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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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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意其他人会说什么。”
  薄越这样的个性,的确是会让人在争吵中极快陷入到被动的那一方。
  她站起身,却因为一瞬间动作过猛,眼前眩晕几秒,又倒回了座位上。视线彻底变得清晰的第一时间,发现竟然是薄越伸出手将她手腕拉住,目光淡淡地凝视着这边,带着看不清的意味。
  屋子里气氛一时间陷入僵局。
  喻棠道了谢,手还没有抽出来,门却被人敲响。
  她压抑住浮动不安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将手腕抽回来,说:“抱歉,我去开门。”
  这个时间上门的人可能性不多,但只要不是喻展文,一切就都还好说。
  不,或许这种情况,那个人上门是更好的抉择。
  喻棠始终觉得屋子里的男人有几分奇怪。这种奇怪就埋藏在那一秒异样的质问中,有些阴暗,但溜得飞快,一点痕迹不留。
  这种奇怪仿佛把她一下子也变得焦躁起来。
  喻棠借着这个空隙努力平缓了一下情绪,门外站着身着黄服的快递小哥,笑容满面地提示:“小姐,麻烦签收一下。”
  “是同城速递,寄东西的先生特地嘱咐让今天之内送到最好,我跑这一趟不容易,”快递小哥笑得有些腼腆,“可以的话,还请您给一个好评。”
  喻棠从来不在这方面纠结,自然答应了对方。她带着疑惑关上门,目光投在寄件人的名字上。薛泽齐这么多年在国外,竟然还练的一手不错的字,工整大气。
  脚步在玄关处停了一下,她把快递盒捏在手上,又意识到,里面还有个相当麻烦的对象坐着。
  绕过鞋柜处,就是男人挺直的坐着背影,宽肩窄腰,没人可以令他动摇一般。
  喻棠本身心里的那股烦躁因为这不期而至的快递骤然打断。
  她保持着沉默走了进去,随手将快递摆在茶几边沿,刚要坐下,却见薄越的目光好像动了一下,朝着快递投去一眼。
  极为冷淡的。
  那种奇怪的氛围又出现了,这一次不是错觉。
  “原来是这样。”
  男人站起身,把她笼罩在阴影下。
  “……啊?”
  喻棠一时半会儿没明白什么意思,却听到对方很从容地问:“糖糖,你下午去买甜品前,还有去别的地方吗。”
  喉咙发干。
  喻棠仰着头,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手臂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以愕然且震惊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
  这个人好像终于露出了真实的性格面貌,不需要思考,直觉正对她这么说。
  “……你让人跟踪我?”
  她握住自己的手腕,试图让自己更加冷静,往后退一步时却差点一个踉跄。
  暗色中,男人眨了下眼,有种有余的轻松感:“不,我只是问一下,你不是提了蛋糕盒子回来。”
  喻棠直觉不对,她顺着对方的目光落过去,的确看到一旁钢琴凳上摆着的甜品盒子,只是心里的震颤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薄越又往前走了一步,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在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彻底了结之前,”他的口吻十分平静,“你不能让新的东西把痕迹覆盖了。”
  喻棠还处在有些混乱的情绪当中,只是还没来得及理清楚,面前就被一层灰蒙的夜色所覆盖。
  那张脸在视野里逐渐逼近,她感觉到左耳边的头发被人轻轻扶过,捋到耳后。那张天神一般锋利俊朗的脸,此刻变得尤其清晰。
  耳垂被人亲昵地捏了捏,更让人不由得一颤。
  “尤其是,你应该还喜欢我。”
  “准确地说,是至少应该还有些好感。”
  他说的非常突然,口吻柔和,却更加让这边的人反应激烈,目光警惕,背后渐渐渗出冷汗。
  “你……!”
