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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蚀心跗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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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行顺手接住被拍到他脸上的报告单,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愤怒的红晕,身子直颤,纤细的手指指着他的脸,眸底的感情极其复杂,隐隐,还有几分恐惧。

    顾行忽然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放到自己胸口,声音低哑迷人:“不要上帝,只要你,就够了!”

    毕言微凉的手被握住男人火热的大手里,紧紧贴着他的心脏。她看着顾行一脸专注的表情,无奈地垂眸,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声音沙哑:“顾行,我不是神!真的……我永远不想再尝试那种感觉……你放过我,行不行……”

    “什么感觉?”顾行伸手去拉她的左手,微微用力,强迫她对上他的眼睛,“永远不想再尝试……什么感觉?”

    大抵是顾行的眼神太过希冀,毕言骤然清醒,下意识地错开视线,低低道:“没什么。”

    顾行手上微僵,但也没说什么,笑着拉了拉她的衣服:“好了,没事的话,我们去吃饭吧。”

    “等等!”毕言拉住顾行,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上的报告单,“虽然只是早搏,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好的苗头,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还是没有按时吃饭?或者,动怒?!”

    “我有没有按时吃饭,你最清楚了!”顾行一副投降的样子,“至于睡眠嘛……事情太多,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是睡眠的原因吗?”毕言自言自语,随即有立刻抬头,一脸凶悍样,“从今天起,必须十一点前睡觉!我会打点话来催的!”

    顾行忽然一笑,低头贴近毕言,声音调笑之中带着几分认真:“其实,嗯,我一般不住顾宅。”

    “嗯?”毕言不解地抬头。

    “别墅里就我一个人,古嫂都嫌冷清……”顾行紧紧盯着毕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而且……就算打了电话,也可能被我忘到脑后……”

    “你到底想说什么!”毕言怒瞪快要贴到自己耳边的男人,就差没有叉腰做泼妇状了!

    “我想说……”顾行伸手,挑起毕言一缕及肩的头发,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其实……你搬到我哪儿去住吧。”

    “哈?!”毕言闻言惊地往后一退,顾行连忙松开她的头发。

    “有这么不可思议吗?”顾行用一种幽怨地眼神看着毕言,让她顿时后背毛毛的,“我们可是未婚夫妻……你呆在我身边,才能更好地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不是吗?”

    “可是……我……”毕言有点语塞,明明她应该理直气壮的拒绝的,但是为什么在某人的眼光之下,会觉得这么心虚呢?

    “我是说,我爸爸他们……”毕言支支吾吾地开口。

    “没关系。伯父伯母那里,我已经提过这件事了,他们表示可以理解。”顾行立马打断毕言的话,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你搬过来住,好不好?你看,别墅那边离医院近,我还可以开车送你,顺道准时做检查,你可以监督我的生活习惯……古嫂也想见见你……”

    毕言有些懵,只听得眼前的男人一点点诱惑她:“最重要的是……你应该习惯和我待在一起……是不是?”

    顾行声音笃定,心里却虚得很,希冀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漆黑的眸底满是神情。

    毕言看着顾行,这种希冀又胆怯的情形,真的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她垂眸,点头:“好,我搬到你那里去住。”

    他说的对,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她又是他的专职医生,住的近些,有利无弊。

    “好!”顾行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欣喜,握着毕言肩膀的手也顺势改为握住她的手,“等会儿,我就让老张帮你把东西搬到别墅区,另外有什么需要的,等我们回去之后再买。”

    “今天就要搬吗?”毕言侧头看他,神情茫然。

    “咳咳。”顾行轻咳一声,摸样严肃,“早搏什么的,你不是说很严重吗?”

    毕言:“额……”

    ********

    傍晚时分,顾行非常及时地开着车来接毕言,一向冷漠的俊颜带着很明显的笑意,甚至还对着毕言办公室的几位同事也点头微笑!

    曹辰要是在这里,大抵会以头抢地,让他三伏天都能被自家老板冻得发抖的可怜下属情何以堪……另,顾董的微笑,除了毕小姐,那就是见者死——被吓死!

    毕言走在顾行身边,也有些意外地看着心情好离谱的人。

    “怎么了?”顾行笑着回眸看他。

    “没什么。”毕言摇头,半晌,又加了一句,“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僵直!生平第一次被人夸好看的顾董狼狈地收起笑,坐进车里,佯装恼怒:“快坐好。”

    “哦。”毕言愣愣地看了前面的人一眼,嗯,耳根为什么这么红呢?

