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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推]悸婚-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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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皖被安排在后面一条船上,小导游说这条船小,人也少,游河的时候安静。
    游船开出的时候,小导游还一个劲儿地在下面挥手,自以为很幽默地甩着手里的旅游旗喊着:“纪姐姐,一路顺风,我等你们平安回来!”
    宁江的夜景的确美丽,宽阔的江面横穿新旧两个城区,一边是古韵悠悠的古建筑,一边是高楼林立的现代化都市,在璀璨的灯光辉映下,仿佛时光流转千年。
    和下午那晃悠悠的小船不同,这艘船大概能坐百来号人,虽然比不上前面那条大船,不过在江面上也行驶得很稳。
    正值春夏之交的丰水期,江面上浩浩渺渺,比起下午透着几许秀气的骊安湖又有不一样的感觉。小沈他们吃了点贵宾室的瓜果就跑出去拍照了,甲板上人很多,好多人都从座位上起来去看风景,纪皖不想去凑热闹,里面坐了一会儿,等人差不多都回来了这才走出了贵宾室,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船尾,趴在了栏杆上,看着两岸的景色缓缓而过,江风从身旁掠过,仿佛脑中所有的杂念都被吹散了。
    手机“嘟”地响了一声,纪皖拿出来一看,快要没电了,还没等她关机,手机忽然间震动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熟悉的号码。
    纪皖的心好像被江风吹得有些柔软,看了这号码半晌,接通了电话,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贺予涵的声音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响了起来:“你在哪里?在哪条船上?”
    纪皖怔了一下,他怎么连她来夜游宁江都一清二楚?不是说没有派人跟踪她了吗?
    “你马上给我到人多的地方去!”贺予涵厉声道,“身边一定要有四五个人陪着,我马上就到了,快告诉我在哪条船上!”
    纪皖下意识地回答:“我最后那条小一点的船上,船身上画着一只蓝色的海鸥……”
    “很好,”贺予涵咬牙切齿地说,“你发什么大兴去夜游宁江,我们的黄罗江你还没看腻吗?我到了饭店没看到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你等着……”
    等着什么?纪皖有点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朝前一看,远远的江面上,一个小黑点朝着他们疾驰而来,速度很快,显然是艘快艇。
    “嘟”的又一声,手机彻底黑屏没电了。
    贺予涵不会这么无聊要吓她,难道真的会出什么事?
    纪皖刚想转身离开,肩膀被一双手抓住了,一阵痛意袭来,她顿时反应过来,顺势转身,一脚就朝着对方的下腹顶了过去。
    那人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快,要切她后颈的手顿时落了空,纪皖心里一喜,大喊了一声救命正要逃走,一阵风声袭来,她的后背被一根棍子砸中,胸口顿时气血翻滚,一股腥甜之气泛了上来。
    头晕目眩中,纪皖只觉得自己双肩被抓得紧紧的,他们拖着她迅速地翻过了栏杆,四下张望着,显然是在等下面接应的人。
    “皖皖!”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纪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不行,她不能被人抓走,贺予涵会发疯的……
    船身忽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抓着她的两个人也趔趄了一下,纪皖一咬舌尖,用力地推了那两人一把,却站立不稳,一头朝着河面扎了下去。
    
    第81章
    
    冰凉的江水瞬间浸没了纪皖,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然而她的水性原本就不太好,只会两下狗刨,而春夏之交江水充沛,流速很急,她划拉了几下就觉得精疲力尽,原本温柔潋滟的水波忽然成了狰狞可怕的魔鬼,朝着她伸出了獠牙。
    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要是死了,姥姥怎么办?
    橙子科技能撑下去吗?李博南和席衍会不会两看两相眼,直接把公司拆分卖了?
