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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小心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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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大提琴装在深灰的琴袋里,浅缘斜抱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毛天安推着车。
“这文工团完蛋了,看再往哪儿去?”浅缘一个娃娃头短发,齐刘海下的精致脸庞半掩靠在琴袋后,军装不新,可是干净,又因为她气质纯,给人一种文革时期文艺小兵蛋蛋的感觉。
毛天安的军装穿在身也不接近当代,由于她身上的无畏洒脱劲儿,加上单薄的身躯,不拘小节的笑意,更容易叫人想起那动荡十年的热血沸腾,毛爷爷忠实的红小兵!
当时这姐妹两一人背琴,一人双背堆积高高的行李出现在文工团众人眼前时,多少经历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心迈一揪!她们应该被珍藏在长安街那红砖高墙内,永远封存在那个红色的海洋里——
“听说是有分配,不过,先自找出路,你没看这几天好多人都不守点了,纪律处的那些人也睁只眼闭只眼。”毛天安笑着回头说,她军装领口的扣子还没扣上,这几天好,军容查还是查,不过没以前那么严了。咳,人心涣散了呗。
浅缘抬眼看向她,“天安,我不想再往更破的地方去了,起码也应该在城市里呆着。”
天安点头,住在这城乡结合部已然够心酸,那样贵重的浅缘啊——
天安笑,“要不我们也回市区试试,我这几天也打听了下,武汉不少部队文艺团体咧。”
浅缘也直点头,“总之不能离开部队,我不拉琴都可以。”
这话听在毛天安耳朵里难过了下。
安缘说他“生是人民解放军的人,死是人民解放军的鬼”,1927年8月1日,他祖爷爷跟随恩来、朱德、贺龙、叶挺、刘伯承等开国元勋向驻守南昌的国民党军队发动进攻,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激战,歼敌三千余人,缴获枪支五千余支,子弹百万余发,大炮数门,占领了南昌城,成为了当时由25人组成的中国gcd革命委员会的光荣一员!
从建军开始,他家每一个人从未有人脱下过军装,红军、八路军、新四军,直至现在的人民解放军,军史即家史,部队是安家的魂。
所以,浅缘的底线也是绝不能脱下这身军装,哪怕不拉琴,浅缘视为生命的琴。
毛天安摇摇头,难过灰飞烟灭,依旧笑得朝阳如锦,“哪儿会到那个地步?我们照样拉琴,凭真本事立足,绝对比那些走后门滴扎实好不好,我就不相信这个社会真黑成那样了,再说我们都在编制内,带财政指标滴。”
浅缘受她乐观情绪的感染,也笑了起来,又点了点头,“只要不回北京,我们老老实实滴,————武汉也是地方基层咧,”
“是滴是滴,那多军区,军区下又有分军区,我们就找个分军区下更下一级的单位,又不找大文艺团体,哎呀,放心放心,哪个认得我们撒。”
“就是说撒,天安,我也再吃苦一点咧,我也尽量不发脾气鸟——”
所以说,这大的小的有时候蛮可爱,两个人如此“井底之蛙”般自我安慰的时刻十分搞人。咳,也够难为她们啊,我军建制等此类知识这俩儿全部由安缘处得知,安缘那样捧居在顶端的人物,向来俯视睥睨基层,真正复杂混乱的人间网络———只有靠她们自己去摸索探知鸟。
这大的小的乐观规划未来之时,分别也在“精谋”自己的江山。
湖锦三楼帝王阁,一桌“锦绣河山”,磅礴不失精致,说明点菜的人下了心思且品位不错。
分别侧头,庆元给他点着了烟。分别眯眼嘬一口,朝对面坐着的男人稍抬了下下巴,微笑,“谢了啊,权哥。”
曾许权笑了笑,“哪里,承蒙别少看得起。”
分别只是眼中带笑,吸着烟,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庆元摸着烟盒说了句,“权哥,您在北京东四拿下那个店面,孝敬向晋阳多少啊。”轻言细语,庆元笑得有点媚。
曾许权眼中划过一抹光,稍纵即逝。还是只是淡笑,“别少,这可比不得,东四那是临街,再说,北京城。我们武汉这,是个背街,又在三环,——”却,话还没有说完,庆元手指头敲了敲桌面,“权哥这话说的可寒碜人了,哦,他向晋阳出了力,我们别别就没出力了?是的,他向晋阳家大业大,我们攀不上,可您这给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八十万能和八万比么。”还是轻言细语。
曾许权照样沉得住气,“别少,您也知道,这是向晋阳立下的规矩,都是这个数儿,我也是照章办事儿。”
“放你娘的屁!那是他北京的规矩,你到了武汉,别少有别少的规矩,诶,咱今天就给你立规矩了!”方渠听烦了,拍桌子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曾许权的鼻子!
这边曾许权的人也恼火站起来一位,“诶!你们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啊,也他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才混出来几年就学着向晋阳耍派头了!”
好嘛,方渠操起酒瓶就要撂过来,这时候曾许权才忙站起来一手朝方渠示好地摆摆,再看向自己的人,“瞎说什么,还不快给别少道歉!”
分别一直像看好戏般抽着烟,曾许权你他妈个狡猾jb,故意等着人骂完了再起来赔小心。
“别少,您大人有大量,底下人,没眼水。要不您说说,您的规矩是?——”
分别手指头夹着烟手掌撑着头,始终一副笑模样,“权哥,您这兄弟有句话到真说对了,我确实不会撒泡尿照镜子,因为,我现在还尿床呢,做不成镜子。”男人们全邪笑,曾许权跟着淡淡地笑。接着,分别直起了身子,“五十万吧。”烟头就按在桌布上。
曾许权似笑非笑看着他,好半天,“行。”轻轻一声。
分别走时,腋下是夹着一瓶未开封的汉帝茅台走的。
“他妈什么东西!!给他五十万?!权哥!”
曾许权慢慢斟满了一杯酒,摩挲着杯沿,然后一口喝下,眼神阴郁。
那话说的没错,狼有饿狠了就不识相的,自己多大个量儿都找不着北了。分别,你小子有种,都敢跟向晋阳叫上劲儿了。
如果说,向晋阳是头喂不饱的恶狼,你分别就是头吃饱了撑着的蠢狼。好,你胃口大开是吧,我会让你这餐吃的绝对“值”!

