他完全卸下了防备,一时忘记了两人不过是才相识不到三日的陌生人。
不过联想起鹿眠先前经受过的遭遇,现在这幅戒备满满的姿态才是一个正常女孩应有的样子。
也好。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林城主动地提出了退场,“我就在你隔壁,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你敲三下墙壁。”
***
每间公寓的布局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然而从那间干净整洁而有生气的房间回到了自己脏乱邋遢跟仓库一样的居室,鹿眠没有归家的欣喜,只有一阵淡淡的的失落。
她慢慢走到了自己的床畔边,直接倒下。
闭上眼睛,浮现在她眼前的是男人消瘦的侧颜,他在那个清晨的阳光下夹着烟的手指,以及那双一直无精打采的眯起的眼睛。
她对这个邻居一无所知,就在三天前,她对他还停留在邻居闲言碎语中的“瘾君子”“失业者”等等负面印象中,没想到自己就是三番五次地连续被这样一个看起来毫不靠谱的人施以援手。
自己昨天那样糟糕的状态不知道给别人带来了多少麻烦,之后要怎么感谢别人,又是另一件烦心事了。
枕套上是熟悉的柠檬洗涤剂的味道,但是意外的是,她鼻尖似乎仍然萦绕着昨天伴她入眠时的淡淡烟草味。
鹿眠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烧得厉害,病得不轻,有点魔怔了,不然为什么她脑子里全是关于自己邻居的一点一滴。
她睁开了眼,那些回忆中的画面倏然消失,面前只剩下一堵冰冷的墙壁,她忽然想起,林城公寓的布置正好和她是相反的,她床倚靠着的墙,也正好是他的床所倚靠的那一面。
所以才叫她敲三下墙壁么?
说起来,那天晚上,他之所以那么快地找上她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公寓的墙壁不厚,只有二十厘米,一想到对方也许现在躺在和她咫尺之遥的位置上,她就神使鬼差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敲了三下。
鹿眠屏住呼吸等待了数秒,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也是,她敲得很轻,完全没用上力气,如果那么微弱的响动都能被对方察觉,岂不是她每天睡觉在床上翻个身不小心碰到墙壁发出的声响都能被对方注意到?
鹿眠刚松了口气,门铃声倏然响起。
不急不缓,也按了三下。
鹿眠脑袋当机了数秒,才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去开了门。
林城站在门口,打着哈欠。
男人似乎是刚睡下,就被吵醒了,他揉着眼睛,尾音都因困意微微翘起:“怎么了?”
鹿眠没想到对方真的随叫随到,支支吾吾半天编不出个理由,只好坦白。
“对不起,我只是……”
“之前就想说了,你的房间真是够乱的。”
两个人同时开口。
鹿眠僵在了原地。
林城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尴尬,扫视了一眼屋内,问:“能让我进去么?”
“当然……请随意。”鹿眠下意识顺从本心回答,紧接着立刻挥手改口道,“还是算了,我房间太乱了。”
“所以才问你……”
林城突然笑了,眼角的鱼尾纹皱到了一块。
“需不需要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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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让一个相识不足三日的男性进入自己的房间,似乎有点太冒失了。
但是对于已经在对方面前数次出糗,还在昨晚叨扰了别人整整一夜的的自己来说,现在才装模作样地扭捏,也未免有点太迟了。
鹿眠知道林城对自己抱有的善意相当纯粹,就跟他说的一样,他只是心血来潮,看到别人有难,就顺手拉了一把,若是真有什么歹意,也不会老老实实地照顾了她一夜。
反倒是自己现在有点自我意识过甚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那么照顾自己呢?
