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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为你淡花容-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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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明白。”他说完,退了出去。
宋月然守在门外,一身宫装,俏丽的样子将其他十七八岁的少女都比了下去。望见他出来,弯了唇角,对他盈盈一笑。
他却别过脸,没有看她。
父皇最器重的大臣,无非就那么几个。其中最看重,在朝中势力又盘根错节的,无非是相国祈子孝。可祈子孝是太子太傅,与太子的关系远远比他亲近,要如何才能够拉拢过来?
太后做寿,他在慈宁宫花园里坐着。忽然瞧见祈子孝手里拉着个十岁多一些的女孩子,又是安抚又是逗笑,慈爱得不得了。那小女孩眉眼间与祈子孝有几分相像,冷冷淡淡地站着,偶尔对向自己父亲时,才会弯唇笑上一笑。
他心一动,几乎是瞬间便拿定注意。
那个女孩子叫做祈明月,是祈子孝最为宠爱的掌上明珠。出生时有相士断她是“有凤来仪”,将来必与皇室有段姻缘。北宫朔似乎也是知道这个消息,对祈明月多有照顾,时时到祈府,都要去看一看她。
不过,幸好下属回报的是,祈明月对北宫朔与他人并无不同。
他计划了许久,不过是一管笛子,可是什么颜色的衣裳,吹什么曲子,他应该站成什么样子,都是一一拿捏好。那天,他就在护国寺的梅林里等她。
他成功了。
本以为需要多花费些心思,可他没有想到,一切竟是这样容易。
她就像飞蛾,明知他是火,一样冲撞进来。
赐婚圣旨下达的那天,他正在院子里练剑。然儿捧着白巾,笑着等在一边。目光痴痴追随着他。
可是等到他接过圣旨,她面色苍白如纸,手中的布巾早已飘落。
她抬眼定定看着他,满眼的固执,似乎终要问出一个结果。但这世上哪里是所有事都有个缘由呢?哪怕有,又是谁都可以告诉的么。
母妃很高兴他的婚事,那天亲自下厨,弄了一桌家乡菜给他吃。他心底被有些失落,可是看着母妃的笑靥,又将那些东西全数抛到脑后了。
祈明月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有点小性子,可是面对他,总是最大限度的宽容。明明岁数比他小,看似他在招呼她,但他心里明白,她对自己的让步有多大。
在意料之中,赐婚之后,祈子孝身后的势力逐渐转向他,他在朝里如鱼得水,连北宫朔都开始忌惮。
可是然儿一天天沉默。
每次看见他与明月在一起,那个粉色衣裳的女孩儿就绕道走开。她似乎无事母妃对她的不待见,虽然明面上没有表露多少,可私下里对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年冬天,父皇带着所有皇子和大臣一起去围场。
离营帐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湖,夏日的时候湖水晶莹剔透,冬日湖面上结了一层冰。没有人知道那冰面的承受力有多少,他们也没有兴趣去尝试。
驻扎的第三夜,明月与然儿吵了起来。
起因不过是一一件小到他都已经记不清楚的事,可是母妃的贴身宫婢因为护着祈明月,便伸手给了宋月然一巴掌。
宋月然惊怒之下,转身跑开。
等他听到消息追来,她正跑到那冰面上,无论他怎么叫喊,她连头也不曾回。眼角一闪,瞥见她脚下一处冰面裂开,他脑子一热,连想都没有想便扑上去将她推开。
结果自己掉了进去。
他不会水,挣扎一番,冰冷的湖水从口鼻灌入,他没过多久就失去知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母妃坐在床边垂泪。屋子里燃了炭,暖暖的。
他打了个鼻涕,软软叫:“娘。”
容妃一下子就哭花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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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章 归来看取明镜前(四)北宫番外
他走路的时候仍有些晕,可是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儿时,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拿捏住。
她闭着眼,面色很白。身上盖着两床被子,可仍在瑟瑟发抖。他一时失神,靠着柱子怔忡。
在雨中长跪……
眼中浮起些许迷茫,呆呆看着她精致的五官,还有发白的嘴唇。那么弱弱小小的一个人,身子又不好,怎么会愿意为了他做这样的事呢?
