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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1976逃生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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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行”毕竟是在外面,秀贞、秀玉他们都看向男同志“小罗”大海拍拍罗长茂的肩膀“多谢你的好意!你也晓得我们是打算往黑省建三江寻亲的,走到这儿实在没头绪,你在这年数多了,可得帮我们好好打听想想办法啊!”
  “没说的,我们总得把周围的底都摸一遍,农活也忙的过来,回头大伙一块努力。”
  “搬过来也对,总是占着人家的毡房不好”邵凯军朝秀贞看去“下午回去跟乌力大叔商量下,我们做东请大家热闹热闹。”
  “应该的。”
  敲定了接下来的打算,几个人也认识道,折返回去后便和收留他们的大叔说清了缘由,乌力理解地点点头,汉人肯定和汉人住更习惯,接受了邀请后承诺明天会让马车来帮他们拉行李。
  转天梁母准备了丰盛的饭食,乌力的婆娘朝鲁唤来一帮子娘们杀羊,卢家人有些诧异,听了解释才晓得这在草原算是基本招待,断了腿、受了伤、老了的羊在这里隔三岔五就要杀一回,没什么精贵的。
  “往常只要把羊皮给公社就可以”掏心、剥皮、大卸八块、灌肠、烧羊肝、灌肉肠,弄完了给帮忙的几户一部分羊肉和羊下水即可“大队没了,羊皮拿回去硝了好做袄子和鞋呢!”
  邵凯军听了倒是觉得挺好,直言想给伙伴们一人备一双,到了冬天军靴还不定有这个顶事,卢秀贞当然没意见,愿意出粮食换皮子和手艺,又叮嘱朝鲁帮忙多做两双,她可没忘记大哥和爸爸。
  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波澜,他们中没有人会骑马的,只能帮忙干些活等三分队的人出去巡逻看看周边都是什么省市。
  这天就到了说好的去白音华的时候,浩浩荡荡一行人赶着借来的牲口车往盐井出发。
  要说井盐华夏最出名的自然是川省,这里的规模根本无法与之相比,连个工坊都没有,只是不晓得什么时候露出的地下卤水被人无意发现后,让人在这边竖了井。
  进了制盐的大木屋,众人就感觉到和外面凉爽的空气不同,房间里雾气腾腾,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一个口巨大的圆形平锅接地起灶,里面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熬煮着从地下采集到的卤。
  盐工是个叫爱尔敦的五十岁老头,赤着个膊看到他们来眼皮也没多掀,只顾着拿勺子往脚下的卤水池里浇来浇去。
  “爱大爷,洪光公社三分队来换些盐。”
  “东西搁在隔壁了?”
  “对,粮食都放在边上您的住处”罗长茂客气地说。
  爱尔敦也没多提,问了问他们要多少,便让他们等他浇完这遍豆浆再给称。
  他自己不说,卢秀贞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澄清杂质的竟然是豆浆,她站的靠近了些,爱尔敦也没管,喜欢看就看。
  罗长茂看出她真的有兴趣,就给简单说了说他知道的部分,最早的熬盐很简单,把卤水放进盐锅里,煮干结晶就能吃,只不过这类盐颜色偏黄,味道也苦涩。
  如今爱尔敦加豆浆这步骤叫“下豆浆”,在“兑卤”后操作,也是从盐工那里学来的,多加两三遍可以达到渣净水澄的效果。
  “最后再淋一边花水,等盐冷却变白就行。”
  “罗哥你懂得还真多。”
  “以前我刚来没地种就在这干过。”
  “那学会制盐工艺需要多久,难么?”
  一直没开口的爱尔敦拿着个捆装好的篾包递给罗长茂,转头用流利的汉语回了一句“看看就能学会!”
  别提卢秀贞和邵凯军,连大海都是眼睛一亮,技多不压身啊!
