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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甜夫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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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睁大。
行在后方的濯易几乎吓傻,他脑袋有一瞬间空白,全身肌肉都激起一阵战栗瑟缩。
双腿几乎本能性的猛踩着脚踏板,飞驰到停下的汽车边,他踉跄着从单车上跃下,“砰”一声,单车倒在一旁……
“砰砰砰。”连敲了几下玻璃窗,见她伏在方向盘毫无反应。
濯易眼眶顿时红了,他猛地转身,在地上找到一块体积较大的碎石,高高举起,转身就作势要砸开窗户。
听到窸窸窣窣动静,头脑昏沉眩晕的许念努力睁开双眼。
她有种直觉,再不给点反应,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给她把这车砸了……
解锁,提起最后一点力气,她伸手拧开车门,双脚刚踩在地面,还没下车,一阵冷风拂来,黑色暗影蓦地遮住她脸。
许念抬眸。
有些怔忪。
他双眸弥漫着血丝,双手举着半块砖石,手上都沾染上了不少泥土。
许是动作惯性,他往下挥的动作来不及停止。
眼睁睁看着那块砖即将砸在她脸上,许念倒还镇定,她双眼眨也未眨……
大约距离她额头还有毫厘之隔时,他动作猛地顿下。
周遭静寂。
两人久久没有动作,空气仿佛凝滞,恍惚之中,那只幸免于难的小野狗突兀“汪”了两声,它呜咽着远去,声音消失在耳畔……
气氛被打破,许念蹙眉扶着车门站起身,她没看他一眼,略感无力的径自关上车门,沿着前方缓慢的行走……
双臂僵硬。
濯易呆滞的丢开砖石,他原地怔了会儿,方要追上去,又想起来的折身扶起单车。
推着单车朝前方走,他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犹豫了几次,才细声询问,“你受伤了么?”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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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傍晚的夕阳把大地染成了暖橘色,濯易推着单车亦步亦趋的跟着走。
他低头看着地上她的影子,风晃动长发,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曳出飘扬的弧度……
看起来,不像有外伤的样子。
但,也有可能撞到脑袋什么的!想寻求帮助,可他身上没带手机,濯易看了眼自己,他还穿着戏服,简单的毛衣长裤。方才他从庭院出来只是寻个清净地琢磨下待拍的戏份,孰知刚出门,就不经意见到了车上伏在方向盘上的她。
起初并不是太确定,但走到车窗前时,他就十分笃定,是她,尽管还没看到她的脸。
“你真的没觉得身体哪里有问题么?”濯易见她一声不吭,加快脚步推着单车走到她右边,侧头道,“脑子呢?有没有嗡嗡的感觉?”
许念无动于衷的加快脚步,偏头避开他的直视。
濯易垂眸,红着脸说,“对不起,琥珀山庄那晚你、你不要生我气,而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若是觉得身体不对劲一定要告诉我,我马上送你……”
双手套进风衣衣兜,才发觉手机扔在了车里。
许念回眸,望向远远抛在身后的车,眸色毫无波澜。
懒懒的停下脚步,等他念叨完,许念淡淡道,“你骑车速度快么?”
“还行……”马上改口,“快的!”
许念冷眼看他,马上移开目光。她走到他单车后座旁,撩开风衣坐下,见他傻傻侧头盯着她,蹙了蹙眉。
“哦!”马上反应过来的踩上单车,大概是许久没骑行,更未载过人,双脚落在脚踏板上时,濯易竟有点重心不稳,单车龙头瞬顷刻不听话的左右摇摆起来,幅度还不小。
他慌了,等她手攥住他腰间衣衫时,更慌了……
许念被他折腾了会儿,正要开口让他停止挣扎,结果下一瞬车竟突然平稳的朝前行驶起来。
额上沁出冷汗,濯易轻吁了口气,他全身紧绷的保持匀速骑行,生怕一不小心出差错。
“我们是不是去医院?”沿着笔直的大道行了会儿,他开口询问。
“不。”许念松开拽住他腰间的双手,她望向远方,顿了半秒,怕他啰嗦,一次性冷声道,“我没问题,不管是身体还是脑子,你往前走就是,要停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少说话。”
“噢!”下意识要再说什么,濯易猛地想起她的嘱咐,马上紧紧抿唇,缄口不语。
气氛安静极了。
一路向南,只有风声相伴。
天边余晖颜色慢慢变浅,冬天的黑夜,总是来得稍微快些。
濯易脸色通红的努力踩着单车,他觉得他好像都迎风踩了一个多小时了,腿像灌了铅,好累!若不是身后有她的重量支撑,他都要坚持不下去。
但他身体却很热。
心也是热的。
这条路真长,明明行得累,却有种很值得的感觉!
