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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之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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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蓝吃好午饭后,带着资料和厉言一起赶到了城北。这是一片市郊,方圆百里,几乎荒芜人烟,汽车沿着斜坡缓缓行驶,车窗外是缓缓倒退的绿色,还有些许碎花点缀其间。
  这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禾蓝终于看到了前方山腰上的一栋浅褐色尖顶的别墅。 
  和上山时路边的杂乱不同,别墅禁锢在一个很大的花园中,四周上了黑色的铁栅栏,里面遍地种植的是葳蕤的花木,极目望去,一片盛华,都是极其名贵的品种。
  “这些公子哥,真是会享受。”厉言轻哼了一声,冷着脸上前叩门。
  禾蓝无奈地摇头,厉言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们出发前调查过,这栋别墅属于卓家名下。在芸城,卓家无疑是金融业的龙头,黑道上也有他们的势力,白的黑的,只要是钱都一手抓,势力之大,就是上面也不能轻易得罪的。
  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个案子的受害人和这栋别墅的主人有些关系。
  来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把他们带到客厅坐下。很快就有佣人端了茶给他们,只是他们都没有心情喝。
  等了很久,主人也没有出面。厉言不耐烦地起身,佣人却拦住他,“少爷在忙。”
  如果不是碍于场合,厉言真想爆粗口。禾蓝拉住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看到他坐下,佣人才离开,把这里的情况汇报汇报给卓宁。
  宽敞的房间里,落地窗帘完全拉开,只合着一层白色的轻纱。阳光透过纱间的罅隙,地上流淌着奇异的花纹。
  卓宁倒在躺椅中,笑得很开心,似乎这样捉弄别人能让他很愉悦。他回头,用手肘耸了耸在地板上假寐的白潜,“阿潜,起来,有好玩的事情。”
  休息到一半被人叫醒,白潜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撑起半个身子,歪着脑袋看他,“你发什么神经?我很累!”
  “累?你干了什么,一副虚脱的样子?”
  白潜把双手枕到脑后,重新躺下去,“送报纸、送花、送矿泉水、慰问孤寡老人……”
  卓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俯身撑到他身边,从上面细细打量着他的脸,似乎在看一个珍稀动物。
  “我脸上有花吗?”白潜冷冷地瞥着他。
  卓宁摆弄了一下他的脸,又伸手探了探他的头,“咦”声道,“没发烧啊。”
  “滚!”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干嘛那么凶?”卓宁把他拖起来,揽住他的肩膀,“听说你被一个女人收养了,这么长时间没联络,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找了那么久。”
  白潜敷衍地点了一下头,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谈。
  “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卓宁拉了拉他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整齐地扣到领口的扣襻,嗤嗤地笑,“还装起乖孩子来了?送报纸、送花、送矿泉水、慰问孤寡老人……”说到后面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捧住肚子,“这是白潜会干的事吗?”
  白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真啰嗦。”
  “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你可真够哥们了。”
  “瞎说什么,那是我姐。”
  卓宁轻嗤一声,鄙夷地看着他,“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不过,他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白潜改变。
  小时候,白潜就是个极端自负、桀骜不驯的人,很少有人能入他的眼。前些年他那么落魄,也不愿意接受他的救济。他不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拿枪指着他的头,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虽然发生了那些变故,他们依然保持着联络,但是,自从五年前他从那地方离开后,他就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这么大的变化,是他始料未及的。
  很难想象,白潜也会为一个女人改变。
  窗外天边的夕阳已经西斜。
  又等了半个小时,厉言霍地一下站起来。
  他的怒气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住了,禾蓝忙拦住她,往四周围望了望,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你要干什么?这是卓家的地方,不要冲动。”
  厉言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忍不住扶住额头。
  他今天的情绪似乎都不怎么稳定。
  想起早上那一幕,心里始终不能释怀,他低头看了禾蓝一样。
  禾蓝被他看得有些莫名,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没……没什么,是我不对。”厉言忙把目光收回来,不敢再看她。
  禾蓝没想别的,拉着他重新在沙发里坐下来。又过了十几分钟,卓宁才姗姗来迟。他穿得很随意,白色的衬衫外套着一条淡蓝色的背带裤,粗粗一看,只是一个休闲明朗的大男孩。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他在对面单人的沙发里坐下来,优雅地驾着腿。
  他虽然在笑,禾蓝却没觉得他心里真的有什么歉意可言。这些年轻的公子哥,一向我行我素,外表光鲜,谁知道内心又是怎么样的?
