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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有点儿懵-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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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恼之余,申荨还庆幸,得亏是在此间,若是在大都内,早就被嬷嬷拿来训话,罚抄经书了。
那边柴硕不知道自己在申荨眼里早被安上“孟浪男子”的名头,见一直高冷的人儿居然瞪了自己一眼,小脸又是生气,又是懊恼,还有窃喜,表情百变,活灵活现,顿时眉目生色。以为这全是自己的功劳,暗自得意,是他把她变得如此活色生香。
4
上课铃上拉回两人各自的小心思,也折回申荨右边探寻深思的目光。
之后一上午的安然无恙,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来回跑不方便,而且程冰工作忙,没工夫拾腾午饭,申荨一直都留学校用午膳,早晚回家吃,不住校。
午时刚过,离小节课还差几分钟结束,班上已乱哄哄一团,喊饿的,商量吃什么饭的,闹成一片。
她们课程表排很紧,早晚自习申荨这种走读生不用上,但刨却早晚自习不说,一整天的课排下来,紧紧凑凑,竟比原先学堂的课多了一倍!
上午总共七节课,六点到六点五十分是早自习的时间。之后二十分钟用来吃早饭打扫卫生,七点十分到四十分半个小时一节小课,用来预习,不休息,七点四十直接上课,两节四十分钟的正式课加上课间休息十分钟,九点十分下课,之后是三十分钟跑操喊口号环节,再上两节正式课,一节五十分钟复习小课,十二点十分下课吃饭,之后是午休时间。
下午五节课,两点到两点半小课预习,不下课加上正式课一直到三点十分下课,然后又是三节正式课,五点四十五下课吃完饭。
晚自习申荨不用上,但依旧是满满当当五节课,六点二十到六点五十小课时间,不下课,之后是三节五十分钟大课,十点到十点四十还有一节小课,一天的课就结束了。
这些全是柴硕那个话痨,在所谓跑操时间给申荨这位新同学普及的,巴拉巴拉讲个不停,聒噪得很,申荨居然全听进了。
那人边介绍这残酷的课表,边不住抱怨,“早上五点五十必须准时到教室,迟到罚站扣学分,超没人性” “课间跑操必须拿书下去,乌拉乌拉喊一通” “跑步要‘胸贴背式’,顾名思义,后面那个人的胸必须贴着前面那个人的背,边跑边喊口号,跑不齐全班罚跑” “晚上十一点就准时熄灯,乱动一下就是违纪,上次我在床上做俯卧撑被记名在楼下通报板那儿站了一上午”
有些申荨听不懂,也想象不出,只能浅笑点头,表示在听。
中间“胸贴背”倒是晕晕乎乎听个半懂,尤其柴硕那人偏不知羞,一脸痞笑凑到申荨耳边:“老范(他们班主任)嫌我们班老是跑不齐,于是让一排男生一排女生插着站,每个女生的胸都要贴着男生的背……”
申荨简直尴尬的要死,闹了个大红脸,耳朵都要熟透了,又气愤又不太相信,双眼含雾盈盈瞪向柴硕,更觉那人孟浪。
谁知那人见此景更起劲了,“别不信啊,等明天正式跑操你就知道了,”说着朝申荨眨了下眼,“明天我站你前面。”
申荨不再理他,私心决定,以后再不理那人。
再回到用午膳这话,午时已过那几分钟,班上全然不复安静的学习氛围,絮语谈笑声传入耳内,申荨霎时以为自己又回到原来的那个学堂,那个班级。
同学们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仿佛要去干什么大事儿。
还有几个爱起哄的,开始计时倒数,声音也来越大 ,甚至隔壁班的也开始跟着倒数,隐隐有全楼集体倒数等下课之势。
更有甚者早就收拾好东西,丝毫不顾及班上的摄像头,一路小跑到门口,趴在门口等下课铃,估计要不是楼下有巡查值班老师,他早就冲到食堂去了。
旁边柴硕一支脚踩在凳子上,斜倚着墙与后桌形成的那个角,左手闲散搭在支起的腿上,另一只脚晃来晃去,长长的伸到申荨那边,一动一动轻碰着申荨的凳子腿。
