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风尘侠隐-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两个怪人的长相、兵刃,以疯侠在江湖数十年阅历,竟是认不出来,但就凭人家落在自己身后,竟自不觉,这份轻功的造诣,比自己只高不差。

疯侠端详了俩人一阵,冷冷问道:“恕柳老二眼拙,看不出两位是那个庙里的观主?”

右边阴阳脸的怪人,阴恻恻一声冷笑道:“告诉你,你也不知道,再说王二爷也不愿和你磨闲牙,你看看我们俩人中哪一个好斗,随便你挑选一个……”

柳梦台一生狂傲,不待那阴阳脸怪人说完,已自心头火发,狂笑一声接道:“柳老二走了半辈子江湖,见过不少牛头马面,二位中不管谁有兴致,我都愿意奉陪,不过话得先说清楚,两位是不是雪山派人物。”

右边矮个儿、大嘴巴的人冷冷接道:“你要是怕死得糊涂,那自然要叫你明白,他叫鬼影子王雷,我叫独行尊者康泰,我们都算是雪山派中的人。”

柳梦台听得暗暗一惊,他虽未见过俩人,却是听说过,独行尊者是雪山派掌门人紫虚道人的师弟,鬼影子王雷,是武林怪杰玄阴叟苍古虚的弟子。

这两个鬼头,都是最难缠的人物,今天一起遇上,恐怕决难对付,回头看篷车中二女还在昏睡,不由低声一叹,伸手取出腰中一对子母鸳鸯圈。

转头望着康泰、王雷笑道:“柳老二能碰上二位,缘分不浅,咱们也不要再装模做样地客气,干脆,二位划出道子来,我拼上这条疯命奉陪。”

疯侠说完后,子母鸳鸯圈一抖,一阵钢环交击之声,直似虎啸龙吟。

独行尊者康泰环眼一瞪,神光如电,一掠地上四具尸体,又一声冷笑问道:“这四个人都是伤在你的手下吧?”

柳梦台答道:“不错,是我柳老二送他们归的天。”

独行尊者猛地大嘴一张,喷喷两声怪笑道:“好,江湖上有句俗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是不是云梦双侠中的柳梦台?”

疯侠笑道:“不敢当,我就是柳老二。”

康泰一晃肩直抢过来,身法快得出奇,就在他一扑之中,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已摘下背上两支虬龙棒,分点前胸左肩。

柳梦台早有准备,子母鸳鸯圈一招“寒云捧月”,由腕底翻出,迎着康泰那支虬龙棒打去。

独行尊者怪笑声中,棒法忽变,顺势沉腕,双棒一分一合,变成“双龙卷云”。

柳梦台闪身避招,子母双圈本是四个钢圈连环而成一家,专门锁拿别人兵刃,而且和人动手时,四个钢圈展开快攻,只听四只连环钢圈一片急响,圈影纵横,金风闪闪。

可是康泰的虬龙棒也是奇形的外门兵刃,尖端用精钢制成的两个龙头,吐着一寸多长的钢舌,兼具有判官笔点穴之妙。

柳梦台子母鸳鸯圈威震大江南北数十年,罕逢过敌手,一经展开,势挟风雷。无奈独行尊者康泰一对虬龙棒,招数精奇不在疯侠之下。

不大工夫,俩人已斗到六七十个回合,疯侠一动手就抢了主动,双圈快攻,康泰一时受制,迫于守势,柳梦台连攻了百招以上,均被康泰两支虬龙棒化解开去。

忽闻康泰一声怪笑,虬龙棒变招抢攻,全是进手招术。

这两个江湖高手拼命,声势实在吓人,渐渐的看不到俩人身子,只见一圈光影飞舞中,不时爆出子母鸳鸯圈响声。

鬼影子王雷始终袖手观阵,那一张黑白交杂的阴阳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如果不是他两道眼神转动注定着俩人交手,简直和庙里泥塑的狰狞鬼一般。

再说疯侠和康泰交手到百合以上,双方各运内功护身,疯侠须发怒张,肌肉暴起,康泰环眼大睁,青筋外露,这时俩人出手都不像刚才一样快速,但每一出手必有风声随起,俩人由拆招破式,进而到各以内功相拼。