  禾蓝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无声无息地打量着禾蓝。
  来之前,他硬拉着白潜去看了他们两个的资料,才知道禾蓝就是白潜那位名义上的姐姐。
  “你自己去吧。”白潜撇开他,一个人去了后花园打球。
  ——不高兴了——因为姐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想到这里,卓宁的嘴角有了低不可闻的笑意。从小到大,白潜就是一个很霸道的人,他看上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不行。不过,他也很少喜欢上一件东西,基本是两三天热度,这次能保持这么长时间,实在是一件很奇异的事情。
  他从白潜的眼底,看到了以前看不到的情绪。
  他想,这比整天看着他冷着张脸要好玩多了,目光不由地在禾蓝身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厉言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常年侦查案件,感官尚算敏锐。他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不太好看。
  卓宁却一点也不避讳,好整以暇地盯着禾蓝看。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这么长时间看着,禾蓝到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一声,“卓……”她斟酌着称呼和措辞,“桌少……”
  “叫我阿宁就好了。”
  禾蓝清咳一声,没有接口。
  “我们想见陈静。”把一份资料摊在他面前,厉言上前一步,挡住了他肆无忌惮的目光。
  卓宁用指尖按住拉过资料袋,慢条斯理地取出里面的资料,一张一张翻过去。他的神色很淡然,从始至终都显得从容自若。 
  陈静是陈茹的母亲,在卓家做工,这是他们花了点功夫才知道的。陈茹死了后,陈静除了去警署认领了一下尸体外,再也没有踏足过警署。她在卓家做工有很多年了,之前一直和陈茹住在这里。
  和禾蓝印象中一样,陈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不苟言笑。她在后院的溪水边浣衣,看到他们几人过来,只是冷淡和卓宁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厉言过去问了她几句,她就当没听到一样,洗好衣服后自顾自进了屋子。
  “对不起,陈姨就是这样,并不是针对你们。自从小茹死了之后,她就更加孤僻了。”卓宁解释道。
  禾蓝笑一笑,厉言却说,“陈茹的死,我们需要她协助调查。”
  卓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厉警官要是有这个本事,尽管去问。”
  厉言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从卓家出来的时候,禾蓝一直拉着他,免得他爆发出来。卓宁站在栅栏门口,对着他们微笑,和禾蓝挥手道别。他的笑容落到厉言眼里,除了碍眼还是碍眼。冷哼一声,他拉了禾蓝就走。
  两人的背影在夕阳里渐渐远去,影子在山道上拉得很长。卓宁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白潜已经从阴影里出来,站到他身旁。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冬日里的海水一样冰冷沉静。
  卓宁一手搭了他的肩膀,嬉笑道,“你姐姐和别的男人跑了。”
  白潜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走。
  生气了?
  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卓宁摸摸鼻子,有点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也老大不小了,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回去的路上,禾蓝把他挤到副驾驶座上,自己来开车。
  厉言现在还有些气闷,“我最讨厌这种富二代二世祖,你又不是不知道?仗着老子有几个钱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了就来气。”
  “哪有你说的那样?”禾蓝对卓宁的印象还可以,虽然算不上好感,也没什么恶感。比起她以前做笔录时碰上的那些家伙,卓宁真的算不错了。
  卓家真正的势力在岭北一带的边境线上,算是商政一体的大世家,从民国时就广有建树。他们的地盘靠近东图,也是首都一带首屈一指的黑道势力。只是表面上光鲜,黑的也能洗成白的,大家都不明说而已。他们的手伸不到南方那么长,芸城这么个小城市,却出现过他们不少的足迹。
  禾蓝打心底里不想得罪卓宁,更何况,想得到办案的线索,他们还得和卓家打好关系,得到陈静的口供。
  厉言送她到楼下门前,竟然鬼使神差地帮她顺了一下头发,“禾蓝,其实我……”
  禾蓝没有反应过来,笑了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看着她的笑容,厉言的话就那么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从楼下往下望,他们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远远一看,仿佛一对亲密的情侣在说着情话。白潜站在窗前俯视着,捏紧落地的窗纱,在手里揉成了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清啊,QAQ~~~
  PS:看粗来了吗?这文就是架空,方便我YY,社会背景和文化风情与天朝有点不一样滴。


☆、五。煎熬

  五。煎熬
  禾蓝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在门口摸索了几下,按住了开关,灯却没有亮。她又按了两下,才确定灯管坏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换了拖鞋去杂物间找蜡烛。杂物间只有半米宽,非常狭窄,她在里面弯着腰翻了好久,才从箱子底下摸出了两根。
  她舒了口气,出来的时候忽然撞上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禾蓝吓得惊叫了一声,被一双手按住了肩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借着外面洒进了一点月光,禾蓝认出了眼前人是白潜。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很暗的缘故,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仿佛笼着一层迷雾,半明半寐,朦胧冷淡。
  “阿潜,你怎么了?”禾蓝不确定地开口。
  白潜没有说话,神色隐没在黑暗里。禾蓝被他堵在杂物室的入口,身后还有一堆东西,进退不得,胸口有些发闷。他的手还紧紧按着她的肩膀,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手心有种灼人的热度。
  见他一直不说话,禾蓝有些担忧,放低了声音,“出什么事了?”
