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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光归南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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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南桪一惊,立马从他腿上爬起来,跪在上面,刚刚还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怎么样怎么样?能考上吗?”
  他挑了眉,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他这么问,南桪歪着头沉思两秒,有些迟疑:“能……吧。”
  “恩,”顾沉光点头:“那就能。”
  “真的?!”有的人瞬间两眼放光。
  顾沉光失笑,也不继续逗她了,慢悠悠报出了她的分数,从单科到总分,分毫不差。
  南桪一听他报出的总分就高兴了,一时没办法反应,只记得坐在他大腿上乐呵呵的傻笑。顾沉光被她笑的心里发痒,心念一动,头缓缓凑过去,想要亲她。
  还未触到,就见她皱了小眉头。
  他一顿:“怎么了?还不确定?”
  南桪点点头,忧愁,开始瞎操心:“你说,我会不会被调志愿啊?”
  “……”顾沉光沉默片刻,安慰她:“不会。”
  “……真的?”还是在怀疑。
  他坚定点头:“真的,你的志愿专业,是整所学校里分数线最低的专业,怕什么?”
  ……好吧,也对。
  南桪报的是历史专业,更确切的说,是清史。偏门到几乎令人闻风丧胆的专业,南桪却一脸坚定的要报。
  顾沉光刚开始看见的时候,心里也有些迟疑,微皱了眉,盯着那后面十个人的招生指标。
  想不通,直接问她:“怎么想到要报这个?”
  南桪一脸理所当然:“我觉得历史很好啊。”
  “好在哪里?”人少所以竞争压力小么?
  她坐在旁边,拿笔在那个志愿上描了一圈又一圈,这才抬头看他,眼睛明亮又认真:“因为历史很温柔,不会轻易改变,和抛弃。很温和,也很深邃,你好像是在学一个定律,但你又可以从这些定律中,找到你自己的观点。”
  南桪不喜欢古板单一的科目,也不希望自己以后从事这样的工作。
  哪怕看过极多的书,但是身为一个理科出身的大男人,顾沉光实在理解不了这种小女孩的情怀。看着她,难为满心茫然还装得一脸严肃正经。
  可南桪是多了解他的人啊,一眼便知道,该不懂的还是不懂。想了想,给他举了个例子。
  “比如牧野之战,史书记载,是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周联军以4。5万人,击退商朝17万大军。听上去很厉害。对不对?”
  “可是有人说,商朝十七万大军中,有很多是奴隶和被俘虏者,具有很大的流动性和叛变的可能,或许周联军的以少胜多值得质疑。”顾沉光点头,到这里,他都知道。
  南桪继续:“可是你试想,如果你是军中主帅或一国之君的话,你会动用奴隶来打这么重要的一场仗吗?换句话说,你会把你整个国家的存亡,交给你从未善待的奴隶和别国俘虏者吗?事实很清楚,奴隶和被俘虏者在战场上,叛变的可能性远远高于英勇作战的可能性。商纣王再昏庸,也不可能不了解。”
  南桪想继续说,这就是我说的,史书定律下的个人观念,所谓历史的乐趣。
  没等开口,顾沉光先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会。”
  “……啊?”南桪没听明白。
  顾沉光看她一眼,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是说,如果换做我,我不会。我不会去相信不值得相信的人。”
  这是身为一个律师的首要准则。
  “……”
  明明是应该吐槽一个条理清晰理智过分的学法者不懂她所说的目的,但南桪看他冷静从容的吐出这句话,怎么就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呢……
  但顾沉光好像认同了她所谓的历史优点,点头,继续问:“那为什么非要是清史?”
  “……”她并不想说,是因为小时候《还珠格格》看得太多,因此对清朝有着莫名的喜爱。
  她答不上来,他也不愿逼迫。沉吟片刻,终于颔首:“好。”
  其实就算没有她后面的解释,他又哪能不同意呢?
