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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走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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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喂早餐喂中餐也喂甜点,可是百狐依旧泪眼迷蒙。
“你一定是故意的,姊姊,”少年凄惨嚼着口中塔香茄块,泪光氤氲:“你喂我的,都是我讨厌的食物!”
又送了一筷茄子到百狐嘴里,白圭歪头,甜美笑了。
“你明知我爱看你脸色大变模样,”安抚般,她香了少年油腻双唇一个,眯眼带笑温柔道:“谁叫你平时八方吹不动,好像被人踩了尾巴都能继续假笑一样。”
百狐也笑了。
“被人踩了尾巴我当然会继续假笑,会一边笑一边送那人上西天啊,姊姊,你不是都知道?”托腮,少年忽然收起烂漫模样,换上蛊惑笑意,问;“再说,你不是也很喜欢我假笑的样子?白圭你说过看我笑着整人,很大快人心。”
“那是针对敌对的虚伪武人,不是全天下活物,好吗?”白圭翻白眼:“拜托稍微收敛下你那无差别的攻击倾向。”
在青楼私人厢房里,两人拉拉杂杂聊了好久,才终于在傍晚步出青楼,前往市集。
两人连面都懒得蒙,相楷懒洋洋离开青楼,漫步到黄昏市集,去逛城里些那稀奇古怪的地摊货。
百狐男装,白圭让人随意半簪起黑发,两人没有昨日那样兴冲冲拉手,但并肩而行的距离虽散漫,却足以让旁人感觉到其不甚靠近却好像容不得他人氛围。
斜阳将他们影子拉长,白圭笑意浅浅,和百狐谈天,谈昨夜某乐姬其特殊的妆容,也聊十年复生后出现的新布料花色,聊得嘴角带笑不亦乐乎。
百狐这家伙就是这样,善变无常让人难以对付,却又能和你像好姊妹般聊姑娘家话题,百狐甚至比白圭自己还懂这些。
其他男子,甚至是深谙人心让人沈溺的闵上轩,都无法做到百狐这点。
从以前开始,百狐与她之间,两人不曾找不到话题。
黄昏市集人群来去,白圭与百狐并肩置身其中,与旅人、牵着孩子的老妇、巡卫等等……一个个擦身而过。
摊子布块上展示的商品被刷上层橘黄,秋末入夜凉意袭来,白圭指尖冰凉。
等着去买糖炒栗子的百狐回来,她垂头看着某中年男子地上所摆的一篓菇类,看的出神。
那明显是那男子从山中亲自朵朵摘来的菇类,有大有小,有白有褐,还沾着薄土,而男子盘腿伛偻着肩,衣着黑黄破烂,望着半空的竹篓发呆,满鬓须胡,脸庞低垂,畏缩山户模样。
她的爹娘,过去也是这个模样。
白圭的爹娘也是山中贫户,穷困、自卑、面黄肌瘦而且需长途跋涉贩卖山蔬,摆摊不一定有人买,还得防官兵前来勒索。
白圭刚懂事就被爹娘卖了,被卖后没几年就能力觉醒,踏上流浪与逃亡之旅。
不知过了多少年,几乎都忘记他们模样,也不知道自己家到底是在哪,记忆被自人口贩子手中逃离流开始,然后被满满填上月沉殿光景。
还兀自发楞,就发现百狐买好了栗子,站到她身边。
“白圭。”一反常态,百狐没了玩世不恭的轻浮,静静看她,目光灼灼:“知道吗?远远看见你站在这里,还是很难相信你回来了,”少年轻声道:“好像在做梦,或者在幻想。”
