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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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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着怀里的儿子说话,就冲着金无乱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林靖回屋子了。

金铮是不会把荣国府什么的放在眼里,但是怎么说荣国府史老太君贾赦贾政都占着林靖长辈的名义,若是那府里的人不开眼,做出些什么,想来林靖面上多少有些顾忌。是以,才刚金铮就让金无乱在荣国府那些家奴面前露了露脸,多少有些给林靖撑腰的想法。

林靖是不知道这些,若是晓得,定会摇头,金铮,这还是太低估了那家人家的脸皮厚度。

这会儿,在史老太君的马车里,那婆子正给老太太学着才刚听到的呢。

老太太脸上虽然还是那么平和,心里却已经怒气冲天了,怨不得那奴才秧子现在能这样目中无人、使刁放坏,原来是抱上了这样一条粗腿了,真真是太可恨了!那西宁世子殿下。眼睛也是瞎的,怎么就被这样一个人给蒙骗哄了过去?若是,若是宝玉……

想到宝玉,老太太心情又是晦暗了起来。说起来,宝玉也真是时运不济,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些个事情呢。而一想到宝玉遭灾,老太太自然是对王熙凤更是一肚子气。只是。现在再气也没多大用处,自己还为了安抚大房。舍出去了很多。只等以后吧。

说来,宝玉能得了北静王爷的青睐,自然是件大好事了。只是相比起西宁世子,这就又不够看的了。毕竟,北静王只是个闲散贤王,那西宁世子,虽然还只是个世子,却是个灼手可热的人物,那是北静王爷拍马都赶不上的人。

看来,这小崽子。就有更大的用处了。不过,这样一来,两个玉儿的亲事,就一定要快点儿给夯实下来。

这样一想,不由就想起宫中的贤德妃娘娘了。

说来。这个贤德妃前段时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铁网山一事,太上皇惊怒交加,病了几天,皇上要做孝子,又是拔了心头刺,除去了忠顺,因而在老皇帝跟前,面子上的事情自然是给的足足的。

因此,贤德妃也算是逃出生天,解了禁足不算,又开始承恩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了,这两天,这位贤德妃娘娘身子就不怎么爽利起来,饭食不思,还时有恶心,还有点儿嗜睡……

史老太君听着,心里倒是忐忑起来。这些,听着像是个好事情,或许是承了雨露,得结龙胎了。只是时日还早,葵水之日不过是才过了几天,还做不得准呢。

若真是有妊了,那自然是天大的喜讯,圣上膝下还单薄着呢,就是现有的那几个皇子公主,生母的品级都低卑着呢,若是元春真能孕育皇子,那自然是贵不可言了。

一想起这个,别说贾政王夫人,就是老太太心中也有些个火热。这也是她不愿意让三丫头和亲的原因之一。

没错,开始时,是老太太跟南安老太妃互许了些事情,只是那时的南安,和现在的可不一样,而那时老太太也没有得了宫中的消息。

而现在,若仅是贤德妃娘娘有孕,老太太还是会一咬牙,照旧让探春和亲,毕竟就算娘娘得子,不管是皇子的将来,还是荣国府,都是需要助力的,南安王的力气,可不算小呢。可如今南安连王号都没有了,更别说属地兵权,那荣国府还凭什么要跟他们厮混在一起?

若娘娘真有孕了,还得有人帮着固宠不是?

若娘娘没有得孕,老太太一想到这个,心里就不由沉了沉。若娘娘没有得孕,那就是个大症候,这样,贾家的女儿,就更珍贵了。三丫头,无论如何要送到宫里去!

