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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走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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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荡的梦境,幽暗的鬼节火堆与流动人潮,白圭看见了杨书彦,急急让闵上轩去追,谁知道一枝冷箭凭空出现,闵上轩一箭穿心而死。
白圭一声痛呼,惊醒在客栈午后日光里。
“怎么了?恶梦吗?”
老早梳洗完毕候在房里的闵上轩温温过来,坐上床边将白圭扶起,轻抚她背部。
白圭却还惊魂未定,气息不稳的喘着,呆呆盯着闵上轩好一阵,才忽然想通一般,倏然转身,扯下床头的琉璃瓶。
果然,里头困了一只鸟雀般的黑影,一动一动的。
端详了一阵,白圭气极,直接将那琉璃瓶摔到地上。
“这东西故意使人做恶梦,然后随便在瓶子里弄出点幻影!困梦瓶才不是这样的东西!”她恼怒道,“今天去市集时一定要收拾那个骗子!”
看了看门边下属,闵上轩温温回道。“你今天不会再看见那个摊贩了。”
说着,门边那两个下属果然依言推门而出,明显是算账去了。
做恶梦惊醒再继续睡只会更不舒服而已,白圭闷闷的起床梳洗,开始整理自己,闵上轩也招呼人送吃食进房。
待白圭不是很开心的用完餐,一抬头,却发现闵上轩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我替你捉住了一个人。”他温温道。
白圭顿时有了不祥预感:“谁?”
“你喜欢的无双馆歌姬,于双双。”
惊!
待白圭急匆匆赶到客栈的另个偏僻厢房,果然看见一个美貌女子被紧紧绑缚,还明黄符咒贴满全身,正瞪着进门的他们,明明病弱模样却依旧在地上充满活力的挣扎。
“天啊,闵上轩,我想听她唱歌,到无双馆去就好,你捉她干嘛?”白圭痛苦道,蹲□来替那女子松绑、撕符,不住道歉:“我没记错的话,她男人还是我们同盟七砂楼的人啊!”
“借人用一下又不是撕票。”闵上轩完全不知悔改的如此温温答道。
而白圭才刚撕下最后一张黄符,女子便立刻消失,眨眼间白圭只看见一团毛闪电般窜出房间,逃得无影无踪。
“呃,于双双她是……大老鼠妖?貂妖?”
白圭困惑看向闵上轩,刚刚那毛团体型真是颇怪的大小。
“这很复杂,你不需要知道,”闵上轩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事,只是温柔依旧如此说道:“最近我们也在掌握何清秋行踪,迟早也会把他捉给你的。”
这下白圭完全无言以对了。
闵上轩这家伙是打算把她想要的人当作鲜花,绑上缎带后送到她面前,博君一笑吗?
站起身来,细细看着那样无所不用其极讨好她的闵上轩,白圭忍不住就软了心,踮起脚,双臂穿过他腋下,拥住了闵上轩。
当年她的死,跟月沉殿里大部份亲密旧友都脱不了关系。
但其实当下那些人里,没有一个是真心想杀她,就连当年最憎恶她的闵,也没下定决心。
只是阴错阳差的,所有人的另有所图撞在一起,就害死了她。
厢房寂静里,被白圭轻拥的闵上轩,低下头来,紧紧的回抱了她。
带着颤意,闵上轩长长的自口鼻吐出叹息。
“我这次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会竭尽全力好好待妳,”白圭耳边,近乎恳求的,闵上轩如此轻声道:“再一次对我心动,好吗?”
倏然抬起头来,白圭放开闵上轩,蹙眉看向他,大大的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而闵上轩没有强留她,只是顺从的放开了臂弯,嘴角挂着自嘲的笑,低头看着白圭刚刚的站处,阖目叹息了。
“那至少,多对我说说话,好吗?”
*下章预告在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百狐来了。
远远的,白圭就认出那目中无人身影,少年身姿,紫发白面具,男装,燕子那样潇洒的飞了过来──只是是踩着外围人肩头施力过来的。
人群还来不及骚动,转眼百狐已落到白圭眼前。
VIP章节 46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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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再多对我说说话;好吗?
