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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反派掌心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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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会是冷漠旁观,不过是千疮百孔之后自我保护产生的硬壳,在日夜打磨下变得坚不可摧了。
  项栾城一进屋就把今天抢来的口粮收进侧偏房的小木箱里,妥妥帖帖放好后又从中一小根玉米,就着冷水充饥。
  狼吞虎咽吃完今天的第一顿,马不停蹄倒了碗热水,泡上小半块玉米饼,给他奶奶喂了饭。
  “十七啊,你爷咋还没回来,他一大早就出去了……”项奶奶已经不记事了,依旧认为老伴还在世,还能下地干活,殊不知家里仅有的一亩三分地在她丈夫和她儿子去世的第二天就被村里人瓜分了。
  “嗯,我回头就去找他。”
  “那你早些时候去,不然天黑了。”
  “好。”
  “这天啊不好,看不见太阳。”
  “嗯,等奶奶病好了,就晴了。”
  项栾城隔着窗户看向外面,阳光普照,光束透过空隙争先恐后钻进屋子里,室内亮堂不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纸糊的窗纸破了好几个大洞,能清晰看到窗外飘荡的人影。
  他心中冷笑,替奶奶翻个身。
  不多时,项老太就又睡了过去。
  一天天迷迷糊糊的,已经很少有清醒时刻了。
  项栾城从床底翻出他平常铺盖的薄被,卷着草席,摊开躺上去。
  下了这么多天的雨,透风漏雨,潮气又重,奶奶的病又重了不少,他盯着屋顶又薄凉一层的稻草,心里盘算着如何攒钱给她买药。
  病不能拖,项栾城一闭眼就是他爹他爷下葬前干枯无生气的模样。
  ——
  屋子外的宋浅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原路返回时那群唠嗑的妇女已经散去。
  进院子的时候,她姐宋清正趴在凳子上写作业,黄灿灿的暖阳斜照在她身上,柔顺的长发编成两个鞭子搭在肩后。
  光影之间,勾勒出一副恬静闲适的人物画。
  宋浅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女主角的长相,越看越耐看。
  宋清一抬头就看见她妹傻站在门槛,一脸痴呆样,略微嫌弃的开口:“发什么呆呢?明天上学,你作业写了没。”
  宋清此时高二,也是他们盐垛庄唯一一个考上了县高中的小姑娘,所以村里无论哪家教育小孩时,都要来一句:“向宋家大丫好好学学,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宋浅和宋天赐一个年纪,都在念初三,她成绩只有前五,但老师都说以这片的升学率,她是考不上的,一直稳居班级第一的宋天赐才有希望。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你是不是准备不念书嫁人了!”宋清看她没有反应,又提醒了她一遍。
  宋浅想起书中说过,宋志进对她姐俩的态度就是,考上高中就念,考不上就回来种田,然后嫁人,给家里省点钱。
  这不包括命疙瘩宋天赐,念不好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他读书,幸好儿子争气,成绩一直不错。
  所以宋清拼了命的读书,虽然最后只比县中分数线高了三分,但摆脱的早早嫁人生子的命运。
  她家隔壁的翠娟,初二没念完就被家里拉着嫁给了村头的王大能,现在孩子都有两个了。
  每次她路过他们家,都能看见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坐在门槛,拖鼻子流眼泪的哭闹,翠娟边哄边蹲在一旁洗衣服。
  一想到这儿,宋清忍不住打了个颤。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和妹妹就这么潦草憋屈过完一生。