  生活波动太大,惊恐太甚,因此未来所学的专业,都下意识要选择最亘古不移的那一个。
  他怎么会不懂。
  哪怕会记不得牧野之战为何物,不明白商纣王的用兵之道,不知道历史是怎样的温和与深邃。可他不会不懂她。
  八年相伴,一颦一笑,尽在骨血。
  ————
  南桪的大学,距离顾沉光的公寓,不到半小时的车距。
  两个人都很满意,在开学前便去看过几次。
  假期太长,顾沉光怕南桪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便有时间就拎着她去事务所待着,久而久之,事务所的人都知道她了——是他们清逸俊雅气度非凡不可侵犯的*oss的小女朋友。
  顾沉光平时虽然不爱说话,但没有什么老板架子,也没有随便批评员工和扣工资的破习惯。对下属,虽然有些疏离却一直态度温和,因此,那些人看南桪的眼光,很有些赤裸裸。
  废话,从来喜怒不明高不可攀的人,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却突然领来这么一个软乎乎萌哒哒的小姑娘放办公室里,宠得搁心尖上都怕摔喽,谁不好奇啊。
  人之常情么。
  而顾沉光向来对南桪脸红这件事,都持有非常喜闻乐见的态度,因此也就由他们去了,偶尔甚至还微微笑下,给予支持。
  南桪:“……”
  所以说不愿意来。
  顾沉光第一次带南桪来之前,南桪不愿意,说不好意思啊,要被那么多人围观。
  顾沉光正气定神闲的往她脸上抹防晒霜:“你一个人宅在家里太久,要发霉了。”
  南桪乖乖举起右胳膊,递给他擦防晒,不服气:“我可以出去玩啊!”
  顾沉光低头耐心的把乳白色的防晒霜细致抹开,均匀涂好,一点缝隙不留。闻言头都不抬,轻轻挑了眉:“你一个人,出去玩?”
  好像是有点凄惨。
  南桪于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可以找周秦啊!”
  话刚出口,南桪就知道不对了,手臂上的力道猛地一重。她缓缓抬头,果然,面前人的脸已经全黑了。
  她吞了口口水,老老实实噤声,再把左胳膊递出去。
  都怪之前老和周秦出去玩,到现在,简直都成习惯性反应了。朋友太少的痛苦……
  顾沉光很快把她的左胳膊也涂好,拿起遮阳帽往她头上一扣,连问她都多余,直接拎着就出门了。
  南桪默默抬头再看他一眼。
  唔……还是黑着脸的。
  直到她站在事务所里,被他一帮下属同事调戏的满脸通红,这才看见他神情稍荠,眉目都舒展了开来,显而易见的高兴。
  见她被调戏的差不多了,顾沉光这才大发善心的伸手施救,施施然拎着羞愤的人进办公室了。
  门关上,南桪脸还是红的,刚想谴责他刚刚见死不救,一抬头,就被他按在门上,切切实实堵住了唇。
  ……
  一吻完毕,南桪软在他怀里,捏着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抻他的胸膛。
  顾沉光拽过来,放在嘴边亲一口,开口,声音还带着微微的沙哑:“自己找地方坐,那边有书。”
  南桪立马从他怀里退出来,四下扫一眼,立马就相中了他阳台的那块地方。跑过去挑了本书,坐过去,从早上一直待到晚上,只中午和顾沉光出去吃了顿饭,其余时间,完全不挪窝。
  顾沉光第二天就差人换了套桌椅。
  藤制的吊椅里铺了厚厚的一层软毯子,躺进去完全如坠云端,舒服的堪比最柔软的床。
  像是南桪这样睡眠质量不好的人,躺进去,也不到十分钟就能安心入眠。
  ……
  顾沉光合了手中的资料,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窗边熟睡的人。
  走过去,低头一看,睡着的人小鼻子小嘴巴都红红的,轻轻张合,留以呼吸。
  他看着看着就半蹲下来,也困了。
  没有犹豫,理所当然地把人轻轻抱起来,他自己躺进去,再把熟睡的人抱自己身上躺着。
  ……原来真的这么舒服。
  
  第二十四章
  
  南桪悠悠转醒,睡意朦胧中感觉到身下的触感,和平常不同。
  她右心口的地方,有规律而踏实的跳动,与她的心跳声叠在一起,扑通扑通。
  她自然知道这是谁,悄悄红了脸,觉得两个人就这么窝在他办公室睡觉,实在是不大好。想从他身上下来,可他两只手都紧紧圈着她,她一动,他指定醒。
  进退两难,想了想,还是不要吵他比较好。他最近案子棘手,饶是他,也需每天熬夜整理资料,现在眼底一圈青。南桪盯着那圈碍眼的淡青色看,心疼不已,一遍遍地瞅。可是看着看着,就看跑偏了。
  她拿眼睛反反复复扫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心里那种“我怎么那么喜欢的你”的酥麻感,一层层漫上来,轻柔且强势。
  他怎么那么好看!
