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有点儿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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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透透气。
　　这里不但没下雪，反而天气很好，星星稀稀朗朗挂在黑色幕布上，被炸开的烟花吓得小眼扑闪扑闪地眨。
　　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突然而来的思念几乎将她淹没。
　　自从接受再也回不去元朝的设定之后，申荨很少对亲人对故乡蔓生如此浓烈的思念。
　　一是忙于学业腾不出思念的空隙，二是她在这儿生活的挺好的，好到几乎找不出思念以前那到处都充斥着心眼算计的生活的理由。
　　可能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吧？
　　又一朵烟花在眼前绽开盛放，申荨眯了眯眼，现代的烟花比元朝的要漂亮多了。
　　“呜～不要～我知道错了……”轻细憋闷的啜泣声隐约飘来，申荨皱眉，大年夜的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哭声？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此话不假。
　　申荨循着声音走过去，先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性背影。
　　男人笔整的正装西裤挡住的地方，露出一小截粉色的纱织布，是裙子的摆尾。
　　这条裙子？是那个小女孩儿的！
　　申荨匆匆快步走过去，不是自家小孩被陌生怪蜀黍欺负了吧？
　　“你在干什么？！”申荨放大声音使自己气势更足一点儿。
　　故作沉稳镇定的声音比她的疾行的身体先一步到达，男人转过头，露出一双狠戾的鹰眼，散着冷酷的光。
　　申荨被吓住了，愣了两秒才找回声音，“你对她做了什么？”
　　声线有些抖，暴露了她的紧张。
　　申荨一把把小女孩儿拉到自己身后，强自镇定地把目光怼过去，直直与他对视。
　　两道互相试探敌对的视线撞在一起，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气息，申荨觉得自己像一把弩张的弓，警惕性升到极点，一点即燃。
　　突然，男人收起防备，率先笑了起来，“是阿荨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故意套近乎还是？
　　申荨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像只受惊的鸟儿，圆圆的眼睛目眦欲裂。
　　“我是秉衡叔叔，阿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男人突然俯下身体靠在申荨耳边，声音颇为暧昧，似乎还朝她耳朵里吹了口气。
　　申荨被吓到了，下意识猛的向后退，却没忘牢牢把女孩儿护在身后。
　　“我给你个提示，五年前的暑假，你应该十三岁吧，我们就在这儿附近见过……”
　　男人声音越来越偏近鬼魅，唇角扯出一抹诡笑，手指遥遥向右边小河边虚虚一指，故弄玄虚地眨了下眼。
　　“啊……啊……哇……啊！！！”身后女孩儿不知道哪儿生出一股强力，挣脱了她的保护，大声尖叫起来。
　　女孩儿真给力，声音再大一点儿，把屋里的人都喊出来，申荨握拳默然暗暗地想。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挑眉，挑衅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小孩儿的声音又尖又细，爆开声线飘出的浓浓惊恐哀惧把屋内的人全都惊了出来。
　　一群酒酣饭饱胡侃聊天儿的人眼里迷蒙的睡意被逼了回去，回过神来紧张地往声音传出的地方赶。