那日闵上轩这样对她说道;近乎卑微的一个愿望;而白圭不知如何反应,只是顿了顿;就直接走出房间;与之漠然擦身而过。
白圭其实还没想原谅闵上轩,却仍旧溺于那人的无微不至与缱绻,像雨露之于草叶,不可或缺。
闵上轩一直都是那样完美,不凡的城府,所向披靡的才能;是她最引以为傲的爱将与爱人;也是是她生活里不可分割、无比让人眷恋柔软的一部份。
数不清的碎吻与相拥而眠……
闵上轩的确让她咬牙切齿的憎恶;但却也不能否认他的独一无二。
两人作为玩伴做为恋人成长的那些日子,闵上轩无懈可击扮演情人与后盾所给予白圭的慰藉,虽然虚假,但的的确确,抚慰了她。
这个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第二个她爱了多年的闵上轩。
“无人陪伴你,你就活不下去。”
就像冯诗翠说得,她就是那传闻中会因寂寞而死的家兔,无人关爱便会死去,而只要有人愿意给她温柔,就毫不犹豫全数接受,无论那人是谁。
这是种可悲的病态,但不幸的,这就是她。
这就是白圭。
鬼节的第三日,白圭与闵上轩等人依旧如时抵达小城。
第三日的鬼节人潮又更多了,形形色色,奇装异服,面具更是缤纷古怪。
只是这日,不到半个时辰,白圭等人便进入了小城中央的广场,加入了那以滔天火堆为中心的旋转舞。
向前一步,旋转,向前一步,旋转,公转的同时也自转,单数圈与双数圈行进方向也不同,独转之余,也与邻圈的人交换位置旋转。
缜密的群舞设计,滔天火堆烁烁,纷飞灰烬上下翻飞,火光在妖鬼面具上晃荡。
箫笙悠悠,鼓声轻脆,世界不稳。
这样跟随人群跳着什么也不想,就好像进入了幽冥世界一般。
闵上轩就跟在白圭后面位置,每一次旋转,都能看见。
看见闵上轩白衣胜雪,发色如枫,而脸上那张白饕餮面具狰狞,而每一次旋转时与白圭的目光交接,底下的眼神都是缱绻。
忽地白圭就想起了那个梦,那个困梦瓶赝品让她看见的恶梦,闵上轩就是在此处死去。
闵上轩临死前一箭场面,开始一再反复,在脑中挥之不去,不自觉的,白圭簇起眉头,感觉压抑起来。
谁知,她迎来的并非梦中灾厄,而是另一个突发事故。
百狐来了。
远远的,白圭就认出那目中无人身影,少年身姿,紫发白面具,男装,燕子那样潇洒的飞了过来──只是是踩着外围人肩头施力过来的。
人群还来不及骚动,转眼百狐已落到白圭眼前。
那少年自面具下闷闷笑了,顺着拍子将她拉入怀中,自得的将白圭一个人的舞变成两个人舞。
百狐揽着白圭腰肢让两人相贴,继续跟着人潮,向前一步,旋转,再向前一步,旋转。
望着百狐面具下那双紫色兽目,忽觉迷乱。
这不就是鬼节的初衷?邀请鬼怪妖魅加入其中,与人类同乐。
她眼前就是只不折不扣的少年狐妖,此时正揽着她,风中落叶那般混在人群里,转呀转。
百狐的眼底满盛笑意,望着她,似有营火火光在里头隐隐闪动。看着这样意气风发的百狐,白圭想起自己复生后所见到的各个旧友。
闵上轩、何清秋、丁哲骧、冯诗翠……
在从前,白圭总想着要保护他们。
但如今才忽然领悟,也许他们无人需要她的保护。
*****
刚自鬼节归返入住旅店厢房,百狐便笑眯眯的,对白圭展示起他带来的礼物。
活像对主人炫耀鸟雀尸体的猫儿一般。
“看这额饰,精美而轻巧,我替你买了整套!”
