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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侠隐-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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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家被白衣少年掷入江中后,又自水中浮了上来,拉长脖子大叫道:“救命哪,小船上有位罗相公掉到江里淹死了。”

他呼叫完之后,却被一个浪头又打得不见踪迹。

肖俊所乘的船是逆流而上,行速甚缓,罗雁秋所乘的船却因失去操纵,旋转江心,是以此刻两船相隔,也不过有着数丈远,铁书生闻得叫喊,再想起方才的呼唤“姊姊,大哥”之声,不由心头一震,立刻吩咐道:“掉转船头,快去救人!”

须知在水上讨生活的,本是生息相通,相互之间,当真能同生共死,此刻一听那船家也已落水,当即掉转船头,顺流而下,转瞬即至。

白衣少年在那旋转不定的船上,正自十分焦急,此时一见另一只轻舟驶来,不禁大喜过望,高呼一声道:“好了!”腾身而起,径向那轻舟跃去。

红衣妇人却也冷哼一声,道:“好了。”也自红衣飘飘,跃上那轻舟船头。

岂知她刚落船上,便即厉喝一声,道:“你们可是那姓罗的哥哥姊姊吗?”

铁书生微微一愕,道:“在下等正……”

他“是”字尚未出口,红衣妇人突地掌出如风,连点了肖俊及罗寒瑛、余栖霞三人的要穴,但听连声扑通大响,三人齐地跌到船板上。

但就在三声扑通大响之后,竟又传来了一声“扑通”之声,却是落水的声音,红衣妇人大吃一惊,白衣少年更是大吃一惊,齐地脱口惊呼道:“燕儿!”

“表妹!”

然而那轻舟上却是一片静寂,哪里来的回音,哪里来的人影?

纵然那红衣妇人的武功超绝,那白衣少年机智卓绝,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却全都没有了主意。

他们都惊怔了半晌,才想起叫那船家下水救人,转首船尾,却早不见了船家的踪影。

白衣少年幽然长叹道:“人世之间,果然有舍己救人之人,那船家未经吩咐,便自动下水救人去了……”

下面的话尚未说出,突感船身一阵震动,一阵急旋,所乘的轻舟,竟也因无人掌舵,忽然倾覆过去。

夜幕初垂,江面一片静寂!

惊涛裂岸,夹杂着呼啸的劲风,吼声不绝于耳,几乎掩盖了一切声音。

但在江边一处凸崖之后,突地响起一声阴阴冷笑,一人沉声说道:“你们把姓罗的那小子抓住了吗?”

黑暗中,幽灵般掠过来一条人影,只见那人水衣水裤,五短身材,只露出一双眼睛,如晓空寒星,闪闪发光。

凸崖后一人倏地跳起,对这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大大吃了一惊,惶声说道:“启享舵主,属下抓到了!”

声音在惊惶中,又自然显露出兴奋,那人赫然是船家打扮,竟是罗雁秋所乘轻舟的舟子!

那被称舵主之人,面上依然一片冷漠,森寒的眸光,在那人身上掠了一眼,冷冷说道:

“赵文,你休要以为捉住一个不会水的旱鸭子,也算功劳,居然沾沾自喜,须知你所以能捉住此人,全赖本舵主的策划!”

赵文恭声应道:“舵主说的是,属下怎敢居功?”

那人冷冷一哼,森寒的目光在地上扫了一眼,面色突变,大喝道:“人呢?”

赵文先也是一惊,只因他在顶头上司的淫威之下,早已吓破了胆子,一旦听清舵主的问话后,遂微微一笑,说道:“在这里呢!”倏然抬手一指,但他一看之下,抬起的手臂,竞再也收不回来了。

原来却是空无人影,只剩下一片湿淋淋的水迹。

那人面色再次大变,厉喝一声,道:“人呢?”

突闻一声冷喝,自他们身后响起,随之一人沉声说道:“找人吗?在下便是!”

