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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落在深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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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晓不敢动了,她看见郁清岭的鬓角又出汗了,不过应该是热得,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就扫在她的额头上。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少吃点了……
  鹿晓就在挣扎之中,被郁清岭抱进了电梯,直接去了十楼。十楼不是郁清岭的办公范围,穿着白色工作服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每一个看见郁清岭抱着鹿晓路过,眼睛都直了——
  虽然看不到他们的下半张脸,但是可以想象他们的表情一定是:=口=!!!
  鹿晓羞耻得把头埋进了郁清岭的胸口。
  因为眼眶肿了所以不得不公主抱……这解释谁会当真啊啊啊!
  …
  一路的目光凌迟,郁清岭抱着鹿晓终于来到了十楼的最深处的房间里。
  他推开房间,轻轻地把怀里的鹿晓放到了床上,转身去拉上窗帘。
  鹿晓扫视周围,发现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医疗间。房间被布置得像医院的病房,墙角的透明柜子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药剂,房间还连着一个内间,透明的玻璃墙后面赫然是一个……核磁共振仪???
  “郁教授?”鹿晓心慌地看着郁清岭的动作。
  因为这房间的架势简直有点像要解剖。
  郁清岭没有搭理鹿晓,他专心地在柜子里翻找,最后拿着一个小小的盘子来到床边,冷着脸坐下了。
  ……在生气?
  鹿晓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郁清岭掏出了一瓶液体,用海绵蘸取瓶子的液体,再用夹子夹到她手上的眼眶附近涂抹。冰凉的感觉传来,紧接着是刺痛,鹿晓痛得蜷缩起了身体,眼泪一瞬间决堤。
  郁清岭的手不动,呼吸微微急促。
  动作轻柔了不少。
  鹿晓想坐起来:“郁教授,天倾和唐宋他们……”
  “楼上的情况于医生会去看护好,你不要动。”
  “对不起,是我观察不仔细,才让他们打了起来。”
  郁清岭摇头,认真道:“是因为我整理的名单没有写明性别,不是你的错,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伤口会不会发炎。”
  文档是郁清岭那天在家里编写的,的确上面写了所有人的详细信息,包括他们的特长和性格趋向,却唯独没有写性别。她本来以为是因为性别显而易见,现在看来,其实是对天倾的尊重。
  郁清岭他,其实很温柔。
  鹿晓放松了身体,静静看着郁清岭专心致志的眼神,无奈眼泪太多,不断往下流淌。
  郁清岭的手微微僵硬。
  鹿晓小声解释:“这个是生理性的眼泪,药水熏出来的,不是你把我弄疼了,没关系的……”她不确定郁清岭是不是会知道两者的区别,不过鉴于他在情感理解方面比较笨拙,她还是郑重补充。
  郁清岭眼睑微垂,忽然俯下身贴近鹿晓,仔细地为她的眼角贴上胶带。
  一瞬间,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鹿晓怀疑自己听见了郁清岭的心跳声,混杂着他轻微的呼吸声中,让她的心跳漏了几拍。
  ……
  …
  几分钟后,黎千树与于医生各自押着唐宋和天倾到医务室,那时候鹿晓已经上药完毕,眼睛因为哭过红肿不堪,场面有点小尴尬。
  黎千树一瞬间呆滞:“伤这么重?”怪不得刚才郁清岭冲出去了……
  鹿晓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因为太阳穴附近有点破了,只是包得比较夸张。”其实眼睛根本就没有事情,不过郁清岭似乎有点紧张过头了,干脆把她包成了独眼龙。
  天倾与唐宋就在医务室,两个人大概后来又打过,各自挂彩,鼻青脸肿。
  “快给他们上药吧!”鹿晓想爬下病床,却被郁清岭按住,不由急了,“郁教授,我真的没事,您快给天倾和唐宋上药吧。”
  郁清岭勉为其难松手,目光依旧凉飕飕的。
  鹿晓在他的目光下感觉脸又发烫起来。她趁着唐宋上床的时候,钻出了医务室,关上房门才舒了一口气。
  门口,小河倚墙而立,低着头,整张脸被埋在了刘海下。
  “小河。”鹿晓轻轻打招呼。
  小河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到鹿晓身上,最后停留在她眼睛的纱布上。他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愚蠢。”
  “……”
  鹿晓按捺下脾气,轻缓道:“我走后,是不是他们又打起来了?你身上有没有伤?”