    到了别墅门口,顾行好歹才算把这股又尴尬又隐隐窃喜的情绪给压下去,他算是彻底认栽了,那女人傻傻呆呆的一句,就能让他纠结一路……

    “怎么了?”毕言走进大门,侧头看了看站在门口,脸色变幻的男人,“不进来吗?”

    “咳。”顾行压下莫名的情绪,走过去,牵住她的手,“你的东西,老张已经全部带过来了,二楼的房间,古嫂也已经布置好了,你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嗯。”毕言早就习惯了某人时不时来牵她的手,丝毫不觉有异,她仰头,问道,“可是,我都还没回家过,会不会不大好?”

    顾行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这种茫然又纠结的表情最可爱了,她那副冰冷冷的壳子下面,有着最真挚的心灵和感情,而他,在一点点地,靠近。想到这个,顾行就莫名的愉悦。

    他牵着毕言往楼上走,一边笑道:“不用担心,你父亲那边我中午去过了,他们也同意了。你继母让我们明天晚上回去吃饭,她说要亲自下厨,一家人吃一顿饭。”

    毕言摸摸鼻子,有些囧,她几乎能够想象到继母那种“终于开窍了终于嫁出去了”之类的欣慰眼神……

    “这间别墅,比起顾宅要小很多哦。”毕言转头,打量起这件风格简单的别墅,这里,应该是顾行常居的地方吧。

    “自己一个人,要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顾行推开毕言的房门,声音随意,“你喜欢顾宅和王公馆的话,我们也可以搬回去住。”

    毕言摇头:“不,那里都太大了,我可不想在自己家里,还得考虑迷路的问题。”

    顾行牵着她的手一顿,随即立刻火热起来,也看过来的眸子里也骤然带上了慑人的亮光:“你刚刚……说什么?”

    “嗯?”毕言茫然地眨眼,“我说,不想迷路啊……”

    顾行看着浑然不在状态的女人,顿时大笑起来,是真正的,爽朗的笑意,半晌,他才俯首,亲了亲毕言的额头:“说的对,我可不能让我亲爱的未婚妻在家里迷路。”

    毕言的耳根顿时爆红,她刚刚说了“家里”吗?天!来个雷劈死她吧!

    顾行看着快要钻进地洞里去的女人,眸底盛满笑意,不过,还是很自觉地换了个话题:“你看这个房间,有没有什么要添的?”

    毕言连忙转头,还往前走了几步,不让顾行看到自己爆红的脸色,她转眸看了看房间,浅淡的米黄色,装饰几乎与她在家里的卧室一模一样,甚至连书架似乎都被搬过来了。

    “这是……”毕言惊讶地走到书架边上摸了摸,不对,这个书架是新的,可是,真的好像,连书的位置都一样。

    “书架是另做的,不过有些书是从你卧室带过来的。”顾行走到毕言身边,无奈地摊手,“我本来让曹辰全部买新书的,可是,很多书上,你都做了笔记,那小子简直是文盲,抄都抄不像……所以,只能搬过来了。”

    “扑哧……”毕言想到曹辰一边抄书,一边摆出那副苦逼幽怨,咬牙切齿的脸,禁不止笑起来,“我那很多都是专业书……你也太压榨曹辰了吧。”

    “怎么能是压榨呢?”顾行同样心情很好地眨眨眼,“他可一直标榜自己是万能的!作为一个好上司,我要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哈哈……说得对……”毕言终于忍不住了,如果曹辰知道自己万能保姆的悲惨命运是因为这个的话……不行,太逗了……

    顾行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女人,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同样跟着笑了。

    夕阳的余晖从窗子里穿进来,落了两人满身,女人如花的笑靥,男人宠溺的表情,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隽永而温暖。

 52吞并

    次日;托精准的生物钟的福;毕言睁开眼;略有些迷蒙的眼睛在接触到房间里的景致之后,骤然清醒。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才恍惚想起;自己现在不在毕宅,她起身;往洗漱间走去,心底却有几分奇异;换了个环境,她竟然完全没有失眠!

    “早。”顾行站在门口,一脸温和地笑意。

    “你起得这么早。”毕言看了看明显整装完毕的男人,眼底带了几分诧异,“你在……等我?”