    贺予涵会难过吗?如果她真的不在了,希望他不要太难过……
    纪皖的意识有些模糊了起来,头部被击打的部位一阵阵剧痛,冰凉的江水开始涌入了她的口鼻,浑身的力气在迅速地流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只过了几秒,耳边传来了焦急的呼唤,纪皖昏昏沉沉地有了几分清醒。
    身体还被浸泡着,不过口鼻已经离开了江水,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口气,浑身瘫软。
    “皖皖,抓紧我的救生衣……”贺予涵的声音吃力地从背后传来。
    纪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在后面的快艇上,”贺予涵咬着牙说,“看到你掉下去,我——”
    他说不下去了,那一瞬间他手脚冰凉,几乎连半秒都没迟疑,一头扎进了宁江中拼命朝纪皖游去,幸好当时他穿了救生衣,又行动迅速,这才抓住了纪皖,两个人一起漂在了江面上。
    “皖皖,你坚持一下,”他朝四周看了看,江面上还是暗沉沉的,而他们俩顺流而下,已经被江水冲到了一个宁江的一个拐弯口,那艘游船也已经剩下了一个影子。
    那艘快艇刚才已经一头撞在了游船的尾部,而江面上当时可能还有劫匪接应的人,阿卓需要时间才能够腾出手来找人,而江水的流速很急,他带着一个人,可能游不到对岸。
    贺予涵心里焦灼,却不想吓到纪皖,一边用力踩水一边安慰着:“我的人一定在四处找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予涵……”纪皖哽咽了起来,她觉得很冷,那江面开阔,一眼看过去江岸好像遥不可及 ,“我没力气了……”
    “别怕,”贺予涵蹭了蹭她的后颈,“有我在呢,这么点距离我游过去也不费什么力气。”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肌肤相触,纪皖莫名地就安心了下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轻声问。
    “查了所有际安市的旅行社出团,”贺予涵喘息着回答,“到了宁州市才联系上这家地接社的老总,要到导游的号码时你们已经开船了。”
    “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纪皖连忙说,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想让自己成为贺予涵太大的负累。
    贺予涵“嗯”了一声,好一会儿没有声息,四周是有轻微的划水声传来,两个人一点点地朝着江岸挪去。
    “皖皖,”贺予涵忽然开口,“你会游水吧?”
    “会一点,”纪皖抓着救生衣的手有点紧张,“怎么了?”
    “你松一下手。”贺予涵飞快地拽了她一下,纪皖的手被拉开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贺予涵已经把救生衣的一半脱了下来,反穿到了她的身上。
    “贺予涵你干什么?”一种不妙的感觉从心底泛起,纪皖紧紧地抓住了贺予涵的手臂。
    “皖皖,”贺予涵抱住了她,冰凉的唇覆在了她的唇瓣,用力地狠狠地在上面亲了一下,“我的左腿抽筋了,两个人在一起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你先去,我一个人慢慢游过来。”
    “不要!”纪皖失声大叫,“贺予涵你不许松手!我不要和你分开!你敢松开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贺予涵定定地看着她,夏夜的星光倒映在眼中,有着数不尽的温柔缱绻。
    “皖皖你相信我,我就在你身后,我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他的声音低柔却坚定,用力地去掰开了纪皖紧抓着衣襟的手指。
    “你胡说,你骗人!”纪皖的声音几近嘶哑,她倒转过身,试图想要游回到贺予涵身边。
    然而贺予涵一脚顶在了她的腰上,江水奔流而下,将贺予涵的身影越冲越远。
    江水呛进了纪皖的口中,眼前越来越模糊,她失声痛哭了起来:“予涵……予涵你别走……我爱你……你别离开我!”
    然而江风呼啸,她的声音飘散在空中,没有半点回应;那夜色狰狞,好像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哪里还有贺予涵的影子?冰冷的江水一下下地打在身上,她的意识再次模糊,渐渐失去了知觉。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纪皖在拼命奔跑。
    无数树枝、根须朝着她伸了过来,好像一条条黏腻的长蛇,试图把她缠绕起来。
    贺予涵的脸影影绰绰地出现在前面,她拼尽了全力冲破着阻碍,心脏剧烈跳动着,好像下一刻就要从口中跳出来似的。
    然而任凭她如何努力,前面的人影俨如镜花水月,半点都触摸不到。
    “予涵……予涵求求你……等等我……”
    然而没人等她,古怪的笑声传来,仿佛魔咒一样,贺予涵的身影变成了细沙,从下往上,渐渐地消失在空气中。
    她绝望地朝前一跃,徒劳地想要抓住那消失的身影,却一脚踏空,骤然的失重传来,她坠下了万丈深渊。
    ……
    “纪小姐!纪小姐你醒醒!”有人在耳边急促地呼唤着她。
    纪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过了两秒,她倏地一下转过头去,谢宁真坐在她身旁,一脸焦灼地看着她。
    见她醒来,谢宁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一脸的心有余悸:“你总算醒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
    他长叹了一声住了口。
    纪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惶急地问:“予涵呢?他被救回来了没有?他和我分开没多久,一定也救回来了吧?”
