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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见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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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从里打开了,一个身穿职场装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看到大厅里还有两个女孩儿在等待时,抱歉地对二人说道:
“两位女士,很抱歉,我们已经下班了,今天的手续办理就到这里。”
凌珊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真到下班的点了。
不是吧,这么背,就正好卡住她们两个了?
裴意直接冲动地一跃而起,愤怒地高声说道:“我们等了一个半小时啊!你就这么一句抱歉就要打发我们?”
白白干等了一个半小时,凌珊心里也很生气。表情明显有不满,但并没有像裴意那样直接脱口而出地发泄,毕竟一来,在人家的公务地盘上,而且还是警察局,万一这位办公人员一个不高兴不给她办居留了怎么办?二来,这种事……也没办法说究竟怪谁啊。
“但是这里马上就要关门了,我也没有办法。”这位中年女士表示她也很为难,随即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你们明天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有时间吗?按理说那个时间点不是办理对外事务的时候,但是我可以为你们破例一次,方便的话明早九点来这里找我吧,我叫吉斯。奥莉娜”
裴意听后似乎仍然相当不满,但凌珊却是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去硬碰硬。
“好的,我明早九点会来的,谢谢您,吉斯女士。”
见凌珊这么说了,裴意也只得皱着眉头回道:“好的,我知道了。”
……
出了警局,裴意立刻便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安静的街道上骤然响起中文格外扎耳。
“那女人什么意思啊,还‘破例’,搞得好像是可怜我们所以施舍我们似的。看我们是外国人,所以觉得好欺负啊!”
本就挺心烦的,耳边又是裴意噼里啪啦地一通嚷嚷,还引得街道上不少人回头看她们。
“你小声一点。”凌珊皱着眉头提醒。
“哎呀,我说的是中文,街上的老外又听不懂。”裴意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觉得自己跟这姑娘实在不是一路人,凌珊也懒得安慰她,只是给对方解释着:
“咱们能否顺利办理居留许可,基本上就是那位吉斯女士一句话的事儿。万一你弄得她对你不满,硬是鸡蛋里挑骨头从你的材料里揪一堆问题不给你办居留,你想被遣返吗?”
培训的时候讲师一次次地给她们强调,欧洲不像中国,不是非常讲究人情世故的,许多时候就是按照规定来办事。
那位吉斯女士愿意抽出她明天上午办理其他公事的时间来处理她们的事儿,已经算是相当够意思了。
虽然白等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是挺窝火的。
翻了白眼望望天,仔细想想看的话,如果换作是几年前的她,估计刚才也会在局子里气得爆粗口吧。不得不说,大学毕业后步入社会在单位工作的那一年,磨平了她不少幼稚的棱角。虽然那份工作她并不喜欢,但她从那份工作中也并非一无所获。
……
心情不怎么好地回到自己住的那栋公寓楼。
掏钥匙准备开门时,隔壁屋子正好从里面开了门,妮可走了出来,看起来是要外出。
本就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就对彼此没好印象的邻居就这么又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妮可依旧是冷冷地看了凌珊一眼,没说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以示打过招呼了。
然后也不管凌珊有什么反应,背好原本挂在手臂上的双肩背包,直接走人。
凌珊无语又不爽地看了那个匈牙利妞的背影一眼。
Shit!这一天过得真是糟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期拿到了一个榜单……但是个超级毒榜!就是基本不怎么涨收藏甚至还会掉收藏的那种。而且因为春节假的缘故,这个榜单还一下子就是两个星期……
所以暂时还是隔日更,接下来的这两周会从存稿箱放出2w+的稿子。
存稿很充足,大家可以放心入坑~
☆、第十章
翌日,临近上午九点的时候,凌珊便去了警局。
来到昨天那个等候大厅,发现裴意还没有来,倒是大厅里一个工作人员招呼她过来一下,是个比较年轻的匈牙利姑娘。
这姑娘告诉她吉斯女士现在正在办公室招待客人并且有交代九点左右会有两位中国女性来,等客人走出办公室后就让那两位中国女性进去吧。
凌珊对这位尽职的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后,便在座椅上坐下,等待着那边办公室里的人出来。
那位年轻的工作人员也笑着冲她点了点后,拿起手中的水杯去茶水间了。
等待的时候,凌珊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问了问裴意她什么时候到。昨天分别的时候,两人互加了微信好友并交换了手机号。
刚刚发送完,便听到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亚洲女生急匆匆地小跑着进了这个等候大厅。
“那个,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听到这女生对自己说中文,凌珊立刻便明白过来了这是同胞,冲着对方点了点头并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女生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步履匆匆地来到她面前,急切地询问道:“里面办事的人在吗?”
