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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推]悸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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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予涵底下的转发回复分了几大类,一种是真爱粉,祝福兼恸哭自家的欧巴喜结良缘,一种是黑粉,四处去扒纪皖的身份,妄图找出什么黑料来,只可惜微博上所有的娱乐营销号都好像集体消声,无料可八,最后一种就是各类妄图在贺予涵这里蹭名气的小广告和段子手。
纪皖装着没有看到贺予涵的,没有回应,不过偷偷去看了他的微博好几回,如果忽略那些故意招人眼球的谩骂和攻击,底下的评论和转发好些都挺有意思的,还有几个粉丝在那里忿忿地替贺予涵打抱不平:欧巴都她了,她怎么没回应?架子好大。
欧巴真可怜,一个人唱独角戏。
……
要回应吗?纪皖犹豫了片刻,还是关掉了微博界面:网络世界太疯狂,她一点都不想因为贺予涵而曝光在大众的眼皮底下。
不过她也没能安静太久,第二天田蓁蓁就打来了电话,中气十足地表达了她的愤慨,问她贺予涵微博上的那张照片是不是真的,居然结婚了都不告诉她,太重色轻友了。
纪皖只好含糊其辞地说因为一点意外才忽然领证,不是故意不告诉她的。
“那婚礼呢?贺予涵不会这么小气连婚礼都省了吧!”田蓁蓁憧憬地说,“他那么有钱,一定要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包个海岛还是包座薰衣草山庄?”
婚礼……好像贺予涵从来没提过,纪皖更是没有想过,最起码现在没有:“应该不会有。”
“什么!”田蓁蓁惊叫了起来,旋即叹了一口气,“女人的婚礼呢,一辈子的事情,怎么可以含糊!好吧好吧,我服了你了,那总得搞个party什么的吧?和朋友们都聚一聚。”
这倒是个好主意。
纪皖心中一动,想起那天和卫瑾彦的不欢而散。
和贺予涵一说,他也来了兴致,决定抽个空把双方的朋友叫在一起热闹一下,当然,他心底最重要的目的是正式让卫瑾彦瞧一瞧,纪皖现在是他真正法定的妻子。
贺予涵把筹划事宜交给了助理谢宁,这阵子他在谈两个大项目,暂时无法分心,一个是石墨矿的开采和提炼,石墨烯是新型能源,有望在电池应用上取得重大的科技进步,另一个是h国的一个娱乐公司,h国娱乐业相当发达,然而h国本土资源太少,不得不谋求在地大人广的邻国发展。这两个项目都前景可期,贺予涵对纪皖没有什么隐瞒,让她看了几份路演报告和企划书,这让纪皖得益匪浅,而贺予涵也再次给予了橙子科技一些中肯的意见,支持纪皖将上菜吧往全国发展。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两个人的相处越来越默契,这让纪皖渐渐有种奇怪的幻觉,好像他们跳过了中间那段时光,从来没有经历过这将近七年的离别。
平常在家吃饭,偶尔出去就餐,无论是高雅餐厅还是路边的大排档,贺予涵都处之自若,周末的时候陪纪皖回姥姥家,姥姥虽然不知道他们结婚了,却对贺予涵越来越满意,张口闭口就是“我家小涵啊”,还一个劲儿地叮嘱纪皖,对人热情点,不要总是冷冰冰的,不要欺负小涵……
人总不会一辈子都倒霉吧?