  白潜忽然一个翻身,把她狠狠压在后面的柜子上。禾蓝胸口一紧,脸颊隔着层薄薄的面料贴上了他的胸口,结实、富有弹性,他的心跳在她耳中加快了几下,她的脸颊不自然地烫了。
  “阿潜,你干什么?”
  “……刚才你的脚边有只蟑螂。”白潜的声音听上去很平和,他放开了禁锢她的手,缓缓垂到身侧。
  听到“蟑螂”两个字,禾蓝吓得魂不附体,跳起来挂在他的脖子上,直嚷着他快出去。
  温软的身子就挂在自己身上,白潜很自然地抱住她,慢吞吞地走出杂物室。她胸前的两团柔软挤压到他的胸口,他的呼吸就是一滞,裤裆里那东西很可耻地硬了。就连她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都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他心头瘙痒爬过。
  ——蟑螂、老鼠这等生物,永远都是大多数女人害怕的东西。
  白潜在黑暗里勾了勾嘴角。
  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体的味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在清洗她的内衣时嗅过,早就深深记在心里。清新自然,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甜腻,刺激着他的感官。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她狠狠按在地板上,撕光她的衣服,插、进她下面的甬道,用她温暖柔和的身体来舒缓自己快要爆炸的欲望。
  这一段路过地非常快,他多希望漫长一点,再漫长一点,最好一直就这么下去,让她永远都在自己的怀里。
  五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的眼睛很干净,映照出他漆黑的瞳仁。她是第一个愿意在原地等他的人,那天的夜晚很冷,她在外面坐了一夜,让他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小时候,当他还在云端上的时候,虽然衣食富足,心却是冷的,内心时刻都像燃烧着一把火,看谁都不顺眼,对谁都冷嘲热讽。所以,除了卓宁外他没什么朋友。
  后来,发生那样的变故后他果断离开了那个地方,失去了一切的光环,心里却一片轻松。其实很早以前,他就想撇开了。
  对于那时的他而言,到哪里都一样,什么都无所谓!
  禾蓝是个很温柔的人,对他无微不至。严格来说,除了那个虚无的承诺,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没有义务收养他、照顾他。
  有时他会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初衷。日复一日,直到朝夕相处成了习惯,他想,他才慢慢明白过来。就像他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的这种难以启齿的情愫一样,在潜移默化中那么自然地滋生。
  “放我下来吧,我又不是残疾。”出了杂物间,她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白潜俯身,把她轻轻安放在沙发上,接过她手里的蜡烛点燃在桌面上。他用手遮着吹了吹,烛火在他脸上摇曳扭曲,燃地更旺。
  禾蓝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看他。
  他似乎比往常要沉默很多。
  “我出去买灯管。”他拿了钥匙就要出门。
  禾蓝从后面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他身体一震,低头看着她和他交握的手,在门口停了会儿。禾蓝看着他,“怎么了?”