  宋浅点点头,照着她的模样,搬了两个凳子,拿着她弟记下的作业开始写。
  “有什么不会的记得问我,明年就要中考了,考不好你就死定了。”宋清把头埋在课本里。
  宋清向来刀子嘴豆腐心。
  宋浅嗡声答应,拿起课本,认真地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都是以前初中学过的浅显知识,很简单。
  宋浅放下书,摸过干净如新的作业本,打开的第一页就是一个漂亮的九十分。
  对比着她弟的一百分,就有些不够看了。
  因为请了好几天的假,她欠下的作业实在不少,光是古诗文抄写就有五六页。
  宋浅身板笔直趴在书本上,远看这模样写的是心无旁骛,殊不知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清瘦少年桀骜冷漠的背影。
  明明是艳阳天,却散发出的阵阵阴冷,刺入四肢百骸。


第04章 
  宋清看她写的认真,凑过来翻了两页纸:“你这字咋和以前不一样了,还挺好看的。”
  一入目就是一篇字迹工整的古诗抄写,清秀圆润,一顿一转有棱有峰。
  而且这个字和书上的印刷出来的很像,她们语文老师说这个叫楷体,高考的时候这么写有优势。
  她练了许久也只是能照葫芦画瓢,很多字写的依旧有些别扭。
  没想到她病这一下,有了这么大变化。
  怕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宋清直勾勾盯着她,莹亮的眼眸倒影着她稚嫩的模样,一本正经观察了起来,打量她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好像有变化,又好像没有。
  潜意识里觉得小妹这一醒来,脱胎换骨般的迅速转变。
  就像是原本胆小木讷的木偶人突然之间被注入了个能蹦能跳的新灵魂,生动又活泼。
  宋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只能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岔开话题。
  恰好这时宋志进进了家门,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昂扬,裤腰处别着的烟袋子也随之一摇一摆,嘴里哼着曲儿,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
  “爸,你回来了。”宋清一向嘴甜。
  “爸。”宋浅也跟着叫了一声。
  宋志进嗯了一声,大步迈到她俩身边,象征性看两眼。
  “认真念书,不然下回腿都给你打断了。”虽然看不懂写的什么,反正内容满满当当就是了。
  宋浅依旧跟着宋清点头。
  他又站了一会儿,拿起烟斗点燃就要嘬一口解解瘾。
  升起的烟缭绕在半空,不可避免的吸入鼻口,难闻又呛人。
  他一口口吞吐,宋浅忍不住咳出了声,紧接着就是无法控制的一连串咳嗽。
  宋志进又嘬一口,烟雾弥漫在他身旁,撇了一眼不舒服的宋浅,哼唧着离远一点。
  日头向西落到了傍晚,稍凉的晚风裹挟着晚秋的寒意而来,董成梅和宋天赐也回了家。
  晚饭吃的简单,玉米土豆一锅焖,渴了就喝白开水。
  潦草应付一下就算过去了。
  —
  宋清的高中在县城,离盐垛有一个多小时的脚程,所以她从高一就开始住校,平常都是周日下午就去。
  这次因为天冷了要带被子,她爸说要从村长家借了个自行车送她,才要耽误到第二天早上。
  所以一家人洗洗漱漱,九点不到就睡下了。
  宋浅双手交握平躺在床上,隐约间听到宋浅呼吸的起伏声。
  原本她俩是睡在一个屋的,这几天她生病,宋志进怕她把病气过了宋清,就让董成梅把原来紧挨着的小杂间收拾出来,摆了张小床和没人要到小桌子。
  病虽然好了,但宋浅是不愿意搬回去的,就着宋父宋母没提,也就这么装聋作哑地睡下了。
  凌晨四点半,宋志进就骑着车驮着宋清走了。
  宋浅醒的时候,亮光已经从门板的缝隙争先钻入屋内,院子外忙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天赐,叫你二姐起床,吃了饭早点去学校。”董成梅站在土灶台前忙碌,头也不回使唤宋天赐。
