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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私语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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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思语听到这个消息,连精神也随之一振,忙道:“快快,我要回病房里去!”
  
  她的随身行李,还有身份证件都在背包里,这样就能证明她的身份。她一回到病房,就扑在沙发边上翻夏臻带回来的那个背包,是个防水旅行用双肩包,包的正面反正已经被磨得破破烂烂还有点脏。她把包倒过来,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沙发上,一样一样地翻着。
  
  很快的,她从几件T恤里找到了卡包,她颤抖着手拉开拉链,可是里面空空荡荡,就什么都没有了。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赵思语心中的失落就跟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夏臻见她这样有些不解:“你是在找证件?如果真的有证件的话,我怎么可能不提早告诉你。”
  
  赵思语一把扯住他的西装外套,恶狠狠地开口:“说,是不是你把我的证件藏起来了?!”
  
  “别无理取闹,”夏臻握住她的手腕,“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藏你的证件?”他是做律师的,说的每一句话都条理通顺,性子也温和,就像从来不会动气一样。
  
  赵思语被他反问地说不出话来,只得愣愣地看着他。
  
  夏臻拍拍她的头,微笑道:“这样吧,既然你不承认是我的太太,那就暂且把这当作是事实。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给你指条明路。”
  
  赵思语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相信他的话,不过她生活阅历短浅,多听听年长的人的想法也不错,也就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你现在没有证件,你口中的父母也没有丝毫讯息,你现在成了黑户。”夏臻道,“在这个法制社会,没有证件是活不下去的,你想想看,哪里不要用到证件?就算你要买机票回B城寻找你所说的‘父母’,也必须有身份证才能买到票。你看我说的对吗?”
  
  赵思语总觉得他在挖坑等她跳,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点点头。
  
  “再者,我跟你相处过这一段时间,我也知道你是个很讲道理的……女孩。”夏臻顿了顿,还是违心地用了“女孩”这个词,“你觉得你不是我的妻子,所以不断地提醒我,并且不愿意花我的钱住vip病房,这些我都知道。”他这一手又是来“捧”她,赵思语自然也无法反驳。
  
  “你并不虚荣,性格开朗活泼,连护工都夸奖你,我好像没有理由相信你会做出害我的事来,”夏臻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现在是黑户,而我的妻子始终是失踪状态,你跟她又长得如此相像,我不介意你先使用她的身份。”
  
  “……我觉得你在挖坑给我跳。”赵思语喃喃自语,“太小人了。”
  
  夏臻看着她,露出亲切的笑容,鼓励道:“你说什么?不妨大声一点,我没怎么听清。”
  
  赵思语一看他那笑容,无端打了个冷战:“如果我答应了,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以后不要对我这么笑,我总觉得很害怕啊。”
  
  “成交。那你也必须答应我,如果我的妻子中途回来了,你就再不能冒用她的身份。”
  
  赵思语用手臂上的石膏碾碎了一颗核桃:“如违此誓,就如这颗渺小的核桃,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女主倒底是失忆还是别的问题,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看感情戏~
  这个身份的问题到后面自然而然会解开的,其实也是很简单的结果。ps,男主芳龄三十岁左右,真的不老啊……我相信这个年纪的男人保养得好的话也不会有大肚子还会有人鱼线的……



☆、004

  赵思语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她回顾了一下自己跟夏臻签下这互利互惠共同合作的条约的整个过程,总有股对方挖了个坑,还在边上哄着她“跳吧跳吧底下有很多好东西”的骗子感。尤其是,她对着核桃发誓之后,夏臻立刻拿出一份文件来。
  
  这种文件根本不会有法律效力吧,如果拿去民事仲裁大概会被人耻笑的。赵思语用可以动用的左手歪歪扭扭签上自己的大名,还盖上了手指印。
  
  她签完之后,又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等等等——能不能再加上一个条款?”
  