　　一个大伯辈的男人先到了这里远远看见了他们，粗嘎敦厚中性十足的声音震了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女孩儿哭哭啼啼小跑着迎了过去，这段路不太平，女孩儿跑得跌跌撞撞地，申荨不放心跟了过去。
　　男人也一起走了过去，立在大伯身旁，“哥。”
　　“秉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伯对看见男人一事很是惊讶，当然还透着一股不明所以的喜悦。
　　“昨天。”男人言简意赅，不欲多言。
　　大伯讪讪一笑，也不再问。
　　出来看戏，噢不，救援帮助的大部队已经赶到，申奶奶一眼看到了小女孩儿脸上脖子里的伤，满脸疼惜地一把抱住女孩儿，“佳佳，这是谁干的？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主。”
　　女孩儿止了哭声，却还在轻微抽噎，泪滴衔在眼眶里打转，小胖手揉的眼角都红了。
　　这可怜见儿的情景让人蓦得心一软，心疼怜惜的一塌糊涂。
　　佳佳向申荨看去，一脸戒备胆怯，嘴唇上被咬出牙印，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申荨冲她笑了笑，示意她说出来。
　　申奶奶似乎看出了佳佳的为难，以及欲吐却不敢言，轻拍着她的背被安慰，试图给她安全感，“你说是谁，奶奶在呢，我看谁能把你怎么样。”
　　安抚中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佳佳犹犹豫豫伸出了手，动作带着迟疑，弯曲的食指虚托在空中，偏向了左边，那是申荨站着的地方。
　　申荨以为她指错了，或者是害怕会遭到男人更大的折磨虐待，于是蹲下身和她平视，给她更多抚慰。
　　可佳佳依旧坚定指着她，伸出的食指牢牢锁住申荨。
　　“她……打我，爸爸来了……然后制止了她。”佳佳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冷静，双眼木然呆滞，和之前给申荨的感觉完全不同。
　　说完之后佳佳才又恢复惊恐的眼神，遥遥看了她一眼然后立刻缩回去，绕过申荨，躲在男人身后看着男人，尝试寻求安慰。
　　其他人似乎都没发现佳佳的刚才的转变，都一脸愤怒地看着申荨。
　　旁边一位大婶级的人物抹了抹眼睛，哽咽道，“我可怜的佳佳呀，从小就没了妈，她爸独自一人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这么乖的孩子，你说你怎么下的去手哇，你比佳佳十岁呢……”
　　申荨头疼，无奈开口，“我真没打她，我没事儿干嘛打她呀？”
　　“那谁知道……你一年不回来一次的，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婶儿小声嘀咕，一脸鄙夷，“听说文韬前段时间费了好大劲儿给你转了学，谁知道是不是你打架斗殴被先前的学校给退学了……”
　　大婶儿越说越难听，程冰脸赛锅底黑，“雪萍姐，您看不惯我冲我来，牵扯上孩子干什么？您都多大岁数的人了。”
　　接下来完全演变成一场闹剧，这个大年夜真是过得心力交瘁，也不用撑着眼皮守夜等新年来临的敲钟声，大家都精神抖擞骂作一团。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申荨算是见识了妇人间的撕逼，大开眼界。
　　程冰倒不怎么开口，全是几个长舌妇大婶儿，帐都翻到了申荨出生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申荨能感受到她和程冰母女两人明显受到排挤，那不堪入耳的谩骂诽谤听的申荨心一阵一阵抽搐，眼角泛酸。
　　之前的那么多年程冰都是怎么过得呀？去年也没这样啊……
　　她要没溜出来透气就好了，也就不会有这些糟心事儿，都怪她。
　　申荨紧紧抱住程冰，给她安慰，也从程冰身上汲取安全感。
　　申文韬也搂着她们母女，这刻申荨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三个是一体的，她是真的拿程冰和申文韬当亲生父母了。
　　申文韬护着娘俩回了房，脸色不怎么好看，呈现一种扭曲的神情。
　　懊恼，愧疚，悔恨在眼里交织纠缠着窜出来，目眦欲裂，申文韬有些气愤难当。