濯易悄悄侧眸朝身后偏了偏,隐约捕捉到她几缕飞扬的发丝,他抿唇笑了笑,转而又想,没人会看见他表情的,为什么要忍着,他可以笑的……
黑暗一点点吞噬光明,夜色变得昏迷,许念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她望着远方,突然觉得内心一片宁静,想一直这么宁静下去。
脑海里其实有许多画面在翻飞,美好的悲伤的,笑容或者眼泪,却很奇怪,心里很安然平和。
深吸了口气,许念闭上双眼,感受着风从脸颊划过……
要上桥了。
是拱形的,坡度挺高。
濯易内心纠结,他真要没力气了,但眼下又没有别的道路选择,上还是不上,这是个难题。
难道要推着走上去么?
太丢人了……
可要是走到半途骑上不去,岂不是更丢人?
纠结来纠结去,一不小心,直接就顺着拱桥直奔而去。
心里一个咯噔,濯易闭了闭眼,猛一狠心,拼了!
他攥紧手柄,集中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然而——
这最后一点力气实在是太小了,约莫行到拱桥三分之二的坡度上时,单车顿时摇晃着往后倒退,濯易顾不得尴尬窘迫,努力力挽狂澜,但……失败了!
他瞪大双眼,来不及让她小心,连车带人的,大家一起摔了下去。
“砰”一声,真是尴尬至极。
濯易烧红了耳朵,他手忙脚乱的推开半压在她身上的单车,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我、我实在没力气了,有没有受伤,我、我……”
没力气不说?
许念揉着手腕抬起下颔,才看见他额上细密的汗渍。
原来天都要黑了,许念这才发觉。
看着他一脸精疲力竭还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突然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金钱可以买到一份真挚而不变心的对待,应该很多人愿意倾尽全囊。
只是可惜,买不到!
许念默不作声的躺在地上,抬头望向高空。
天上有一两颗星子,颜色不深,似竭尽全力的散发着光晕。
濯易真的特别累。
他跟着瘫倒在水泥地上,已经是一只咸鱼了。
同时,他也想好了,等休息会儿,恢复力气了再载她回去。
“你这样……”许念看他一眼,“像一条狗。”
濯易讪讪收回舌头,抑制喘息声。
他缓慢呼吸,情不自禁看她侧脸,她双眼定定看着天空,静谧美好如一幅画。
桥下的水潺潺流动着,半晌逝去,许念见他目光依然凝在她脸上,便面无表情的侧眸看他一眼。
目目相触,仿若心虚般,他这才立即躲开视线,假装一本正经的认真看夜空,只是耳廓颜色缓慢上升中。
扬了扬嘴角,许念好奇的挑眉,原来是天生容易脸红?可这样怎么拍戏?也不可能会有能自如控制脸红程度的人吧?
她好像在看他。
她为什么看他?
濯易紧张的想咽口水,又怕被她发现。
僵硬着脖颈的直直盯着上空,她还在看,还在看……
忍俊不禁的闭了闭眼,许念挪开视线,她有点累,又有点困。
不舍得离开这片让人觉得舒适而安宁的地方,她就休息一会儿,就一会!
郊外的路和桥没有灯。
天色一点点变暗,远处树木轮廓线越发模糊,预示着即将进入夜晚。
风有点大了。
她睡着了么?
