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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为你淡花容-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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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张画,我跪在雨中,请求先帝赐婚。
“留着它做什么?”淡淡问,手一动,纸片掉进火盆里,瞬间燃了起来。不过转眼,就化为灰屑。
“你不是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吗?”对着一脸诧异的他,淡然道:“除非我忘记过去,否则我们要怎么从头开始?南宫,你需要做的是让我忘记,不是记得。”
他怔怔,微蓝的眸子泛起一片云雾。点头轻笑:“我明白了。”
那是关于我与另一个人的过去,他不应该再留着。
兜兜转转,我在这两个男人身边来来回回,一个是我少时倾心,追逐数年的男子。一个是我拜了天地,为他生儿育女的人。若是逃不开,安安定定留在一个人的身边,那么,那些不好的事情,最好全部去除。
他起身,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婢女,道:“你待会儿就去找邵伯,让他找人把东西都移去正书房,然后把这间屋子给拆了。”
“啊?”瑶荆吓了一跳,“乒乒乓乓的,那咱们要住哪?”
南宫转首看我。
想了想,道:“这个时节行云庄应是花开得正好,不若我们就去叨扰一段时间,想来夏大哥不会介意。”
“好,”他点点头,“我先让沉铭过去说一声,等策儿醒了,咱们准备准备,尽快过去。”
他着急着想拆,我心里竟好受了些。
“那老夫人……”
他一愣,看了看我,道:“算了,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你放心,我会告诉娘你并不是故意气她,你先收拾东西吧。”
“嗯。”
看着他出了书房门,回过头,铜盆里的火已经灭了。剩下一堆灰烬,热气还在屋里里散着。
回到卧室,策儿正醒来再找人。笑着拍拍他的屁股:“快起来,我们去行云庄。”
“去看夏伯伯?”他揉着眼睛问,随即笑得开怀,“太好了,我要让夏伯伯给我做糖球吃!”说着自己一咕噜爬起来,也不用人帮,自己穿好衣服,套好鞋子,乖乖坐在床沿等我。
让瑶荆收了几件衣服,也没别的东西,一个包袱足以。
走的时候朱翠婷来送,不停对着下人们训话,让好好照顾王爷,好好照顾世子。临了抹泪:“姑母身子还没大好,表哥真的不管了?”
南宫蹙眉:“不过是到行云庄住两天,哪里就是不管了?我会抽空回来,若府里有事,你打发人去找我。好好照顾娘。”
“要不,让勉儿也去吧。”她像是很害怕,不时用眼睛偷瞧我。
自己才说完,又连忙道:“算了,还是不要累着姐姐,让勉儿自己在家就行了。只是表哥你要多来看他,不然瞧不见爹,他会哭闹的。”
南宫沉下脸,忽然叫了一声“婷儿”。
她抖了一下,没有再说。
上马车的时候,策儿非拉着南宫一起,他只得弃马。
坐下,看着策儿缠着瑶荆嬉闹,车帘落下的瞬间瞧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门内张望。垂下眼,避开她殷切的目光。
“怎么了?”南宫握住我的手,关切地问。
假装无意地偏头,凑近他耳边:“他是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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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十九)
他愣了愣。
往里坐了坐,“南宫勉,他是谁的儿子?”那边策儿闹得瑶荆不行,笑了笑,道:“好好的,看瑶荆姑姑被你弄的。”他吐吐舌头,总算安静了些。
南宫张了张口,似乎在纠结到底要说什么。
我扬眉冲他一笑:“他那双眼睛哪里骗得了人。南宫,我愿意和你回江夏,是因为策儿。我愿意试着留在这里,重新开始,是因为我猜着南宫勉应该不是你的孩子。如果你真的和朱翠婷之间有什么,我是没有办法忍受的,我也不会让策儿受委屈。”
半晌,他叹了口气。
还没说上话,就到了行云庄。挑开帘子,是疏乐一脸笑。
“王爷、王妃。”
“疏乐。”回以一笑,“许久不见了。狙”
“是,”她似颇有感慨:“两年多了。”眉眼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仿佛多了些风情。眉梢眼角,又笼罩着些许哀愁。
“夏大哥呢?”