  小河今年十七,天倾十六,唐宋十二,其实真打起来的话,小河一对二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刚才他之所以能得逞,更多的是因为天倾毫无防备……
  他的嘴角果然有一点点红肿,手指关节也破了一点皮。
  大概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下一秒小河就把自己的手指关节藏了起来,僵硬地别开视线:“哼。”
  鹿晓:……
  他真的是亚斯伯格吗?自闭症下面,是不是还有一个分支叫熊孩子科??
  不论如何,小河还是颠覆了她对亚斯伯格症候群的刻板印象。她一直以为,郁清岭的语言经常会断断续续,表达能力受限是因为病症,可是小河身上好像没有这个问题,他威胁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别提有多流畅了。
  “小河。”鹿晓想起了还没有完成的测评,于是不着痕迹地下套提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看着他们。”小河冷道。
  “除了看着他们呢?”鹿晓笑了,果然亚斯伯格要比普通自闭症开放许多。
  “看着你们。”小河道,“你不用拐弯抹角来问我问题,我不管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研究,我警告你们,别把他们当做小白鼠,去做你们自以为正常的事情。”
  他的语言表达能力,简直甩郁清岭一条街。
  鹿晓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病态或者怪异,可是他的身体检查报告确实显示他是亚斯伯格症患者……鹿晓想起了郁清岭,如果说他能做到这样,那么郁清岭应该也可以?
  “小河,我不拐弯抹角。”鹿晓轻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语言能力是流畅的?”
  小河眯起眼睛,似乎是想从鹿晓的脸上判断出她有几分真心。
  随即他的脸上闪过受挫的表情,恼怒,且不自然。
  他闭上眼睛,冷道:“亚斯伯格症候群根本就没有语言障碍,这本来就是事实。”
  “……啊?没有任何语言障碍??”
  “当然没有。”
  ……那郁清岭那跟孩子一样笨拙的构句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亚斯伯格完全没关系???
  …
  唐宋和天倾上药完毕,郁清岭和于医生带着他们回实验房间,留下黎千树整理一室的凌乱。
  鹿晓没有跟上郁清岭的步伐,趁着他离开,偷偷摸进了医务室。
  “黎师兄。”鹿晓磨蹭开口。
  “嗯?怎么了?”黎千树刚刚把包扎完毕的废料收纳进袋子里,听见鹿晓的声音,他回过头,眉眼温和。
  鹿晓不知道从哪里开口,站在原地抓耳挠腮。
  “你是想问老郁的事情吧?”
  “亚斯伯格,语言能力会有缺陷吗?”鹿晓问了问。
  黎千树的脸上闪过疑惑,道:“我是学心理专业的,在我的专业范围内,亚斯伯格的语言体系是正常的。甚至因为他们不受其他环境因素影响,很大程度上亚斯伯格患者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比普通人厉害。”
  “……啊?”鹿晓呆滞。那郁清岭怎么回事?
  “怎么了?”黎千树笑了,“如果是关于老郁的,我跟他初中时就是同学,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和我交流。”他眨了眨眼,“恋爱问题也可以。”
  “……”
  鹿晓深深觉得,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送了她一朵栀子花的黎千树应该只是记忆美化的幻觉。她想了想,还是老实交代:“郁教授,好像语言能力有些弱,讲话的时候,经常是断接的句子组合。”
  如果说这不是亚斯伯格症状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得到改善呢?
  他日常说话也能像演讲的时候那样,思路清晰,语言流畅,表达完善?
  黎千树听完鹿晓没头没脑的一顿陈述,良久,才缓缓道:“可是,老郁他根本没有语言障碍。”
  “……啊??”
  “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如果需要表达的时候,是完全没有语言障碍的。”黎千树翻白眼,“你没见过他跟我吵架吧,绝大多数的时候,我会被他碾压。”
  “……啊???”
  “他跟你讲话不是很利索?”
  “对。”鹿晓回忆郁清岭的种种表现,“回答有点慢,有时候还断断续续的。”
  鹿晓越说声音越小。
  怎么,难道这个语言障碍还是针对她本人的?
  她给郁清岭造成了压力了吗?
