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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甜夫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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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濯……你干嘛?”
见人猛地缩到了最里头,严彬想捉他出去,拽住他胳膊扯了扯,“濯濯,帮你亲哥这一回,就这一回,咱们要是能和谢总搭上话,他心情一好愿意带我一把,天哪,我们今天这一趟就值了,你亲哥我跟你说……”
没有任何反应的呆站在原地,濯易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雕塑座底,恍若出神。
他人瘦削,重心却很稳,被虚胖界的严彬生拉硬扯了几分钟,愣是没挪动半寸。
“靠!”严彬气死了,退开一步脸红脖子粗的怼他,“去年为了电影去学了点儿中国功夫,不就皮毛么?你怎么基础还在,你要气死你亲哥啊……”
碎碎叨叨念了一通,严彬愤愤的歇口气。
他环着胸,等回过神儿,想再开导开导他,一扭头,可人呢?
人呢?
拍了下腿侧,严彬着急的仰高脖子找濯易。
视线匆促晃过面前的人群,他揉了揉泛花的眼睛,简直心累,人特么太多了,哪儿哪儿都是人!呸,怎么那么多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有钱人?
严彬抓耳挠腮的低嚎一声,他太不放心这个傻白甜独自行动,万一扯出点马脚人设不就崩塌了么?
急吼吼的穿过人群,严彬走几步停几步,不断搜寻这个傻白甜……
西南方一隅。
五六人围成半圈,正在热络的聊天,气氛状似和谐。
“许家姑娘。”安氏创投的股东周楠挺着啤酒肚,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夸赞道,“真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看看你们这群伙子。”
周楠侧身指着沈霖均和附近差不多年岁的男人,哼声轻斥道,“比许家姑娘还大好几岁,愣是一事无成,我都替你们脸红,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自然状似惭愧的低头称“是”。
许念笑了笑,对上他看似慈爱却透着精光的眼睛,“不过是没有长辈疼爱早当家罢了!我这种小辈自然是不能和周叔相提并论,差着远呢!以后劳烦周叔多多指教才是!”
周楠叹了声气,低眉道,“我与你父母交情不错,看着你个女孩儿担起这么个重担真是不忍,若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跟周叔提,别客气!”
“那晚辈就先谢过周叔!”许念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心中不屑,面上却无比诚恳。
她很早很早前就明白这个套路了,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花言巧语,因为那都是糖衣裹着的炮弹,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将心底的不耻磨灭,然后彻底融入这种虚伪至极的套路里……
三五成群中。
濯易背身藏在一方小桌后,正好被前面两人挡住。
这个位置离许念不远不近,能模模糊糊听见他们的谈话。
他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
就只是——
那个男人又碰了碰她手背,像是说话时无意间触上的。
故意!
就是故意!
濯易紧了紧眉,不高兴的别过眼。
等看回去的时候,那男人居然又笑着在整理她肩上的披巾。
装腔作势!
就是装腔作势!
濯易拉下脸,他目光定定瞪着那个男人。
沈霖均,他见过的。
这个人配不上她!
多想冲上去告诉她实情,不要被沈霖均欺骗。然而,他有什么理由冲上去?
濯易自己跟自己生气的垂下睫毛,沮丧极了!
“濯……濯易?”蓦地,一道听起来兴奋的女声在空中响起。
她声音有点儿脆,加上几分欣喜,更惹人注意,周遭男女闻声侧头,朝他们轻飘飘看来。
始料未及的呆了下。
濯易正巧对上沈霖均望过来的视线,短短一秒,沈霖均便收回。
而她——
一定也听见了这声呼唤,可她却只微微偏了偏下颔,似是想回眸,但实际上并没有彻底转头看他一眼,并没有!
本来,他挺想躲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开……
真好,他不用逃避了!
“濯易。”穿着粉白色雪纺礼服裙的女孩看起来娇俏灵动,她站在他身前,眼神典型一个小迷妹。
提不起精神的点头,濯易耷拉着脑袋,想走了,他想离开这个地方。
“濯易,我是你粉丝,我们可以合照一张么?”女孩作势要打开手包,浑身冒起泡泡儿。
“不想拍照。”濯易无力道。
他真的很想走,但是——
沈霖均和她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对他似有若无的接近没有任何反应?她喜欢沈霖均么?