他实在想不通。他以为她性子有些冷淡,纵是因着赐婚这一层关系,对他与旁人不同些,但又能不同到哪里。平日里的巧笑倩兮,不过是世家女子惯用的计量,哪里有几分真心。
“恪哥哥……”她眉头皱着,梦中呓语。
那一声呼唤不轻不重地打在他心上,从前听她这样唤过千万遍,却从未有如此颤栗的感觉。像是……像是感动,可是除此之外,又好像还有些什么。
他第一次正视起她来。
等她醒来,性子变得有些奇怪。总会撒娇让他喂她喝药,撒娇让他陪她说话。他的耐性变得前所未有的好,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一一应允。
看她像陈贵人养的那只小狗一样对他撒娇,他心里竟隐隐有些骄傲。喜欢揉乱她的发,用下颌轻抵她的额头狙。
一声声叫她“明月”,然后看她像偷吃了蜜糖一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这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他十七岁生辰,她扬言要送他一份大礼。
他笑着说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欢。面上无所谓,心里却不停地猜测,她要送自己什么?
本来想等到生辰那日给自己一个惊喜,可到底耐不住。早早遣了翎墨去打听,却得知她要亲手下厨给自己做一顿饭菜。他知她深受父母宠爱,从小哪里下过厨。一时兴起,便去相府偷瞧她。
还没走进,便听见厨房一阵兵荒马乱,下人全都远远躲着,探出双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珠玉在门外走来走去,不时叫喊两句,无奈屋里的人儿却丝毫不理会她钫。
珠玉一转眼,瞧见他走过来,眯眼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招呼人离开。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瞧见她正拿着菜刀,认认真真地切着胡萝卜。一旁的油锅已经滋滋作响,不时溅出的东西落在她手上,她惊慌一叫,手里的菜刀一偏,擦着她左手的食指而过,一道伤口赫然在目。
惊叫生生憋在喉咙里,他脚已经抬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走进去。
她咋咋忽忽叫着,跳脚的样子有几分喜感,然后挫败地把菜刀丢下,自己坐到一边。
他怔怔望着她明媚如春花的容颜,心里一阵激荡。
过了许久,她咬咬唇,还是重新走上前。
……
到他生辰的那日,母妃特意放他出宫,就在相国府,明月住的院子里。
他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旁等着,手里攥着酒杯。没有等多久,她端着盘子走过来,来来回回几趟,才将菜全数上齐。
酱黄瓜、葱爆肉片、醋溜土豆丝……都是极其简单的菜式,她仰着精致的小脸,紧张兮兮地望着他:“怎么样?!翎墨说这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他愣愣的,生平第一次,眼眶发热,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很好。”淡淡笑道,在她殷勤的目光中,夹了一筷子放到口里细嚼慢咽,然后点点头:“真的很好。”
她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睛里斑斑点点闪着光,比天上的月亮还要耀眼。
他眼见地瞥见她颈子出有一个小黑点,蹙眉:“别动。”
闻言她僵直背脊,一动不敢动,瞪大眼睛瞧着他凑过来,耳根倏地红头。他伸手摸了摸。想着应是油沫。眼角瞧到她白皙如玉的手上也有两三点,心中不由疼了疼。
“恪……恪哥哥,有什么不对吗?”她讷讷到,脖颈的肌肤随着说话微微起伏。他一愣,只觉指尖肌肤温润如玉,体香盈盈。身上微微有些燥热。
“没什么。”强自镇定地坐回位子,替她撇了撇竹筷上看不见的“灰尘”,递到她手边:“快吃吧。”
“好。”她笑眯眯回答。
酒是上好的竹叶青,她身子不好,很少饮酒。可因今日是他生辰,也喝了两杯。酒下肚,没多久脸颊上就是两朵红晕,媚眼如丝。
他看得一阵心荡神驰。
她送他走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一直站在相府门前望着,直到走到转角,他回头一望,她仍是站在阶梯下。羸弱的身子,青石板上被投下一道影子,莫名柔软。
翎墨一直沉默着,走到宫门前,才对他道:“许久没见主子那么高兴了。”
他的笑僵在脸上,伸手摸了摸,再转头,又是淡然的模样。翎墨一副失言的样子,懊恼地垂着头。
他先去关雎宫向母妃请安,出来的时候,然儿正站在凳子上,一手拿着竹竿子,挑灯笼。
她身子有些不稳,一个晃荡,“啊”地一声,整个人直直往地上倒去!