猛的柳梦台大喝一声,子母鸳鸯圈卷着劲风,一连抢攻三招,康泰架开三招之后,立还颜色,虬龙捧上打下扫还了八棒。

又斗几合,疯侠心中暗想,今天的场面,纵然胜得康泰,鬼影子也决不会放过自已,既然事情逼住,倒不如冒险抢攻,和康泰拼个同归于尽。

他心念已决,双圈用法突变,走险招,避正锋,尽向康泰要害处下手,哪知他这冒险求胜,疏忽了自己门户,被独行尊者看个空隙,左手虬龙棒一招“猛鸡啄栗”趁虚而入。名家交手,错不得一丝一毫。

柳梦台一着失算,想回救已来不及,虬龙棒钢舌已割左臂而过,嚓的一声,疯侠浅灰破袍左袖全被挑飞,疯侠虽早运混元一气功护住身子,不过康泰腕力奇重,内力贯到龙头钢舌,在疯侠左臂上划了一道深达半寸的血口,鲜血泉水般涌了出来。

疯侠一面运功止血,一面运圈狂攻,独行尊者哈哈一阵怪笑道:“云梦双侠也下过如此。”

说罢虬龙棒一紧,以快打快。

柳梦台受伤之后,功力上打了个折扣,独行尊者康泰又存心把疯侠毁在虬龙棒下,展开双虬龙棒纵刺横扫,快速如风。

柳梦台忍痛力斗,渐感不支,心中暗想:“今天柳疯子真要归天了,但也不能就这样死,总得给他个颜色看看,才能死得安心。”

他心里想好主意,正好康泰一招“天外来云”,两棒齐下,疯侠闪得一闪,向后跃退,康泰冷笑一声,跟踪追到,双棒齐出“二龙剪水”,疯侠故作不知,直待两棒龙头钢舌近身,猛地一翻,刚好让开数寸,左手子母鸳鸯圈脱手飞出,康泰怎么也想不到疯侠会把兵刃当作暗器打出。

两方距离既近,又是出其不意,略一怔神圈已近身,总算他手快眼明,回手一挑,右手龙头钢舌正好插入子母圈,哪知他只顾挑接飞圈,忘了强敌在侧。

柳梦台左手子母鸳鸯圈出手的同时,人也随着翻转,闪到康泰身侧,右手子母圈一推扫出,独行尊者警觉要避,柳梦台哪还容他走开。

康泰向上一跃,柳梦台跟着纵起,就这刹那时间,疯侠听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诡计伤人,是自己找死……”

话未完,一股冷风掷向后背,猛的又一个声音接道:“未必见得。”

话声未落,当的一响,似是兵刃交击的声音,疯侠不顾再击敌人,一折腰,落在地上,回头一看,见两个人对面而立。

一个正是鬼影子王雷,手执一柄似剑非剑,带着两排尖齿,顶端成钩形的怪兵刃,他对面却站着一个朱服儒巾的中年男子,手中倒握一只铁箫,剑眉含怒,朗目中神光如电,盯在鬼影子王雷的脸上。

柳梦台看这人装着打扮,似乎见过,最低限度听人说过他的形貌,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独行尊者康泰,也被目前变故吸引了心神,全神注意在鬼影子和那中年书生的身上,倒是忘记了在和疯侠动手。

鬼影子王雷把那中年书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中年书生笑道:“你口气不小,怕死我也不敢管这场闹事,看你那副怪样子,大概在雪山派中身份也不会太低,为什么要两个人打一个?”

鬼影子仰起脸呵呵怪笑一阵,说道:“这么说起来,你是故意找麻烦来了,我也可以说是雪山派的人,你既要伸手管闲事,自非无名之辈,看你刚才接架我蜈蚣钩的身法手法,也许还真有点能耐,报个名来我听听,你是哪派中的高手?”