  “知道了。”宋天赐从井口压了两泵水上来,这水比起冻手冻脚的天暖和了不少,扑棱几下就当洗过了脸,也不擦,一抹就甩干了脸上的水滴。
  这时,宋浅已经换好了衣服。
  墨蓝色的袄子配上灰色棉裤,短发齐肩,不论美丑,这个年代穿艳了穿好看了反而会惹来闲言碎语。
  “起来了。”宋浅跨过门槛,拿着牙刷茶缸到一旁。
  因为怕粥凉了,董成梅又加了一把火,顺势扔了两个鸡蛋进去。
  宋浅洗漱完到桌坐下的时候,白瓷点红的小碗已经盛好了粥,中间一颗已经剥了壳水煮蛋,白嫩诱人。
  “快点吃,一会儿凉了。”宋天赐递来一双筷子。
  “嗯。”宋浅接过就闷着头喝粥。
  饭吃到一半,小碗里突然多出了半块红薯,宋浅抬头看向他。
  “多吃点,天天吃那么一点,长的高么。”
  宋浅不说话,又低下了头。
  吃完饭也接近七点钟了,他俩背上包准备走。
  临走前,董成梅在宋天赐耳边不断叮嘱:“放了学就早点回来,别搁在路上瞎晃悠。”
  “好好好,快迟到了,我们就先走了。”宋天赐敷衍式回复,拉着宋浅就向外跑。
  “慢点跑,别摔着了,你姐刚好,别磕着了。”她的声音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初中就在盐垛庄和隔壁老垛庄接壤的集市尽头,走路半小时不到。
  遇上的小孩子不少,勾肩搭背嘻嘻笑笑了一路。
  八几年的教学环境,实在算不上好,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四五间平房,灰绿色的门板下端破出了几个大洞,两个不大窗户上已经没了玻璃。
  瓦黄的砖头在长时间的风吹日晒下渐渐褪去了颜色,不少地方因为无损直接变成了一块块小黑洞,墙壁上白漆涂着八个大字:改革开放全面发展。
  一进门就是半靠着墙壁的墨绿泛白的黑板,上面是上个星期留下的周末作业,字迹滑稽,有些稚嫩。
  桌椅都是长条形的破旧木板搭成,摆了五排,就挤的这间狭小的教室插不进脚。
  因为是姐弟,宋浅和宋天赐是挨着坐的,他俩到座位时,旁边那个长麻花辫的白净女生正端端正正捧着书在读。
  “早上好。”宋浅退下包坐好,转头和女生打招呼。
  女生声音不停,顿了半响才一脸不可思议说道:“在和我说话?”
  “嗯。”宋浅以为她和同桌的关系还不错,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尴尬地点点头。
  女生也简单回了句早上好之后就再和她说话。
  到交作业的时候,宋浅才在她本子看到工工整整三个字:齐露露。
  在那个翠花冬梅阿娟盛行的年代,尤其是乡下地区,露露这个名字绝对算得上是时代的弄潮儿。
  有好处有坏处,有羡慕的人就必然会有嫉妒的人。
  处好了相安无事,处的不好那就只能被孤立。
  女生之间的矛盾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可能追根溯源,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名字。
  加之齐露露也确实是从城里转过来的,言行举止与她们大不相同,她们背后编排她身上透着一股子狐媚气,看上去清清纯纯,背地里其实谁也瞧不上。
  寡言的宋浅也跟着一起孤立了她,就算是同桌,平常也不会说一句话。
  所以今天她突如其来的问候着实吓了齐露露一跳。
  —
  午饭是在学校吃的,各家交了钱统一吃饭,一菜一饭泡开水,宋志进舍不得他儿子受苦,一早给老师打过关照,送了点咸肉过去。
  宋浅也跟着沾光,吃上了荤。
  整个学校四间教室,三个年纪三个班,还有一个老师是办公室。
  细数下来,一共两个老师,还有一个平常来打打杂带带课,掰着指头够用。
  下午上课的时候,刘老先生捧着本白皮包裹了多次的历史书,语调沉闷而拖沓,讲的底下昏昏欲睡。
  宋浅也不例外,眼看最后一排的几个男生趴下,也不敢瞌睡。
  “这中国历史,那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宋浅一直有午睡的习惯,可是吃完午饭就开始了第一节 课,迷糊中她听到后桌传来了怡人的轻鼾声。
  “宋浅!”老先生看她小鸡点头了很久,推了推架在鼻梁上镜框。
  突然被点到的宋浅惊吓的回神站了起来。
  “刚刚那段话给了我们什么提醒?”
