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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后悔药-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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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他的人生里,有这样一个想要保护他的女人,男人的脆弱其实比女人更为隐忍,也更为难捱。
他将她的头按在他的怀里,不顾她的挣扎,轻轻的在她耳边道:“如果我能活着走出手术室,你就离婚吧!”
岳沉婉浑身一震,半晌,才抬头,道:“你说什么呢?”
陈归人捏着她的下颌在她唇上轻轻一抿,笑道:“你心里有我,阿婉,你自己也明白的吧,从国内到国外,你一直在照顾我,一趟趟的为我奔走,请医生,我不信你仅仅是为了报答我,你心里是有我的!”
他的笑容笃定明亮,充满着强大的自信,他黝黑的眸子幽深晶莹,直直的看着她,仿佛能触及她内心深处……岳沉婉的心跟着轻轻一颤,不自觉的别过脸去,近处远处皆是一片深秋浓丽的色泽,带着苍寒的深碧,浓郁似火的红叶,金黄明亮的落叶,饱满华贵的紫色,一层层的各色落叶织成了一条逶迤而去的精美长卷,空气中回荡着寒凉疏旷的气息,让这秋色更加浓郁沉厚。
她看向那路的尽头,烟尘之外,仿佛看到多年前,年少的自己和彼时的姜向晚甜蜜的相携着跑来,笑声珍珠般的溅落四周。
“”这儿可真漂亮,姜向晚,你敢不敢在这里大声的说我爱你……“”不要!我们回家再说!“”不要,我要你在这里说,这里也没有人,就是有人,也没人会中文,说嘛说嘛……“少女娇蛮的撒娇,似乎挤兑着对面羞涩的少年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说嘛说嘛……“”说什么?“”我爱你……“”我知道你爱我,不用这么大声……“少年笑的欢快,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少女才知道上当了,气的要打他,少年飞快的跑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追逐着……陌上少年,青涩年华,那如春草葳蕤般茂盛青葱的爱情啊,什么时候,我弄丢了彼此,什么时候,我们只能在怀念中寻找彼此相爱的证据。
良久,她收敛思绪,安静的看着陈归人:”算来,我们相处了多少年,我都记不清了,从地府到人间,从前生到今世,你甚至比姜向晚在我身边的时间更多,我们一起面对很多风雨,一起开公司,一起打闹玩乐,我依赖你,信任你,甚至可以说,爱着你,我对你的感情,不下于对姜向晚,可我不能因为你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就骗你,估计,你这样骄傲的人,也不愿意。陈归人,我对你的感情,是像亲人像兄长像知己和伴侣一般,我没什么值得亲近的亲人,除了小舅小姨就只有你,我生命中,你是我唯一可以性命交托的人。我对姜向晚,从开始就是单纯的爱慕,我爱慕着他,从前生到今世,他已经成了我生命中执念,他骗了我辜负我,我怨恨他责怪他,再相处起来,有太多的意难平,可终究,我舍不下他。“她笑了起来,那笑容凄凉安静,像一朵被冰封住的樱花。
“很没出息是吧,小时候看书,特别不理解张爱玲,觉得那样才华横溢的女子爱上胡兰成,一个汉奸,还天性风流凉薄,张爱玲还特别卑微,现在才知道,爱情,从来就没有理智可言,你爱的那个,不见得就适合你,不见得就爱你甚至不见得会有好的结局,可这就是爱情,昏聩卑微,像一场失去理智疯狂的劫难。“对面的人脸色青白,眼睛幽深幽深的,他筋骨分明的大手死死的攥着她的肩膀,一根根冷硬的像钢条一样,岳沉婉亦不躲,目光笔直的迎着他,良久,他终于放下手,唇边凉凉的笑:“劫难?的确,你就是我的劫难,现在想想,那会在地府,我干嘛让你救我,还不如去做鸭,也好过现在被你折磨。”他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声音沙哑:“那时候看见你在血泊中,后背被烧的焦黑,衣服七零八落,我的心脏好像都停止,当时就顾着你了,没想起来应该当时就给姜向晚一枪,直接毙了他,多省事!”
两人又沉默了良久,陈归人自嘲的笑笑,轻声道:“没事,你不舍得他,我也不放手,咱们早晚会分出胜负!”
岳沉婉还要再说,一只手指比在她唇上:“别劝我,我明天就是生死之战,你好歹让我留点惦念,不然,我了无牵挂的上去,很可能就先去地府等你了……”
岳沉婉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你丫真无耻!”