老太太想着想着,不由叹了声气,元春那丫头,也是有点儿傻,自己几次三番给她递话,她只是不肯让人分宠。岂不知,这皇上的宠爱,是人人想得,就算没有自家姐妹,还有别人呢,宫里的人多了去了,有得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家姐妹互相照应呢。

不行,明儿个一定要递牌子进去请见。只是,除了这事情,两个玉儿的事情也要催促娘娘想办法给定了才好。

两个玉儿,牵出林靖,后面还有西宁世子,若是娘娘一举得男……

老太太越想,心里就越是火热,直觉的心中怦怦直跳,这心,是多少年没有这样跳得这样快了。

回到了荣国府,老太太虽觉得身上累得慌,但是精神头还是很好的。宝玉过来请老太太安,顺便又是敲肩又是捏腿,话里话外就是问着林家的事情。老太太在宝玉面前也不恼,只是乐呵呵的指使着宝玉敲着这儿捏着那儿,然后又嘱咐小心别伤着手,看着宝玉实在是忍不住了,才笑着道:“这几日,你林妹妹想是要来咱们家。到时候你可别有惹哭了你林妹妹。”

且不说这荣国府里的是非,只说隔天,林靖出门上衙门去,才刚出了府门,就听到一声招呼,“林大人!”

林靖本不想管什么人在叫,正要一拉缰绳,就听见另一声音扬声,“数年一别,不知林大人还记不记得小可?”

这人说的奇怪,林靖不由扫了一眼……

(有显宁童鞋给好茶提了一点说法,好茶在这儿谢谢了,努力争取改进,多谢各位关心爱护!)

(珊瑚虫某童鞋,对不起,还是短小君~)

☆、正文 390不是好人

林靖一眼扫过去,只见几丈之外,有一高一矮两人站着。

粗粗一看,只觉得这两人异常的眼熟,林靖仔细一看,大吃一惊。那高个的,身着一领青布长袍,看那相貌,约为三十四五的样子。可林靖知道,这人顶多只有二十五六,只是如今这样子,哪还有当初风流倜傥泛舟瘦西湖的样子?

而那高个边上的那个,就更让林靖心情激动了,这人微微笑着,好像还和当初一样,只是那眼角如刀刻的纹路,哪还像只是个二十出头二三的人?记忆中喜欢穿白衣的人,这会儿也只是穿着件藏色长衫。

“白定文,汪令成!”林靖动了动嘴,把到嘴边的大含,压在了喉咙中,只是满脸的惊喜,还是把她此刻的心情,表露得一览无余。

“多谢你还记得。”汪修汪令成笑着说,只是人却还在原地未动,而他身边的白瑞却没怎么说话,不过脸上的笑,已经变的大大的了。

林靖却没有计较这个,一扔了手中的缰绳,紧走几步,来到这两人跟前,“真是你们!太好了,这些年,怎么也不知道来找我!你们,现在在哪儿,过得如何?”

白瑞这时倒是开口说话了,“我们,这不就是来找你了吗?说到这几年,这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完的。你,这不是要出去?”

被白瑞这样一说,林靖才想起来,她是要赶着去衙门的。这两日,户部兵部会同一起商量核算着那个赔款事项呢,林靖虽然只是领着武库司的差事,可谁让那折子是她上的,自然是逃不过这个差事的。

这事情紧要,林靖自然是请不出假来的,这会儿不免有些为难。白瑞像是明白这个。又是一笑,“既然来找你了,就不会跑掉了。你有什么要紧事情,就先去。回头咱们再好好说话。”

林靖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忙点头道好,然后就邀请这两位去她府里歇着。这回,白瑞倒是摇头了,说是不太方便,而他们原本就只是来递帖子的。正好看见林靖出来,心里激动,才出声招呼的。

林靖一想,久别乍逢,自己不在家,他们待着确实会有些拘束,而金铮看着也不是那种会招呼人的,倒真别勉强人家才对,忙点头道好。只是也不用什么拜帖不拜帖的了,让他们回头再跑一次,笑着道:“那也好,你们现在在哪里落脚?等我下了衙。就去看你们!”