她笑笑,表情柔和了许多:“公子知道你们要来,在亭子里候着了。”
一路将我们引进去,所见之处,竟于初至时一般无二。
同样的花草,同样的亭子,同样的人。
只是每个人到底都变了一些钫。
“夏伯伯!”策儿高呼一声,朝亭子里含笑立着的人扑了过去。撞得他往后两步,好不容易止住,一把抱起他,宠溺道:“小策子,你怎么又重了。”言罢看向我们,笑着点点头:“弟妹。”
“大哥。”
走近了才发现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微泛紫。
吓了一跳:“大哥身体不舒服?”
他倒是不在意:“一点小病罢了。”
眼角瞟见疏乐,却是苦笑的模样。
“病不在大小,都要尽早医治才好。”
南宫倒是相信他的话,靠近了笑道:“你忘了,大哥本就是神医,哪里用得着别人。”
瞪他一眼:“话可不是这样说。所谓医者不自医,哪怕医术再高明,用到自己身上,总归是差了些。我看大哥血色实在不好,还是将江夏的大夫全都找来,或者到别处也行。”
夏官柳摆手笑道:“你们是来游玩还是来劝说?都停了罢,好好坐下,吃点东西,说说话,岂不比操心来得强。”
心知他应是有数,也不好多说。顺势坐了。
夏官柳将策儿抱在怀里,没一会儿就面有倦色。
“策儿,过来,娘抱。”我笑道。
策儿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乖巧地点头,在夏官柳脸上亲了一下:“夏伯伯,你快点养好身体,陪小策子玩。”
“好。”他笑了笑,将策儿交给瑶荆,再抱到我怀里。
上了差点,闲聊世情,时间竟过得飞快。
到了晚上,他给我和南宫安排了一间屋子,策儿便交给瑶荆带着睡。他虽不是外人,我也不愿在他面前拂了南宫的面子。所以安静地进了房,与疏乐说了一会儿话,送走她。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他手足无措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几次张口,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过来。”
他过来坐下,端起一杯便一饮而尽。为他续上,喝了几杯酒,方不似方才那么尴尬。
“我今日问你的事,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敛了眉眼,尽量无害地问。
他愣了愣,并不放下酒杯。
他突然一笑,我望去,笑容竟如孩童。
“明月,”他低低道,“我总觉得,你这么问我,便是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自己答得不对,害怕你不满意。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我从前觉得很难过。现在再来体会,竟是一种幸福。毕竟你还在我身边,哪怕你对我不在乎,对我不闻不问,我都觉得满足了。至少我一偏头就能看见你,我一伸手就能牵到你的手。”
他自说自话:“你今日问我勉儿的事,你不要生气,因我觉得你竟是在吃醋。那日……那日我醒来,你不在身边,策儿也不在摇篮里。我便明白发生什么了。你之前说了那么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对我难得的和颜悦色,我不是傻子,自然能反应过来。我……我许是魔怔了,竟会拉住婷儿……”他猛地抬起头,急切地寻求我的认同。“可是明月,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婷儿她……她哭着求我,我想着,反正你走了,娶不娶她也无所谓,权当是帮她了。所以她嫁给了我,勉儿出生后,娘也只认为是遗传了婷儿,她是娘从小看大的,自然喜欢得不得了,从没有怀疑过她。我也不忍心说破,就一直到了现在。”他眼里有泪光在闪,“娘身体不好,我不想刺激她,所以婷儿的事我不会告诉她。明月,你可以原谅我吗?”
他的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我怎么还能不原谅。
低下头,眼眶发热。
我从小就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这一生唯一的挫折便是北宫恪。而那挫折,原本足以摧毁我的一生,叫我生不如死。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却是真心对我。
他少时见我,对我倾心。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叫那九五之尊将我嫁给他。他对我从不曾打骂,至始至终都是笑脸相迎,真心相待。
他于我,就如我于另一个人。
那个人不曾珍惜,我难道也要辜负吗?