  黎千树眯眼看着鹿晓,思索了片刻,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就一发不可收拾,抱着肚子笑了一会儿还按捺不住,最后滚到了病床上。
  鹿晓:……
  黎千树笑够了,勉强支撑起身体:“以我的专业,我想到唯一的可能性是,他作为一个清心寡欲了三十多年的高岭一枝花,不是很适应荷尔蒙的影响,但是又过分严于律己,坚决不做傻乎乎的结巴,所以在你面前选择慎重开口。”
  “什么意思?”鹿晓一头雾水。
  “他纯粹是因为害羞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留言的妹纸红包都已经发了
  实发的是100点一人,不过好像JJ会收过路费,大家实际上可能会稍微少拿到点。。。。


第16章 太难
  鹿晓感觉自己一路踩着浮云回到了实验房间。
  仔细想来,刚才受伤之后发生在医务室的对话,郁清岭好像确实是流畅的,不仅流畅,还冷着脸吓唬她伤口会恶化,逻辑和语言简直都是满分。
  难道真的像黎千树所说,他纯粹是因为害羞了……因为害羞了……害羞了……?
  ——可他到底为什么要害羞啊???
  实验房间里,郁清岭捡起了她的记录本子,对剩下的孩子进行简单问询,并且罕见地正在用笔记录问询到的信息。
  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把半边头发染成了金黄色。
  白色的长风衣拖到了地上,温柔得一塌糊涂。
  鹿晓被兜兜转转一圈,最后走到了天倾身前。
  天倾依旧回到了他的角落,低着头不发一语。他的裙子已经凌乱不堪,袖子也被扯下了一截,漂亮的蕾丝被撕扯成了几个拧巴的布条,狼狈缠绕在原处。
  “我帮你修好它,好不好?”鹿晓小声问天倾。
  天倾缓缓抬头,露出通红的眼睛。
  曦光计划第一天,以鹿晓精疲力尽而告终。
  鹿晓趁着午后,去附近的商场为天倾买了两套衣裳。天倾今年十四岁,爱化妆,喜欢穿COSPLAY的小裙子,在挑选衣裳的时候比较难以把握,于是她干脆选了一件女士的休闲裙装和一件男士的粉色卫衣,这两件虽然款式分男女,不过风格都是偏中性的。
  午餐时间过后,鹿晓把两件衣裳捧到天倾面前时候,这个白净瘦削的男生终于抬起了眼睛。
  “喜欢哪一件都可以哦。”鹿晓在他身边轻声道,“然后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我去修补好不好?”
  鹿晓把衣裳在他面前摊平,方便让他看到衣服完整的模样。
  天倾的目光落在衣服上,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发出一点喘息,漆黑如深海的眼里依旧没有任何光泽。片刻之后,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轻触左边那件女士休闲裙装。然后,他的眼眸更加晦涩了,似乎惶恐于自己的选择,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
  鹿晓把男士的卫衣收了起来,把女士裙子塞到他的怀里,低声道:“我也喜欢这件,你的眼光很棒。”
  天倾好似没有听见。
  鹿晓柔声道:“我带你去隔壁换衣服好不好?这里人多。”
  天倾终于迟缓地抬起了头,扶着墙一点一点站起来。
  天倾的行为一直很笨拙,鹿晓很难想象刚才他是怎么忽然一下子和唐宋扭打成一团的。
  鹿晓把天倾带到了1102。
  天倾独自进入了洗浴间,过了好久,才推开门走了出来。他已经穿上了连衣裙,身体僵直,脸上带着一丝惊惶的表情,看见鹿晓的表情更不敢靠近了。
  鹿晓看见天倾的模样眼前一亮,真心赞叹:“好漂亮!”
  在今天之前,她还没有见过男孩子穿女装,原本以为会很奇怪,其实却不是。天倾还是个少年,皮肤白皙,骨架纤细,脸上还依稀残留着化妆的痕迹,穿上了连衣裙像一个刚刚长成的年轻女孩,不仅不怪异,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清新天成。
  天倾垂下眼睑,盯着手里捧着的破衣裳没有开口。
  鹿晓接过了他的衣裳,笑道:“我会给你修好的,下次来的时候就还给你,好不好?”
  天倾咬着嘴唇,最终没有开口。
  …
  要进入自闭症孩子的世界范围,其实远比想象中要困难。
  鹿晓再一次见到孩子们已经是四天后,周五的早晨。她在实验房间里早早等候,新进来的孩子却没有一个搭理她的。她朝着小星挥手,小星的视线却远远地跳过了她,径直又趴到了沙发上,看她的绘图本。
  其他的孩子也照旧,黑白玩PAD,唐宋画画,天倾蹲在角落里,小河冷漠地坐在窗台上,看着一脸茫然的鹿晓冷笑。
  “他们……”鹿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问于医生。
  “他们不记得你。”于医生叹息道,“你必须强化几十遍,上百遍,你才能进入到他们的世界里,然而他们忘记你却花不了多久,所以要对他们多一些耐心。”
  鹿晓感到失落。
  其实这也无关耐心,人与人之间相处,不论是爱也好,恨也好,如果连基本的痕迹都很难保持,那样的沮丧恐怕越是亲近的人越难以承受吧?
