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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好合_咬春饼-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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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冉记住的,是他接吻时从不闭上的眼睛。
  荒腔走板,三寸柔肠。
  黎冉心里一软,忽然动了心思。
  她抱着顾和平,下意识地说:“我带你去见我父母和哥哥吧。”
  话一出口,男人薄唇上的春水即刻退潮,温度散而不见。
  他松开她,笑意渐渐隐去,很轻的两个字,“别闹。”


第100章 顾和平番外(2)
  黎冉听到他的答案,说不出什么滋味。
  生气?
  谈不上。
  失落?
  好像也不能这么定义。
  她在谈恋爱之前; 就对自己做过无数次的心理暗示; 别太认真; 别太投入; 顾和平这样的男人; 就别妄想他能落叶归根,从一而终了。她对他是有好感; 她对自己下了命令,这份“好感”得有一把丈量的标尺,别太深。
  所以顾和平说“别闹”时,黎冉表情比他还无所谓,小嘴一撅,“随便说说,别当真。”
  顾和平一听不乐意了; “嘿?”了一声,掰正她的脸问:“你没想过和我修成正果啊?”
  黎冉看着他的眼睛; “那你愿意跟我回去见父母喽?”
  顾和平挑眉,“那就明儿?”
  料不到他这么干脆利落; 黎冉审视两秒,先行挪开视线; 嘁的一声; “别闹。”
  也是这句“别闹”,让顾和平的心思又回到了起点。他笑着松开手,正襟危坐于副驾驶; “咔哒”轻响,重新系上了安全带。
  黎冉的淘宝店生意一直不错,从设计到产成再到销售售后,一直是她亲力亲为。最近还注册了自己的电商公司,俨然一个女强人。顾和平没事的时候喜欢到工作室转转,盯着那一排排的新款样衣,眼珠转溜,不怀好意。
  手上的活告一段落,黎冉一手搁腰上,一手拿着纸板扇风降暑。顾和平从后面出其不意地抱住她,“这么多衣服,穿得完吗?”
  黎冉白目,“我又不自个儿穿。”
  圈在腰间的手似有若无地挠她的痒,顾和平低声,“你穿好看。”
  黎冉:“瞎说,你又没见我穿过。”
  顾和平头一低,嘴唇碰了碰她的侧颈,“那你晚上穿给我看,就知道我是不是瞎说了。”
  黎冉往后踹了一脚,“滚蛋。”
  顾和平扶正她的腰,笑得没脸没皮,“那得你帮忙,它才滚得起来。”
  黎冉一时没听懂,但知道准不是正经话,不太客气地用手肘往后推了他一把,直击肋骨,疼得顾和平差点没顺过气,“我靠,家暴啊!”
  黎冉冷呵,“我跟你没有家,谈不上家暴,别污蔑。”
  顾和平也不嚷疼了,神情沉下去,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就这么急着给我俩撇清关系呢?”
  黎冉轻声一呸,“你这张嘴,谁信谁傻蛋。”
  顾和平松开怀抱,蛮淡定地拂了拂衣袖上根本没有的灰尘,笑得风流倜傥,说:“也是。”
  周五晚上,顾和平和周启深他们吃饭。
  一进包厢,,老程就问:“不带你女友过来一块儿?”
  顾和平口渴,灌下半杯柠檬水,平静道:“她不喜欢人多。”
  “多个毛啊。”老程说:“就我们仨。”
  周启深在一旁,不咸不淡地搭话:“她和小西那帮朋友每周都要聚两次饭,每年都要约几次旅行,她们有个友谊群,猜猜谁最活跃?”
  ——不是不喜欢人多,是根本不想跟你出来,不愿融入你的圈子。
  老程懂了,似笑非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道好轮回。”
  顾和平一点也不生气,懒懒散散的态度,“别给我加戏,没那么伤心欲绝,我又不逼她,随意。”
  周启深走过来,压着劲在他肩膀上一按,意有所指道:“我早跟你说过,别玩火。”
  顾和平开怀大笑,“什么毛病啊。在一起开心不就得了。再说了,我有认真想法啊,但人家不愿意呗。也好,找到各自的位置,我也没啥包袱了。”
  周启深拧着眉头,“你说的是人话吗?”