  “熬盐要的是耐得住,灶房不能断人”爱大爷指着巨锅“难的是凿井汲卤,那才是重中之重。”
  是啊!你首先得找准位置打井,然后下套管,期间还得防着井壁坍塌和淡水的侵入,最后还得成功地取出原卤。简单几句话看似容易,却不是凭借个人能达到的,苏东坡的《蜀盐说》就曾阐述过。
  有些小失望,离开盐房回到知青点,掰了小块粗盐尝了尝味道,入口反而是鲜味先至,咸味来的比较慢,也更柔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隐隐还有些回甘。
  “做腌菜拿井盐是最好的了,海盐腌出来的口感太软。”
  “这样,那我抽空得试试”梁母想着可以把存的蔬菜处理掉一批,方便的时候他们自己去换一些。
  时间就这样度过半个来月,出去的马队也回来过两三次,唯一搞清楚的便是走到草原的最南边竟然是湘省,当地人说再过去就是江,没有其他城市了!

  第67章 禁忌

  “大海,快走啊!”
  “这就来。”
  梁慧兰望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亏得大海脾气好。”
  “呵呵,妈,俗话说甲之蜜糖,再说年纪轻轻做什么要摆出一副老成样,这样蛮好。”
  “也是,大海这孩子家里也靠不上,往后就在跟前我跟你爸也放心点。”
  听着妈妈讲的话卢秀贞就想到后世非常流行的那句‘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忍不住笑了笑“他们俩现在还是恋人未满,窗户纸还没捅破哪!”
  被念叨的两人正牵着马溜达着,夏季的草原前半夜都是非常炎热的,这段时间几个男同志在津省知青的帮助指导下已经掌握了新技能——骑马。
  卢秀玉再想学也不能跟一帮糙老爷们混作堆,可跟着卢秀华吵架拌嘴倒要占去大半时间,这不邢大海才出师她就缠了过来。
  “先拉着走几圈,你身体放松别乱晃。”
  按照他要求的走了一小会儿卢秀玉就觉得没意思“好没劲。”
  “这可不能闹着玩,摔一下要出大事的。”
  “那你带我跑跑行么?”
  邢大海摇摇头“我自己也将将学会,水平不行,军子在的话倒是没问题,要不明天喊上他。”
  “不要,大海哥,你上来,带着我慢慢小跑几步感受一下,好不好。”
  瞅了眼马鞍子,邢大海感觉心跳突地加快,捏紧把缰绳“再溜两圈,等你习惯握缰的姿势以后自己慢慢就能小跑了。”
  “试试嘛!”伸出手招呼他“又没人,干嘛摆出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快点啦!”耍赖撒娇卖痴都用上,终于把老实人忽悠到后面。
  邢大海整个背都是僵直的,从她胳膊底下伸出手拉过马缰,身体微微向后仰,脚后跟轻轻地一踢马肚子,微风拂面渐渐地速度就跑了起来。
  “真舒服,以前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策马奔驰的一天”秀玉显得很高兴,当整个人随着节奏上下起伏时,总有一种想要放开喉咙高声歌唱的冲动“嗐!我来啦!”
  爽朗的笑声飘散在空灵的草场,隔着单裤互相紧贴着的腿让大海心里紧张万分,担心出意外又让他时刻关注着周围地形的变化,但微微翘起的嘴角仍是泄露了好心情。
  “大海哥,这样的日子真美”喟叹一声“要是爸爸他们在的话就太棒了,平日里干干活,没事出来跑跑马,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想想就开心。”
  “嗯!”眯着眼望着她动人的侧脸,没有比永远更美好的词了!
  生活再顺,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梁母跟乔其一块给小乔森改衣服,秀贞自个没事便找了块地方席地而坐,繁星点点看的人心醉,远处地狗吠和牛羊声遥遥传来,恍惚中像是那些灾难从未留下过痕迹。
  “很迷人”邵凯军挨着她坐下“不会因为这安稳舍不得了吧!”
  “当然不舍得”卢秀贞揪了一根小草“我们小老百姓要求无非就是眼下这些。”
  “哟!瞧这口气,咱不都是平头百姓么!”
  懒得跟他辩驳“你呢!老家还回么?”