想着对方指的大概就是吉斯女士,凌珊解释着:“嗯,在的,不过她现在在招待客人。等到客人出来后,就可以进去了。”
听了凌珊的话,女生立刻双手合十,卖着萌嘟起了嘴并一脸渴求的表情:
“你也是来办居留的吧?拜托了,等一下让我先进去办好不好?我的居留马上就要到期了,再不办理延期居留的话我工作就要丢了还会被驱逐出境。我的老板现在正等着我拿办好的延期证明去见他呢,不然我就被开除了。大家在国外都不容易,帮帮忙吧?”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而且看起来也是真的有困难的样子,她要是拒绝的话不就显得太没同胞爱了?
想着反正自己今天的课也是在下午,时间还很充足,也就答应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走了出来。大概就是吉斯女士招待的客人吧,看起来已经谈完事了。
等到那两位男士走出大厅后,女生冲着凌珊感激地笑了笑,接着立刻忙不迭是地向吉斯女士的办公室走去。
……
凌珊继续静静地坐在座椅上等待,只是就在那女生进去不过三分钟,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只见依旧是一身正式职场装的吉斯女士站在办公室门口,对着正好抬起头看向这边的凌珊示意进来。
凌珊有些困惑……这么快就到她了?不对啊,那个女生还没出来呢。
走进去,只见那女生站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叠着,还低着头。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而吉斯女士坐回她办公桌后面的座椅上后,一贯公事公办的语气里隐隐夹杂了份愠怒与不满:
“这位于女士是昨天和你一起的那位女士吗?”
凌珊当即摇了摇头。
得到了否定的回复后,吉斯女士眉头渐渐皱起,脸上的不满也加深了几分:“可是刚才我问的时候她说是。”
Excuse me?
凌珊此刻的脸一个大写的表情包,扭过头看向旁边这位于姓姑娘。
而于姓姑娘则是眼神飘忽着根本不敢和她对视,什么也不说,没有任何解释。
吉斯女士继续说道:“之后我问她的时候,这位于女士告诉我,是你让她进来的。”
What?!凌珊彻底傻眼了。
“我昨天应该说的很清楚吧,只是让你和那位昨天同你一道的女士今天九点来办居留。为什么你要带别的人来,你们中国人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遵守规则?”
……
折腾到十点多的时候,凌珊终于整个大脑又气又懵地走出了警察局。
因为这个点不是办理公共对外事务的时间,所以她原本以为这个时间点来的那个于姓姑娘也是得到了吉斯女士特许的,结果……她妥妥地被这个同胞给坑了!
原来这位于姓姑娘手续证件并不齐全,之前好几次来办延期居留都被之前的一位男工作人员拒了。结果听说这段时间这所警局移民办公室的官员变成了这位吉斯女士,再加上她的居留真的是马上就要到期了,所以于姓姑娘就这么来碰碰运气。
当吉斯女士问于姑娘是不是昨天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时,于姑娘为了顺利延长居留就顺水推舟地说“是”了。然而吉斯女士虽然和不少欧洲人一样有亚洲人脸盲症,但记性不错,记得昨天的那两个女生都是长发,而这位于姑娘却是齐耳短发。
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那些事情……
她花了半天时间才和吉斯女士解释清了她和这位于姑娘不认识,不是故意串通好要帮其非法居留的。吉斯女士仍然是把她的各种证件检查又检查,对她审问又审问,才不情不愿地给她办理了居留证,而于姑娘自然是再度被拒了。
期间还挨了吉斯女士的一通训斥,甚至上升到了国家高度,直接搬出了以前一些中国人为了非法居留这里而使出的各种手段来和她的行为类比。
该死的……她真的想骂街了!
而裴意始终都没有出现,拿出手机一看,微信也没有回复,凌珊当即电话打了过去。
等了好久,那边才接通。
“裴意,你今天怎么没有来警察局?”