纪皖心里想着,是时候把从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做个了结了。
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纪皖一个人来到了墓园,今天是纪淑云的百日,按照习俗,她过来看看母亲。
墓园一如既往的静谧,除了清明,这里永远都静默如山,就算有着无数拥挤的灵魂。
上了供品,点了清香,纪皖坐在墓前,半跪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
一张法院的案件受理书,盖着法院的公章,一张是复印件。
纪皖把案件受理书放在了纪淑云的照片前,点燃了复印件,默默地看着火焰将纸张吞噬。
“妈,我去法院告林滨了,”纪皖轻声地对着母亲说,“告他抛妻弃女,在妻子大肚子的时候就离婚,从未尽到抚养的义务和责任,让他把这么多年的抚养费包括利息全部吐出来,以你的名义捐给慈善机构。”
“我接受了媒体的专访,把节目的光盘和法院受理书的复寄到了他的单位,闹得挺大的,他们单位上下都知道了,他的升官梦应该破了吧,这辈子就做个小科员到老了。”
“我还和媒体合作做了一期关于男女不平等社会恶俗的节目,这个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多可怕的事情,还有人把自己生下的女儿都弄死了,就为了能再生一个男孩,妈,我真庆幸我是你的女儿。”纪皖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如果纪淑云当时妥协,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她了,虽然生活如此艰难,可是能看到这世界的鸟鸣虫语,看到姥姥慈祥的微笑,看到贺予涵情意绵绵的目光,活着,还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公司现在很好,规模马上要扩大了,对了,那个女人的外贸公司,好像因为金融危机业务量大减,她在转型找项目,我找人做了好几份项目书给她,包装得都很漂亮,你猜她会不会上当?”
“还有他那个儿子更好笑,考上了一个三流大学,居然没去报道,躲在一个网吧玩游戏,他和他老婆居然都不知道,还每个月给他寄生活费,他妈帮着一起瞒着,我等着哪天捅破了看热闹呢,到时候来告诉你。”纪皖的眼角带泪,嘴角却露出了笑意。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纪皖漠然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号码,一动不动。
铃声带着不接不罢休的坚决,停下后又再次响起。
“妈,他打电话来了,”纪皖轻声说,“如果他道歉了,你说你会不会原谅他?”
山风呜咽,却没有纪淑云的回答,这个答案再也不会有了,纪淑云到底对林滨抱了怎么样的感情,可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纪皖接通了电话,林滨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纪皖,你到底想干什么!赶紧去法院撤诉了,你是被你妈洗脑了吗?我是你爸爸,这是你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有你这样的女儿吗?把自己爸爸往死里坑!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和你妈到妈妈坟前来认个错,再到媒体登报道歉,我就去撤诉。”纪皖冷静地回答。
林滨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开口:“做梦!我有什么错!生出来你这么一个赔钱货,跟你妈一样狠毒,还不如一早就弄死!”
“那就法庭见吧,把钱准备好,我会拿去资助那些孤儿院被遗弃的女婴,就当是为你和你妈积德。”纪皖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毁了母亲的一生,却连个道歉都吝于出口。
山风猎猎而过,纪皖在墓碑前一阵静默。
“妈,”她眷恋地抚摸着墓碑,“不会每一个男人都会是他吧,我结婚了,他叫贺予涵,对我很好,我想试试,你不会怪我吧?”
“等过一阵子他不忙了,我带他来给你磕头,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撑着伞出了墓园,纪皖信步走到了公交车站,车站里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无聊拿起手机玩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了刹车声,她抬眼一看,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有人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很有礼貌地朝她笑了笑:“纪小姐吗?我是贺家的司机,你可以叫我田叔。”
终于来了。
这一瞬间,纪皖还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田叔你好。”她淡淡地招呼了一声。
“老先生请你去家里一趟,麻烦你了。”
纪皖点了点头:“好,我和予涵说一声。”
车窗降了下来,贺卫芳从里面看着她,下巴微微抬起,傲慢中带着几分不屑:“纪小姐,你当初的胆识呢?怎么现在连车都不敢上了吗?”
