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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你喜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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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周二周二!再不去看我女票,头上都能长出青青草原了!”
……
争论了半天没有个结果。
陆语头痛地抚额,自己怎么能对他们抱有期望,朝众人摆了摆手,“我明天去批教室,具体时间地点等我通知。”
/ / /
过了开学这段严查期,校内对大三学生实习请假的理由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尤其是新闻与传播学院的专业,专业本身的系统性就不强,很多细节需要深入到行业本身才能体会,实习也是教学任务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有些导师甚至会主动给学生安排实习岗位锻炼。
陆语这次回来,一方面是在映星实习的时候,发现了实际操作过程与理论的一些相悖之处,得不到解答,准备再叨扰导师一段时间。另一方面是去年请一个学弟帮了大忙,答应带他做比赛,不过后来因为琐事缠身,一直腾不出空来,赶在离校前兑现承诺。
她在回寝室的路上给梁哲彦拨了电话,叫他可以把春季赛的队伍组起来了。
不过对方关注的重点好像有点偏,“语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提前通知我,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陆语轻笑,在路边停下,蹲下身逗了逗藏在草丛里的猫咪,“听说你上学期大英2挂了,不好好复习补考,还有空请我吃饭。”
“忙归忙,陪美女的时间还是有的。”男人嬉皮笑脸地不成样子。
“你现在挺皮实,欠打是吧?”
梁哲彦连忙打哈哈,“等您确定了剧本再给我电话啊,我先去陪昭昭了。”
陆语看了眼显示对方已挂断的手机屏幕,无奈笑了声。
面前有人影晃过,刚才在她手掌下乖巧蹭毛的小东西忽地就跟着跑走了。
陆语疑惑,回眸看了看,肥嘟嘟的橘猫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舔手指。
陆语心理失衡,她怎么没这待遇。惆怅抬眼,正好迎上男人挑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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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大会最后定在周五下午的四点半,阶梯教室117。
有几个脱单的老队员怨声载道,陆语只轻飘飘一句就堵了回去,“这种程式化的会议,一个小时最多了。我以为我们男篮出去的人应该都不止这么点时长。”
表情也恰到好处,秀眉微拧,疑惑又震惊。
惹来此起彼伏的干咳和暗笑,集体挺直腰杆附和,“还是语姐了解我们!”
Z大的男女比例还算均衡,四比六,接近五五。但是新闻与传播学院,估计说是三七分也有些为难。
每个行政班平均四十人左右,男生稳定地保持在个位数。
僧多粥少。
女篮本来有一起开会的打算,不过被陆语拒绝了,借口是人少效率高。
不是她嫌弃,学院在体育方面着实不上心,尤其是女篮女足那边,年年进来的都是花痴,准备蹭球队的关系撩汉子的。
她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陆语的时间观念很强,可能是刚入校的时候被各个社团部门的部长级人物圣母般的耐心折腾烦了。
在她主持的会议上,从来不存在到了规定的时间有某某重要人物没来,需要全场等待的情况。
准点开始准点结束。
开始是惯例的经理发言,无非是强调球队纪律和官方客气的套话。
一三五早训,二四晚训,新生杯学院杯等比赛临近时会加训。早晚自习有公假,训练没有正当理由不允许请假。
接下来是例行的自我介绍,纵列S形盘旋。
陆语半伏在讲台上,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颇有特色的讲述。
什么“恩格尔系数百分百”、“来自某很贫困的一线城市,请大家多给我物质上的帮助”、“我家那边真的是骑马上学的”诸如此类,逗得她乐不可支。
本来还担心有些新成员性格比较内向会害羞,需要她暖场,现在看来真是瞎操心。