见申荨丝毫不为所动,一点也没有理他的意思,右手一把夺过申荨的笔记本,一时不备,笔尖划过,留下一道又长又难看的痕迹。
柴硕没准备道歉,也没想把本子还过去,只是戏谑地,挑衅地,一瞬不瞬看着申荨,心想:哼,看看你和我说话不。
大课间调戏过那丫头,居然赌气不理他了,后几节课,任他费尽口舌,好话说尽,竟都没理他。
申荨看了柴硕一眼,然后又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本子,做另一科的笔记去了。
柴硕被申荨不被套路出牌弄得愣了一下,笑了,这丫头脾气挺倔,还生着气呢。
也不在乎申荨这冷淡的态度,自顾自地推荐起了学校的特色菜。
绘声绘色的介绍,听得申荨直馋,一大晌没进食任何东西,肚子早就小声抱怨不停了,越听越饿,申荨恨不得拿东西堵上那人的嘴。可她是不会那么做的,先不说此举有失公主之仪,她是万万不准备主动理那孟浪之徒的。
正巧前门进来个熟悉的人,接着是那熟悉的咆哮,班里瞬间安静下来,后门口围的一圈早作鸟兽状四散,灰溜溜滚回自己座位,还未至座位,下课铃响了,又立刻转身向门口飞奔,范老师喊都喊不住。
那些人边跑边小声抱怨,“这老范肯定是故意掐点来,唉,抢不到饭了。”经过申荨身边恰巧传入她耳内,引得她一阵失笑,难不成厨子做的饭不够吃不成。
柴硕见申荨笑了,也笑了起来,“吃饭去?晚了就抢不到好菜了。”
申荨收了笑容,犹豫再三,挤出一句,“不了,你先去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人笑嘻嘻凑过来好心提醒她早点去吃饭,她是如何也狠不下心不理他的,算了,就当破次例罢。
“硕哥,走,吃饭去,今天老高请客。”几人向这边围过来,开口那人说着推搡了一下身边那人,想来那人就是老高。
柴硕问申荨那句本就是随口一说,也料到了会被拒绝。
在青春期这种非常时期,一男一女一起去吃食堂,那就是默认的情侣关系,申荨那腼腆的要死的丫头,怎么可能和他一起去吃饭。
眼下有人来叫他,柴硕也就站起来准备随他们吃饭去。
他想,若刚才申荨是肯定回应,他也是可以抛下这群兄弟和她去的,至于会不会引来大家的闲言碎语,他也是不介意的。
柴硕立起后定了一下,突然双手一撑桌子,从后桌跳了出去,申荨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挡着他的道了。
柴硕跟着那群人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却又突然转身,“宸哥?”
“不去。”低沉的声音在右耳方响起,申荨转身看去,那人微弓着背,右手持笔,沙沙在纸上写着什么,整个过程,头一下没回,笔亦没停。
柴硕没再说什么,领那群人离开。
屋内人流渐渐散去,申荨不喜和别人坐一起吃饭,仍像之前那般,在教室内先学习一会,约莫大家都用过餐了,再去餐厅,寻个僻静角落,吃两口垫垫肚子。
其实,申荨之前也常常趁这会子功夫,大家都不在,趴桌上眯一小会儿,休息休息眼睛。但右侧那人迟迟不走,存在的气息那样浓烈而不容忽视,她是万万跌不得那个脸面,作出失德之举来。
半个时辰过去,班上陆续又有人回教室学习,申荨惊了一惊,到没料到此间学子竟这般好学,比她那几个皇兄都要刻苦些许,心底渐渐生佩,对这个学堂的印象又好上几分。
估量着大家都用过餐了,申荨从包里取出饭卡,起身前去食堂。
申荨慢条斯理地走着,不急不躁,步步生莲。楼梯拐角处,她刻意放慢脚步,用眼余光向上看去。
实际上,刚出门没多久,她就发现有人在尾随她。
打小跟着嬷嬷习宫廷礼仪,她步子本就轻,而且自来此异世,她便一直提着一颗心,防备着四周,所以即便身后那人脚步同样很轻,她还是察觉了。
不敢警惕的太明显,向上打量也只微微倾斜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角度。
首先进入视野的是一双白色篮球鞋,看到这双鞋子后,申荨心里稍稍放松了些,是这里的人,紧接着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失落,怎么是个现代人呢?