他离得近,顺手一接,将她抱在怀里。
她在惊吓中,眼睛仍是睁得大大的。落地许久,她也没有站起来。目光牢牢看着他,流露出月光一样哀伤的神色。他下意识想回避她这样的神色,可是她紧紧抓着他襟口的衣裳,凄楚地恳求着。
气氛一时有些僵,他等她平静下来,方松开手,笑问:“小然儿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因他这句话,果然,刚才那些僵硬少了许多。
宋月然一双秋水眸掬了一汪水,盈盈将他望着。忽地想起了什么,脸颊腾起两朵红云。
那一瞬间,他却想起月光下,另一人明媚的容颜。
额~那个,其实收鸡蛋的感觉挺新奇的~璃不介意收鸡蛋,可是希望知道是为什么哦~如果亲是因为番外前的那个“结局”,那么璃已经说过了,那个并不算是大结局,只是因为后面要转换人称写作,所以在那里写了个“正文终结”而已。。。
??
☆、第两百二十八章 归来看取明镜前(五)北宫番外
“明晚等我。”她小声说完,飞快跑走。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是第二夜,他仍是在书房等她。
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明月。
她穿着惹火的衣裳,眼里汪着两汪水,其中分明有一种飞蛾扑火的东西。
他拒绝,可是又能拒绝多久。终是对她妥协。
那一夜极尽缠绵。他进入的时候,她疼得哭起来,却咬着唇,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看得他好笑,不自觉放轻了动作。他后来总是会想起这一夜,她在他身下泫然欲泣的模样,然后心脏一动,像是有什么地方,被人轻易安慰狙。
早晨醒来的时候,她睫毛微微颤动,分明装睡的模样。他轻轻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心底柔软得不可思议。
所以当一切现实摆在眼前,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南宫少卿。
那是什么东西。
祈明月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女人,哪里是别的男子配得上的。
可是……似乎也只有那个人才能保护她钫。
他摸着心口,在窗前站了一夜。想到如果她离开了,自己会怎么样。可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是了,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哪怕少年相识,对他好些,可是为了从小许下的九五之尊,哪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答应……便答应吧。
果然,她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难过。
只是心口的地方有些空,像是失去了什么。
不知第几次从梦中惊醒,身旁的宋月然一脸担心。
“爷,要不要找太医来看?”她头发都披散着,月光透进来,一副娇美的模样。
他一愣,缓缓摇头。
一时间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是出奇的沙哑:“走了多久了?”
宋月然一怔,随即低下头,“半个月了,估摸着快到江夏了。”
他点点头,翻身而起:“你睡吧。”说完挑起衣架上的衣裳,一边披在身上,一边走了出去。
夜幕很黑,一颗星子都没有。风呼呼地吹,从衣角灌入,他却浑然不觉冷。他不过是在等,等他自己的人亲手将那个女子送到别人身旁。
赐婚圣旨一下,从此太平。
江夏王是世袭,手下兵马连父皇都颇为忌惮。有了他做后盾,他自当高枕无忧。可是一个帝王,要的不仅仅是高枕无忧,还有手握天下。他只有将所有东西都握在自己手中,才能赢得所有。
可是然儿却开始睡不着了。
太医瞧不出个所以然,找了民间的大夫,也没有人说得出个结果。他其实心里有些隐隐明白,那或许是母妃给明月下的一个保障。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带着宋月然去了江夏。
见到明月,她似乎过得不错。南宫少卿对她很好,一顿饭下来,唯她马首是瞻,哪怕她有半分不高兴,那个男人都紧张得像是天要塌下来。
他隐隐觉得安慰,可是却又觉得不甘。
回来之后,无数个梦里,他梦到那日在水边她的模样。
她说你不要再来江夏了。
他心绞痛到无以复加,却还是点点头,说好。
好。
天知道他有多难过。
可这世上,许多事,哪怕难过,仍是要一直走下去。
他想。
哪怕她恨他,哪怕他们再无可能,可是至少她过得好。那就没什么所谓了。他们生活在尘世中,为俗世所羁绊,哪里能事事顺心如意。只要知道她好好地,日后到了地下,也算是对母妃有个交代。
那个母妃如此珍视,并且让他也珍视的女子,过得还不错呢。
直到一年后,奏章从江夏五百里加急送来。
他手将那张纸捏的死紧,青筋毕露。
江夏王妃,南宫氏明月,殁。
月然端着一盅东西慢慢走过来,将托盘轻轻放在他手侧,笑了笑,道:“爷在看什么呢,这样入神。”
他僵硬地将奏章放下,端起一杯茶,撇了撇茶末,送到口边,那茶是出奇的苦涩,苦到他整个舌头都似乎麻掉,一点知觉都没有。
“没事。”他说的很冷静,只是茶杯放下去的时候,茶水溅了几滴在虎口上。那是刚沏好的茶,他整个过程,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烫。