一面说,一面潜运功力,贯于左掌,准备突起发难。

那中年书生,慢慢抬起头两眼望天,哈哈大笑,右手倒提铁箫,脚下不丁不八,似乎对鬼影子潜运功力的事,浑如不觉。

其实借大笑之声,已经把真气提聚丹田。王雷看那中年书生一味大笑,不理自己问话,不由大怒,爆喝一声,左掌猛力推出,一阵劲风打出后,右手蜈蚣钩,也随着发难,一招“浪卷流沙”,横里扫去。

中年书生笑声忽停,左掌一挥,挡住王雷掌风,右手铁箫施一招“铁锁横舟”,硬接蜈蚣钩,这一下,俩人内力、兵刃全都接实,一阵旋风,卷得地上沙土飞扬,同时铁箫也架开了鬼影子手中的蜈蚣钩。

鬼影子一接那中年书生的掌力,竟觉着全身一震,知逢劲敌,手中蜈蚣钧一招“流莺舞空”,斜劈过去,那书生铁箫横迎,一招“春云乍展”,架开王雷蜈蚣钩,铁箫却顺势点向左肋“带咏穴”,王雷翻腕回钩,荡开铁箫,唰唰唰抢攻三招,这三招都是玄阴门独特怪招,那中年书生被迫得退后三步,连架带闪,才把三招让开。

鬼影子三招攻过,中年书生立还颜色,尺八铁箫猛展绝学,纵送横击,闪电还攻。

王雷怪叫一声,蜈蚣钩施出玄阴门怪招和那中年书生抢攻,俩人攻拒之间,神妙已极,铁箫若神龙舞爪,蜈蚣钩如娱蚣出穴,转眼对拆了四十余招。

柳梦台看那中年书生气定神凝,铁箫把门户封闭甚紧,任王雷蜈蚣钩千变万化,均被他化解开去,一时间想不出什么人,竟有这等武功。

独行尊者康泰也看得全神贯注,因为鬼影子王雷之能,在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上,很少有人能和他对手过招,今天和人苦斗数十招不占上风,实出他意料之外。

哪知事情变化更出康泰想象,那中年书生手中铁箫愈打愈奇,愈打愈快,鬼影子不但没法占得上风,而且渐渐无力还攻,又斗二十合后,猛听那书生一声长啸,全身腾空而起,铁箫跟着变化,直似狂风骤雨,卷风下击。

康泰看出苗头不对,正想纵身助战,猛闻鬼影子一声大叫,倒飞出一丈多远,一张怪脸上青筋暴起,两眼瞪得要喷出火焰,右手倒提蜈蚣钩,左臂软软垂下。

那中年书生却横箫冷笑道:“雪山派中高手,亦不过如此而已,暂留尔命,寄语紫虚道人,就说天下武林同道,不会坐视他横霸江湖野心得逞,如仍不知悔改,覆亡在即。”

鬼影子左臂吃铁箫点中,已难再战,听完话,一声狂笑道:“咱们这笔帐清算有日,朋友请留名号吧?”

那中年书生一扬手中铁箫,冷笑答道:“东海一萍生,告诉你又怎么样?”

王雷长笑答道:“好,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话,转身疾跃而去。独行尊者跟着要走,一萍生喝道:“你先站住。”

话出口,人如离弦之箭,手横铁箫拦住去路。

独行尊者左手虬龙棒猛的一招“怪龙翻江”,青芒一闪,点向前心,一萍生铁箫起招“乘龙引凤”,点他左腕脉门,迫得康泰收拍自保。

他一收棒,一萍生铁箫忽变“寒月沧波”,抢点“玄机穴”,康泰一招失机,全陷被动,被迫退步避敌兵刃,哪知一萍生铁箫突转,在康泰右手虬龙棒上一压,借这一压之势,贯注了内家真力。

独行尊者猛觉右腕一震,虬龙棒脱手欲飞,赶忙凝气,右腕一挺,一萍生发力快,收力更快,铁箫顺势挑过虬龙棒钢舌上子母鸳鸯圈,待康泰功贯右臂,内力弹出,一萍生铁箫已收。

独行尊者发力过猛,右臂收势不住,向上一扬,身子向前走了半步,才拿桩站住。

一萍生哈哈笑道:“你还不走,真要找死不成。”

康泰自知功力不如王雷,鬼影子尚且要败,何况自己,再不走是徒自取辱,一声不响回头而去。

一萍生把子母鸳鸯圈交给柳梦台笑道:“雪山、崆峒党徒,已在逐步蠢动,他们集大批高手,准备进入中原,可能武当山首当其冲,阁下不宜在此久留,还请早日返回武当山去,转告松溪真人,早作准备,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柳梦台接过子母鸳鸯圈,面带愧色答道:“柳老二久闻东海三侠之名,今幸一见,如非援手,柳疯子今天要陈尸江畔了。”