  这跟有人用手术刀直接地剖开秘密,告诉你他早就知道没什么分别。而这原本也该是从前关系里心知肚明却从不挑破的秘密才对。
  薄越的眉眼微微弯了弯,打断她的话,带着微微的叹息:“我给你把耳饰戴上,别的先不谈,好吗。”
  指的是今天登门拜访的理由,被摆在沙发扶手上,从进门以后就没有动过。
  他今天不正常。
  而且刚刚本来已经恢复了正常,却因为快递的打断,再次让这种不正常的气氛充斥了整个客厅。
  刚刚明明没有别的任何异常发生。
  喻棠再一次——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梓觉得发现了这个人的另一面。她的手腕抖了一下,要出口的厉声拒绝卡在喉咙。
  刚要发声,却觉得眼前一动,耳边响起幻觉一般的响动。是同样的声线和语调,定格在两个人同榻交颈而眠的画面。
  “我觉得你很适合,所以就买了。不过下次最好还是一起去。”
  这是一种温柔到几近虚幻的语气。虚假的幻境里,有人拥抱着她,像抱着难得的珍宝,而她微微蜷缩起来,巨大的晕眩感让人说不了话,只能顺着往后倒了下去。
  男人好像觉察到了她的不对,说了些什么。喻棠在这种晕眩中找不到方向,她捂住额头,勉强地喊了一声。
  “深呼吸,对……冷静下来,我就在你身边,没人可以伤害你。”
  薄越的手从耳垂移到她的后颈,喻棠吃力的抬头,竟然有种非常熟悉的依赖感。眼前的视野开始逐渐变得清晰,她控制住情绪,再抬头,第一时间试图让自己从对方的掌控中脱离出来。
  “薄越,你……”
  “你需要休息,”薄越温和地注视着她,盯着她,目光又变得温和,“你先坐在这里,我叫医生过来,其他的都暂时不要想。”
  薄越到阳台拨了通电话出去,目光却没有离开客厅。他安排完私人医生,想了想,又干脆给于晴去了个电话,让她按照老地址直接过来。
  对方给出的回答很简洁,这是记忆在逐渐恢复的迹象。但可能是情绪激动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出现头晕这种症状。
  在彻底落下去的余晖中,他又对自己的秘书吩咐了几句。
  “对,去查一下今天跟踪喻小姐的是哪方的人……”
  “还不知道对方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想尽办法弄清楚,”薄越目光凝在楼下,淡淡地,顿了一下,“不过,不重要的人可以先解决了。”
  终于开始了。
  这事件的一切都在顺理成章地进展。
  他回过身,用余光注视着里面靠着沙发的人。
  “……有人要动手了?”
  最后一通电话里,他那位军队高层好友的语气显得非常了然:“那我们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喻棠应该不止看到了车祸现场的事情,不然只是单纯就这件事,背后藏着的人没必要在他们俩关系传出破裂的第一时间就想要动手。
  “谁要动手,结果都是一样。”
  薄越沉吟了一下,声音冷淡,话锋一转:“其实你之前说的话的确是对的。”
  “……哪句啊哥,我金句那么多,想想啊……爱情让人失去理智那句?”
  “不,”他的声音很轻,“是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而坏人总会有失控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青柚姑娘的地雷=3=么么哒!


第43章 43
  天色渐晚, 薄越一晚上接待了两位客人。
  喻展文赶到公寓门口, 看见他表情仿佛踩到地|雷, 很不友好地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前几天解决掉一出大事, 他认为是为便宜女儿排忧解难, 心情大好地约上朋友花天酒地,接到喻棠没头没尾的一条短信,本身没多想, 后来酒醒了,终于觉察出一点不对, 这才立刻叫了个代驾赶了过来。
  青年男子在这里看起来好像自居主人,衣着工整,衬托得这边从酒局上下来的人十分狼狈, 看着他非常沉稳地说:“伯父放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别跟我伯父不伯父的,我是问,大晚上你怎么会在这儿!”
  喻展文不依不饶,冷笑着在客厅坐下, 看着医生忙里忙外,一向松快的眉头紧紧皱起。
  但这个质问没有得到回复。薄越看他的目光平静, 又说了一句稍等, 很快转身去叮嘱赶来的医生。
  过了十分钟,客厅里又多了一个人。李嫣云一头散发,从外市回来后直奔这里,看见两个不受待见的男人, 倒是还要克制地多,并没有问人为什么在这里,只是表情冷淡地打了两声招呼,又闷头要往卧室走。
  “糖糖呢?”