第33章 |32|31|030
纪皖没有理贺卫芳,马上拨通了贺予涵的电话。贺予涵正在和利鑫跨国能源公司的老总商讨投资细节,一听说贺宁和贺卫芳找他,声音顿时紧绷了起来,叮嘱她小心应对,他会尽快结束见面赶到老宅。
“不用,你做你的事情,我应付得来。”纪皖很是沉着,不就是见个家长吗?贺家又不是黑社会,难道能把她人间蒸发了不成。
贺予涵的心定了定:“好,无论他们说我什么,你都不用相信,还有,如果我二叔在,你要小心,万一有什么意外,你要么……先找我姑姑,总之,等我过来。”
纪皖瞟了一眼贺卫芳,忍不住苦笑,看来,贺予涵对这个姑姑真是信任有加。
挂了电话,她跟着田叔到了车里,田叔倒是很恭谨,还替她拉开了车门。车里十分安静宽敞,和驾驶室之间还有一层隔音设备,纪皖和贺卫芳面对面坐着,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场商务谈判。
贺卫芳盯着她,眼里一片阴霾:“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纪小姐手段越发高超了。”
纪皖迎视着她的目光,眼底一片坦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予涵很尊敬你,我也愿意和他一起尊敬你。”
贺卫芳轻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我需要你的尊敬吗?你不要以为你和予涵结了婚就是我们贺家的人了,这路还长着呢。”
“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如果你不需要尊敬反而需要我的恶言以对,我也无所谓,对我没有任何损失。”纪皖淡淡地道。
“何必耍嘴皮子呢?自侮的不是我而是你,”贺卫芳的语声冰冷,“我原来以为,虽然你是个见钱眼开、薄情寡义的女人,却不失重信守诺,当初你拿了钱的确和予涵断得干净利落,可现在呢?你居然出尔反尔,勾得予涵和你结了婚,这次你打算拿多少钱才善罢甘休?”
纪皖挺直了后背,面若寒霜:“贺女士,你不会是失忆了吧?当初我的确拿了你五万块,可我早就和你说了,不管你给不给我钱,我都是要和予涵分手的,我和他根本不是同一类人,要不是当初他隐瞒了他的身份,我和他根本都不会开始。你出的那五万块是我借的,两年半后我就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了。”
“是吗?”贺卫芳漫不经心地说,“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你还了吗?”
原本平静的心绪一下子有些激动了起来,纪皖的声音都忍不住有点颤抖:“我把钱原封不动地退回到你打款的那个账户里,你可以去查账。”
“我的资金每天进出数以百万计,谁会去留意这小小的五万块钱,”贺卫芳的神情冷漠,“不管你当初是怎么想的,都和我无关,在我的脑海里,就是你拿了五万块钱,用它买断了你和予涵的感情,纪小姐,做人要知足,太贪心的下场往往都是一无所获。”
纪皖只觉得一阵晕眩。
在和贺予涵分手的前夕,纪淑云就查出了乳腺癌,她为了让纪淑云受到最好的治疗,谎称姥姥出了钱,把这五万块都扔进了医院,幸好当时的治疗结果的确良好,让她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高二的暑假开始,她就为了这五万块钱拼命地打工,每天只睡六个小时,餐厅、家教、翻译、网络连轴转,一连两年多,终于把钱攒够了退还到了贺卫芳的账户里。
她一直以为,她和贺予涵、贺家再也不可能会有任何交集,也从来没有想过和贺卫芳去确认有没有收到这笔钱。
可现在贺卫芳那轻描淡写的否认,将她所有的挣扎和努力都化为乌有。
眼前这个人是贺予涵的姑姑,是他尊敬的长辈,纪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克制,既然决定放下过去,就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心生退意:“贺女士,如果以前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向你道歉,可那钱我真的已经还给你了。现在予涵对我很好,我是很认真地考虑和他开始一段新的旅程。予涵很尊敬你,如果你也能尊重他的想法,他一定会很高兴。”
贺卫芳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你觉得是误会吗?那何不让予涵来评判一下?”
纪皖怔了怔:“你是什么意思?”
“坦白说,你既然拿了钱,那就是你感情上一生的污点,无论你怎样辩解,都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贺卫芳的神情有些诡异,“我已经告诉予涵这件事情了,他有向你求证还是一字未提?”
纪皖呆了半晌,一语不发。
贺卫芳愉悦地笑了:“这不就结了,如果他不相信甚至不介意,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你求证。可现在他把这件事闷在心里,说明他在怀疑你的人品,怀疑你为了钱买断了你们的感情,今后不论你如何解释,这都将是他心底一辈子的刺。纪小姐,如果你如同你说的那样心高气傲,难道你能忍受枕边人在这样对你的恶意揣测中过一辈子吗?”
车子停了下来,田叔在车窗上敲了敲,替她们拉开了车门。
纪皖的脸色有些苍白,下车的时候田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声问:“纪小姐,你晕车了吗?”