    谢宁强笑着说:“贺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派了很多人在宁江两岸搜寻了,一定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纪皖的心一沉,眼神茫然地看着他:“难道……还没有找到?”
    “你先休息,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谢宁安慰说,“你的身上有很多处擦伤,还有后脑上有钝器击中的痕迹,要观察有没有脑震荡的可能。”
    他这一说,纪皖才感受到了浑身上下难言的痛楚,尤其是后脑和肩膀,手臂几乎动弹不得。然而她却浑不在意,挣扎着想要下床:“我怎么可能休息,这是什么地方,带我一起去找予涵……”
    “纪小姐!”谢宁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你就别添乱了,你能帮的忙就是好好地呆在医院把身体养好!”
    纪皖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渐渐浮起一层水光,谢宁被这目光看得心脏猛地一抽,狼狈地避开了视线:“对不起,我不该吼你,贺少失踪一个晚上了,我也急,可急也没用,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冷静应对,不能因为他的失踪而乱了方寸,你身体受了伤,要是万一有个好歹,贺少一回来见不到你,那不是更糟糕吗?他宁可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救你,你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啊。”
    一滴泪滑下眼眶,纪皖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哽咽着道:“好,我知道了,你一定要找到予涵,然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度日如年,说的可能就是这个感觉吧。
    橙子科技的员工那晚并没有什么大碍,游船被撞得机械故障,在江面上停泊了大半个小时,被船公司另外派来的船接了回来。第二天自由活动后就回了际安市。
    纪皖躺在宁州市一院,身上的擦伤并无大碍,处理了以后就好,肩膀的骨头有裂缝,左臂用绷带和夹板固定,需要半个月恢复期,后脑上的伤口是内伤,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然而,贺予涵却一直没有音讯。
    谢宁和阿卓领着人把宁江上下几百公里都找遍了,还包了一艘船在江面上搜索,却依然一无所获。
    每次病房的门一开,纪皖就会燃起希望;可一看到谢宁那沉默的表情,还没燃起的火苗便熄灭了。
    她很害怕,急切地需要抓住些什么和贺予涵有关的东西,好像这才能让她惶恐的心得到片刻的安慰。
    “贺少怕你出事,一接到消息就出来了,很匆忙,没带什么,”谢宁黯然说,“就带了个手机和他一起跳进江里了。”
    手机。
    纪皖忽然想起了那每天一条的微信,她还从来没有打开过。
    纪皖的手机跟着她一起掉进了江里,谢宁替她重新买了一个方便联系,她立刻下载了微信。
    幸好,当时她的微信这些天因为牵涉到和李博南的一些工作信息,在旅游前刚刚顺手上传了所有的聊天记录。
    同步记录只有七天,纪皖颤抖着打开了贺予涵每天半夜发给她的语音。
    “皖皖,我想你想得睡不着,你有没有在一样地想我?”这是七天前的一条语音。
    “我哼斑马给你听……”六天前,贺予涵在手机对她唱着情歌,温柔而深情。
    “皖皖,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我真的怕……怕卫瑾彦把你抢走……只要你告诉我你爱我,我就不怕了,你能回我一句话吗?”那是那天在家门口那个阴沉可怕的卫瑾彦,在半夜里发过来的恳求。
    纪皖的手都在发抖,贺予涵放手前的一刹那,有听到她的表白了吗?
    “皖皖,还有一秒钟,我的生日就要过去了,今年我们还是没能在一起,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遇见你,没有爱上你,没有记了你六年,那我现在会不会快乐一点,然而我想了很久,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一想到我生命中从来没有你的存在,我就觉得我的人生不可能完整。就算再痛,那也是你带给我的,皖皖,我爱你,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你能亲口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贺予涵断断续续地,足足说了一分多钟。
    纪皖反反复复地听了好几遍,泪如雨下。
    “我说了……”她喃喃地道,“在微博里,你听见了吗?”
    是的,那天她还是没忍住,买了一个小蛋糕,在她的微博号里发了一条视频语音,蛋糕上插着蜡烛,烛火轻曳中,她轻轻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然而贺予涵肯定没有听见。
    那条微博她设置了仅自己可见。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她一定会倾囊所有去买上一颗。
    为什么要考验贺予涵有没有改掉他的那些坏品性?
