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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穿今]动画大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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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那个曾和爷爷一起居住过、有着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毫无疑问是真正的“家”。而今,他愿意带她去,她真的很高兴。所以说,“那还等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吧!”
  该收拾的收拾,该打包的打包,再给容易落灰的家具盖上隔布……
  虽然可以雇人来打扫,不过一些较为重要的房间纪涵从来都是拒绝外人进入的,也就是说至少这些房间的卫生她需要亲自打理。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比起“私人空间被侵犯”的不爽感,这点麻烦也是可以忍受的。而且,不是还有贤惠的未婚夫同志在么!
  搞定一切后,纪涵很是果断地提着行李箱跟章御回老家结婚……不对,结婚得去掉。
  两人坐的是早上九点的车,一番折腾后,下午五点过半,他们正式踏入了那座位于南方的小城。城市里没地铁,车站附近的公交车人也是巨多,好在叫车软件还是那么好用。两人一边等接了单的司机来,一边站在路边闲聊。
  “你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前年夏天的时候。”
  和那对夫妇一起住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回到这里。直到成年时,他才从爷爷朋友那里得知了对方只是暂时替他保管房子的事。他一方面感慨于爷爷的高瞻远瞩,一方面也感激于爷爷朋友的高尚品行——这么一座独栋又带园子的房子,拿去卖怎么着也能卖出一点钱,可对方却毫不犹豫地将它还交给了他。
  拿回房子所属权的那年夏天,他偷偷地再次跑了回来。他永远都记得,那时的他哭地有多么惨烈。在那之后,他基本每年都会找机会回来一两次,收拾收拾,打理打理,毕竟房子这种东西,如果长期没有人管,会荒废掉的。这两年他变得很忙,基本没时间回,好在手头有了些许余钱,以后可以请人打理。反正屋里也没什么会丢的值钱东西,那时候,爷爷去世前让人把他生前用过的以及与奶奶相关的东西都一并给烧了,至于剩下的……
  那对夫妻在得知房子并未留给他们后,很是无耻地把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给搜刮走卖掉了。
  所以现在,那间房子里除了一些日常用具、花园以及记忆外,几乎是什么也不剩下了。
  很快,车来了。
  两人坐上车,一路无话。
  纪涵知道章御不是故意冷落自己,只是不可自拔地陷入了有关于过去的记忆与情绪中,所以她只是无声地握紧他的手,希望能借此给予他温暖和安慰。
  司机倒是挺健谈,笑呵呵地问:“小两口回家过年?”
  “是啊。”纪涵点头,“回家过年。”
  “那你们运气可真不错。”司机略有些羡慕地说道,“你报的那地址,据说市政府明后年会搬迁去那附近,现在房价涨的老快了。”
  “是么。”纪涵对此倒不是很在意,反正再涨她也不可能怂恿他把房子给卖了啊。
  “可不是么。最近我天天听说有人卖房,原本子女结婚还差点钱的,老两口把房子一卖,结婚的钱有了,新房的首付也有了,可划算了。你们在外地有房了么?”
  “有。”
  “哦,那就暂时不用急。我觉得房价还能继续涨,你们可以再等等。”
  ……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车辆很快就行驶到了目的地。
  司机在路边停下车,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前面的路车进了不好退,就只送你们到这里吧,不好意思了啊。”
  “没事。”一路上都沉默着的章御笑着摇头,“反正只走个一两百米都到了,麻烦您了。”
  “没事没事,有机会再见!”
  章御一手拉着装满二人行李的行李箱,另一只手伸向纪涵:“我们走吧。”
  “嗯。”纪涵握住他的手,一边任由他牵着自己走,一边左右打量着周围的街景。可以看出,这是一条老街,街边基本都是住户,零星夹杂着几家饭馆商铺。此时差不多是晚饭时分了,街上的行人不少,偶尔有几个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两人,好像在思考他们这两个明显是来“回乡探亲”的人是要到哪家去。
  “那家很漂亮嗳。”纪涵走着走着,指着前方说道。与基本砌着围墙的其他家不同,那一家只扎了篱笆,一看就用了很多年、饱经风雨的篱笆上缠绕满了花枝,即使在这个季节,依旧有几朵花不惧寒冷地绽放着。而篱笆之内,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丛,光是粗粗看去,就至少能看到十几个品种。
  章御垂眸一笑:“不是‘那家’,是‘我们家’。”
  “啊?”纪涵愣了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眼神,“真哒?”