  “老家?存不存在的都说不好,还回什么呀?”邵凯军也很无奈,变化简直猝不及防“这年头不缺胳膊断腿的活着,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反正都在东北,勉强也算是落叶归根,以后就打算跟着你们混啦!”说完还腆着脸笑笑“别嫌弃我是吃白饭的就行。”
  “少卖乖”卢秀贞难得露出一丝无力“你和大海、还有秀华在,路上至少有点依靠,今后路在何方还不清楚呢!”
  “怎么,灰心啦!这可不像你。”
  “哎!不敢在我妈面前露出来,有时候不得不想,天大地大的哪去找原先的地界!”
  “有念想就是好事,备不住实现了呢”邵凯军拍拍她“千万别气馁,那么多关都闯过来了,怕它什么。”
  没有特意去挑什么日子,几个人商议好就整装出发了,罗长茂他们这边也有新打算,总有些东西是他们自个没法制造生产的,派出个置换队也算是大势所趋。牧民那边晓得后也出了马匹和壮劳力,带上毛皮、奶制品、肉干、盐粒还有猎枪大伙浩浩荡荡地搭伴上了路。
  直到进了湘省范围内,仗着彪悍的同行者,一切都是风平浪静,老蒙们打算去换些调料和茶叶,跟知青队讲好聚头的时间后便先行离开。卢家几个因着借光罗长茂他们的马代步,故而两批人还是混在一起,好在对方也没啥头绪,打算趁此机会到处探探路。
  “要不往西面走走,阿鲁他们说那边是布南族的聚集地,再者晚上也得想办法借宿的。”
  “行啊!怎么方便怎么来。”
  山路越走越陡峭,马匹被排在后面的人牵在手中,过了一个小时,翻过陡坡隔着一条清浅的小溪,能看见坐落在山坡上颇有规模的一片寨子。
  大伙一鼓作气来到寨门前刚想找个人问问,竹楼里就转出了两个守门的“干什么?”
  罗长茂上前解释了一番,声明是路过换购些东西外加借宿,害怕人家不信还指了指后边马背上的包袱。
  站岗的两人瞥了瞥相互交谈几句“你们等着”便有人飞奔而去报信。
  “马就拴在坡下让它吃草喝水好了。”
  到了别人的地盘何况又是好意,自然得从善如流,没多大会里面就出来几个男人,清一色地脑缠布帕,穿交领上衣,下着蓝色大裆紧腿齐膝短裤的装扮。
  双方互相打量一番,布南族人倒是没有推拒,但看起来也不太热情,迎着他们往上边走去。
  邵凯军琢磨半天,少数民族大多好客,想着莫不是因为他们人多,现在的世道粮食又紧张,所以人家才有些为难?干脆不露痕迹地跟边上的土著说明自己备着干粮,来这边的目的也只是想打听打听原先黑省的方位去向。
  “黑省?”同行的一个布南村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好像有点耳熟。”
  邵凯军和卢秀贞眼睛募地一亮“您再想想在哪听过?”
  那人边走边低着头“忘了,忘了”转过身把他们带到一排木制三层小楼前,看得出这附近都是边缘地带,还不算进入寨中,都是过惯苦日子的,并没人挑三拈四。
  “二楼有空房间,就算是夫妻,男女也不得同床”讲到这儿口气突地严厉起来“记住要用水在一楼的缸里打,溪水不能拿来洗衣服和清洁。”
  “谢谢!”