11

吴末帝孙皓有怪癖,谁都不能直视他,谁看他就砍谁脑袋!于是,大臣们见他都是低着头,跟参加追悼会似的。
好嘛,这也情有可原,老子是皇帝,规矩是老子定,甚至,老子本身就是规矩组装滴,你破老子规矩就跟爆老子菊花一样要灭九族,这就是“扛旗子”的气势!
向晋阳当然是“扛旗子”的,且,这一扛已然好多年,已然都成了一个“传说”。
不过,这主儿谦逊不扬,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扛旗子”的都神秘,有谈资。
传说向晋阳艳若桃李,美得跟妖精似的,一眼丢乾坤!醉的。
又传说向晋阳其实是个病秧子,天生跟黛玉妹妹一个病,唠,咳,一咳呕血,脸色白的跟妖精似的,照样一眼丢乾坤!吓的。
还传说向晋阳男女通吃,真的是“通吃”。喜欢吃女人怀里暖过小笼包,女人红唇边抹过的胭脂蜜,女人新哺育出的白皙乳汁。喜欢吃男人辛酸过后的泪水,男人刚强双臂托举出来的烤乳猪,男人被子弹擦伤流下的汩汩鲜血。变态的跟妖精似的,照样一眼丢乾坤!恨的。因为,他吃的是“我爱的女人”,“我敬重的兄弟”——
尽管如此坏名,可你还是不得不承认,这还都只是“传说”,
又有多少同志见过晋阳同志?
作为中华大地上最正宗的八旗子弟,人家年幼即被隐姓埋名送到人民解放军的最基层。这也是一种气魄,也许,也是一种兴致。晋阳同志最得力的有四员发小,堪称“虎将”,就能把他这面“旗”托起,永不倒!
请记住这四个有板眼的男人吧:崇重、薄苦、何笑高、严吣。
此四位爷最有板眼的一点就是,这面“旗”他们“护”得太过有技巧:“犹抱琵琶半遮面”,人人知“晋阳”,人人不识“晋阳”!这已然是一种境界。
向晋阳,遭遇多少后起之秀的敬仰就担得起多少后拔之狼的睥睨与挑战!
分别的野心远远不止“挑动”一下向晋阳这面大旗的“神经线”,他要拔掉它!
当然,首先,得找到“这面旗”,是个妖精也有窝,找到,玩玩,烧掉。分别足矣。