　　恨自己，妻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他居然都没有察觉，简直枉为人父。
　　申文韬一进屋就拉来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从桌上抓起钥匙转身就要出门。
　　还是程冰一把拉住了他，扬起一抹清丽温柔的笑，握住他的手安抚性轻轻摇头，打算让这件事儿就这样翻篇儿过去。
　　“毕竟是他们把你养大，供你读了书，闹僵了别人只会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没良心，”程冰倒了杯热水递在申文韬手里，“又没受什么大委屈，就这样吧。”
　　申文韬呷了口水，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摇头叹气。
　　刚刚他是有点儿冲动，竟准备学毛头小子玩儿赌气断绝亲情那套，果真是被愤怒激昏了头。
　　现在冷静下来，只剩无奈怅惘窝在心头，亲情哪是那么容易割舍得下的，世间最难理莫过于家里事。
　　或许是他们也知道昨天着实做的有些过分了，初一一早儿拜年的时候都和和气气的牵着笑脸。
　　昨天说话最难听的那个雪萍大婶儿甚至还给申荨包了个红包。
　　申荨看了眼程冰还是接了过来，嫌弃的翘着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嘴巴微微鼓起。
　　打个巴掌给颗枣儿就想了事儿了？申荨又不是三岁孩子，才不会吃她那套，再说枣甜不甜还不一定。
　　撇了一眼大家，似乎没人注意她的动静，申荨于是偷偷把食指伸进去撑开红包，不经意往里面扫了一眼。
　　一张紫的，一张青色，还有两个一金一银的硬币，总共六块六毛钱？
　　嘿，还懂发微信红包的套路呢？！啊呸，不是，这么点儿钱就是给她的红包？真是个吝啬的小气鬼。
　　申荨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全是鄙视，要不要本郡主赏你点儿回礼？
　　一万两黄金加锦缎千匹，敢不敢要啊您，雪萍大婶儿？
　　申荨还在幼稚地生着气，在想像里她已经利用自己的群主特权将昨天骂她和程冰那些人斩首鞭笞一万遍。
　　另一边申秉衡将女孩儿的小性子尽收眼底，眼神越来越暗，透着狰狞的血红。
　　

　　　　
第14章　第十四节课
　　第十四章　　　终于回家啦啦啦～
　　因为被冤枉一事，申荨不敢也不想在到处乱窜，乡间美妙的雪景也没了让人想观赏的欲望。她只盼着赶紧串完那些横着脸扬着不屑的亲戚们。
　　去年或许是对这个陌生环境还存有警惕，她真的没什么功夫注意亲戚们眼里的暗流涌动。
　　而现在，被鄙视嫌弃了一顿之后，申荨心里本就带着不爽。又还得装作高兴的样子挤出笑容给他们点头哈腰拜年，可想而知她想要逃离的欲望有多强烈。
　　最后一天了，今天去的是一个什么舅爷家，平时佳佳就住在那儿，年快过完了，申奶奶让他们顺道把她送过去。
　　自从被冤枉之后，申荨对佳佳好感全失，肉嘟嘟的脸蛋和呆呆的大眼睛一点儿都不可爱了。小孩子怎么能说谎呢？车一开出来申荨就抢着坐了副驾驶，她得好好躲着佳佳，万一不小心哪点儿又惹上她了怎么办。
　　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幸而佳佳也没理她的意思，睁着大眼睛木然看着前方，不吵也不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程冰一路都在逗佳佳，拿零食给她吃，可她丝毫不领情。程冰也有点儿泄气，一张伶俐的嘴碰着个冷空气系酷少女也没辙了。
　　程冰嘎嘣嘎嘣嚼着薯片，使出浑身解数吸引佳佳的注意力，结果却勾起了申荨的馋瘾。母女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一包薯片，地方也到了。
　　车刚停稳，佳佳一把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也没等他们，率先跑进了舅爷家。
　　三个人提着礼盒紧随其后，舅爷迎了出来，大家挤在门口，又是一阵老一套互相虚假问候式的寒暄应酬。
　　申荨不喜欢听这些，一双眼提溜提溜转着到处乱瞟。