  “走吧。”他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夜晚的街道很冷清,这片民居的小店关地比市中心的店铺早很多。两人从木质的廊下漫漫走过的时候,旁边的店铺已经全关了,门缝里甚至都不透出一丝灯光。
  路上安静地只有微风拂过河面的声音。
  风很凉,白潜的身体却很燥热,她的手柔软地仿佛没有骨头,只是那样捏着,他手心不由自主地沁出一层一层的汗渍。
  禾蓝似乎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侧头望着他,“是不是不舒服?”
  你让我怎么回答?——白潜的眼底藏着隐晦的笑意,从傍晚到现在的阴郁,似乎舒缓了一些。他也侧过头,看着她扬起的头,有些调皮地挑一挑眉,“你猜。”
  这算什么回答?
  禾蓝郁闷了。
  这地方的杂货店都关了门,他们只好多走几步路,到附近的小镇上去买。辗转了几个路口,没有发现杂货店,却找到了一家还亮着灯的超市。
  禾蓝在迂回的架子前寻找,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她要的那种型号。
  一只手把一个灯管递到她面前,禾蓝拿过来一看,果然是那种型号,高兴地笑起来,“阿潜,还是你眼神好。”
  回去的时候,白潜的话也不是很多。禾蓝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问了几句他不回答后,也不敢冒昧地去问了。三更半夜还折腾了这么一遭,她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样,回到家里就倒在沙发里。
  她捧着脚看了会儿,足踝和拖鞋交接的地方起了两个水泡。她试着用手指轻轻一碰,就疼得“嘶”了一声。
  “不要乱动!”白潜瞪了她一眼,跪下来托起她的脚,近距离地观察了几下。
  禾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算了,我一会儿用酒精擦一下就好了……”看到他递过来的眼神,她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有时候,她还真得看他脸色呢。
  禾蓝吐了吐舌头。
  白潜回了趟房间,出来的时候带着医药箱。他坐在她面前,把她的双腿都抬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可能会有点痛。”他也不是很确定,拿着镊子对准水泡的时候,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不过就是几个小泡。”禾蓝摇摇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怕。”
  他手中一动,直接戳破了泡泡,禾蓝疼得咬住牙齿,眼泪从眼角自动渗了出来,十个雪白的脚趾都蜷缩起来,泛着一点淡淡的粉。他看得心痒,艰难地帮她挤出水泡,慢慢涂抹着药膏。
  清凉的感觉从伤口凉到心里,也顺着他的指尖凉到他心里,内心的热度却一点也没有倒退。
  上好药后,他帮她绑了几层绷带,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喂!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有些气急。
  白潜抓着她的小腿,有些蛮横地笑,“我觉得好看。”
  她还能说什么,这种小事,她一般都不和他计较的。只是被他这么摆弄,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年轻了几岁,回到了高中时期。
  禾蓝苦笑,一点他的鼻子,“姐老了,你要打蝴蝶结,就给你以后的女朋友打吧。”
  白潜的手一僵,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他抬头和她对视,眼睛乌黑清澈。这样认真的神情,她很少从他脸上看到,不由去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我还小呢。”白潜脸上的表情恢复了自然,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对那些花痴小女生一点兴趣也没有。”
  “什么花痴小女生,你们学校不是有很多品学兼优的漂亮姑娘吗?”
  白潜白了她一眼,在她的腿上敲了敲,“我都快高三了,你还和我说这些。”
  “你的成绩不是一直很好吗?”这一点,禾蓝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白潜天资聪慧,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的功课一直都很出色。
  白潜小声嘟囔,“多管闲事……”
  “你说什么?”
  “没,我说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白潜从沙发里起身,在她还没回神的时候,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你干嘛?我只是脚上生了水泡,又不是残了!”禾蓝气急败坏地打了他几下。
  她的拳头一点力气都没有,反而像一些挑逗,不过却只是隔靴搔痒。身体的某个部位正不断肿胀,他难受地发慌,放下她之后就匆匆地去了浴室。
  冰冷的水不断从他身上滑落,淌过健美的肌理,浇在胯间不断胀大的器官上。他仰头发出几声压抑的哼声,修长的手慢慢插jin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对着镜子里水汽氤氲的自己急切地zi慰。
  手里的的器官涨得越来越粗,软了又硬,射过之后还想再射,脑子里只要随便一想她,全身的血液就像煮熟了一样沸腾起来。
  操!