那舵主和赵文齐地懔然一惊,霍地一转身形,举目看去,只见三尺以外,正自站着一个神威逼人的少年,他虽是衣履尽湿,但俊朗英姿却丝毫不减,原来正是罗雁秋。

原来罗雁秋在跳船落水之后,便立刻发觉了自己的鲁莽,赶忙闭住了呼吸,江水虽然汹涌,但无一滴进入他腹中,那船家赵文将他救起后,他装作昏迷,只因他近年来江湖阅历大增,对世人的行为也有了警惕,哪知刚上岸不久,便听到了那舵主的冷冷声音。

赵文一指那身着水衣水样的精壮汉子,大声说道:“这位便是咱们雪山派地虎堂下,长江分舵的舵主‘混江龙’吴气。”

罗雁秋心中暗忖:我差一点又落到雪山派手里!听他报出名字,不禁哈哈一笑,说道:

“你还有气吗?但少爷我被你们暗做手脚,早已气昏了!”

混江龙吴气大喝一声,道:“好小子!居然敢对大爷调侃起来了!”只听一阵杂乱的蹄声遥遥传来,一人沉声说道:“在这里!”

混江龙吴气大喜说道:“来了!”

五骑人马犹如一阵狂飓般汹涌卷到,混江龙吴气急步迎了上去,赵文却早扑跪在地,来者想必都是雪山派的重要人物。

罗雁秋闪目看去,一见五人果然俱都认识,为首之人,正是雪山派中内三堂玉皇堂堂主,百步凌波谭玉笙,身后随着太白堂堂主七星掌袁广杰,紫虚道人师弟独行尊者康泰,三弟子魏英及加盟雪山派的山东崂山灵水崖六指仙翁白元化。

五人翻身下马,罗雁秋朗声一笑,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罗某今晚在此和各位相遇,只是在下不解,贵派掌门谈笑书生既与在下约好,务必走一趟大雪山,了结一切恩怨,不知你们为何又在江中暗施诡计?”

谭玉笙一捋胸前长髯,纵声大笑道:“贵掌门?老夫便是雪山派掌门!”

罗雁秋微微一愕,但瞬即恍然大悟,他猜想定是这五人对谈笑书生诸葛胆继任雪山派掌门,心中不服,是以相偕他去,以致闹出双包案来,同时他这才了解诸葛胆暗中拉拢西域密宗的苦衷,此时此刻,竟替诸葛胆抱起不平来,当下冷笑一声,说道:“原来你们五人俱是雪山派叛徒……”

只听一声震天大喝,道:“住口!就是那诸葛胆和你这小狗又岂非东海三侠的叛徒,何况他暗中和玄阴叟老怪物密谋,将我师兄害死,然后却连玄阴叟也难逃厄运,他岂止是叛徒,简直禽兽不如!”

说话之人,却是独行尊者康泰。

七星掌袁广杰阴阴一笑,冷冷说道:“康老二,哪来的工夫和这小狗多费唇舌!”

他语声一顿,沉声说道:“老夫等早在这大江南北布下天罗地网,就是再放你跑,你也跑不到哪里去,还是快点自己动手,免得老夫等多费手脚!”

罗雁秋朗声一笑,双掌一分,闪电般劈出五掌,各击对方五人面门,大声叫道:“动手就动手,你们小心接着了!”

那五人老大不堪,自恃功力深厚,哪把罗雁秋放在心上,一见他掌势虽疾,但看上去却似轻飘飘的毫无力道,冷笑一声,沉声喝道:“小狗找死!”

五人竟自屹立原地不动,各出右掌迎上。

只听一阵拳掌相击之声,有如连珠闪雷,震人耳鼓!同时传来五声闷哼,罗雁秋屹立原地不动,谭玉笙等五人却各自被震得退后两步!

这五人尽管十分狂傲,但也惊骇得一时之间怔在当地,他们自与诸葛胆闹翻后,俱都深入中原,是以并不知道罗雁秋的功力进境。

罗雁秋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叫我多费手脚?”

他话声刚落,只听两声“扑通”落水之声,回头一看,原来那混江龙吴气和赵文早都吓得跳入江中。

雁秋哈哈一笑道:“你们若敢跳入江中,少爷今晚就一并放你们逃生。”

五声大喝响起,十只手掌同时翻飞,掌势未到,掌风已至,力道之强猛,当真武林罕见。

原来他们五人在一惊之后,早已交换了眼色,各自运集功力,企图联手一击而中,他们料定罗雁秋必不会硬接硬拼。

岂知罗雁秋也是艺高胆大,而且凸崖之下,即是滚滚长江,无形中已截断了他的退路。

于是冷笑一声,全身功力尽贯双掌,呼呼五声,竟自分向五人掌势迎去!