纪皖摇了摇头。
“那就好,老先生在二楼书房,我带你上去。”
田叔在前面引路,到了二楼推开了书房的门,恭谨地叫了一声:“老先生,纪小姐到了。”
贺卫芳跟在旁边,凑过去在她耳畔低声道:“见好就收吧,我爸开的条件,往上稍微抬一抬,拿了好处就消失吧。”
“进来。”贺宁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纪皖走进了书房,门被拉上了,她回头一看,贺卫芳却没进来。
书房古典大气,红木书架古色古香,架子上放的几件古董看起来更是价值连城。贺宁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根雪茄,戴着一副眼镜正在看一本薄薄的古籍。
他的气质和贺予涵的很相似,冷厉肃然,不过比起贺予涵年轻的脸庞,他更多了那种历经岁月而沉淀下来的不怒自威。
“两汉策要!”纪皖看着他手中的古籍倒吸了一口凉气。
贺宁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这是什么?”
“在博物馆看到过仿品,”纪皖诚实地回答,“带我的老师向我介绍过,真品是宋元善本,经明清名家之手孤本流传。”
“这是我在永德春拍会上拍来的,一共花了八位数,你有什么感想吗?”贺宁将古籍小心地放在了旁边的书架上,犀利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
这一刹那,纪皖觉得自己好像被x光透视了一样。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坦然地迎向了贺宁的视线:“贺老先生,我并不想感叹这古籍的价值,它就算再贵,也只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在我的眼里,甚至比不上一份可口的晚餐。其实,刚才看到它在你的手里,我只有一种感觉,古董收藏讲究一见钟情,在懂行的人手中,这本古籍会比从前更流光溢彩,老先生你也能获得更大的成就和满足,这和人的感情是相通的,一份美好的感情,一定能让彼此都更加优秀,相信我和予涵可以做到这一点。”
一股怒意涌上贺宁心头,他还没发难,这个女人就先练上嘴皮子了。
他沉下脸来,声音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觉得。多余的感情只会让人软弱,暴露出更多的缺点。予涵的妻子人选有很多,却完全不需要一个像你这样女人,强硬而冷傲,偏激而执拗,虚荣和势利。”
几句评价不可谓不刻薄,纪皖的脸一下子白了:是贺卫芳在贺宁面前火上浇油了吗?
贺宁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我比你虚长了将近五十年,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和予涵,无论从身份还是性格上都不合适,错就错在我当时一怒之下把予涵扔进了那所高中,让你在予涵最脆弱的时候和他相遇,而卫芳在处理你们俩的问题时也出了差错,以至于让予涵惦记了这么多年。”
纪皖的心里一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贺宁看着她,眼中露出几分怜悯之色:“予涵是我培养的接班人,我不能让他有半点差错,很抱歉,纪小姐,你只有两个选择,坚持和予涵在一起,可予涵有可能会一文不名,我要挤垮他的公司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你什么都得不到,另一个选择,你开个价,要多少你直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响起了混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不到片刻,书房的门一下子被撞开了,贺予涵满脸铁青地站在门口,田叔亦步亦趋地拦在他面前,语声急促:“贺少你不能进去,老先生在和纪小姐说话。”
“爷爷,”贺予涵调整了一下呼吸,越过田叔看向贺宁,直截了当地说,“我有话和你说。”
“我在让纪小姐自己做选择,”贺宁的神情冷峻,“如果你有把握她会选你,你怕什么?”
“这事的决定权不在她那里,她选择了没用,”贺予涵定了定神,“而且,我的确有话和你说,不听你会后悔。”
贺宁不怒反笑:“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打无准备之仗,是你教我的。”贺予涵沉声说。
祖孙俩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着,眼神执拗阴沉,都带着毫不妥协的锐利,那神情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情势太过剑拔弩张,纪皖真想拍张照片给他们瞧瞧。
“你进来说话。”贺宁率先妥协了。
贺予涵拨开田叔几步就到了房间里,盯着纪皖上下看了看,猝然把她拥进怀里。
“到外面等我。”他低声说,“要对我有信心。”
“爷爷没对我做什么,你不要和他起冲突。”纪皖心里有些不安。
“我知道,我家里的事情我来处理,”贺予涵在她耳边亲吻了一下,“你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门在纪皖面前关上了,田叔这下守在了门口,神情恭谨却警惕地看着纪皖。
纪皖莫名有点紧张,凝神细听了片刻,房间的隔音很好,什么都听不到。她有点着急地在门前来回走了两步,不安地问:“田叔,贺老先生不会再动手吧?”