  “好的,我们肯定遵守要求。”
  看到他们挺有规矩的样子,几个布南汉子缓了缓“一楼有热水,想喝可以去提,你们既然有口粮,那就好好歇脚,有事去旁边的木楼喊人”讲完也不寒暄便离开了。
  一帮人男女分配完毕,转眼就到了转天一早,下楼时有些路过背水的妇女偷偷打量,嘀嘀咕咕,也听不懂在说什么。
  罗长茂还记着以物换物的事,拿上了一些东西带着几个同伴就去找昨天那些人,等到中午回来才晓得果然有收获。
  “山区里甘蔗种的多,自产出糖,正好拿盐来换,还有笋干、菌类,在内陆不稀奇,大草原可真是鲜见的很。那香米看着倒好,可实在太精贵,灾荒年时不抗饿啊!换了好些蔬菜种子,也不晓得那边能不能种活。”
  “总归多了条路子,今后两边互惠互利,怎么看也比冒冒失失再去胡乱撞地强。”
  “对”知青队的小伙子们都挺开心,没想到第一炮就如此顺利,好歹让今后的生活有了丝期盼。
  “你们打算停留几天?”高兴过完罗长茂就问起,他们跟老蒙约好了两天后返回,任务既已完成,自然就关心起卢家人的去向。
  “回头我们也找些东西来换,还想问问昨天那事他们还记不记得”提起线索罗长茂了然颔首,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中午有几个布南的妇女端着瓮进来放下,说是族里的长辈安排拿来招待贵客的,叫做禽酢,是当地的特食。
  等人退出去,大家揭开盖子一看,原来是芭蕉叶包着的腌肉“好像是鸟”卢秀华扒拉开辨认了半天,的确是鸟褪了毛洗净、晾干再拌上米粉和盐腌成的,风味独特。
  吃完没多久有人来收拾,邵凯军他们就跟对方说也想拜会交换下所需,那妇女是晓得早上的事的,点头让他们跟着。
  绕过民居就是布南族的芦笙堂,随处可见石刻的牛马,议事的地方在鼓楼,那是族内祭祀和开会的场所。
  卢秀贞不晓得对方需要什么,干脆让大海扛着个大兜,到那看情况往外掏,有了前例,再加上这年头实在人多,好歹也算皆大欢喜。
  出来时赶巧又碰见昨天那个男人,卢秀贞凑上去微微鞠躬“您好,我想问下您想到在哪听过黑省的消息么?”
  本以为不会有答复,秀贞也做好了失望的心理准备,哪晓得他思虑半晌“对,是那几个汉人说的。”
  “汉人?什么时候跟您见过面,能详细讲讲么?”
  “就绑在后边”说到这里他脸上现出厌恶的样子“不懂规矩,再关一天才能放出来。”
  身旁其他的布南族村民一听就晓得在讲哪个,纷纷摇头“带来不详的人就得受些惩罚。”
  “神泉被亵渎是大罪。”
  邵凯军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字面上理解这些人肯定是触了忌讳,现在只能看看要怎样对方才肯放人。

  第68章 终现

  六十八:终现
  禁忌是带有宗教意义的禁规,它是人们慑于大自然的威力而采取的避祸远害的消极手段。动乱期间很多宗规俗条虽说是被明令禁止的,但暗里口耳传承的那些强制性地恪守却从未有过一丝消亡。
  黑省来的这拨人初到寨子时也受到了土著的热情款待,性情豪爽的确更容易交到朋友,可太过大大咧咧难免祸事临头。
  先是在鼓楼的时候踩了人家进出的门槛,在布南,门口横上的这道坎就象征着一堵墙,迈进去、退出来,是内外区域的界限,老一辈的人都说门栏遮挡污物还避邪,被外人踩踏以后霉运就会随之缠身。
  鉴于不是故意的,且认错态度良好,道了歉村民虽说脸色不好,但也没再深究,只是提醒他们注意些。
  哪里想到晚上又出了幺蛾子,风尘仆仆的几个人吃完饭出去溜达一圈,过过觉得天气太热一身黏汗,白天晒了一整日的河水还带着些温度,干脆下饺子一样的跳了进去,找的还是上游的汇聚地。
  这下可算捅破了篓子!