再接下来,失落也顾不得了,申荨胸中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因为她看到了那人的裤子,上衣,是那个“宸哥”!!!
第44章 可不看3
5
申荨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竟对那个“宸哥”如此上心,今个儿不过看了他两眼,却记住他穿的鞋子衣衫; 还一眼认了出来。
再想想; 今天看了无数眼的同桌柴硕,穿的什么上衣是丝毫想不起来了。
而且; 她有一种直觉,那个“宸哥”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或者说是好奇。
就如同她; 尤为惧怕“宸哥”的眼神。
申荨脚步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几乎接近小跑。临近餐厅,申荨猛一转身; 身后是广旷的校园,空无一人。
可她知晓,有人尾随她这件事,绝非错觉; 绝非凑巧,而且那人,申荨肯定并确定; 是“宸哥”。
他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申荨百思难得其解。
用午膳也没了心思,她草草吞了几口饭,安抚了肚子,准备寻个清净地方小憩一会。
向教室那栋楼的方向走去; 申荨记得那幢房子旁边有个小亭,刚好在背阴处,而且偏僻得很,鲜有人去,正适合她休息。
阳光炽热,没走两步额间便生了细密的汗珠,申荨想拭汗,却发现自己没带手帕,纸巾也没带,只得作罢。
一个不经意抬头,申荨发现她班教室的后门还开着,不由窃喜,莫不是还有学生尚在学习,愈加钦佩此间学子之好学。
既然门敞着,她回趟教室取一绢方帕罢。如此想着,申荨上了楼。
教室内竟然空无一人,徒留门开,好似有人故意给她留着门。申荨心疑,却又觉得不大可能,许是最后走的那人忘锁门罢。
去年整整一年,他都是在室外寻一处隐蔽空地休息,如今可以待在室内,便是只有一晌,她也是极高兴的,总算不用像个乞丐流浪儿般“露宿街头”了。
合上门,微微留个缝隙,以便万一是有人故意留门,也好提醒他门没锁,不致给他“门被别人锁上了”的错觉。
拭去汗水,简单打理一番有些凌乱的衣衫,申荨趴在桌上,眯着眼稍作休息,不料神经一个放松,竟睡着了。
大抵心中藏着事儿,不敢深睡,一会儿她便醒来。
脑袋有些昏昏的,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一团。
申荨捏了捏枕得有些麻的胳膊,又揉了揉惺忪睡眼,拭去眼角污秽,慢慢抬头睁开眼来。
屋内竟是暗的,有人拉上了窗帘!
申荨立刻警醒,警惕的向四周看去,没有人。
再抬头看闹钟,这种圆形闹钟她学了好几日才会看,一点三十,她睡了约莫半个时辰。
怔了一会,她意识到什么,连忙狼狈的向后门方向跑去,一拉,再拉,门从外面上了锁。又到窗户旁拉开窗帘,左右探看,可视之处没有人。
申荨枯坐在座位上,渐渐冷静下来。
以为有人恶作剧故意把她锁在屋内的想法被她自己给反驳了,一会儿就该下午上课了,学生老师总要进教室,总会发现她被锁在教室了的,若是有人故意把她锁在这里,那人岂不是傻?