  从眼睛到嘴唇,整张脸合着整个人,无一处不精致,所谓,老天偏爱。
  她对着他向来没有什么自控力,身心依赖太甚,这个人又向来单单对她好,因此南桪对顾沉光,某些时候比较,为所欲为。
  例如现在。
  她看着看着,觉得想亲。于是凑上去,毫不犹豫对着嘴唇就亲了一口!
  怕他醒,一触即离。
  嘴唇离开半寸,南桪拿眼睛细细观察了片刻,确定他没醒之后,低头蜷脖子,把脑袋埋进他怀里……闷闷地,嗤嗤偷笑。
  身下熟睡的人,唇角却不知为何,缓缓勾起。
  这小笨蛋……
  ————
  吃完晚饭,顾沉光照例去书房处理公事,强留着南桪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看书,陪着自己。
  南桪也乐意,那小沙发比外面大沙发要舒服许多,拎了本书,屁颠屁颠就过去,往上一倒。身下的柔软触感让她禁不住轻叹一声。
  两个人就这么和谐待了许久,顾沉光手机突然响了。
  顾沉光拿过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微微蹩眉,下意识看了眼沙发上的南桪。
  小姑娘正看得津津有味,浑然不觉。
  他顿了顿,伸手划开屏幕上的绿色按键:“喂?”
  那边人的语气也很沉重:“顾,你让我找得东西找到了,确实是有蹊跷。”
  顾沉光手指一紧,目光沉下来:“怎么说?”
  ……
  挂掉电话,才发现那边南桪正好奇的望过来:“怎么了?表情那么严肃?”
  他摇头,缓和了表情,说:“案子的事。”
  哦。
  那南桪就不担心了,左右凭他的能力,肯定能解决。
  打了个哈欠,看着他:“我困了。”
  顾沉光失笑,刚刚紧张的心情缓和不少,起了心思调笑她:“不待在这陪我了?”