“是吗?”白圭勾起淡淡笑意:“我也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不会懂,白圭……”近乎压抑,百狐嘴角带笑却声线轻颤:“你不会懂,对你而言不过是睡了一觉,妳不懂十年何其漫长。”
安静端详百狐失了魂一般神态,白圭心中,无端生出了股不冷不热的漠然。
“那你懂惨死的痛吗?”她轻声反问。
那刻,少年神情仿若被抽去了背脊,甚至不由自主退了半步,面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川流人群中,两人不知无言相对了多久,百狐才凄惨的,缓缓吐出一句──
“白圭,妳果然都知道。”
而白圭没有感情的,浅浅的笑了。
白圭一直都最疼百狐,疼到打从两人再见,就一直没忍心戳破。
不知是那落魄山户触动了她什么,或者百狐那句你不懂十年何其漫长,碰触了她内心深处怨恨,也想将百狐狠狠刺伤的冲动在白圭胸口膨胀。
“是啊,我都知道,”眼底没了温度,她望向百狐,温柔道:“我知道你们全都不管我,任你们勾结的那些名门用名剑将我刺穿,然后把我扔在那么黑的尖竹陷阱里等死……”
说道最后,白圭声线里也忍不住有了颤意。
她低哑道:“我没有遗弃你们,是你们遗弃了我……”
*下章预告在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由犬宫之主搀扶殿主走上长阶抵达宝座,一直都是月沉殿惯例,象征犬宫与月沉殿首要权力两者同心,也象征殿主的信任与犬宫之主的臣服。
从月沉殿创立以来,没有犬主牵拉着殿主上阶,也没有犬主是被殿主抱着上阶的。
可是丁哲骧与她都做了。
*下章终于有丁哲骧的戏份了,这家伙也是白圭的另类养成,颇有爱的大家看看吧~
VIP章节 33参拾贰、
参拾贰、
当年,百狐被捡回月沉殿后没多久,就缠着白圭,央求她重新替自己取名。
“你本来就有名字吧?”白圭不解:“就算想要新名字也可以自己取,为什么一定要我取呢?”
“就是想要姊姊取呀──”
被百狐嗲的不轻,但为人取名什么的她还是颇有压力,白圭于是随口道:“那就阿狐,阿雪,或阿紫,里头选一个吧?”
百狐果然立刻炸毛不满:“姊姊!你这也太随便了吧!”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阿狐这名是因为百狐是狐妖,阿雪与阿紫则是因为百狐泛紫毛色而命名,真的随便至极。
本来以为百狐会因此打消念头,没想到那家伙阴郁低头想了好一会,又抬眸看她。
“那我想要跟你一样的姓氏,可以吧?”
这下换白圭笑意僵在脸上,因为为她命名为白圭的,是她恨极了的那个郁柏。
而现在眼前男孩,却想要沿用那名讳的姓氏。
那夜,白圭与百狐讨价还价了好久,才决定在“白”字上头加一横,成为“百”,并有了“百狐”这名字,作为结果。
白圭很早就知道这样粘人的百狐背景复杂,却怎么都不觉得那男孩会害自己。
也怎么都没想过,那个向自己讨名字的明媚男孩,会在多年以后让她陷入万劫不复死境,有去无回。
刚捡回百狐没多久,白圭手下就探到了百狐那繁复背景。
“难道你没想过,我可能是自愿留在这的吗?”