  然而走到一半被拦了下来,薄越个子很高,这时候微微伸手一拦,竟然一点过去的空间也不留。声音凉凉的,像夹着碎冰,“在里面休息。”
  李嫣云试图推开往里面闯,依旧被人死死拦住。
  拦着她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没有用一点力气似的,冷静地注视过来,“医生也在里面。”
  明明不是威胁,她却听出了一点威胁的意味。
  好在李嫣云从来也不是吃这一套的主儿,借着余光看了一眼沙发上明显微醺的中年男人,忽然笑了一下,扯了下唇角,也转身在一处沙发上坐了下来,“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呀,也别想赶我走,糖糖给我发了短信,不见到她安全,我不放心。”
  美目一翻,就差没直接说出对这两个人的不信任了。
  喻展文捏着一支烟,听到这里,修长的手指顿了一下,拧了剑眉,神色清明了不少,“她也给你发了消息?说的什么。”
  这头李嫣云没答,只是甜甜笑着,又叫了声叔叔好,在一旁坐下,拿出手机按了按,作自在样。
  她对这两个男人都没好感是真的。要问对哪个印象稍微好一些,大小姐语录里早说过,都是渣男,没必要比谁更渣。何况自己背后既然有人撑腰,能甩脸子的地方就没必要憋着,这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薄越看着这么两个麻烦人物,神情淡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生意场上更严峻的情况多了去了,这种场面一点也没让人觉得尴尬。
  他只是在另一侧沙发坐着,一直等到医生出来宣布了情况,又跟赶来的于晴确定了一下,才从容地拿起盒子,提前一步告辞先走,并不欲与人多争这里的掌控权。
  李嫣云心里巴不得他快滚,雀跃地起身说了再见,又笑着撺撵了几句一旁长一辈的喻展文。当然,她说的听起来很体贴,言语上说是叔叔这副憔悴的样子,糖糖醒来看到一定会担心,不如回去好好修整一下再过来,听起来很符合小辈关切的角度。
  喻展文没多品味,都能读出里面带刺的意图。
  可他又一向自诩不与小辈计较,对着家里那个阴阳怪气的侄女都能忍着,对这个小丫头还能发火?只能当听不明白,愣是等到薄越人都走了,这才又隔了几分钟,绷着脸,扯了一下睡得发皱的衬衣,也用长辈的语气让她有消息及时通知,迈了几步离开。
  最终屋子里人撤退走完了,只留下李嫣云和于晴。
  后者被人吩咐了整晚守着,李嫣云也分得清轻重,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拧着眉毛很是焦虑。
  薄越没有把东西带走。
  喻棠在晨光中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于晴,看到的第一个东西,是摆在床头柜的首饰盒,脑子里念头也很清晰。
  于医生坐在病床前正翻着手里的笔记本,见她醒了,立刻非常温柔地过来询问安慰。
  “放心,没有大事,昨天应该是一些后遗症,你好好休养几天,很快就能康复。”
  作为她的心理医生,于晴还交代了一下医生过来的诊断结果,说是身体上没有大问题,应该还是之前车祸遗留下来的一点小毛病,平时生活多加注意就好。
  喻棠起身半靠着床头道了谢,又沉默了一会儿,问:“薄越呢?”
  “薄先生公司有事先走了,需要我帮你联系他吗?”
  于晴从包里拿出手机,露出询问的神色。
  喻棠没有犹豫,她果断摇摇头,很快地表明自己没这个意思。
  能不见到是最好,自己找什么都是麻烦。
  对于一个职业心理咨询师来说,诊所肯定是不能停业一整天的。
  出于这种考虑,喻棠也没有让于晴久留,反复道谢且强调了自己没事之后,就一个人留在了屋内。
  李嫣云从门外蹿进来,直扑床上人都没敢用劲,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吓死我了。
  “……你那条短信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出事儿了,”李嫣云的眼眶都红了,“我到的时候听说你在卧室里躺着,还看到那谁在,差点没忍住跟人打一架了都!”
  喻棠哭笑不得,揽住她轻轻拍着好友的背:“别打别打,我这不是好好的。当时我是有点慌了,以为有人跟踪,所以才跟你发了消息,不过都是误会。”
  她开了个玩笑:“电影看多了,我太菜,当时一个人回家脑补的。”
  “误会?那你怎么还晕了?我不管,之前你车祸我没好意思过来守着,这几天我怎么也得看着你,不让傻|逼给你上门找麻烦。”
  眼前好友一副发誓与她共存亡的架势,喻棠怎么劝都没用,只能沉默了一下,又状似随意地发问:“……之前车祸之后,你知道是哪边的人一直在照顾我吗?”