“我是混黑道的,宝贝,无耻是我生存的必备物品,再说了,不无耻怎么泡你呢?你可是有夫之妇,我现在的身份不比鸭子光荣,不过是男小三,当然,我觉得论时间长短、感情深厚啊什么的,咱俩才应该是一对,姜老三才是小三……”
“你脑袋里的脑瘤是不是压迫到哪根神经了,怎么你现在跟唐僧似的,罗里吧嗦的……””我这不叫啰嗦,叫实事求是……“”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就不应该好心的陪你来散步,应该让叶老头继续扎你一脑袋针才对……“3个小时候,正在驱车前往机场的姜向晚收到一组图片,充满诗情画意的公园里,一对青年男女正穿着情侣装散步,状态亲密,还有几张是两个人近距离说话的照片,男子亲吻女子的脸颊,环着她的肩膀,彼此深情的凝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对感情融洽的情侣。
姜向晚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浑身颤抖,脸色惨白,脸嘴唇都是抖的,他的手用力的攥着手机,手背青筋暴跳,眼角泛红,几乎要瞪出血来,他整个人像一只被困住濒死的野兽,充满了狂怒和绝望。
阿婉,阿婉还是选择了陈归人吗?他们在一起了?不,不对,这一个多月,阿婉只是每周去纽约看望他,陈归人也一直在病中,他们没有同居,怎么回事?是陈归人向她表白了吗?他们怎么会那么亲密?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上次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缓和了,阿婉接他的电话也不会不耐烦,有时候心情好还会跟他说笑几句,听到他说想念之类的甜言蜜语也不会反感的……怎么会这样?
阿婉,之前的一切,你是在骗我吗?你是打算离开我跟陈归人在一起吗?
他眼睛血红,拿起手机找电话,因为手在颤抖,找了几次才找到,拨过去就问:”你发来的照片是什么时候的事?……陈归人的手术是什么时候?嗯,好,我知道了,安排人来机场接我,我到了之后直接去医院……“他闭上眼睛,向后靠,整个人脱力似的疲倦。
阿婉,别放弃我,别那么轻易的放弃我……
☆、第383章 婉心第九十六章
岳沉婉在手术外外的休息区已经坐了九个小时了,脑科手术是时间最长耗费精力最多的外科手术,因为人脑的精密程度细致到每一根血管和神经,所以要格外小心,手术前,主刀医生已经详细的跟岳沉婉沟通过了,也告知大约需要十五个小时左右,请她耐性等待,不要着急。
梅纯语特意从夏威夷赶回来陪她,两个人在手术外闲聊,最后几乎没什么可说的了,梅纯语靠在沙发椅上睡着了,岳沉婉目光呆滞的看着手术室的门,脑袋里一片空白。
经历过生死之后,她并不畏惧死亡,却格外害怕孤独,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时常感觉到寒冷,陈归人的意义如同一个彼此深知的伙伴,让她知道,她不是个怪物,不是个重生的幽魂,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跟她同样的人。
这真像一个奇怪的局,命运解不开的套,前世写过那么多小说也看过那么多的小说,每个穿越或重生的女主都好命的不得了,有的大开金手指,有的指点江山,有的有异能,有的傻白甜都被爱的死去活来,一样重生,人家就混的风生水起,她也没多大愿望,就是想跟姜向晚修成正果相亲相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当个开心的时代女性,就那么难吗?
她忽然想起离开h市回帝京之前,她去给祖母父母上坟,回去的时候去岳家大宅看看,据说是被银行当做抵债回收了,几次拍卖都没卖出去,因为岳家的没落大家都觉得这宅子不祥。
到处是尘土蛛网,荒蔽苍凉,她已经不大记得自己第一次走进这大宅的样子了,太久远了,只记得后花园里有一个特别高的大榕树,祖母很喜欢榕树,特意在那里搭建了一个树屋,还在下面放了秋千,陈静初和陈蕊初都是小淑女,只有她刚从乡下来,喜欢上树爬墙,在树屋里玩,祖母死后的两个月,祖父就把那些东西都拆了,他厌恶祖母留下的一切痕迹,恨不能全部清除了才好。
家里没有了祖母的东西,甚至连照片都找不出一张来,她对她的印象也十分模糊,只记得那是个优雅漂亮气质凌厉的女人,即使最后躺在病床上大口吐血,也没有人敢于直视她的眼睛。
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似乎也活的很不开心,她在大宅里站了一会,有一种物是人非非常沧桑的感觉。
远处一个高瘦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一身米色休闲风衣,眉目精致,玉树琳琅,是姜向晚。
岳沉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知道今天是陈归人手术,你肯定在医院,所以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姜向晚蹲下身,对着她的脸,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似乎很欢喜,声音也很温和:“手术做了多久了?你吃饭了吗?”