就像百狐那时所说,百狐并非被符咒困在斗兽场,而是作为处罚自愿留在斗兽场──作为百狐主子对他的处罚。
是的,百狐其实是他人的走狗。
是另一显赫魔教──馥南宫,其宫主的狗。
知道百狐背景后,白圭有了那么一瞬的恐慌与犹豫,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男孩给驱逐,以免夜长梦多,徒生事端。
可是她想起百狐的狡黠迷人,想起那家伙快速与殿人混熟的自在跋扈,想起男孩与自己依偎着,互相涂抹豆蔻红于十指上的亲昵……
然后,白圭也想起了自己对那男孩的承诺──并肩出征,互相照护,一同生活。
忽然就心软了,就想对这潜藏风险视而不见了。
毕竟她只让百狐当打手,不曾让其接近权力核心,百狐也无法得到什么关键情报,不是吗?想着想着,白圭终究把百狐留了下来。
也因为如此,她迎来了那可笑的死法。
死去那天下着滂沱大雨,在僻远别院秘密养伤的她,没等来早该赶来的护法杨书彦保护,倒是等来与闵上轩挂勾的武林名门寒山城精英,以及与百狐仍有牵连的馥南宫人马。
那些人联手突破结界,一个个杀死她下属时,白圭就在思索自己与闵上轩、百狐的关系。
还记得那时她站在楼阁高台上,看人群将自己与宅邸包围,敌方的结界更是封锁了四方天际,连只鸟雀都飞不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以现在他们所拥有的人马与白圭病况,突围能换得的,只能是刑求。
但他们终究还是选择放手一搏。
但乘上白圭仅存的飞天青龙,试图突破结界逃离的下场,仍旧是被击落。
落下得那个时刻里,白圭看见下属们一个个咬破藏于齿间的毒药,痛快死去,免去刑求与恐惧,而她驱使青龙一一接下那些躯体。
然后,被一地属下死尸环绕着,静候那些人马突破结界,涌到她面前。
白圭没有选择自尽,不是无畏刑求或后续折磨,只是在渴望,渴望闵上轩或百狐在那些以她为踏脚石的谋略里,曾经嘱咐这些来者,让他们别伤害她或善待她,期待着自己多年来信想的那些,并非虚假。
可是白圭还是失望了。
在尖竹陷阱里真正死去之前,她凄惶思索了很多事。
想着闵上轩与百狐勾结的这些殿外人士,如果今天没有失去控制,趁机间接杀死她,是不是自己迟早也会迎来这天?
毕竟闵上轩与百狐,其实都不属于月沉殿,也不属于她。
然后,在真正什么都感觉不到之前,白圭也一直在等待。
她在等路上耽搁的杨书彦,等其惊惶恐惧的脚步声在滂沱雨声中出现,期待自己断气前,还能被那青年拥抱最后一次,然后告诉杨书彦,自己很感激他。
可是白圭终究什么都没等到。
十年前她的死,每个人都是凶手,都是间接凶手。十年后,百狐在川流不息的黄昏市集里紧抱了她,成为了第一个对十年前悲剧道歉的人。
“我很抱歉,白圭,我很抱歉……”百狐紧抱她,将脸埋在白圭肩颈,哑声承诺:“不会再发生了,白圭,它不会再发生了……”
被少年紧紧压在怀里,白圭可以感觉到那受制于犬宫咒印的少年,其实知道自己没有十成把握能兑现承诺,却还是渴望保证,渴望安抚她。
渴望将她从十年前那场惨剧,给抽离出来。
*****
百狐耐不住暗卫的反复催促,那日与白圭在黄昏市场紧紧相拥后,终究走了。
少年离去时频频回头,蹙眉看她,很是不愿在两人刚有裂痕之时就这样离去,可偏来自丁哲骧月沉殿的传召如此密集,让他不得不离去。
白圭能看出,百狐是在忐忑下次想见她之时,她已远走高飞或藏匿起来,不愿见他。
独身回到下榻客栈,白圭抚触颈后印子。
“不会再发生了,白圭,它不会再发生了……”