一萍生笑道:“独行尊者康泰是雪山派紫虚道人的师弟,尽得雪山派各种武学神髓,但他一对虬龙棒,并不比阁下的子母鸳鸯圈高明,如非鬼影子王雷暗中下手偷袭,也许康泰早已伤在你子母鸳鸯圈下了。”

柳梦台心知一萍生这几句话,在替自己遮羞,拱手作礼笑道:“柳老二心里有数,承代为圆说,更觉惭愧,无地自容了。”

一萍生还了一礼笑道:“我奉大师兄差遣,和武当山吕老前辈,监视雪山、崆峒二派集结高手的行踪,他们已分批到了大巴山中,鬼影子王雷、独行尊者康泰,不过是前哨而已,阁下最好早回山去。我要告辞了。”

说罢,几个飞跃人已不见。

柳梦台感叹一阵,走回篷车旁边,看二女仍在昏睡立时用冷水喷醒二女。

万翠苹睁开眼看到疯侠,眼圈一红,流下泪来,喊道:“柳师叔……”

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便呜呜咽咽哭出了声。

疯侠知她幼小在神医侠万永沧百般爱护下长大,这次私下武当山连遇挫折,吃了不少苦头,自己为救她们也几乎葬身荒江,本想责备她几句,但看她哭得和泪人一样,倒是不忍再说出口,反而劝慰道:“快不要哭啦,快点活动一下血脉,看看是不是伤了身体。”

万翠苹收住眼泪,回头看余栖霞,却是咬着牙,一脸坚强神色,不禁心里一阵感愧,赶忙强忍心酸,用衣袖擦去泪痕,替余姑娘引见疯侠。

余栖霞命运坎坷,自小父母双亡,经过了不少人间苦难折磨,因而养成她一种异乎寻常的坚韧性格,万翠苹替她引见疯侠后,立时盈盈跪拜下去。

柳梦台摇着头道:“起来,不要多礼,我们要赶路啦。”

二女活动了一阵,觉得血脉畅通,并未受伤,遂选了两匹拖车的马,和疯侠一块到巴东客栈中,吃了一点东西,略微休息一下,疯侠牵出乌云盖雪宝驹,三人三骑直扑武当山而去。

余姑娘见了雁秋宝马,却不知人儿生死,想问疯侠,又难启齿,忍了又忍,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柳老前辈骑的马,可是我义兄罗雁秋的吗?”

柳梦台点点头答道:“不错,正是罗雁秋的马。”

余栖霞又问道:“他人呢?”

疯侠哈哈大笑道:“他人早已到武当山了。你这两个女娃儿去救人,结果反累我疯子救你们。”

余栖霞听说雁秋已在武当山,相见在即,芳心窃喜,纵身摇鞭,如飞赶路,把两月来吃的苦头,似乎完全忘去。

三人经过两昼夜兼程,第三天上午已到前山白鹤观,静玄见翠苹无恙归来,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三人在白鹤观略一休息,即向三元观中赶去。

三人到达七星峰下,山脚幽谷里转出来两个道装少年,接过三人坐马。原来七里峰下另有饲马所在,任何人不能骑马上山。

疯侠带二女穿过纯阳、三清两殿,直入张慧龙打坐的静院,此时武当三老功候尚未圆满,三元殿仍由肖俊主持。

铁书生见疯侠带着二女归来,赶忙迎出室外,对疯侠深深一揖,说道:“柳师叔一路辛苦。”

柳梦台摆着手道:“算啦,算啦,疯师叔这一回差一点就埋骨荒野,要不是碰上东海三侠中的一萍生,我送了一条疯命不算,这两个女娃儿也要遭殃。”