白瑞还想多说两句,那汪令成却称好同意了,说了个地址,林靖默念一回。直觉得很是熟悉,但也没多想,就要送这两人先离开。这会儿白瑞倒是笑了。“几年不见,你倒是跟我客套了。你有事,你先走吧,我们又不赶时间,车也停在了巷子口那儿。”

林靖哈的笑了一声,“那成,我先走了,下晌,等我去找你们去!”说着,又复述了一遍地址,扬了扬眉,看着不差,才笑着回到府门口,牵绳上马,又冲着白瑞汪修拱了拱手,打马先行了。

一路上,林靖生怕忘了那地址,又让罄儿等帮着一起记着。只是,她才又说了一遍那地方,就听得余望“咦”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是那儿?”

林靖本也觉着那地方听着耳熟,这会儿听着那余望这一句,忙问到那是哪儿?

余望踌躇了下,才回道:“大爷,您还记得那夜帜吗?”

林靖这才恍然,怪不得才刚听着熟悉呢,那可不就是夜帜的地址嘛!

要说,铁网山之后,皇上虽然看着是和风细雨的,不过京中还是发生了些不小的变化。虽然林靖后来心焦急躁,可这些变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说别的,那个小酒肆自然是没了,而这家据说是北静王爷是幕后老板的夜帜,据说也关门大吉了。

如今这白瑞汪修,怎么就在那儿了?

林靖心中虽然画着问号,只是很快就丢到了一边,反正等下午下班过去,就知道了,心中,还是充斥着重见旧友的喜欢。就算是汪修,林靖那时想着要避着的人,这会儿林靖见了,也觉得分外的亲切。旧日种种回避的理由,早就时过境迁,只留下那些旧时泛黄暖烘的画面,那春日荡舟、酒楼说笑、少年时的高谈阔论,在心中升腾出亲切熏然。

林靖心中高兴,并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俩小厮互相捣鼓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只是却偏又不肯说,所以一个推着另一个的。

“你们俩,好好的,这成什么样子!”林靖没注意,余望可是看得清楚呢。

自从铁网山一回,余望俨然就成了林靖身边这几个人的老大了。林靖明白其忠心,又因为是这身子血脉上的表哥,原本是想放他出去做个田舍翁的,可余望只是不肯,说是要出去早就出去了,那会儿他爹余信走时就该走了。那会儿不肯,这儿也是一样的。林靖也就由着他了。

谁知余望不肯走,连罄儿也不肯出去,不过林靖还是留了个话头给他们,等日后他们改变主意,一样也可以领着赏赐出去。

这会儿,余望说了这话后,鼓儿狠捣了一下罄儿,就调开眼,不说不看了。罄儿狠瞪了鼓儿一下,奈何人家根本没看过来,这罄儿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大爷,那两位,真是您的故友?”

林靖含笑点头。那罄儿支吾了一会儿,才熬不住问道:“那他们都是好人吧?”

林靖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罄儿的不对劲,瞪眼喝斥了一句,“这叫个什么话?自然都是好人!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罄儿这时早就懊悔自己说得不对了,“大爷恕罪,小子不是那个意思,大爷的故交,自然都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小子的意思是说,今儿个那位爷,身上都好吧?没什么不灵便吧。小子,小子看着,那个,好像,嗯,腿脚不太灵便。”

“这是什么话?”林靖这会儿真是吃惊了,忙追问道:“什么叫做腿脚不灵便,扭伤了,骨折了?”

(这个,那个,虽不好意思,但还是短小君冒头了。明天,明天合格君就回来了~)

(嘿嘿,好茶发现,童鞋们都是牛人真相帝啊,嘤嘤嘤,怎么蒙住你们呢?)