  他狂躁不已,大手一撸,“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把洗手台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坐在地上艰难地喘气。
  他的气息越来越急促,难受地把脸贴在冰冷的墙面上,有津津汗液顺着他喘息的节奏不断从下颌滴落,打湿了脚下的地砖。
  作者有话要说:  


☆、六。乖张

  六。乖张
  第二天是休息日,白潜没有兼职,一个电话被卓宁叫到城北的盘山公路下。
  早晨的阳光很清朗,带着点拂晓的迷雾,朦胧地笼罩了半边山区。远处群山荟萃,茂林修竹,一层霜打般的浅金色铺满了上山的公路。
  “怎么那么晚?”卓宁穿着休闲的白色短袖衬衫,斜斜地靠在车门上。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修剪之后戴上了一顶鸭舌帽,惬意地翘着脚。
  “姐的脚受伤了,我要给她上药。”
  卓宁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深意。
  白潜伸出手。
  “做什么?”卓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车钥匙!”白潜脸色很冷。
  卓宁吐吐舌头,从裤兜里掏出了串着精致挂坠的钥匙,白潜伸手夺过来,径直上了驾驶座,“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怎么了,跟吃了火药似的?”卓宁在副驾驶座上坐下。
  白潜没有理他,发动车子朝山上一跃而去,车子像离枪的子弹一样迅速攀升。车棚被打开了,窗外呼呼的热风扑面而来,一瞬间掀飞了卓宁的帽子。
  “你发什么疯啊?”卓宁一向好修养都忍不住要爆粗。
  白潜任由他在那里抱怨,冷着张脸踩着油门。沿途的树木在眼前就像浮光一样掠过,这种急速的飞驰,胆颤的速度,让他的心头平静不少。
  “你到底是怎么了?”过了会儿,卓宁看向他淡漠的脸颊。
  “你很烦。”
  卓宁被他堵得气闷。他想,他这个人有时就是有些犯贱,芸城那么多高干子弟和富二代想和他做朋友,他就是赖着白潜。也许,也就只有白潜会这么对他说话了。很多年以前那个冬天,他在白家的大院子里被他压在雪里打的时候,他就认准了他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兄弟。
  车里一时有些沉默,只有外面呼呼的风声。等到了一个转弯口,一辆红色的法拉利458迅疾开出,白潜一扭方向盘,堪堪避过。
  法拉利上的车棚也开了,站出来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男孩对他们吹了声口哨,竖起拇指,到了个个。
  卓宁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人是邱绍明,冷笑一声。
  邱家在芸城金融界也小有名气,却入不了他的眼。卓家在南方的势力不深,卓宁平时也比较低调,邱绍明自然不清楚他的底细。
  ——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到他头上拉屎拉尿了。
  卓宁头上的青筋正在跳动,白潜回头瞥了他一眼,“这车在意不?”
  卓宁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笑道,“这种车子就是毁个几十辆我也不会心疼。”
  白潜挑了挑眉笑起来,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忽然猛地踩下油门,车子迅速追了上去。不过一会儿,就紧紧迫近前面的法拉利。
  邱绍明正得意,冷不丁从反光镜中看到了后面的车,讶异道,“他们要干什么?”
  谭茜在嘴里叼了根女士香烟,“卓宁的背景没那么简单,你别惹他。”
  “不就是一个大厦老板的儿子?有什么了不起!”邱绍明嘟囔着。
  谭茜冷笑着,吐出一个烟圈,“你爸也就是个卫生部的科长而已,要不是曼殊,你以为你能混进我们这个圈子?”