宋月然眸色沉了沉,没有多说。替他将吃的舀在白玉碗里,慢慢退了出去。
他神色木然地看着那莹然温润的碗,忽然伸手扫在地下,碎裂一声,瓷片四溅开来。
握拳的手上一片鲜红,血滴落在脚下,慢慢汇成斑斑点点,恰若那夜她眼中的星光。叫他怦然心动,却终是要错过。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叫他有过这样的感觉。就连母妃去的时候,因有她笨拙的安慰,他亦觉着好过许多。只是如今,不管再多的苦难悲痛,也只有他一人放在心里,在无人的时候拿出来,任由那化作利刃的往事一下下戳在自己的心上。
可是,天下之大,再无人可以诉说。
之后的那两年,他过得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快到她祭日的时候,他躁动得像是整个人都要化作一团火。他忍不住,终是去见她。
听说葬在临江。
只是没想到又遇上那个女子。
她手持长剑,直直将他逼到悬崖。她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个半大的男孩,沉默着。
他惊异与她对北宫朔的执着,过了那么多年,她竟还是那么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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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九章 归来看取明镜前(六)北宫番外
“我问她来世可还会再爱你,”她淡淡笑着,眉目间闪着一抹锋利。
他心一紧,下意识盯着她的脸。
翎悦像是知道他的情绪,微微挑眉,道:“她说,来世若先遇着你,未必不会爱你。”顿了顿,道:“她从这里掉下去的时候,眼里都是泪。三皇子,原来北宫家的男子都是这样,宁负天下人,不负自己。”眼中芒光一闪:“所以你不配。狙”
……
他掉下去的时候,仍在愣愣想着,原来那时,她是这样的心情。
他派出的探子回报的消息,只是江夏王妃难产,不治而亡。没想到,是因为翎悦。或者说,是因为他。
掉进江中,四肢都仿佛散开了。江水从口鼻灌入,他却感觉不到窒息的难受。
还好,这样,他就先遇着她了。
那一刻,他想到的竟是这句话钫。
后来迷迷糊糊中恢复意识,眼前朦胧,只瞧见白衣女子探首瞧着他。那副容颜明媚如花,分明是他心中的样子。
他动了动嘴唇,可喉咙火烧火燎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朝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却终是没有抓到。
等到他清醒,才知道,原来真的是她。
她看着他,没有一丝怨恨。平静无波的眸子,清亮如同一汪清泉,无恨,同样亦无爱。
他有些失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不时叫出“明月”两个字,可她的表现毫无疑点。
她真的不记得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许多许多的庆幸。
“若我先遇着他,未必不会爱他。”
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他想,那种在失去她的日子里,心脏空落落的地方,终于再重新看见她的这一刻被填满。这种整个灵魂都变得圆满的幸福,实在是太美妙了。哪怕为了这个,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当初的他,没有办法将她留在身边。可如今,他哪里还是那个自己。
反正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现在的她,只是他的明月。或者说,是他的梅儿。
他太过自信,哪怕后来南宫少卿出现在面前,他也因着她的承诺,无比的相信他们会在一起。所以他回到长安,却没有等到她。
在四喜错过,他便追到临安。
可她已经不愿意再留在他身边了。
那一刻心底升起愤怒,连他自己都诧异。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竟会将她压制住,用自己最不屑的方法想要占有她。
她哭花了脸,眸中的恨意叫他心惊。
他一遍遍地说着“我要怎么告诉你”,可是连自己都迷茫了。
是啊,我要怎么告诉你。
那些不能说的东西。
我为什么失去了你,我为什么将你找回来,我为什么又留不住你……
那么多的为什么,我却不能告诉你。
明月……
她哭,他就像被人用刀一下下在身上、心上划出无数道伤口,鲜血淋漓,然后她的眼泪落在上面,是从骨子里泛出的痛。
他假装被翎墨所骗,看着她跑出去,看着她投入南宫少卿的怀中。手握成拳,一下一下垂在墙上,鲜血斑驳。
身后一丝动静,回过头,却是一个少女,眉间冷漠,淡然无情:“我家主子有请。”
好。
他微微挑起一抹笑。
如果不能让你自愿留在我身边,那如果他不在了,你是不是就能好好的了。好好的陪着我,好好的做回以前那个祈明月。
那个只会为他笑,为他哭,为他悲欢,为他一生的祈明月。
……
谈话的过程异常顺利,一个不得志的少年皇帝,被七王爷压制许久,到乾华,与其说是来参加什么所谓的比琴,不如说是来寻找盟友。
他助傅良意夺回权势,傅良意助他除去南宫少卿,夺回江夏王手中多年掌握的兵权。
那么简单的交易。
他回到长安,却又派人去联系七王爷。