市集上百狐对她的抱歉与承诺,并非空口说白话,那狐妖少年在自己后颈留下庇护妖印,白圭知道这种妖印,从此一定程度以内的袭击都将被挡下,且小路怪妖邪魔,都将不敢伤她。
点亮桌上所有油灯烛光,白圭在窗边坐下,拿出刚刚买的坚韧丝线,与百狐所赠那些上好灵石,就着光线,开始做起了手工艺。
几只近日孵出的顶级奇兽,从她衣袖里玉石窜出,变大,然后只只以身蹭白圭打招呼,各自就位去。巡逻探听的去巡逻探听,放哨的爬到窗口与客栈顶头,护卫兽则依偎到了白圭身边,看她十指灵巧动作,罗织手中网线。
白圭没有厉害到能自己加工玉石,作成饰串,过去她一直也是这样用上好细丝轫线,将大量玉石包覆串连,罗织成串饰挂到自己身上,与身体相贴,以便随时能唤出奇兽。
看来今后这段生活,将以躲藏为主轴,白圭想着。月沉殿寻找她,而她躲藏。
有了百狐所给上好玉石,她的迁徙、情报等等能力,都将大幅提升,可以好好面对一切。
房中油灯昏黄光线里,华纹大虎将头枕在她腿上舒服打着呼噜,而白圭编着编着,忽然看见自己右手掌上狰狞伤疤,茫茫若有所思起来。
这伤痕是帮助丁哲骧篡位那夜里,被利器贯穿所得来的。
因为这伤,白圭险些右手报废,可是终于恢复后手还是有些不好使,时常打翻东西什么,字也丑的难看,但最让她印象深刻得,还是她牵着丁哲骧走上殿主宝位那个时刻了。
那年,一直都是足智多谋、雷厉风行的殿主大叔,在被武林人得逞重伤后,便走火入魔疯了。
殿主疯了,几个声势大的敌对长老也乐疯了,开始当起操纵傀儡殿主的幕后黑手,命令重伤未愈的白圭东奔西跑,支开她、消磨她战力的同时,也为自己手下殿主候选上位而准备。
那真是很黑暗的一段时期,旧伤未愈新伤又来,白圭感觉自己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甚至不是人,只是染血满身伤疤的尸块。
如果没有闵上轩的缱绻虚假温柔,没有百狐的纠缠笑闹,没有杨书彦的沉默相守,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过活。
殿主疯了半年后,某日白圭忽然发现自己就算不听令,咒印也不会施以痛楚之罚,当下理解,那便是咒印默允她带领月沉殿改朝换代的暗示,也是一切夺位计画的开始。
为了自己私心,与前殿主同样城府极深而足智多谋、并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冷血丁哲骧,无疑就是第一她帮助上位的殿主人选。
酝酿与沉潜,最后白圭终于成功助丁哲骧夺权,助其杀死殿主,与清扫操控前殿主的幕后长老党羽。领着各自下属势力,两人背靠背,血洗了月沉殿。
那是真的改朝换代。
月沉殿阴森主殿堂里,满地横尸,鲜血纵流彷若潮汐,甚至连通往殿主宝座的长阶上,都散落着尸体与血肉。
当政敌都被除去,白圭与丁哲骧喘着气,在森冷刀光与属下手中微弱灯火里,看向对方。
然后她缓缓走向丁哲骧,牵住了少年的手。
由犬宫之主搀扶殿主走上长阶抵达宝座,一直都是月沉殿惯例,象征犬宫与月沉殿首要权力两者同心,也象征殿主的信任与犬宫之主的臣服。
可是那夜白圭真的伤得太重,满脑子只想将事情结束,稳固丁哲骧殿主之位,完全忘了“搀扶”这定义,就蹒跚过去死死拉住丁哲骧手掌,两人在晦暗灯火里步步踏上长阶。
台阶好像有万里那样长,白圭血液一路滴流,濡湿地面。
而她昏眩的几乎要看不清眼前。
记得两人交握的手滑腻湿濡,被她手掌血口子涌血所浸染,记得刚开始爬阶时是她拉着丁哲骧,像是领着弟弟的姊姊,也记得长阶爬到一半时,她便因为失血晕眩,狼狈踉跄,差一步就要撞上阶梯,然后被丁哲骧揽住,打横抱起。
那充满象征意义的走阶仪式,被她弄的面目全非。