    为什么不在那一天告诉贺予涵她也爱他?
    为什么没有在生日那天紧紧地抱住他不分开?
    为什么会说出“死了才原谅你”那种恶毒的话?
    ……
    然而再后悔也没有用,贺宁他们搜索到了第二天,贺予涵生还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
    纪皖躺在病床上,谢宁带来的饭菜她仄仄地一口未碰,整个人木呆呆的,毫无生气。
    谢宁急得嘴上起了两个燎泡,劝了她两句,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一看屏幕立刻接了起来,听了片刻,脸色越来越阴沉。
    纪皖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恐惧让她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予涵……他……怎么了?”
    谢宁挂了电话,眼神有片刻的紊乱。
    “贺少还没消息,”他涩然道,“公司出事了,我们要马上回去。”
    
    第82章
    
    回际安市的路上,谢宁手上的移动办公设备一直工作没有停顿,手机更是震动了无数次,一直在压低声音和公司员工保持沟通。
    纪皖完全不想回去,她的后脑今天感觉好多了,想着今天亲自到宁江边上去找一找,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放弃。
    然而谢宁却列举了数条理由,非常坚持地一定要纪皖一起回去。
    “纪小姐,阿卓会留在这里全权负责找贺少,他跟了贺少这么多年,对贺少忠心耿耿,更对安保和追踪有特殊的能力,你留在这里只会让他束手束脚,他还要分神兼顾你的安全,最重要的一点是,”谢宁顿了顿,非常肯定地说,“际安市那边需要你。”
    纪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用处,然而她已经身心俱疲,无力和谢宁去争论什么:谢宁是贺予涵最信任的下属,她愿意相信,这个人会为了贺予涵做出最好的安排。
    回程大概两个小时,车子从高架盘旋而下,在离函念投资一条街的距离时停了下来,谢宁从副驾驶座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纪皖。
    纪皖一直半靠在后座上,一路上她时而迷糊时而清醒,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没有半点生气,就好像有个无形的金钟罩封闭着,把她整个人和这个世界隔离了起来。
    “纪小姐,你这样不行。”谢宁的眉头紧皱。
    “有予涵的消息了吗?”纪皖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谢宁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地说:“你可能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贺少出事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了,现在网上一片哗然,很多媒体都等在贺家和公司门口想要取得第一手消息,如果消息确认,函念投资和和宇财团都会受到非常严重的打击,更将会彻底改变公司格局。”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根本不稀罕什么函念什么和宇,我只要贺予涵能平安回来,只要他能平安回来……”纪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没让自己的声音发抖,“谁要它们谁就拿去好了……”
    “纪小姐,无论是函念还是和宇,这都凝聚了贺少的心血,”谢宁盯着她,语声中略带失望,“尤其是函念,这是他为了你们俩而努力创立的,是这么多年来支撑他一个人走下来的信念,你忍心让它掉进陷阱,落入那些卑鄙无耻的人手中吗?”
    “谁……是谁要落井下石?”纪皖喃喃地问。
    谢宁嘲讽地笑了笑:“是他的亲人,他的姑姑走投无路,和他的二叔密谋达成了协议,他姑姑和赌场高利贷的人负责绑架你,索取赎金扰乱贺少的心神,而他的二叔伺机利用从和宇财团卷走的一些资金翻身。贺老先生年纪大了,大先生和小先生都无心公司,现在贺少不在,我们只要稍有行差踏错,贺卫庭说不定就成功了。”
    “那……你要我做些什么?”纪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问。
    “纪小姐,那要看你愿意做什么,”谢宁定定地看着她,“如果你不是真心,无论做什么,都会让人看出破绽来。”
    纪皖沉默了片刻,那迷茫混乱的眼神渐渐清醒,从车窗往外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函念投资所在的大厦,那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璀璨的蓝光,好像一把宝剑直指苍穹。
    那是贺予涵的心血,她要替他牢牢守护,直到他回来为止。
    “掉头,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机场,我回贺予涵的公寓。”她的声音因为这几天的疲惫和伤痛有些喑哑,然而谢宁听得出来,那个曾经让贺予涵辗转反侧求之不得了六年的女人、那个全天下最淡漠、最狠心的女人又回来了。
    “我去机场干什么?”他纳闷地问。
    “去机场用贺予涵的同一机型发条微博,伪造一下可能出境洽谈合作的假象,”纪皖的眉头微蹙,“我去公寓拿一样东西,我们俩一个小时候后在这里会面,一起去函念投资。”
    伪造出国最起码可以拖延两天的时间,谢宁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刚想下车,纪皖在身后叫住了他,迟疑着问:“他的公寓……门锁变了吗?”