窗外透出隐隐天光,他将下人遣走,踱步到窗边,按揉额角。
真是傻子。
一个失势皇帝,他能相信他什么。与其与他联手,不如再找一个更强的。反正嵩允乱不乱,与他没有关系。乱了更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微微眯了眼,看色一线天光。
他只要那个人死,其他的,什么都管不了。
七王爷派人掳人,顺带将明月掳了去。南宫少卿请战,他故作不允。
等到他立下军令状,才肯松口。
朝中为了战事吵得一发不可收拾,不过是一个女人,哪里值得大动干戈。他不解释,人家只以为是迫于南宫少卿的威迫。
他正好装病罢朝,去庆阳接她。
傅良意只以为她被七王爷掳去是意外,暗中帮他将人接进庆阳皇宫。
他很顺利便带她走。原先的计划是借助乾华的兵力,再加上傅良意里应外合,将七王爷的势力连根拔起。等到铲除七王爷之后,嵩允向乾华俯首称臣。
傅良意心里或许还有别的盘算,但至少在除去眼中刺之前,哪怕是做一个属国小王,他也愿意。
可是傅良意不知道,他却是明白七王爷绝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且傅良意以为他肯帮自己,为的是以后嵩允对乾华的俯首,却不知,最重要的合作原因,只是因为她。
当然,还有南宫少卿的兵权,和,他的性命。
他将明月交给七王爷,利用她引出南宫少卿。
看着她被绑在木架上,垂头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握紧双拳,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从今往后,她会是他手中宝、心头肉,再不叫她受一点委屈。
却没想到,这最后一次,会让他彻底失去她。
偶不太会写权谋,大概描述了一下,亲们看懂当初那段联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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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 归来看取明镜前(七)北宫番外
门板上不停传来响声,他怀中温香软玉,仿若在生。
缓缓低下头,嘴唇贴在怀中人儿的额上,感受那温润的肌肤,白皙似玉。她其实长得很好看呢。
长安众人传言,相国祈子孝之女明月,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他却一向没有太过注意。努力去想,也只认得她很好看……不同一般的好看。
“主子。”隐隐传来太监不大不小的呼唤,拿捏着分寸。
他喉间酸痛得厉害,张了张嘴,想回应一声,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呼唤逐渐变得尖利,然后“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一群人冲了进来。在珠帘外看清里面的景象,纷纷止住了脚步,互看一眼,整齐划一地跪下狙。
阳光射进来,刺得他眼睛痛。第一个反应却是护住怀中的人,替她遮住万千凡尘。
“出去。”他淡淡道。
大太监连忙应答,领着众人一处退了出去,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屋子里又暗下来,他忽然觉得有些冷。
低头去看她的脸,唇红齿白,哪里有半分死人的模样。他微微弯了唇角,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
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钫。
那夜他醉酒装睡,她用剪子刺他的脖颈。
她用力刺下来的那刻,他几乎连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原来那么那么喜欢他的祈明月,有一日,竟会恨不得杀了他。那种天上地下的感觉,又有谁能明了。
屋外的人等了不知多久,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各宫已派人来问过数次了,可是圣上没有出来,没有谁敢多嘴。
直到第三日日暮,天边晚霞灿烂,树影摇动。
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身着大红喜袍的北宫恪,怀中抱着凤冠霞帔的女子,慢慢走了出来。他的步子有些虚浮,面色苍白,下巴上冒出胡茬,狼狈不堪。反观他怀中的那人,细碎的流苏拂过耳畔,容颜栩栩如生。大红嫁衣垂下来,几乎要拖到地上。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侍卫连忙上前想要接过他怀中的女子,他瞥眼一瞪,他们连忙止住。
“准备车架,”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粗噶得像满地黄沙,听的人都觉干涩不已,“送她回江夏。”
他的表情很淡,可眼中分明有光。仿若终于下了一个决定,此生再无转寰的余地。
明月走的时候,日朗风清。
珠玉抱着圆圆,陪在她身边。
圆圆一直在哭,哭得脸都红了。珠玉哄来哄去,孩子也不肯停下。哄到后来,连珠玉自己也哭了。一边哭,一只手牢牢抓着棺椁,似乎在埋怨,又似乎在悔恨。
他站在城墙上,看他们越走越远,脑中一片空白。
她要的,他已经给她了。
那么他要的呢?