另一个隐约的念头奇异般窜入脑海,且愈来愈强烈:锁门那人知道她的不喜在外人面前这般不检,失宜酣睡,于是替她锁门拉窗帘,以备她临近上课还未醒,来上课的人窥去了这海棠春睡图。
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这样,那人就是如此想法,而且,她似乎知道那认识谁。
又伏了会,却了无睡意,只得掏出英语书来看。那英语,她日日苦读,夜夜钻研,却不得其法,成绩虽有起色,却难以令她满意。
申荨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学习这对她并不大有用的东西,循规蹈矩,自欺欺人地潜伏在此间人群中,试图把自己变作他们的同类,假装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
许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既然抢占了这个人的身体,夺去她的人生,那么,便做她该做的事情,过活她应有的生活,别让她的父母失望罢。毕竟,程冰和申文韬对她这般好。
像是察觉申荨不再入睡,又或是凑巧,门开了。
他,走了进来。
目不斜视的走向他的座位,拉开凳子,坐下。申荨痴傻般,从他进门闯入她视野起,就一直呆呆地盯着他。
突然,一声轻笑在空气里散开,那人依旧面色冷峻,只是微微上翘的唇角出卖了他,是他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那笑声不轻浮,也没有什么深意,申荨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想了想,轻声启唇:“谢谢。”
“宸哥”向她看了过来,垂下的长睫遮去深邃的瞳孔,然后又抬起,在空中划出姣好的圆弧,露出浑黑深如幽潭般的双眸,好似将一切心思都在申荨面前铺坦开来,可惜申荨看不懂其中的深意。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几同默认。
下午上课时间临近,教室内学生陆续多了起来。
因是刚分的班,大家互相不熟悉,又或是大家都一心扑在学习上,班上竟无人说话,鸦雀无声,走进来的人也轻手轻脚的,默契的维持着班上安静的氛围。
下午正式课是政史地三科正课,外加一节自习,对申荨而言,地理最是难学,因此,课前小课她打算拿来预习地理,第三节自习拿来记前两节课的笔记。
老师讲的细致,班上学生又安分,无人捣乱,申荨听得满意,收获颇多。第三节自习,她刚掏出历史笔记,摊开,范老师的大嗓门就在耳边炸起了响雷:“那个,申荨同学,跟我来一趟办公室。”边吼嗓子边扯着笑像申荨招手。
那神情,动作,像极了那次她随皇兄逃出宫,在勾栏院见到的诱拐良家妇女老鸨儿。
明眼人一看,便会觉得前面有深坑等着她去跳,申荨有些不大情愿去,一般这种坑都是坑人的。
但所谓尊师重道,申荨听话的乖乖起身,随着老师一道,向办公室走去。
范老师个头不算太高,步子却极大,腰间挂着的钥匙串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钥匙片撞在一起,奏出悦耳的乐曲。
步子大又迈得急,范老师三步两步就把申荨甩在后面,申荨赶着碎步,紧赶慢赶,不致落后太远。
到了办公室,申荨刚走进,范老师就猫着身子,向门外伸头左右查看,过后合上了门,真像有什么机密要与申荨协商讨论似的。
范老师坐到他办公座位上,申荨立在他身旁。
范老师抬头看着她,申荨不知他为何会选择这种诡异的姿势,长辈和上位者不都应该喜欢那种俯视众生的感觉吗?
可能是坐着可以彰显他的位高权重?
范老师不知道申荨心思如此跑偏,咳嗽一声,清了下喉咙,拿捏腔调:“申荨同学啊,在学校还习惯吗?”