  顾和平神色平静,“怎么不是人话了?这不都是,由她说了算吗。不是,深儿,一码归一码,你不能因为小冉是你媳妇儿的闺蜜,就帮亲不帮理了啊。”
  周启深慢条斯理地卷衬衫袖,然后抡起胳膊,“我抽你你信不信?”
  哥们儿之间的口舌之快也不是没有过,半玩笑半认真的,犯不着计较。但这一次,顾和平好像磕错了药,竟一脚踹翻了茶几,噼里啪啦的碎裂响,他踩着一地碎渣,挟风带火地摔门而出。
  周启深拣起一个茶杯就往门板上狠狠砸,“你他妈的有病没病,给我看什么脸色!”
  老程把人一拦,也是日了狗,这都什么事儿啊。
  顾和平这人,情绪管理已然修炼到十级,很少下人脸面,过了一小时,就又笑嘻嘻地进来了,双手抱拳作揖,向周启深赔礼道歉,不着调的京剧腔唱着曲儿:“周哥哥,弟弟知错了。”
  周启深斜睨他一眼,“神经。”
  想想也是,感情这回事,本就是冷暖自知。
  顾和平对黎冉真算用心,恋爱一谈,也不太出去玩儿了。下班就往她工作室跑,等她忙完就带人满北京地转悠,专挑冷门的小巷小店吃饭。
  黎冉很惊喜,也很开心。
  她开心,顾和平也高兴。
  那天在翠花胡同吃完蒜泥肘子,黎冉是真吃撑了,摸着肚子说:“饱啦饱啦。”
  顾和平顺势贴过掌心,在她小腹上温柔地揉了揉,随即飞快挪开,一本正经道:“像是三个月的肚子。”
  黎冉追着他打,“哪有那么胖!”
  顾和平一手箍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带,“再胖我又不嫌你。不信你怀一个,我保证天天伺候。”
  黎冉笑眯眯地搂紧他的脖颈,神情温柔可人,问:“顾和平,这些花言巧语你到底跟多少人说过呀?”
  顾和平一怔,唇角弧度收了一半。
  黎冉愈发理直气壮,“看,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时至隆冬,傍晚风冷,一阵抚过,吹起顾和平的短发,露出饱满的额。黎冉能感觉到,抱着她的手劲在一分一分松减。顾和平依旧挂着笑,语气平静说:“黎冉,这样有意思吗?”
  黎冉愣了下。
  “是不是我说什么话,你都不相信呐?对你好吧,你说我对谁都这样,跟你说几句真心话吧,你又觉得我信口开河。你把我当什么了宝贝儿?还是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我会认真?”
  黎冉张嘴欲驳,“你之前什么德性,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也不是不相信你,至少你拿出点诚意。”
  顾和平笑了笑,双手把外套往后撩,手搁在腰上,慵懒站着,目光却锐利,“什么诚意?为你填卖身契?还是天天对你说情话?我现在带你回去见家长,你敢跟我走吗?”
  黎冉没说话,但眼神一刹怯懦。
  顾和平直言不讳,“我知道,你敢。”
  黎冉抬起头。
  “但前提是,你完全信任我。”
  显然,她没有。
  顾和平这人看似不着调,但事情看得真真切切。
  对峙许久,安静许久,最后还是他先缓和气氛,说:“行吧,我知道了。你一开始就对我揣着偏见。你谨小慎微,生怕多迈一步。你就想找人解解闷儿,谈个纯情点的恋爱。但没想过和我再走远一点。”
  顾和平理智分析时,冷静得近乎残忍。
  黎冉的思绪终于重新拧上发条,她紧抿红唇,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顾和平,别把自己说成情圣。你前头三十年过的什么日子,不用我多举例了吧?你就是这么以自我为中心,你说你认真了,我不是不信任你,你也总得给点时间证明吧。”
  顾和平说:“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这样有意义吗?”