“明月。“他紧张地叫。
抬起头,笑了笑。
只见他瞳孔里倒映我的容颜,虽然眼含泪水,却也是笑靥如花。
“我信你。”顿了顿,“我们重新开始。“
就当是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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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二十)
夏官柳的病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第二日到他房里,分明看见疏乐抬出来的铜盆中有丝丝血迹。我与南宫对望一眼,皆是沉默。他不愿说,我们也不好多问狙。
在行云庄住了几日,王府的人也没来找。等到邵伯派人来说书房之事,已是过了一月光景。
收拾东西搬回去,书房已然改成了绣房。闲来无事时,和瑶荆在屋里绣花,策儿在一旁看书练字,时光是难得的静好。一日忽然听人提起中秋,才恍然记起曾答应过的事。便打算着提前去长安,接了娘亲之后,一同再去临安。
南宫没日没夜地忙着,我知道他是想尽快解决所有事情,好陪我一起去。
我们仍是分房而睡,或许是因为那两年实在太过漫长,总需要些时间来适应。
朱翠婷安分守己了很长一段时间,轻易不敢叫南宫勉来我面前。还有老夫人,也不知南宫与她说了什么,从那之后,再没有找过我。平常碰见了,亦是我请安,她淡淡应一声,神色冷淡,看不出什么端倪。
转眼到了七月中,南宫的事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便开始准备去长安钫。
一家三口,带上瑶荆、沉铭,一辆马车,便这样出发了。
策儿难得离开江夏,高兴得不得了。
我也被他感染,露出难得的笑靥。
之前与北宫恪离开得匆忙,根本没有与何大娘和何大哥道别,所以途中绕道去临江,在此暂歇一夜,就住在悦君酒楼。我穿一件月牙凤尾罗裙,与当时粗布衣裳的自己大不相同。是以老板、小二,竟没有一个人认得出。
找到住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少阳村。
策儿自然是缠着我,南宫也不肯一个人,所以五个人一起出发。
走在街上,忽然又想起白胡子,他对我算是有救命之恩,便想着不如就近先去瞧他。刚想着,忽见不远处一阵混乱,不是夹杂着惨叫声。那声音听来有几分熟悉,垂眸细想,一惊,忙快步走了过去。
拨开人群,果然,躺在地上蜷成一团,被人拳打脚踢的那个不是何大哥又是谁?!
几个身着家丁服的人将他往死里打,已是头破血流,惨不忍睹,偏偏所有人都像没看见一样,冷漠地各走各路。
“住手!”心脏一紧,高声喝道。
他们一愣,停下手转头看我。
“大哥!”惊呼一声扑过去,他眼睛都被血糊住了,费了好大劲才能睁开一条缝,也不知有没有看清我。嘴唇动了动,声音细得根本听不见。
“大哥!”鼻子一酸,“我是梅儿!”
他像是听见了,又似没听见。眼神忽然变得没有焦距,眼一闭,昏死过去。
“大哥!”
“让开!”家丁皱眉,有一人拦住他,嘿嘿笑道:“哪里来的小娘子,你与这姓何的是什么关系?要是关系匪浅,不如早早断了,免得牵扯到你。”
“她是我娘子。”南宫从人群中站出,淡淡道。
那些人一愣,互看一眼,连忙跪下:“王爷饶命,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您饶命!”他们的装扮应是朱府的人,自然识得南宫。
拥着大哥,掏出帕子擦他脸上的血。
“到底怎么回事?”南宫扫视一圈,目光定在我的手上。
开口怒斥我的那人忙答道:“回王爷,此人名叫何顺成,是少阳村人,一直在咱们朱府做工。半月前少爷娶了二夫人,他被狗吃了胆子,竟敢调戏夫人。虽然没得逞,可夫人受了惊吓,夜夜啜泣。少爷便让我们教训教训他,替夫人出口气。”
“二夫人?”我皱眉,“可是许玉儿。”
那人点头:“正是。二夫人至今还缠绵病榻,看了多少大夫,都说是心结。”说着狠狠朝何大哥吐了一口唾沫:“这混小子,咱们朱家待他不薄,他却做出那等龌蹉的事,将少爷的脸面丢在脚下踩。少爷仁慈,只让我们教训就罢了,要是按小的来办,必定将他大卸八块,才能泄心头之恨!”
低头看着大哥的脸,眉目间的憨实一如往昔。
哪怕他再喜欢许玉儿,我也不信他会做出这等罔顾名节的事。更何况还有大娘,大娘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搂紧他,朝南宫望去。
他微微颔首,转头道:“我明白了,可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也不能叫你们这样毒打。人我先带回去,若是朱子宵问起,就推到我身上,让他来悦君酒楼找我。”
他们有些犹豫,“王爷……”
“你们放心,我家王爷既然发了话,必然会一力承担,你们只管先回去。”沉铭看他们犹豫不决,便出言劝道。
他们咬咬牙,“那便有劳王爷了。”说完起身走开。
人群见没有热闹看了,各自嘘声,也散开去。
我环住大哥,想将他抱起。耳边传来沉铭的声音:“王妃,我来抱吧。”
这是自假死之事后我们第一次接触,他脸有些红,唯唯诺诺道:“交给我吧。”说完双手环过来,一用力,仿佛十分轻松就把大哥抱了起来。
想起白胡子的店就在附近,忙按照回忆指着方向。沉铭抱着大哥跟着,果然,转过街角便看见药铺。
“大夫!”我进店便大喊,所有人都愣住。
半晌,一个声音带着不确定道:“你是……梅儿?”