12

今儿个天惨白的像狄仁杰的性子,老臭老臭滴。
照样,毛天安踩着车,毛浅缘抱着大琴坐在后座儿,姐儿俩从单位下班回家。通常,这时候姐儿俩话特别多,交流交流各自听闻的最新八卦,探讨探讨她们畅想着的肱骨未来,嘚啵嘚啵家也就到了。
“狄仁杰通天帝国,———这个电影好不好看,”路过的公车站,一张内容气派的电影海报如“疑难杂症小报”斜挂在站牌上,这就是城乡结合部的特色,洋气的东西都有弄成土鳖的可能性。浅缘瞧着那海报,随口问问,这时候显示出小的贪玩的一面了,———多久她们没看过电影了?浅缘可是最喜欢看电影的。
天安也看向那海报,下了车,支好车,浅缘抱着琴站在车旁。毛天安跑过去,立在站牌前看了看,伸手过去一把拉下了海报,边碾平边走了过来,递给浅缘怀里,“俺们回去研究研究。”浅缘微笑,收好,两个人重新上了车。
“狄仁杰其实不靠谱,”天安回头笑着对小的说,
浅缘勾着脑袋也看她,“知道。”样子挺认真,
“那你说说他哪儿不靠谱,”
“不就是‘不欺暗室’那事儿——”突然小的不说了,反而微笑起来,“你说。安缘说这种杂毛事儿你看得最多。”
天安蹬着车,看向前方,蹬得特有劲儿,“他那是抬举我,我哪有他看得书多。这‘不欺暗室’的事儿还是他告诉我的呢。传说狄公当年进京赶考,路宿一户农民家中,这家有个风骚妩媚的女房东,在公元七世纪的黑夜里寂寞难耐,主动摸进狄公房里,娇声要求鬼扯一盘。狄公的人品在历史上是著名的好,X欲又是著名的差,因此严辞拒绝,女房东依然情热似火,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着他。狄公无耐,拿着蜡烛在门外站了一夜,神情凛然高傲,酷似四百年前不肯勾引二嫂的关二哥。这时恰好上帝骑着扫把从天上经过,发现这小伙儿品质不错,于是奖给他一个状元。”
小的咯咯直笑,“安缘当时是这么跟你说的?”
天安抬起手敲了敲脑袋,“我保证一个字没掉!”
呵呵呵,还算快活,姐儿俩终于蹬到了家门口那个菜场口子上,正好还碰见了乔奶奶。这老太婆一瞧见她姐俩儿,腕儿上挎着菜兜儿手里端着一个作业本就奔了过来,
“天安天安,快帮我做做这道题,逃逃急死鸟!”
天安接过本子,一看,不掩饰失笑和急眼儿,
“小明不喜欢穿高跟鞋,小明换灯泡不用梯子,你认为小明是谁?”
靠,这是幼儿园小朋友滴作业题?
天安笑着直摆手,“这是糟蹋钱,乔奶奶,这哪个老师出的混账题撒,哪个答得出来。”
貌似毛浅缘有点感兴趣,她把本子拿过去翻着看了看,天安见此,朝屋里方向比了比,“浅浅你跟乔奶奶先上楼把这个题目跟她屋里逃逃想想,我先买菜。”
毛浅缘真一路琢磨着跟乔奶奶往屋里方向走去了。天安笑着摇摇头,其实她屋里小的蛮好学,也喜欢动脑筋。
毛天安照样先到菜场买了青菜,车头一转,准备再去塘边上抓条大鱼,顶着风一路蹬踏板,其实心里还不是在琢磨刚才那道脑残题。其实,大的也蛮好学,也喜欢动脑筋咧,呵呵,
却,
真不能叫天安分心不留神,哪个晓得这一拐弯会突然冲过来一辆车撒!
天安一个没掌握好车龙头,人摔在地上,
“见你妈个鬼,”这声小骂其实还带点无耐笑谈,不打紧,也没摔得么样,天安自己爬起来,反手看了看手肘头,就是这里磕破了,回去擦点碘酒就行了。人呢其实也是不甚在意地抬眼看了下迎面那车,
———就这么不期遇般———相视了,副驾上,那双懒漠的眼。
接下来,毛天安着实甚感意外,车上下来两个公子爷,比狄公的痴荡老板娘还强骚,一人张手拳头呼过来,天安鼻血锵锵,另一人接住她没站稳的身子,掳着就上了车!
被横挎着的天安天旋地转间,头顶一枚惨淡无光的白日头,男人军装袖口一隐一现的腕表,叫天安还好生表扬了下自己,
凭什么小生我判断此厮们为公子爷?
这人手头上带着的分明是Hermes08限量版,安缘星期二爱戴的那一款。