“我今天学校里临时有事情走不开啦。”
“那微信怎么也不回复我一下?”
“哎呀,今天上午我实在太忙了,忘了回你,学校里一堆事呢。学校突然有事情,我也没想到啊。反正我也不急,只要入境十五天内去办理就好,我有时间再去警察局……”
靠!本就一肚子气的凌珊彻底被点爆了,直接挂了电话。
她这两天遇到的同胞都是什么人啊!一个公主病一个坑货!
……
路过一个广场时,凌珊一脸郁闷烦躁地坐在枫树下的长椅上。
布达佩斯本就十分安静,再加上这个时间点又是大人上班小孩上学的时间,大街上自然也就更安静了。
偌大的广场上,人不多,倒是鸽子一群群地在她面前悠闲踱步着。
想想这两天遇到事……满满心塞。
而现在这种心塞时刻,身边一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坐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看鸽子……感觉这些鸽子都比她幸福,好歹还能成群结队的!
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这会儿泰国时间应该快到傍晚了,便用微信的语音通话功能联系了在泰国的周涵伊。
周涵伊在泰国当了一年的对外汉语志愿者后又申请留任一年,现在是她干这行的第二年了,不过这次被分到了曼谷。
“涵伊,你现在忙吗?”对方接通后,凌珊恹恹地开口。
那头的周涵伊听出了凌珊情绪不佳,忙问道:“怎么了,珊珊,出什么事了?”
在好友面前,凌珊终于不想再强撑着了,把这几天所有的糟心事一股脑地倒垃圾般通通倒出来。
刚刚警察局里的坑人事儿、裴意那个公主病、妮可那个看她不顺眼的邻居、还有班里那群一上来就对她敌意满满的熊孩子……当所有事情积压到一起时,她真的快要爆炸了!
而周涵伊在听完她的一通牢骚后,却是相当淡定,并且表示这很正常。
“正常?可为什么我这么衰啊?你在泰国混得那么风生水起的……”
想想周涵伊朋友圈里发的那些在泰国精彩生活,凌珊声音闷闷的。说实在的,当初坚定她走上这条路的一点因素,就是对周涵伊那种精彩生活的向往。
“哈哈,拜托,我在朋友圈里让你们看到的当然都是好的一面。咱们这行可不是那么好干的,你知道我去年刚到泰国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吗?”
“你以前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我当初要是一上来就把我的辛酸史给你巴拉巴拉地吐一堆,把你给吓得打退堂鼓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把你策反到这条船上~”
“……我还真是谢谢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啊。”
“不客气~哎呦,珊珊,你应该这么想,不经历风雨……怎么迎接接下来的暴风雨呢?”
“这口毒鸡汤喝得我酸爽。”
“好啦,我这边还有点事,等到再晚一点的时候咱们再详聊?”
“行,你忙去吧。”
……
结束和周涵伊的通话后,凌珊也站起身向着学校那边走去。时间还早,学校离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也不算很远,索性就打算这么走着去,权当散心了。
按着导航规划的路线走着,随意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小店,但似乎也没有哪家能引起她的兴趣。
直到路过一家餐馆时,餐馆前立着的一块用荧光笔写有字的黑板牌子引得她停下了脚步。
上面写着的匈牙利文她是看不懂,但那两个歪歪扭扭的汉字即使再怎么变形她也能认出来——“馄钝”。
这家餐馆推出了“馄钝”这道新品而做宣传。
一抬头才发现,原来她走到摩尔纳太太的那家中餐馆了。
推开门走进去,因为距离午餐时间还很早,所以店里一个人都没有,摩尔纳太太也不在。
见她进来,一个服务员忙走过去招呼她。
凌珊没有看菜谱,直接点了店外宣传的馄钝。
大概是只有她这么一位客人的缘故,馄钝很快就被端上了。
馄钝的味道虽然谈不上正宗,但总体上还可以。只是吃着吃着,不觉间便想到了自家老妈,她老妈最擅长的做的就是馄钝了,每回她都能干上三碗。
大概人在脆弱、难过的时候总是会很容易想家吧,她现在真的想家了,好想、好想……真的好想回家……
她当初真的是脑抽了才一个人跑来匈牙利找罪受!