  布南族人视水为圣灵,河流中的水只能作为人和牲畜的饮水源,除了不能将物品抛入河里外,更是忌讳在其中清洗衣物或粮米,至于洗手或者沐浴那是真正的大不敬。
  被发现后几个人就被绑了,任凭求饶解释都没用,好心好意招待,你却给主家带来厄运,真该感谢这些年党的教育,搁早先鞭笞、棍击都算轻的。
  “听说得关三天,除了喂水连饭都不给吃。”
  “那也怪不得人家,入乡随俗可不是光靠嘴皮子说,现在布南这边对他们有敌意,我们最好不要贸然去接触”邵凯军帮着把换来的东西重新打包了一下。
  “正好明天是阿鲁和罗长茂约好碰头的日子,咱们也一块走,在外边等着就好。这帮人迟早会被扔出来,到时再接触。”
  转天大清早,众人集结步出山寨,布南族的族长也出来送行,表达了欢迎他们常来的好意,罗长茂站在边上同他寒暄许久,交流了彼此将来可能会需要用到的物品后才挥手告别。
  翻过陡坡卢家人本打算不再往前,巧的是阿鲁他们也往这个方向迎来,虽说看着不算满载而归,但显然也没不满意的样子。
  “军子,大海,还有秀华,保重啊!”罗长茂感慨地分别拥抱了大家“要是不顺利的话记得往回走,三分队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着。”
  “再会!”同津省这批知青和老蒙告别后,把梁母、乔其他们留在原地等待,邵凯军和卢秀贞就又回到了寨子附近。
  他们猜测的没错,布南族人送走客人后就想起这帮讨厌的家伙还在芦笙堂,关也关了,骂也骂了,留着反倒是累赘。把绳子解开,左右一扶连人带包裹把一行放倒在林子边便不再管。
  赵捍东脸朝下被放在地上,侧了侧头,他慢慢地抽出身子底下的胳膊,忍着刺痛尽量把四肢延展伸直。三天以来他和兄弟们都被绑缚在柱子上,只有在小解的时候才能松快会,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姿势,血液循环的不畅足以让肢体僵硬麻木,这会他正竭力地让自己早些恢复!
  “他妈的,真是阴沟里翻船,孙跃进,你怎么样?”
  “饿啊!”孙跃进已经翻了个身“丢死个人,南蛮子也太不讲理了吧!”
  “算是个教训,哎!估计小七在江边该等急了”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不再毫无知觉,他尝试蹭着树干靠坐起来“还有劲么?把你脚边的包踢过来点。”
  他们从齐市出来是预备了些吃食的,赵捍东又喊了几个人的名字,看着都无大碍也不再言语,都是大小伙子喂饱了就能缓过来。
  刚动手拿出个发面饼,远处就响起了刻意放慢的脚步声“你好!”抬起头,赵捍东眼见卢邵二人走到离他们大概两三米近停下,男的穿着一身草绿的军便装,女的则是湖蓝色的翻驳头短袖衫,脚蹬着一双解放鞋显得很精神。
  “我们俩听布南族的人说有人从黑省那边过来,所以想打听一些事情。”
  肚子不断抗议,要不是卢秀贞在,赵捍东早就不管不顾地啃上了“对,我们以前是齐市下肥地公社的,你们?”
  “我们有亲人在建三江插队”卢秀贞看他那副软绵绵地样子,晓得是饿过头“过来就是想问些消息的,你先吃!饿坏了吧!”
  邵凯军倒是有些明白“你先去帮忙弄点水,干嚼怪难受的”找了个机会把她支开,赵捍东一看没有女同志在场,甩开腮帮子没一分钟就旋掉一张饼,吃到第三张他才放慢速度跟邵凯军搭哏起来“哥们,这是打哪来呀!”
  “从江海开始到津省、过京都到呼省三天前到的布南。”
  “嚯”噎得目瞪口呆“绝对地千里迢迢啊!”
  “哎!再苦也过来了,哥们,现在指望可都在你身上。”
  “水来了”正聊着卢秀贞提着个壶给地上五个人一人端去一碗“不够再添。”
  等个个有了精气神时间足足过去半小时“哥们,实话告诉你,建三江那地方还在不在是真没法给你个准,地崩以后我们那就成了靠山小岛。”
  孙跃进在边上点点头“能过来都是因为原先兵工厂有船留在我们那的仓库,如今联系不上上级单位,咱只能到处瞎碰,你们也别灰心,齐市成了个小孤岛,备不住建三江一样呢!”