鼓足勇气,濯易偷偷摸摸的飞快瞄她一眼,再转回去。
好像是睡着了,天冷,感冒了怎么办?
操心的转头,濯易半撑起身子,想叫醒她,可是……想叫她却也不想,他的心思实在太奇怪了!
犹豫须臾,他将另只手撑在她身体另侧,用身体挡住吹来的风。
在光线彻底湮灭前,濯易近距离的看她。
不知是不是保持这个姿势累了,等濯易有所察觉之时,他离她脸颊的距离只余毫厘。
她微暖的呼吸轻盈,犹如蝴蝶翅羽擦过鼻尖,他心尖陡然想被什么掐住,难以形容。
眼也不眨的望着她恬静面容,仿若被蛊惑被夺去神智,濯易低头,唇轻轻碰在她唇上,非常轻的接触,那一点的贴合却如一簇灼烫的火苗,沿着嘴唇四面八方的蔓延扩大,他陡然惊醒般的瞪大双眼,似被自己放肆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不是故意的。
绝对不是。
濯易呼吸猛然紊乱。
他想抽身而退,却仿佛被点了定身穴,根本没法撤离。
心脏跳动声震耳欲聋,他既羞怯又惭愧,他难道真的是那种为色所迷、不、不是,是趁机劫色,不,也不对……
睫毛飞快不安的眨动,蓦地,时间突然静止。
原本阖上的那一双眼睛蓦地睁开。
水润润的,毫无睡意。
濯易怔住,连胸腔内那一颗砰砰乱跳的心脏都怔住了……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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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濯易见她睁开眼眸,吓得一动不敢动,唇竟还轻轻碾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他惊慌的双眸清澈的望着她,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一阵一阵,他略带急促的呼吸扑在她鼻尖,湿润而灼烫,越来越烫。
像是紧张极了。
许念探寻的近在咫尺的看入他眼中。多干净柔和且真挚的一双眼睛,但,不是敢亲她么?接下来呢?故意的继续亲下去?
偏生他再也未动,依然保持着这么个累人的姿势半抱着她。
许念耐心用尽,她偏过头,避开这亲密的接触。
几缕顺滑的她的发丝擦过他脸颊,如晴天霹雳般,濯易顷刻惊醒,他立即踉跄慌乱窘迫的后退,却一下子狼狈的跌倒在桥面上。
感觉不到任何痛意,怔忪的睁大眼,濯易觉得他胸腔内那颗怔住的心,都险些惊得跌了出去。
话语上的轻薄。
实际行动上的轻薄。
他居然都对她做了……
他,居然都做了!原来他是这种人么?
“桥下有个公共电话亭。”许念撑着地面半坐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发梢,语气随意。
“哦。”濯易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中,他傻傻点头,点完头,才遽然一怔,他猛地抬头望向许念,他刚才偷亲她了!他刚才居然偷亲她被发现了!
“你下去打个电话,让人来接我。”许念淡淡瞥他一眼,移开目光。
“好,好的。”全身有些发软的站起来,濯易双手有些颤栗,像是各种情绪将他推入到云顶,飘忽又恍惚,他点头又点头,脑子一时无法思考,只知道她让他去桥下公共电话亭,那他当然要去啊……
茫然的下桥。
濯易眼神近乎呆滞。
身后却蓦地传来一声短促的喝止。
“站住。”许念侧眸,望着他呆傻的背影,有些无语,“你有钱么?知道拨打什么电话号码来接我么?”
濯易老实的摇头,他不知道联系谁,也没有钱。
尴尬的旋身,不敢直视她眼睛。
见状,许念起身,她拿出钱包,在里层翻找到两个硬币,沿着桥侧雕花栏杆走到他身前,她将硬币放在他伸出的掌心中,然后速度不快不慢的念了遍电话号码,抬眸问,“记住了么?”