  夏臻有点惊讶地看着她:“还有要求?”这份合同其实是尽可能地偏向她的,因为履行合约的期间,夏臻不但要为她付医药费,还要每个月给她结算工资,这种好事真是天上掉馅饼砸到她的机率。但她还是希望,不管是她能够尽快恢复记忆被自己爹妈领走也好,夏臻的太太能够突然出现也好,这样她就可以今早结束目前怪异的生活状态。
  
  这么久无法回家,她想念自己的父母,哪怕被她妈妈整天唠叨也没关系,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想念被父母责骂的心情;还有学校里那个很严格的“灭绝师太”,新学期她还选了她的课,如果无法在开学之后回归正常生活,她一定会被师太挂掉这门课的。
  
  只是这样想想都觉得心酸。
  
  赵思语把这些小情绪都压下去,大着胆子道:“你让我扮演你的妻子嘛,可是我是假的啊,假的肯定不能履行夫妻义务——”
  
  她说到一半,就见夏臻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知道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但是也只好顶着对方越来越有压迫感的目光继续说下去,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把丑话说在前头总好过以后翻旧账:“而且我这么小,大叔你还要对我出手就是恋童,这样可不好。”
  
  夏臻又弯了弯嘴角:“首先,姑且按照你那不准确的记忆来说,你现在已经是二十岁,已经成年了。不管我对你出手或是不出手,都不构成猥亵未成年这个罪名,反过来,我可以告你诽谤。”
  
  “啊哈,你说‘不管出手或是不出手’,你的意思就是说还是要对我出手喽?这太禽兽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年龄差距太大有很大代沟的?”
  
  “第二,就你这身材长相,我又何必对你出手?”他的目光扫过她穿着病号服的身体,评价道,“小学生身材。”
  
  赵思语大怒,正要拍案而起,却不知道哪里扯到痛处了,又歪歪扭扭地倒回床上去:“小学生身材又怎么了?我少了什么了吗——嗳,不对啊……”
  
  “又有哪里不对?”夏臻拿起笔,在合同上唰唰签下自己大名,留给了她一份。
  
  “你说我是小学生身材,那你太太呢?”她好奇地问。
  
  夏臻避而不答:“第三,你还真的觉得你只有二十岁?”他把床头边那面镜子拿到她的面前,道:“我怎么觉得你看上去也没这么年轻?”
  
  ——
  事后总结,赵思语沉痛地意识到:永远不要跟律师吵架,他可以用一条毒舌说得人抬不起头来。
  
  她把那份合同连带夏臻领回来的说是警察不需要的证物放在一起。她哀怨地想,虽然她身世平凡,但是此刻开始,她就要做好用一生去追寻这事实的真相。她甚至都幻想过那夕阳映衬在她身后,更加衬托出她的失意。
  
  结果翌日傍晚,夏臻没有来,来的是他的一位下属。还是个问年轻女下属,穿着职业套装,化着淡妆,清香扑鼻,一看就是很可口的模样:“夏总今天临时出差去,让我帮你带饭来。”
  
  赵思语摆了摆她的还能用的左手,大度道:“没关系,你不用来送饭也可以,我可以让阿姨帮我去食堂打饭。”她年纪轻轻,牙口好,吃麻麻香,才不会像夏臻那个大叔那样讲究饮食。
  
  那女下属吃惊地看着她,忽然笑道:“开始我听夏总说,他说你有点失忆,我还不相信……我还以为失忆都是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情节。”
  
  赵思语这才想起,她现在的身份是扮演夏臻的在法律上的妻子,便道:“是有一点点啦,不过都是小问题——哎,我以前认识你?”她顿了顿,又得寸进尺:“既然你认识我,能不能帮我带点东西,可以打发打发时间的,电脑啊书本啊这些,我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很无聊的啊。”
  
  她眼巴巴满脸期待地张望着对方的表情让夏臻的女下属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一个扭曲的表情:“好啊,没问题,我明天就给你送东西来。”
  
  第二天傍晚,夏臻那位女下属给她送饭的时候,顺便还带了一个平板电脑给她。
  
  赵思语露出八颗牙微笑朝对方道谢了,结果那位女下属不但没有接收到她的谢意,反而很明显地倒抽一口气,语无伦次地找了个理由跑掉了。
  
  赵思语听着门外那一阵急促而又凌乱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有点不解:“她为什么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虽然她久卧病床,那个样子不会太好看,可是也不至于很吓人才对。为什么那位女士像是突然被吓到了?
  