鹿眠坐在床上,静静地打量着正在帮她收拾箱子的林城。她最初试图和他一块整理,在不出五分钟就将刚刚组装好的书架给碰倒后,就被对方勒令坐在床上老老实实看着了。
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跪在她的箱子前拆着胶带的光景无论怎么看都有点违和,特别是男人还留着一头快到肩膀的黑发,上至眉梢下至唇角都慵懒地下垂着,颇有上个世纪电视剧里出现的古惑仔的风范。
然而男人无论怎么看都算不上年轻了,那已经爬上脖颈和眼底的细纹都在昭示着他早已不是热血当头的年纪,无神的双眼偶尔瞥向她寻求意见时,那被耷拉的眼皮半掩着的黑色眼睛内是她如今还不能理解的沧桑和疲倦。
宽厚的后背也一直微微保持着躬起的弧度,仿佛有什么重担一直压在他的肩头一般,他似乎总是那么有气无力,她起初以为是作息问题,后来才意识到,那股如影随形的疲惫和颓废已经成为了他周身气质的一部分。
这样一个人,单从外观评判的话,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正义感冲昏头脑见义勇为的英雄,也不像是收留了一个年轻女孩结果只是老老实实照顾了对方一夜的君子,更不像是还会跑来帮一个只会添麻烦的邻居收拾房间的烂好人。
然而他的确那么做了。
林城又拆开了一个纸箱,里面是一大沓杂志,清一色的时尚周刊。他没有回头看鹿眠,挥了挥手上的杂志:“这些摆在书柜里?”
“嗯。”鹿眠点头,“麻烦了。”
林城“哦”了一声,开始一本一本将杂志竖起摆进了柜子里。
“你已经搬进来了一个月了吧,这期间都是那么生活的么?”他一边收着,一边问。
“嗯……”鹿眠心不在焉地点头。
“和家里闹矛盾了?”
“嗯?”同样的音节,语调截然不同。鹿眠不置可否,歪了歪头,像是疑惑他为什么会那么问。
“没什么,随口问问。”林城摇了摇头,正准备将最后一本杂志放上,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他无意窥视别人书籍的欲望,只是正巧瞥了一眼,发现封面上的女孩有点眼熟。
海滩旁边的棕榈树下,女孩站在阴翳下,一袭坠着满满流苏的镂空长裙被海风吹起,及腰的长发被烫成蜷曲的波浪,明艳的鲜花穿插在她的发丝之间,阳光穿过林叶的缝隙,在她的脸上打下了明暗对比极强的一道光线。
林城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鹿眠。她支着下巴毫不遮掩地一直看着他,就像是一只领地被擅闯的小兽谨慎地缩在灌木下,睁大着眼睛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猫一样的眼睛还带着些许试探。
不怪他没有一眼认出来,倒不是照片和真人相差甚远,而是他不曾想过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孩,竟然能在照片上露出那样明媚艳丽的笑。那因为光照微微眯起的眼眸比上好的琥珀还要光泽晶莹,木槿花般明艳的红唇勾起一个张扬的弧度。
单单从女孩的神态之中,就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南国的热浪,朝气蓬勃,热情澎湃。
“是我。”鹿眠注意到了他手上持着的杂志,也注意到了他刚才瞥向自己的目光,便主动开口承认,“工作照,我在兼职模特。”
林城沉默了一会儿,他贫乏的词库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赞美,最后只能干瘪瘪地瘪了一句:“那么年轻就会自己赚钱了,很厉害。”
这句委实听不出到底是夸赞还是讽刺的话让室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中,正当林城准备再说些什么补救之际,他听见鹿眠轻笑了一声。
最初的轻笑像是给洪水打开了一道闸门,女孩很快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变成了放声大笑。
林城转过头,冷不防跌进了一双盛满了笑意的眼睛里。
“好土。”鹿眠笑得捂住了肚子,“好土的说法,现在还有人会这样夸人吗?”
一如照片上一样灿烂明媚,每一根发丝都洋溢着青春的爽朗之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到底戳中了女孩的哪一个诡异的笑点,但是她如今笑靥如花的模样总比之前胆战心惊拘谨小心的姿态要好上不少。
林城一时也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她笑。
终于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于夸张的鹿眠在林城无奈的目光下逐渐收声,手背轻轻抵着自己的嘴唇说:“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有忍住。”
“小姑娘。”林城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说出自嘲的话,“就算是上了年纪的大叔,也是有自尊心的,以后就拜托你稍微忍耐一下上一代人的见识短浅吧。”
“噗。”
又是一阵大笑。
残存于空气之中那最后一丝尴尬终于消失不见,两个人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攀谈起来。
“林先生呢?林先生是做什么的?“鹿眠主动问道。
林城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复道:“一个三十五岁失败的待业中年人而已。”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这让鹿眠反而有些无措起来,以为自己的问题冒犯到了林城。
不曾想林城话音一转,目光含笑地望向她:“不是瘾君子,也没有混黑帮,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而已,是不是朴素得令人有点失望?”
原来邻里的闲言碎语,他都知道。
不等鹿眠回答,林城就自动转移了话题:“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大学生?”