从月沉殿创立以来,没有犬主牵拉着殿主上阶,也没有犬主是被殿主抱着上阶的。
可是丁哲骧与她都做了。
还记得晦暗光线中,横抱起她上阶的丁哲骧,其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少年一惯得倨傲鄙夷犹在,但那让人悚然的残忍却有了软化痕迹,甚至混杂了丁点无奈不忍,让白圭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篡位那夜的血淋淋记忆,只到丁哲骧抱着她走上宝座高台俯视众人,就嘎然而止。
知道自己的责任已尽,白圭立刻放心昏死过去。
而等她下次睁眼,已在漫漫的养伤日子里了。
而此时,白圭将所有玉石都被编进了缜密罗网挂串里,客栈昏暗光线里,她拿起自己的成品,举起开展,看玲珑玉石在光中散发细致光泽,心中,却依旧想着万里之外月沉殿里的年轻殿主。
想着丁哲骧刚来到月沉殿里,那处处需要她保护,不然随时会被敌对长老害死的倨傲少年。
月沉殿放纵殿主候选互相残害的竞争,是不幸的,也是有效率的,那正是白圭当年听令庇护少年两年的原因。
两年时间给少年自立,两年之后,生或死由少年自己造化决定。
初见的十五岁丁哲骧站在白圭眼前,让她感觉这家伙虽实力非凡,在这处处结党的月沉殿,却好似刚会站立的孱弱幼羚。
当年的丁哲骧虽长白圭三岁,但的确需要她的保护。
刚进月沉殿的丁哲骧伙再阴毒,也不过是条小蛇,敌不过拥有恶毒党羽的敌对长老鸟群。
可是如今十年光阴荏苒,那只曾经的小蛇大约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了。
那个家伙,大约早已成了蛇王。
*下章预告在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不许再动那个何清秋身边的白圭了!”闵上轩刚过去,百狐就这样阴寒带怒道:“那是真的白圭!你这傻子!差点又要被你这凶手给害死了!”
眉头点点紧蹙,闵上轩举起自己漆黑佛珠缠绕的手腕。
“代价还没筹好,术法连起头都还没,怎么可能是真的她?”闵上轩凉凉嘲弄,“看过那么多假货了,竟然还被愚弄,真不像你,百狐。”
*跟大家說一下,再两三章会有个大变,第一卷就结束了这样,第二卷开始就会正面和闵上轩+月沉殿一干人正面缠斗了~
*本周各种忙乱,更新放存稿箱,频率应该会随榜更新,留言则可能会到周五六都不一定能回,感谢那位横空出现章章留评的老读者嘿~
*丁哲骧这家伙是白圭用爱灌溉,结果让他爬到自己头上的半失败作,再两章本卷就结束了,会有个大转折~
VIP章节 34参拾参、
参拾参、
百狐消失了段时间,回来月沉殿时,却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神态。
少年回来时,闵上轩正在月沉殿入口处集结下属,看见的便是百狐不寻常模样。
百狐难得没穿耍弄外人的女装,那家伙一直以用女装戏弄外人为乐,这日却穿着飒爽的朗色男装,甚至给人的感觉也不同了。
感觉变得柔和,没了锋利菱角,嘴角甚至有了浅浅的笑。
眉宇肩依旧有阴霾,但已像是拨云见日,雨日初霁。
不解那少年到底哪里不对劲,闵上轩有了危机意识,看着百狐,正思索一切可能并思量堤防,却发现百狐一个目光剐过来,刚刚暖色神态消失无踪,还对他招手,一副要他过去私谈模样。
蹙眉,闵上轩嘱咐下属稍候,才踱了过去。
“不许再动那个何清秋身边的白圭了!”闵上轩刚过去,百狐就这样阴寒带怒道:“那是真的白圭!你这傻子!差点又要被你这凶手给害死了!”