  她犹豫几秒,还是站起来,走过去,香香软软的小身体挨上他:“不了,我想去睡觉。”
  猝不及防,被他一下子拽过去掖怀里,不等她反应过来,唇便随之覆上。
  很温柔的一个吻。
  初时只是唇瓣磨挲着唇瓣,反反复复,不厌其烦。明明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却偏偏觉得再无法的缠绵动人,亲密无间。
  两个人的呼吸细细密密交叠在一起,都越来越重。终于,他再不耐温柔,舌尖探出来,强势的抵进她的双唇间,勾了她的小舌头,不依不饶的纠缠。越来越重,密不可分。
  南桪抱着他的脖子生涩回吻,舌尖尝试着去勾住他的。抱着自己的人立时狠狠一顿,吻立刻变得更加强势,瞬间吞没了所有的呼吸。南桪只觉得舌根都被他吮的发疼。
  却不退缩,搂紧了他,抬头更迎上去,执拗的,和他纠缠在一起。
  嘶……
  他终于意乱情迷,拉住她,一起沉沦,一手抱着她,一手不自觉顺着她的背心向下游走。她衣服短,再加上被他这么抱着,衣服都揉的乱了,腰间露出一大块来。他手指找到,拇指轻轻抚摸着那一块的滑腻触感,寸寸磨挲,爱不释手。
  片刻之后,他手指坚定而缓慢地,探入她的上衣。五根手指仿若带着电,从她的腰间一路滑上去,克制的避开了前面,只反反复复磨挲着她大片光滑的后背。
  那掌心温度太热,南桪被烫得“唔”了一声,感受他拇指轻缓揉着脊骨上方的那一处,整个人都是狠狠一颤。
  转眼被他尽数吞在了唇齿间。
  ……
  他终于收手,唇瓣有一下没一下擦着她的,额头抵着额头,一边不动声色地平复呼吸,一边一颗颗动作缓慢地,系上她胸前被他揉开的扣子。
  他目光没有往下看,只定定盯着她的眼睛,眼睛里全是星星,星芒漫天。
  他系好了扣子,低头用力再亲她一口,拍拍她的脑袋,声音还是沙哑着的:“睡觉去……晚安。”
  南桪这一阵被他亲的面目通红,脑袋里都混成了一晚浆糊,窝在他怀里细细喘息。
  一低头,瞧见他修长的指正灵活的在系自己胸口的扣子,他其实已经刻意避免,但这种姿势系扣子,长指总会无可躲避划到什么……她“嘤”的一声,闭了眼死死靠在他怀里,任身下的人为所欲为。
  他手指越往下越烫,南桪死死咬着唇,不肯出声。
  正羞愤欲死间,听他贴在自己耳边说这么一句话,立即如蒙大赦,推开他就从他怀里蹦出来。
  却腿一软。
  身后人忍不住沉沉低笑,南桪脸更红了,站稳,拔腿就想一溜烟跑进卧室,不见他!
  腿还没来得及拔,就被人打横抱起,稳稳的窝在了怀里。
  南桪一惊,立马反射性的搂住他的脖子。
  顾沉光今晚心情奇好,看她惊慌失措的眼睛,禁不住沉沉笑起来,连胸腔都闷闷跟着颤。
  南桪:“……”
  被他一路轻快的抱进主卧,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盖好。
  顾沉光低头看着她因为刚刚的亲吻还潮红的脸蛋和嘴唇,以及因为害羞死死闭着不肯看他的眉眼,心里花开愈盛。
  他缓缓附身,轻轻吻上她的眉心。
  “晚安。”
  ————
  第二天顾沉光去上班,难得没叫她,任由她在家里睡懒觉。
  刚坐好,就有敲门声传来。
  “进来。”
  门应声而开,这家事务所的另一位合伙人,黎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厚厚一沓资料。
  顾沉光当时和这人是一所学校毕业的同级校友,在任重混杂国界难分的校园里,难得有缘,两个中国人住一个寝室。
  毕业时,一合计,两个野心能力齐具的人,一起回国办了这家事物所。
  所以,顾沉光对他,一直很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此刻见他走进来,停了自己手里的笔,问:“什么事?”
  黎晰走近,把手里的文件夹往他桌子上随手一扔,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喏,你要的资料,看看吧。”
  顾沉光一顿,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蹩,探手去拿:“怎么样?”