  黎冉铿锵:“怎么没意义?!这才多久,你就这样质疑我,可见你根本没有诚意。”
  顾和平也不生气,眼神一瞬黯淡,遂又无声恢复,他双指撵了撵,感觉自己指腹干燥、温热。他平和道:“黎冉,我不骗你。我是抱着好感跟你开始——你呢?”
  黎冉捏紧了手,指节泛了白。
  “你是抱着小心谨慎,抱着全身而退,抱着对我的偏见,抱着一个还没试过,就给我判刑的结局,跟我开始的。”顾和平说这些时,明明是很悲情的角色,但他仿佛身披着油盐不进的铠甲,一切都无所谓了。
  话到此已经掰碎,顾和平又风轻云淡地勾住她的肩,把人往自己怀里带,笑得吊儿郎当,“走啊冉冉,送你回家。”
  一个表面客气的圆场。
  之后,顾和平一切照旧,每晚给她发信息,约她看电影吃饭。但黎冉有意不再回应。不是店里忙,就是要进货,总之各种理由。
  小顺看不下去了,“明明就是想的,干嘛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黎冉炸毛,“我哪里想了?!”
  小顺切的一声,“那你干嘛总抱着手机发呆?”
  黎冉鼻头一酸,低了低嗓音,“没有。”
  小顺悠哉道:“没准儿呢。”
  “什么?”
  “没准浪子回头。”
  黎冉努努嘴,“回头了也还是个浪子啊。”
  小顺扶额,“那就没法了。原来闹了半天,你从一开始就没对他抱希望。”
  黎冉又觉得不完全是,可她想解释,偏偏力不从心。
  两人拉锯战了好长一段时间。
  顾和平面面俱到,脸皮厚,总之该有的死皮赖脸一点没落。电话打,微信发,偶尔也上门堵人。他越这样,黎冉反倒越躲着。好像是要证明,自己当初的猜错没有错。
  直到周二这天凌晨,她加完班从工作室出来时,碰上一个守了不知多久的年轻女孩儿。
  那女孩儿一身红艳艳的连身裙,长发披肩,神情哀怨,大晚上的像孤魂野鬼,黎冉吓得差点没厥过去。女孩儿拉着黎冉的手就开始哭,“你把和平哥哥还给我好不好?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了呜呜呜。”
  黎冉:“……”
  看这男人不知何年何月欠下的风流债,当真是生生不息啊。
  把女孩儿打发走,黎冉心事重重回到家。
  恰好,顾和平来电。
  男人一说话,就带着一分撒娇,“亲爱的女朋友,考验够了没有?差不多得了吧,天天这样冷战,我也没有多余的发挥空间是不是?不如先和好,以后再看我表现?”
  也许有一时冲动,也许是深思熟虑,也是是还想进行最后一次考验,黎冉脱口而出,“顾和平,我们分手吧。”
  顾和平差点断气,“怎么了这是?”
  黎冉心一横,“分手。”说完,又立刻后悔了。但话已出口,她才不会收回,心想再说几句,然后他给个台阶,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
  顾和平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准备点礼物,约个时间,我就跟你回去见你父母行么?”
  终于注入一丝甘甜,黎冉掐着分寸,骄傲道:“不要。”
  顾和平当即就在电话里发了飙,“有事没事?搞半天把我当猴儿耍呢。行啊,分。哥还你一片海阔天空,再成全你个碧海蓝天!”
  电话挂了。
  黎冉懵了。
  自这之后,顾和平真没再有过联系了。
  要说多悔恨,黎冉真不至于,或许小顺和小西说得对,打一开始,她就给顾和平判了死刑。如今不正好兑现嘛。她安慰自己,没关系,这是一早就知道的结果呀。
  可为什么一低头,眼睛还是酸酸的呢。
  这段恋爱正儿八经算下来,两个月不到,称得上是无疾而终。
  他们在一起时,没怎么昭告天下,如今分了,也能图一个默默无闻,不至于太难看。
  黎冉继续当她快乐的淘宝店长。
  顾和平依旧作天作地浪迹天涯。
  两人回归轨道,生活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只有老程那天惊觉,对周启深说:“和平好像不太出去玩儿了?”