  “嗯。”章御拉着她走过了一长段篱笆,最终停在了一扇铁门前,他从衣袋中拿出钥匙打开门锁。伴随着“咔嚓”一声,如同梦幻般的花圃在纪涵面前展露了出来。看到这个,她就明白为啥她家里的花园能被章御打理地那么好了,因为比起这个,那边简直是小儿科嘛。
  而就在走进屋后,两人突然听见了一阵孩童的嬉闹声。
  章御脸色一变,连忙朝角落里走去,纪涵紧跟而上,然后只见花园的一侧、与邻居家相接的墙边,一群孩童正在趴在墙头上伸手来摘这边的花。一见到两人,他们顿时被吓得做鸟兽散。
  章御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担心有孩子闯进来捣乱。仅仅只是趴在墙头摘花的话,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他走过去,略微整理了下花枝:“的确该修剪了。”
  “这里也最好处理下。”纪涵在墙角处找到了一个小洞,看起来像是被踢出来的。虽然现在还小,但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这里变成“孩子的游乐场”只是时间问题。倒不是说讨厌小孩子,只是孩子玩耍起来是不知轻重的,万一他们脑子一抽玩上了“拔花游戏”,那可就……
  “……看来不雇人定期来维护是不行了。”章御叹了口气。
  “亡羊补牢,犹未迟也。”纪涵半开玩笑地接了一句,“进去吧,还要收拾一下,晚上才能住人吧?”
  “嗯。”
  因为精力有限,两人只打算收拾一间卧室出来,反正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被选中的房间是章御儿时的卧室,它在二楼,打开窗户刚好能俯视楼下的花园。
  章御打开柜子,拿出里面的棉被看了看又嗅了嗅,松了口气地说道:“没发霉,状态还不错,晚上可以用。”至于枕套床单被套之类,他带了干净的过来。
  纪涵从洗手间中端出一盆水,捋起衣袖拧干浸泡在里面的毛巾,递了一块给他,自己拿着另一块开始擦灰。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再加上两人真干起活来都是利落人,所以很快,这个房间就被收拾了出来。
  纪涵站在窗边,抬起手伸了个懒腰,突然就想问:“花园里有多少种花草?”
  “四十一种。”章御报出了个很准确的数字。
  “为什么偏偏是四十一种?”纪涵有些不解,一般来说难道不该凑一个更顺耳的数字吗?
  章御走到她身边,从背后抱住她,轻声说道:“这是爷爷告诉我的,他追求奶奶那会儿,对她承诺过,结婚后会在家里的花园中,每年为她种一种花。直到奶奶去世,他都一直信守着这个约定。哪怕是他去世的那一年,他也强撑着病体种下了最后一种花。看到那边那丛蒲公英了吗?那是奶奶去世前种的,它的花语是‘再次重逢前的别离’,她去世那年,爷爷在花园里种了勿忘我,而爷爷去世那年,他在园子中种下的最后一种花是五叶草,它的花语是——久别重逢之日。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他们应该更早之前就能相见的。”
  纪涵不说话,只是无声地转过身,抱紧了身后的人。




  ☆、119卖文买奶茶的第六天

  原本颇为浪漫的拥抱结束于纪涵肚子发出的一小声肚子叫。
  她身体一僵; 脸黑了。
  章御动作一顿,没忍住笑了。
  “……别笑了!”形象……她的形象……TAT
  “今天没法给你做饭了; 带你出去吃吧; 回来时顺带买些过年期间要用到的东西。”章御摸了摸她的头,权当顺毛了。
  也好在如今很多店除开过年那两三天; 其余日子都还是开门的; 否则他们可就真要头疼了。
  纪涵点了下头,又问:“对了; 你有你爷爷的照片吗?”
  “照片?”章御讶异了下,“你想看?”