  黎晰:“很棘手,或者说,相当。”
  顾沉光没回话,专心致志看自己手里的资料。资料一页页飞快翻过去,他脸色也随之越来越沉,看到一半,“啪”的一声猛合了手里的文件夹。清俊的眉目紧皱,目光沉沉,隐隐透出一丝狠厉的味道。
  黎晰见好友如此,长长叹口气,身子直起来,把顾沉光扔在桌子上的文件夹拿过来,随意翻了几眼,就为难的皱了眉头。
  瞟一眼好友沉黑如墨的面色,他迟疑两秒,还是决定开口劝到:“我劝你不要卷进这里面,这件事纠杂太多,甚至包括很多大家世族百年纠缠的恩怨,你冒然前往,哪怕你是顾家小儿子,也很危险。”
  顾沉光没开口,目光未移,坚定的毫无波动。
  黎晰叹口气,继续劝说:“我知道你想为你未来岳父伸冤,把他的死因搞清楚,可这件事牵扯的不仅仅是路家,还有很多我们无法预见的大家族,甚至包括你们顾家。你怎么查?”
  “那么大的资金波动,上百亿的投资缺口,你很清楚,后面支撑的,会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巨大财团,和顽强不可撼动的资金链。”
  顾沉光打断他,语气疲惫:“我知道。”
  “知道你还查?!”
  他揉了揉眉心:“我答应过她,要帮她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能做不到。”
  “……”黎晰不能理解,从来雷厉风行手起刀落的男人,这会儿怎么就这么儿女情长:“哪怕为了这件事丢了命?你那小心肝怎么可能眼看着你卷进这里头去!”
  顾沉光夺过黎晰手里的文件夹,语气冷静:“所以,不要让她知道。”顿了顿,软了语气:“她总爱瞎想。”
  黎晰:“……”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
  “而且,”顾沉光叹口气,有些无奈,看向好友:“不要那么草木皆兵,没有那么危险。我会注意的。”
  “切,”黎晰一撇嘴,毫不客气:“拉倒吧,少安慰自己了,能干出洗钱这种事情的人,什么干不出来?”
  顾沉光斜晲他一眼,轻轻挑眉,不说话。
  “算了,你自己小心,查东西的时候记得隐蔽一点。”黎晰认识他这么多年,太了解他这执拗不屈的性子了,劝不动,只能嘱咐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来找我。”
  顾沉光抬头,微微笑起来,眉目俊朗:“好,记住了。”
  ————
  这样大的一个案子,路家家主突然跳楼自杀,路氏一夜之间城倒山塌,家破人亡。自然免不了惊动大批记者。
  有些事情,压不下去。
  于是,这件案子,报道极多,但大多无用。顾沉光和断案民警交流过,很多事情一清二楚。
  而这样大的事件,除了残余在人脑中的记忆,想要消除什么证据,也要容易许多——因为目标太明显。
  何况,无论是大家世族的动作,或是背后财团的行动,都一定有周密的保密计划,难以攻破。顾沉光手里现在所掌握的资料,于这面难以撼动的墙而言,顶多算是撬了个墙角。
  却已初见端倪。
  他坐在办公椅中,头靠着椅背,闭目冥思。屋内窗帘拉起,光线昏暗,他一张脸引在昏暗中,气场强大而凌厉。
  难如登天,可是,不得不查。
  半响,他睁开眼,一贯的清澄冷静,拿出手机,很快拨出一个号码。
  “喂?俊承,是我。”
  
  第25章 
  
  九月八号,南桪开学。第二天,开始军训,为期一个月。
  学校很注重这件事,直接拉着一众新生去了军事基地。完全密封的训练,不得带手机,不得请假出军营。
  南桪晚上给顾沉光打电话说起这件事,愁眉苦脸。
  顾沉光也微蹩了眉。要一个月,也知道她那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而且,一个月不能见面,还是在她那么艰难的情况下。他有点担心。
  顾沉光对南桪一向是宠得无法无天的状态,见她声音沉沉的很是郁闷,想了想,问她:“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去,我打个电话说一下,咱不去了。”
  南桪一听,想也没想拒绝:“那哪行啊!我来这就得跟人家的规矩走啊……你别担心,我刚刚就是撒个娇,我肯定行的。”
  他还是不放心,语气怀疑:“……真的?”