可他明明不配。
“濯……”
余光瞥见女孩想抓住他胳膊,濯易下意识侧身避开,面无表情望着她道,“可以签名,不想拍照。”
“好,听你的。”顿了顿,女孩妥协,濯易就是这样的人啊,冷冷清清的,他并不是常出现在各种聚会扒的那种娱乐圈男人,若想私下见他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收拾好心情,女孩在包里翻了翻,找出一只口红,不好意思道,“能用这个签在化妆棉上么?”
点头,濯易签完名。
抬眸,看到沈霖均伸出右手,躬腰行绅士礼,在邀请她去跳舞。
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他内心的呼唤好像一瞬间快要破口而出……
第五章
。
第五章
可是——
没有人能听见他内心的os。
濯易眼睁睁看着她将手轻轻搭在沈霖均掌心,似有些漫不经心,似有些不以为意。
璀璨奢华的水晶灯下,她手白得反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濯易。”穿着粉白雪纺礼服的小千金盯着化妆棉上的签名,不由抿笑出声,她轻唤他一声,有些激动。小小的化妆棉,用口红当签字笔,可他写的好认真啊,和大多数明星寥寥几笔的签名不一样,他笔锋清隽,透出一股儒雅劲儿,是草书,但笔画比其他明星的鬼画符好认多了!
“签名真好看。”捧着化妆棉,小千金少女心的抬眸,星星眼,“濯易,你电影我都很喜欢,你什么时候……”
这才发现,他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一如既往的清冷里浸了些沮丧。
还有明显的不开心,失落以及失望……
小千金看呆了一秒,心想真人比荧幕好看这句话也不是全骗粉丝的。
滤镜修图下的男女明星个个美艳英俊,大多数真人的确比不上,但濯易就是比电影里更好看呢!
呆呆站着一动不动,濯易从刺眼的那一幕画面里收回视线,他嗓子干涩的低下头。
他只是不想她受欺骗。
不管当年出于什么缘由,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但他在处处受制的境地,甚至都已经决定放弃挣扎在娱乐圈这块不适合他的泥沼时,是她一声不吭的拉了他一把。
喜欢演戏么?
当初并非那么喜欢。
留,或者离开,对他来说,并不艰难!
但她给他做了决定,让活了那么多年一直懵懵懂懂的他,第一次有了件喜欢并愿意去做的事情。
可,这对她来说又算什么呢?
一时兴起,转眼便忘却在天际?
濯易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僵硬的转身离开。
“濯易,你……”迷妹小千金诧异的随之转向,在他身后呼唤,与此同时,另一道女声也在半空响起。
“许念,你回国怎么不告诉我去接你?”
“你不是刚怀孕?我怕你家林先生不乐意,正准备过两日约你出来喝下午茶。”
“什么啊,就接你而已!”