“做了九个小时了,我和梅二吃了个三明治。”
姜向晚无奈的叹口气,拎出一个保温桶,打开,里面是浓浓的蔬菜粥,小心的倒出一杯递给她:“你啊,一直就这么迷糊,这样的手术一般都要十几个小时呢,不好好吃饭一会又会胃疼的,来喝点粥……”‘岳沉婉吹吹滚烫的粥,喝了一口,鲜香浓稠,喝下去身上都暖和起来了,她眉眼弯弯的笑道:”“你从哪儿买的粥啊?味道真好,跟你的手艺差不多了!”
姜向晚吁了口气,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她喝粥。下了飞机就找了一家华人餐馆,亲自动手熬好的粥,身后的助理表情呆滞,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老板大老远飞了二十几个小时,气都没喘匀就奔来餐厅,就为了给媳妇熬粥喝?这位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哎呦,阿婉,你这人太不讲究了,趁我睡着了就吃独食啊……”梅二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碗粥“我也要……”
“让你们家棒子熬去!”梅二的追求者金盛赞是美籍韩国人,两人偶然间认识的,金盛赞开始热烈的追求梅二,即使知道梅二的已婚身份也没有退缩,岳沉婉戏称他为高丽棒子。
梅二才不管那套,张牙舞爪的过来就抢,两个人笑嘻嘻的把一整壶粥喝的精光。
姜向晚和梅二闲谈了几句,发现梅二仪态悠闲,对岳明歌的近况问都没问,似乎真的放下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趁着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悄悄问岳沉婉:“梅二对老岳真的没心思了?”
“没有,倒不至于,不过,我哥这次确实挺伤她的,最近正有个韩国帅哥追求梅二呢,十足小鲜肉,才二十四,对梅二一往情深的,各种鲜花攻势,浪漫手段的,我看了都觉得心动,我哥要还是留恋他那真爱,估计媳妇就要归别人了,我懒得瞧他那渣男嘴脸,回头你跟他说一下吧,他要是还想要媳妇,就赶紧的,不然,梅二真跟了韩国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他……”岳沉婉想想岳明歌就来气,没事装什么情圣?找寻真爱?真爱个狗屁,当初如果真的是真爱,就力争到底啊,既然那个时候屈从了家族的势力和需要,就抗到底啊,现在又回头要去寻找真爱了,对妻子不能付起婚姻的责任,对真爱不能给予名正言顺的婚姻,对两个女人都不公平,唯一对得起的就是自己,不给自己留下遗憾这叫什么?这叫自私!
姜向晚蹙眉,勾着唇角冷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岳沉婉揽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估计还要七八个小时呢,你先睡一会吧!”
岳沉婉想了想,也没矫情,闭上眼睛养神。
手术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陈归人被直接送进了监护室,医生告知岳沉婉手术很成功,脑袋里的肿瘤完整的取出来了,看情形,过十几个小时陈归人就能醒过来。让岳沉婉先回酒店去休息。
岳沉婉松了口气,呼噜一把脸,就跟姜向晚和梅二回了酒店。
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医院来电话说陈归人还没有醒过来,不过生命体征还好,各项指标都不错,醒来只是迟早的事情。
岳沉婉松了口气,跟姜向晚和梅二吃了午餐,去了书店挑了几本刑侦小说,又去医院隔着窗子看了陈归人,陈归人几乎淹没在一片白色和各种检测仪器中,几乎看不到脸。
梅二看姜向晚来了,识趣的自称有约会,要去西雅图,当晚就坐上飞机走人,临走时,梅二真诚的道:“有时候真觉得你是个没心肝的,你家三少爷对你死心塌地的,恨不能24小时绑在你身上,你却总是冷冷淡淡的,阿婉,我知道,你总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可做人还是要向前看的,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总揪住过去不放,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宽恕别人,何尝不是宽恕自己?我放过了他,也放弃了自己的执念,对我对他,未尝不是好事!阿婉,你要好好的,让我看着你幸福,你幸福了,我就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苦尽甘来破镜重圆这一说的……”她的眼神干净虔诚,仿佛在做告解一般。
岳沉婉拥抱她,拍拍她的背,满心酸楚。
“好,我会好好的,你,也是一样,等你从西雅图回来,就来华盛顿吧,跟我做个邻居,咱们一起养条狗,起名就叫詹姆士,咱们每天晚上一起遛狗,丢一百次盘子让它叼……”詹姆士是岳明歌的英文名。
梅二笑了,似乎想说什么,又顿住,笑道:“下次见面,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你一定跟我一样欢喜……”说完,拍拍她的手可,转身入闸。
当晚,岳沉婉入睡不久,就忽然惊醒,一身冷汗,姜向晚也坐起来,看她满身是汗,脸色煞白,吓了一跳:“怎么了?梦到什么了?”