    谢宁回头看着她,微笑着说:“一直都没变,你的指纹和你生日的密码,贺少一直等着你回家。”
    跨进大门,纪皖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滞。
    房间里收拾得十分整洁,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息,好像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曾经被她强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甜蜜回忆,在这熟悉的场景中无法抑制地跳了出来,叫嚣着涌入脑海。
    厨房的洗水台前,贺予涵从身后悄悄给过她无数个拥抱。
    餐厅的桌子上,曾经摆满了他亲手烹制的晚餐。
    客厅的沙发上,两人相拥着一起看电视听音乐。
    卧室的那张大床上,令人战栗的亲吻和拥抱仿佛就在眼前。
    ……
    泪水涌入眼眶,纪皖仰起脸来睁大眼睛,用力将它们逼了回去。
    哭泣是最软弱的表现,此时此刻的她不需要。
    她大步走进了卧室,离开这个家时,她把结婚戒指褪了下来,摆在了床头柜上,她现在需要这个来混淆视听,来帮助她名正言顺地走进函念投资。
    然而床头柜里没有那枚戒指。
    纪皖呆了半晌,拉开了贺予涵的床头柜,床头柜里东西挺多,都是她忘记拿走的小零碎,发圈、手链、用过的半瓶面霜、写着字的便签条,还有一支她用了好几年的钢笔,她曾经找了很久,没想到会被贺予涵藏起来放在了这里。
    正中间就是精美的戒指盒,打开一看,两枚戒指交叉着,被固定成一个x型,好像两个人还紧紧相拥着似的。
    变态。
    傻瓜。
    纪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两句,把戒指戴在手上,转念想了想,又摘下脖子上的项链,把男戒穿了进去。
    放在嘴边吻了吻,她低声说:“不让它们俩分开,予涵,等你回来,我再亲手把它给你戴上。”
    和谢宁一起朝着大厦走去时,纪皖这才深切地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大厦门口就堵着很多记者,一见到谢宁,都呼啦一下子涌了上来,手里的话筒乱戳,差点砸到了纪皖的头上。
    幸好谢宁安排了一个人在她身旁,替她挡开了那些横冲直撞抢头条的记者。
    “网传贺总出事了,请问贺总为什么不出来辟谣?”
    “贺总刚才在机场发了一条微博,请问是障眼法吗?”
    “和宇财团的股价应声下跌,请问你们有什么对策?”
    “贺总到现在还没出来辟谣是不是真的已经去世了?”
    “请问函念投资和H国致天娱乐的入股签约仪式这两天还会举行吗?”
    ……
    谢宁沉着脸,一句“无可奉告”从头讲到脚,两个人在众人的围堵下一路到了大厦的门口,大厦的保安严阵以待,在他们俩面前堵了一道人墙。
    纪皖转过身来,看向其中的一位记者,那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刚才那句“去世”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纪皖冷冷地看着他,“予涵他好好的,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保留起诉你造谣生事的权利。”
    那记者没想到她会点名指责,立刻有点萎了:“网上都这么在传,我也是听说而已。”
    “网上在传的那是不明真相的网民,而你是记者,带有导向性的言辞有悖于你的职业操守,”纪皖的语声严厉,“予涵不需要出来向你们辟谣证明他的存在。”
    贺予涵在媒体的眼中向来都是自我不羁的,这话的确像他的风格。
    不过,记者们立刻发现了新大陆:“请问你是谁?”
    “你是不是在代表贺予涵发言?你是他的什么人?”