“习惯,这里……很好。”申荨想笑,范老师思考半天还是采取了迂回战术啊。
“习惯就好,你看,高二就要结束高中三年的全部课程了,老师和同学们任务这都很繁重啊,是吧?”范老师斟酌着用词,逐步切入正题。
申荨点头微笑。
“你看,早自习加上晚自习五节课,你来回跑校每天都比别人少上六节课,”范老师边说边看申荨的反应,可申荨脸上就只有微笑一个表情,丝毫看不出来任何情绪,他有些泄气,却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看过你之前的资料,成绩......不算太好,每天都拉这么多课,一天天,恐怕再赶上来就难喽。”
不算太好?应该是非常差劲才对吧?申荨内心失笑,范老师说的也太委婉了。“您的意思是?”
“你看,你要不要,住校?”
如果能适应住校的话,她怎会住家里每日给程冰和申文韬添麻烦?不过这话是不能说给范老师听的,“我们班就我一个不住校吗?”
“额...那倒不是,其实这个住不住校倒是其次,那早晚自习,还是上上比较好,你看是这个说法不是?”范老师一副好商量的样子,这让申荨很是怀疑,之前他是不是故意那样说,然后挖个坑等着她来跳。
申荨笑而不答,不说赞同也不言反驳,一副您说得对的模样。
范老师继续循循善诱,大篇谈论上早晚自习的好处,申荨很是佩服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好口才,简直可以同教她四书五经,整天捻着胡须,摇头晃脑,一口一个子曰的夫子一较高下。
她甚至老神在在地想着,若还在大元,她定是要向可汗推荐此人,范老师绝对是个文史言官不可多得的好人才。
那边范老师说的起兴,这边申荨面上专心,心思不知道早飞哪儿去了。
申荨从小到大听训无数次,早练就一身应付的好功夫。每次可汗洋洋洒洒的长篇论调,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出,表面功夫做的极好,一副受教了的乖巧模样,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
可汗那种久居高位者,一个眼神就可以洞悉其他人心思的人物,尚都看不出她在应付了事。范老师便更是看不出来了,见申荨这幅认真听讲的模样,不住微笑点头,只觉这孩子是个听老师话的好学生。
谈话终于结束,大抵对此次谈话很满意,范老师笑眯眯地让申荨回班上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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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荨其实也不是故意应付范老师,她也想上早晚自习,只是,早上还好,她可以自己早点起来随便吃点东西。
可要上晚自习的话,晚上下课就十点四十了,程冰和申文韬是肯定不会答应让她自己回家,可要是让他们来接,申荨又不大愿意了,四十放学,回到家就十一点了,再洗漱拾腾一番,真正入睡便夜半了,早上他们还要早起上班,岂不累死。
申荨每日吃住他们的,学费也是拿他们的,已经够不好意思了,是万万不敢再多加麻烦他们。毕竟若是在大元,她这个年龄,是早就该寻了夫家,身前侍奉二老尽孝的。
可眼下,她就是个吃白食的,不尽孝便罢了,若还处处需要被多加照顾,她真是羞也要羞死了。
教室里,历史老师讲课正到兴头,申荨踟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迟到,她是头一回。
先头在大都,课堂前,嬷嬷一早给她梳洗打扮顺溜,打发学堂候夫子去,便是南京那会儿,程冰要绕大半个城办公去,哪日不是一大早先送她到学堂,再匆匆赶去工作,如何迟到?学课期间迟到,那就更是未有的了,课堂间隙她整日黏在凳子上不动弹,连如厕都不曾有过,更惶论迟到一说。
无有遇到过此般境地,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应对来,申荨钉在门口沉思,木桩子般,要不是有那些不安的小动作,远远一瞧,还真像个守门的带刀侍卫。