  周启深正和在青海拍戏的赵西音聊微信,头也没抬地说:“也就这一阵子。”
  哪有那么多一往情深,顶多是短暂的堵心和一分似有若无的遗憾。
  半个月后,顾和平又成了没事人,应了周启深那句“就这一阵子”。他和狐朋狗友又约上了,昼伏夜出,人生苦短,仍是那位潇潇洒洒的顾公子。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要说近期唯一的喜事,就是四月中旬时,听闻赵西音怀孕了。周启深意气风发地告诉他们这个消息,顾和平当场一句嘹亮的京骂。
  周启深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咬着烟,人生得意须尽欢,啧,满脸嘚瑟。
  他晚上的飞机,赶时间,便说回来再给干儿子捎份礼物。
  白天事情多,所以走得晚,一路风驰电掣,终于赶点上了航班。到太原时,已是十点多。合作公司的供应商早早候在机场接机。
  顾和平是过来山西谈合同的,对方把他当金佛,好吃好喝伺候着。光接机就来了三辆豪车,一堆人前呼后拥,还夸张地安排了黑衣保镖。
  顾和平真是一脑袋问号,什么土包子。
  风风火火把他拉去当地最好的会所,大厅装修得金碧辉煌,全是流光闪闪的镜面墙,差点没把顾和平闪晕。两排长腿旗袍迎宾娇声齐呼:“欢迎顾总!”
  进到包厢,才发现别有洞天。
  乙方四处引荐,这是王总,那是李总,过眼云烟,顾和平一个都没记住。后来又进了一位,黑色呢子衣,高个儿,身材结实,看着不过四十出头,英俊稳重,十分气派。
  旁人介绍时的语气都不一样了,点头哈腰,极尽谄媚,“这是岑董,是福山金矿和珞宁金矿的大当家。岑董,这位是京城顾总,顾和平。”
  顾和平识人有眼力,知道此人气度不凡,绝非泛泛之辈,于是态度也热情了些,伸手相握,“岑董您好。”
  岑飞健睨他一眼,笑眯眯的,“好,年轻有为。”
  正寒暄,他手下进来汇报,虽压低声音,但顾和平站得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小姐已经安顿好了,在隔壁包厢唱歌。”
  岑飞健的妻子癌症过世,单身至今,家里有金矿,有煤矿,有银矿,据说在南美还有一座钻石山。真真儿的隐形富豪。十几年未娶,最最疼爱女儿。
  他嗯了声,交待:“送点蛋糕进去,别放草莓,她不喜欢。”
  话落音,门又被推开。
  这次,冒出一颗小脑瓜,仰着头,冲岑飞健说:“爸!把摩托车钥匙还给我,我要回家看易烊千玺唱歌啦!”
  顾和平听见这声音,看见这号人物,表情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岑月一顿,慢悠悠地转开眼,然后定在他脸上。
  她发愣不过一秒,立刻恢复从容,漂亮的眼睛往上扬,笑意淡淡,古灵精怪。
  岑月扯了扯她爸的衣袖,“我不回家了。”
  岑飞健纳闷她主意变得这么快。
  岑月对顾和平眨眨眼,淡定解释:“因为这里有更好看的呀。”
  顾和平心里咯噔一跳,觉得此刻的自己,是一只待宰的顾绵羊。
  咩~


第101章 顾和平番外(完)
  顾和平这时才恍悟,之前在北京时; 岑月对自己说过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诸如“包养你要多少钱”“你愿意做上门女婿吗”等近乎童言无忌的言论; 原来是真的。
  据他判断; 岑飞健的身家应是相当殷实; 举手投足也不似一般的暴发户。
  至于岑月,一声招呼后; 她也不再跟他搭话,坐在靠门边的沙发上,低着头玩手机。岑飞健看女儿一眼,也由她待了。一包厢的老爷们儿,喝酒唱歌那是例行作业。顾和平交际能力没的说,和谁都能称兄道弟。不多久,也是半斤酒量入了喉。
  沾了酒; 乙方那个能管事儿的就有点云里雾里乱搞了。豪迈一挥手,把经理叫了进来; 舌头捋不直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很快,进来一堆长腿旗袍美女; 香水味驱逐酒味,顾和平差点没被熏晕。
  他坐在长沙发上; 还没缓过劲儿呢; 衣摆就被人扯住,晃了几晃。
  顾和平晕着脑袋侧过头,就看见不知何时窜过来的岑月。
  她歪着头; 白皙干净的一张脸上是被流彩灯耀出来的光亮。顾和平下意识地低下头,“你说什么?”