刚出锅的馄钝,热气熏腾着,热乎乎地弥漫在她的脸颊前,可她却难以自制地眼泪噼里啪啦地往外掉,一边吃一边哭着。
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把勺子里舀起的馄钝往嘴里送,看上去还真挺凄惨的。
她知道这种公共场合这般失态有多不合适,但情绪上来了就是忍不住啊……
“我家的馄钝……有这么难吃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眼泪抹了一脸的凌珊猛地抬头,看到不知何时坐到她对面的人是谁后差点没被刚刚送进嘴里的馄钝噎住。
金棕色的短发,发梢稍稍有些打卷。今日不再是一身运动装,而是浅灰色的衬衫搭配蓝黑色的牛仔裤,脚蹬一双卡其色的男式短款马丁靴,看上去休闲时尚。衬衫的袖子也被卷起至手肘处,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修长的手指勾着刚刚摘下的墨镜。
伊诺克那帅气的眉宇纠结地蹙起,琥珀色的眼眸中似乎带着分抱歉的意味:
“……都难吃得让你哭了,还哭得这么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凌珊办居留证时遭遇的这件事……是我一个在国外做交换生的朋友身上发生的真事,当时她真的很恼但也多了许多感悟。
人总要一路栽着跟头成长,所以就算凌珊是女主我也不会给她大开外挂的,该栽的跟头一个都不能少~
凌珊身上勉强算得上挂的东西……大概就是专业知识过硬吧……
☆、第十一章
空旷的餐厅里,只有两个人对坐着,大眼瞪小眼。
凌珊顿时止住了噼里啪啦掉着的眼泪,脸烧红起来,只觉得这是她来匈牙利后最尴尬的时刻了……好丢人!有没有时光机啊!
伊诺克则是看看一脸泪的凌珊又看看桌上的那碗馄钝……真的这么难吃啊?他觉得味道还不错啊?
暂时忽略掉对自己味觉系统的怀疑,伊诺克赶忙取了几张抽纸递给凌珊。
“你……先擦一下吧。”
“……谢谢。”凌珊接过后,赶忙转过身处理自己的脸。
除了眼泪,居然还有鼻涕……这次还真是,丢人丢到多瑙河去了!
好不容易把脸擦干净,凌珊尴尬万分地转回身,不好意思地冲桌子对面坐着的伊诺克笑了笑。
“你好,好巧,又见面了……不对,这本来就是你家的餐厅……呃,那个,你还记得我吗?”
语无伦次地说了一连串后,凌珊尴尬得直想捂脸……还是给她刨个坑让她当会儿鸵鸟吧。
看着紧张到有些不知所措的凌珊,单手支着伊诺克低低地笑了笑:“我好歹在中国住过几年,对亚洲人没有那么脸盲。而且……你可是第一个拒绝和我交换手机号的女生,我当然印象深刻了。”
听着对方半开玩笑地说着后半句,再加上那让她听一次就想笑一次的东北腔,凌珊也止不住被逗乐了。
“那你呢?我听说亚洲人对我们欧洲人也有脸盲症,我还担心你会认不出我。”伊诺克边说着边朝凌珊眨了眨眼。
被对方这么一逗,心情好了点的凌珊也开起了玩笑:“你长得这么帅,我怎么会认不出?”
“真的啊~”
“假的。”
“……”
“在这座城市,能把中文说得这么流利的本来就没多少,我当然能认出你了……好吧,你确实长得挺帅的。”
以及能把东北话讲得这么地道的更是凤毛麟角……凌珊心里默默补充着。
伊诺克倒是把凌珊的话思索了半天……她是在夸他吧?她刚刚的意思是说他人长得好看又有语言天赋吧,嗯,肯定是在夸他。
这么想着,伊诺克得意地稍稍咧嘴笑了,脸上的小酒窝也若隐若现。
“我叫摩尔纳。伊诺克,你直接叫我伊诺克就行,你呢?”想到了什么,伊诺克立刻双手做举手投降状:“我家的这间餐厅可是正规合法经营的,所以我真的不是坏人。”
知道上次在渔人堡时自己过于戒备的态度让伊诺克不得不解释这么多,凌珊也着实有点过意不去。
“我叫凌珊。”
“李善?嗯,很好的名字,人如其名,善良的东方姑娘。”
明明被帅哥这么直白地夸赞应该是一件心脏像小恐龙那样乱蹦跶的事,凌珊却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从“Lisa”到“骊山”再到“李善”,来这个国家没几天她倒是被赋予了一堆名字,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原来这么有发展空间……
这家伙中文听说不是相当不错吗?还是说她刚刚哭过所以发音有些不清?