  李嫣云想了想,擦了擦眼眶,起身说:“详细的我哪儿清楚,我那时候都愧疚得恨不得跟你一起去了,只知道当时薄越人一直没丢下你这边,闹的事情大,喻家也没敢不管。”
  喻棠便嗯了一声,陷入了沉思,微微垂眸,揽着人转移了话题。
  正如于晴医生所说,她身体上并没有大问题,到中午已经能下地走动,只是还有一点类似贫血的反应。
  薛泽齐当天晚上寄过来的是一封推荐信,拟的是他个人的名义,行动力一如既往的高效到可怕。她把信收进抽屉里,心里道了谢,也再次郑重地发了道谢的消息过去,刻意地不去记起这封信到后的场景。
  下午的时候大小姐说到做到,直接让人送了洗漱用品和衣物上门,仿佛打算就此驻扎,一段时间内不走了。
  “我爸妈他们平时就管不着我,我哥他们日理万机,你别担心这个。”
  喻棠知道自家好友脾气倔,到最后也就不劝了,只挑眉问:“那你就舍得你家那个教授?”
  李嫣云嘴巴瘪了瘪,呸了一声,冲上来就要捏她的脸,义正言辞,“重色轻友不是我作风。”
  她们两个人上一次一起住,还要追溯到喻棠刚刚归国那会儿。大小姐高举批判她一去就是好几年的招牌,带着大包小包过来住了几天,两个人悠哉游哉,喻棠还对着人发誓说自己在国外真没谈恋爱,估计回来后也是零桃花体质,都没料到之后会遇上老天爷作对,对人鬼迷心窍不说,还搭进去了半条命。
  薄越:糖糖,觉得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话,记得给我电话
  薄越:下次送你去于医生那里复查
  喻棠沉默地盯着屏幕,手指半天没有敲下去,只不动声色地当是这人还有些不正常,临时在工作群里说了一下自己身体有些不适,请了几天假,临时安排了工作。
  她实在不明白,在有了肖柔的情况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好留恋耽搁的。
  尤其是薄越昨天的表现,非常诡异,和她印象里的人完全不一样,扶着她的耳朵,透着令人压抑的压迫感,也让人惧怕。
  当时的目光接触分明很平淡,却让她整个人汗毛竖起,只感觉自己好像误入了陷阱的野兽,面前的人就是猎人,握着她的命。
  而有种直觉告诉她,那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这让她昨晚晕倒前的温柔幻梦变得更加不可信,一整夜的挣扎也成了无用的梦境。
  喻棠发呆半晌,额头开始隐隐作痛,只能强迫不去多想,按下三个字。
  喻棠:不用了
  这次没有说谢谢,客套已经没有必要,只想求个了结。
  她下意识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李嫣云就秉承着找事的主题,出于对对方的身体考虑,没有带人离开被城,而是在此后几天带着人穿梭在北城的各个街道,逛街买衣服,找网红店,去美容院,各种花样都玩遍了,最后绞尽脑汁没地方去,忽然一拍脑袋,说,你要想找点事情,不如她们俩一起去同学会看看。
  “就当接触接触不同的人……你要是不舒服,咱们立刻甩脸子就走呗,正好是个发泄。回学校转转也行。”
  大小姐这番话说的很真心实意,也很实用,连出气筒都预先找好了。
  只是结果跟预想中的进程竟然一样。
  母校二十周年庆,班内的同学会也是以这个由头组织的,订的酒店就在高中附近。她俩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去了,喻棠安安静静地角落窝着,依旧被不少男同学围着有意无意地打探个人情况时,又有知道情况的女同学跳出来阴阳怪气地提前未婚夫的事情。
  李嫣云脾气上来,二话不说,噌得冲上去,冷着脸泼完酒,又立刻转身拉着她就跑。
  两个人出了门踩着平底鞋在路上狂奔,跟一对亡命徒似的,喻棠被拉着,心里头觉得也像是真发泄了点儿,一时间如同回到了小时候,忍不住跟着仰天笑了几声,痛快极了。
  最后在高中学校的后街停住脚步,找了家面馆随便解决了晚饭,跑了半天,吃的也就比平时多的多。喻棠转身瞅了一眼高高悬挂着的学校招牌,让人陪她去一个地方。
  周年校庆,大门也对登记了的毕业校友一样开放。
  一路从教学楼过去,会经过一条种满梧桐树的小道,七曲八折,到了音乐楼楼下,她终于停下脚步,深深地抬头凝望了许久。
  这里没有任何大的变化。就连李嫣云过去嘲笑的荒无人烟都依旧一模一样。
  “竟然是来这儿啊,不过也是,你就对这儿熟,”李嫣云凑到喻棠肩膀上靠着,跟着上下看了看,拧着秀眉,评判得很直白,“学校穷成这样了?不应该啊,怎么也该修缮一下,为艺术生提供更好的环境才对吧。”
  喻棠被她逗乐,戳了一下好友的脸颊:“谁没钱咱们学校都不会。一起进去?”