  岑月大声了些,告诉他,“你选左边第三位,她在这里的点单率很高的,服务评价不错。”
  顾和平:“……?”
  “其它的就别选啦,都是老油条了,你不会喜欢的。”
  顾和平心想,小姑娘,你特么真是个人才啊。他甚至一瞬间恍然,她说过对自己有好感这回事,是不是幻听来着?哪有给喜欢的人推荐别的女人的?
  “不好。”岑月忽说:“我爸要唱歌啦。”
  “什么?”
  她已拉住他的手站起身,“我们走吧,我爸唱歌可难听。”
  出了包厢,她一直揪着他的衣袖,顾和平哎哎哎地叫唤,“我衣服都要被你拽下来了。”
  岑月说:“拽下来不正好?”
  “啊?”
  “刚看到那么多美女,你应该很热才对。”
  顾和平听出她话里有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拐着弯儿骂我。”
  岑月点点头,“就是让你知道。”
  顾和平诶嘿一声乐了,“你叫岑杠杠吧。”
  到这,岑月终于笑了起来。
  两人站在窗户边透气,顾和平问:“你拍完那电影,是不是从青海直接回的山西?”
  “没呀,我还回北京收拾行李了。”
  “以后怎么打算?留家还是去北京?”
  “先在家陪陪我爸。”
  顾和平“哦”了声。
  岑月问他,“你过来出差的?”
  “嗯,谈合同。”
  “那你好好谈吧,别跟他们一块儿玩。”岑月一本正经道:“你要想玩儿,问问我,我带你找对的地方。”
  顾和平哭笑不得,“喂,小姑娘,能不能矜持点了?”
  岑月说:“我要矜持,你就不会知道我对你有好感啦。”
  顾和平躲不开她注目的视线,坦然,诚实,还有一分恰到好处的升温。好像表达心意这回事,是她人生字典中再正常不过的习惯。就如喜欢晴天,喜欢喝奶茶,喜欢跳钢管舞一样简单。
  顾和平当然不为所动。
  这么多年下来,自己对别人说过的胡话鬼话太多,早就刀枪不入,心如硬石了。他看着岑月,就觉得这姑娘简单、直接,心思不躲不藏,有小聪明,但没坏心机。
  岑月站得腿有点麻,对他抬了抬下巴,“走算了呗,我送你回酒店。”
  顾和平笑,“会开车?”
  “开车来的,有证驾驶。”岑月径直朝前。
  这应酬局可有可无,走与不走都影响不了什么。顾和平随她坐电梯下楼,岑月走得快,先去取车。没两分钟,一辆拉风的大摩托就停在了顾和平面前。
  岑月戴着一只黑色头盔,短短的机车款羽绒服,单脚撑地,双手扶着车把,酷酷冲他吹了声口哨,“上车。”
  她还丢过来另一只头盔,骚粉骚粉的,后脑勺还印了个hello kitty。顾和平把头盔转了一圈,满眼嫌弃,但最后还是戴上了。
  他坐上后座,调整坐姿,“我记得你在北京是不是也骑过一次啊?带着小西。”
  “嗯。”岑月言简意赅,油门一拧,轰隆隆,“走了。”
  速度一上来,顾和平便往后仰,下意识地抓住岑月的肩。
  四月晚风微凉,灯火欲眠,街景往后退,一帧帧的镜头,速度太快,顾和平什么都没记住。岑月身姿纤瘦,挨得近,能看见她小小一只,背往前倾,架势倒是熟溜的很。
  她停车后,顾和平费劲去脱头盔,不得要领,半天没摘下来。
  “你别动。”岑月按住他的手,解了一下旁边的纽扣,“好了。”
  顾和平大口呼吸,发型也软趴了,“你一女孩儿怎么喜欢玩这个?”