“不是李善,是凌珊,‘珊瑚’的‘珊’,Ling——Shan——”像昨天教那些小孩子一样,拖长了声音并夸张地张大了口型,只是随即又叹了口气:“算了,你叫我Lisa就好。”
身在异国,还是有个外文名方便一点,索性就用“Lisa”这个名字吧,简单、通俗、与她中文名发音相近……就是街上喊一声的话回头率略高。
“那,Lisa,我家餐馆做的馄钝,真的很难吃吗,对你们正统的中国人来说?”伊诺克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说完后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还专门向我的中国朋友们询问过一些秘方交给餐厅的厨师呢。”
“我,我哭真的不是因为馄钝不好吃。”凌珊连连摆手,示意对方不要介意:“你家的馄钝,味道还是可以的。”
……虽然皮厚了些、馅里的肥肉多了些、汤头味道淡了些,一看就是不得我大中华调料包真传。
而知道不是自家餐馆的饭难吃得把人家东方小姑娘弄哭了后,伊诺克也松了口气。
“Lisa,那你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伊诺克好奇地问道,只是随即意识到这么问似乎有些不妥:“呃……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没什么啦,就是有点想家。”凌珊避重就轻地说着,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真的吗?可你看起来心情很差,不仅仅是对你祖国的思念。”伊诺克的洞察力相当惊人,一眼就看出了凌珊的情绪由来不只是单纯的想家这么简单。
凌珊抬起头看向对方,一瞬间想要倾诉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觉得把自己那些破事儿就这么跟一个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倒苦水会不会太矫情了。
这时,伊诺克却是起身去收银台拿了壶水,很快便又回来,执起餐桌上的水杯倒了七分满。
“Lisa,你应该放开你自己一点。虽然中国人很含蓄,但我知道你们骨子里其实是个富有热情的民族,我的那些中国朋友都是这样。”边说着边将倒好水的水杯递给了凌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周围却没有一个与你语言相通的人能够让你倾诉,这更郁闷,不是吗?要知道,在这座城市,汉语说得像我这么好的歪果仁可不多。”
说着还得意地朝凌珊扬了扬下巴,像个炫耀自己有特殊技能的小孩子。
刚刚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的凌珊差点被呛到:“你……也知道‘歪果仁’这个词?”
“我偶尔会上一些中国网站……当然需要我的中国朋友念给我听,我不怎么认汉字的。不过有些评论区的网民留言,即使朋友发音很标准得念给我听,我也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说到这儿时,伊诺克无奈地皱了皱眉。
“中国网络用语更新发展太快,别说你一歪果仁了,我一地道中国人有时候都跟不上时代潮流……呃,好像歪楼了。”
说着说着,凌珊意识到话题怎么越跑越远,都聊起网络用语与中国社会发展了。
而凌珊下意识地说出的那句“歪楼”,引得伊诺克当即仰脸向天花板看……感觉没歪啊?
“‘歪楼’是中国网民们常用的一个词,大致就是……‘跑题’的意思。”凌珊赶忙解释,以阻止对方一本正经地望天的行为。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伊诺克感叹似的嘟囔了句,还用上了个成语,引得凌珊都想给他点个赞。
“那我们先停止‘歪楼’。”伊诺克对新学到的词现学现用,“你可以把你遇到的不开心的事告诉我,只要你不用太复杂的词句,我都能听明白的。”
就在这么一瞬间,凌珊心头突然又涌起了刚刚在布达佩斯寂静的街头广场上自己一个人看鸽子时的心情,那种想要倒苦水身边却连个能听懂汉语的人都没有时憋屈无助的感受。
情绪的极大波动之下,凌珊一股脑地将这些天那堆糟心的破事全都告诉了伊诺克,而伊诺克也耐心而认真地听着。
……
巴拉巴拉地说了半晌后,凌珊也喘了口气歇歇,放在桌上的手随意地往旁边一摆,却不甚将放在手边的还剩一半水的水杯推了出去!