　　舅爷家里装修偏复古式，走的低调奢华风。
　　墙上挂着各种字画，申荨眼尖，一眼看出较偏吊着的一副是王献之的真迹。地上立着的青花瓷，有景德镇的风格，比不上宫中御用，但也并不逊色多少。柜子地板全是铆钉结构，门上是镂空雕花，没贴宣纸，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里面。
　　这样设计也太不合理了，丝毫没有隐私安全感。
　　申荨视线刚要转移，突然从形状不规则的框框里看到了什么。
　　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是电视机被打开了，手工绣花的沙发上倚着高高瘦瘦的人。是申秉衡，他换了件家居风的运动装，申荨差点儿没认出来。
　　申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一个人在看电视？屏幕上一动一动的卡通人物，播着的应该是动画频道。
　　想想申秉衡冷着一张冰块脸翘着二郎腿在看动漫，申荨啧了声，气质如此违和不搭，她实在想象不出这诡异的场景。
　　哎，不对，他怀里还有个一拱一拱毛茸茸的脑袋，是只猫？不对，是人的脑袋，粉色的衣角，是佳佳。
　　爸爸抱着女儿一起看动画，还挺有爱的，他们关系也没传说那么僵啊。
　　跟着大家进了屋，申荨也收回了视线。
　　申秉衡的事儿是来老家第一天，申荨被冤枉之后，程冰科普给她的。
　　申秉衡是申奶奶的小儿子，十岁的时候过继给了独身终生未婚的申奶奶的亲哥哥，但没改姓。
　　以前舅爷脾气阴晴不定，酗酒后尤其喜欢打人，几乎见人就揍。申秉衡过继过去之后几乎天天挨打，后来性情大变，整日阴鸷估计也是源于小时候的阴影。
　　后来申奶奶想过把申秉衡再接回来，但那时候申秉衡早已长大不需要亲情的滋养。再加上满心满眼都是对申家的恨意，恨他们狠心不要他，几乎从不踏足申家，就过年的时候象征性回去一趟。
　　申秉衡二十七岁的时候宣布不会结婚，也领养了个孩子，就是佳佳。
　　领养过来之后，申秉衡却不尽父亲的责任，一出差就十天半个月不着家，佳佳全是靠舅爷养着。舅爷上了年纪喝酒少了也不打人了，但毕竟没照养过小孩儿，太多地方关心不到。
　　佳佳几乎全靠保姆在厨房留的剩在锅底的那口饭长大的。
　　那一身伤，估计不是申秉衡就是舅爷打的。
　　佳佳今年八岁了，被申秉衡领养了六个年头。六年里活在两个忽阴忽晴的大男人的阴影下，养成了警惕敏感多疑的性子，而且也不怎么爱说话，内向得要死。
　　申荨可怜佳佳，但也知道她能做的唯有远离，刻意保持距离。因为佳佳害怕申秉衡和舅爷，但却也只信任他们。
　　申家人曾经尝试把她接过来养大，愣是因为佳佳闹绝食饿晕进了医院才又把她送了回去。
　　而且，那次之后，又过了两年，硬是不肯和申家的让任何人接触。直到今年申家人来接，她没拒绝，这才又在申家过了年。
　　吃了饭又歇了会儿他们一家三口就准备连夜开车回家了，会市里他们的家。也不准备再回申奶奶家打招呼，一是路远不顺道没什么必要，二是过了个不怎么愉快的年，三人都不想在这儿再多待一分钟。
　　这里的亲情太虚伪，他们承受不起。
　　关于申文韬的身世，也有一段渊源。
　　申文韬并不是申奶奶的亲生儿子，是出生时被抱错了。申奶奶的亲生儿子夭折了，申家爷爷偷偷抱了一个差不多时间出生的孩子，骗过了全家人。
　　临终前申老爷子才吐出实话，申文韬不是他们申家的孩子。
　　申奶奶觉得是申文韬命硬，克死了她的二儿子和丈夫，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想起了骂两句，想不起就不管他，让他一人自生自灭去。
　　申文韬自己半工半读念完了大学，他是老申家第一个大学生。
　　申文韬和程冰就是在大学里面认识的，两人是兼职的时候认识的，申文韬吃了一碗程冰做的豆花，对她一“吃”定情，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考上大学之后，申奶奶对申文韬的态度突然好了起来。毕竟那个年代家里出了个大学生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申家人当然愿意捧着拿来炫耀，沾沾光觉得脸上倍儿有面。