眉头点点紧蹙,闵上轩举起自己漆黑佛珠缠绕的手腕。
“代价还没筹好,术法连起头都还没,怎么可能是真的她?”闵上轩凉凉嘲弄,“看过那么多假货了,竟然还被愚弄,真不像你,百狐。”
“我杀的假货可不比你少,我可不像你们人类一样,只能依靠不可信的眼睛,”百狐哼笑,指指自己鼻子:“虽然有香火与道符焚烧的术法气味,但那的确是白圭。”
说着,百狐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得意展示。
神色正随着百狐的话阴晴不定,待闵上轩看清百狐手上东西,却真正楞了。
最初少年手中躺着块普通小小鹅卵石,但转瞬,鹅卵石一蹦,膨胀成了只毛茸茸黄松松的可爱小鸡,正欢欣鼓舞的在百狐手中拍翅鸣叫。
无疑的,这是白圭那千载难见特殊能力,玉石奇兽。
呆在原地,闵上轩看着百狐浅笑单手将小鸡捧在掌中,眸光明媚。
“这是白圭送我的,她老觉得狐狸只喜欢鸡,从以前就爱送这种东西。”说着说着,语气虽是埋怨,百狐却笑了出来。
耳边百狐喃喃说话嗓音渐弱,闵上轩只觉背脊一吋一吋冷了。
他想着,想着何清秋出手相护的古怪,想着那日自己紧掐白圭颈项时,她那句:“你还不能放过我吗?”
的确像是白圭,比先前任何一个假货,都更加真实。
因为那个白圭,是真的归返人世了。
*****
与百狐分别后,白圭过起捉迷藏一般的日子。
奇兽们大大升级,让她能颇远就知道追兵或危险接近,无论对方是月沉殿人马,还是有潜在危险的江湖鸡婆名门。
但无人相伴终究是乏味的,于是白圭找来了伴游。
没有像曾经那样上人贩子市集找人,也没有呼唤任何往日故人,而是再度呼唤了何清秋。
燃烧独特木符,看那符咒再度起火然烧化做幽幽蓝光,散佚,然后将那个寡言却滴水不漏将她庇护的何清秋,带回她身边。
也许是白圭真想想再赌一次,想要相信那箫吹的比谁都幽咽的青年,那她从其他魔教亲手救下、并宣誓要以性命报答她恩情的青年,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背弃她。
但多日不见的何清秋再度来到白圭眼前时,却带来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我查到了你那术法的施法者,本以为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杨书彦,没想到却不是,”何清秋绕到白圭身后,端详百狐所留守印同时,这样道:“是妳的前主上,郁柏。”
白圭呆在原地。
她一直知道将自己复生必不是杨书彦,因为如果是他,必定在她复生时第一个前来相迎,但她不曾想过,将自己自黄泉招回的竟是郁柏。
竟是当年一走了之,让她与杨书彦被套上犬宫终生枷锁的郁柏。
“郁柏?”白圭狂乱的笑了,这太荒谬:“那家伙这是听见我悲惨死法,内疚了?还是想要将功赎罪重回月沉殿,再当殿主?”她讽刺着:“如果是,那很明显的丁哲骧那家伙,是不会让郁柏那混蛋这么容易得手的。”
何清秋却仿若未闻,只是又烧起了安魂符,然后刺开手掌让血液汩汩淹过符灰。
“来,”将那捧血与灰凑近白圭,青年温声道:“张嘴,啊。”
被何清秋那面无表情、却骗小孩喝药般的“啊”口型弄的脑中一片空白,白圭反射喝下那捧血与灰。想着,这么温情的喂药模样,与初见何清秋的那清冷形象,真是反差不小。
兀自呆楞,何清秋却很快到外头洗好手,然后又坐回她身边。
“今后想去哪?”