    纪皖的双手交握在胸前,正好露出了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她的神情一片淡然:“你们不知道我是谁,是你们的失职,总而言之,予涵他一切安好,和宇和函念也一切安好,所有的魑魅魍魉,必然会在阳光下现行,我真心希望,那些心底龌蹉的人能及时悬崖勒马。”
    到了公司里,纪皖发现函念投资的运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各部门各司其职,人心还算稳定,只是在谢宁来的时候都起身打了招呼,询问贺予涵的近况。
    谢宁只是笼统地讲了一句贺予涵很好,在进行另一项很重要的投资,目前还无法露面。
    到了贺予涵的办公室,陆续就有几名高管过来,因为贺予涵不在,很多决策性的问题都没法解决,谢宁和纪皖一起商量了几样,把一些迫在眉睫的事情都处理了。
    和宇财团那边也打来了好几次电话,贺宁忧心忡忡,直接打到谢宁的手机上把他们臭骂了一顿,谢宁硬着头皮撒谎说贺予涵坐飞机去了M国洽谈业务,现在正在飞机上,需要十一个小时后才能现身。
    挂了电话,谢宁出了一身冷汗:“完蛋了,老爷子要是知道我在说谎骗他,非得抽了我的筋不可。”
    “这法子只能拖两天,要是后天予涵还没找到……”纪皖咬了咬唇,唇瓣上留下了一排细细的齿印,“我去趟贺宅,和爷爷他们商量该怎么做。”
    总而言之,就算贺宁再护短,也绝不能让那些害贺予涵的人逍遥法外。
    她有些绝望地想着。
    两个人忙碌着一直到了下午,等到肚子“咕咕”叫了才想起午饭都没吃。谢宁让纪皖等在办公室,他自己到外面去张罗点点心填肚子。
    纪皖打开手机开始刷各类自媒体,话题#国民欧巴失踪#依然在话题榜上高居不下,然而田蓁蓁这位二线网红在纪皖的拜托下发挥了她有力的功效,转发了贺予涵那条在机场的微博并带上了话题,还配了一张高冷的花菜图:欧巴,花菜今天也在机场撒欢,这是我们俩的缘分吗?
    这条暧昧的疑似隔空表白的微博,顿时引起了两人粉丝的疯狂转发,早上风雨欲来一边倒揣测贺予涵已经身故的新闻被扔在了一边。
    下面一条关于贺家新任孙少奶奶的话题来势汹汹,大家对比了纪皖今早亮出的那枚婚戒和贺予涵在微博曾经秀的婚戒,得出结论就是一对,然后有知情人士爆料说贺予涵已经离婚,底下粉丝对结婚、离婚、复婚吵成一团,各说各有理,八得兴高采烈,下午一下子就爬上了话题榜第三,成功地分走了贺予涵失踪的一部分热度。
    这件事情的公众危机基本可以说是已经过去,现在最关键的是,公司里不要出什么大乱子就好了。
    纪皖松了一口气,脑子里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转身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下,黄罗江水由西往东奔腾不息,她把额头抵在了玻璃上,只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双手在揉捏着心脏,疼痛得无法呼吸。
    贺予涵,你到底在哪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在心里反复祈祷着,向着所有知道名字的神明。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好像有人在争执。
    纪皖都快草木皆兵了,几步便走到门口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外有三个西装革履的人和谢宁在说话,其中一个满口H国语言,态度不善,另一个流利地翻译着,而中间的那个显然是他们的上司,双手负在背后,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四周,一见到门开了,三个人都不说话了,齐齐把目光落在了纪皖的身上。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贺总的办公室?”中间那个操着一口语调古怪的汉语问。
    “朴先生,”谢宁说话的语气很是恭谨,“这次真的是十分抱歉,贺少临时公干,还请你们再多等两天。”
    “我对你们的诚信非常怀疑,”朴先生冷冷地说,“我们约好是前天签约,所有媒体都到场了却因故取消,现在更是一拖再拖,眼中影响了我们公司的声誉,我很有理由认为你们背弃了我们的意向书,正在另觅合作伙伴,今天不签字的话,我会即刻向贵国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解除意向书支付赔偿金,并向媒体公布你们这种不诚信的行为。”
    谢宁的脸色一变:“朴先生你这是强人所难。”
    “大家一拍两散也没什么好怕的,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次算是我们的一个教训,我们放弃了和其他公司合作的机会选择了你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朴先生的脸色铁青。
    纪皖微笑着上前打圆场:“大家别生气,到里面喝杯茶坐下慢慢说。”
    说着,她说了两句H国语言,向朴先生问了好,又夸赞了他的衣服做工精良非常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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