历史老师沉浸在自己波澜壮阔中华史的情绪里,目光所视处,唯有历史长河,与下方那崇拜的,等着喂食知识果实的求知目光,好一会儿竟没有发现门口立了桩门神。
但毕竟这么大一个人驻在哪里,有几个跑神的学生斜眼观窗外景儿的工夫,便看到了她。一个接一个,传染般,都朝她瞧去,申荨脸跟烧开水般,滚烫滚烫的,双耳直冒烟,手脚发冷,像头次登戏台上的花角儿,又似街头初次讨饭的叫花子,无措又尴尬。
看归看,竟没有一人出声提醒,可惜哪个老师不是眼明心净的,很快发现了大家的不对劲儿,终于也疑惑的往门口这头看来。
“报...报告……”声音越来越低,头亦如是。申荨是见过迟到的人是如何与老师应对的,眼观鼻鼻观心,也学了个七八成,临到实用的时候,偏偏嘴笨脑僵,嗓子发涩,难成语调,无法将些个缘由娓娓道个干净,口嘴伶俐地洗脱自己不尊师重道,无故迟到的罪名。
谁料她这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模样恰巧对了李老头(历史老师外号)的胃口。
他向来最烦那些迟到还偏要满嘴胡缠解释半天的学生,打断他讲课思绪,耽误他课程进程不说,那一脸我迟到我有理的理直气壮模样,真是可恨的很,污脏了他的眼。
眼前这小丫头,低眉顺眼的,不强词夺理,甚至连解释也没有,就低低一声“报告”,低头站在那里,等候他的发落,一看就是个好学生模样。
申荨不知道这才两炷香工夫,她已经被两位老师安上好学生的名头。
不见老师斥骂,犹豫着抬头看去,撞上老师满意打量的目光,一时疑惑,脸上热气竟渐渐退去,头也不昏了,嗓子也不发紧,只觉能够长篇论道一番,脑中编排过一遍语言,刚准备开口,老师点头招手让她回座位。
申荨蠕动几下唇瓣,粉唇一开一合,还是悻悻然将满腹草稿咽回肚里,一步一步踱回座位。既然老师不介意她迟到,大开善心不与她计较,她何必再多言徒添不快。
“阿荨,没想到你刚来就这么会拿捏李老头的脾气。”申荨还没刚坐直,身旁柴硕一颗乌黑发亮的脑袋凑了过来,轻声在她耳边咬舌根吞吐呼气。
申荨不知他何出此言,只觉耳边热气蒸的她脸颊热度又升起来,对柴硕故作亲近唤她“阿荨”,不知廉耻的贴近自己的猥亵行为,实在厌得很。
她搬着凳子向外挪了一点,原先直挺挺的身子也向右边倾斜着。
要是在大都,哪个男子敢对她这般莽撞冒失,勿说是她尚未出闺阁,便是嫁做他人妇,有男子胆敢这般对她,上告给可汗,也是要砍脑袋的。
而且,这人嘴皮子真薄,跟个长舌妇似的没头没了说个不停,也不嫌口渴,真想给他沏壶苦茶,色了他的嘴,让他再不敢开口絮嘴。
那人跟个粘皮糖一般,她斜一毫,他跟一寸,甩也甩不掉,嘴也碎个没完,“老范找你什么事呀?” “是不是心情不好?” “生病了吗?”说着竟伸手朝她额头探了过来。
申荨避男女之嫌,又不想同他讲话,向后猛地一退,因右斜着身本就不稳,向右后掼了过去。
挣扎两下回不过身子,申荨索性闭眼,等着听后脑勺敲地发出的那声巨响,等了半天尤觉得身子尚在悬空,再一细品,右臂受什么东西牵扯着,那是只手!
柴硕这猥琐之徒,竟这般不要脸!自己这样避他不及,竟还不要脸的做出此等有失体统、毫不避嫌的动作,申荨恨恨地想着,她倒宁愿摔个四脚朝天,不就是在大家面前出丑,博大家取个乐子罢。
又想到本就是他一味无耻地贴过来,害自己差点摔倒,在大家面前做出跌分子的事儿,更是恼他,索性咬牙切齿睁开眼,使劲用眼剜他。
这会子也不顾端着公主矜重优雅的架子,把失仪失礼失态那一套统统甩到一边去,反正又不是在大都,失德便失德,横竖没有人拿着戒尺在她身边提醒她恪守宫规礼仪,训斥她罚她站。
秋水剪瞳正正对上一双夜空般深沉的眸子,幽黑且深不见底,如同摄人心魂的无底洞,朦胧深不可测,几乎将申荨吸了进去,好不容易回过神,赶紧挣扎开来,坐好展直袖子,可右臂那儿好似烫了块烙铁,越是滚烫起来。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本就是他。
是了,是她糊涂了,柴硕好好在她左边坐着,胳膊再长,如何也不可能伸到她右边来......