  岑月一手夹着头盔在侧腰,甩了甩头发,“那你一三十多的男人干嘛还不结婚?”
  顾和平笑,“又不犯法。”
  岑月倒很直接,“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没?”
  她拍完《九思》离京前,就从赵西音那儿有所听闻。
  顾和平心思一静,笑容淡了几分,“小姑娘,别瞎打探哥哥**。”
  岑月哦了声,“那就是分了。”
  顾和平气乐了,“妹妹,咱能不往心上插刀吗?”
  岑月做了个打枪的手势,“砰砰砰。”
  顾和平笑了,眼神微收,三分玩笑五分认真,还有两分似是而非的调侃,“苦海无涯,早点回头是岸。”
  意思明白着,你那点少女怀春的喜欢,赶紧收网。
  别爱我,没结果。
  搁以前,顾和平和人玩玩也不是没有过。但岑月这女孩儿,他没想法,也知道碰不得。意思要表达清楚,话也得往委婉里说。她聪明,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岑月自然听得懂,静静看了他两秒,也就这两秒,顾和平总觉得她眼里有类似于惆怅惘然的情绪。
  自顾自的,不是给他的。
  顾和平把头盔放在摩托后座,走了几步到栏杆边,双手搭在上头,远眺江对岸的风景,他神情是认真的,语气仍是不正经,有搭没搭地扯淡,“我跟你说啊,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三十好几了,身体也不太行,你年轻漂亮,随便挑一挑都能找个比我好的。”
  岑月听得认真,半晌没吱声。
  顾和平侧头看她一眼,以为她意难平呢,笑眯眯地说:“而且,我不来异地恋。”
  岑月:“那我去北京呢?”
  顾和平顿时愁眉,“哎呦喂,说半天了您还没懂呢?”
  岑月嘁的一声,“我又不傻。”
  顾和平审视片刻她此时的状态,琢磨着她的心思,最后划出结论,这丫头,典型的大智若愚,拎得清。
  “但有一说一啊,你总夸我长得好看,这点真谢谢你。”顾和平拍拍胸口,“我要早个十年,受你这鼓励,一定进娱乐圈当个小鲜肉才不负你的苦心。”
  岑月摇摇头,“那您可千万别,我这人口味儿比较偏门。”
  顾和平一愣,靠了声,“你自己数数,这是今晚第几次骂我了?”
  岑月撇撇嘴,“该骂。”
  安静几秒。
  顾和平倏的一声叹气,从栏杆边走过来,走到岑月面前微微弯腰,视线与她平行。
  “小月亮。”他叫她。
  岑月嘴角微动,嗓音清亮地应了声,“嗯。”
  “我今晚跟你说的,明白意思了吗?”顾和平问。
  岑月没吭声,脸往一边别开。
  顾和平伸出手,果断地捧住她的脸,掰正,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而后沉声说:“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找个好人,好好谈恋爱。听见没啊小姑娘?”