    “嗯,等你吃早饭。”顾行的心情明显极好,上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下楼,“古嫂做了枸杞粥薏米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枸杞粥很好啊,秋天天燥,吃这个很滋养。”毕言任顾行牵着手,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饿。

    顾行侧头,笑眯眯地亲了亲她的脸:“有个做医生的老婆就是好。”

    毕言推开他,瞪眼,脸却红了。

    走到楼下,毕言才知道的“枸杞薏米粥”这个说法实在是太太……太谦虚了,这……这不是应该叫燕窝吗?!

    古嫂站在边上,一脸慈爱地看着毕言:“毕小姐,您实在是太瘦了,要好好补补身体!”

    毕言有些尴尬地笑笑,看了看顾行盛过来的超级大碗,再看看他乐此不疲地堆砌着的点心……这是要把她养成猪的节奏吗?

    “其实……”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毕言苦笑着抬头。

    “古嫂做小点心的手艺可是一绝,你不是最喜欢吃甜食吗?尝尝看。”顾行专注地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温柔到了极致。

    “好。”毕言被他明晃晃的笑意给闪到了,立马低下头,咬了口浅紫色的,丝缕镂空状的长方形点心。

    “甜而不腻,后味清爽……咦,这是什么馅儿的?”毕言享受地眯了眯眼,随即感兴趣地看向古嫂。

    “菱粉花糕,用了老菱肉、糯米粉和玫瑰花泥和着做的。”古嫂笑着说。

    “嗯嗯,原来是菱粉啊!”毕言满足地叹息,“小时候,倒是在外祖家见过老菱,在港城倒是很久没吃到了。”

    顾行笑着看他,自己也夹了一块,头一次觉得,甜食也不是这么难以下咽。

    两人又陆陆续续地吃了些别的,毕言时不时地和古嫂探讨一下糕点的制作,一顿饭倒也吃得颇高兴。

    早饭之后,顾行将毕言送到医院,又做了检查,才开车去公司。

    毕言送走顾行,拿起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单,正打算看,颜院长走进来:“小毕啊,顾行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毕言对颜院长笑了笑,指了指手里的报告单:“我正打算看呢。”

    “嗯。”颜院长也走过来,拿了一份在手上看。

    毕言垂眸,开始研究对照几分报告。

    “小毕,这里……”颜院长皱着眉,声音严肃,“似乎有早搏的现象。”

    “还有早搏吗?”毕言顿时严肃起来,站起身来,接过颜院长手里的单子,“已经连着两次早搏了!”

    “两次?!”颜院长也蹙起了眉,看向毕言,“他之前也有早搏的现象吗?”

    毕言点头,脸色很不好看:“昨天也有,我问他,他也不肯说清楚,只说睡眠不好。”

    “睡眠?”颜院长忽然想起顾家最近的情况,神情凝重,“如果是情绪波动很大,会不会造成这个情况?”

    “情绪波动?”毕言想起顾行之前的异常,眉头皱得更紧,“也有可能,但是……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如果是因为治疗的副作用的话……这个疗法虽然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临床毕竟只在两个人身上试验过……如果……”

    “小毕,不要紧张!”颜院长看着双手紧握成拳,连血管都清晰可见的人,拍了拍她的肩,“小毕,镇定点!没事的,不过是早搏而已!”

    毕言这才恍觉自己极度异常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敛下眸子:“我有点失态……但是,我一开始也以为只是早搏而已,可是已经连着两天了,他的睡眠、饮食,最近的情绪都没有问题……如果真的是治疗出现问题的话……”

    颜院长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沉思了一会儿:“再观察一两天,如果还是有这个情况,看看能不能和施佩曼教授联系上,他那边的病人情况也可以对照一下。”

    “嗯。”毕言重重点头,“我会尽快和老师联系上,最好……能请他来一趟。”

    “嗯。”颜院长又拍拍她的肩,“小毕,不要太紧张,他不会有问题的。”

    毕言依旧蹙眉低头,仿佛没有听见颜院长的话。

    *******

    顾氏,董事长办公室。

    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正老神在在地坐在顾行对面,褪去了多年积压的怯懦外壳,男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恣意和邪妄。