岳沉婉声音颤抖,浑身都战栗:“梅二,死了……”
姜向晚悚然:“你说什么?”
梅纯语是在晚上九点多抵达的西雅图,其实从纽约到西雅图的飞行时间不过三个小时,只是因为从东海岸到西海岸有时差,算上两个小时的时差要五个小时,梅纯语抵达的时候,西雅图还是灯火通明多姿多彩的时间,梅纯语心情不好,叫了一辆出租去预订好的酒店,上车时,她匆匆瞥见那是个白种男人,面目普通,上了车后她用英语说了酒店的名字就向后一靠,半闭着眼睛养神,西雅图她来过很多次,年少时,是为了玩,后来是为了工作,她对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好奇,只是简单的作为短暂的驿站,事实上,对任何国家她都缺少一份归属感,她唯一觉得有归属感的城市,在地球的另一侧,那个空气污浊,永远灰色冷硬厚重的城市,那里有她爱的男人,年少时节,那个有着潋滟桃花眼的少年轻薄的一笑,明媚了她的青春,开启了她的懵懂,诱惑了她的心……岳明歌,岳明歌,她沉默的在心里咀嚼着这三个字,像醇厚的咖啡豆,淡淡的香,浓浓的苦涩。
她嗅到一丝香气,若有若无,心里一惊,她对香味一向敏感,因为她对香水之类的东西过敏,她感觉四周是一片沉寂和黑暗,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甚至喉咙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猛然惊醒,奋力的睁开眼睛,一个男人的身影盖了过来,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嗅到他嘴巴里散发着口香糖的味道,还有嘴巴里哼着的歌曲,有些走调,听不出是什么歌,他的声音低沉,不过能听得出他非常愉快,她被他抱了起来,甚至还掂了掂重量,仿佛她是他新到手的货物,他周身散发着野兽般的热量,和白种人特有的腥膻味道,梅纯语努力的睁大眼睛,只看见一双棕色的野兽般闪亮的眼睛,然后,她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古怪的屋子里,四周都是画板,密密麻麻几乎有上百张画板,每一张画板上画的都是鸽子,形态各异,颜色各异,姿态各异的鸽子,她被绑在一把椅子上,一个男人坐在她对面,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她,她认出是那个白人司机。
她想问他要干什么,可她的嘴巴被胶布牢牢的粘住,对方似乎不想听她的任何声音。
男人看了她很久,他的耐性似乎很好,直到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恐惧中,他终于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用鼻子在她身上嗅着,似乎很满意她身上的味道,鼻子不停的发出野兽一般的咕哝声,他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肚子上抚摸着,甚至掀起她的上衣露出腹部的皮肤,用嘴唇在她的肚子上亲吻,梅纯语觉得自己要疯了,即使被绑着,也不能阻挡她疯狂的挣扎,以至于绳子把她细嫩的手腕磨出了血痕,男子看着她的眼睛,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从地上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闪闪发光的手术刀,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她的肚子上比划起来……
☆、第384章 婉心第九十七章
梅纯语的尸体是在岳沉婉报警后第三天发现的,尸体被弃置在郊外的密林里,被一个晨跑爱好者发现的,尸体被摆放成倚坐的姿势靠着一棵大树,尸体的衣服完整,表面几乎看不见任何血迹,解开衣服才能看见尸体的腹部被割开一个长达十几厘米的口子,然后被细密的缝合,似乎从腹部取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岳沉婉和姜向晚作为死者的亲友和报案者被警察询问。
在得知岳沉婉是马里兰大学犯罪心理学的在读研究生后,警探的态度明显的缓和,还饶有兴趣的问起了她的带教导师约翰·斯塔夫。
“……那个老家伙曾经在fbi工作过,当时有个案子特意请了他来做的指导,那真是个厉害的家伙,看了现场和尸体后就给出了分析意见,我们根据他的意见才抓到了凶手,那家伙非常爱吃我妻子做的金枪鱼三明治,每次见到我都要上几个,他还好吗?”