  护工阿姨在一边念叨:“见过心大的,就没见你这么大的。夏先生还年轻,事业有成,多的是姑娘想要投怀送抱,女下属女下属,谁知道人家心里是不是有鬼?”
  
  “……阿姨,我觉得你是太过紧张了啊,人家好好的未婚职业女性,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为什么非要对一个结了婚的老男人投怀送抱?”赵思语笑道,“再说了,如果出轨,也不能只怪女人,这明显是男人更贱吧?难道一个女人还能强…暴男人不成?”
  
  阿姨被她逗笑了:“好好好,你怎么说都有理。”
  
  ——
  如赵思语一般骨折的,最大的问题还是对付肌肉萎缩。她每天都按照医生要求的康复内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现在遭遇到史上最大危机,有强健的体魄才能继续生活。她看过自己的片子,骨头裂开的那部分十分整齐,能断出这种艺术感的,她上辈子一定是折翼天使。
  
  她现在爬轮椅的技巧越来越高明,只要护工阿姨在边上轻轻帮把手,她就能坐到电动轮椅里,带上右手左脚的石膏,去花园里闲逛,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经过的穿着病号服的小朋友都对她的石膏比较感兴趣,老人家也对她很亲切,有时还会听见有人在背后说她:“看,这姑娘真是身残志坚。”
  
  赵思语照例在花园里磕核桃,她那天随口说了句核桃吃完了,夏臻那个叫柏玥的女下属立刻给她买了好几桶回来,挑的还是她喜欢的口味。她笑着说谢谢的时候,柏玥又明显地脸部表情扭曲,但总算没像上次那样逃走。
  
  赵思语好奇极了:“我觉得你好像很怕我。”
  
  “没、没有,怎么会?”柏玥的表情挺微妙的,“只是……只是以前不太熟,没有这么多机会跟你接触,有点不习惯。”
  
  “原来你真的很怕我。”赵思语自认有一张杀伤力极小的脸,“为什么?你不说的话,我告诉夏臻哦。”
  
  柏玥终于噗嗤一下笑出来:“又不是小孩吵架,还要告诉老师。”
  
  赵思语最后也没从柏玥嘴里得到真相。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敲核桃来发泄寂寞无聊的心,把核桃壳敲开了,再取出里面的核桃仁,堆成一堆,准备晚上看电视剧的时候吃。她正敲得起劲,耳边忽然传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你剥了这么多核桃,是准备给我的?”
  
  赵思语抬起头,只见夏臻站在她面前,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拎着旅行箱,连衬衫袖子都是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肘上,看上去有点风尘仆仆却又风流潇洒。她被感动了:“你连家都不回就先来看我,简直是劳模中的劳模。”
  
  夏臻闻言莞尔:“是公司临时突然派我出差,来不及当面跟你说。”
  
  赵思语这次见到他,还真的有种久别重逢的亲切感,原本觉得对方年纪大说话老气性格深沉这些缺点都变得微不足道:其实他年纪也不是很大,也就比她大十岁,不过健身保养得当,看上去还是很养眼的,说话老气性格深沉也可以说是沉稳可靠又低调,这么反着看,夏臻的优点还是挺多的。
  
  夏臻坐在她身边,看了看装核桃仁的罐头:“这些是给我剥的?那我不客气了。”
  
  赵思语决定收回前言,刚才果然是一时眼花,仔细一看,夏臻此人还是年纪大说话无聊性格阴沉:“……不可以,这都是我的。”
  
  夏臻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我在你心里真连几颗核桃都不如。”他单手推着轮椅,一边又道:“回病房去,我有礼物带给你。”
  
  赵思语惊讶道:“还有礼物?”她从心里觉得夏臻未免也太较真,她现在是暂时借用一下他太太的身份,并不是真的成为夏太太,何必还要送礼物这么麻烦。
  
  但是当夏臻从旅行箱里拿出礼物时,她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漫画?”
  
  “我猜的。”
  
  赵思语道:“这一套我以前也想买正版的,但是只有台湾发行了,结果我买到手的都是盗版书,网购有风险。”
  
  夏臻道:“这几天柏玥都来给你送饭的吧,你觉得她怎么样?”
  