  “靠山岛?”邵凯军琢磨了一下“什么山?”
  “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派人看过说是山上有猛兽,大伙最多就是上到一半伐点树,再往里没人敢去。至于那头有没有人这些都还是未知。”
  话音未落军子和卢秀贞对视一眼,这对别人来说危险性极大的事情,碰上大海也都不叫个事,能听到这样的消息总的来说是个好兆头。
  “我叫邵凯军,哥们,我们想跟船去你们地盘看看那座山,走都走到这了,不找个底朝天不甘心哪!”
  赵捍东长叹一声“我是没这个福气再见家里人一面了,佩服!别那么客气,都是同志能帮的咱绝不含糊”想起大灾里死去的亲人,心肠不觉就软了下来。
  “是啊!慢慢打听,悍东是咱公社的民兵队长,实在不行找个地方安置你们一下,凭力气吃饭呗!”
  又是一个热心肠,这样没有二话地伸手帮衬真的非常触动人心,要知道安置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这世上永远都是好人多。
  “谢谢了,那我先去接其他的家人,等你们都歇的差不多在一块上路。”
  当老老小小六个人真到他们面前,赵捍东简直没有合适的词形容“八个人,太不易了!”
  连拖带拽赵捍东打先把卢家一行领到了江边,看船的小七等的头发都揪掉不少,说了几句相互介绍后大伙都上了这艘能容纳三十个人的机帆船。
  说是机帆船,其实根本没有帆,靠的是12匹的5吨头机发力,只不过过去捕鱼的叫惯了改不了口。
  船体的两头翘着,中间凹陷,前半梢装货,后半梢有几间不小的船舱,孙跃进说柴油速度快,开两天半就能到齐市。
  没事在甲板上吹吹风,夏天舱里热,盖着被子在外面睡也不是不行,两天半很快就过去。
  踏上齐市的土地,军子和大海随捍东去解决下官面上的琐事,孙跃进把卢家人带到了暂住地,她们本来就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大老爷们也想不到更多的,倒是省了许多口舌。
  在齐市不得不逗留几天,好不容易来了外人,给领导讲了解的情况,给上门的知青说一路的见闻,还有打发好奇心重的老乡,这都是必须做的。尤其是那些滞留的知青,任何有关家乡的回忆都将伴随他们终生。
  除了赵捍东,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离开时间,翻过山是什么谁也不晓得,但脚步却不能因此停下……

  第69章 团战

  卢秀鸿没想到跟家人再见面竟然是这么一副乱哄哄的场景,最近他可是忙得□乏术,六月份正是单季稻下秧的好时节,插完了这块包干区,还得和连队其他人一起再把荒地翻拢翻拢,如今万事俱备,就等着弄完稻子来这边撒种。
  六师原先一共有五个团,地动后建三江割据出来的是二团和他们五团的一部分,高层上面一直没怎么平静过,县里行政机关那些人来了以后更是浮躁地厉害。
  最近闹哄哄地频率有点高,也合该有这一遭,六师师长是灾前平调到这边的,底下几个团长并不怎么服气,同一个团隶属下的连队跟连队之间还有不对付的呢!
  耿金斌他们连向来是什么都不掺合,但也架不住人家把你划拉到某个圈里,起因是哪件小事已经无谓追溯,反正摩擦太多全是借口。
  “都去,不然二团的还以为咱好欺负!”
  一声吆喝,有的扛着把式就过去看热闹了,等大伙都赶到,两边人马早已经面红耳赤。
  “我们这边人本来就多,自然得先济着大部分同志,再说你们那头不是正往西开荒么?头一年本来就没啥出产,要这么多能用的上?”