  “嗯。”
  她突然就很想知道; 那个总是活在章御口中的、温柔儒雅又痴情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更想知道; 是什么样的人,教导出了现在的章御。
  章御微笑着回答说:“好,我带你去看。”爷爷去世前烧掉了他和奶奶的绝大多数照片; 剩余下来的部分他带走了一些,留下来的应该只有……
  他一边带着纪涵走出房间一边解释说:“我们刚才收拾出来的房间; 虽然是我小时候住的,但更早之前,它是爷爷和奶奶的卧室。奶奶去世后爷爷也在那里住过一段; 后来他的腿受过一次伤,每天频繁爬楼有些受不了,所以就搬到了楼下。后来我能独自住时,那间房就变成了我的卧室。”他带着纪涵走到一楼; 推开了正处于刚才那间卧室下方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摆放着一张木床、一只衣柜以及一张书桌。
  “爷爷去世后,这里的东西几乎都被……他们给搬空了。”章御的神色暗淡了一瞬,这种事他不是不生气的,可为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生气也于事无补。现在想想,爷爷去世前焚烧心爱事物的举动无疑正确异常,否则那些东西必然会被糟蹋或者辗转流落到他人手中。
  章御指着紧靠在窗边的书桌说:“从我有记忆以来,爷爷总是坐在那里。有时候是在看书,有时候是在看花,有时候则是在作画。他的画从来只有两个主题——院子里的话,和奶奶。”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仅剩的一件摆设——一只镜框,递给纪涵,“这是爷爷去世后,我被带走前,放在这里的。”
  纪涵接过镜框,翻转过来,看到了一张黑白色的老照片。
  照片中,一男一女正微笑面对着镜头,坐在凳子上的男子身穿一件中山装,俯下身趴在他肩头的女子则身穿一件碎花旗袍,可以看出,他们在照这张照片前都精心收拾过自己。
  “你和你爷爷长得好像啊。”纪涵略惊讶地说道。
  虽然听章御说过这回事,但听说和亲眼看到毕竟是两码子事,毫不夸张地说,章御和他爷爷眉眼间至少有七分相似。不过区别也是明显的,爷爷看起来就是满身正气的读书人,“把酒时看剑,焚香夜读书”的那种,而章御嘛,书生气是有,却又更多了几分沁人的柔和。这么说吧,章御长相更像他爷爷,气质却更像他奶奶。
  “爷爷在世时经常这么说。”章御面带回忆地笑了起来,“他那时候经常说我和……那个男人应该调换过来,我才更像他儿子。但随即又说,还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比较好,孙子要是那么糟心,那么老章家就没救了。”
  纪涵不禁也笑了,爷爷好幽默。
  “你奶奶呢?什么性格的?”
  “爷爷说她是个温柔的人,不过偶尔会也发一些小脾气。不太擅长做家务,但是心灵手巧。”章御抬手抚着书桌,“爷爷去世的时候焚烧了许多书画,都是他和奶奶合写合画的。”
  纪涵点头,看来章御的爷爷奶奶是一对精神上很投契的夫妻。若非如此,爷爷又怎么会在奶奶去世那么久后,还依旧坚持实践着往日的承诺。
  章御轻轻地擦去镜框上的浮尘,将它放回桌上。
  爷爷在世的时候很喜欢看花园,他说奶奶也最喜欢做这件事,他想,他们生前一定经常并肩观看着窗外的美景,所以他一直把两人的合影放在窗边。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凭吊罢了,因为他发自内心的相信,在他目光所不能及的某个地方,爷爷奶奶应该已经重新相遇相守了,说不定,又已经重新种上了一座全新的花园。
  “我觉得你爷爷比你帅。”纪涵突然说道。
  章御:“……”虽然在他看来这的确是实话没错,但又微妙地觉得有点伤自尊。
  “敢于承诺的男人最帅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向我暗示什么吗?”章御悟了。
  “可以。”纪涵一本正经地点头。咳咳,她其实还是觉得自家未婚夫比较帅气,可突然又很希望他像爷爷一样对她承诺点什么,人啊,果然是得陇望蜀的。
  “我不是已经在做了?”
  “有吗?”
  “有啊。”章御抱起纪涵,掂了掂,“每天重量增一点,体重秤从此远离你。”作为一个“专业饲养员”,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讨厌!”
  过年的时候怎么能提“体重”这个词呢?这是禁句好吗?禁句!这个人真是变坏了!!!
  “好了,吃饭去了。”
  “不吃,减肥!”
  “哦,那我就一个去吃水晶肴蹄清炖蟹粉狮子头盐水鸭鸡汤煮干丝凤尾虾等等等等等了?”