  现实中的宋浅成绩不错,回答倒是不慌张:“落后就要挨打。”
  等她坐下,先生又捧着他的书来回巡视着讲课。
  课下。
  “呦,齐小姐,你那烧傻了的同桌来了,不和人家问问好吗。”一群人围着齐露露桌前,为首的女生阴阳怪气。
  同样被团在中间的宋浅有些紧张的看向四周,而宋天赐恰好这课下就跑去上厕所了,所以她俩孤立无援。
  但齐露露好像根本不担心一样,身板挺直了坐在凳子上,不动分毫,一笔一划认真规范地誊写着今晚的作文。
  “秋风渐起,梧桐叶迎风摇摆—嘿,我们齐小姐写的还真是诗情画意呢!”女生见她这幅模样就来气,扯过本子读了下去。
  齐露露习惯了这种场景,神情淡漠地看向赵香桂,宛如看孩子玩闹般无奈,又透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恨。
  “你们干嘛,再这样我告老师了。”一旁的宋浅忍不住开口,说的却巍巍颤颤,没有一点威胁力。
  “嘿,奇了怪了,哑巴同学不仅上课说话下课也会放屁了。”赵香桂倒是没想到,宋浅今天会帮她说话。
  平常她们闹一闹就算结束,也不会怎么动真格,今天她插这一句,顿时让赵香桂不爽了。
  “怎么,想给人出头啊,还是对我有意见啊。”
  “你们干嘛呢,对我姐客气点。”宋天赐一回来就看见那帮女生又围在桌前,不同寻常的是这次的欺负对象竟然是他姐。
  往常她们来找齐露露麻烦,他都是能帮就帮,但毕竟没什么亲密关系,顾不了那么多时候。
  更何况目标不是他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看他比同龄人都小一岁,个子却长的一点不矮,打起架来一点不输项栾城,原小说里提过,他凭着一身好力气多次为宋清保驾护航。
  赵香桂是知道他的厉害的,以前也就是吓唬吓唬齐露露,这次见他真的生气,不敢多停留地回了位。
  剩下的人作飞鸟状散去。
  原本淡定如斯的少女捧着课本僵坐在座位上,突然说了一句:“谢…谢谢”。
  这时宋浅才看到她的正脸,一双明眸水润迷离,薄唇不点而朱,白皙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粉嫩,五官精致而有特点,和她阿姐一样漂亮。
  但是阿姐的好看是刻在眼角眉梢的明艳,而她却是写在骨子里的温婉可人。


第05章 
  寒冬将至,天黑的早,学校放的也早,往常五点钟最后一节课,现在改成了四点半。
  铃声一响,早就背好包的同学飞快冲出了教室。
  今天刚好宋浅一排值日,留下来摆课桌凳擦黑板。
  等人走光了,宋浅从最后一排拿了扫帚从前往后开始扫,越到后面垃圾越多。齐露露见状,拿了撮箕配合着打扫完教室。
  宋天赐老早用水湿过的抹布擦完黑板,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等她们。
  两个小女生别扭着不说话,客客气气地一起洒扫完。
  “我们一起走吧。”宋浅背上包带着笑的挽住了齐露露的胳膊。
  齐露露的家在老垛庄村头,与她并不顺路,但被邀请的少女似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作声跟着走了。
  “你俩快点啊,磨磨唧唧干什么呢。”走在前头的宋天赐一回头就看见俩个人手挽着手,与自己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嗯,好,就来了,你走慢点。”
  小路弯弯,齐露露很早就和他们道别,拐了相反的方向。
  一路上晚归的大人小孩不少,野放了许久的牛羊也被赶了回来,羊肠小路上各种叫声不断,伴着渐沉的夕阳,辛苦了一天的劳作结束了。
  宋浅跨进院门的时候,董成梅还在做饼,一个人呆在昏暗的厨房,抹黑做的也很利索。
  “回来啦,上锅饼正好凉了,吃刚刚好,快过来。”董成梅见姐弟二人回来了,才点了盏灯。
  一室亮堂,火光下妇女忙碌的身影不停,熟练地揣馅打褶再按平,二十个一面板,做的飞快。
  宋浅放下包洗手,站在一旁询问:“还有什么要做的事吗?”