13

毛天安性子野、思想壮,其实是个容易撒欢的孩子。你看这两孩子落魄着,倒切合了她一直以来强烈的期盼,是滴,豪华日子里,毛天安有时候觉得憋屈,了无生气,她天生是个敞着野的孩子,底层生活、磨难生活、荒坏生活,更得她心!
老早,毛天安就幻想过有一天自己过穷日子了,裤裆寒冰,被衾裹骚,吃了上顿望着下顿,———那时候她就制定了良好的雄心壮志,我该这样做,我该那样做。结果,没想,真有这么一天!——所以,可想,生活的残酷突如饿狼一般扑向毛天安时,她该是以何等兴奋争斗的心情在面对它!不急不躁,毛天安把“落魄”享受得如此精心。
当然,毛天安不是《甲方乙方》那个嚷着过苦日子最后吃光全村鸡鸭的小贱老板,七侠五义,志士仁人,有经历恶难的,有战胜奸邪的,有享受酒后人生的,也有笑谑荒苦人生的,她就是想让自己的日头过得更精彩,吃苦我能战胜,遭难我能巧取,上天我能与神仙喝酒,下地我能和小鬼鬼混,一如《沧海一声笑》的歌词: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滔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汹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
对头!就是这样的日子!
于是,这样被一群野鬼爆鼻血揪斗到不知名处,这只是毛天安曾经遥想过的“江湖”必经一曲,毛义士,不夸张,真的十分享受这一遭!
原来流鼻血是这个滋味呀,———
曾经,毛天安同志的体质太好,常年不得病,她多想体验一下浅缘一秋燥就流鼻血的滋味,跑到安缘跟前,拿着一顶大棍,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照这儿夯一下!那年她十岁。
当时,十七岁的安缘一股十分风流的流气已经婉约而出,赤着膊,军裤垮在腰臀间,叼着大前门的烟,眯着眼接过大棍,掂量了掂量,“换个大的。”
天安接过,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果然找了个更大个的,
交给他,
安缘一手捏烟,一手又掂量了掂量,“再换个大的。”
天安瞪他,一声不做,跑到大院门口扛回来了哨兵的八一杠,
安缘笑,用八一杠的枪口戳她的小鼻头,“信不信我这么戳也能把你鼻子戳出血,”
天安小手握住枪口,顶住自己的脑门儿,很生气,“你往这儿戳!”
好了,终究,他没夯也没戳,安缘告诉她,等你来初潮了,流血的滋味自然得知。
结果,她十二岁来潮第一天的那个夜晚,
幽愤滴,
毛天安在电话里告知远在青海驻军的安缘,
“流血很多,一点不疼。”颇为无趣。
安缘低声说,
“流血太多,可就不是疼在你身上咯。”