  “地贫才得多施肥,亏你待在农场这么多年,搞了半天都是白给啊!”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原来是为了领化肥,也不是头一遭了,大到出个机械车,小到分生产资料,两个团始终都在较劲。早年老师长在威慑力有,讲出去也是为了拼产量,还落个上进的名声,两家大头也就各打五十大板,可现在!人口数量悬殊,再有混手摸鱼的一挑唆,情绪就压不住了。
  耿金斌虎着个脸拳头捏的咯吱响,化肥这类物资必须领走,今后能不能生产还是个问题呢!所有不可再生的东西都是能存多少是多少。
  一眼巴见牛二那个怂货蹦跶地欢“牛二,你瞎闹啥!还嫌不够丢人哪!”
  “我说耿大连长,你平时不是总说党员要以身作则嘛!”被人指着鼻子骂怂货牛二怎么可能舒坦,自从上次偷人被围观,他在屯里的形象就彻底跌进泥里。谁高兴不高兴都要拿他找个乐,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掺合进大事,这个瘪犊子竟然还当面喘上了“现在正是发扬你优良作风的时刻啦!”
  “对啊!领导倒是带头说句话嘛!”
  “就是,教训人一套套,有好处你就缩,这叫什么?”
  “缩头的不是乌龟嘛!”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才是龟。”
  听着对面阵阵嘲讽,五团这边的人都骚动起来,打人不打脸,何况耿金斌那是老革命了!当初讲好的分配比例,要是摆事实讲道理让也就让了,可这么一激,善了个屁,人家都骑到头上拉屎啦!
  谁先动手不重要,总之是打起来了,卢秀贞他们气喘吁吁地寻过来,看到的就是两群人不分你我混乱的斗殴。
  他们翻这座山足足用了两个礼拜多些,这还是亏得有大海探道,遇到巨石挡路又有秀玉在才如此顺利。除了必要的停留,余下时间都在前行,因为山上是真的有大型猛兽,惊动了麻烦不必多提,万一一个错眼受伤更不好弄。
  好在靠着军用指北针一路顺利下坡,在半山腰远眺过去便是大片大片的农田,这说明底下肯定有聚集的居民。
  七个大人带着个孩子休整一番,顺着人迹找到了住户,打听下来谢天谢地真的是卢俊方他们所在农场的名字。
  幸福来得太突然,梁慧兰当场就激动地不可自抑,顺着对方指的方向踏入五团的地界,想着这个点应该是在劳作,就这样他们也来到大队附近,然后眼前看到的就是—团战?
  目瞪口呆地找了很久,终于在人群里发现了卢秀鸿,他正护着耿金斌往外撤,但因为里三层外三层堵的太厉害,暂时没法脱身。
  卢秀华第一个看到大哥,护兄心切不管不顾就冲上去了,卢秀玉紧跟其后,自然大海也追了上去。
  “军子,那个穿着蓝色棉袄的就是我大哥,对,就站在中间戴帽子那个人旁边的……”话没说完,邵凯军早已不见人影。
  “秀贞,看到你爸伐?”梁慧兰捂着胸口不停地转头看来看去“哎呦!老头子不要拎不清也混在里面喽!”
  说曹操曹操就到,卢俊方被调到儿子这边以后,大伙照顾他给安排到牲畜队照看牛马,想着不能给老大添话柄,他每天早早就起身去搂草拌料,冲突发生的时候他并不在场,回来听老头老太说起才慌忙赶过来。
  父亲的样子整体变化不大,卢秀贞一个照面就认出了他“爸,爸”扶着梁母奔过去。
  卢俊方伸臂搂住扑过来的女儿,握住老伴的手“你们,你们真的来啦!”天可怜见,信都翻烂了,多少次不敢往下想,心中总是存着执念,会有见面的那天的,可隐隐又在害怕什么“好,好啊!”
  “老卢,老卢啊!”相隔多年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梁慧兰抽泣两声“阿大怎么回事,这,怎么打成这样。”
  “秀鸿在里面”卢俊方暂时压下激动“你们往后退退,秀玉和秀华呢?”
  “他们进去拉大哥了。”
  “胡闹,小孩子家家掺合什么”不赞成地看着梁母“你也不拦着些。”
  “儿子闺女主意大了,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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