……
猛地驻足。
濯易偏头,再度望向左前方。
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从沈霖均掌心挪开。
一个小腹微凸的女人一脸笑意的站在她对面,两人闲散的聊着,她眸中也渐渐弥漫出点点笑意,和之前那股淡淡的感觉迥然不同。
而沈霖均则被她们忽视的站在最外侧。
“许念,这里空气有点儿闷,你陪我去露台说说话。”
“好。”许念颔首应下,对沈霖均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语毕,并没有任何不舍或者留恋,提裙便并肩与怀孕女人踱步离去……
濯易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心跳声突然像久旱逢雨的小草一般,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抬脚跟上,一边的小姑娘却冒了出来,就挡在他身前。
不易察觉的拧眉,濯易往左,她便捧心往左,他往右,她便右。
“濯易。”小千金一脸兴奋,“我上高中就很喜欢你的电影,我现在念大学,上次你新电影的发布会,我有坐在底下第一排哦,不过距离还是有点远,都怪舞台设计太宽敞,所以……”
他要有情绪了。
濯易望着她笑成一朵花的样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光不经意微瞥,旋即定定将视线投向舞池中央,濯易忽的沉下脸,眸子里萦绕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
是沈霖均和林青。
两人翩跹在舞池顶角落,被桌台微挡住的阴影里,两人动作有些放肆和无耻。
沈霖均那双和她有过接触的手正贴在林青裸/露的背部上,他神情含笑,手在林青背脊游移,一点点往下,然后探入女人腰间的裙摆之中。
恶心。
濯易冷脸别过头。
“濯易,我学的专业是服装设计哦,等我以后……”没察觉他情绪,小迷妹憧憬的正在勾画未来与他相关的蓝图。
可濯易却闻所未闻。
他闷声定在原地,想起数月前的一个晚上,他收工回酒店时,同剧组的女演员和一个男人在电梯里热吻,衣衫凌乱,动作露骨。
偏生他又走了进去,来不及避开,真是恶心。
那两人从电梯一路吻到走廊,他匆促刷卡进门的空挡,余光不小心瞥见那个男人的长相,正是沈霖均。
思及此,攥了攥掌心,濯易猛地朝着露台方向而去。
“诶,濯……”
“谢小姐。”一声带喘的惊喜声兀然响在耳后,谢美瑜奇怪的看向这个身形微胖额头沁着薄汗的男人,迟疑了一秒,想继续去追濯易。
“谢小姐,我、我是濯易经纪人。”严彬忙不迭从口袋掏出名片,双手呈上,兴奋道,“我早闻谢小姐大名,谢小姐您太支持我们家濯易了,好几次活动我都特想跟你打招呼,但实在是没有机会,谢小姐,过几日我们濯易有个慈善晚宴,你看你有没有……”
看到了恒源制造谢老板的千金小姐,严彬整个人都兴奋炸了,不由心想,他们家濯濯表面上虽不在乎他,其实也是蛮口是心非的,哎哟这不是帮他搭桥蹭上了谢家小姐么?嘿嘿……
因着严彬成功拦住了这个有些热情过头的小迷妹!濯易非常顺利的穿过人群,从垂地玻璃门步入露台。
夜色昏暗,一轮不算明亮的半月悬在半空。
露台上有条有理却不显呆板的布置着许多名贵植物和艺术品,枝叶中半藏着一盏盏小照明灯,缓缓散发着暖橘色光亮,非常柔和。
入冬后的天气是有些凉的,以至于露台上除却她们之外,并无旁人。
她不冷么?穿着裙子,小腿暴露在空气里,还有肩上也只披上一件薄薄的方巾。
濯易抿了抿唇,抑制住内心想法,他悄悄贴壁钻进组合在一起的植物盆景后,这些枝叶非常茂密,成功遮挡住他身影。
另辟蹊径不露痕迹的朝她们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他其实只是不想打扰她雅兴罢了,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濯易默默跟自己说。
就只是静静等待她们聊完,然后他告诉她关于沈霖均的事情,就只是这样而已。
嗯没错,就是这样!
她们谈话声并不是很清晰。
濯易半隐在一棵比他高两倍的常青树后,依稀听到她温和的嗓音偶尔随风飘来,落在他耳边,像几朵蒲公英轻轻柔柔的擦过他耳际。
不由又想起那晚,她含笑的眼眸,她柔软带着些微温度的指腹……
“出来吧!”蓦地,一声淡淡的话语陡然将他从愣神中惊醒。
浑身一怔,濯易呆呆的慢半拍的眨了眨眼。
“说你呢!”她嗓音依旧清浅,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说他呢么?
濯易低头盯着自己打量一遭,然后左看右看,他藏得挺好的!的的确确藏得挺好的!
或许是别人嘛?
踟蹰的纹丝不动,濯易像根木桩般,完全挪不动脚。
沉静中,许念拂开被冷风吹乱的额前发丝,她双臂轻松的搭在栏杆之上,忽的轻笑出声。
她双眸眺望露台远方,又等半晌,才哑然失笑的侧身,抬眸盯向那一丛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的灌木丛后。
以为这样就能不被发觉?