拳掌接触,又是闷雷般五声连响,罗雁秋身子一震,凌空翻了三个筋斗,仍自跃落在凸崖之上。

那五人又连退三步。

但他们一退却上,身如飘风,或拳或掌,齐向立足未稳的罗雁秋攻去。掌风、拳影,甚是惊人!

罗雁秋狂笑两声,说道:“你们难道不死不休吗?”

刹那之间,但见他双手忽拳忽掌,招式忽刚忽柔,掌影拳风漫天飞舞,一瞬间便已向五人各攻出一招,那五招真似同时施出,同时攻到。

这五招当中,有东海三侠的绝学,有玄阴叟苍古虚的奇招,更包含了百妙秘籍上所载的功夫,这五人虽然俱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也看不出这些招式的出处。

他们尽管奇疑心惊,但也各出了一招。

六指仙翁白元化这一招是蓄势而发,他的掌势首先和罗雁秋的手掌接触,但听“砰!”

的一声,白元化顿觉如跌入冰窖之中,全身一阵颤抖,一声未出,已自萎顿倒了下去,一个身子滚下凸崖,跌入长江。其他四人掌势一和罗雁秋接触,身形一颤,同时后退数步。

罗雁秋见这五人和自己俱无深仇大怨,但此刻却生似硬要杀了自己方才甘心,早已怒火上涌,手下再不留情,大喝一声,掌势又变,招式不但奇诡,拳风更是猛烈,施展的全是百妙秘籍上不传之功。

百步凌波谭玉笙等的武功虽是兼擅各家之长,但却也无法破解罗雁秋强猛而奇诡的招式,追魂手魏英功力最弱,二十招过后,被罗雁秋一拳逼下崖去!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呼,独行尊者康泰背后着着实实挨了罗雁秋一掌,他“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气绝倒地。

七星掌袁广杰冷笑一声,冷冷说道:“好个心狠手辣的小狗!

你功力虽不弱,但尚还不是本堂主的敌手!”

他口中虽如此说,但声音却已有些颤抖,心里早感恐惧了!

罗雁秋朗笑一声,说道:“那你尽管拿出压箱底的功夫试试!”

他只觉得这七星掌袁广杰的武力、为人,俱都十分阴沉,富于心机,绝不是光明正大的人物,暗道一声:我也用阴柔的功力,将你成全了吧!果然运起玄阴九柔神功,一掌无声无息地拍出,但口中却大叫道:“袁广杰,你可听说过‘玄阴九柔神功’?”

七星掌袁广杰大吃一惊,此刻他纵然有八星掌,也已挽救不了性命。身躯一阵颤抖后,也步着六指仙翁白元化的后尘,缩成一团,直向岩下江中滚去。

百步凌波谭玉笙大喝一声,道:“小狗!本掌门给你拼了!”

他翻腕拔出背后的松纹古铜剑,右手一振,划起一道耀眼的寒光,径向罗雁秋劈去。

凸岩之下,突然响起一声干笑,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以帮主之尊,还用得着和他拼吗?”

罗雁秋闪目一看,正是那跳入江中,去而复返的混江龙吴气。

谭玉笙闻言后,果然硬生生的将宝剑收回,方自微微一怔,却已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罗雁秋也看见了那个人,却是赵文,但他的目光一垂,不禁大吃一惊,大声喝道:“唉!

你手中抱的是谁?”

赵文冷笑一声,冷冷说道:“是我在江中救起的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救人难道还要问清他的姓名才救吗?”

罗雁秋呆了一呆,尴尬一笑,缓缓说道:“在下所乘的船上,也有人落在江中的,在下可以看看兄台所救的人是谁吗?”

混江龙吴气哈哈一笑,抢着说道:“自然可以。”

他突又面色一沉,沉声向赵文说道:“取下给他罩在身上的长袍,让此人看个清楚!”