“嗯,在S大上学。”
“S大么,很好的学校啊,为什么要搬出来?”
“不喜欢宿舍,住得很难受。”鹿眠抱着膝盖闷声说,难得露出一点任性的小脾气,“大家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们。”
林城开始将废弃的纸盒开始折起,带上了年长者训诫的语气:“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很不容易,也很危险。”
鹿眠沉默起来:“嗯……”
林城突然用绳子将废纸盒捆了起来,扛到肩上,挺直了背部,走到她跟前,俯身在她耳畔沙哑道:“独居在外,让像是我这样不熟悉的人进家门,对于你这种年轻的女孩子而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随随便便把别人当作好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言罢,他就直起了身,扛着一肩的纸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鹿眠的房间。
徒留下鹿眠一个人坐在床上,迟迟没有回神。
“好近。”
她喃喃自语着,摸了摸自己刚才被对方贴着说话的那只耳朵,热得发烫。
明明知道对方那么做的目的是处于戏弄和调侃,她还是忍不住在那一瞬间心脏漏跳了一拍。
好人?
这个关键词让她的思绪一下倒退回了昨夜,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记忆也随之苏醒明晰起来。
她在对方家门口哭泣时的无助,跌倒在他浴室里跟个小孩一样求对方拥抱的模样,缩在对方被子里追问对方帮自己的理由时的死皮赖脸。
所有的一切又如同跑马灯一样在脑里一一倒带。
男人托着她的头喂她喝粥时的耐心,将跌倒的她抱在怀里宽厚的肩膀,在雨幕中朝满身泥泞的她伸出的手,那个清晨在她饿得发慌时扔给她的包子,以及——
她又想起了那个晚上。
男人将施暴者从她身上拽下时没有及时掩饰好的狠戾和凶残。
他浑身上下都是矛盾的气味,令人琢磨不透。
越是细想,心跳就越是加快。
鹿眠倒在了床上,捂着胸口,蜷起了身子。
某种模糊却奇妙的感觉在她的心间发芽了,它像是一株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擅自在他人心间的花园扎根生长的野花,一不留神就破土而出了,主人闻香而来,看到的是以往从未见过的花蕾,想要触碰却瞥见了花蕾下的荆棘,于是只能站在一旁,止不住向往,又害怕被刺伤,于是眼巴巴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开出怎样的花朵。
鹿眠过去短暂的二十年人生里从未有过这样新奇的体验,一时不知如何称呼这样的情绪,更不知如何安放这份朦胧的情感,她将头埋入被单之中,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连带着内心中焦灼的情感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就表白!【不,你做不到的,不要瞎许诺!】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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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的日常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那微妙的变化悄无声息地开始出现在生活的各个角落里。早晨醒来喂鸟的时候,偶尔碰见同一时间开窗抽烟的林城,如果这个时候朝他打招呼的话,他就会顺便让她将家里的垃圾交给他,在她洗漱完毕后,丢完垃圾的他会顺便捎上一份早餐敲响她的门。
鹿眠往往会将早餐的零钱塞到他手上,他也不会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下后就走了。
明明刚搬来的时候将近一个月都没碰见过林城,自从认识他后,却总觉得每天都能碰见他,起初鹿眠以为是碰巧,后来才注意到,是自己有意无意地在寻找他的身影。
单身,无业,深居简出,似乎连朋友都没有,看上去有些冷漠,实际上是个相当不错的邻居,对她一直保持着克制而礼貌的关照,偶尔会将多做出来的饭菜分给每天都在叫外卖的鹿眠,顺便以长辈的口吻训斥她一句不要整天吃没有营养的东西。
他的作息几乎是昼夜颠倒的,她起床的时间是他睡觉的时间,她的早餐是他的夜宵。鹿眠自知两人虽然因为一些因缘,关系不只是普通的点头之交,却也并非熟识到无话不谈,因此她从未询问过缘由,不过总是会在出门之前下意识往他家门缝那里瞥一眼,留意一下他的情况。
鹿眠后来又去了一趟警局。何雨申的事情基本有个结论了,行政拘留十天,后面会由检察机关提起公诉,不过对方也委婉地说了,这件事情的影响程度并没有到那么严重,鹿眠本人人身也并未受到实质性损伤,如果不是当时物证和人证都十分齐全,这件事情本来就极有可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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