原以为玻璃杯会摔到地上碎个稀巴烂,不料伊诺克却反应相当迅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被子,重新放回桌上。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重新抬起头,看到凌珊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好像避免了一场相当大的灾祸的样子,伊诺克有些哭笑不得。
凌珊看了看完好的杯子,甚至谨慎地又把它往桌子内部移了移。
“来匈牙利前我有学习过,在你们国家如果弄碎了玻璃器皿,会被认为是要交逆运的先兆,会成为不受欢迎的人。”
尊重当地的风俗是非常有必要的,而且她也不希望自己影响到中国人的形象。
“我很高兴你这么尊重我们的文化,不过你真的没必要这么紧张。而且现在这儿就我们两个,我欢迎你就好啦。”伊诺克边说着边挥手指了指空荡的餐馆,然后调侃地眨了眨右眼,琥珀色的眼珠流露出几分大男孩调皮的神彩:“如果谁不欢迎你的话,我就不让他进来吃饭。”
凌珊忍不住笑出声,很想说句你这是妥妥的霸道总裁语录啊,这家餐馆被你承包了什么的……不过一想到如果这么说的话绝对又要解释“霸道总裁”“承包”这种颇有来源的汉语词汇,为了不再度“歪楼”也就把心里的这些弹屏关闭了。
“Lisa,我觉得你在我们的国家实在太过小心翼翼了。”伊诺克表达着他的看法,同时也考虑到中国人的说话习惯,尽量措辞委婉:“其实许多时候不是我们排斥孤立你们异国人,而是你们不愿意主动融入我们的生活。你只需要在遵守我们的法律和道德的前提下,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啊。”
“我……我这么小心翼翼也是因为怕被你们排斥啊。”凌珊自己也很纠结,“而且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一些行为而让我的国家丢脸。我承认,今天在局子里闹成那样,我也有一定责任。但是那位女官员后来对着我各种你们中国人怎么怎么样的,我实在是……”
说着说着,凌珊感觉自己胸内憋着一口闷气,那种让她喘不过来的感觉。
“Lisa,你觉得我是好人吗?”伊诺克却是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凌珊却还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还记得那天在广场上那个企图偷你背包的扒手吗?你觉得他是好人吗?”伊诺克接着又问。
“如果就他的偷窃行为而言,当然不是好人。”凌珊想了想说道。
“但我和他都是匈牙利人,那么你觉得匈牙利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匈牙利是一个充满着善意还是恶意的国度?”伊诺克又抛出了一个貌似还挺有哲学深度的问题。
凌珊单身托着腮帮,眉头微拧,一副仔细思考的样子:“所以,你是想让我从辩证法的角度一分为二地看问题?”
“不是,没那么深奥啦。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代表不了中国,而中国也代表不了你,所以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必事事都上升到民族啊、国家啊的高度。”看着凌珊那副哲学家般思考的样子,伊诺克止不住笑出了声,又继续阐释着自己的观点:“就比如说我吧,我曾经在意大利被抢劫过,但我在意大利也有位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那个歹徒代表不了意大利,而我的那位好友也代表不了意大利,同时意大利也不能代表他们。”
凌珊仔细想了想伊诺克的话,似乎也觉得想通了些什么,胸口没有那么闷了。
伊诺克看上去应该和她差不多大,但总觉得他的人生阅历比她要丰富太多,那份由此打磨出的思维真的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来……感觉自己的心智在他面前就是一小白啊。
“关于你说的那位对你有偏见的邻居……也许我这么说会不太好听,但是中国人,或者说是中国游客的一些行为,留给欧洲人的印象确实不太好。另外,中国人在欧洲做生意的时候,偷税漏税的现象的确比较多,所以……”伊诺克摊了摊手,“也许你应该试着和她交流,许多时候偏见都是出于不了解。”
“伊诺克,我发现……你似乎对不同文化的包容度很高啊,不会轻易产生盲目的偏见。”
凌珊觉得这也是自己能够和他聊得这么轻松愉快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会说汉语。
“我每年都要去往这个世界上的许多国家,欧洲、亚洲、美洲、大洋洲,如果我的心态缺乏包容的话,我早就得抑郁症了。”伊诺克半开玩笑地解释着。
对于伊诺克的话,凌珊倒是吃了一惊:“你每年都要飞遍全世界?你是做什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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