“你...怎么了,没事吧?”柴硕刚一直看着黑板伪装在听课的样子,虽在和她说话,却没怎么注意她这边的情况,刚她进来时见她双颊泛红,以为她发烧了,想碰一下她额头试试温度,却没碰到人,于是趁李老头转身在黑板上板书之际,朝她看来,竟发现刚刚还通红的笑脸惨白惨白的,目光也失神呆滞,全然不见上午瞪他那会儿的机灵劲儿,吓了他一跳。
难道老范跟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吓着她了?
柴硕也不怕被李老头发现没认真听课,喊他起来训斥呵责一通了,细细打量起申荨来。他越看越像,肯定是这样,老范那个嘴没个把门的,经常满嘴放炮,她脸皮儿又薄,听不得那些粗话狠话,一开始羞的满脸通红,回到教室,再一细想,又白了脸。
虽然心里关心的要死,但柴硕也不好开口问她,他毕竟是个男人,婆婆妈妈安慰人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而且万一哪句话说错戳中了她的心事儿,唉,算了,这年头谁还没个心情低落的时候,难过劲儿过了之后,还不是高高兴兴的活着。女孩子就是多愁善感,容易被别人的话影响,心情飘忽不定,一会阴一会晴的,让男生束手无策。
柴硕心里百转千回,一时愁绪万千,低头深思起来。
李老头在讲台上,捻着胡须,喋喋不休,却暗暗心头浮想联翩,那小丫头还没刚坐到座位上,臭小子就凑了过去,还假装看着黑板,哼,以为这样他就看不出来?
不过那女孩温柔乖巧、文文静静的,倒和他这个话痨外孙挺配,两个人在一起嘛,就要有人说有人听才有情趣,两人都话多容易吵起来,两人要都不说话,又太闷,还是一人说一人听才配。
他越想越满意,满面春风含着得意,竟恍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抱重外孙了。
心情一好,下课铃声响了他也不拖堂,大手一摆放大家撒欢儿抢饭去。
第45章 可不看4
7
不到一分钟; 教室便空了,教室又只剩申荨和“宸哥”两人。
犹豫一下,申荨起身走到他桌前站定; 那人有所感应般抬头; 脸上含着淡薄的笑,双眼微眯; 眼角下垂,很是勾人。
申荨仔细一看; 那脸上似乎又是没有任何笑意; 眼神也是凉薄的紧; 她看不懂他,可他却知道她的“秘密”!
申荨心底发凉,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肯定; 可她就是确定,他知道,什么都知道,就如同她什么都不知道。
撂下一句“谢谢”; 也不管他是何反应,申荨拿起书包逃也似的快步走出教室。
反正,他会再找上她的。
申荨有种奇异的直觉; 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如此强烈,鲜明存在,让她本认命; 甘愿困于此地,了却残生,情愿替“申荨”而活的那颗死寂的心又重新复燃起来。
或许,他可以帮助自己回去!
只是他到底是何身份?莫不是可通天地之灵的道士?再有,他是此间人,还是,同他一般,来自数百年前?
瞧着他的行为举止,甚是怪异,若说是此间人,也太过孤僻、与众不同了些,若说不是,那就更不像了,他会用相机,和柴硕他们交情似乎也不一般,和她这个“外来异客”实在大相径庭。
她来这儿之后,避人还不及,唯恐被别人发现异常,那些黑匣子高科技,好像是这般称作高科技来着,暂不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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