☆、正文 391改弦易辙

人已经到了衙门,林靖却是安生不下来,总是有些恍惚。武库司员外郎陈聆跟她这个上官招呼,她都没看到。

随后不久,就是户部兵部会商了。户部兵部,这俩是老对头,无他,只是一个是管钱的,一个是花钱的,却偏常要商洽,而这商恰,时常就是吵得不亦乐乎。

这会儿,等那几个侍郎,以及几个老资历的郎中,口舌如刀、唾沫如箭,互相争吵着,林靖这个上折子的,倒是安分的在一边并肆意妄谈。

这个样子,落入几个老成的人眼里,倒让人对林靖高看了几分,原以为会冷不丁上这种折子的人,必定是个持才傲物的,现在看看,倒不尽然。

哪怕是兵部尚书,也对林靖的印像好上了几分。原以为,林靖仗着救驾有功,就不把他们这些上官放在了眼里了,有了想法,连顶头上司都不禀报一下,就悄无声息直接把折子递到了御前,定是个不服管教的,现在看来,还算是懂规矩。这样一想,这几个倒是把要狠狠磨砺林靖的心思,稍稍放缓了下。

只是虽有了这样的想法,兵部尚书还是看了眼身边正和户部侍郎争得起劲的兵部侍郎钱大人。

这位钱大人像是在身上装了雷达,一下子就不接老对手的话茬了,转头找到那一只直不出声的林靖,说道:“林郎中,来来来,你来说说。你可是大才,咱们这些人如今这个差事。可是你向万岁爷递的折子,自然是设想周密的,哪用咱们在这儿说得面红耳赤的?”

林靖忙道了不敢,可那些人的眼刀子,已经早就射了过来。林靖刚刚虽然有些心不在焉。只是被钱大人提到,自然也是收回了几分心思,这会儿不由心中暗叹了一下,一句大才,一个周密,听着是对自己的肯定,可这后面却是个血淋林的大坑。难道说,这么些个老资历的大人。在官场上滚过多少圈的老油子,还比不上林靖一个少年,偏还要用上面红耳赤这个词。

不说现在林靖没心思在这个会商上头,就算林靖这会儿全力以赴,也不见得有这些当差多年、熟知这个时代角角落落的思虑周详,他们,不过是缺少后世那种比较直接的价值观。以及资讯爆炸的眼界。

林靖环视了一下,多多少少明白了些。因而笑了笑,道:“钱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林某能想到写这个折子,不过是想着南蛮下国,仗着咱们天朝大气度,圣上圣明,往日不与他们计较,他们就把咱们天朝大国的气度,当成了他们的福气了。想着了,他们就闹上一场。输了就乖乖认输,反正咱们自然是不同他们计较的,若侥幸得了那么一两手,也就是白赚了。林某年轻气盛,不如各位大人多矣,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向圣上递了个折子。”

“圣上仁慈。不忍看我朝那些大好男儿,就因为这些把客气当成福气的不耻之徒,抛头颅洒热血,骨埋南疆,英魂无归,这才要好好给那安南一次教训,着户部兵部共通办差。”

“只是说到办差,林某才来户部多久?自然还要各位上官大人提携。林某在这儿多谢各位大人提携。”

说着,林靖团团作了圈揖,看似服软,其实却又进了一步,扯着圣上仁慈英明,只把那些挑衅的话说成了提携,只是也没有仗着些什么指手画脚,一下子就把个有才智、懂进退、知分寸、看似软和却又不是随意能被搓揉的少年得志的样子,给勾勒了出来。

这一招太极推手,倒是让人又多看了林靖一眼。莫欺年少,何况还是这样的一个年少,坐在这屋子里的又有多少个是实在蠢的,林靖把话说成这样,这些人也就呵呵一笑,把这个事情给带过去了。那钱大人等,自然也在心中点评了一番。

林靖作了个团揖,坐下来后,就没再说过话,心思,一半放在屋里,一半又回到了今儿早上的事情上去了。

白瑞!磬儿说白瑞不是个好人,并不是说那个品行上的好坏,而是指白瑞不怎么康健。

林府门房上的人,有人留心到了白瑞汪修的过来,见着白瑞不良于行,是汪修背着他走的,还没靠近林府,就早早的停在那儿了。人家没有过来,林府规矩也是不容下人霸道,自然也就没有人过去赶人走,可哪想到是主子的旧识。