“嗯,记住了。”攥紧拳头,濯易原地定了一秒,他不敢再呆下去,连忙拿着硬币头也不回的快步下桥……
他呼吸急促,浑身像在发烧。
今夜的风一点儿都不够寒冷,因为它们根本带不走他体内的丝丝燥意。
摸索着找到略破旧的公共电话亭,拉开门,进入。
他记忆力不错,大概是经常背诵剧本的原因,准确无误的拨通号码后,待听到对畔一道沉稳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他连忙干巴巴的将她让他说的话全部说出,让他们来接她。
对面疑问了两句,问,“濯易?”
愣了会儿,他“嗯”了声,也想起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他目前拍摄的《一座无人问津的庭院》的制片人兼出品人周子舰。
也是,他和她自然是认识的……
不过,大概比他想象中关系好很多,不然怎么会让他来接呢?
“你人呢?突然失踪,到现在足足四个小时,连你经纪人都不知去向,大家着急死了,所以你现在怎么和许总在一起?究竟怎么回事?”
“对不起。”濯易惭愧的低眉,他更惭愧的是,若非周子舰提醒,他甚至都忘了晚上还有他的待拍戏份,工作人员一定都急疯了,他对他的如此不负责任而感到羞愤。
可关键是,他似乎一见到她,很多事情都会被忘却在了九霄云外,包括他一直尊重的事业,而且,他也会变得不像他自己,濯易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竟会是这么卑鄙轻佻的人,他会对她说出那样低俗的话,他会趁她不备偷偷亲她……
“等我过来你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再度道歉后,濯易挂断电话,他放下听筒,视线不经意的抬起,透过透明的玻璃屋,看到了站在桥上的她。
她倚在花纹复杂的凭栏上,清风晃动她长衫,像要乘风远去。
不知何时,月亮偷偷钻了出来,泠泠挂在半空,洒下一片月白色的光芒……
一时之间。
有些看痴了。
他好像也有了点明白,方才为什么要偷偷吻她。
将近十一点。
周子舰开着车找到桥上的他们。
夜路漆黑。
汽车照明灯昏黄黄的点亮前路。
周子舰双手搭在方向盘,看似在专注的开着车,一双暗藏锐利的眼睛却不时瞥向后视镜,他略有深意的盯着那个看起来拘束又沉默的男人,心中生起几分诧异和疑惑。
他曾经很奇怪,几年前对影视方面毫无兴趣甚至什么都不懂的许念为什么要成立影视分司。
那时,也有《尾簪》那部电影的相关工作人员偷偷传出八卦,说是她看中了小白脸濯易,点名让已经被踢出局的他回来继续担任男主角。
可笑至极的传闻。
他很快让谣传消失的无影无踪,打小尝遍冷暖世故的许念岂是那些人眼中的金主摇钱树,他们许氏集团年纪轻轻的当家人没有时间去附庸所谓的极乐享受,她也不屑为之。
但是。
眼下是什么情况?
明明拒绝前来的人现在就在这里,明明还有戏份的人却抛下了工作。
周子舰眸中浮现出几丝迷惑。
哪怕绞尽脑汁,他也想不起许念与濯易有何交集,除了那部让濯易摘得影帝出尽风头从此长盛不衰的《尾簪》。
车内鸦雀无声。
没人主动打破沉默。
濯易倍感压力的坐在后驾驶座,他的右侧,坐着许念。
脖颈直挺挺的僵着,他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空中某一个点,久久不动。
反观许念,却是自在,车窗半开,她轻松的躺在椅背,双手随意交叠放在膝上,眼睛懒懒望向窗外黑漆漆的世界,任凭夜风吹乱她额前发丝。
或许应该说点什么,濯易余光悄悄睨她一眼,心想。
但说什么呢?
还是什么都不说了吧……
他一张脸憋得潮红。
方才那一幕来来回回在他脑中放映,现在想起,脑中仍然像是爆开了烟花,绚烂而晕乎。
要道歉么?
但是做都做了,道歉有什么用?