她一边听着自我介绍,一边在点名册上打勾,省了她点名的力气,何乐不为。
估计是第一次开大会,不敢请假。
人来的特别齐全,陆语挑眉,希望一个月后他们也能这么保持。
温泽是唯一一个迟到的,倒不是陆语有意关注他。一米九的大高个径直从前门走进,要想她忽略也很难。
白衬衫休闲裤,和面试那天截然不同的装扮,还真有了两分温润儒雅的感觉。
他好像刚洗完头还没来得及沥干,衬衫单薄,领口和后脖处都被沾湿,染成糯米糖衣的透明色,皮肤白皙,带着点羊脂玉的浅黄。
大白兔奶糖好像也是这个配色?叫人想……咬上一口。
陆语再一次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得亏没让女篮那群饿狼过来。
他似乎有相熟的同学同在球队,有目的性地往靠窗的方向走,坐在一个平头男生的身侧。
底下叽叽喳喳一片,温泽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聒噪和八卦不只是女孩子的特权。
陆语朝他的方向望了眼,平头男生正小声跟他说些什么,目光不时往第一排的学长身上走,估计是在给他挨个介绍名字和身份。
陆语挑眉,在温泽的名字后面打上了小勾,手指顿了顿,又在前头画了个小圆圈。
实力强悍是没错,但是这性格,一言难尽。
她微微敛眉,指尖在木质桌面上点了点,若有所思。
半响,陆语站直,手掌在话筒上拍了两下,两侧墙柱上悬挂的音响发出闷闷的声响,玩笑般道:“迟到的男生别忘了起来做自我介绍呀。”
说着,她朝温泽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彼时他正垂头,拨着湿漉漉的碎发。
听到声音,抬眸看向陆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陆语总觉得他的眼神带着敌意,从一开始在火车站的碰面起。
不过姿态勉强还算配合,慢慢悠悠地站起身,收回望向陆语的视线。拿出纸巾擦干手心上的水渍,散漫地陈述,“17广告学1班,温泽。”
结束。
陆语眼皮跳了跳,用大拇指按住太阳穴,怎么这么像隔壁学院派来找茬的?
“欢迎大家加入新传篮球队,刚才有一件事忘记提及。”她倏地收了嬉笑的神色,面色肃穆地扫视全场,“球队有一个月的试用期,会根据大家的表现进行筛选淘汰,希望十一月底大家都还在。”
这段话原来和卓然商议过要不要说,毕竟今年报名的人数不多,面试的时候已经筛掉了一批,总共也就录取了二十个人,再删删减减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但是温泽的表现让她不得不放出点具有威胁性的话语来,他会不会放进心里,陆语不管。
总不能把整个球队的风气都带成这样,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第5章
会议大概持续了四五十分钟,教学办的老师挺有良心,周五没有安排晚课,倒是不耽误他们吃晚饭。
陆语遣散众人,该打游戏的打游戏,陪女朋友的陪女朋友。
卓然家里有点事,要赶七点二十的高铁,陆语提前帮他叫了去火车站的顺风车,让他赶紧去校门口,场地她会自己清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把话筒和多媒体卡送回管理室,关掉电灯风扇而已。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快六点,隐隐记得教学楼管理员周五会提前下班,她关掉话筒电源就往连廊跑。
平底鞋砰砰撞击瓷砖的声音响了一阵,总算拐弯看到了管理室。
大门紧闭,漆黑一片。
陆语拧眉,下周要再跑一次,有点麻烦。
她靠着墙面大口大口地呼吸,好久没有这样极速地跑过步,岔气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瞬,没来得及看是谁发来的消息,走廊的灯光忽地熄灭,连带着各个教室风扇的吱呀声响和空调外机的运作声都相继停止。
陆语吓了一跳。
冷静下来思索,应该是电闸被关掉了。
陆语轻微夜盲,强迫自己吃再多的胡萝卜也没见好转,索性不再挣扎。
她一手揪着领口,另一手扶着墙面往回走,抱着星点的期望——大门没关。
不过也只能是期望而已。
茶色玻璃门的金属门把上套了锁链,管理员似乎还不太放心,连外面的不锈钢伸缩推拉门都给拉上了。
陆语试图打开手机照明,这才发现刚才的提示音哪里是短信,而是电量不足百分之二的预警,这会子手机已经关机了。
她低叹了口气,捏着领口的手指松了松,用手背拭去额际的虚汗。
这回只有下下策了,希望117的门还开着。
被管理员锁在教学楼过的学生并不在少数,尤其是在这位女管理员生产回来之后,每天一到点就准时下班,忙着回家照顾孩子。
校内论坛上离开教学楼的方法千奇百怪,而以陆语的身手和体力,开锁砸门吊绳都是行不通的,唯一能采用的也只有跳窗了。