“教授很好,还是很爱吃三明治,不过这几年血糖有点高,医生要他注意饮食。”岳沉婉礼貌的跟他套近乎,这个名叫斯蒂芬的警探是个十足的话唠,棕发黑眸,棕色的皮肤,一看就是标准的墨西哥帅哥。
“死的这个女子是你的朋友?”
“是的,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她来西雅图还是我和我丈夫送她上的飞机。”岳沉婉舔舔干燥的嘴唇,看着对方:“请问,我的朋友身上的行李都丢失了吗?她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我们可以看看她吗?”
斯蒂芬耸耸肩,微笑道:“她的尸体需要她的直系亲属才可以看,案件的详情,按照规定是不方便透漏的,不过,看在你老师的面子上,可以告诉你一点,你朋友的子宫被人摘除了!”
岳沉婉的脑袋嗡的一声,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梅二在机场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说:“下次见面,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你一定跟我一样欢喜……”。
她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绞痛,很想吐,却只是干呕了两声,她惨白的面色让斯蒂芬忙扶住她,问她怎么了?她恍惚的回答:“没事,就是有些恶心……”
斯蒂芬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你们女孩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有这样的反应,别去想了,案子交给我们来处理……”
岳沉婉苦笑,交给他们去处理?她还真不是瞧不起美国警方的破案能力,很多人看了美剧都觉得美国警探简直是天生神探,任何案子到了这里都可以迎刃而解,事实上,美国的刑事案件是非常多的,由于枪支的泛滥,美国的谋杀案件一直在世界居于首位,如果你不幸在美国被杀,那有1/3的几率警察是无法抓到凶手的。用fbi的行话来说,美国杀人案件清除率只有64。1%,而在五十年以前这个比例超过90%。而且这里算的清除率并不是按犯人最终定罪来算的,它指的是警察逮捕了嫌疑犯或者已经确定罪犯是他,但无法带回,比如说罪犯已死亡这种情况。犯罪学者估计自19世纪60年代起,美国至少有20万起杀人案件还未破解。
换句话说,这里简直就是罪犯的天堂。
岳沉婉直起身子,正色道:“我的女友身份并不普通,警探,如果你懂政治,你应该知道,中国正处于新旧领导人交接的时间段,我女友的姐夫,就是中国的总理候选人之一,相当于你们的国务卿一职,看在你是我老师的老朋友,我提醒你,这个案子很容易上升到政治高度,所以……”她耸耸肩,意思是你明白我的想法了吧!
斯蒂芬脸色当即变了,他从没想过一个来自中国的普通游客的案子会有什么难度,事实上,每年,这种单身旅客被害的案子很多,他们大多都敷衍了事,可被害人的背景如果真的这么深厚,这个案子就会直接交给fbi去处理,他不过时个普通的警员,可不想被fbi请去问话,那帮家伙属于没事找事的类型,调查一个人恨不得从祖宗三代开始,在警局当了十几年的警察,他也不能肯定自己的屁股就是干净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斯蒂芬反应很快,马上端正了态度,道:“哦,亲爱的女士,你朋友的被杀案件我们会优先处理,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
岳沉婉冷笑:“可能你不知道,斯蒂芬警探,我曾经在芝加哥警局实习过一段时间,也曾经在fbi实习过,我很了解你们破案的习惯”她站起来,神色冷峻“我希望自己能以顾问的身份参与这个案子,我要抓到的是真正的凶手,而不是某个吸毒成性的黑帮小混混!”
她很了解美国警方的破案规律,一些棘手的案子在上峰实在查的太紧的情况下,警局会找个替罪羊出来顶罪,这是警局和当地黑帮心照不宣的默契,警方会给予黑帮一些适当的便利,当然做替罪羊的小混混一般都是在监狱中如鱼得水的人,监狱就是他的家园,有的甚至半辈子都在那里度过。
斯蒂芬尴尬的笑笑,抓抓脑袋,道:“这件事,我需要向上级请示,嗯,这个……”
岳沉婉站起身,神色冷淡:“我可以等,希望能快一些得到你的好消息!”