叨叨介绍起那一盒盒首饰,说着,百狐又从旁边木箱里拉出了一匹光滑帛布,比在白圭身上,“这样红艳颜色是你喜欢的,白圭你现在脸色不好,穿这样的颜色正好。”
说着,百狐又眉飞色舞的说起,该如何裁切使用那箱华丽不匹,接着又翻出不少成衣,对白圭献宝。
抚摸那些漂亮衣裳,白圭不得不承认百狐很理解她,挑的都是她喜爱的颜色与款式,只是这样的量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百狐,”白圭叹息着打断他:“这样多东西,我身边人是抬不动的。”
百狐不以为然:“那就多派点人跟着呗。”
“唉,”白圭苦笑了:“还是我挑几套,剩下的一半搬到我别庄里,另半搬到月沉殿吧。”
听见她的确有打算要回月沉殿,百狐脸色才缓了缓。
两人坐在床铺上,就着那小山一般的礼物聊了好一会,百狐才定定看着白圭,说起真正来意。
“其实我是来跟你告别的,白圭。”
从鬼节归来,两人都更了睡袍,而百狐坐在白圭床铺上,这样对她说道。
“为什么要告别?”白圭不解。
百狐笑笑:“还不是因为那寒山城,南方需要我去一趟,镇镇场子,事端多路途远,恐怕好久才能再见到你,我舍不得。”
白圭:“……”
百狐是认真的,既不以少年模样撒娇也不说胡话,而是真真切切得来与她告别。
叹了一声,白圭上前,轻轻拥住了他。
“上次我落荒而逃,这次我想好好面对你,”百狐回拥她,轻声道:“这个世道,说不定我哪天就被灭了也说不定,所以,想和你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放开了白圭,床铺上的百狐浅浅笑了,长长眼睫之下的眸光是不符他年龄的世故与沉沉。
“说,当年的确形同是我们联手将你逼死的,只是我们一直都不愿承认,承认你赠我们以鲜花,而我们却将你虐杀,尤其是我,”百狐垂眸拉住了她的手,唯恐她抽身而去般的轻轻握住:“那时的我没多想,还在替馥南宫递消息,没想到,就这样生生将你逼死。”
面对百狐的自白,白圭没说话。
十年之前,她其实一直在等,等百狐自己来与她说馥南宫的事,等百狐自己与馥南宫断干净,真真正正的陪在她身边,可当年的百狐,终究是迟了。
就像冯诗翠与她聊过的,如今这一件事,似乎成了百狐心结。
所以十年之前的百狐,才会在她死后消失那么长一段时间后,又满身伤回来,不只自愿被烙上咒印、进入犬宫不得超生,还一再嚷嚷,要接犬宫之主这一最脏最累的位置。
之于百狐,那憾恨填也填不满。
明知一切都太迟了,她再也看不见了,可是又舍出一切的去做,包括之后的黑佛珠的复生准备也是。
明明不确定那食尸禁咒到底能不能将她从黄泉招回,还是不遗余力的去搜罗尸体与奇器奇咒,只求她复生,一切重新来过。
与冯诗翠共游的那些日子里,从她口中得知,原来这十年里,悲哀的似乎不只她一个人。
有些活人,过的比死者更加不如的日子。
还兀自陷在自己思绪里,忽然就天旋地转,白圭被百狐那家伙压到了床铺上。
“如果事到如今你还想舍弃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压在她身上,百狐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但吐出字句却是不容置喙,说着,百狐便将她往床铺内侧挪去,自己也爬上了床,一副今晚我就是要跟你睡无赖样。
白圭很是无言,正想叫闵上轩来把百狐拎出去,却发现百狐也是着实累了,将她紧紧抱住后便瘫了,一动不动的,眉宇间满是疲倦。
这模样似曾相识,白圭同情的看着百狐。
这不就是十年之前的自己吗?为丁哲骧做牛做马,累的一沾床就变死人。
而一如白圭所想,百狐很快便呼吸均匀进入梦乡。
白圭侧身看着那个即使疲惫睡去,依旧英姿熠熠的少年,忍不住伸出手去,一绺绺轻抚那毛茸茸发丝。
早在十年之前,她便知道百狐将出落的益发绝代。
即使那种游戏人间的轻浮一直都在,都不能阻止百狐那种迷惑人心的神韵。
“我爱你,白圭,是真心爱着你。”百狐睡去前,那喟叹一般吐出的字句,好似吐出了少年心头如重千钧,又好像,吐出了个陈年发苦的遗憾。
那样卑微神态,连石头都很难不动容。
十年之后的百狐,除了成长后的外貌,不管是性格还是对待她的方式,其实与十年之前,都相差不多。百狐满肚子花花肚肠,可是对待她却始终如一。
依旧是那个只听她话的“好孩子”,依旧用那让人无法抵挡的灿烂笑意迷惑她,口吐鲜花一般的甜美言语,逗她开心。
而十年之后的百狐,却也仍是最无心残酷的那个,价值观完全扭曲,只在她面前乖巧如兔,转身面对他人时,又是一任意妄为的狂徒。
“你还记得,从前你众多走狗里,有人跟妳告白过吗?”百狐也曾这样问白圭。
这问题叫白圭如何回答?她当然记得。
因为在白圭在乎的那些人里,闵上轩、杨书彦、丁哲骧、何清秋……
曾亲口对她说爱的,其实也不过百狐一人,而已。
VIP章节 47拾贰
拾贰
闵上轩还记得百狐初来月沉殿那日。
等在月沉殿门口迎接白圭的他;已经很习惯白圭三五不时带些生人回来了;但那日;却着实让他印象深刻。
少女小家碧玉模样清秀的白圭;仍是那副不符脸孔的美艳打扮,唇红花钿绯红衣裙;但这次,她身边却多了个清瘦白袍男孩。
那甚至不能说是男孩──满脸坑坑巴巴白毛;东一块西一块;兽眸立瞳;身形微驼伛偻,口吻尖长,活脱脱就是个半人半兽的怪物。
他皱起了眉,旁边一同出来迎接的友派长老也嚷嚷起来。
“这种来历不明的怪物妖魅;是绝不可进我殿来的!”