铁书生冷冷的看了二女一眼,只看得万翠苹、余栖霞粉面通红。

第十二回斗转星移强敌登山逞凶焰

万翠苹虽然难过,但她究竟是武当派门下弟子,余姑娘受人救命之恩,弄出这场事,那就说不出心中悔恨到什么程度。

肖俊几句话,字字都似一把利剑,扎在这幼受磨难,命运多舛的少女心上,她想哭,可是哭不出眼泪,低着头跟在万翠苹身后面,进了房门。

柳梦台进了敞厅,先对张三丰神像躬身一礼,万翠苹、余栖霞并肩儿双双下拜,铁书生亲自替疯侠倒了一杯茶,双手捧上。

柳梦台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回头看着左臂伤痕,笑道:“疯师叔几十年江湖行踪,这是第二次受人刺伤。”

说罢,仰起脸纵声大笑。

疯侠又喝了一杯茶,问道:“我走了后,雪山派中人,来闹过三元观吗?你师父和二位师叔的功候,近天中是否可以圆满?”

肖俊答道:“师父和万、胜二位师叔的功候,明日午时就可以功行圆满,启封离洞,柳师叔走后,雪山派中人来闹过一次三元观……”

说此,遂把儒侠退敌,一心大师受伤等事,很详尽地对疯侠说了一遍。

铁书生刚刚说完经过,华元和尚乾露前脚跟后脚走了进来,江南神乞看疯侠左臂没了衣袖,伤痕宛然,不由暗里吃了一惊,问道:“柳老二,你受了伤啦?”

疯侠答道:“差一点就要了我的疯命,受点伤还算是运气不错,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目前倒是有桩大事得早作准备。”

江南神乞看他神情凝重,讲得认真,知道非同小可,不禁皱皱眉头,和华元在疯侠两边坐下,大环眼瞪在柳梦台脸上,问道:“你先说说,和什么人动手受伤?我再听你说目前的一桩大事。”

疯侠笑道:“我到巴东去抢救这两个女娃儿,碰上了雪山派掌门人紫虚道人的师弟,独行尊者康泰和鬼影子王雷,如果不是东海三侠一萍生及时赶到,柳老二就得到鬼门关应卯。

一萍生说雪山派已在大举发动,不少高手已经东来,武当派是他们第一个目标,果真如此,三元观近日里就要展开一场惨烈的恶斗。”

他这几句话听得华元和尚乾露同时一怔,雪山派这一着本早在他们预料之中,不过他们没料到会这样快。

尚乾露怔了一会儿神,接道:“这场斗是早晚都要闹,只要他们今天不来,明天午时过后,牛鼻子和他二位师弟出了风月洞,我们就可以放开手和他们拼一阵,老要饭的就不信我捞不够本。”

华元沉吟一阵,道:“他们发动这样快,倒是出人意外,一萍生说的话自然不会有错,你听他口风,东海三侠是不是已决定趟这次混水呢?”

疯侠答道:“听他口风,似不会袖手旁观,他力败鬼影子后,要我早日回山,告诉张慧龙要预作准备,而且他还说万里游龙吕老前辈也在监视着雪山、崆峒两派集结东来的高手,不过东海三侠一向置身各门派恩怨之外,到时他们会不会真的动手,倒很难说。”

华元点点头,笑道:“一萍生帮助你伤了鬼影子和逼走独行尊者康泰,这无疑和雪山派正面起了冲突,何况雪山派真要横扫了武林各派,独霸江湖,也决不会允许东海三侠立足,这一点我想东海三侠心中定很清楚,问题是雪山、崆峒两派是否集结了全力而来,东海三侠的慧觉长老和悟玄子是否都能及时赶到,如果只是吕老前辈和一萍生俩人,我们实力还很薄弱,这场血战要死伤多少人还在其次,怕的是武当派数百年基业遭到毁坏……”

尚乾露晃着大脑袋道:“你说了这半天,措词听起来倒是不错,这自然是你读的书多,可是我要饭的听半天,还是听不出一点名堂,早作预谋,意指何为?难道我们去向人家磕头求和不成?”

华元笑道:“关键就在一个人身上,我对罗雁秋身怀武林中传言的续命双宝,很多怀疑,也许从他身上可以找出对付雪山派的人物?”

铁书生听华元说起雁秋,插嘴道:“罗雁秋最重情义,只要他能做到,必然不会推辞,何况他本身和雪山派也结有梁子,不知华师叔要他做些什么?”