　　申文韬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长了申家的脸，申家才对他转了态度。
　　但其实是因为，那时候是申家的小女儿看上了申文韬。申奶奶一开始觉得他配不上自家女儿，但后来他考上大学，也算是功成名就。
　　因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思想，申奶奶突然觉得成了这段姻缘也挺好。但那时申文韬已经看上程冰，而且两人偷尝禁果，程冰有了身孕。
　　申奶奶见到了嘴的女婿飞走了，自然对半路截了胡的程冰恨得牙牙痒。
　　那时候思想还没现在开放，程冰未婚先孕自然被众人诟病，沦为大家茶余饭后戏谑嘲弄的谈资。
　　申文韬心眼大不注意这些，程冰是大大咧咧不往心里去。却不料他们放任的态度助长了他们碎嘴的戾气，污言秽语越说越难听，不堪入耳。
　　幸好他们只一年才回来一次，车子向远处驶去，路途轨道尽头是他们的家，那个充满爱的港湾。
　　一切不好的事情都被丢在他们身后，离他们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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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家的时候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申荨心情不太爽，六七天时间只写了半套题。
　　六号回家那天到家就晚上十一点了，路途困顿，又乏又累，申荨简单洗漱之后就倒床一睡不起，第二天十二点才被程冰喊起来吃午饭。
　　一个上午就这样被浪费过去，下午申荨终于调整过来状态赶作业。除了晚上花半个小时吃了点儿饭，申荨一直趴在书桌前一动不动硬着头皮写到晚上十点。勉勉强强写了两套文综，一套语数英，一根笔芯没水了。
　　申荨去换笔芯的时候看见自己挂着的扣扣一直闪着，移动鼠标点看看了一眼。申荨的扣扣是黎之晞帮她申请的，里面也只加了黎之晞一个人。天天忙着学习根本没空玩儿它，但黎之晞喜欢在半月假的时候和她在扣扣上讨论一些数学问题。
　　申荨觉得也这挺有助于学习的，因而在家的时候没事儿开电脑挂着。
　　转了校区，每天时间被压榨到极点，申荨早就荒废了网络教学视频自学，电脑搁在那儿都蒙上了一层灰。自从申请了扣扣号，电脑才又重新被派上用途。
　　黎之晞是在问她明天去给老范拜年的事儿，申荨看见对话框的时候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又要浪费一天写不了作业了。
　　申荨想，她一定是因为连续七八个小时的做题刷卷子被弄魔怔了。
　　黎之晞问她明天几点去，想来找她然后两人一起去，然后问她她家住在哪。
　　申荨这才想起两人同学半年，成为朋友三个多月，却还不知道对方的家在哪。仔细想想，她俩对对方的事情了解真的挺少的。
　　有关她的事儿大多都发生明朝，而那是她的不能启口，而对于黎之晞，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黎之晞喜欢苏弥宸，那还是半猜出来未得到证实的。
　　其实也不是，在某些方面她俩还是知己知彼的，比如成绩学习方面，她们对彼此的状态了如指掌。
　　

　　　　
第15章　第十五节课
　　第十五章　　　　成绩出来了哈哈
　　申荨想了一下，手指在键盘上动了动，敲出一行字＇好啊，我家在卫安区9栋602，来了跟我说声，我去楼下接你：…D＇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啊啊啊啊……小阿荨你终于回我扣了，那我明天早上收拾好就去找你哈，么么么么哒>3<＇
　　申荨笑了，回她＇我刚刚写作业呢，我有道题不会，你有空没？有空帮我看看？＇
　　黎之晞：＇好的啊，你发过来我看看，我正无聊呢O（∩_∩）O＇
　　申荨从窗头柜里翻出程冰去年给她买的从未派上过用场的非智能机拍了张照片，传到电脑里给她发了过去，不到五秒对话框又亮了起来。
　　＇小阿荨你好牛啊！居然都写到了第八套了，回头借我抄抄，我去旅游了，一张都还没写呢（づ￣3￣）づ＇
　　申荨正看着，又一条传了过来。