  “我在那边等你吧。”
  李嫣云摇摇头,指了指西南的方向。
  她依旧嫌弃这地方没有人气,设施摆着跟给人白看一样。加上最近为情所困,到了这里一样触景生情,打算摸到附近的小操场,回忆一下高中令人怀念的少男少女恋爱故事。
  喻棠顺着阴暗的大门走了进去,里面装了比记忆里要亮的多的灯。
  再顺着楼梯往上走,还遇上了几个抱着书本,背着乐器的学生。比她当年就只有几个人出入这里的情形要好得多,从大方向来看,的确应了一句话,叫时代在发展,人民的精神生活水平一样提高。
  最终在三楼熟悉的练习室停下来,里面传来还有些生涩的琴音,枯燥的技巧练习,但听的出来非常认真。
  她带着笑听了一会儿,只觉得心情变得更加轻松,下楼再要出门时,却被人忽然叫住。
  转身一看,竟是当年她还在校时的看门阿姨,看起来比当年老了不少,但精神劲儿十足,除了头发白了,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大的变化。
  “闺女,果然是你!”
  阿姨依旧跟那时一样热情,上来打完招呼后,就开始非常熟识地分享,她这些年用喻棠当时三年风雨不变往这里跑的事迹激励后来者的故事。
  “哎哟,我跟他们说了,他们都还不信,说是哪可能一天都不缺的,周末总得不过来吧……”
  “您夸张了,我确实周末也不过来。”
  喻棠微微俯身,让老人家不用仰着头说话,笑着接话坦白。
  “那哪儿夸张,你当时那个劲儿,我就笃定这闺女肯定有大成就,”阿姨拉着她,大有回忆往事的架势,“我在这儿守了那么久,还没见过比你更勤快的叻。”
  “上次你回来,听你男朋友说你身体不好,咱俩没说成话,这回总算碰上了。”
  老人家记忆还很清晰,跟看起来的精神面貌一样,挥挥手很有架势。
  喻棠脚步立刻顿住了。
  她听的清楚,却没有显露半点不对,心跳的速度快了些,而是沉吟了一下,微微沉声,“男朋友?”
  阿姨从包里掏出两个糖塞到她手里,回忆着点点头:“对啊,不是高中给你送过东西的那个吗,阿姨我记性好,错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葵花姑娘的手榴弹和我是你老公呀姑娘的地雷=3=!
  感冒终于快好了,但假期也快结束了……(躺下了


第44章 44
  西山别墅内, 薄越久违地为自己点了支烟。
  他很久没有抽烟了。至少是从照顾喻棠那时候起, 他就几乎停掉了这种消遣活动——对他而言, 这种玩意儿成不了瘾, 因此说, 是种消遣。
  只要是有一定程度的自制力,就不会受制于外物,这是他父亲教他的商场行事之道, 却被他仿佛强迫症一般,执行到方方面面, 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墅里很静,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到一半,只投下半面光。
  今天, 他在这里等人。
  这栋别墅是他的私人财产,除了他本人,就只有极少几个心腹会出入这里。薄越的居所有很多处,住得很多的是老宅,这里更近乎于他一处冷置的私人花园, 装着所有无法对外表露的秘密。曾经也有过例外。
  虽然那只是非常短的一段时间,但这里确实是住过女人的。
  喻棠那时候对外界没有反应, 于晴的建议是, 确认身体机能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尽量想办法带出去走走,或者也可以去病人有过深刻记忆的地方,看是不是能唤醒一些意识。
  车祸刚刚发生没多久, 薄越尚且还没有对人产生那么强烈的执着,但也不过病房里随便瞥了几眼,就对喻家这边的情况看得清楚。他一向做事妥帖负责,当晚驾车的是自己,自然也没有打算对受到牵连的女孩撒手不管,因而主动提出了由他这边看顾照顾。
  不过也确实是那一刻,他瞧着病房里拥挤的人,各自脸上挂着的不一神色,什么情绪都有,就是没有真切的关心,连同女孩子的父亲,神色复杂,仿佛还剩一两点真心实意掺杂着,忽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的想法不止于停留在妥善解决车祸引起的麻烦上。
  他没有去喻展文那里询问,而是另派人调查了相关的资料,整整一打,都是写的喻棠从小到大的经历。薄越当时捏着资料,在光下看的明白,终于意识到在病房时,那种注视着一群乌合之众,又莫名升起的感觉从何而来。
  说是同病相怜的感觉并不准确,有同样的孤独感倒是真。
  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作为无人真心在意的边缘人物长大,慢慢无声地发芽,对一切都怀着冷静旁观的心绪。