  南桪在那边对着电话猛点头:“真的真的!而且军训最培养同学感情了,我要是错过,说不准以后就没人和我玩了。”
  顾沉光闻言,眼睛缓缓眯起来:“你想和谁培养感情?”
  南桪一脸理所当然,反应迅速:“女同学!”
  顾沉光却还是沉着脸色的,握着电话,轻轻“恩”了一声。
  他知道,周秦也在那个学校,专攻管理。
  周家长孙,不送去密闭学校好好锻造以留未来掌管家中事物,反倒留在这里轻轻松松学管理,说明了什么?
  听说,周秦当初为了考这个学校,和整个家族大闹一场,最后以自己在高中时期不动声色收购的股点为据,说服一众家长,留在了这里。
  顾沉光轻哼一声。
  贼心不死。
  南桪在电话那边听见他这声轻哼,就知道他骨子那股北京爷们的劲又出来了,果不其然,他下一句话就是:“男女有别,不要和男同学关系太近。”
  “……好。”
  就知道!
  北京爷们式顾沉光。
  ————
  军训难度和艰苦程度,远远超出了南桪的想象。
  两天下来,从脑袋到大腿,再到她十根脚趾头,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完美的疼到了细节。
  晚上躺在军队的铁床上,浑身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上铺的姑娘显然也没睡着,南桪刚轻轻翻了个身,上面就幽幽传来声音:“南桪,睡不着哇?”
  大半夜突然有人叫自己,南桪被吓了一大跳,慢慢缓过来,轻声回答:“是啊,浑身疼。”
  上边果果也翻身,语气委屈巴拉的烦躁:“我也是,我觉得我胳膊卸了都比这个强。”
  噗……南桪笑出声来,真心实意的夸奖:“真形象。”
  “可不是么,这才两天啊,往后一个月怎么过啊!”
  是啊,南桪也在想。才刚刚两天,她就想那个人想到无可自抑,往后一个月,怎么过呢?
  窸窸窣窣又翻了个身,浅浅呼出一口长气。
  窗外月光明净,安宁挂在天空中央,光芒浅淡,温和暖人,却偏偏带着淡淡的疏离冷清。南桪一直觉得,顾沉光的气质,在很多方面极像月光。可那个人,偏偏太阳一样的耀眼。
  她看着窗外好看的月光,慢慢竟也觉得耀眼。
  也是,这样的独一无二,怎么会不耀眼呢?
  南桪身上盖着军绿色的薄被,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手指紧紧拽着胸口的被子,心脏发紧。
  明明思念难抵,知道不去想他才会好过一些,可偏偏,控制不住。
  不知是不是天涯共此心?南桪默默的想,顾沉光,在我这样深深思念你的时刻,你呢?
  你在想我吗?
  ……还真没有。
  为了路盛铭的那个案子,顾沉光这几天想要尽快结束手头的这个案子,一直在强制性的给自己加班,算起来,已经有二十几个小时没合眼了。
  黎晰进来给他送咖啡,顺带嘲讽。看他一脸疲惫困顿,却还是神采奕奕的处理资料,啧啧称奇:“顾沉光你还真不要命啊。”
  他把咖啡杯搁他左手边,不客气的坐下,手指敲敲他桌子:“不是你上大学的时候没上过健康教育课么?青壮年,长时间熬夜,容易猝死的。”
  “……”顾沉光抽空抬头,白他一眼。
  乌鸦嘴。
  拿起热咖啡抿了口,低头继续:“所以说,不要来打扰我,让我好尽快结束。”
  “好。”黎晰耸耸肩,站起来,从善如流的走出去,关好门。
  ……
  等顾沉光终于把手头资料整理好的时候,整个办公楼就只有他这一间屋子还亮着灯了。拿起手机看了眼,凌晨四点半。
  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刻,没有星光,一片苍茫。他关了办公室里所有的灯,走到她平时惯去的藤椅里躺好。
  太久没睡,几乎沾枕即眠。
  睡前最后的意识,是在想,北京这几天太阳这么大,小姑娘有没有记得好好擦防晒呢?