　　＇多等我几分钟，我需要好好审一下题（～o～）Y＇
　　接下来俩人就着寒假作业讨论了起来，两个学渣凑到一起，竟奇异地研究解决了好几道题。
　　当然其他更多的是死磕在某一个条件上一遍一遍翻来覆去来回验证，正推倒推，带各种有可能用到的公式，依然解不出来。
　　申荨都一一做了记号，准备等回学校老师讲题的时候重点认真听。
　　一聊起天儿来就没完没了，解决了题目，黎之晞又发了几张衣服的图片过来，让申荨挑一下哪套比较好看。
　　这几件衣服大多都是冬装连衣裙，露着小腿肚和脚踝。
　　虽然下面还会穿上厚的丝袜，但申荨还是有点儿不能接受，觉得太暴露了。当然，她不能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黎之晞。
　　黎之晞在现代出生长大，对这种穿着接受度非常高，当然不会认为这样穿会有什么问题。
　　申荨选了一件稍微不怎么暴露的，裙角拖到鞋边的裙子，给黎之晞回了过去。
　　第二天黎之晞当然是，没有穿那套。
　　一早儿申荨就接到黎之晞的电话，说自己在小区门口，保安不让她进。
　　申荨那时候刚刚起床，还没洗漱，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匆匆套了件外套裹在睡衣外面，冲下了楼。
　　早晨霜露很重，路面有积水的地方都凝着薄冰，申荨呼出的气浮起一团白色的雾，消散在空中。
　　黎之晞穿了件到膝盖以上棉裙，因为怕厚打底裤显腿粗，临时起意换了件薄的丝袜，这会儿在保安室冻得只打冷颤，双腿都没了直觉。
　　申荨把她领回家开了地暖，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捧着暖和，又给她找了块毯子盖在腿上。
　　程冰已经张罗好饭了，申文韬今天有个饭局，一早就出门了，没在家。趁着申荨洗漱的时间，程冰陪黎之晞坐在沙发上唠嗑。
　　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说的很是投机，申荨在洗手间都能听到她们的谈笑声。等她出来之后，黎之晞已经亲密地唤程冰“程姨”了，程冰也亲切称呼黎之晞“小晞”。
　　申荨内心佩服，人和人果然不能比啊。外向的人三句两句就混熟了，而她呢，来这儿两年才只交了一个朋友，而且是因为别人的主动才成了朋友。
　　黎之晞没吃早饭，程冰正好做得多，招呼她一起吃，黎之晞也不扭捏，自己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坐了过来。
　　这顿饭间的聊天是申荨话题参与度最低的一次，因为她完全插不进嘴。那两人一来一往，申荨只剩笑个不停了，吃饭的功夫都供不上。
　　之前在餐桌上她话说的比较多全因申文韬是个闷葫芦，接不上程冰的梗，而申荨又在学校憋一天没人说话，在餐桌上话也就多了起来。
　　现在她发现，听别人聊天儿也挺有意思的，虽然有些听不太懂，但她就是，莫名的，很高兴。
　　因为聊太嗨，申荨和黎之晞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大家基本上全都到了，就在等她们几个迟到的。
　　几个女生低声抱怨发着牢骚，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周围一片都听到了，当然申荨和黎之晞也听到了。申荨是打算装作没听见息事宁人，但黎之晞显然不这样想。
　　“噢，我们班长大人和体育委员都还没到呢，你急什么？你要着急可以自己先去啊！”
　　黎之晞那架势显然有一大段话要和那个女生论一论。
　　黎之晞是班花，长得好看本来就有特权，再加上黎之晞性格好，在班上人缘一直不错。而且那个女生刚刚说话的确有些难听，黎之晞一开口，就有好几个同学为她说话。
　　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站队，都偏向黎之晞，大家看那个女生的眼神明显带了丝讨厌的意味。
　　申荨扯了一下黎之晞的袖子，示意她算了。毕竟总共要在一个班上同学两年半呢，看在同窗情谊上还是不要再难为那个女生了。
　　黎之晞嗤了声，冷冷瞥她们一眼，不再多言。
　　苏弥宸和柴硕拎着几袋水果走了过来，人齐了，大家一起向老范家走去。老范显然对他们的到来很意外，面上表情又惊又喜。