濯易闷坐着,他不懂她,一点都不懂。
她没有骂他,没有责怪,若无其事般的样子,是究竟不在乎还是没放在眼里,或者是讨厌得不想再提及。
终于,车停在庭院外。
车灯熄灭。
周子舰偏头看向后座上的两人,他看了眼腕表,率先朝许念道,“都快十二点,这个时间送你回市区的话要将近凌晨三点,干脆今晚先在这里睡下,等我明早直接送你去公司。”
许念蹙眉,迟疑的颔首。
她车坏了,没办法自己开回市区,加之吹了风,人有些疲累,便应下。
“那行,就这样。”周子舰转头又定定看了濯易一眼,声音明显淡了许多,“剧组等你半天没等着,只好先临时拍摄其他几场戏份,还有,你经纪人严彬带着助理估计正找你找得着急,你赶紧给他们回个电话吧!”
“嗯。”濯易声音略低的道歉,他口头上应承了,身体却没有任何举动,仍旧坐在座位上。
周子舰纳罕的挑了挑眉,啧,还不想下车?
须臾。
濯易伸手推开车门,隔着车窗,他站在门畔望入车内。
她依旧保持着方才随意的姿势,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抿唇,濯易垂下眸,他转身离开,走进庭院。
见他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周子舰试探的冲许念道,“这小子圈内口碑不错,实打实拍戏的一个演员,虽然人不爱说话,却没听过在剧组曾发生过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一声不吭撇下全剧组闹失踪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说完,等了半晌,没等来回应,周子舰瞥了眼望向窗外无动于衷的女人,继续,“不过说起来,你们怎么撞上的,我前几天邀请你过来时你不是……”
“他这件事。”许念转头望着周子舰,打断他话语,“若是延误剧组进度产生额外资金方面的费用问题报给我就行,不用对他过多苛责。”
又移开视线低声道,“我累了,你们住在哪儿?我想休息。”
周子舰意味深长的“哦”了声,暂时忽略这个话题,蓦地提议道,“都到了这儿,要不要进去走走?观摩下我们剧组拍摄的场景?”
“不了。”毫不犹豫的拒绝。
“行,那我送你回酒店,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就是酒店设施普通了些,将就一个晚上吧!”周子舰不勉强她,她经历的苦痛她身上的重担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所以他选择尊重她,同时,他也期冀着有一天,她能重新对这个世界重燃爱的希望……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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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濯易联系上严彬时,他正急吼吼的开着车在附近乱转,听他语气,险些就报了警。
耳畔严彬的声音如疾风骤雨般铿锵落下,“我的祖宗,您看不惯小的直说行么?何必折腾我?方才导演和制片脸色都绿了,你不是出去琢磨个细节?可人呢?你现在必须好好跟我说清楚,咱们抓紧时间商量出个合理的解释给剧组,你……”
站在剧组拍摄场地的后方,濯易半隐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
前方,几个顶替他提前拍摄夜戏的演员正在走位,他眸露愧疚的望向大家,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很纠结,或许也有关于许念的原因。
没等严彬怒气冲冲的说完,他低声打断道,“你先别回来,在附近帮我买些夜宵热饮,丰盛些,算是向大家小小的表达下歉意。”
“你就只会使唤我。”严彬气呼呼道,“行吧,等我回来,路程有些远,我尽快赶回去,你暂时千万别轻举妄动,留给我处理。”电话忽的挂断。
濯易放下手机,终究没能听严彬的话等他回来处理,他生平第一次被这种强烈的负罪感缠身,觉得十分沮丧和自责。
等到拍摄暂停,趁剧组人员休息时,他沉默的上前给大家道歉。
导演郑吕刚才就有收到周子舰的讯息,道是别拿这事儿为难濯易,之中有隐情。
其实说句实话,像濯易这种咖位的演员,他们全剧组上下都得供着,别说有隐情,纯粹是耍大牌又能怎样?他们哪怕心底不满,面子上也不会太多表现出来,大不了日后减少合作机会。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势利,你红你牛逼!
不过,郑吕倒没想到濯易竟会正儿八经的来道歉。
言语还这么的……欠扁。
忘了?