长老们吵闹着所有百狐进入月沉殿的弊端,可白圭终究是白圭,是那个总有着源源不绝爱意将他人灌溉的白圭,连一瞬迟疑都没有,就牵着百狐进了别馆。
闵上轩那时倒没多少想法,只是和杨书彦一起挡下刁难长老,让白圭休息去了。
他总觉得百狐那男孩怪异而反复无常,总觉得白圭是驯服不了的,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谁知道,白圭却做到了。
百狐被白圭捡回后,只花了一年,就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证明白圭的眼光。
原来那丑陋不人不兽模样,只是百狐恶意为之,只要他愿意,是可以完全化作人形,百狐变作美丽男孩那天,不知惊艳了多少人。
原来百狐这样的妖物,并不如七八岁外貌那样年幼,妖物的实际年龄是外貌的两倍,百狐其实与白圭同龄,而那妖物的实力,更是众所皆知的可怕。
回应白圭那满腔深情的灌溉,百狐不消数月便在江湖崭露光芒,无人不知那年幼男孩名讳。
大家都知道,百狐只听白圭的,在白圭面前天真烂漫乖巧如鹿,可是白圭一转身,便成了他人眼中披着无害外衣的残忍死神。
而只要百狐在场,所有对白圭无礼、甚至是所有与白圭意见不何者,都会受到武力胁迫。
那男孩妖物的速度加上利爪,让人残废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
那样的百狐不只擅长打斗,甚至熟悉兵器乐器与典故书籍,却总在白圭面前装无能,那个不会这个不会,撒娇粘人,什么都要人陪。
堪称有着恋主情节的顶尖人间凶器。
丁哲骧曾问过百狐,关于妖物与人类的寿命差距问题。
谁料百狐却不以为然,耸耸肩道:“只要不修炼,我就能跟白圭一起老一起死。”
当下不管是他还是丁哲骧、冯诗翠俱是吃惊。
因为百狐是认真的。
到底是什么让百狐这样的妖物,如此死心塌地的依恋白圭?
这问题闵上轩思索了许久,才听他人提起,在那个满是污秽恶臭的斗兽场兽栏里,白圭问当初还是怪物模样的百狐:“愿不愿意和我走,和我一起生活?”
并允诺,“而今而后,我们将并肩出征,互相照护,一同生活。”
然后,闵上轩忽然便里解了白圭与百狐之间那种羁绊。
在百狐以最不堪他人最瞧不起模样示人的时刻,白圭却对他伸出了手,问他,愿不愿意一起生活,而这样的百狐,回馈给了白圭一直渴望的那种近乎偏执的深情。
那时闵上轩想着,如果他是百狐,在那样众人唾弃的情境里,遇上一无所知却仍伸出手的白圭,他大约也会沦陷的吧。
甚至忍不住去替自己找借口,道如果当初也同对百狐这样对自己,他便不会这样背着白圭,与寒山城暗地联手。
不过,在十年之前,闵上轩几乎以为白圭找到她理想中陪伴者时,白圭却死了。
才知道,即便是众人认为最深爱白圭的百狐,也身怀秘密,效忠于馥南宫的主子,而白圭那场惨剧,百狐也有关连。
若只有他而没有百狐,或只有百狐没有他,白圭是不会死的。
但他与百狐却都在白圭羽翼庇护下,暗地帮助外人,所以才让外人联手,害死了白圭。
无比讽刺。
犹记白圭棺椁,被抬入月沉殿地下那殿主与犬主专属墓室时,百狐抓住白圭棺木发出凄厉哀鸣,完全不加掩饰的涕泪横流,无比狼狈。
现在想来,闵上轩真羡慕百狐的直率。
喜爱便说出口,开心便大笑,悲伤便大哭,而不是像他,像个活生生无情无义的皮囊。
如今白圭复生,众人齐聚,闵上轩才发现,他不再是十年之前那个满占优势的青年了。
再也没有白圭无杂质的依恋的倚仗,比不上百狐夺目,比不上何清秋年少风华……这十年磨难,甚至已经让他老了,老的没了十年之前的意气风发。
就算武与道术的修炼有助体格状况的不老,但依旧追不回这十年蹉跎所造成的心境沧桑。
他已经三十四了,就算江湖上传闻再如何将他吹捧,却也人人都记得他的年龄。
他已经老了,白圭却依旧二十余岁,烂漫如花,他们也不再是当年只差四岁的青梅竹马了,所有往日的花季雨季都成了曾经,不复重来。
鬼节庆典隔夜,百狐离去那天,闵上轩站在白圭身边,悄悄自偏过头来,看她目送百狐的侧脸。
看白圭轻锁眉宇,似是迷惑,又似牵肠挂肚。
然后,白圭头也没抬,呆呆问他:“你觉得自己亲手带大的小鬼会爱上自己,是错觉,还是认真?”