    “你一个死人,还敢明目张胆地出来晃荡?”顾行往后靠了靠,挑眉看着眼前刚刚被报道了“死讯”的某人。

    “是死是活,怎么逃得了顾董的法眼?”桑晨不在意地笑笑,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表情很享受。

    “说吧,不急着收拾桑氏的残局,却跑到我这儿来,有什么事?”顾行以指骨敲着桌面,黑眸对上桑晨的视线,开口道。

    因为桑晨的操盘,桑氏的大股东联合提出清盘诉讼,巧的是,桑氏和顾氏的合作案正摆在台面上,桑国江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收购股东们手里的股份。而顾氏又“恰巧”在此时催促工程款项,桑国江一夜之间急白了头发。

    拿不出钱,法院顺理成章地派委托人处理了桑氏清盘的所有事宜,就在三天前,港城龙头之一的桑氏,分崩离析!桑国江的资产也瞬间缩水,声名直跌。

    然而,最重的打击还不是这个。数日前,酒吧“魅”中因嗑药被送到医院急救的女人被媒体披露恰是桑氏大小姐,桑棋。更有人称,这位桑氏大小姐在医院已经试图自杀数次,虽未成功,但是精神明显已经不大正常。

    然后,昨天的一个消息,给了本就濒临崩溃的原桑氏董事长桑国江最后一击,桑氏的继承人,桑家三代单传的独子桑晨,在西江路上,连人带车撞上护栏后落入急流的水中,车子已经打捞上来了,但是人,至今没有找到。

    白发人送黑发人!子死女疯,桑国江终于不堪重负,当场昏倒,被送往医院急救。

    当然,这只是公众眼里的真相,此刻,这个本该连遗体都找不到的桑氏大少爷,正放松地坐在顾氏的办公室里,丝毫不在乎早已满城风雨的桑氏丑闻。

    “既然已经是残局,又何必担心?”桑晨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盏,“顾董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桑某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

    顾行抱胸,看向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这个人,也许顾董用的着。”桑晨站起身来,将一份文件放到顾行的桌上,“桑某也是机缘巧合方才识得此人,却未料,他的身世,也如此精彩。”

    顾行翻开文件,一个平凡的,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的照片映入眼帘,很熟悉的人啊……他飞快地扫了一眼资料,抬起头,略带讽刺的勾唇:“这个‘巧合’真是让我惊讶!”

    桑晨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笑得毫不在意:“桑某与此人幼年相识,情谊颇深,这一次,也不过受他之托,当个中间人罢了。”

    顾行静静地看着桑晨,神情淡漠:“原来,你早就盯上了顾氏。”

    桑晨好整以暇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顾董的实力,让我不得不依附于顾氏。”

    “桑少过谦了。”顾行随手将文件放到一边,挑眉看他,“如果你现在回去,全盘吞了桑氏……我只怕,会比之前更加头疼。”

    “哈哈!”桑晨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半晌,才平息笑意,看向顾行,“这是我收到的,最高的赞誉!”

    顾行也笑了:“你这样的对手,值得我的尊重。”

    “不。”桑晨站起身来,笑着转身,“我不会成为你的对手。冤既有头,债亦有主,诸事既了,这世上,就已经没有桑晨了!”

    顾行看着潇洒离开的人,露出一丝真心的敬意。桑晨,是个真正为自己而活的人。

    转瞬,他的眸子落到了那张照片上,唇边勾起几分血腥的笑意,顾城航啊顾城航,原来最恨你的人,不是我啊。

    “曹辰。”顾行按下电话,唤了一声。

    不多时,曹辰走进来:“顾董?”

    顾行将手里的文件甩给他,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刚想睡觉就有人送上了枕头,桑氏这笔买卖做得可真是值得啊!”

    曹辰看了看那个熟悉的照片,眼底有惊讶闪过,随即又立刻兴奋起来:“我明白了!我马上联系。”

    顾行点头:“还有,既然桑晨不想要桑氏,那我们就不必客气了。”

    “顾董放心。”曹辰笑得狡黠,“桑少刚刚说了,虽然他不想要桑氏,但也不会给那对母女留下一块铜板。”

    “既然他帮了大忙,那对母女的事,你就帮他处理吧。”顾行挥挥手,毫不在意。

    曹辰一欠身,满脸兴奋地退出去。


 53出航

    夜已深;华灯初上。办公室里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值班的男医生还留在那里。

    毕言蹙着眉;一遍遍看着手里的报告单,从九月初到十月中旬,十数次检查;共七十余张报告单,她已经看了快一个下午了,可是不管怎么看;除了最近出现的早搏现象,完全没有别的问题。