林靖过去跟白瑞汪修说话时,身边也有人跟过去了,只是鼓儿留在后面跟门房上打听那两人的路数,几时过来的、怎么来的、有没有随从或结伴的等等,那门房上的就把那话一说。

鼓儿原没有认出那两人,只是觉着熟悉,后来知道了还大大的吃惊了下,就把那事给磬儿说了,这两人才一路上推推搡搡的。

林靖这会儿揪着心,白瑞到底怎么回事?明知道现在想这些也是白搭,若想清楚明白,等下了衙过去问就是了,只是林靖还是控制不住地焦急分神。

就这么着,熬过了这一日,林靖到了点儿,就跟上官告退了。一路上,只是催着马,紧赶慢赶,往夜帜旧址赶过去了。

差不多到了地方,林靖差点儿都不敢认了,这,就是旧日酒帜高挑的地方?如今,哪里还有旧日的模样?除了那块地皮没变,往日的酒楼,一点儿影子都没有了,只一个大大的铺子,一排乌木门扇分两边开着,留当中老大一块堂口,堂口外门楣上投,一块乌木金边匾额,上面几个镏金大字,书写着:宁氏百草堂。

感情儿,这酒楼改成药铺了,这改动也够大的。只是,白瑞原是乡绅家的少爷,只会读书,而汪修虽然会行商,却只是个盐商,怎么就做起了这药铺的勾当。

林靖心中疑问太多,只是到了地头上,索性也就不再自寻烦恼,一股脑儿全部压下去,卖脚往里走,冲着那个迎面上来招呼的小徒弟笑着说道:“我找白定文。”

那小徒弟原本是笑嘻嘻的过来迎客的,这会儿忙抱歉的说道,“这位大人,咱们这儿没有这个人。”

林靖皱了皱眉,怎么会?白瑞就是给的这个地址啊?想了想,忙又报了个名字,“那,汪令成呢?”

“啊唷大人,咱们这儿也没有这个人。”这下,连小徒弟也糊涂了,只想问林靖是不是搞错了,可看着林靖一身官皮,也不敢说人错了,只能连连抱歉道:“这位大人,我是新来的,对这附近的人,还真是认识不多。对不住大人,要不,您多走两步,到别处打听打听?”

林靖哪会计较这种事情,只是这会儿眉头皱得死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白瑞汪修不可能在这事情上糊弄自己啊,可眼前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呢?

林靖只顾着皱眉沉思,倒把那小学徒给难住了,这到底是如何是好呢?就在这小学徒差点儿要哭出来时,林靖忽然道:“我想要见一下你们东家,你去问一问,就说我姓林的来拜访。”

林靖才刚细细一想,就觉得自己有些个相当然了,宁氏百草堂,自然这东家是姓宁的,白瑞等把约见的地点搁在这儿,也没说一定是这儿的老板。而且,白瑞汪修,以前匆匆出走,后来更是隐姓埋名躲避着,大概是不对人吐露真名的。那自己问什么白定文,和汪令成,就这么落空了。

不过,白瑞既然能留这个地址,想来根这儿的老板有些渊源的,所以,林靖这才痛快地把姓氏告诉了那小学徒,让他去打听一下。

小学徒听着这个,可真是喜出望外,连这位官老爷身边的小管家塞过来的荷包都不敢接了,飞一般的跑开了。

只是这小学徒才跑开,遮掩着通往后院门户的布帘子,就被掀了起来,一人头一低,就进来了。看着那人,林靖高兴了,连那个小学徒也高兴地跑了过去。

汪令成一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林靖站在那儿,也就顾不得那小学徒了,抬脚紧走几步,就到了林靖跟前,一拱手作揖,道:“林大人,我才刚想着要出来迎您一下的,没想到您就过来了。这边情,快请。”说着,也不管哪小学徒,就把林靖往后头让,根本不理睬别人。