  “小星,要玩游戏吗?”鹿晓打起精神,把手机递给小星。她记得周一的时候小星玩她的“我家有个动物园”动物园玩得很嗨,记忆没有了,爱好应该没什么变化吧?
  果然,小星的眼睛亮了,胆怯地接过了手机,然后流利地操作了起来。
  她记得操作?
  鹿晓仔细观察小星,发现她果然全程操作没有障碍,顿时心里涌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自闭症患者的认知障碍并不是源于记忆障碍,是不是只要输入的方法得当,就能培养起他们的连续记忆甚至获得情感回馈呢?
  等到周一再一次来临,她尝试着为小星新开了一个存档。小星比较喜欢鱼类,于是她干脆把动物园设置成了海洋馆,让小星去抚养那些海洋生物。
  一周复一周,小星永远只记得她的小丑鱼海洋馆,不记得鹿晓。
  就这样,无望地等待。
  鹿晓的邮箱里接到了一封SGC新员工的群发邮件。邮件内容为:协科与SGC合作的曦光项目需要一个驻协科运营,凡SGC入职不满两年的助理均可报名参加,一周内发送自己的履历到协科HR邮箱,具体人员将有协科方择出。
  那一天,鹿晓呆望着电脑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也许是因为期盼太久的事情终于降临,反倒……让人有些猝不及防了。
  …
  午后,鹿晓陪同着郁清岭去秋山医院取血检报告。每一个参与实验的孩子每周都要对身体内的激素分泌进行记录,每隔两个月则进行一次脑部CT检查,用以判别实验的操作是否对孩子的身体产生影响。为了确保实验的科学性,秋山医院作为第三方,为孩子提供详细的身体检查。
  郁清岭在内间与医生谈话,鹿晓就在走廊外面发呆。
  她的脑袋放空,余光中看见一个护士在频频回头,不由好奇地回望了过去。没想到护士磨磨蹭蹭走到了她的面前,踟蹰道:“你是……小鹿吗?”
  鹿晓只觉得护士的眼睛有些眼熟,不过小鹿这个称呼却把她的记忆带回了很久很久以前。她仔细搜寻着记忆,试探性道:“楚……靓姐姐?”
  护士兴奋摘了口罩:“哎呀,还真是小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刚刚是不是没有认出来?”
  真的是楚靓?!
  鹿晓不可置信地望着护士的笑脸,感觉这个世界很玄幻。十几年前,她被刚刚拿到驾照的秦寂坑得在盘山公路上撞了电线杆,全身多处骨折,就是在这家秋山医院里住了半年的院,才终于保住了小命。楚靓当年是刚刚实习的护士,被院长先生安排专门来照顾她足足半年。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没想到这样都能撞见。
  “走走走,好久不见,我们找地方说说话。”楚靓不由分说拉着鹿晓到了餐厅。
  鹿晓看着满桌的食物,试探性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生无可恋。
  楚靓看鹿晓吃瘪,笑得欢腾:“这么多年还没冲淡你的噩梦啊?”
  “……这么多年也没变口味啊……”鹿晓小声吐槽。
  她实在已经吃够了秋山医院的员工餐了,当年秦家爷爷当年的观点是,好补不如健康,住院期间她所有的餐点都是跟着医生护士的统一配餐吃的,医护人员的员工餐营养归营养,实在是难吃。
  楚靓笑得前俯后仰,忽然话锋一转:“诶,我说,你怎么又进医院了?”