  纪涵抓狂了,报一连串菜名也就算了,后面居然还接了五个等?这家伙真的是太过分了!她就着被他抱起的动作一口咬住他脖子,模模糊糊地喊:“你这家伙!”
  “把从前那个纯洁的章大还给我!”QAQ
  “你自己夺走的东西,怎么能要求我还给你呢?”章御侧头在她耳边轻笑了几声。
  “……”纪涵无语凝咽,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好像是事实,因为他……似乎的确是在她的影响下变成了现在这样?果然,变好可能需要一生,变坏有时却只需要一瞬。唉唉唉,可自己造出来的锅,哪怕会被压死也只能坚强地背上了。但问题是,“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非礼了你似的?”
  章御松开她,挑眉问道:“你没有吗?”
  “……”纪涵差点吐血,有……的确是有的,但问题是,“这不是从没成功过么!”这么一看,她觉得自己这锅背的有点冤啊。
  “所以,”他微微后退,向她行了个骑士礼,然后一手放在心口处,一手伸向她,“犯罪未遂的纪小姐,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吃个晚饭呢?”
  “吃!”纪涵冲他龇牙,“吃穷你。”
  章御眼中泛着浓浓的宠溺:“荣幸之至。”
  于是纪涵果断放开肚皮吃了个爽。
  是夜。
  “时间不早了,睡吧。”
  “哦。”纪涵丢开电脑,换上睡衣后抓着手机钻进被窝,然后硬生生地打了个激灵。
  这间老房子里里没暖气没空调没电热毯,他倒是弄了两个电热水袋提前塞被窝里了,然而纪涵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冷?”章御伸出双手抱住她。
  “刚进来的时候有点,现在好多了。”纪涵丢开手机,一把回抱住他,“以后我们如果定居在这里,一定得好好装修下。”
  “……定居?”
  “别告诉我你没这想法。”纪涵抬头看他一眼。
  “……”
  有的确是有,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愿望,只是认识她之后这份愿望就修改成了“如果她愿意,年老时就一起来定居;如果她不愿意,就定期过来住一段”,没成想居然能从她口中听到这话。
  他不仅笑了,低声问:“真的愿意?”
  “反正你到哪我到哪。”纪涵缩了缩肩头,越加往被窝里钻了钻,大概是因为今天太累了,不上|床还好,一上来只觉得困意翻涌,她打了个哈欠,闭上双眼,就这样一点点沉入香甜梦乡。睡前还隐约听到他对自己说——
  “明天是晴天……晒一晒被子……会更暖和……”
  晒吧晒吧……
  太阳……
  然后她就真的做了一个和他一起晒太阳的暖烘烘的梦。
  章御的梦却没有这样美好,纪涵睡着后不久,他也被她均匀的呼吸声“哄睡”了。恍恍惚惚间,他仿若听到有人在喊叫,他连忙睁开双眼,却惊讶地看到那个直到前段时间都还被他喊做“妈”的女人正对着他嘶吼——
  “你有本事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了!!!”
  这是……
  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刚离家出走时?
  再然后,他看到了自己。
  他看到自己沉默着一点点捡起散落了一地的行李,将它们塞进随身的破旧背包中,然后站直身体离开,将那一声声仿若永远不会停歇的咒骂丢在了身后。
  章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个时候的事情,可却无法控制这个梦境的发展,他看到自己狼狈又彷徨地走在街头,他看到自己在老人的邀请下吃了一碗面,他看到自己找了个勉强可以遮蔽寒风的地方躺倒休息,他看到……他看到……他看到……
  一切都正常地发展着。
  直到……
  他们相遇的那一天。
  他看着梦境中那奔波于生活、表情逐渐变得迷茫而麻木的自己,长长地舒了口气,如果不是沟通无用的话,他真想告诉“他”:别难过,最坏的都要过去了,最好的即将到来了。
  一切,将从这里开始变得美好起来。
  生活,也将从此刻开始对他展露出笑颜。
  然而很快,章御的神色变了。
  没有。
  没有那份订单。
  没有那份外卖。
  他没有去那个地址送餐,也理所当然地——
  没有遇到那个人。
  在本该相遇的这一天,他们错过了。
  这是……怎么回事?