林靖待人接物,可比汪令成的好上许多,忙冲着那小学徒笑了笑,才在汪令成的引路下,很快来到了后面的院子,又直往那正房过去了。

进了正房,里头没有一个人,林靖打量了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汪令成。

汪令成轻轻笑了几声,也不多作解释,只是把林靖往边上的房子引。林靖也不多说,跟着进了偏屋,抬眼一看,就笑了。

屋子里头,一边是炕,另一边则是那书桌、椅子,白瑞这时候就坐在那书桌后头,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账册。

“定文,林大人来了。”伴随着汪令成的话,白瑞看了过来,然后扔了笔,笑眯眯的站了起来。也只是站了起来,并没有走过来。

☆、正文 392别后种种

白瑞站起身,笑眯眯的招呼林靖,并没有上前来。

林靖原不曾疑心过,这会儿才发现这有些个不合情理,眼睛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打量着白瑞。

“呵呵,表弟,没什么,只是一条腿而已。”白瑞倒是敏锐地发现了,话语中,好像充满了豁达,“原也不想瞒你的。只是,不想咱们才刚一见,就说这些。”

林靖听着这话,心里沉了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初见旧时好友,自然是喜出望外的,可见好友如许模样,就是这份喜欢,也染上了不少的沉重。

只是,不管白瑞混不在意的样子是真是假,林靖都不能再表现的异样了,忙打岔到:“那行,那就给我说说,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还有,我才刚向前头那小徒弟打听你们,怎么就是一问三不知?”

白瑞让着林靖坐,自己也不避讳,让汪修抱扶着在一边的榻子上盘坐,又让传了茶水点心,才回头笑着对林靖说到:“这话,可长可短。只是,先给你引见一人,来来来,林大人,这位是宁掌柜。”说着,把手往边上一指。

边上那人冲着林靖一作揖,躬身下去,接着白瑞的话,道:“在下宁修,见过林大人。”不是汪令成,还有哪个?

林靖却早有点儿心里准备,倒是一点儿也不见诧异,也是一拱手,“宁掌柜发财!”

汪修道了声承您吉言,也把手往白瑞那边一比划,道:“这位是在下的弟弟。宁瑞,字定文。”

白瑞也一本正经的给林靖见了礼。

林靖也捧场的回了个礼,心中暗叹,不过有句话还是要提一提。“表哥,汪,哦不,宁掌柜,有个事情,不知道你们清楚不清楚。”说着。林靖就把前两年皇帝在新年元日大赦天下的事情说了说。

汪修插嘴道,“这个事情,我们后来也是听说了。只是,咳,”嘴角挂着抹冷嘲,“当初白家的罪名,可是非同小可。这样的罪名,就算是大赦,也不知道上头会怎么想,更别说那些一心奉承上头的官儿。会不会怕我们这事给上头填堵,因而瞒下来先把我们给咔嚓了?”

林靖听初这话是意有所指,只是自己却说不出什么来。白瑞却抢着叫了声大哥,看了眼林靖,垂下眼帘,“那时。我俩因应承了人一些事情,有所不便。如今,若有幸报答了人家的恩情,了结那些因果,再说这恢复本名之事吧。”

林靖一听这话,才算明白了些,大概是白瑞汪修被人所救,或是被人伸以援手,才有了这报恩啊因果啊的说法,只是。忽又想到一件事情,“我以前曾听那话本说书,什么卖身……为奴……”边说,边小心地打量着白瑞汪修。

“噗,哈哈哈!”白瑞率先笑了起来。“若我们为奴,林大人可会把我们赎出来?”