循声望去,一脸呆滞的白胡子坐在桌后,手还搭在病人的脉上,眼含惊讶。
“您快救救大哥!”顾不得叙旧,冲过去拉起他,“他伤得很严重,您快看看吧。”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便对我道:“若是阿成那孩子,便算了,我救不了。便是救下了,迟早也是死路一条,你也不要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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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二十一)
“为什么?!”我惊住。
他摸着胡子,叹息道:“你前些日子突然走了,我们也只知道是跟那个男人,可他到底是哪里的人?家里做什么?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偏偏你这丫头狠心,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肯当面说。”他看了眼南宫,面有诧异,但很快便掩下,继续道:“你大哥担心你,满世界的找,可找了一段时间,仍没有你的消息,他便放弃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许玉儿嫁给了朱少爷做妾,我与你大娘都劝过阿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死心眼,总是去找许玉儿,谁说也不听。这可好,惹恼了朱少爷,见着便打,没见着也打,伤好了没过一天就又浑身是伤,你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一颗心顿时纠紧。
以往我只知他对许玉儿钟情,却从未想过竟那么深狙。
“那大娘呢?她怎么不管?”
“唉。”他叹了口气,“你大娘早被他气病了,多少日子起不来。要不是旁边的邻居照顾着,只怕早没了。”
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心中放不下,将大哥交给白胡子后就去少阳村,径直到了何家,屋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丝毫炊烟的迹象。
卧室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的女子看见我们愣了愣。“梅儿。”
“李婶。”朝她无力笑笑钫。
她忙竖起手指放在嘴前,朝我们招招手,走出何家才道:“好不容易才睡着,别惊醒了。”
点点头,“大娘怎么样了?”
她叹了口气,满面忧色:“就那个样子吧,如果阿成再不回心转意,估计着也就是这两天了。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好好照顾她最后一程。”
她说得感伤,我也听得难过。
肩上一暖,却是南宫围了过来。
“再查查,必然会有法子。”他宽慰。
身上有些不自在,却不好当着别人的面拂了他的面子。
“这是……”李婶疑惑地问,转向我,“他不是那个姓祈的吧?”她说得直白,也没有想到我们会不会不好意思。
面色一暗,干笑两声。
环在肩膀的手紧了紧,偏过头,他脸上仍有笑,只是唇角抿着,明显的不高兴。许是策儿也看出他不高兴,在瑶荆怀里朝他伸手:“爹,抱抱。”
“这……”李婶脸上的诧异更大。
看着南宫僵笑着抱过策儿,也知道无法再沉默,便笑道:“是我相公和孩子。”
“你找到家人了?”她倒是为我高兴,也不再提祈子兰之事。“那就好,我们一直担心你是被人骗走了,毕竟你长得那样好看,坏人见了难免动坏心思。幸好你是寻到亲人,”她上下打量南宫,朝我挤眼:“你相公真是一表人才,儿子也可爱,真是有福气的人。”
“姐姐你真好看。”策儿眨眨眼睛,忽然糯糯道。
李婶一听脸都笑开了花,直夸他聪明漂亮,说着就想抱去玩玩。策儿咂咂嘴,脸贴着南宫,道:“我爹离不开我,所以不能跟姐姐你去玩了。”
南宫脸都僵了,轻飘飘往他一眼,他无害地眨眨眼睛,朝我望着。
无奈一笑,转向李婶:“大哥还在镇上,我就是来看看大娘,等会儿还要回去看大哥。您也别告诉大娘我来过了,免得叫她无端情绪波动,对身子不好。”顿了顿,“不管用什么法子,请什么人,我都一定要把大娘的病医好。”
南宫朝沉铭看了看,沉铭便走过来,掏出银子递给我。我将银子放在李婶手上:“钱不是问题,只是拜托您费心了。”
“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她白我一眼,“你放心,我与你大娘认识了几十年,哪里能见死不救。只盼阿成早些回来,好叫她宽心。”
又闲话几句,我隔着门缝看了看大娘,一行人才返回。
吩咐沉铭去打探许玉儿之事,剩下四个人吃了饭,回屋里休息。
策儿还小,赶路本就累了,所以吃过饭没多久便睡去。瑶荆睡在他身边,好方便夜里照顾。
我与南宫照样是各自一间。
夜灯初上,沉铭尚没有回来。心里记挂大哥,也不想麻烦别人,就自己一个人下了楼。好在药铺并不远,粗粗去看了一眼,问了白胡子几句,知道他没有大碍就往回走。
这个时候街上人并不多,小贩都收摊回去了,只剩一些店铺还零零散散开着门,闪着微弱的烛光。风声呼呼,吹得我有些害怕,不由快了脚步。
正对面也有人直直朝我走过来,一时没注意,“砰”地狠狠撞了上去。
身子往后倒,额头生疼。好不容易定住脚步,揉了揉疼处,抬起眼。
“咦?”来人发出轻佻的声音。
不过一瞬,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冷掉。那夜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我失忆的那两年,甚至可以说,最恐惧的便是那夜。
所有回忆瞬间在脑海浮起,全身开始发颤。往后退了退,转身想跑。
手臂一紧,转过头。来人双眼泛光,细细打量我。半晌一笑,他摸摸下颌,回头朝后面道:“大哥、二哥,快来瞅瞅,这不是得了花柳病的小娘子么?!”