最可笑的是被发觉了还闷声装死?
许念都不知道多少年没遇见过这么奇葩的事情奇葩的人了。
她洞察力一向好到极致,早在那抹身影鬼鬼祟祟的溜进灌木里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当时朋友在场,她不好嗤声指责。
无语又深感荒唐的扶住额,明明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秒,可许念却突然有些好奇,她思忖一秒,理了理披巾,旋即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那处走去。
笃笃笃。
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声响动。
濯易这才整个人都懵了。
好像、好像真的就是他!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说话的。
我不是偷偷摸摸跟踪你的偷窥狂。
我、我也不是……
轻微“嗤拉”一声,挡在身前的枝叶被她单手拨开。
惊慌的侧眸,两道视线霍然撞在一起。
那些刚刚准备好的说辞和解释一个字都无法启唇,不知道为什么。
濯易忘记眨眼的盯着她,她手臂纤细,因拨开树枝的动作,肩上披巾微微敞开,若隐若现的露出那一道明显的乳/沟。
耳根瞬间爆烫,濯易生硬的梗着脖子移开目光。
“是你?”伴着疑问声,许念蓦地松开手,枝叶瞬间反弹,“扑簌扑簌”中,几片叶尖打在了他身上,脸上。
濯易:“……”真疼,他绷着脸,不出声。
“濯易?”不太肯定的念出他名字,许念环胸站在他对面,方才在厅内,她有听到这个名字,原来……
两人中间隔着几根树枝,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突然,站在那边的许念不知联想到什么,忽的轻笑一声。
第六章
。
第六章
许念当然记得他,记得他的脸,记得他清澈的眼神。
可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她的记得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一阵风拂来,许念紧了紧披肩,唇畔笑意不知不觉也像随着寒风消散,她垂眸盯着地面,似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凝重而专注。
沉默中,濯易终于缓过了神。
他仍然觉得紧张,三年前醉酒后的那场胡闹,至今想起来依然令他脸红窘迫,那股臊意并没有随着岁月变浅变淡,反而每每想起时,都更加让他无地自容。
在她面前那晚的他,像一个傻瓜,像一个小丑!
隔着面前三四根缀满青叶的树枝,濯易专注的透过罅隙望着她。她皮肤白皙,鼻尖小巧轻翘,单看五官,并不带一丝一毫的威慑和严肃,但当她掀起眼皮时,眸中坚定又稳重,这才让她褪去五官给人带来的观感,让人不由严阵以待。
他记得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庆许氏影视成立的晚宴上,作为许氏影视首部投资的电影,《尾簪》几位主创带着他一起前来道贺。
起先他完全不知道她的投资竟然与自己存在着关联,直至制片人三两杯酒下肚,轻飘飘的一记蔑笑,这才让他如同五雷轰顶。
原来她投资时只有一句话,这角色得让原先那个男人出演。
原先的演员……
只能是他。
那一刻。
他无比慌张的看着剧组人员眼中的了然,想开口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辩解。
包养?并不是这样,他都不认识她!
惊诧莫名的望向人群中央那个高贵漂亮的女人,她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和眉骨,怎么可能想包养他?怔愣在原地,他久久无法动弹。
稀里糊涂被灌了两三杯酒后。
他躲到庆宴角落,有些晕乎乎的一直盯着她看。
视线随着她身姿游移,他发现她喜欢抿唇笑,她很能喝酒,一拨又一拨的人朝她举杯,她都能眼也不眨的仰头喝下,一杯到底,点滴不剩,还依然保持清醒。
真厉害。
可不知怎么,他却觉得有点儿犯堵。
喝那么多酒,挺伤身的!