    毕言长舒一口气;揉了揉疼痛酸涩的眼睛,仰头,颇有几分颓然地靠在办公椅上。下午与教授通话,并没有让她解惑,教授手里的病例,在采用相同疗法的时候,并没有出现顾行的状况,也就是说,这个情况极可能是最新的临床表现,也意味着……不可控制的,变数。

    毕言清秀苍白的脸上慢慢都是疲惫,还有一丝隐藏期间的惊恐和脆弱。

    “扣扣。”敲门声。

    毕言侧头,穿着休闲长裤和白色衬衣的男人,倚门而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果然还待在办公室啊……夫人什么时候能把这份心用在为夫身上,为夫可死也瞑目了!”

    若是平时,听到这贱兮兮的调侃,毕言肯定会脸红,然后皱着眉狠瞪某男,但是,这一回,心中本就惊惧不安到了极点的毕言,听到这一个“死”字,脸色顿时苍白到了极点,站起来的身子还不自觉地一个踉跄。

    顾行这才感觉不对,顿时收起脸上的笑,快走两步,扶住毕言,侧头看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毕言镇定了一会儿,方才伸手抓住顾行,神情有几分急躁:“明天,不,后天,后天,你跟着我去德国!我们,马上去德国!”

    毕言实在是太反常,顾行狠狠地皱起眉,伸手揽过她的肩:“到底怎么了?”

    女人垂着头,半晌,才伸手覆在顾行的手上,握住他:“早搏现象依旧没有消失,明天,明天早做最后一次检查,如果还是……还是有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去一趟德国,去找施佩曼老师。”

    顾行一愣,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归于沉寂:“很严重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毕言忽然烦躁地揪住自己的头发,说不出的烦躁。

    “别急,别急。”顾行抱着她,伸手拍着她的背,声音温和,“我们去德国,我们后天就去德国!”

    毕言被顾行抱着,慢慢镇定了一些,方才缓缓推开他,低声道:“教授那边,我会联系,但是,不知道我们需要在那里待多久,公司的事,你最好能处理一下。”

    “这个没问题,你放心。”顾行站在她面前,执意握着她的手,低声道。

    “不能坐飞机……那就只能坐船……”毕言转身,颇有几分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可是检查也不能停……报告单也要带上……”

    “好了!”顾行忽然笑着打断她,双手捧住她的脸,“这些问题我都会解决的。你嘛,只需要挑几件礼服!”

    “嗯?!”毕言不解地抬头。

    “你忘了?涟涟的音乐会就在十月下旬,既然我们要去德国,正好参加她的音乐会。”顾行把玩着毕言的碎发,笑道,“我本来就打算和你说这件事。”

    “嗯,都听你的。”毕言点点头,眉头却依旧微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顾行垂眸看她,既有几分心疼,又有几分欣喜,倒也一时感慨无言,两人一路走去,虽牵着手,但各怀心事,默然无言。

    *****

    日本,古宅。

    “滚!”推拉门被震得狠颤了两下,绘着红梅的轻薄木门仿佛要在这暴怒的压力下被生生撕扯开来。

    被踹出去的男人,顾不上狠狠撞上墙壁的疼痛,再一次爬起来,匍匐到顾城航的面前,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老板,顾小姐主动甩开我们……我们一时不查……”

    “一时不查?”顾城航转身,盛怒地拔高了声音,平时文雅的风度荡然无存,“你们的一时不查,就是让人死在外面!好,好本事!我养你们何用?!”

    蜷缩在地上的男人不敢再说话,只一个劲儿得颤着,呶呶不成声。

    顾城航仿佛还不解恨,右手一掀榻榻米上的小茶桌,名贵的紫砂茶具顿时落地,“刺啦”一声碎成残渣。

    房间右面静立着的男人忽然垂眸,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几不可见的嘲讽,一瞬即逝。

    “滚出去!”顾城航声音阴冷,狠狠扫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如果再有第二次,是什么下场,你们自己清楚!”