  岑月默了默,也伸出食指,忽的在他眉心一点。
  顾和平笑了,别开头,躲过她的手,然后站直了,退后两步,对她摆了摆手,“走了。”
  他转过身,薄风衣的外套漾开半边弧形。
  “顾和平。”岑月叫他。
  男人脚步顿住。
  岑月不说话,但气氛中的犹豫和迟疑那样明显。
  顾和平一阵微叹,说:“我真跟你玩儿,那也只是玩儿,骗身又骗心的,吃亏的还是你。和平哥真的不骗你,你就当我是只鸽子,倒腾两下迟早得飞走的。”
  说完,他真走了。
  过马路,进酒店旋转门,再往右,直至背影不见。
  顾和平订了第二天晚上的机票回北京。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依旧孑然一身。
  下飞机后,他就摇铃子呼朋引伴,松着衬衣领扣笑得吊儿郎当,“晚上老地方喝一杯。”
  赵西音怀孕后,周启深几乎变成了五好男人,上下班准时按点,推掉了大部分应酬,俨然一个老婆奴。老程终于说服昭昭,在第n次求婚后,抱得美人归。
  顾和平笑他,“不容易啊,咱们程哥有名分了,不再是没人要的老野狼了。你俩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老程说:“婚礼得迟点。我爸妈拿我俩生辰八字去香港算了吉日,今明两年犯太岁,估计得大后年了。”
  顾和平:“这么久?”
  老程笑,“没事儿,先领证。昭昭说,不办婚礼也行,我带她去旅旅游,到处走走。”
  顾和平竖起拇指,笑得真心实意。
  两人举杯轻轻相碰,喝尽最后一口红酒。
  老程往沙发一靠,姿势放松,看了他好几眼,语重心长道:“哥们儿,不年轻了,也该收收心了。”
  顾和平笑得没个正行,不疾不徐答:“收啊,哥又不是没收过。这不,人家不相信而已。我能怎么办?哭爹求妈告奶奶让她死心塌地跟着我呐?”
  老程嗤声,“你就装。”
  顾和平笑,“真没装。”
  老程说:“我可告诉你啊,那天我听小西提了一嘴,说黎老爷子在给黎冉安排相亲了。”
  顾和平还是那副平静表情,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安排的哪家公子啊?”
  “哪来那么多公子,国防科大出来的高材生,做什么新型武器研发的。”
  顾和平点点头,“比我强多了。”
  老程乐的,“嘿?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顾和平只笑,不说话,懒懒散散躺向沙发,一条腿搭在扶手,坐没坐相,躺没躺相的,偏偏看起来又挺贴合他气质。他闭着眼,养神。老程一度以为他是心里装着事儿,有感而发亦或是心有戚戚。于是清了清嗓子,试图安慰:“你要真喜欢,也不是没有机会,你要不喜欢,就当我这话放屁。”
  他念叨了许久,顾和平始终没回应。
  老程这才惊觉,靠,他是真的睡着了。
  之后,顾和平在国贸应酬的时候,碰到过一次黎冉。黎冉请工厂合作方吃饭,也是一大堆人。顾和平出来上洗手间的时候,恰好和她打了个照面。
  两人对视一眼,没躲没藏的,都挺淡定。
  顾和平笑着打招呼,“黎大店长,巧啊。”
  黎冉翻了个白眼,这人永远没个正形儿。
  “在这吃饭?”他问。
  “对啊,请客呢。”她答。
  “哪个包间啊?要不要一块儿?”他又问。
  “不用,我们人多,怕吃垮你。”黎冉笑嘻嘻的又答。
  顾和平连连点头,“那是,当我没说。”
  黎冉气的哟,白眼都快翻不回来了,“抠门鬼。”
  顾和平笑得意气风发,说:“听说你前阵子去相亲了?”
  黎冉气急败坏,“谁这么大嘴巴?”
  其实用不着老程告诉,这个圈子就这么大,顾和平想知道也不是难事儿。黎氏家大业大,什么消息都瞒不住。他审视了一下黎冉的反应,明白了,“看来相亲失败。”
  黎冉一脚蹬过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和平也不躲,劲儿不小,他权当挠痒痒,哈哈大笑。
  “为什么失败啊?”
  “他们那单位性质保密,早上进去大门就相当于失联,还经常性的秘密出差。”黎冉也不瞒着,蛮坦然地说:“我不习惯。”
  顾和平笑意未收,平声说:“那注定失败,你本来就缺安全感。”
  黎冉侧过头看他一眼。
  这一眼,竟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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