  “柏小姐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很奇怪……她好像很怕我,这是我的错觉吗?”赵思语灵光一现,“你太太是不是怀疑你俩有不正当关系,上门教训过她?所以她看见我就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005

  赵思语觉得自己的推测挺有道理的。
  
  谁知夏臻微微沉下脸,然后又放松了,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在她开始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跑出来的时候,他忽道:“你最近家庭伦理剧看多了吧?”
  
  赵思语道:“怎么可能?”
  
  “好,你说我的职业是什么?”
  
  “听说你是个律师。”
  
  “不错,我现在主要是给公司当法务,有时候朋友也会推荐一些案子给我。打官司就像吵架,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吵得赢对方?”
  
  她想了又想,便试探地问:“卑鄙无耻?”
  
  夏臻拍拍她的头:“你要是我带的学生,我一定让你过不了实习。你这个答案完全是错误的,并且是富有偏见性,标准答案应该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俯视对手。”他微微一笑道:“如果我婚内出轨,就丧失了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优势,今后要吵起架来也是理亏,我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
  
  赵思语喃喃道:“……还是卑鄙无耻。”
  
  夏臻又道:“不用太担心,我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在一起合作,你会越来越了解我的为人。”
  
  夏臻离开,赵思语忙打开平板电脑,把里面所有的家庭伦理剧全部删掉,还清除了各种痕迹,毁尸灭迹。
  
  ——
  她原本以为,虽然她暂时借用了夏太太的名头,但是很快就会摆脱这诡异的处境,谁知等她都能拆掉石膏的那一天,她父母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渐渐也觉得事情不对劲。虽说她是独自离开家自助游,可是这么久了,她一直都没和父母联络,难道父母就不会觉得担心而去报警吗?她越想越不对,还打电话给受理她这个案子的女警,对方也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告诉她,已经帮她发布了信息,可惜这信息就跟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那条信息还上过B市的晚间新闻,照片上面的人面部表情僵硬,很有通缉犯的味道。她如今也算是上过新闻的人了。
  
  面对这样的现实,赵思语开始对自己的记忆有了质疑。医生说她是失忆,她的脑海里还有许多记忆的片段,都是从小到大的一些回忆,零零碎碎,这些信息都无法证实她的身份,甚至到了后来,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那场交通意外事故里撞坏头了。
  
  她拆了石膏,就可以回家静养。
  
  出院那天是夏臻来接她的,她办完手续,又忍不住问:“你说,我父母把我遗忘了的原因是什么?”
  
  她的行李少之又少,一些杂物全部都被夏臻顺手扔了。
  
  两个人走在医院的小路上,赵思语拄着拐杖,慢腾腾地走着,边上有老人正在散步,大步生风地超过她走到前面去了。但是身边的男人依然陪着她走,还时不时停下来等她。
  
  夏臻毫不客气地回答:“有些蠢问题,我不想回答。”
  
  “那你觉得,我会不会真的是你的妻子?”她困扰地拍拍脑袋,“我明明觉得我很正常的,怎么会这样?就算失忆,也不该满脑子记着的都是别人的事,却唯独忘记了自己的?我真是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夏臻皱着眉,“但是我早就说过了,我认错人的机率非常渺茫。同时,这个世界上也几乎不可能会有两个长相和名字都一模一样的人。”
  
  赵思语以一种蜗牛般的速度爬到夏臻车上,早已大汗淋漓。
  
  夏臻转动车钥匙,忽然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倒是有一个不算办法的验证方式。”
  
  “是什么?”赵思语还没问完,就见夏臻忽然探过身来,以猛虎扑倒小羊羔的姿态把她按在副驾驶座上,她立刻吓得都结巴了,“你你你想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等有违社会公德之事简直毫无廉耻,禽兽至极!
  
  赵思语拼死挣扎,就听夏臻啧了一声,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手腕,扣在椅背上方,彻底不能动了:“你敢再这样乱来,我就咬你——我的牙可好了,一定咬死你!”她一边威胁对方,一边扫视着可以攻击的脆弱部位:对,颈动脉,只要划破颈动脉,他就死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颈动脉的准确位置到底在哪里啊?
  