  ☆、120卖文买奶茶的第七天

  路不对。
  停下来。
  别走!别——
  第无数次看到“自己”从试图阻拦的自己体内穿过后; 章御绝望地意识到,他改变不了这个梦境。并且; 哪怕他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梦; 却依旧没有任何办法结束它,就好像有什么神秘的意志强迫他必须看完全场一般。
  他想去看看她。
  然而他却只能待在“自己”的身边; 注视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没有遇见她; 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神秘打赏,没有曾旺的嫉妒; 他也没有被调离她家所在的这片区域。
  最后一点也许是个好消息,可如果一直遇不上她; 又有什么意义呢?
  距离最近的那次; 他跟着“自己”到同一个小区送餐; 被迫跟随着梦中的“自己”离去时,他努力仰头注视着她所在的屋子,然而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那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直到现在都依旧在他心中与“灯塔”画上了等号的、总是有着明亮灯光的屋子; 一片漆黑,就好像没有任何人居住在那里一样。
  章御的心中突然就涌起了强烈的恐慌感。
  她在哪里?
  只是不在家?
  还是说……
  不; 不,不会的,像她那样注定会发光发亮的人; 迟早会被“自己”知晓。
  而只要梦中的他不放弃原本的目标,他们也迟早会相遇,他一直坚信着这一点。
  然而这个梦却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很快; 那一届的动画新人赛结果出来了,他看到“自己”在送餐之余一边三两口吃着已经凉透了的午餐,一边用破旧的手机刷新闻,他带着怀念的笑容凑在一旁看,获得一等奖的人是……
  谢凛和他的《奇幻之城》?
  她呢?
  《他与狗》呢?
  她的经济实力他是很清楚的,就算没有他,她也完全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配音不是吗?就现在的眼光看,当时的他发挥地并不算好,也许在新人中算优秀,但根本无法与众多经验丰富的声优相提并论。也就是说,哪怕换了人,她也依旧应该得奖的,哪怕不是第一,至少也应该是第二第三。可为什么?哪儿都没有她的名字?!
  纪涵。
  纪涵在哪里?
  他看到“自己”咬着牙坚持着,努力着,一边拼命到几乎透支生命里地打着工,一边努力地学习并且寻求工作机会。他必须承认,没有她在,这条路顿时艰辛了不少。可即便如此,天不负有心人,他最终还是得到了成功。
  先是崭露头角,渐渐为人所知,最后,他手持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于闪光灯中迈入一线声优的行列。
  那一刻,他看到“自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啊,的确应该高兴的,一直以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从此以后,再也不必餐风露宿,可以不必再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可以有个足够温暖的家,也可以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何其幸运。
  章御却笑不出来。
  因为依旧没有她。
  雄鹰的确出了“美男子”,或者说,不是美男子而是《魔法校园传奇》,她不在,这部动漫自然也就没有改名,也没有改动剧情,所以理所当然地扑了街,一点水花都没能激起。
  无双的经济危机直接导致《末世之歌》项目永久搁置。
  星尘的游戏《天空之翼》倒是问世了,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自己”什么事,主角是另一个人配音的,OP也交给了另外一个男性动画导演,游戏内容也没有再细化,销量远没有他所知的那么高。
  挂靠在无双名下的重启工作室,也根本没有出现。
  章御不寒而栗地发现,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其实从前他也曾设想过,如若最初未能与她相遇,结果会是怎样。答案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地发生着改变,最近,他觉得,即使最初没能相遇也没关系,遗憾肯定是有的,但是,他们总会相遇,也绝对会再次互相吸引并且走到一起。事实上,直到刚才,直到此刻他依旧坚持相信着这一点,可问题是……
  如若她从未出现过呢?
  如若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呢?
  那么在这世界上,他还能找到另一个取代她的存在吗?