    “是是!”男人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中等个子,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这才缓缓上前一步,神情严肃而睿智:“顾总,顾沫消失不过两个小时,就失去踪影,连蛛丝马迹都没留下。这个,完全是专业人士下的手。”

    “我知道。”顾城航似乎镇定了一些,脸色却依旧不好看,“八成,是顾行下的手!看来,顾城颖那边已经完全失守了,她所谓的最后的‘底牌’,现在已经落到了顾行手里,完全掣肘不了他了!”

    说到这个,顾城航又狠狠一捶桌子:“这小子,永远比我们快一步!明明顾沫就在我们手上……那群废物!!”

    安静站在边上的男子推了推眼镜:“顾行手下的人,毕竟是顾氏这么多年留下来的精英,自然不是外面这些人能比的。等顾总重回顾氏,夺回权柄,这些人,自然惟顾总之命是从。”

    顾城航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只冷哼一声:“顾行可不会让我们活着回去夺权,哼,别的地方都不像顾氏的血统,独独心狠手辣这一条,倒是青出于蓝!”

    男子垂着头,嘲讽地勾唇,顾氏血统?变态、弑亲的血统嘛?这已经是诅咒了吧。

    “顾涟那什么音乐会要开始了吧,顾行必然会去捧场,有什么消息?”顾城航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低着头的男人。

    “有。”男人推推眼镜,“十月二十八,是顾涟小姐的首场音乐会。顾行确实打算动身,公司事宜应该是交给他的亲信——曹辰打理。不过,今年似乎没有动用飞机,似乎,是动用了游轮!”

    “游轮?”顾城航不可思议地转头,随即冷笑,“顾行这种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全部工作的人,能够忍受游轮那种速度?!”

    “嗯……”男人踟蹰了一会儿,“也许是毕小姐的意思,对女人来说,游轮要比飞机浪漫得多。”

    “毕小姐……”顾城航蹙眉,这才想起这位据说是和顾行订婚的女人,他本来以为不过是一桩不起眼的联姻。在外人看来,女方的家世十分不起眼,这桩联姻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熟知顾行性格的他,却知道强势如顾行,最厌恶也最忌讳的,就是与大集团的联姻。这种家世单薄的,反倒恰和其意。

    不过现在嘛……顾城航若有所思地眯眯眼,心下有了主意:“金宇,你去查查这个叫毕言的女人,另外,密切关注顾行在维也纳的动向。”

    “是。”叫金宇的男人推了推眼睛,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

    正踏上游轮的两人,并不知道即将来临的风起云涌,也不知道这趟平淡无奇的德国之行,会以这种方式,刻骨铭心。

    曹辰被留下处理公司事宜,邰眉又恰好怀上了第二胎,孕吐极其严重,根本出不了门,“妻奴”顾二公子自然不肯抛下娇妻,于是乎,这趟德国之行,除了随身保镖,竟只剩下他们两人。

    毕言抬头看看黑着脸,杀气氤氲的某人,颇有几分无奈,从知道顾二公子爽约开始,顾大公子的杀气就有增无减,大有飞回A市,把某人揪出来痛打一顿的气势!

    毕言笑着扯扯顾行的袖子,一脸无奈:“邰眉怀孕了,顾舟也是脱不开身。你就不能体谅一点?”

    “这小子不是第一次了!”顾行还是很恼怒,“之前我给他们准备所有婚礼的事情,结果,这小子也是接着怀孕的名头,一拖再拖!如果不是……”

    顾行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有几分心虚地看向毕言,表情从盛怒变成了隐隐的心虚。

    毕言明了地瞥他一眼,心里好笑,面上却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原来……我那个订婚仪式,是顺势捡了顾舟他们的拿来凑数的啊……顾大董事长倒是节俭的楷模啊!”

    顾行闻言,顿时急了,俊颜透出几分羞愧的红色,他围在毕言身边,头一次结结巴巴,手足无措:“不是……当时……我那是不知道……”

    “不是节俭……因为当时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所以……”顾行彻底语无伦次,围着毕言,颇有几分傻气。

    毕言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偏过头,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努力维持声音的冷淡:“所以……连订婚这个件事,也是因为要凑数?”

    “不是!言言,你听我说……”顾行脸色由红装白,又是严肃又是紧张,伸手揽过毕言的双肩。

    某女忍俊不禁的表情也彻底落入了顾行的眼里,顿时让男人从紧张无措转为气怒:“好啊!你逗我!”

    大抵是壮阔的海景感染了毕言的心情,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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