　　几十个人把客厅撑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老范也不招呼大家坐下了，因为实在真的坐不下。他转身进了书房，出来的时候手上捏了张A4纸，申荨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
　　“老范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还让不让人过个好年啊，这样真的好吗？！”柴硕一看到成绩单就嚷嚷起来了。
　　因为是在私下，也没那么讲究，直接“老范”就喊了出来，反正老范早知道这个外号的存在。
　　老范笑得一脸褶子，眼角的鱼尾纹密密地高高耸着，“绝对不耽误，拿到成绩单这年只会过得更好。”
　　柴硕夺过成绩单攥在手里，一个一个向大家报成绩。
　　“苏弥宸，哎，我艹，宸哥你第一啊！还是市前五十名呢。37　　127　　134　　138　　239，柴硕　69　　130　　128　　133　　222…………黎之晞　1179　　119　　88　121　　187……申荨　1183　　127　　82　　109　　182……”（一串数字依次为：全市排名，语，数，英，文综）
　　申荨听到自己的名次的时候真的被惊到了，她居然进了全市前两千名！要知道之前她的总成绩基本都是在5000靠外呢，果然是理综拖了后腿，当然她也进步了哈哈。
　　虽然成绩不太高，但因为这次是全市联考，题目整体偏难，能考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高中的考试不能光看成绩，得看排名，她就是进步了，全班后十名的名字里都没她了耶。
　　全班在市里整体排名都进步了。
　　全市前1500名里他们班有38个，要知道前1500都是差不多能进一本的。他们班54个人，几乎五分之四都有望过一本线，这确实是大进步了，这次他们班肯定在班级评比中稳夺第一了。
　　听了成绩大家都喜滋滋的，都迫不及待回家告诉爸妈，让他们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大家本来也没决定聚餐，哄闹着拜过年乱七八糟侃了会天儿，快中午的时候人差不多都散了。
　　申荨出了门转头发现找不到黎之晞了。她没带手机，没法联系黎之晞，只能漫无目的乱找。
　　转着转着，楼下的那个小公园都找了个遍了，也没看见黎之晞半个影子。
　　难道她先走了？申荨准备出公园换个地方再看看，说不定黎之晞也在哪儿联系不上她正着急呢。
　　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在耳边响起，好像是苏弥宸的声音，还有……黎之晞？
　　

　　　　
第16章　第十六节课
　　第十六章　　　　　共度元宵佳节
　　声音很近却看不见人，难道在那棵百年老树后面？
　　申荨轻手轻脚走过去，她一会儿提心吊胆，一会儿又热血沸腾，胃部也跟着微微抽搐。
　　树的那边声音似乎激烈起来了。
　　“你明明就！……就刚刚大家集合的时候我看到你了，你早买好东西了，为什么不过来？你是在等我，你不想我因为迟到被大家埋怨。”
　　这是黎之晞的声音，认识这么久，申荨也听得出来，黎之晞这是恼羞成怒了。
　　平淡地不能再平淡声音飘了过来，“不管是谁我都会等最后一个人来了再出现，作为班长让每位同学免于大家责难是我的责任。”
　　“…………可是，你应该知道的呀，我是真的喜欢你。”黎之晞声音带了点儿哭音，申荨在这边心都一点点揪了起来。
　　那人音线依旧毫无起伏，“我很抱歉。”
　　很长的一段沉默，久到申荨都以为他俩不知道什么时候先后离开了，黎之晞的声音才又响起。
　　“那你，那之前大家开玩笑，你也没有反驳呀？”尾音渐渐尖细上翘，明显平息下来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申荨知道偷听墙角这种做法是不对的，大家都认识，而且黎之晞还是自己好朋友，万一被发现了大家多尴尬呀。
　　可她就是忍不住，脚不想挪一步，万一黎之晞受委屈了怎么办？她在这儿，就算尴尬，也好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