  一室月光淡辉。
  她在军队铁窗,身盖军绿薄被;他在柔软藤椅,压着洁白毛毯。却都是伴着月光,一夜好梦。
  所谓,有情。
  ————
  第四天,大正午的烈烈阳光下,大家集体训练站军姿。时间已经从最开始的十分钟,涨到现在的半个小时。
  南桪班的教官看上去和她们差不多大,被晒得黝黑的脸庞,一笑就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特可爱,可是特严肃。
  训练时完全的一板一眼,对着历史学院一大半的女孩子,半点水都不放。
  照果果的话说:“白瞎那张脸。”
  南桪:“……”突然想起来,那人也是,惯常是不笑的,又严肃又冷清,站在那里,立马一片可望不可即的气场。
  除了对她。
  从最开始,他对她,就是温柔以待。
  南桪在被太阳烤的几乎昏昏欲睡时,深怕自己坚持不住,不自觉就想到某个人。然后就继续填满动力。
  她答应他,可以坚持住的,不能这么没用,随随便便倒下。
  身边已经有不少女孩子,头重脚轻的昏厥,有的“砰”一声倒地下,摔出老大声。
  在烈日下半个小时一动不动的军姿,对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们来说,有些艰难。不止心里,更是生理。
  南桪眼前也渐渐开车出现重影,甚至不能晃头甩掉。她狠狠咬咬牙根,强迫自己意识清醒。
  额头有大滴的汗珠不时往下流,顺着脸颊一路慢慢淌下来,瘙痒难耐。眼睫毛也已经被汗水打湿,眼前更是模糊一片。
  不能倒……南桪在心里一遍一遍对自己说道。
  算算时间,应该快了。
  头顶,烈日苍苍,毫不留情。
  ……
  顾沉光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立刻心疼地眉心一皱。
  周围全是穿着同样迷彩服的身影,他四下扫了几眼,没有找到她。
  旁边方俊承见状,笑眯眯调戏他:“啧,心疼了?”
  顾沉光不置可否,眉头却皱着没松:“训练强度这么大?”
  他大学在国外读的,没有经历过。只在小时候,由于父辈的关系,被丢进军营待了几个月。
  方俊承点头:“学校好,对这件事情比较认真。也便于之后对学生的管理。”
  说话间,他们旁边的方队里,又两个砰砰倒地。
  顾沉光的脸色越来越沉。
  方俊承认识他二十多年了啊,从来淡定自若气定神闲的臭屁小孩,哪会儿有这种表情啊!真壮观,他笑眯眯的开始欣赏。
  直到顾沉光轻轻一眼斜过来,气势万钧的特种队长,才轻咳一声淡定转了目光。
  顾沉光也不和他废话:“历史学院,在哪?”
  “你要现在去?不合适。”
  顾沉光沉默。
  方俊承挑挑眉,看了眼手表,说:“半个小时快到了,还差两分钟,你稍微克制一下。不然你家小姑娘要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你这么带走了,她以后也不好做。”
  顾沉光完全忽略他后半句,只抓住一句话里他最关心的字眼,脸色沉黑如墨,一字一句反问:“半、个、小、时?”
  “……啊,”方俊承奇怪:“很久吗?”
  他平常训练他那帮兔崽子都是三个小时起啊!
  顾沉光冷冷斜他一眼,提步往前走,被身后方俊承拉住:“哎我刚说的话你丫听没啊?你这样去,你家小姑娘以后绝对不自在。”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人情世故了?”
  “屁人情世故!这是人之常情好么!你们律师不是最城府深沉冷静自律么?你的人之常情呢?”
  我的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统统都是对着不相干的人,她在眼前,我哪里还记得起哪个别人?
  ……
  方俊承一手拉着他,一边脑袋里狠狠反省:他跟他媳妇热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智障?
  “吁……”
  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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