谢天谢地,她把开会的教室选在一楼。又感动于管理员的粗心大意,忘了拉上117的后门。
陆语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芒搀着桌面摸索,越过障碍物小步小步往外挪,费了一番功夫才安然无恙地迈下阶梯,走到窗边。
路缘昏黄的灯光落下,照亮了墙角枝叶丰茂的灌木丛,像是突然多了一面放大镜,把棕黑枝干上粗糙又尖锐的纹理全都暴露在陆语眼前。
她今天穿了条呢子卫衣裙,及膝的长度,给爬窗增加了不少的难度。晃晃悠悠地踩着凳子坐上窗台,后背已然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陆语用袖口包住掌心,防止手滑摔落。右腿往半空中伸了两下,最终还是哆嗦着收回。
她深呼吸平定情绪,抱着顶多断腿摔不死的决心给自己做思想准备。
刚想一鼓作气闭眼往下纵跃,耳畔传来轻蔑的笑意,毫不掩饰。
她唰地睁眼,貌美的少年从不远处的银杏树下走出来,抱胸的手臂解开,揣进口袋里。
树干少了压迫,反向轻弹,黄叶轻扇似的纷纷飘落。
忽视温泽看好戏的表情,就是一副落叶美人图。
墙角的灌木丛和银杏林之间只有一条红砖铺就的羊肠小道,根据陆语粗略的判断,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足五米。
而她在刚才的攀爬过程一直没有看到有人经过,否则怎么也不会铤而走险选择爬窗这一条路。
也就是说,温泽已经在树叶的遮掩下看了她很久的笑话了。
他双手插兜,半干的头发在月光下晶晶亮亮。要是被汐汐看见了,免不了酸腐地夸两句,“啊!沐浴圣光而来的阿波罗啊!”
而陆语此时只觉得他像吸走月华的鬼怪,看他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竟然一点也提不起获救的喜悦。
这个学弟,对她的印象很不好。
“学姐,你坐在窗台上,看月亮呢?”
见了有几次面,这还是陆语第一回见他露出除了嘲讽和漠然之外的表情。
双手插兜,桃花眼半阖,弯成新月的模样。
陆语握住窗锁的手指仍在打颤,面上却依旧含笑答道:“可不是,今晚的月色真美。”
输人不输阵,谈判要义。你可以不自信,但一定要让甲方觉得你成竹在胸。
温泽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能不能劳烦学姐帮我把头巾取一下?就在你身后的抽屉下。”
好一副清澈灵透的嗓子,怎么就配了这么一张欠打的脸。
陆语微眯眸子,欣然答应。
她屈起腿,后背靠着窗户,双腿凌空转了个圈,把鞋面也抵在窗台上。
唯一扣住支撑物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布了一层冷汗,陆语一不留神手滑,险些从窗口摔落,也不顾得什么形象,匆忙抱住内外玻璃面,增大摩擦力。
她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见状,温泽往前迈了一大步,长腿轻松地迈过丰茂的灌木丛,昂贵的鞋面踩在锈迹斑斑的排水盖上,因为挤压异形传出嘎吱声响。
他朝陆语伸出了手,声调是一贯的冷漠,“下来。”
陆语怔忪一瞬,如此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她的视线居然凝滞在温泽的手指上。
是真的很好看了。修长匀称,白皙透亮,跟初春嫩生生的翠竹似的。
窗台上一颗螺丝松动,落地发出细碎窸窣的声响。
陆语恍惚回神,从善如流地把扒在外窗的那只手递到了他掌心里,连带着躯干的颤抖。
做广告这一行,面子是万万要不得的。
所以陆语,通常选择丢弃。
温泽轻嗤,嘴角的嘲讽意味更重,要是她宁死不屈地挣扎一番,说不定他还会高看一眼。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情怀,手腕猛然用力,惊慌狼狈的少女从半空中坠落。
她紧闭着眼,所有的动作全凭求生欲,等她五感归位,人已经窝在温泽的怀里。
准确地说,应该是她八爪鱼似的缠着温泽,而他只是环住了陆语的腰防止她摔倒而已。
因为陆语的四肢束缚,他没办法跨过灌木丛,小步在枝干中挪移,裤腿和草丛摩擦,发出刺耳的簌簌声响。
双脚终于踩上石砖,温泽好似看待什么脏东西一般,把陆语扣住他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掰离。
陆语也意识到自己姿势的不妥,匆匆跳下,蹲下身揉搓麻木的小腿。
温泽轻嗤一声,语气讥讽,“学姐,你很缺男人吗?”
说话是真的很难听了,还有些莫名其妙。陆语没做理会,莫须有的事情,强辩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领口敞得这么开,给谁看?”