  他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得到答案——
  不可能的。
  梦境中的“自己”也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这一点。
  梦境中的“章御”继续前行着,他一点点努力地往上爬,终于,他爬到了最顶端,开心是有的,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高处不胜寒,他的朋友很少,几乎没有什么交际圈,不是没人邀请过他一起吃饭玩乐,可比起这些虚伪的客套,他更乐意回到安静的家中,一边听着轻音乐一边照顾着花草植物。
  他享受安静,享受只有一个人的时间。
  他逐渐陷入了没有人可以开解的孤独。
  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章御能够感觉到,梦境中的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孤独,这让他时而陷入无可自拔的痛苦忧郁中,可当他发现这一点时,已然无法摆脱了。治疗也只能暂时缓解,最终的结果还是无效。而就在此时,有人“针对性”地找上了门,那对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夫妻,那个一直瞧不起他的弟弟,以及,那个他只见过一次却惹得她大发雷霆却又变相促使他们最终在一起的女性——明茹。
  梦境中的他不傻,其实他很清楚这些人想向他谋求的是什么,可……无所谓了,只是拿一些不重要的金钱去换一些虚妄的温暖罢了,如果能借此摆脱一点那紧缠着他不肯松手的孤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初的确是有效果的,但渐渐的,这点效果变得微乎其微。
  梦境中的他开始更长时间地陷入这种孤独中,时而会忘记吃饭,忘记照顾花草,忘记时间,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漆黑的卧室中。比起嘈杂的、总会被打扰的现实,他开始渴望向往起永恒的安宁。
  观看到这里后,章御倒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叹了口气,他无法接受,却能够理解,毕竟这是“他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与寂静放松地死去,究竟哪一个比较适合梦境中的自己,他潜意识里已然有了答案。
  他看到梦境中的“家人”胃口越来越大,看到明茹从堂而皇之地用他炒作到很是直白地说想要做“他”的女朋友,为此她愿意付出身体做代价。
  这一次,“他”拒绝了。
  “他”可以忍耐血缘上的亲人向他索要钱财,却无法忍受他们试图将手伸向爷爷留下的屋子。
  “他”可以忍耐明茹借用自己的名气炒作,却无法忍受她真的要介入他的生活。
  拒绝的代价很大。
  “父母亲人”开始四处哭诉“他”的没良心以及抛父弃母,明茹开始四处传扬“他”的始乱终弃以及翻脸不认人。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有人围观,有人焦急,有人兴奋,有人咒骂,有人幸灾乐祸,有人……
  四处都是一团乱。
  “他”站在纷乱的中心地,突然觉得这很可笑,有什么好吵的呢?这些人,明面上好像是在为了他而争吵,实际上,所为的不过是利益。既然如此,让他们忙碌一场最终却落得一场空似乎也很有意思?
  后来,“他”终于得到了永远的宁静。
  随之而来的漩涡却更大了,很多人觉得“他”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觉得里面暗藏着阴谋。还有人觉得“他”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若非如此,怎么会提前安排好了所有财产的归属呢?还有人觉得“他”疯了,比如说“他”的“父母亲人”,因为他们一个子儿都没能得到。
  他们不服,他们上诉,他们对着记者的长qiang短炮哭喊咆哮——
  遗嘱是假的!
  我儿子(哥哥)死前精神其实已经失常,他捐献财产的行为不具备法律效力!
  我们是章御唯一的亲人,我们理应得到他的全部财产!他没理由不把一切给我们!!!
  再后来,这些一遍遍咒骂着的“亲人”突然又爱上了“他”,开始在镜头前回忆着他们曾经从未有过的温馨时光,一遍遍地说着那些莫须有的小故事,以证明他们是多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残忍的世界啊,强迫他们分离,为人父母是多么痛彻心扉,身为弟弟的他又是如何怀念自己的哥哥,于是决定也踏上相同的道路,希望能借此抚慰远在天堂的亲人。
  最后的最后,章御看到了一座孤坟。
  那是梦境中的“他”的坟墓,刚下葬时,有很多人来看“他”。
  数量很少的朋友,过去合作过的人们,痴迷着“他”声线的粉丝……
  刚开始的几年,人们来往的很频繁。逢年过节时,“家人”们还会带上记者来一起看他,一边上香一边哭喊,很是似模似样。
  后来,人渐渐就少了。
  再后来,基本每年都会来的朋友们也住进了另一座坟墓。
  “他”的坟前,也就彻底空了。
  明明是在梦境中,章御却感觉到了“时光荏苒”的威力,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他安静地靠坐在墓碑前,等待着这个梦的结束。直到……
  某个阴雨天,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唔,我记得是这附近没错吧……”
  他瞪大双眸,猛地抬起头,只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形正打着雨伞缓步走来。
  她披散着长发,身穿一件黑色长裙,一边走一边在墓园中张望打量着。
  他跳站起身,跑到她的面前,张开手想也不想地抱住她:“你——”下一秒,她直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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