14

安缘那辽远的低吟还在耳旁,毛天安慢慢睁开眼。
手脚都被反绑住,类似梅花绑,左手缠右腿,右手缠左腿。在某辆车的后座。嘴被堵着,鼻血顺着布料渗入颈项,精致的凉。
毛天安撑着脖子向后努力看外面的天,黑夜了吧,浅缘会自己做吃的么……
“这孩子还挺能扭,”
有人揪了下她的腰侧,那里是天安的软肋,她一下腾坐了起来,眼睛奇亮,注视着众人!
三个男人加她自己,俱是肃绿的军装,车前座暗黄的灯光映的人们的脸庞——不知怎的,这么美貌!
好像,好像,就在某个秋光脆亮,秋云不动的日子里,一群少年在斑驳的水泥案子上抽乒乓球,猛一抬眼,一个女孩儿在那边绿荫下,双手紧握双杠的一根,压肩膀。她的肩压得很低,黑直发梳成马尾,随重力垂下,最低处低于她臀部的最高点。她的小腿腓肠肌拉得很长,挣脱运动裤,近脚踝处LUO露出一段,与LUO露的脖颈呼应,对抗重力向上,似乎一直延伸到臀部的最高点。
一瞬,男孩子们见不到她的脸,却能深深感到,她是高级太多的物种,创造她的不是她爸妈而是一种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如果没有外星人,那么或许有神。
此刻,毛天安就是这样的感受,三个男人在暗黄车灯下隐没的脸庞、眼神,都是如此美貌,神创造的!
毛天安直率加赏玩的眼神也惊趣住三个男人,就听见一人斜歪过脖子高喊,“分别!分别!尿完没,这娘儿们醒了!”
不一会儿,听见“哐”一声,后车门被大拉开,一人提着裤子直接坐上了后座。
毛天安与他碰触的眼神如此直接,直接到这一刻两人就拉住了对方的肠子准备抠!
原来是他——
毛天安有个好记性,再加上那日鱼塘边这人斜阳下迷迷糊糊闭眼前的眼神太过吸魂,终生深刻。
哦,好想了,原来是“报复”。
就是她了————
分别扭头看着这女的,
双手双脚反捆跪坐在软皮座椅上,军装略显空荡,领口的扣子如扭打过后挣脱开两颗,却依然显英气,
短发,有稍许蓬松搭在了前额,眼神十分吸引人,因为一种难以驾驭的野性子。分别心里摇摇头,不光“野”,还有股侠义沧桑的通透,珍贵稀有。
分别一手还捉着裤腰,一手过去扯下她嘴巴里的布,
“会喝酒吗?”
毛天安挑眉,点点头。
分别松了裤腰起身伸手拿起车前方的一瓶白酒,裤子掉下来都不管。这小子从来不穿内裤怎么的,大半个屁股露出来。
动作真是迅猛,拿过白酒,这只手已然掐住天安的下巴,压到她身上,这边白酒瓶口已经灌向她的嘴巴!!
天安呛的眼泪鼻涕直流,
分别盯着她的眼睛,
分别有一双天下无人能及其漂亮的眼睛,这双眼如果柔情似水,这双眼如果真纯动情,该是何等破坏力,却此时,全然残谑,一尽儿玩弄,
分别盯着她的眼,拿住她!
“脱裤子!”
男人们嬉笑着趴在前座儿,大手懒洋洋伸了过来,七扯八扯,天安的裤扣崩落,大力弹跳到驾驶位下,平躺着还不安稳,仿佛还滋灼着热气,带着天安的体温,带着分别的体温,
进入,
深入,
天安的腰肢如同那火辣的白酒,滚烫起伏了一重,
鼻血与酒洒落在天安肩头,
天安盯着与她紧密相连的分别,眼神渐渐妖异异常——