挑起我的下颌,笑道:“小娘子,你怎么能走了?”
从他身后一左一右走出来两个人,皆是再熟悉不过。
老大冷哼一声:“真是冤家路窄,大晚上的还能在街上遇着。小娘子,你不是有病么?有病怎么还乱跑?”
老二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还敢骗我们,那天在酒楼看见,呕都要给我呕死了。早知道就上了这娘们,管她说有没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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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二十二)
背脊发僵,努力挤出一丝笑:“三位公子认错人了吧,奴家从未与你们见过。”笑了笑,“奴家相公还等着奴家呢,还请公子让一条路。”
老三摸着下颌,望着我笑。
其他两个亦是如他一样。
抬眼望了望,悦君酒楼还要过一个转角才到,我若是惊呼,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听见。路上行人很少,仅有的几个也许是看出那三人不善,都离得远远地狙。
“小娘子,”老三笑道,“你这身衣裳可真好看,便是九天玄女只怕也比不上。怎么办呢,你上次把我们兄弟三个吓得够呛,这会准备怎么补回来?”
老二白他一眼:“别废话了,就近找个地吧。”瞟了一圈,指着一个巷子:“那里挺好,人少,方便办事。”
差点呕出来,强忍住。看样子他们认定是我了,不管怎么装傻充愣只怕都没有用。
换上一副愁容,挤出两滴泪:“奴家想起来了,三位哥哥岂不是几月前在小道上与奴家遇见的。当时奴家想委身于哥哥,可是哥哥偏说奴家身子不干净,连碰都不碰就走了。奴家伤心得很,为此还大病了一场。”
他们眉毛挑了挑,似乎有几分相信。
我接着道:“也是经过那次,奴家才想着要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样等再见着哥哥们,哥哥们必定不会再嫌弃奴家了。是以勤加练习走路,好不容易腿才好了。天天在这镇上和村子之间来回走,只盼能遇到哥哥们,好一叙旧情。可没想到天意弄人,偏生就是遇不到。”抹了抹泪,“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总算让奴家与哥哥们见着了。奴家一片真心,可……”指着老二,颤声道:“这位哥哥竟说出那样的话!奴家就是再低贱,也绝不许如此敷衍了事,哥哥若是真心想要奴家,自当寻个好地方,将奴家好生疼惜。要是将奴家当做路边野草,奴家情愿一头撞死在这了!”一边说一边呜呜哭起来,梨花带雨,春意盎然钫。
他们互望了一眼,交换着什么。
老三放柔了神情,走过来轻轻拍我的肩膀:“好妹妹,你别哭了,我二哥那不是误会你了么。我们知道你真心就行了,哪里能真叫那你受委屈?这样吧,地方你选,我们都听你的。”说着手往上移了移,触到颈部肌肤。
我一颤,不着痕迹地往后推了推,睁着迷蒙的泪眼看他:“哥哥说的是真的?”