  鹿晓摇头:“不是不是,我是陪着我上司来拿检查报告的。”
  楚靓松一口气道:“还好还好,我可不想在这里再看见你。”楚靓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世界真是很小,我上个月还看见了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是啊,当初送你来医院的那个人啊。”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我当然记得,你想什么呢?那年正好市区火灾,所有的急救车都派出去了,是一个年轻人抱你下山的。”楚靓回忆起当年,眼里还有浓浓余悸,“那是我执勤的第一个晚上,他抱你进来的时候你已经失去意识了,全身是血,吓得我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
  “我不太记得清楚……”
  “你昏迷了半个月,醒来脑震荡,头天跟你说的事情隔天就会忘,记得清才怪。”
  “……”
  人类的思维好像具有本能的保护功能,鹿晓对于当年的那场车祸记得的事情确实不多了,她只记得当晚坐上了秦寂的车,后来车子差点冲出盘山公路,秦寂昏迷,她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路上,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来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再后来,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时空错乱间的碎片影子了。
  她脑震荡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小半个月,醒来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鹿晓问楚靓。
  楚靓耸肩:“我哪里知道你压根不记得他?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所以没留联系方式。”
  “……”
  比起寻找“救命恩人”,鹿晓更为烦恼的是,怎么把驻协科运营的事情告诉郁清岭。
  自从向协科发送简历的那一天开始,她的脑袋开始打结,白天思绪混乱,夜晚彻夜辗转难眠,思维如同一团乱线。她知道,不论如何都应该在下周之前告诉郁清岭她的决定,可是眼下的局面应该如何开口呢?
  对不起郁教授,我一开始就是打算进协科,只是借您当垫脚石用一用?
  对不起郁教授,您要不换一个助理吧?
  那个人笨嘴笨舌,恐怕就算失望到极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VIP,一次性更新3章(更新时间可能提前到上午,不过具体得看编辑审核时间)
  …
  PS太久了没有关注JJ的各种规则了,看到大家刷的营养液,问了下朋友才知道这个道具来之不易ORZ
  大家不用给我投哈,咱这文目前来说还蛮冷的啊哈哈哈,并没有那个人气去角逐各大TOP榜
  大家攒个营养液不容易,尽量把它投给用在刀刃上的大大们吧!
  心意已经收到了,MUA!


第17章 海洋馆
  鹿晓最终还是没来得及向郁清岭坦白。
  周五到来之前的早晨,她还来不及开口,忽然听见办公室的座电话响了起来。
  “喂?郁教授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慌乱无比。
  “您好,这里是郁教授办公室,请问您是……”
  “我是曦光小学的带班老师郑静,”电话那头的声音快要哭出来,“小星不见了!”
  鹿晓和郁清岭匆忙赶到曦光小学,小学工作人员已经乱作一团。
  年轻的带班老师郑静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今天于医生不在,我本来要带他们去秋山医院采集血样,可是途小星一个人跑了!我实在找不到她……所有可能的地方我都已经找遍了……”
  郁清岭问:“是否报警了?”
  郑静哭道:“报、报了……警察还没有到……”她一把抓住了郁清岭的腕,几乎歇斯底里,“怎么办郁教授,小星她平常很乖的,她根本就不会出去!小星她……”
  郁清岭的脸色一变,身体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却没有甩开郑静的。他吃力地扶起已经瘫痪在地上的郑静,把她引导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她的脸色已经发青。
  鹿晓第一时间发现了郁清岭的不适应,几乎是本能地,她挡在了郁清岭的面前,握住郑静的轻轻安抚:“你先别着急,先回忆一下小星之前有没有异样的地方?”
  郁清岭终于喘出一口气来,沉默地站在鹿晓身后。
  鹿晓成功地为郁清岭阻挡了外界的刺激,转身为郑静倒了一杯水:“别着急,仔细想想小星可能会去的地方,十分钟后不论警察有没有赶到,我跟郁教授都会先出发去寻找。”
  “没、没有啊……”郑静哽咽,“小星她一直很乖……从来不会这样忽然跑掉……”
  “那之前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任何不对劲都可以说。”
  郑静抽噎着,显然情绪已经崩溃了,不论鹿晓再怎么提问,她都只能絮絮叨叨表达自己的担忧。鹿晓把她扶到了医务室,又跟着郁清岭去了第一教室。
  郁清岭的脚步有些笨拙,行动比平常要迟缓。
  鹿晓知道,这是他在思考的表现。郁清岭平常处理信息很单线,一旦陷入思考肢体就会有所反应。可是现在情况情急,于是她干脆牵起郁清岭的,拉着他朝第一教室走。
  时间还早,走廊上陆陆续续有送孩子到学校的家长路过,好奇的目光络绎不绝,扫过郁清岭与鹿晓的脸。
  “鹿晓。”郁清岭忽然出声,他左顾右盼,似是刚刚回过神。
  鹿晓停下脚步,低道:“我想您在出发前应该会想先去第一教室,所以自作主张了。”
  郁清岭郑重点了点头,径直走进第一教室,在其找到了唐宋,问他:“昨天小星做了什么?”