田叔迟疑了一下答道:“老先生很少动怒,应该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里面忽然传来了“哐啷”一声响,纪皖“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就朝前走了几步。
田叔拦住了她,神情紧张:“纪小姐,你不能进去,老先生没叫人。”
纪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无计可施,凝神细听了片刻,里面却一下子没了声息,她的脸色发白,喃喃地问:“会不会……予涵晕倒了……贺老先生也晕倒了……”
田叔心里有些打鼓,忍不住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纪皖忍不住了,抬手刚想推门,门一下子被拉开了,贺予涵从里面走了出来。
逆着光,他凌厉的眉眼在一片阴影中显得意外的柔和沉静,站在门口,他凝视着纪皖,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皖皖,爷爷同意我们俩在一起了。”
第34章 |33|32|31|030
那天贺予涵和贺宁在书房里说了什么,纪皖不知道,她十分纳闷,是什么让这个顽固的老人改变了主意?
这个问题憋在她的心底,贺予涵却一直没有替她解惑。
贺予涵也没有问她当年那五万块钱的事情,她不知道贺予涵到底是知道了,还是贺卫芳在蒙她。
除了这两件事情让她有些小小的困扰,日子看起来一帆风顺。
十一的时候,贺予涵在老宅办了一场聚会的party,邀请了双方的好友,算是对两个人的关系做了一个正式的公开。
贺予涵的朋友到场的不少,他们都对贺家很熟,也不用招呼,吃的吃,玩的玩,比纪皖看起来都自在。
席衍今天居然没带女伴,和几个朋友玩闹了一阵就径自到了纪皖身旁,一如既往地嬉笑着打招呼:“皖皖,今天你真漂亮,连我忍不住都要爱上你了。”
帅气多金嘴巴又甜,就算风流一点也会被原谅吧,说不定还有人夸上一句“人不风流忹少年”。
纪皖看着这个男人忍不住想。
两个人熟了,她对席衍这种有意无意“撩妹”的言行也就不在意了,这可能是这位风流大少的本能吧。“今天怎么一个人?那位苏小姐呢?”
“哪位苏小姐?”席衍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那个模特,“她啊,给了她一个通告就散了,现在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每天两点一线,不是公司就是回家,为建设祖国添砖加瓦。”
纪皖忍不住想笑,探头朝他身后看了看。
席衍莫名其妙:“你瞧什么?”
“尾巴啊,你的狐狸尾巴被你藏哪里了?”纪皖打趣说,“大家自己人,就别装正人君子了。”
席衍的脸色变了变,那双风流的桃花眼往上一挑,轻佻地笑了起来:“别戳穿我啊,要不然让我怎么骗到一个和你一样的好妹妹呢?”
“要我有妹妹,可得好好地护着,千万不能让她遭到你的荼毒。”
“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席衍斜睨了她一样,“你不能总是拿老眼光看人啊,浪子还能回头,我席衍就不能成个多情种了?”