濯易点头,“真忘了,很抱歉,因为注意力被其他事情占据,所以忘了工作,不好意思。”
说着,礼貌的朝大家鞠躬表达歉意。
抽了抽嘴角,郑吕一时半会不知该做出个什么反应。
周子舰已经提前给他打了招呼,就算没打招呼,他也得给濯易这个脸面,更何况像他这种大牌肯纡尊降贵道歉很不容易。一大堆小明星可比他拿乔得意多了,分明知道自己犯了错却死咬着牙硬不承认,真是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嗯嗯,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郑吕讪讪笑着打马虎眼。
其余工作人员都有些受宠若惊,哪怕心中仍堆积着些微不快,也都意思意思的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更有性格大大咧咧些的人出言调侃,“哟,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居然能让我们一拍戏就废寝忘食的濯影帝都忘了工作,啧啧,了不得,真了不得……”
濯易脸色猛地暗红,幸在夜色漆黑灯光浑浊,他的面色不算太起眼。
笑笑闹闹中,剧组氛围不错。
等严彬和助理提着大包小包的夜宵回来时,事情基本都已经平息。虽说美食算不上贿赂,但心意上做到了,大家在心情上更容易谅解,毕竟吃人的嘴短,加之濯易态度实在是好,就是濯影帝口中的理由……委实太不像理由了些!
濯易不太习惯的陪着大家聊了会儿天,半晌后,他见严彬堆着满脸笑和众人打得火热,便寻了个契机独自走到僻静的角落。
天色黑乎乎的,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死死盯着屏幕。
犹豫了很久,濯易抿唇,鼓起勇气的拨打电话。
铃声响了好几声,就在他濒临要放弃的时候,接通了。
“喂。”他立即有些慌乱的出声。
另边也“喂”了声,算是回应。
“我是濯易。”他紧张的靠在树身,“我,我想问,许、许念她人……”
“许总啊!”特地咬重这个称呼,周子舰坐在酒店套房客厅沙发里,他手边置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红茶,嘴角浮现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笑意。
不远处,站在桌畔的许念闻言侧眸,她轻飘飘看他一眼,转瞬移开视线,低眉将茶包丢入水杯之中。
“对,就是许总。”濯易低声改变称呼,“那……那她现在怎么样?还好么?”
套房客厅里,周子舰脸上笑意越发明显,他见许念捧着茶杯走到他对面坐下,不知为何,就是特别想笑,努力隐忍着,他随意道,“嗯,她人就在我们下榻的酒店,挺好的,怎么了?”
“没,没什么。”
“哦,没什么那就挂了。”周子舰挑了挑眉。
“嗯……”
电话里传来的那道声音略微犹豫,隐隐又有些不舍,似乎还想多说什么。
周子舰却毫不犹豫的摁断了通话键,他浅啜了口热茶,慢条斯理的抬头,眸子里含着一缕笑意,抬头道,“濯易打来的。”
对座的许念并没有什么明显反应,周子舰知道,她应该猜了出来。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周子舰费了很大功力才没问出口,只是他每喝一口茶便要轻笑一声……
次数多了,许念便有些着恼,她蹙眉看他一眼,意味明显。
“好好好,你早些休息,我明日送你去公司上班。”周子舰无奈的放下茶盏,笑着走人。
许念皱眉,第一次觉得他的笑容实在是令人生厌。
送他出门,她换下外衣,去浴室沐浴。
水声淅淅沥沥,隐约中,好似听到有人敲门,关掉水流,室内恢复安静,一阵轻微的“砰砰”声响起。果然有人在敲门!