  唐宋正在画画,今天的画的是水彩,鼻尖上还沾着未干的颜料。听见郁清岭的声音,他的眼里闪过疑惑,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问这些沟通障碍的孩子真的可以吗?
  鹿晓很怀疑,却不敢打断郁清岭的问话。
  然后,她看见唐宋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迟缓地开口:“下午4点,小星在沙发上哭了;下午4点10分,小星去上厕所;下午5点……”唐宋一五一十地把小星的所有行为都描述了出来,精确到每一分钟。
  郁清岭问:“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其他人在做什么?”
  唐宋闭着眼睛,缓缓道:“小星趴在沙发上,玩,红色的发圈,蝴蝶发夹,黄色衣服,白色裙子,黑色鞋子……小鹿在跟天倾说话……小河在窗台上……”
  他像是一台穿越时间的器,精准无比地把当时的画面重现。
  小星她当时哭了吗?
  鹿晓拼命想去回忆当时的情形,可是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郁清岭的眉头越皱越紧。
  鹿晓听见发出叮咚一声,她划开,发现是小星存档的“小丑鱼”海洋馆发来的系统讯息:【您的宠物珊瑚鱼因喂养不善,已经死亡十小时,请问是否安葬它?】
  十个小时……
  鹿晓心一颤,迅速瞥了一眼时间,现在时间是上午九点,十个小时之前是……昨天的下午四点!
  “郁教授!”鹿晓把自己的递给郁清岭,“小星哭,是因为电子宠物鱼死了。”
  郁清岭一把抓过了,呼吸陡然急促。
  …
  “郁教授!”
  鹿晓从来不知道郁清岭全速情况下可以跑得那么快,她追得气喘吁吁,终于在他启动车辆之前追上了他的脚步,拉开了副驾驶座坐了进去。
  下一秒车辆冲出马路。
  鹿晓的心跟着悬了起来,十几年前的经历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每次坐在副驾驶上,她的呼吸就有些不畅通。她死死抓紧安全带,看着眼前的景色飞驰,心慌意乱。
  “用查附近所有有水的地方!”郁清岭在驾驶途出声,声音冷静得仿佛开车的不是他。
  “……是!”鹿晓的胸口翻涌着异样的感觉,不知道的是晕车还是后遗症。她哆嗦着掏出,打开地图查找,曦光小学是在秋山的山脚下,山上的小溪在山下汇聚成河流,总共条大支流,小溪无数,她们都会在h城的市郊汇入江流之。山间根本就没有办法开车,如果小星真的去了这些地方……根本就无从找起!
  “郁教授……”鹿晓抬起头,才发现郁清岭竟然开车驶上了盘山公路。
  盘山公路限速40,郁清岭现在的车速是多少?
  鹿晓感觉下一秒身体就要飞出去,郁清岭根本连都没有抖一下,他正稳稳操控着方向盘,近乎是冷漠地看着前方。周围的景色不断地变化,道旁的灌木已经连接成一片蔓延的灰褐色。
  鹿晓不知道他现在的时速到底有多少,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了!
  “看左边!”郁清岭冷静的声音。
  车辆在盘山公路上飞驰,鹿晓的视野飞快变化,速度虽快,却足够她看清远处综合交错的河道!
  鹿晓打开车窗,疾驰的风灌进车厢里,刺痛了她的眼睛。可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庆幸自己50的视力——感谢冬日树木凋零,山下千万支河流小溪尽数展现在她的眼前!
  “没有!”鹿晓在风里面大声喊。
  郁清岭一个急刹调转车头,向山下疾驰。
  “要去另一面盘山公路吗——?”鹿晓在风里面朝郁清岭喊。
  “不去。”郁清岭沉道,“搜索最近的水族馆、海洋公园,所有带水的游乐场所。”
  ……对哦!
  鹿晓飞速搜索,赫然发现h市地图范围内有一共有个水上公园,而唯一以海洋生物居多的是一个叫极地的海洋公园。
  “在市心路号有一个极地海洋公园!可是那在市心,小星她会坐车吗——”
  “会。”郁清垂眼,“只要重复次数足够多,他们能够记住。”
  鹿晓眼前一亮,激动得指尖发颤。市心路是秋山医院进市区的必经之路,如果小星的家正好住在市区,而每天出行的又是公共交通工具呢?极地海洋公园……是小星每天路过的必经之路!
  …
  一进海洋公园,鹿晓就与郁清岭分头行动,郁清岭负责门口往西,鹿晓负责门口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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