梅家大姐和岳明歌是在第二天傍晚乘专机抵达的,岳明歌整个人处于神思恍惚的状态,见到岳沉婉和姜向晚的第一反应就是抓住姜向晚一叠声问:“不是真的是不是?这不是真的是不是?梅二,梅二没死,没死对不对……”
姜向晚僵着脸,用力拽着他,大声道:“你冷静点,冷静点……”
梅纯彦冷肃着脸,看也不看岳明歌一眼,径自握着岳沉婉的手,声音沙哑:“阿婉,请帮我妹妹找到凶手……”
妹妹的死让她恨上了岳明歌,接到小妹死讯的时候,简直杀了岳明歌的心都有,梅家男孩多,女孩就她和妹妹两人,梅纯语比她小了差不多一旬,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姐妹俩人感情极深,梅纯语自小被娇宠长大,是梅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她个性冲动,经常惹祸,梅家人为她收拾乱摊子都成了习惯了。可这也不能动摇梅纯语在梅家人心目中公主地位,梅纯语十几岁的时候把梅父的情人打成重伤,全家居然没人舍得说一句重话,而是极有默契的安排后续处理,给了被害人一笔钱,之后把梅二小姐送出国了。
梅母接到消息就昏了过去,心脏病突发,直接进了危重病房,梅父一面照顾梅母一面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实在脱不开身,派了自己的机要秘书和中国驻美大使馆联系,并安排专机,第一时间送大女儿来了美国,处理小女儿被害的事情。临走时,梅父极为严肃的告诉大女儿:“一定要找到凶手,不要顾忌什么外交问题,这些问题,我来解决,我的女儿,绝不可以这么白白被人害了……”
梅纯彦第一时间找到了岳明歌,劈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当时就把岳明歌打蒙了。
这一日本来是岳母的六十大寿,梅岳两家一向世交,没想到,梅家大小姐空着手冲进来就给了岳明歌一个耳光,岳家所有人也愣住了。
岳明歌的姐姐还以为是因为弟弟迟迟不肯去美国哄媳妇,忙过来想打个圆场:“彦姐,你别生气,是不是我们家明歌惹你生气了?你别气坏了,要教训他,我来就行……”
梅纯彦狠狠的瞪着岳明歌,咬牙切齿的道:“岳明歌,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我妹妹嫁给你,你这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混蛋,我的阿语,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死在美国,她才27岁啊……”
轰,所有人都傻了,梅二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岳明歌脑袋嗡嗡的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梅二死了?怎么会?
他一直恍惚着被家人送上飞机,甚至不知道自己家人为了让自己来美国,跟梅家人怎么赔礼道歉卑躬屈膝的。
他只是一直感觉空落落的,恍恍惚惚的,如同活在梦中一般。
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心里却明白这是事实,他的妻子,那个性如烈火,干净明朗的女孩,死了……见到姜向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停的问这不是真的,整个人如同疯狂了一般,岳沉婉蹙眉,走上前去,劈手扯开岳明歌的手,反手一个嘴巴抽在他脸上,冷硬的道:“醒了没有?”
岳明歌全身僵直,醍醐灌顶,半晌,才惨白着脸道:“是真的?”
“是,梅二被人杀了,她到西雅图的当天就被人劫走,机场附近的监控只能看见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之后就失去了联系,警方说她的子宫被人摘除了,我怀疑她怀孕了……”
岳明歌浑身一震,怀孕?是他的孩子!只能是他的孩子!从没有一刻,他会有真么深的自我厌弃,觉得自己简直罪该万死。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在追求什么?他只是想玩玩,只是想自由的追逐一下,想弥补下年青时的遗憾,他知道自己和梅二是政治联姻,他们是不可能离婚的,他只是想再拖一段时间,自己就会来美国,好好哄哄媳妇,梅二虽然脾气不好,可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只要放下身段,说一番甜言蜜语,梅二肯定会原谅自己的,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失去她,从来没有……就那么一个月的时间,就那么一时的犹豫,他永远的,失去了她,还有,一个可能的孩子。
他蓦然发出一声嘶吼,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不管不顾的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三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蹲在地上的男子嚎啕大哭,良久,姜向晚才叹了口气,拽起他,道:“行了,去看看梅二吧,警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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