不容拒绝将白圭手拉过开始把脉同时,何清秋这样轻声问她,白圭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旅游兼跑路途中。
拿出怀中满是皱折的地图,她端详起上头注记,陷入沉思。
要在安危、距离、各派地盘与追兵都得考虑的情况下,选出个最佳地点,还真不容易──白圭目光逡巡,然后落在某处自己那歪斜的三字上。
无双馆。
有天下第一乐馆之称的无双馆,出产独特的顶级歌姬、乐伶与舞伶,表演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一站上舞台,就能让观众如坠幻梦。
白圭想起那日饭馆里所听见的,自上方传来的独特歌曲与唱腔,也想起自己还是犬宫之主,偷偷摸摸变装蒙面与伙伴同去欣赏的那些表演。
依稀记得身边坐的是百狐,可是无双馆的表演,却让那聒噪不休的家伙从头到尾都安静无声。
无双馆的表演者们宠喜欢在表演时走下台来,在观众头顶甚至是座位走道穿梭,让人感觉像误入鬼市鬼戏那种华美异常,带着不属于人世气息的世界。
坐席间黄灯笼盏盏,好似随时会有妖撑着艳红油纸伞,打你身旁走过。
表演者甚至人人都会轻功,辅上他们的表演人人都像天外飞仙,迷幻华美的可怕,恍若梦境。
“我们去无双馆吧,”白圭嘴角噙笑,抬眸对上何清秋目光,笑道:“现在我大约不必易容变装也不会被拦下,能正常入座了。”
*****
白圭跟何清秋说,说她想听那叫于双双的歌姬唱歌,却让何清秋困扰的皱起了眉。
“因为惹出不少事端,于双双名气很大,且不常驻馆表演,要听上一场她的表演有难度,”何清秋平静对她解释,可是同时也放轻声音,安抚:“但我会尽力替你试试。”
白圭乖巧点头:“真的不行也不勉强,只要是无双馆的表演,我就很满意了。”
然后她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像这样仰赖一个人,并且乖巧的像是孩子。
面对喜怒无常又阴沉的殿主丁哲骧,白圭总像个无力下属;面对寡言永远没意见的杨书彦,她总怀抱着愧疚;面对百狐,白圭又得要像驯兽师般时而阻止时而哄骗;而面对闵上轩,她像情人依偎在其怀里时,却又得处处堤防,时时猜测。
白圭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把一切都交出去的,去信赖,并且被无微不至庇护。
仰脸去看何清秋,然后她垂下头来捉住了青年的手,并将额抵上其臂膀。
希望这个人,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两人没多久便动身前往无双馆,而白圭听何清秋说明过状况后,其实对于看见于双双的表演,已经没有抱很大期望,但谁知道两人抵达目的地后,何清秋就跟她说,两日后就能看到表演,还是上好的位置。
白圭都呆了。
明明只见这家伙在路上的夜晚写了几封信,然后寄出,怎么就都处理好了?
寒山城和明阳堂的情报网一起动用起来,果然非同小可。
那晚,白圭和何清秋并肩走入无双馆的表演场地,典雅庭园因冬末而萧瑟,却益发古色古香,而座席间暖黄灯笼环绕于身,几可乱真的百花盘盘。
因为表演场地在户外,何清秋替畏寒的她拢紧脖上皮草,并叫了壶热茶。
两人淡淡闲聊,茶水温热水气四溢,斟到第二杯时,表演就开始了。
美人飞天,丝竹悠扬,歌声幽静甜腻,少年青年扬袖起舞,面具与折扇,像是幻境,像不属于人间的妖,表演着在仙界妖界迷途才听的到的美好音乐。
就像从前白圭变装前去观看的那几场表演,不意外的,没有人不是如痴如醉,大声叫好的。
掌声喝采震耳欲聋。
然后表演到达中间时,于双双出场了。
先前在饭馆里,白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如今终于看见了其真正面目。
只见一带着些许病色的纤瘦女子坐在高椅上,抱着琵琶一般却又更大些的古怪乐器,眨眨狡黠星眸对众人一笑,然后便噙着浅浅笑意,拨弦弹奏起来。
第一首歌先是安静悠远,然后像是渐强雨势般强烈起来。
白圭刚开始凝神欣赏,听到于双双那带着哭音般的中段强烈诠释时,却忽然就被困在几句歌词里,胸口有了自嘲痛意。
她想起了从前的闵上轩与自己。
想起自己从前连闵上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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