  “我一个人忙,很快的。”
  “对了,你爸早上出门,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了两块白糖。”董成梅的手上沾满了面粉,抬肘显出罩衫下的口袋,示意掏出来分了吃。
  宋浅摸过小口袋里的硬物,浅黄色糖纸包裹下的白色糖块微微黏,应该是被体温捂热融化了一些。
  灯光折射下的糖块晶莹剔透,大小饱满,浮动在空气中的甜腻味,隐约能被闻到。
  她拿了一块递给宋天赐。
  他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你自己吃吧。”
  他不喜甜食,但知道两个姐姐都爱吃糖,每次在宋志进面前假装一副贪吃的模样,勾着他买,背地里转头就给了姐妹俩。
  宋浅看他神情不像做假,神情一转,趁着董成梅不注意,转头把糖塞进了她嘴里,捻着两根指尖黏兮兮的。
  突然被喂了块糖的母亲,吐不出咽不下,含着糖不自然地训斥宋浅浪费,下次留着自己吃。
  宋浅笑嘻嘻应声,把糖纸包了包,塞进口袋:“等姐姐回来给她吃。”
  “你姐有,你快吃喽。”
  “那我明天再吃。”
  “那你收好了,别丢了。”
  外面的天暗了大半,宋志进也从附近的工地回来了。
  繁重的体力活让原本精神气十足的男人耷拉着肩膀半弯着腰。
  “饭好了没?”他语带疲惫,不像之前一般中气十足。
  “快了快了,就差这一锅,前两锅刚出的你先吃着吧。”
  “阿浅,给你爸倒碗水。”
  董成梅使唤完宋浅,快速把这一面板上的饼拾进锅里,一一放好,又给炉膛加了一把柴火。
  宋志进驼着背坐下,半阖着眼看小丫头跑到主屋拿水壶,倒完水也不坐下,干站在宋天赐身侧。
  闷着头,看不清神情。
  老父亲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哪儿提起,哑了言的干喝水。
  宋天赐带着宋浅把桌子上的面板,擀面杖收拾进小柜子,她拿着抹布擦干残留的面粉。
  摆上咸菜,空碗和筷子,一家子就开始了晚饭。
  吃完最后一锅也刚好出锅,金黄色面皮下馅汁留油,喷香四溢,口感丰腴,馋而诱人。
  “要不送几块给他大伯家吧。”董成梅边洗碗边念叨。
  “行。”吃了一顿舒坦饭的宋志进现在只想去睡一觉,趿拉着鞋子就向卧室走去。
  “天赐,趁天还没完全黑了,和你姐把这几块饼送到你大爷家。”董成梅麻利挑出了几块长相不错的烙饼,用布包裹着塞给了他。
  他也不想再麻烦他姐,把东西抱在怀里就要向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宋浅扯扯衣袖,追了上去。
  —
  寒气愈重,鲜少有人还愿意出门,路上黑灯瞎火看不清路。他俩只好走人家门口小道,踩着家门里漏出来的光向前。
  路过养狗人家的时候,总会有不小的狗叫声,宋浅走的更小心翼翼了,宋天赐考虑到她的速度,也放慢了脚步。
  他走在前面,沉默无言。
  半响,宋浅听到前面的人闷声发言:“姐,你…你”
  “嗯?”
  “你是不是失忆了?”