闻言,陆语愣了愣,低头默然。
卫衣领口留了三颗金属扣,类似于POLO衫的设计,刚才在爬窗的过程中松开了,露出一小片肌肤。
就拳头大小的地方,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你让穿热裤短裙的女生怎么活?上吊投河以证清白?
陆语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不至于破口大骂。
OK。Fine。请您夏天自备眼罩出门吧!虚伪的卫道士!
让她没想到的是,温泽的讥嘲不止于此。
“如果你很缺,我可以给你推荐几家店,保证干净,请不要随便见到一个男人就下手。”
他从口袋里摸出湿巾拆开,一寸寸地擦拭手指,再没给陆语半分目光。
陆语气极,略带凉意的手背贴在额头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是好脾气,却也不是圣母,忍气吞声从来不是陆语的作风。
不过温泽今晚确实有帮她逃离困境,还有临近的新生杯……
陆语后退一步,嘴角微扬,朝温泽甜甜一笑,“今晚谢谢你,加个微信吧,有需要的时候方便联系。”
第6章
梁哲彦按照约定准点到了咖啡吧。
陆语坐在落地窗旁,捧着本书闲闲地翻阅,没抬头,“喝点什么?”
“抹茶拿铁,你呢?”
“我喝冰水就好了。”陆语把手里的时尚杂志翻到底,合上面放回一侧的书架上。
梁哲彦眉毛一跳一跳地动了动,小心试探道:“语姐,你心情不好?”
圆珠笔倒置在桌面上戳了一下,笔头弹出,陆语把牛皮笔记本翻到做了注记的那一页,疑惑看他,“还不错,怎么问这个?”
梁哲彦讪讪一笑,不再多谈。
不到二十度的天气,心情好你能点冰水自虐?
“队伍组好了吗?”
“组好了,都是因为你慕名而来。”他一本正经地拍马屁。
陆语握笔在淡黄色的纸张上书写,似笑非笑,“昭昭也在吧。”
梁哲彦耳根子微红,是假公济私被发现了的心虚。
手背搁在唇边掩了掩,干咳两声,顾左右而言他,“上周我已经把脚本发到讨论组里看过了,稍微做了一些细化,基本没有大改动。设备也已经和学院器材室的老师预订好,一台摄像机,两个反光板……”
陆语倒也没有一探究竟的意思,听着他的进度汇报,在笔记本上的日程项后面挨个打勾,“没借单反吗?新传的摄像机有些年头了,机器很一般。”
梁哲彦揪着眉头想了想,“今年广告学专业好像和校外哪个机构达成合作,新购置了一批设备,佳能5D4,不知道舍不舍不得借。”
陆语手中的圆珠笔微顿,掀开眼皮看他,“好像?不知道?”
梁哲彦身板挺直,站起身敬了个军礼,严肃道:“我马上联系器材室!”
“晚点再说吧,先下一项。”
陆语抬手看了眼时间,四点半还有篮球队晚训,又要见到温泽这讨债鬼。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秀眉紧皱,偏头看向窗外。
气压过低,梁哲彦觉得闷热,拂了一把额头的虚汗。还说自己心情不错,这脸色黑的都能吃人了。
咦,这不对啊,语姐一向是运筹帷幄云淡风轻的模样,怎么今天频频蹙眉,定有隐情。
没等他继续YY,圆珠笔的塑料壳身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显示主人的不耐,梁哲彦连忙继续往下讲。
一杯拿铁已经见底,他说得口干舌燥,余光瞥见陆语手中的冰水,才发现这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他咽了咽口水润嗓子,“除去单反相机,只剩演员的问题没有解决了。”
“有想法了吗?”陆语扣上笔记本的扎带,把东西收拾好放进文件包里,随意问道。
梁哲彦摇头,“组里定了几个,都不太满意。”
“创意性比赛,颜值是其次,性格开朗大方就行了,没那么多要求。”她把棕色单肩包背上,便往外走边和他对话,似乎在赶时间。
“实在不行你就自己上吧,未来的大导演总是辛苦一些的。”陆语拍了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
梁哲彦没答应,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理由。
陆语疾走的脚步突然顿住,挑眉笑道:“昭昭不愿意你抛头露面?”
梁哲彦只比陆语小一届,现在是学院文艺部的部长,能歌善舞,没道理怯于这种场合。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小女友闹脾气了吧。
果不其然,梁哲彦点头如捣蒜。
“不仅如此,她还看上了大一的一个青头小子,非说他长得比我帅,更适合这个角色。还苦口婆心地对我进行思想教育,什么要宽容大方一点,学会给新人机会……”
“究竟谁才是她男朋友?!”