15

分别有千万种荒淫,可也知道一旦染病的后果,所以每次其实十分小心。要么,一口蜜井玩之前洗灌多少次,要么,带套,必须滴。
但是,今天,冲动了,关键是,这女的,这种状态,有种想跟她一起去死的癫狂感。
他的直接冲入也震惊了庆元几个,
“别别!”
听到的回音,却是背对着他们的分别溢出了一道类似猫儿饮奶时的低吟,太销魂,
庆元他们忙去看分别的神情,美不胜收!
无论从脸色,情态,滋味,美不胜收。
庆元好笑,“真这么美?”
分别淡红着脸嘘着气,眼睛微闭,轻轻说,“能把老子一啪尿夹出来,软毛毛的,抓的他妈——”又重重地沉了口气,“跟她时间睡长了,估计老子尿床的毛病也解了。”说着,飘飘欲仙也轻轻低笑,
庆元他们几个向这女的看过去———不自觉喉头动了动。
勾人好不好,着实还有些惊为人天!
为何?
就应着一个“天壤之别”之上,
先前,她手脚反绑,醒来后,眼神爽野直白透过来的那股子珍贵劲儿,已然叫人新鲜,
这会儿,强烈反衬,
更是叫,要了男人一条贱命。
是的,
这样个小心肝儿,哪个男人在她跟前,不被拉贱下来,
幼兽纯媚的眼神,
唇齿微张,能想象被她一小口一小口咬,她哧哧笑的模样,
两腮的红润如何能染蜜到这种效果?像王母娘娘掌心捧着的仙桃儿,
她很享受,很享受,她身体一吸,接着顺出的一口气,能让你满足到眩晕,
她很娇zhe,整个情态都在勾你,又恰到好处的不肥不腻,就能让你的心软荡到不成名堂,同时,你相当享受,相当享受,———
孩儿们,傻了眼吧,毛天安这股子妖异可是经过多少多少年的悉心调jiao而成,为了养她这股子“心肝儿”劲儿————对头,就是让你一瞧,马上的念头就是,这是我的小心肝儿,我日思夜想的小心肝儿哟,为了她,老子去死都成!床上,男人是愣得了这口二头青滴。———多少手段,多少日夜不给,多少日夜又无节制的给,——毛天安,心血之作啊!
所以,孩儿们,这可不仅仅是你们的艳福,
知道么,这是扯着人心肠的心肝儿之作!

16

车内,媚气蒸腾,美人儿叠加。
分别抬手揪了下她的脸蛋儿,“可不能贪欢,这玩意儿容易上瘾,会坏大事。”眼睛倒有些着迷地盯着她,像是舍不得。
毛天安闭着眼,一手搭在额头,轻笑,像那五点多的太阳,不耀眼,不灼热,但是不容分说地存在,金光四射,“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原则。”
分别哪想她此刻会搭腔,还这样调侃。看了眼庆元他们,男人们都觉得带劲儿,笑起来,绝非好意。
分别的手摸进她的军装上衣,细细地摸索,唇靠在她的唇角下,呼着热气,下面还想往里埋得更深,有点“牡丹花下死”的流连劲儿,低低笑,“我要是真变态就该叫他们都尝尝你的滋味,可是,我是真舍不得啊,怕他们一沾上你的滋味,有朝一日就被你个小B魅惑地反了老子。”
毛天安何尝不觉得这货有意思,他到丝毫不避讳同党哥儿们的感受,想说什么冲口而出,这是一种混,又何尝不是一种真。
毛天安手背抵着自己的脸蛋儿,微微睁开眼,她知道自己这模样有多娇艳,可是隐不住,实在太舒服。
果然,看了两眼周身的男人们,没人在意他刚才那番话,都只是轻笑,好像习以为常。这是真情意,又似一种真服气。
天安又闭上眼,唇边甜蜜,同时,染大气,
“你到真成不得变态,真正的变态,看起来一定很正常,对女人很有吸引力——女人易受神秘内敛的男人吸引。一方面,他有冰冷的理性,做事严谨有条理,孩子生病了,他细心照顾,同时做好两手准备:挖好坟墓、去药店买药;他也有孩子人格,津津有味地和孩子一起看动物、玩拼图、打雪仗———”看起来,她像想起了某个人,一个颇能叫她动情的某个人,她的腰肢更软了,简直,简直失去了骨头——
分别被她夹得喉咙那块儿直干渴,手大力隔着她的军装衬衣抓住了那挺团儿,咬着牙,“你被变态养大的吧,”
天安仰着头,头顶抵着软榻,优美的颈线,分别想咬断她的脖子!显然两人逼近高chao,天安啜着气依然在低低地笑,“如果他问你:这是我的刀,这是我的小弟弟,我该用哪个插你,你怎么答——”
分别勾上去抵住她的唇,“你怎么答的,”
天安的笑,分别永留心间。她没有答,她叹出了一口艳气——
分别着实很有原则,将软绵的天安甩出车外,提着裤子车门一合拢,扬长而去。丝毫不再留恋。
天安动了动,变成四仰八叉躺在这旷野里,看着顶头那月亮,
此人看似狷狂,实际上还属老套,以为伤害一个女人,胯下刺刀是最好的武器,
其实,非然,
殊不知,他好脸蛋儿,好身躯,好力道,又如何不被人所享受?
可想世人多为经验主义所害。
待身上那股子浸魂的酥麻阵阵远去,毛天安才慢慢坐了起来,提裤子,间或还用手搓搓有点痒的鼻子,
心想,真是劫数,其实是我害了他呀,
我这个当年被遗弃在天安门前的孩子,也不知道体内被人注射了什么东西,成了男人钢刀的腐蚀剂,搞后,他会全身起红疹,巨痒,然后流浓,腐烂———如得艾滋。
一个他,简直是不要命地折腾了十几年,终于——
今天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二个,———他又能活多久?
咳,没错没错啊,“妖异”是把双刃剑,“小心肝儿”就是让你知道,极乐的同时,就是通向地狱的开始——
分别舍得了天安,天安盯上分别了呢。