“百狐与你同年。”
“但我觉得狐妖的心智年龄其实不如人类岁数,”白圭淡淡反驳:“百狐他在情感上,大约依旧是个少年。”
收回落在白圭身上目光,闵上轩抬起头来,看向百狐消失那个方向。
“……我从未辅育过他人,所以无从知晓。”
闵上轩也只能这样回答。
因为他连丁点批判百狐的资格,都没有了。
*****
鬼节结束的下一个月,白圭接到了月沉殿本部传来噩耗。
丁哲骧亲征对上寒山城主戚渚流,双方都受了重伤。
而仅仅只是看见戚渚流三字,白圭感觉到自己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戚渚流都是她最害怕的人。
那个有着不老修为的天人绝尘脱俗,仿若就是下凡来斩妖除魔的,手段之狠之准,让白圭多次都差点送掉小命。
白圭的亲信都知道她老鼠怕蛇那样的怕戚渚流,怕到一遇上就失常,所以每当遇上戚渚流,大火就会掩护白圭撤退,派真才实料的武人上阵。
例如冯诗翠,或者闵上轩。
只是那书信里,除了提及丁哲骧与戚渚流的暴烈一役,也提及长老赞叹丁哲骧的这番“舍身伤敌”,看的白圭眉头都锁了起了。
草这群老家伙还是一样,别人的孩子死不完,能伤敌为上,丁哲骧死活次之。
这些长老明显欠刁难。
刚读完闵上轩递来书信,白圭马上决定要回月沉殿。
不管如何,都得回去好好整理这些长老,那些老家伙不定时吓吓他们就会爬到别人头顶的习性,白圭比谁都清楚。
而且,她也要去挖出自己房中暗格里,那死前来不及交与丁哲骧的延命灵丹,让这次重创的丁哲骧养养身。
说什么,都要让如今半死不活的丁哲骧,回复到以前那种自命不凡的活蹦乱跳讨人厌状态。
带着这些月来的感人成果──猛虎大小饕餮数只、狼群虎群鹰群若干,白圭说走就走,动身回月沉谷去。
这是她复生之后,第一次回月沉殿去。感觉很复杂。
谁知,路上竟遇到了何清秋。
远远的,白圭人马就看见了远处起伏丘陵上得何清秋。
后领数十人马,名门彩旗飘扬,而何清秋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素雅却英姿飒飒,好似身后那些因强风而飘荡的长旗,正气而熠熠。
看着那队人马,白圭的眉蹙成了不友善的弧度。
谁知,何清秋有备而来。
两方人马初交锋,白圭这边就陷于何清秋那古怪奇门遁甲,别说是要生擒何清秋了,他们低调潜行的人手根本不足,很快便撤退了。
这么一个交锋,白圭等人回月沉殿的路途,整整多了十天。
只是当她脸色极差的踏入月沉殿大门,便接到离奇消息。
“你们原本回月沉殿路线上,有寒山城埋伏。”出来迎接的冯诗翠替白圭解下斗篷,这样淡淡道:“似乎是何清秋多事帮了妳。”
白圭抿着唇没有说话。
而闵上轩悄悄看她,知道那是她焦躁不甘会有的反应。
*下章预告在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你的敌对,几乎都被发配到边疆与险恶战场了,”冯诗翠没有感情的,平淡回答:“其中对你有强烈杀意的那些,则在百狐上位犬主后,都被肃清了,一个不留。”
白圭大大一楞。
“怎么可能?”她不相信:“不杀犬宫中人是不成文规矩,长老们怎么可能答应?”