听这话,林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脸上有些发烧,嘿嘿了两声。白瑞也不在打趣她了,笑声歇下来,才道:“多谢表弟牵挂了。我跟大哥,并未到那个地步,不过是帮着人做事罢了。说来,这间药铺,我俩也算不得真正的主人,不过是挂在我们名下,咱们占着些股而已。”

林靖再要多问,白瑞倒是含糊了几句,只说了他们恩人想着京中繁华,想要把买卖开到京中,他们这才过来的。这话,也算是回答了林靖先前的问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林靖见他们不方便说,也就不再这上头多说了,忙笑着道:“也好,不然,还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呢。你们也是,这么些年,也不知道给我个信,一直让我牵肠挂肚的。”

林靖在说完这个,白瑞面色一端,一本正经对林靖道:“说到这个,我还欠着你的恩情呢。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只是,也不知道此生能不能报答了。就让我先厚颜,给你行个大礼道声谢吧。”说着,就要挣扎着下炕。

林靖哪里肯,这会儿脸上真是挂不住了,说到底,这是,还是林如海做下的。她并不会把林如海做下的事情扛在肩上,可要她担声谢,也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忙上前就按住白瑞只是不答应。

林靖一女子,而白瑞又是不太灵便,一时间倒是谁都奈何不了谁,正在忙着,就听见咚咚咚的几声,还有一个声音说道,“在下替弟定文,谢林靖林大人救命之恩。”

林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汪修!这人趁林靖白瑞拉扯之间,已经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而正当此时,汪修又是三个响头,“在下汪修,谢林大人救命之恩!”

林靖按着白瑞,哪里想得到汪修会这样,再要阻拦,人家已经是磕好了,麻利的起身了。而白瑞见此,倒是不挣扎了。

林靖搁那儿站着,有些个傻愣愣的了。白瑞像是看出了她的窘相,又笑着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是又见面了。哦,对了,我还没恭喜表弟呢,听说你有了个儿子,我这儿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林靖这才缓了些,忙笑着道:“那是,肯定不能让你免了这礼。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我可在家等着你二位呢。哎?是不是二位啊,我都有儿子了,你们这两人呢?我请的,可是你们两家啊。”

白瑞哈哈一笑,“一定一定。不过,说起来,我们俩可不比不得你,只有我有了个妾,至于儿女,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林靖大概明白白瑞汪修这是顾忌什么,勉强一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倒是白瑞并不想让林靖多想,转而又说道了这次进京的事情上来了。

原来,他们是在大军回师后进京的,可不算巧,那时候京里人多,借住的客栈也不是那么好找。他们俩人只能找个牙行赁个院子,实在不行,就租间物资先凑合着。这一租,就租在了这夜帜附近的小巷子里。先暂时安顿下来,汪修就开始找店面了。这两人进出就见这夜帜空关着,心下好奇也就多问了两句。哪想到一回头,就有人找上他们,这么个大铺子加上后院,价格却是实在低。

起先白瑞还不肯就选这块地,总认为便宜没好货。可随后汪修就打听出来了,据说是这铺子的老板得了急症没了,小辈无意经商,急着变卖了产业回乡去。这样,这暴病急殁的晦气,在加上跳楼大甩卖,这才把价格压得低低的。

林靖听这样说,在少许放心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林靖想要告辞,白瑞汪修岂肯?忙要留饭。

林靖推托不得,又是故友重逢,心里也惦记着亲近,也就留下来了。

白瑞高兴,转头吩咐人让杨姨娘过来一起,然后才对林靖道:“表弟,咱们也不用避讳什么。”

林靖明白这是亲近之意,也就点头了。只等这杨姨娘过来了,给林靖行礼了。林靖见了人,又是觉着依稀有些眼熟,只是到底是人家的女眷,林靖只瞥了眼就不再看了。

白瑞见此,又时笑了一通。边上的汪修也配合着问道:“怎么,林大人没认出来?”

白瑞横了眼汪修,才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惯会于风花雪月中花功夫。”

“天地良心,那可是早八百辈子之前的事情了,定文,你可不能这样拿以前的事情来嫌弃我。”这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白瑞瞪了一眼。

林靖这会儿倒是没怎么听清楚白瑞的嘀咕,只是汪修既然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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