17

那日天安依旧下水摸了条肥鱼回家,菜场还没关门,又搞了块白豆腐准备回家炖汤喝。哪知毛浅缘已经吃了,她帮逃逃想出了不少题,那道超脑残的“小明题”答案竟是“姚明”,岂非天人哉?亏得幼儿园的老师们绞尽脑汁哇。乔奶奶就此对她“刮目相看”,竟待她跟逃逃一个待遇,蒸了汽水肉给她吃。
毛天安拎着鱼进来时,她正捧着碗端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电视里好莱坞明星们为美国大选站台集选,逃逃小儿乖乖扒在旁边小桌儿上画拼音呢。
闯了鬼吧,咱城乡结合部电视机没中心城区里的高级,可由于“管理差”,反而能钻不少空子,像乔奶奶家,电视小屏,可外面端那么大个锅,对岸美国人民看什么咱们看什么。毛天安姐儿俩穷得叮当响,哪还有钱买电视,平日里,都是蹭乔奶奶家的看。先前毛浅缘跟她家搞不好,总不来看,现在她已然乔奶奶的“座上宾”鸟,大大方方地看。
电视里叽里呱啦都是英语,大的小的都看的带劲儿。大的坐在小凳上,双腿弯曲撑着,手闲适搭在双膝上,仰着头。小的双腿撑直脚踝交叠,也是一幅悠闲样儿,同样仰着头。
“你没看刚才东木(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给共和党造势,那个搞,他搬了把空椅子在旁边,指着‘这就是奥巴马’,然后将这位‘看不见的奥巴马’比喻为‘不履行责任的奥巴马’。N次假设椅子上的奥巴马对他破口大骂‘去你妈的’,提出了几个瞬间就可以被反驳的质疑,在罗姆尼支持者的欢呼声中超时几分钟结束了演讲。咳,东木这猴把戏要乾坤挪移到某届奥斯卡颁奖典礼,必定名垂青史,可是站台,真心比不上后面这些晚辈小娘儿们。——”
许是毛浅缘许久没沾电视了,她是个不折不扣“影视娃娃”,这一沾,当真“活力无限”,也“火力无极”,噼里啪啦把个东木老头呸得一文不值。
毛天安摸着下巴指了指电视上的凯丽。华盛顿,颇为深究,
“这点,民主党确实聪明许多,选斯嘉丽。约翰逊吸引色迷迷的男选民、爱娃。朗格利亚吸引在家追剧的主妇、凯丽。华盛顿吸引有色人种选民,她们加起来才比伊斯特伍德岁数大,年轻女性选民的选票妥妥了。三位女士演讲时间都很短,从来不攻击,演讲方向针对性强,内容又尽量模糊,却足够煽情。你看凯丽这句‘你们可能不关心政治,但是政治在关心你!所以投票吧朋友!’此时东木可能要气死了,擦,这种话还用得着你说!但对于年轻受众群来说,这话喊一百遍仍然威力无穷。”
浅缘此时扭头看着天安,细看吧,眼睛里有些着迷。毛天安用“红领巾”这个名字只读过小学。人大附小。十分优秀,三条杠先锋队大队长哩。升初中那年她住院将近十个月,后来学也没上了,不过不影响她接受教育。红领巾同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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