庆宴到凌晨才结束。
眼盯着她在随行几位保镖保护下离开,他陡然跟着追了出去。
想问个明白,一定要问个明白,可是……
如今三年都已逝。
濯易从回忆中清醒,他伸手拂开挡在他们中间的树枝,鼓起勇气,望着面前与那时相比毫无变化的女人,启唇,“我……”
刚开口,怎知她却在同一秒转了身,沉默的意欲离去。
愣了一瞬,看她速度不快不慢的往前行,直至彼此距离拉开两三米,濯易才陡然醒神,他来不及多想的快步追上,猛地挡在她身前。
步伐被阻。
许念低眉顿了几秒,见挡在面前的男人没有丝毫识相的举动,许念面无表情的脸上浮上一层不耐。
和那晚不一样,她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和他虚与委蛇,她不想陪他逢场作戏。
仰头盯着他,她目光浸着冷!
“你,你的手……”濯易陡然紧张到了极点,尤其被她这么望着时。
挪开视线,他目光转移,落在她攥着披肩一角的莹白手背,是的,只要不看着她,他心情就能逐渐平缓下来。
真恶心。
沈霖均那双沾满恶心的手碰过她。
若她知道真相,一定也会觉得恶心的……
濯易脸色难看,他脑中一瞬间只有一个想法,是冲动也是执念。
他骤然抓住她手,牵着她沿着露台台阶匆匆往下。
一切都太措手不及,他脚步飞快,许念被拉扯着走到露台附近的一汪喷泉时踉跄了下,她毕竟穿的是高跟鞋,身体失重的那一秒,他很快搀住她。
身体贴近的一刹,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濯易僵了一瞬,迅速往后退开一步,但牵住她的手并没有松懈。
稳下脚步,许念嗤笑着不可置信的冷冷瞪他。
怎么?又想玩什么花样?
她没搭理他,要走。
手却被死死攥着,他攥着还不说,非用另只手捧起泉眼里的水淋在她手上。
入了冬的黑夜,水温极低,许念冻了一个哆嗦,气得说不出话。
神经!
她别过眼,深吸一口气,“我自己洗。”
挣开他手,许念猛的弯腰,将双手都浸入泉水之中,停顿几秒,起身,嘲讽的睨他一眼,“可以走了么?”
“嗯。”他面容看起来倒是一本正经,又忽的微微蹙眉,“等下。”
许念挑眉望着他,眸露讥诮!
盯着她没有擦拭的*的手,水珠从她削葱似的指尖一滴滴往下坠落,一定冷极了!
上前握住她手,濯易用西服外套包住她手背,轻柔的给她擦净水渍,擦完右手换左手,表情认真。
“可以了。”擦完,他低眉跟她道,眸中像透着一点点笑意。
许念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玩什么把戏,她不为所动的别过眼,拾步走上露台台阶。
身后,濯易亦步亦趋跟着她,像一条狗……
一前一后。
余光瞥见那阴魂不散的身影,许念眼中略过一丝厌恶。
她摁了摁眉心,努力忽视,而后往正厅前行。
与外面清新冷冽的空气不同,半只脚踏入厅内时,一股萦绕着香郁的暖风迎面扑来。许念不经意抬眸,倒是极其巧合,她目光蓦地落在远处那一方长长的窗帘处。
她亲姑姑介绍的相亲对象正搂着个女人半隐在窗帘后。
那两具躯体极近缠绵的交缠在一起,只差衣衫剥尽,呵,这样的场合做如此苟且的事是不是更刺激?
沈霖均这人未免也太饥渴难耐了些,虽然早已司空见惯,虽然像他们这种人的婚姻很多都只是一个形式和笑话,但沈霖均如此迫不及待的嘴脸实在还是……
看着他探入女人裙下轻揉慢捻的手,许念撇了撇嘴角,忍住作呕的感觉,倏地折身,沿着灌木离开。
濯易自然也看到了。
他小心忐忑的观察她面色,有点高兴她发现了真相,又怕她不开心。
结果,她果然是不开心了!
这是不是证明,她心里头对沈霖均还是有点儿在乎?