罗雁秋闻言,不自主地又向前跨了两步,罩袍除去,赫然露出一个身着粉红罗衣的少女,身上的罗衣,在胸前、胯下各破了两处,隐隐露出晶莹的肌肤来,他即使不看她的面目,也已知道定是那痴情的罗衣少女燕姑娘!

罗雁秋见燕姑娘被赵文抱在怀中,一动不动,不知是被点了穴道,还是死了?他虽对这痴情的少女,毫未动情,但见她落得这般光景,都是自己害的,不由悲愤填膺,大喝一声,道:“禽兽不如的东西!”

双掌一分,左手拦腰横切怀抱燕姑娘的赵文,右手直击混江龙吴气,掌指间带起嘘嘘锐啸,竟比那惊涛劲风之声还要令人听得心惊!

赵文冷笑了一声,随手将那少女的娇躯,迎了上去,冷冷地说道:“她反正快要死了,就拜托你成全了她吧!”

罗雁秋的心下一懔,硬生生的将掌势收了回来,同时响起了混江龙吴气的声音,说道:

“属下不是这小子的敌手,请掌门将他宰了。”

似是早已有备,身形一闪让过。

百步凌波谭玉笙冷哼一声,双掌蓄力,疾然向罗雁秋右掌迎去。

二掌相接,爆起一声砰然大响,谭玉笙退后两步,罗雁秋身形一晃,脚步半寸未移。

须知谭玉笙见所率高手尽死,早存了拼命之心,已然归鞘的松纹古剑又已拨出,一声不响,疾振右腕,幻出一片剑影,向罗雁秋头顶罩去。

他两番含怒用剑,想来定是已忘记罗雁秋白霜剑的厉害了,但见一道白光,如贯日长虹,经天而起,只听“哧”的一声,两条人影乍合急分,随之响起了一声大喝,说道:“气死老夫了!”

罗雁秋以白霜剑削断谭玉笙的松纹古剑后,正自凝神戒备,准备他再次出手一击,却见眼前冲起一道血影,接着扑通一声,百步凌波谭玉笙一个高大的身子,已然躺卧血泊里。

原来谭玉笙一再受挫,又是在两个属下面前,早已羞愧得无地自容,一时情急之下,竟动了轻生之念,以手中的半截断剑,了此一生。

罗雁秋不禁微微一怔,轻轻一叹,回头看时,眼前早消失了混江龙吴气和赵文的影子。

燕姑娘的娇躯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罗雁秋目中泪光闪动,悲呼一声,道:“燕姑娘!是我害了你!”

忽听一声狂笑自崖下响起,人未到已自厉声喝道:“罗雁秋!

你已害了她的一生,难道现在才知道害了她吗?”

但见白影一闪,罗雁秋身前已站着个少年,正是燕姑娘的表兄复姓太史的白衣少年。

只见他儒巾已去,露出一头蓬乱但却黑亮的头发,一袭长衫尽湿,紧紧的裹着纤长躯体,罗雁秋目光一落在他的胸前,不禁懔然一惊,接连后退了两步!

那白衣少年冷笑一声,叫道:“罗雁秋你可是害怕了吗?”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天下之间,绝无使罗某可怕之人,可怕之事。”

白衣少年倏然跨前两步,厉声喝道:“那你为什么不敢抬起头来看我?”

罗雁秋冷冷地说道:“只因我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

白衣少年朗朗一笑,朗声说道:“你真以为自己是美男子吗?

只是比起咱家来却还差得远哩!”

罗雁秋霍地抬起头来,沉声说道:“你究竟是男人还是女子?”

他说完之后,一双星眸,又在白衣少年胸上疾快地打了一转。

白衣少年也自低头在身上看了一眼,当他目光停留在胸前时,不禁惊叫起来,俊面上也顿时闪过一抹红晕,但瞬即又恢复了原有的从容、镇静,大声说道:“是男是女,你自己想吧,其实男人女人,也无多大分别。”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男不男,女不女!”

白衣少年大怒道:“你骂哪个,咱就是个女子,你便怎说?”

罗雁秋哈哈一笑道:“你若是个女子,便是个十足的野丫头,只怕一辈子找不到婆家!”