谁还能给他?
“主子……”身边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开口,喊了几次,才唤回他的意识。
抬眼一看,天色暗黑。
怎么过得这样快,她走得时候天色方明,他不过站了一会儿,竟然已是黑夜。
拂了拂袖袍,转身下了城楼。
下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一路去了宁妃的寝殿。
里面暗黑,唯闪出一点模糊的烛光。笙玥正坐在门前石阶上抹眼泪,瞧见他来,立刻跳了起来。脸上绽出笑,几乎只差欢叫了。
他轻飘飘一眼看过去,她忙收敛了神色,垂首站在一旁。
他踱步过去,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见一身白色纱衣的女子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枝花,不知在想什么。她裙摆上绣了梅花,清丽无双,再配上那乌黑的秀发,还有白皙的面庞,是说不出的风韵。
他却因着那抹乌黑而心中一痛,几乎不能自抑。
她似乎听到变得粗重的呼吸声,身子一顿,盈盈转过脸来。
泫然欲泣的美眸,欲语还休的朱唇,深深将他望着。
他却是反常地轻笑一声,走到她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颌。细细看着她精致的五官,看了许久,心中平静无波。
她眼中因见着他升起的万千光芒,随着他的凝视,一点一点暗淡下来,最后竟是一片死寂,黯淡无光。
勾了勾唇角,笑道:“死了吗?”
他一身,猛地丢开手,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的脸因为他的力气而偏向一边,也不生气,笑着转回头来,仿佛看见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一样,淡淡笑道:“哦,原来真的死了啊。”
他的手渐渐颤抖起来,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掐上她脖颈的冲动。
宋月然眸中闪过泪光,亦是一声轻笑,站起身,在他面前仰起脸,鼻尖几乎相触。
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是缓慢:“怎么办呢,她终于死了。”眼前一闪,脖颈被人制住。
她毫无惧意,看着他冷然的目光,心中痛得无法克制。
“她死了,”他终于开口,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你去陪她。”
她心中剧痛,眼泪终是止不住地滚落出来。滚烫的液体落在他虎口上,他面色没有一丝变化。
手越收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耳边仿佛有巨响,却仍是不肯认输地看着他的脸。她深爱了那么多年,珍惜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此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恨不得她死。
她爱的人,恨不得她死。
这天下还有比这更让人悲哀的事么。
可是……那个女人死了呢。她忍不住笑起来,边笑边流眼泪,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还有一更?北宫番外下一更应该就可以结了?
——??
☆、第两百三十一章 归来看取明镜前(八)北宫番外完
他却在最后一刻松开手。
她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泪染衣襟。
他神色淡漠,负手退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东西呢?狙”
她抬起头,边咳边笑:“我哪里会告诉你……你如今那么想杀了我,我又怎么会把自己的护身符给拿出来。”
他勾唇一笑:“你以为能藏多久,如今乾华可还有人可以反抗我?你纵是留着,又能有什么用。倒不如乖乖交出来,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我留你一命。”
她摇摇头,一手撑地,一手捂着心口:“北宫恪,你做梦。”
他神色一冷,拂袖而去。
她一个人躺在地板上,凉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笙玥惊慌地冲进来,想要扶她,却又手足无措地仿佛不知怎么入手。
“出去。”她的头埋在双臂间,冷声道钫。
笙玥愣了许久,只得顺着她的意思退了出去。
过了许久,她抬起脸,已是满面泪痕。她自己爬起来,走回床边,慢慢躺了上去。可眼睛一闭,浮现出的人影叫她心惊。于是睁眼到天明。
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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