  正当她苦苦研究着颈动脉的正确位置,夏臻已经撩开她的衣服,松开手:“我太太后背位置有块胎记,你也有。”
  
  赵思语一下子安静了。
  
  名字吻合,长相吻合,现在连胎记都一样,似乎她完全逃不掉夏太太这个身份了。
  
  ——
  夏臻从车后座拿过电脑,打开照片给她看。那个文件夹里是他们的婚纱照,那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光看脸,的的确确就是她自己。只是她不记得是何时拍过这样的照片了,看的时候就像看路人的婚纱照。
  
  夏臻找到一张全露背的礼服照,指着那画了蝴蝶图案的背部道:“因为这里有块胎记,所以当时的化妆师就在这里画了只蝴蝶。”
  
  赵思语默默地翻看着照片。照片上的夏臻英俊而儒雅,穿着银灰色的礼服,身材高挑又很挺拔。他们站在一起,都没有笑容,似乎像是敷衍,一点都不像是准备携手进入婚姻殿堂的情侣。
  
  她恹恹道:“信息量太大,我还要消化消化。给我点时间吧。”
  
  她从发生车祸后苏醒到之前,一直都抱着自己绝对不可能是夏臻的妻子的想法,可是随着时间的推进,她开始对这个想法动摇了。她存在着的记忆告诉她,她并不是那个人;可是现在事实又告诉她,她似乎除了是夏臻的妻子以为,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就好比做多项选择,前面有三个选项,每一个选项都很有道理,她还能洋洋洒洒分析出一大片来,最后一个选项却是以上都不是,最后的正确答案还是最后一个。
  
  夏臻合上电脑,安静地开车。他知道明示暗示到这一步已经足够,她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最后慢慢地接受全部事实。
  
  夏臻把她送回家,又带她熟悉地下停车库和电梯间的位置,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你自己先熟悉一下环境吧,我的手机号在这里,有事可以打给我。”他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掉头走了,把所有的空间和时间都留给她一个人。
  
  赵思语在心里对他还是感激的,在她刚从车祸中醒过来时,一直陪在床边照看她的人是夏臻,而现在她最需要一个人独自安静和思考的时候,他又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不管这是刻意的体贴还是对他所想表达出来的一种特殊的关怀反方式,她都觉得他实在是挑不出毛病来。
  
  她住着拐杖在屋子里绕了一圈,这一百五十平方的空间竟然只住了一个人,如果她真的是那一个“赵思语”,难道从前的她,真的一点都不怕冷清和寂寞?
  
  她走进衣帽间,伸手打开了衣柜,衣柜里清一色的职业套装,就连一条颜色明亮的裙子都没有。鞋柜里摆着的鞋子全都是黑白灰的色调,每一双都在十公分左右,她不禁为“从前的自己”的平衡能力赞叹。
  
  她回到主卧,把梳妆台的抽屉也都打开来看了,想以此找回一点熟悉的感觉,可是什么都没有。她对着抽屉里的首饰盒,只有一阵阵残念。那些首饰的确都很值钱,可是根本戴不出去,戴在身上根本就是在向全世界昭告:我是头肥羊,大家快来光顾我。
  
  待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时,终于找到了也许对她会有一点帮助的东西——日记本。那本子鼓鼓囊囊的,她翻开本子,就听见咣当一声,一个银镯子落在地板上。她捡起那只镯子,只见银镯的表面打着tiffany的logo,logo边上还有一串数字。
  
  她的记忆中,她也是有这么一只镯子,是她记忆中的父母送给她的,大小样式都和眼前这只一样,只是logo边上的数字不同。眼前那只镯子上的数字是六位的,而一般专柜里出售的那些都是四位数字。她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确定那真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银饰,便把它放一边了。
  
  她快速地翻看了一下日记本,里面的字迹很潦草,隔一句话就会出现她无法辨认的字体。如果这些日记真的是她自己写的,那么写下这些字的时候,她才刚读大学,日记里翻来覆去不停地出现一个男人的名字——燕尧。比如,他们今天去烧烤摊上吃小龙虾,燕尧吃坏肚子;又比如,他们一起逃课,可是最后被老师点名抓出来的那个人只有燕尧。
  