白衣少女呆了一呆,突地大声说道:“天下之间好男子多得是,难道就你罗雁秋一人可嫁吗?”

她忽又大叫一声,道:“燕表妹,别装死啦,快来帮表姐对付他!”

只听一声幽幽叹息,燕姑娘果然立了起来,她一抹蓬乱的云鬓,幽幽说道:“湘表姊,你若不来,你若不喊我,表妹我真想死了算啦!”

白衣少女大笑说道:“傻丫头,别说傻话,他这肮脏货既未死,你为什么要死呢!”

燕姑娘仍是愁眉不展,低低说道:“只因……只因……我发现……”

罗雁秋不再答话。

白衣少女面色一整,沉声向罗雁秋道:“没事啦!跟咱家走吧!”

罗雁秋抬头展望了一下如漆的夜色,道:“既然没事了,咱们就再见啦!”语毕大步离去。

白衣少女身形一跃,挡住了罗雁秋的去路,朗声说道:“你认为我太史这么好说话吗?”

罗雁秋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你叫太史吗?名字我记下啦。”

太史冷笑一声,说道:“谁叫你记下我的名字,她叫赵紫燕,你还是记牢她好啦!”

罗雁秋存心想气一气这娇纵已惯,目空一切的少女,嘻嘻一笑道:“她为什么不叫赵飞燕呀?她若叫赵飞燕,你倒可叫太史玉环呢!”

太史直气得娇靥变色,大声说道:“你可是觉得咱家胖吗?”目光不由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

罗雁秋哈哈一笑道:“不胖!不胖!在下告辞了!”

赵紫燕却娇叱一声,展动身形,一跃挡在罗雁秋身前,变色说道:“我又瘦在哪里?你说!你说!”

罗雁秋直弄得啼笑皆非,他原是说了一句戏言,想调侃一下太史,却不料无意间也得罪了赵紫燕,原未想到女孩子对他人的批评,竟是那般在意,当下尴尬一笑,淡然说道:

“在下只是说句玩笑话,两位姑娘若是认真,就算在下没说好了。”

太史闪动着一双星眸,一笑说道:“那么简单吗?”一顿又道:“你叫咱家一声姊姊,叫燕表妹一声妹子,咱家就饶了你的无心之罪!”

罗雁秋剑眉一皱,终于哈哈一笑道:“叫你们一声姊姊妹妹,在下不算吃了什么亏,而你们也不会因此占了什么便宜。”

他口中虽是如此说,却终于不好意思叫出来。

太史朗声一笑,大声说道:“叫呀……”

罗雁秋话既出口,再也不便反悔,大声叫道:“妹妹!姊姊!”

太史哈哈笑道:“长幼有序,哪有先叫妹妹,后叫姊姊的,看来你毕竟对燕妹妹亲些!”

赵紫燕也不禁芳心窃喜,须知在爱恋中的情侣,即使对方是毫无意识的言笑动作,也会被认为是含有深长的意义。

突听一声幽幽叹息,发自黝黯的岩下,太史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岂知那声叹息方罢,随之是一声充满哀怨的娇柔话语,说道:“姊姊!你看他真的叫出口来了。”

另一个女子声音冷哼一声,怒道:“轻薄无耻,想不到他竟堕落成这个样子了。”

话声刚落,岩顶上倏又出现了两个玄衣女子,其中一人厉声娇叱道:“姊姊妹妹都在这里,不知你还认不认识?”

罗雁秋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来这两个黑衣女子正是在江上所遇的胞姊寒瑛和义妹余栖霞,他眼看年余不见的胞姊和命运凄苦的义妹,真有恍如隔世之感,一时之间,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罗寒瑛冷笑一声,道:“我早知道你不认识我们,哼!果然不错,竟真的连一声姊姊妹妹也不愿叫了!”

太史大笑一声,插口说道:“你们倒有自知之明,他既不认你们,你们何不跳江自尽了算……”

她话未说完,罗雁秋大喝一声,道:“住口!”

随即激动地大叫道:“姊姊!妹妹!我只当你们已在江中淹死……”

罗寒瑛面色一沉,道:“可惜我们没有淹死,被人救起来了!”