华元道:“这孩子聪明透顶,只是心地纯洁不善欺诈,而且还有点傲气凌人,如要说从他身上找对付雪山派的人物,那简直是再好没有,武林中久传两位神奇式的仙侠人物,一位是东海无极岛的空空大师,一位是天山神尼清心,武林中虽久有俩人神奇事迹的传说,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有人见过,就拿续命双宝来说吧,华老大活了这一把年纪,也只听说过世上有这两种灵丹奇药,可没有听人说过有人服用过,罗雁秋救老要饭用的是大还丹,救一心大师又用回生续命散,武林的续命双宝他都有,你能说这不奇怪?有双宝,大概必认得赠送续命双宝的主人,雪山派能人虽多,该不会放在空空大师和天山神尼眼里,雁秋心若莹玉,也许他根本想不到这些,这还要肖贤侄给他在幕后出主意才行。”

尚乾露点点头笑道:“我过去看到你华老大一派斯文气,心想你大概心地纯厚,谁知道你的心眼比谁都多,今天我才算认识你华老大了,看样子老要饭的以后真还得向你讨教。”

铁书生想了半晌,说道:“秋弟和东海无极的渊源我倒是知道一点,大还丹来历还可以说得过去,只是那天山回生续命散,却叫人想不透他从哪里弄来?”

肖俊话刚说完,小乞侠正好一脚进门,他不等那只脚也进来,就接口笑道:“你不知道我知道,翠鹦鹉主人不是住在天山梅花谷吗?”

肖俊道:“神尼是出家人……”

小乞侠摇着一头乱发,截住他的话道:“出家人不可以收俗家弟子?你要不信我的话,尽管去问你盟弟,你们五兄弟中大概他要惹祸最多……”

他说罢大笑起来。

儒侠华元竖起大拇指,对尚乾露道:“嗬,小要饭的要比老要饭的能多了。”

尚乾露面现喜色,笑道:“老要饭教的徒弟还会错吗?”

本来是很紧张严肃的空气,经此一来,立时轻松起来。

柳梦台大笑道:“这叫做什么地方什么庄家,狗嘴永不会长出象牙,小要饭的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万翠苹也听出一点儿端倪,不自主抿着嘴也笑起来。

余栖霞却是眼帘低垂,凝神静立。

柳梦台知她身世可怜,孤苦无依,心中一动,暗想:要是有像小乞侠这样一位师兄去保护她,她以后就可以少吃很多亏了,这顶帽子非得扣到老要饭的头上不可。

心念已决,立时笑对尚乾露道:“老要饭的说了话要是不算数,那还算男子汉大丈夫吗?”

尚乾露被他问得一愣,道:“你又找到了我什么毛病,快说吧,只要是老要饭的真说过的话,就是砍脑袋,我也答应!”

疯侠笑道:“你说过收人家余姑娘做徒弟,怎么我把她救回来了,你倒好像是忘了?”

尚乾露皱皱眉头道:“这句话,我好像记得说过,不过……”

儒侠华元也明白了柳梦台一番苦心,不等尚乾露话完,就接道:“怎么!你说过难道还想赖,说这话连肖俊也听到过,还有老和尚在座,你要是存心赖,那可不行。”

云梦双侠一弹一唱,逼得尚乾露直皱眉头,没法子,只得笑道:“好吧!就算有这回事,要是人家不愿拜叫化子做师父,可不能怪我。”

他话刚落口,余栖霞盈盈拜倒地上,叩了三个头,叫了二声师父。

又躬身对小乞侠拜倒,诸坤扶起她,道:“师兄妹是平辈,你要给我磕头,那是存心叫我也下跪。”

余姑娘被诸坤扶住无法下拜,只得福了一福叫声:“师兄。”

诸坤看着疯侠直眨眼,肖俊却笑道:“我去通知厨下备一桌酒菜,庆祝尚师叔收徒,余姑娘拜师。”

尚乾露点点头道:“不管吃什么酒,只要是吃酒,我都不反对。”