  “什么?”宋浅吃惊。
  “没,没什么,快点走吧。”宋天赐抱着包裹的手指不自觉摩挲两下。
  “哦”
  宋大伯和他家是前后排的距离,穿过几户人家,就看到大伯家紧闭的大门。
  宋天赐在门口站定敲了门,开门的是大伯家儿子宋越:“天赐,阿浅,这么晚怎么来了啊。”
  “谁啊?”正对着大门的屋子传来一个响亮的女声,大伯和大伯娘披着衣服出来了。
  “呦,怎么就你们俩啊,你爸你妈没跟着一起来吗!”大伯娘笑的淳朴。
  宋天赐将包裹交到宋越手上,解开给他们数了数:“家里今晚炕饼,我妈让我送来点。”
  大伯娘嘴角咧出了更大的弧度,穿好衣服让他俩坐下歇歇喝口水。
  宋天赐直摆手,说要早点回去,明早还要早起上学。
  “客气啥啊,我让你大伯用小罐给你装点猪油,昨天刚上集市买的。”说着就用胳膊肘抵了抵一旁傻笑着的男人。
  宋家两位老人去的早,两个儿子情同手足,留下的财产没有任何争吵的分配完就分了家。
  老大一家搬出来,把房子留给小二子,所以拿的东西多点。
  宋家两个媳妇也都是好性格,大的朴实大方,小的温柔没心眼。
  大家都说,宋家二老积了几辈子的福啊,只可惜没能多看几眼这一大家子的其乐融融。
  说来也奇怪,盐垛庄这数一数二的好日子全让宋家摊上了。
  宋老大家一双儿女,大女儿虽然初中没毕业就早早嫁了人,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但每次都是回来都拎了满满当当的好东西孝敬父母。
  小儿子初中毕业考上了师范中专,毕业包分配,出来就有一份铁饭碗。现在还没毕业就已经排着队的有媒婆要上门说亲。
  宋老二的大闺女考上了高中,是个大学苗子。小儿子也不差,就是这二闺女一般了点,那也能考个不错的专科。
  最后礼尚往来,宋天赐抱着猪油罐子和宋浅原路返回。
  一路安静。
  宋浅走路的时候有个坏习惯,喜欢东张西望,捺不住性子,现实中好几次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车辆。
  漆黑夜晚,庄子早已安静,唯一点点灯光指引着回家的路。
  宋浅在离家只有几步路的时候,停了下来。
  “天赐,我想上个厕所,你先回去吧。”她说的极不自然,尾音甚至还在微微打颤。
  借着夜色,他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就进了院,虚掩着给她留了门。
  宋浅在黑夜中视力不错,但心中的不确定让她走的艰难,一步一步向着院旁树下的草堆走去。
  她垫着脚尖慢走,心脏一下下剧烈跳动,紧张的感觉自己要窒息过去。
  草堆处不再有没有任何动静,宋浅甚至怀疑刚刚自己看到的人影晃动是否是错觉。
  明明有个清瘦的身形弓着腰躲进了草堆。
  那一眼,宋浅内心的声音就不自觉告诉她,这是项栾城。
  靠近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她又绕着草堆走了一圈。
  大概是看错了吧。
  这么晚了,他应该在照顾奶奶吧。
  就在宋浅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翻稻草声。
  她一转头就看见草堆旁多了一团黑影,是个少年。
  “你在那儿干嘛?”宋浅压下慌张,悄摸摸压低了声音的询问。
  一片死寂,没有回应。
  “你吃过了吗?”她依旧轻声慢语,说的认真。
  少年半曲着双腿瘫坐,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动,也不搭理她。
  宋浅踱着步子又靠近一点,在他正前方蹲下,双手抱膝看向他。
  月牙弯弯悬挂在半空,借着熹微星光,她看到少年桀骜的双眼在黑眼里闪出亮光。
  相顾两无言。
  宋浅也不尴尬,自顾地从口袋里掏出今晚的糖果递过去。
  “你吃吗,很甜的。”
  他不开口不回应,她只能通过这种引诱哄劝的方式来接近他。
  宋浅继续:“你如果不吃的话,可以带给奶奶吃,甜兮兮的,她肯定会喜欢的。”
  这时,他才有了反应。
  他的动作很快,细长薄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掌心,宋浅手上就失去了重量。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啊。”她假装漫不经心的闲聊。
  对面又安静了下来,一切回到了刚开始的样子。
  “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宋浅,深浅不一的浅。”宋浅用了十足的耐心等他。
  半响,耳边才传来低哑细碎的声音:“十七。”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她乘胜追击,似乎有些操之过急。
  对面的人除了那颗糖,压根不想领情,摆了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模样。
  僵持许久。
  “咕噜~”
  直到少年肚子突然的响声,打破了安静。
  宋浅再向他靠近:“饿了么,我去拿点吃的给你。”
  少年微微仰头看她,夜色下只能透过后面的点点亮光看到模糊轮廓。
  作者有话说:  近期录入,保持日更,欢迎收藏,九十度鞠躬,谢谢!