“你去哪?”见她脚步微快,濯易有些没劲儿的紧跟着问。
“再洗一遍手。”
“……”猛地驻足,濯易有一刹那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他没有听错!眼见她即将走下台阶,他猛地快步上前,嘴角笑容扬起,眼睛透着光的拉住她手,“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不等她回应,他着急的解释,“有热水的地方,还有洗手液,是smile品牌的最新款,味道很适合你,我还有手霜,不过是男士款,但挺好用的。”她好看的眼睛正望着他,看得濯易耳廓不由又开始发烫,他没有避开她眼神,继续极尽全力的用各种好的形容词描绘,但他实在不太懂如何献殷勤,他也没把这当做一种殷勤,他只是希望用最好的方式对她,“距离也不远的,就在楼上,这山庄里的房间摆置也很古朴清新,我住的房间推开窗,可以看到最好的风景,是山庄李老板说的,晚上看向窗外,水面上洒了一层月光,像星星一样,要是有风,星星就碎在了湖面……”
许念望入他眼眸,缄默。
他嘴上喋喋不休,眼里的期待和欣喜毫不遮掩,如果是伪装,那他真是一个好演员。
“哦,老板给我这么好的房间是因为他说他是我影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濯易又想起来的补充道,“老板是男的,夜宴的邀请函也是他送的,老板人真好!”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的掀起眼皮,问,“那、去么?”
橘光灯晕下,濯易看着她弥漫着一层暖光的眼眸,气氛沉寂,她没说话,整个人安静极了。
他总觉得,她好像在走神……
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奇怪。
试探的拉着她手往前走了一步。
她并没有明显的抗拒。
濯易抿唇,激动的牵着她从另条安静的路径而行。
经过长廊,上二楼,厅内喧哗一下子被抛到耳后,窗外的风、湖水里未眠的野鸟扑腾翅膀的声音,还有他莫名其妙变快的心跳声,一切都仿佛扩大百倍的在他耳畔嗡鸣。
手好像僵硬了,又好像有着轻微的战栗,他怕握着她手太紧,让她不舒服,又怕握着她手太松,不小心就散开……
终于行到房间门前。
濯易见她微垂着眉,连忙单手刷卡,推门,特别谨慎的带她进屋。
要给她拿拖鞋,得松开手才行……
濯易为难看着她,不知道担忧着什么的道,“我挺快的,我给你拿鞋。”
语罢,又顿了好几秒,才松手飞快去鞋柜,蹲下身,他左挑右选找出一双看起来与其它并没有任何不同的酒店一次性拖鞋,然后起身回到她身前,将鞋放在她脚边。
他就蹲着,仰眸望着她,像是示意她要换鞋。
许念低眉看他一眼,右脚从高跟鞋里抽出,踩入他拿来的拖鞋里……
第七章
。
第七章
濯易等她穿好鞋,满意的起身,抿唇指给她方向,“洗手台在那边。”又匆匆折身,步伐略快,“我去拿洗手液和护肤品。”
他着急绕到床边柜,蹲身拉开抽屉,在随行包里翻来覆去,找出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
将它们满满的捧在双手手心,他眸带期待的侧头,趴在床沿星星眼问她,“你想用什么?”说话空档,其中一瓶猛地歪倒掉在床榻,伴着这个动作,他手中的那些东西瞬息争先恐后的骨碌碌落下去,最后,手中独剩一管圆柱形玻璃瓶。
小瓶儿稳稳立在他掌心之中。
却有些单调的讽刺。
濯易脸红的盯着它,不说话了,表情有点尴尬……
太蠢。
不忍直视的别过眼,许念进浴室,随意道,“就你手上的。”
洗个手而已,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停在洗手台前,她拧开手柄,调到温水,伸手让水流从指间穿过。
濯易等了半晌,才有些垂头丧气的跟着走进来,一副对刚才那幕失败的画面非常在意的样子。
浴室不算宽敞,两个人立在里头,虽不至于拥挤,但氛围却顷刻变得不一样。
他将洗手液递给她,许念却抬了抬下颔,示意他搁在洗手台。
等他放稳,许念从中挤压出一小团白色泡沫,缓慢揉着手背与指骨,低头漫不经心道,“你一个男人,这些东西倒挺齐全。”
“嗯。”濯易颔首,大概并未听出言外之意,“有些是代言的产品,大部分是严彬买的,因为他说我是靠脸吃饭的人!”