肖俊一笑自去,尚乾露又让余栖霞称华元师伯、疯侠师叔。

酒菜还未摆上,罗雁秋、罗寒瑛,带着严燕儿从外边习技归来,三人进门先对疯侠等三位前辈一揖,才和万翠苹、余栖霞俩人招呼。

严燕儿跑到万师姐身边问长问短,雁秋却介绍寒瑛和余栖霞认识,说余姑娘已认舅父雷振天做了义父。

罗寒瑛拉着她的手,很亲热的叫了一声妹妹,余姑娘自然也亲亲热热的叫声姊姊。

疯侠又告诉雁秋,说余栖霞拜了尚乾露作师父,雁秋自是更加高兴,略过繁文缚节,这桌酒吃得很愉快。

散席后,罗寒瑛拉着余栖霞,要她和自己住在一起,万翠苹由肖俊另给她安置好一隔间卧室。

玉虎儿闻讯赶来,一对情人,经数月小别,自然有一番相思情话。

再说肖俊安置好万翠苹后,跑到雁秋房里,罗雁秋吃了几杯酒,有点儿晕晕糊糊,正想躺在床上休息,见肖俊进了屋,坐起笑道:“大哥近来很忙,我们好久都没有闲谈了。”

肖俊笑道:“是啊!今天我有很多话要问你呢。”

雁秋怔了一下道:“大哥对我总是客气,什么话只管问吧,小弟知无不言。”

铁书生叹息一声,道:“恐怕要给你增加无穷烦恼,就是你答应了,要真做去,还是困难重重。”

罗雁秋听得心里一震,酒也醒了不少,瞪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看着肖俊问道:“只要真的用着我,小弟当尽力以赴,烦恼困难我都不怕,就是怕我办不到!”

肖俊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真肯去做,事情是倒有些希望,虽然不能够全如心愿,成一半倒是定有把握。”

雁秋皱着剑眉儿道:“你先把事情说给我听听,小弟力能所及,自没有推辞道理,我们兄弟情重骨肉,难道大哥对兄弟还信不过吗?”

铁书生听得心中感动,眼眶中竟涌出来两包泪水,笑握着雁秋一只手道:“这件事关系着我们武当派存亡的命运,小兄不得不厚颜乞援,只是为我们门户恩怨,害兄弟去受委曲,我心里十分不安。”

罗雁秋急得摇着头道:“自己兄弟,怎可以说这样话,再说几位哥哥为小弟已不知受了多少磨难,尤其是大哥对我,鲁东赌命较技,义薄云天,如果说恩德,罗雁秋一辈子也报不完,我年纪轻,阅历少,很多事都想不到,大哥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赴汤蹈火,我也是甘心情愿,且莫说只让我受点委屈。”

铁书生一声叹息,说道:“柳师叔由巴东归来,说起雪山派已大举发动,柳师叔要不是巧逢令师叔一萍生老前辈及时援手,恐怕就不能再回到武当山来,事情逼到这一步,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家师和二位师叔功行未满,就是明天功满启洞,恐怕也难当雪山和崆峒联手来势,为此事,华、尚、柳三位老前辈焦虑异常,他们的结论就目前形势而论,只有你可解此危。”

罗雁秋听得瞪大眼道:“我怎么会有这种能力,我三位师长行踪无定,就是我去求他们帮忙,目前也无处可寻,小弟只能尽力和来人舍命一拼……”

罗雁秋话未完,铁书生接口答道:“问题还不是拦挡雪山、崆峒两派这一次合手联攻,而是这一战之后,接连掀起的滔天风波,我们武当派不覆亡,雪山、崆峒两派决不甘心,就是兄弟三位师长肯出面也难扫穴犁庭,使两派震服。”

雁秋急得抓着头道:“我三位师长如果没有办法,那我又会有什么办法呢?”

铁书生笑道:“世上事却不尽然,目前武林中倒有两个人可以震慑两派,这俩人也许连你三位师长都没法请得动他们,可是兄弟你却有点希望,只要你肯求他们,包不准也许把两个人都能请到,只要他们有一个人答应援手就行,那不但帮了我们武当派一个大忙,而且也挽救了武林中一次浩劫。”

罗雁秋道:“你说是东海无极岛苦因大师。”

肖俊笑道:“还有天山神尼清心。”

罗雁秋沉吟一阵答道:“苦因大师,我可以去求红姊姊帮忙,她是他女儿,大概总有点希望,不过天山神尼,我确实不认识,倒是没法子请她帮忙。”

肖俊道:“你不认识天山神尼,那你的回生续命散从哪里来的?”

雁秋眨眨眼答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