  她看了不知道多少个“燕尧”后,日记突然中断了一段时间,再接上时,只有简单的一行字“明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希望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也能够顺利”。赵思语又往后翻了几页,全部都是空白,她耐下心来,硬是一页页地找过去,终于在中间某一页找到一句话:“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他的话。”
  
  这句话写得很用力,底下还划着下划线,边上还画了好几个惊叹号。
  
  赵思语喃喃道:“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前面的日记语气都很轻快,记录了很多那个叫燕尧的人的事情,虽然没有一句话涉及感情,她还是觉得,如果说,她之前有过喜欢的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燕尧。没有人会把讨厌的人每一件事都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
  
  但是最后一篇日记却又变成“希望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顺利”,这里的婚姻显然说的就是她跟夏臻的那段婚姻了。她想起夏臻给她看过的婚纱照,照片里的两个人都没有笑容,动作僵硬,根本不像情侣。
  
  在这段婚姻里,似乎有出轨动机和可能的人,反而是她自己?
  
  赵思语只觉得这答案实在太惊悚。
  
                      
作者有话要说:  



☆、006

  赵思语觉得自己脑补太多,根本停不下来。如果她喜欢一个人,最后却因为某些原因嫁给了另一个人,但是又始终对心中的白玫瑰念念不完,她肯定会鄙视这样的自己。要么就一心一意地付出感情,要么就重新开始,这样不上不下算什么。
  
  她打开平板电脑,又开始搜索最近B市的寻人启事,她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没有看到跟她有关的。她在这次车祸中保有的记忆都是些零碎片段,一些跟父母和同学相处的片段,那些片段里的人脸甚至都是模糊不清的。
  
  她开始时,根本没有担心过。她记不得的事,她的父母一定会记得,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她的父母一定会先找到她。可是,如果她的记忆是混乱而错误的呢?如果她的记忆有误,又是什么造成了这些错误?
  
  她敲敲头,只能以“暂且顺遇而安”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她在屋子里到处找线索,累得一身汗,洗完澡后背对着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扭头去看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像。她看见在自己背部靠近腰侧的地方,赫然是一块红色的胎记,不算大,颜色却很明显。而这胎记的位置,跟夏臻给她看的照片上画着蝴蝶图案的位置是一模一样的。他并没有骗她。
  
  她虽然一直觉得自己不可能是“那个赵思语”,可是排除各种可能性后,最后剩下来的答案也就只有这个。不管她接受不接受,暂时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洗完澡,继续看她的动画片,她住院这么久,体重增长速度过快,从小圆脸大步奔向了大饼脸,但是那部动画片让她彻底放下了对脸又瘦下巴又尖的人的仇恨,里面一句标准台词是“来吧,让我用下巴把你戳死”。
  
  她颇有阿Q精神地想,她一定不会有机会一不小心戳死自己的。
  
  她看着看着就困了,直接滚倒在床上。
  
  她在朦胧中看见自己一直站在黑色的铁门之前,门上缠绕着盛开的紫藤花,伴随着清风和风铃声响,晚风和煦流年安稳,一切都好像文艺片里的慢镜头。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景致,她却觉得眼眶发热,好像下一刻就会有眼泪掉出来。
  
  她猛然睁开眼,在黑暗中喘着气。
  
  赵思语瞪了一会儿天花板,还是艰难地爬起来,拎着拐杖走到玄关,拿起写有夏臻的手机号的字条。都说字如其人,他的字迹也是流畅而端正,一笔一划堪比字帖样本。她抓起边上的座机,直接拨出了字条上的号码。
  
  电话那头一直是长长的通畅的铃声,只是没人接,她不死心又拨了第二遍,这回终于接通了。夏臻的声音有些浊气,听出来还是压着怒意:“赵思语,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经他这一提醒,她才想起这个时间点多半是凌晨了,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打扰你睡觉了。”
  
  她正要把话筒放下,忽听夏臻道:“算了,反正已经被你吵醒了。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赵思语道:“我刚做了个梦,是个真实的梦,我怀疑我去过那里。”她把梦里的铁门、紫藤还有风铃形容了一遍,又问:“你说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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