梁哲彦愤愤不平,吐槽起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友,他能说上个三天三夜不带歇的。
陆语时不时地点头表示附和,漂亮出色和桃花数目并不挂钩。陆语的异性缘不错,但是男朋友,嗯……年少不知事的时候早恋过,被陆老板发现了。她没什么事,就是陆老板一哭二闹三上吊,差点闹出“我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女儿”的戏码。
无疾而终的初恋给她留下了小阴影,偏偏陆老板还沾沾自喜引以为傲,逢年过节必须提一提这一茬显示自己的英明神武,没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被猪拱了。
因此,在谈到情感话题时,陆语大多都是作为倾听者,并不插话。就跟高中的时候做语文卷子的字音字形题,没翻现代汉语词典没资格发言一样,她自认没有恋爱经历,也不适合插嘴。
想到待会儿又要和温泽打交道,陆语的脑子乱糟糟的,竟然鬼使神差问了句,“既然昭昭这么黏人,你俩怎么还没分?”
梁哲彦好似被她问住了,一时语塞,半响才嘟嘟囔囔道:“谁叫我喜欢她呢,也只能宠着啊。”
陆语不理解,却也没再问。
前面是岔道口,一边通往体育场,另一边是校门口。
陆语想着他和昭昭应该是要出去浓情蜜意一会儿的,脚步停住,和他告别,“我去篮球场检查他们的训练情况,你去找昭昭吧。”
梁哲彦正在回复微信消息,闻言,笑了,“真巧,昭昭就在篮球场。”
陆语挑眉,“她在篮球场做什么?”
梁哲彦盯着半天没有变化的屏幕,面带失落,摇头,“不回我了。”
陆语提议,“那一起走?”
梁哲彦微微颔首,眼睛跟长在手机上似的,一秒都舍不得离开。
陆语忽地有些庆幸,谈恋爱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迷失心智、降低工作效率、徒增烦恼。
/ / /
今天的天气不太妙,天空布满了乌压压的云,阴沉又厚重,可就是落不下雨来。
行道树的叶子都打蔫儿,软趴趴地垂着,空气中充盈着水汽燥热的味道。
闷热。
新生杯就是下个月初的事,这两天各学院球队都紧锣密鼓地筹备组织训练。
听卓然说,今年新生的底子都很好,不过懒惰是人的劣根性,一天不守着点他们就乱来,抽烟打牌调戏小姑娘,做什么的都有。
负责的教练家里出了点事,连请了五天的假,这段时间都是陆语看着。
学校用地有限,球场一个接一个的挨着,新传的训练场地排在里面些,倒是方便他们偷懒。
陆语慢吞吞地走,透过重重叠叠的围网往里眺望,咬了咬牙,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
“见笑了。”她侧头笑看卓然。
梁哲彦刚收到了昭昭的回复,眉飞色舞的,心情很好,眼睛都快变成爱心的形状。
估计没听懂陆语在说什么,随意应了两句,“没事,我也经常这样。”
陆语:“……”
就这德行,也不敢跟昭昭提分手。
她快步走进篮球场,吹哨集合。
原本聚集在角落里拖了小椅子打牌的众人瞬间做鸟兽状四散,收椅子的收椅子,理牌的理牌,还自成一套流程。
别说,效率挺高,不一会儿就人模人样地在陆语面前排好了队伍,跟劳改犯看到监狱头子似的齐整统一。
陆语脱了外套,挂在身后的栏杆上,里面是一件中袖雪纺衫,露出白生生的小臂。
她双手抱胸,围着两行队伍打转。
突然停在路军身后,柔声款款,“玩得开心吗?”
这男生她印象深刻,这批新生里就他最能找事儿,还染了一头粉,生怕别人认不出他似的。
不必多说,刚才几人手里的赃物就是他带来的。
路军长得瘦弱,跟麻杆似的,细白细白的,不然也不敢挑战自我,挑个粉色染。
“还、还行吧。”他双手紧贴在队服的裤缝处,整个人打着寒噤,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明明陆经理来球场从不穿高跟鞋,个子只过他的肩膀,说话也和和气气,却硬生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用不用再给你们两个小时玩个爽快?”语调不变,不过眉目清淡,失了惯有的笑容。
路军的腿哆嗦了两下,扭头看她,可怜兮兮道:“语姐,我去操场跑十圈。”
“嗯?”陆语掀了掀眼皮,似是疑惑,似是警告。
“十、十五。”说完,他拔腿就跑,带起一阵凉风。
群体喟叹了一声凉快,巴不得再惩罚几个,结果被陆语笑眯眯地刀了一眼,自觉地开始练习。
陆语从人群中拉了个老实巴交的出来,问道:“温泽今天来了吗?”