  邱绍明的脸色涨得通红,但是忍了忍,还是没有爆发出来。
  谭茜是芸城副市长的独生女,不是他惹得起的。但是,这不代表他一定要忍气吞声。他回头看了李曼姝一眼,“曼殊。”
  “怎么了?”李曼姝穿着白色的韩式收腰裙,淡淡地望着窗外的风景,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的年纪比这三个男孩女孩略大一点,看上去比较稳重。
  虽然她一直都很冷淡,但是,她是他的金主,邱绍明也没有计较,“你闺蜜这么说我,你也没面子啊。”
  谭茜冷笑,“还告起状来了。”
  李曼姝顿了一下,看向谭茜,“你也收敛点,怎么说他现在都是我男朋友,不要太过分了。”
  谭茜撇了撇嘴,敷衍地应了声。她还真看不起邱绍明,除了一张脸还过得去,就是给曼殊提鞋都不配,不知道曼殊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后面的车子已经精准的追尾上来。一阵猛烈的撞击,法拉利的后车盖变了形,几人差点飞出去。
  “我靠!你他妈的发什么神经?”邱绍明抓住车座站起来,破口大骂。
  白潜对他淡淡地笑了笑,邱绍明一愣,车子又狠狠撞上来。他一个趔趄,倒在驾驶座上,把驾车的刘刚弄得差点方向盘脱手。刘刚顿时大骂,“你干什么?”
  邱绍明忙赔着笑脸,“对不起,刘哥,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他们撞我们吗?” 
  刘刚大骂了句,加快了速度。
  后面的保时捷紧紧尾随,不管法拉利怎么左拐右拐,就是逃不了它的追尾。几番下来,法拉利的后车盖已经凹进了一个大坑。
  好不容易到了山上的度假村,四人才摆脱了白潜和卓宁。
  两辆车子停在门口。
  一下车,邱绍明就冲了上去,揪起白潜的衣领,“你这个疯子,脑子有问题啊,干嘛一路上都追着我们的车撞?”
  刘刚和谭茜也走了上来,等着他们的解释。刘刚脸上一条刀疤,看上去很凶悍,死死瞪着卓宁。卓宁还是在笑,“刘刚,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想让我赔你那烂车?你不会连这点钱都吝啬吧?”
  谭茜凉凉地说,“车是曼殊的。”
  卓宁望向不远处靠在车门上的李曼姝。比起其他几人的激动,她的表情反而很平淡。李曼姝留着头长发,在脑后高高扎成马尾,身上除了一块名表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奢侈品。
  “说话呀?”邱绍明气急败坏地拉高了他的衣领,白潜领口的两颗扣子被他的蛮力扯掉了。
  白潜笑得很斯文,眉眼弯弯的,却不回答他的话。
  “我靠!你小子欠揍啊!”邱绍明抡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打过去,手到半空却被人擒住了,白潜一脚,干净利落地踹他在地,绕了圈,走到他面前踩住他的脑袋,饶有兴趣地把他的脸慢慢碾进沙子里。邱绍明不管怎么挣扎,就被他死死踩着,很快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卓宁笑了几声,拍了拍白潜的肩膀,“算了算了,看他也蛮可怜的。”他看着是在打圆场,脸上的表情却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邱绍明实在叫得惨,李曼姝皱了皱眉,走了过来,“先把他放开吧,有话好说。”
  白潜看了她一眼,“要好好说话吗?” 眼前少年的眼睛就像深井的水一样,一种清冽至极的感觉从她心底缓缓流过。李曼姝有那么一瞬的愣神,眼中透出点兴味,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我是李曼姝,卓宁应该认识我。”她两手一摊,回头对卓宁笑一笑,比起其他三人,她的态度显得比较自然谦和。
  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认识,卓宁也不好太给她没脸,对白潜说,“先放开这家伙吧。”
  白潜收回了脚,只留邱绍明一个人在地上不断呻、吟。
  李曼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从山下到山上这一段路,也花了两个小时。现在时针指向11点,正好是吃饭的时间。她对面前的两个撞毁了她新车的少年清浅地笑了笑,提议道,“一起吃个饭吧。”
  她的表情这么平静,倒是出乎卓宁的意料。李曼姝身份特殊,不像谭茜、邱绍明、李刚那么好糊弄,这里是南方,不是他们卓家的地盘,他也不想太得罪她,回头看了白潜一眼,代替他一起应下来。
  度假村是李家的产业,李曼姝只是和这里的经理说了声,经理就屁颠屁颠地帮他们安排了休息的地方,是后院向阳一带的希腊式风格独栋别墅。进去以后,大厅的长条形方桌上都摆好了酒点菜肴。
  “李家不是一向从政,怎么又经起商来了?”卓宁捻了块糕点送入嘴里,看着李曼姝镇定自若的面容,笑得有些恶意,“难道是贪污地太多了,只能靠这个来洗钱?那可得小心点,没准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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