他拍拍胸口:“千真万确。”
吸了吸鼻子,弯唇,露出天真的笑靥。
“我知道哥哥们也等不及了,不如就近吧。”张望四处,道:“悦君酒楼就在前边,不如就在那儿。”说完抬起袖子遮了遮脸,羞涩道:“要是哥哥们不方便,奴家身上还有些银子……”
“哪里话,”老大大笑,“妹妹尽管放心,我们兄弟必定不会叫你吃亏。你既选了,咱们就走吧。”指了指天,“良辰美景,哪里能虚度。”
羞涩地点点头,快步往前。
“哥哥们快来。”
我都佩服自己的演技了,心底恶心得想吐,怕面上露出端倪,便抬袖掩着,只装作害羞。
回头轻轻一瞥,老三一脸神往地跟了上来。
进了悦君酒楼,小二上来招呼,看见我时愣了愣。
“夫……”
我朝他眨眨眼睛,往客房看了看。
“小娘子,你也忒心急了……”三人笑着跟进来。
他一怔,随即似是反应过来,朝我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小二,开间上房!”老三急急道。
朝他轻轻一瞪,娇嗔:“哥哥你还说我呢,你才是一副猴急样。”
他也不恼,上前便要环住我:“小娘子……”
往后一退,指着小二道:“这位哥哥说上房刚刚空出一间,还在打扫。要不然咱们现在这喝点酒水,等好了再去吧。”
他双眼泛红,连连点头:“说的也是。”转过头:“哥哥们说呢?”
老大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随意点头:“你拿主意。”
老二的目光亦是停在我脸上:“我听大哥的。”
他们两个倒不似老三,几乎是我说什么都听。
“小二哥,上一壶桂花酒。”
小二点点头:“您稍等。”折身便去了后间。眨眼端出来一壶酒,倒出来酒色清润,清香四溢。他为我斟酒时眨了眨眼,我便放下心来。
“小娘子,你喂我喝一口吧。”老三哈哈笑道。
我僵笑,端起酒杯递到他嘴边:“好啊。”
他竖起手指,摇了摇,笑道:“小娘子,酒可不是这么喂的。要这样……”说着张开嘴,提起酒壶就往嘴里倒,含住一口,喉间发出含糊的声音朝我靠过来。
“哥哥……”假装害羞,身子往后退了退。
“小娘子,他这是要喂你喝酒呢!”老大、老二大声笑道。
我当然知道……
他的脸越凑越近,我手里攥着酒杯,一个没忍住就往他脸上泼了过去。
他一愣,嘴张开,酒液流了出来。
“你个臭婊。子!”反应过来后狠狠大叫,手里拿着酒壶就朝我砸过来。
“啊!”酒壶移到一半,忽然转了个方向,直直朝他自己的头打去。
“哗啦”一声,碎片四溅开来。我没有反应过来,他头上砸出的血溅了几滴在我脸上,腥热,让人作呕。
“明月!”一股大力将我拉开,随即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没有哪里受伤?!”他双眉紧蹙,忽地转眼瞪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和头破血流的老三,“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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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二十三)
窗外虫鸣声不绝于耳,我靠着床柱,像打了鸡血,精神奕奕。
沉铭强撑着精神,坐在一边守着。看他实在受不住了,便走过去,轻声道:“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先去休息。”
他看了一眼南宫,再看看我,点头道:“是。”
起身出去,带上门。
返回床边,静静看着他。
他伤到后背,只能趴着睡。头侧着,露出卷长的睫毛,鼻翼翕动。肩膀上绕过绷带,隐隐深处些血迹,看得我呼吸凝滞。
看到他为我挡住那把匕首的时候,真的连心跳都差点停了。
趴下身子,俯在床沿上,看着他的脸。我似乎从没有正式过他对我的感情,总以为不过是少年时的一面,纵是喜欢,又能够有多深?又能够维持多久?
可是他却是超乎我的想象。
好在沉铭出现及时,否则那把匕首再深一些,只怕就…狙…
目光暗下来,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他忽然嘤咛一声,眉头微皱。
“明月……”
“我在。”忙将手抚上他的肩,轻轻拍着。他的表情换缓下来,呼吸稍稍轻松一些,又睡沉过去。
想了想,起身出门。
沉铭仍在门外钫。
“怎么不去睡?”
他苦涩道:“若是我尽责些,王爷就不会受伤了,哪里还能再休息。”
“你不要太自责了,”淡淡道,转过头,“那三个人呢?”
“在柴房里关着。”他神色也变得淡漠,“王妃要如何处理?”
“去看看。”说完率先朝后院走,沉铭紧跟在后。(文*人-书-屋-W-R-S-H-U)
推开柴房门,里面三个人倒成一团,血流在地上都已经凝固了,呈现暗红的颜色。
听到声响,老三忽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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