罗雁秋长吁一声,道:“谢天谢地!”星目中早已流下泪来。

尽管是“丈夫有泪不轻弹”,那不过是“只因未到伤心处”

而已,罗雁秋幼失怙恃,茫茫人寰,就只姊姊这一个亲人,此时虽因太史、赵紫燕等在场,他也难压抑心中的哀伤。

罗寒瑛故作严厉,也只是给余栖霞一些安慰而已,此刻一见罗雁秋流下泪,心中真是犹如刀割,忽听罗雁秋大叫一声,道:“姊姊!弟弟对不起你……”踉跄奔了过去。

罗寒瑛的泪水顿如江河决堤,呜咽一声:“弟弟……”两人早已紧紧的抱在一起。

姊弟俩人流浪多年,终又相会,至情的流露,连太史也看得呆了!

余栖霞想起自己的怜仃孤苦,此时触景生情,更是泣不成声。

顷刻之间,这江畔的凸崖之上,顿时弥漫着一片哀伤的气氛,连夜风江水,也似变成呜咽低泣!

太史呆了一阵,觉得这悲惨的空气,要将她窒息,大叫一声道:“不要哭啦!你们再哭……再哭……”

罗雁秋闻言大怒,他只觉得这女子非但大任性狂妄,也太不知趣,转身大喝道:“再哭怎么样?难道别人哭你也管得着吗?”

岂知太史非但未曾发怒,却反而轻轻一叹,道:“你们再哭,连我也想哭了!”

罗雁秋闻言一呆,他再未想到,这比男人还要坚强爽朗的女子,竟会突变温柔,说出这等坦率真诚的话来。

罗寒瑛、余栖霞也都止住了哭声,将目光投在太史潇身上,她们此刻才注意到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女子,竟有着惊人的美和高贵而慑人的气质。

太史羞涩的一笑,忽又大声说道:“你们看什么?难道我脸上长的有花吗?”

余栖霞悲叹身世,又觉自己和这个女子比起来犹如点星之与皓月,不禁轻叹一声,低低说道:“姊姊,妹妹要走了!”

罗寒瑛大吃一惊,道:“妹妹!舅父他老人家既已仙去,何处还是你我的家?你要到……”

她语声未完,罗雁秋已是骇然一惊,脱口说道:“舅父他老人家是何时仙去的?”

罗寒瑛凄然一叹,缓缓说道:“舅父他老人家自徐州回到安徽舒城青风集后,旧伤时有发作,年余前我们到达那里,舅父的病已是愈来愈重,终于在去年秋天去世,我们守孝三月后,便去武当山七星峰三元观找肖大哥,打听你的下落……”

罗雁秋身形猛地一震,急急说道:“肖大哥呢?他可是也被人救上来了吗?”

罗寒瑛、余栖霞二人被人救上岩之后,便听到凸崖上罗雁秋和其他两个女子说话的声音,是以对铁书生肖俊落水的事,一时之间已被抛到脑后了,此时听罗雁秋提起,齐都惊骇万份,同时啊呀一声,道:“肖大哥!他……”

他们惊讶未完,凸岩上鬼魅似的又出现了一条人影,正是假扮的船家赵文,他嘿嘿一笑,右手一举,冷冷说道:“你们说的可是他吗?”

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顿时呈现众人面前,罗雁秋运集目力,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看去,仍可清晰地辨认那脸部优美的轮廓,白皙的皮肤,赫然是一个英俊而熟悉的面孔!

他不禁看得心胆俱裂,大喝一声道:“鼠辈,我肖大哥是被你杀死的吗?”一式“飞鹰搏兔”,直向赵文扑去。

赵文猛地一惊,惶声说道:“谁说他是我杀的?”

他手中拿着的头颅,直向罗雁秋迎面掷来,身形却扑通一声,跳入江中。

罗雁秋身形一缓,接过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匆忙中又看了一眼,直觉得这面孔太熟悉,他狂吼一声:“大哥!”身形呼的跳起,也向江中跳去,口中兀自大喝道:“鼠辈哪里去?”