她刚才列队数人头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不过为了不耽误其他人的训练时间,没有在明面上提出。
黄正辉“咦”了声,越过陆语四处张望,“刚才还看他在那头打球呢,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陆语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迈步往阶梯看台的方向走,没两步又撤回来,扔了瓶矿泉水给黄正辉,嘱咐道:“看着点路军,跑个五圈差不多就让他回来,这么热的天十五圈不得脱水了。”
黄正辉憨厚,似乎鲜少离女孩子那么近。
陆语嘴里呼出的热气扑在他脸上,还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黝黑的脸颊发热,像块炉子上的碳,黑红黑红的。
陆语的注意力集中在阶梯看台那边,没观察到他细微的脸部变化,拍了拍他的肩膀,挤了下眼睛,笑道:“别忘了!”
第7章
篮球场和操场毗邻,背后就是一片阶梯看台,正对赤红的塑胶跑道。
陆语穿过两扇侧开的小门,就进入了操场的范围。
这两年国家对大学生身体素质愈发关注,Z大也紧跟步伐,制定了每学期跑步公里数的要求,作为体育成绩的重要组成部分。
除了运动会举办时间外一向荒芜闲置的操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随处可见三两学生组队奔跑。
阶梯看台上彩漆剥落,多月没有人打扫,漆皮粉尘积了一地。
温泽坐得很高,看台的最顶端,神情萧索,看起来怪可怜的。
陆语从背面的楼梯爬上来,随手掸了掸平面上的灰尘,拉好裙摆,坐到温泽的旁边,径直质问道:“为什么听到哨声不去集合?”
反正就算她好言好语也得不到对方相应的回应,干脆拿出经理的架势来公事公办。
温泽上身微曲,胳膊肘搭在大腿上,手里握着一个黑色的运动水杯,里面只剩薄薄一层液体。
闻言,他懒懒掀开眼皮,“看你怎么耍威风?”
陆语不禁松了一口气。哦,只是耍威风,没说她勾引少男,有进步。
又倏地拧眉,顿觉自己现在对他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
她反问:“你觉得路军没错?”
温泽敛眉,直视陆语的眼睛,顽固又锐利。
“有错。但是你的惩罚制度不合理。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一个人怎么凑成牌局?不如线上斗地主。”
迎面一阵凉风,树影婆娑,挟来两点桂花。
陆语因为他稚气无理的诡辩笑出声,抬手把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后,轻轻柔柔的说道:“温泽,你知道吗?”
温泽被她凝脂般光洁的小臂掠去了心神,不由自主地缓下脸色,应了声“嗯?”
陆语眯眸,一字一句道:“你这张嘴,生生把你满分的颜值拉成不及格。”
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火车站不友善的拒绝,陆语都没随意给他的品格下定义,结果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不检点的帽子。
之后是接二连三的找茬。
今天又不分青红皂白就劈头盖脸一顿道义谴责,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温泽后知后觉地回神,意识到陆语这是生气了。心下却更疑惑,怎么会有人连生气的时候嘴角都带着浅梨涡?
他百思不得其解,眉心打褶,薄唇微抿,深觉女人比数学压轴题都要复杂难懂。
陆语以为现在两人间的气氛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温泽一动不动地凝视她,眼尾上挑,剑眉微拧,带了七分凌厉。
她倏地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虽然温泽的举动已经几次三番触及了她的底线,但是这种摊牌的事情怎么也得拖到新生杯之后再说,内部纠纷动摇军心可就罪过。
未免自己的表情太过狰狞可怖,她努力瞪大眼睛,控制嘴角的弧度,保持微笑。
在温泽的眼里,则是她强压着怒气,苦口婆心地和他讲道理。有点像罗嗦的唐僧,分明自己受了委屈,还要替妖怪讲话,真以为自己能普度众生。
她的睫毛长而微卷,配上朝露般清澈的眼睛,像个图画书里的小太阳,金闪闪放光芒。又有点像美杜莎之瞳,虽然没有将人石化的能力,却足以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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