穿上浴袍,许念随手拿了条干毛巾擦拭着湿发,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
以为是周子舰。
毕竟除了他好像不会有别人……
但开门那一刹,她不易察觉愣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作势要关门,他动作也很快,蓦地阻拦住。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急切和匪气,濯易不好意思的飞快看她一眼,她整个人都带着水汽,眼睛湿漉漉的,发梢往下坠着一颗颗晶亮的小水珠。
“我,我有话要说。”心脏瑟缩了下,濯易深吸一口气,越过她瘦削的肩,认真的盯着空中某一处。
许念默不作声盯着他看了半晌。
她转身往前,歪着头懒散的继续擦头发。
跟了上来。
濯易关上门,他视线略过桌上来不及收拾的两杯茶盏,眸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收拾好心情,濯易抬眸,她正坐在沙发上做自己的事情,好似把他当做了空气。
低头想了会儿,整理说辞,然而他的脑子却混混沌沌的,来的时候分明斟酌好了,此时此刻却忘了个干净。
“晚上在拱桥。”半晌逝去,濯易觉得不能再保持沉默,他怕她不耐烦。猛地抬眸,他认真的盯着她道,“我亲你了。”
“可我不是来道歉的……”声音略低下去。
“我想了,我不会这样对待我不喜欢的女人,所以……”濯易不知不觉挪开的视线重新望着她,眸中充满笃定,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度,“所以,所以我一定是喜欢你。”
“我一定是喜欢你。”
良久,他又重复了一遍,音量虽低,但其中透出的坚定却一分不少。
擦拭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许念轻咬了下唇瓣,她扬起眉梢,忽的轻笑出声。
抬起下颔,望向他眼睛,许念眸中浸着不以为意,“喜欢我?然后呢?”
“什、什么然、然后?”胆大包天的告白后,濯易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他依稀记得,最初并不是来说他喜欢她的,为什么就这样说了?不知不觉就说了……
他浑身仿若站在云端,极轻的风都能把他推落悬崖。
脑袋像停止转动的表针,无法再思考,他只能呆呆望着她,看她嘴角浅淡的笑意。
“就是……”许念随手放下毛巾,用手梳理湿发,风淡云轻的道,“就是你说你喜欢我的目的是什么?”继续整理着发梢,见他痴傻的看着她却不说话,许念唇畔笑意加深,戏谑的问,“对我有*么?”
顿了一秒,她伸出食指指向他心脏,然后微微下移,又指着他裤裆,“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脑中像是火山爆发,“砰”一下炸开,整具躯体都热透了。
濯易怔了半晌,睁着眼呆滞的摇头,“我、我没,没想过。”
关于说他喜欢她的目的,真的没想过。可她眸中的笑意怪怪的,弥漫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雾,像是不屑,像是不信,像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眼睛蓦地一阵刺痛,濯易心虚的望着她,对,他说谎了,她知道。
那么,他就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我想过,我想,想你也喜欢我。”濯易低声承认,但这不是他的目的,他喜欢她是他的感受,他没有办法让她也喜欢他,他只是默默在心底这样的奢望着……
气氛倏地静谧。
客厅里水晶灯璀璨的散发着光亮,他们一人立在灯下,一人坐在沙发上,久久无人打破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许念倏地从沙发上起身,她信步走到他面前,停下。
原来他挺高的。
许念无所谓的双臂环胸,她仰眸看他通红的脸颊,然后轻轻将头侧靠在他胸膛。
“砰砰砰”,他的心跳声快的不可思议,而且越来越快了……
“如果身体反应不会说谎的话。”许念退开小半步,笑看一脸茫茫然不在状态的他,“大概是有点喜欢我吧!”
只是这么点儿喜欢够纯粹么?
一定是不够的……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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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翌日,拍摄现场。
“咔。”郑吕坐在镜头前,挥手叫停。他愁眉不展的望着今日第n次ng的濯易,有些眸露幽怨。
这还是传说中的濯一条么?无论多复杂的戏份基本都一条过的演技派?
“不好意思。”闭了闭眼,濯易头脑昏沉的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糟糕透了。
他非常努力的想去聚精会神,但奇怪的是,他越想要集中,效果却越是微乎其微,连嘴里翻来覆去的台词都变得不对味。
郑吕看出了他状态不佳,摁了摁眉心,他在心内叹了声气。
这都蹉跎了半个下午,最适合这段剧情的光线已经逐渐变暗,看来今天是没法再继续。好在这栋古朴的庭院是投资者提供的场地,不需要额外支付租金。他挤出一丝笑,冲濯易道,“没事,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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