又是扑通一声,但在那一声扑通过后,却见凸岩上又有四条人影,向江中跃了下去。

原来罗雁秋见铁书生肖俊被害,固是兄弟情深,不能自己,而罗寒瑛等人却是心系罗雁秋的安危,她们纵然知道跳入江中,难逃一死,但也愿和他同死。

他们五人相继跳入江中,眼看即被滚滚江水吞噬,突然自江心疾快地驶来一艘轻舟,一个人用一面鱼网,将他们一一捞起,那轻舟的船头上,赫然站着一个红衣妇人,正是太史的姑姑。

红衣妇人鼻中冷冷哼了一声,轻蔑地说道:“我早知你们这些傻丫头,都会为这小子而死。”

太史被救上船后,首先醒来,惊咦了一声,长身而起,诧然说道:“姑姑!是你?”

红衣妇人一笑,说道:“不错!是你姑姑,你这孩子虽一向目中无人,但对姑姑这着也应佩服得五体投地!”

太史冷笑一声道:“真的?”她显然对这位姑姑,并不十分赏识。

赵紫燕也起身坐了起来,娇呼一声,道:“妈……”一头栽到红衣妇人怀里,然后又自诧然问道:“妈,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见一个人影,自江水中向轻舟游来,方近舟边,红衣妇人左手一扬,冷冷的喝道:

“去!”

那人惨呼半声,果然逐流而去,此人正是假扮的舟子赵文。

第二十八回只身赴衡山舟上巧遇得仇踪

太史,纤手一指仍然躺在甲板上的罗雁秋等三人,淡淡说道:“姑姑,你可是已点了他们三人的穴道?但我要提醒你,其中一人是你的女婿,另外两人,也都是你的亲戚哩!”

红衣妇人面色又是一变,太史又道:“姑姑,你在哪里弄来这么个头颅,我也觉得有些面熟?人说‘姜是老的辣’,真是一点不假,你不但利用了一条船,而且还买通了一个去为你上岸送诱饵的傻子,现在不费吹灰之力,竟都落在你的手上了,只是你这方法,也未免太冒险了些,要是他认清这头颅后,不跟着跳下水来追呢?”

红衣妇人大笑两声,说道:“湘儿,你仔细看看,在哪里见过这厮,你若是想不起他是谁来,别人说你记性好,都是枉自赞美了。”

太史果然走过罗雁秋身前,那个头颅仍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俯身仔细一看,赫地大吃一惊,大声说道:“他不是谈笑书生诸葛胆吗?”

红衣妇人一笑说道:“你果然看的不错,这正是诸葛胆的项上人头,被我刚才割下来的,咱们此刻所乘的这艘船,也是他的呢!”

原来谈笑书生诸葛胆,在太史和罗雁秋离开马梦铭那间密室后,果然发觉身中剧毒,但奇怪的是一个时辰之后,毒力自解,于是和杜月娟匆匆离开。凌雪红和琼儿见他毕竟是罗雁秋的师兄。自然不会对他加害,而马梦铭也因仲孙仪已然属他,密宗掌门之位在握,也未再对他们留难,一场紧张而复杂的聚会,竟如轻烟般消散。

谈笑书生诸葛胆本待立即返回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不料行至中途,即得到百步凌波谭玉笙等人叛离的消息,于是乃决定买舟沿长江而下,准备追捕叛徒,但无巧不巧,船近汉口江面,竟自碰上了落水的红衣妇人,随之将她救起,但结果却招惹来杀身之祸,他这番遭遇,自然皆是早种前因,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而已。

此时,赵紫燕也听得睁大眼睛,大感惊奇,但使她最关心的却是仍然被点上穴道,僵卧甲板上的罗雁秋,她轻轻一皱黛眉,低低说道:“妈!你能不能……”

她话声未落,船身竟突地起了一阵震动,随之船尾上响起船家的一声惊呼道:“不好!

船尾有人来了!”

红衣妇人大吃一惊,厉叱一声道:“什么人!莫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说着身形如一朵被狂风吹卷着的红云,直向船尾掠去!

太史和赵紫燕经过一次教训,已然知道一只船的安危,全系于掌舵的船家,于是也齐都相继跃向船尾。

但等他们到达船尾之时,已然失去了那掌舵船家的踪影,想来必是被人拖下水去。

三人方自一怔,但听三声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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