动作顿了一秒,许念冲洗掉手上泡沫,关掉水流,转头看他。
她眸中划过一丝笑意,不知道他这是要走什么人设,耿直派?
他这算不算是在另辟蹊径的讨好她取悦她?这种迥异于阿谀奉承谄媚的画风虽然清奇,但……他确定她吃这一套?
许念视线淡淡的在浴室晃悠一圈,他顷刻心有领会的递给她干毛巾,眼睛诚恳,“崭新的。”
伸手接过,擦拭,他又忙不迭拿出几款不同的护理产品,“手霜手油手膏,用哪一种?”
“你平常用哪种?”
“手膏。”濯易语气有些轻快的跟她安利,“手膏原材料纯天然,有加入橄榄油精华,冬天用这个挺好的,保湿效果不错,味道也比较自然清新,可以……”
“哦!”许念淡淡打断,从他手里捡起一盒手霜。
濯易:“……”
他盯着她抹手霜。
表情有点小小的委屈,但还在可控制范围内,面上并没有流露太多失望。
只是——
她肩上披巾本就松松垮垮,此刻在她连贯的动作之下不断下滑,终于,披巾蓦地从她裸/露的肩膀滑落下去!然后软软的落在她脚踝处。
屋里开了暖气,不冷。
但她身上这件礼服却瞬间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空气里。
剪裁设计非常贴身,衬得她肌肤雪白身姿曼妙,瘦削的肩,线条完美的锁骨,以及饱满……
濯易眼睛不经意落在她胸前,脑中顿时充血般涌上大片红雾。
他倏地转过身,攥着没有被她选中的手油手膏,整个人从头到脚僵化,杵在原地纹丝不动。
许念自在的擦完手霜,又慢条斯理擦了一遍,然后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当然,也留意到了镜子角落里的那处背影。
她捋了捋发丝,整理肩上的礼服,没管地上的披巾,轻飘飘道,“作为一个演员,不是挺常见的么?”
“没、没!”面颊霎时浮起胭脂般的红晕,濯易磕磕绊绊否认。
“哦?”许念嗤笑,瞥了眼他背影,“什么没?你觉得我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他闷声道,似乎听出了她的调侃之意,有点憋屈,有点赧然与着恼。
许念扯了扯唇角,“我说了啊!”她不以为意,“就胸呗!”
“……”濯易脸上愈加爆红,他咳嗽着否认,“不……”
不常见!
他本来想这么说,又觉得不对!
从前出席活动时,那些女艺人为了所谓的出彩曝光率,都会煞费心机争夺眼球的在礼服上做很大文章,最常见的便是各种各样的大尺度,但她不是啊……
她和她们不一样!
他嘴拙,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额头都快沁出汗渍,怕她对他有所误会,便支吾着道,“不、不好看!”濯易窘迫的转身,眼睛落在她脸上,迅速挪开,弯腰捡起她脚畔的披巾,涨红了脸,慌手慌脚展开给她披上,他动作毫无放肆,非常避讳,生怕碰到她关键部位似的……
许念勾了勾嘴角,眸中轻蔑,语气倒平静,“你演技看起来不错!”
“你看过我作品?”濯易本来低着的头突然抬起,双眼灼灼!像突然亮起的两盏小灯泡。
“算是看过吧!”许念眸露嫌弃的看了眼乱七八糟拢在肩上的披巾,重新整理着走出浴室,行到敞开的窗前,她懒懒斜靠在一侧朝远方眺望!
果然如他所说,这里景致极佳,朦胧月光在水面碎成星子,随风推开一层一层婉约的波浪……
许念缄默的望着桥边摇曳的大丛芦苇!它们轻悠悠的飘来飘去!湖面宁静,周遭毫无声息。
黑色的夜晚,分外勾人遐思,他刚才说,他的作品……
不知为何,许念脑中蓦地响起一道充斥着憧憬的羡慕声音。
“姐姐,有朝一日,我要是能和东子一样自由自在就好了,我也想出海,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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