“百狐换着各种不同方法,加上丁哲骧纵容,那些人就死绝了。”冯诗翠平铺直述道。
*之后更新可能会隔两日更~要面对工作人生了这样-v-让我到爽缺就能大量更新,快替我集气啊←不想面对现实
VIP章节 48拾参
拾参
白圭与闵上轩都曾猜测何清秋背叛动机;都曾猜想,大约是从前白圭率人征讨时与何清秋结了仇;他才要联合寒山城演这场戏;诱白圭入瓮。
可如今一看又事有蹊跷。
只是不知道白圭还有没有那力气;去知晓其中缘故了。
冯诗翠平静叙述了一番那场埋伏后,便将一盒玉石交给了白圭。
“这是我们收起的,其中一盒你当年没有破碎的玉石,你看看还能不能叫出奇兽。”
看着那颇大的红漆木盒;白圭一惊,打开后果然看见满满的玉石,其中有许多,她甚至能如数家珍道出奇兽模样与特性。
拣出了一个,她划开手臂挤了血上去;没多久那玉石就发出刺眼异光,一条青色巨龙凭空出现,在上空括出强风飕飕盘绕,然后无声低下头来,温驯看她。
“真是,好久不见啊……”百感交集,白圭摸摸那巨龙鼻梁。
据冯诗翠说,当年没有毁坏的这样高阶玉石奇兽,还剩好多盒,这样一来,月沉殿与她的实力可都是大大增加了。
回头看向闵上轩与冯诗翠,看得出来他们也有相同想法。
三人谈了一会这些玉石奇兽的布局,白圭便示意让闵上轩离开,自己则和冯诗翠来到旁边小厢房里,坐下来,好好谈谈月沉殿这些年的细部变动。
两人之前见面,白圭问的都是些故人旧事,这次是她认真问起殿内事务。
“我注意到犬宫里少了很多熟面孔,当年与我敌对的那些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就算是最与白圭貌合神离的闵上轩,都算是她的“亲信”,犬宫里多的是真心恨她的走狗,这也是白圭恐惧回到月沉殿的原因。
她真心怕没了犬主咒印,会被那些恶犬碎尸万段。
在过去,白圭从不强逼人进犬宫,那些一身傲骨奇才却被困在犬宫的家伙,多是因为能力被其他长老相中,用各种手段逼来的。
那些人在进入犬宫烙咒印的仪式上,一个个被长老迫跪在她面前,俯首称臣,每个愤恨眼神都让白圭不寒而栗。
却还是得硬着头皮,将他们纳入麾下指挥。
这样的人虽只占了少数,但比当年白圭闵上轩这类因各种原因自愿称臣的走狗,都更加仇视月沉殿,里头也有不少是因为月沉殿权力斗争,而与白圭结仇的人等。
例如,当年白圭为助丁折镶上位,所杀的那些殿主候选人余下亲友。
“你的敌对,几乎都被发配到边疆与险恶战场了,”冯诗翠没有感情的,平淡回答:“其中对你有强烈杀意的那些,则在百狐上位犬主后,都被肃清了,一个不留。”
白圭大大一楞。
“怎么可能?”她不相信:“不杀犬宫中人是不成文规矩,长老们怎么可能答应?”
“百狐换着各种不同方法,加上丁哲骧纵容,那些人就死绝了。”冯诗翠平铺直述道。
冯诗翠娓娓道来,说,一切始于月沉殿将她复生的计画。
得到风声后,江湖上开始不时出现神似白圭的假货与诱饵,而当年与白圭敌对人马酷爱虐杀那些假货,这使百狐难以忍受。
百狐害怕白圭刚复生,就得面临群犬报复的死境,所以开始着手肃清。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百狐这样特立独行,绝对敌不过长老所给阻力,谁知,丁哲骧不只纵容甚至给予协助,连闵上轩与冯诗翠自己,都加入这场肃清。
而十年之后,该清的人等都被清光了。
他们已经做好最好准备,等着迎接她回来。
听完这些,白圭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看见白圭那失神模样,冯诗翠轻轻笑了,凑过去,轻轻吻了她的颊。
厢房里,两人又低低谈了一会如今越来越胶着的战况,冯诗翠便让白圭带人去休息了。
白圭今后的住所,依然是十年前她为犬宫之主的宅院,那个杨书彦下令一切都不可更动,日日都要清扫的宅子。
而当白圭走进那个宅院里,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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