  但夹杂着的最重要的插曲并不是这个。
  薄越慢慢起身,走到客厅一角摆着的钢琴凳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略过琴盖,注视着它,宛如注视着一件有生命的物品。
  对于钢琴,他其实只是短暂地因为家庭培养学习过,并不怎么擅长。像他们这样的出身,家里大多总是会培养一些乐器技能,不专业,但也要能欣赏,美其名曰是有钱人的风雅。
  但薄越喜欢肖邦并不作假。
  现实摆着,他并不是彻彻底底的冷心冷肺,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只是情感方面不太正常,也不作假。
  而凡人总会有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
  高中时期,在薄阳再一次地找了由头,撕了他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厚厚的一本法学书之后,薄越曾有一段时间极度厌恶家庭生活,也厌烦了被喻一容无时无刻地缠着。但因为没有表露,一如往常,竟然也就没有人看出来。
  图书馆因为那本书已经沾染上了恩怨,也成了他时刻能被人找到驻扎地,必须另寻他处。
  薄越默不作声,不露一点痕迹,只作闲暇时四处闲逛,最终如愿找到了好地方。
  他找到了校内的音乐楼,那里因为刚刚修缮过没多久,位置偏僻,且校内艺术生还不算多,三楼的钢琴练习室空着整一层。他路过几次,确认情况后,光明正大以练习的名义霸占了其中一间,当作避难的休息室,偶尔也会尝试弹一下,只不过磕磕绊绊。
  那里整一年成为了他的私人避难所。
  恰巧又是高三,薄越冷静透彻地把高考的名义高高挂起,光明正大地减少与一切麻烦事情相遇。心里的那股戾气一直蠢蠢欲动,让人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暴躁扭曲地用最简洁的方式解决掉一切麻烦。甚至有几个夜晚的梦境中,他对薄阳伸出了手,将人狠狠地按在地上,冷漠地挥出拳头。
  他尽心竭力地控制着这种冲动,依旧装作无事人。
  为了继续完美地扮演生活中的角色,难得平静的避难所岁月里,薄越会不动声色地绕过喻一容,避开全部烦心事,带着书本,来到这里,借着音乐楼外缠绵藤曼投下的阳光静静地翻看。
  这能让他的愤懑和暴戾都平静一些。
  音乐楼是偏僻的无人区,但凡有一点动静都会非常清楚。
  透过向阳的窗户,最开始注意到他以外的人,是在夏日迫人的热气中。
  一个女孩子背着书包,匆匆忙忙地冲进音乐楼,慌慌张张地,从窗户看下去,只有马尾在晃荡。
  哒、哒、哒。
  接着是楼道里的脚步声,一下,两下,三下,吱呀一声,隔壁门开了又关上,停顿两秒,清脆的琴音开始流淌。
  一日不落,一天不落。
  每个夜晚的自修或者长长的练习时间,这些流程仿佛都已经固定化。每一次寻过来都是如此。琴声几乎与他的避难所平静闲暇重合起来,成为难得的时光的一部分。
  薄越印象深刻。他近乎真切地体会到,原来音乐真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好像能排解掉些许心中挤压的黑暗。
  女孩子近乎偏执地在这里出现,每一次都不间断地演奏着相应的乐章。这让他甚至对奏出琴音的人产生了一点好奇,可好奇过后,又觉得不必再多做些什么。
  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情绪,这像书里写的,神往已久的朋友,多说多做反而是破坏。
  薄越此后依旧是一个旁观者。只唯独有一次听出了隔壁琴声的焦虑。可能是陷入瓶颈,反复在同一个段落练习。他沉吟了许久,录下了其中一段,到家辨别之后,确认了曲目的名字。
  主题是钢琴诗人写给难忘的初恋,他没有多想,为素未谋面的朋友送了一本川端康成的书过去。之后甚至记不得那个女孩子的脸,只在送书过去的那天,隔着一扇门,听到走廊上传来一声谢谢。
  这声谢谢让他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非常少有的。连带着好奇赋予这位不曾谋面的朋友一点隐秘的好感。
  自那以后,他就好像喜欢上了肖邦。
  高考过后,一切也都归零,练习室成了无人所知的秘密,他心中的风暴一样不动声色地受平静时光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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