第06章 
  “姐~你好了吗?”宋天赐洗完脚也没见她回来,出了大门唤她。
  听到声音的宋浅猛地把项栾城推倒,匆忙拾几捆草压在他身上遮掩,也幸亏他瘦的只有皮包骨,黑夜中基本看不出什么起伏。
  她食指抵唇,轻嘘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
  宋浅低了声音:“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帮你拿吃的。”
  他没什么反应地推了推她,示意从自己身上起开。
  “那你千万别说话,我很快就来。”宋浅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来了,你等等。”她扯开嗓子,让宋天赐不要靠近。
  宋浅小跑几步到宋天赐面前,颤着尾音:“我肚子疼,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宋天赐不疑有他,语带关切地说:“好点了吗,要吃点药吗?”
  “好多了,进去吧,怪冷的。”宋浅手捂着肚子直摇头,目前只想早点进屋,免得项栾城被发现了。
  从这几天观察来看,这里的人实在是不喜欢他,就是宋天赐提到他,也都是一脸嫌弃,不想让她和他有点过多联系。
  为了不暴露,她下意识就把他藏了起来。
  “那明天早上起来看看好点没,不行就请假去看看。”宋天赐说的认真,一路拎着进门,栓上了门栓。
  八十年代不像现在有冰箱,做好的东西只能放在靠北的屋子存储,恰好在他爸妈那屋旁边。
  等一家人都睡下,宋浅这才轻着步子,一点点挪到董成梅放饼的房间。
  轻推开门,径直走向柜橱。一掀开罩布,就能隐约闻到新做出饼的香甜。因为馅料是宋浅喜欢的梅干菜和干豆角,晚饭前她就吃了半块。
  不知道一块够不够,她又多加了一块揣进怀里,只可惜已经是冷的了。这儿不像现代,还可以微波炉打热一下。
  怕他噎着,又用瓶子装了点热水带给他。
  拎水壶的动静有些大,惊醒了浅眠的妈妈,董成梅问:“谁在外面?”
  “我,上厕所。”她下意识裹紧怀中的烙饼。
  停在房门口许久,直到没了声音,宋浅才蹑手蹑脚地来到院门口。
  临睡前,她特意在院子转圈,趁着不在意给自己留了个可以钻出去的缝。
  出了门右拐,到草堆处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干草凹陷的地方留着一点点余温,宋浅泄气地把烙饼拿了出来。
  他果然还是不能接受自己。
  算了,这件事还得慢慢来。
  她转身就要走。
  “拿来。”项栾城突然绕到她背后,嘶哑声在她耳畔炸开,脖颈处因为靠近的阴森气息不自觉打颤。
  他没走,只是刚刚听到动静,下意识不自觉地躲了起来。确保来人安全才显身,机敏警觉的异常。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他就已经把烙饼抢了过去,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一块手掌大的饼,他只咬了三口就吃完了,快到只是眨眼的功夫就风卷残云般结束了。
  烙饼里加了猪油,吃完一块薄唇有了黏腻感,他随意用手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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