“好好好,你能还不行吗?”纪皖的嘴角一抿,浅笑盈盈,仿佛身后的木樨花,不明艳夺目却馨香萦怀。
席衍怔怔地看了片刻,猝然避开了视线,不远处,贺予涵正在和一个朋友说话,目光去时不时地投向这里,看到席衍,他举杯示意。
“嗨,这小子现在看起来春风得意,你们现在……相处得很不错?”席衍一边问一边举起香槟喝了一口,那香槟香醇甜馥,滑入喉中却好像带着几分涩意。
纪皖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贺予涵那挺拔隽秀的身姿落入她的眼底,她的目光有些迷蒙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轻声问:“我也不知道,算是还不错吧,他现在对我很好,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她的声音低柔,和从前那冷硬傲然的纪皖有着天壤之别。
心底那个隐秘的念头好像雨后的春笋,隐隐有冒头的冲动。
席衍勉力想要祛除脑中的胡思乱想:那是他最好的兄弟,两个人十多年的交情,他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将这段兄弟情义弃之不顾,更何况,贺予涵对纪皖这么多年的执着,也不是他能够撼动得了的。
“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席衍喃喃地说着,将手中香槟一饮而尽。
纪皖点了点头,眼神恳切地看着他:“席衍,我拜托你一件事情。”
“说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席衍笑着说。
“如果有一天,他要是有了……别的心思,你一定不能帮他一起瞒我,”纪皖郑重地说,“我不想被蒙在鼓里做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席衍慨然应允:“好,没问题,他敢有异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有人在叫纪皖的名字,她的朋友来了,她朝席衍挥手道别,便迎了过去。
席衍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晒太阳,目光跟随着纪皖的身影,看着她浅笑嫣然,看着她轻捋发丝,举手投足间都有他喜欢的韵味……
“席大哥。”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席衍骤然敛神,侧脸一看,贺予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的心里略有警醒,贺予灵从小就心眼多,又和贺予涵不和已久,可不能让她看出什么。“这不是我们的予灵妹妹嘛,今天怎么肯给你哥来捧场?”
贺予灵撇了撇嘴笑了,她的五官其实长得很是明艳,只是嘴唇很薄,脸部又太过瘦削,看起来让人有种刻薄的感觉:“我来看看新鲜出炉的大嫂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爷爷点头进门,卫雅等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场空,我都替她难堪。”
“各人有各人的缘分,你多劝劝卫雅。”席衍随口说。
“席大哥,看起来你和我那个新嫂子很熟嘛,这么帮她说话。”贺予灵掩着嘴吃吃地笑了。
席衍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天底下的女孩子,都是一朵鲜花,都要用心呵护才对,论怜香惜玉,谁都比不上你席大哥。”
“那怎么不见席大哥你呵护我一下啊?”贺予灵嗔了他一眼。
“予灵,你的护花使者太多了,你席大哥排不上号啊。”席衍轻松地就把皮球踢了回去。
席家在际安市也算是排得上号的,更和贺家在很多生意上有来往,贺予灵显然存了拉拢的心思,和席衍说笑了好一阵子才告辞。席衍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和沈卫雅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和几个朋友一起往屋里去了。
贺予涵走了过来,朝着贺予灵的背影努了努嘴:“她找你干嘛?”
席衍摇了摇头:“谁知道,倒是卫雅,你早点让她死心,不然迟早要生出事来。”
贺予涵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先一边去,我现在还没空琢磨她的事,等我把这个对手弄趴下再说。”
席衍莫名其妙地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纪皖笑得一脸灿烂,正迎向从正门走来的一男一女。
卫瑾彦刚接受了一个知名建筑师事务所的邀请,这阵子正在熟悉新工作。自从演奏会那天不欢而散之后,两个人几乎没怎么联络,纪皖心里有些难受,这次拜托田蓁蓁一定要把卫瑾彦拉过来。
卫瑾彦看起来比那晚平静多了,把准备好的礼物和鲜花递给了纪皖,淡淡地说了一声“恭喜”。
“好大好漂亮!”田蓁蓁忍了好久的惊叹终于在纪皖面前爆发了,她的职业病快要发作了,真想把看到的这些都拍照发到微博去,“忍住,他们这种家庭一定很讨厌曝光的,我可不能这么没见识,替你丢脸。”
“你和贺卫澜呢?处得怎么样了?”纪皖忍不住问,她曾经旁敲侧击地提醒过田蓁蓁几次,也不知道田蓁蓁听懂没有。
“还行吧,他今天应该也会在,你们看我今天打扮得怎样?”田蓁蓁拎着裙摆转了个圈,俏皮地摆了个造型,她今天穿了一条连衣蓬蓬裙,蓝色的花朵订在白色的裙身上,将裙面撑了开来,好似深浅不一的湛蓝湖面,微风吹过,花瓣轻轻摇曳,她嘴角的笑容里带着不自觉的甜蜜,让她整个人越发鲜活甜美。
“漂亮。”卫瑾彦和纪皖异口同声地说。
“瞧你们俩,心有灵犀啊,”田蓁蓁啧啧响了两声,“行啦,好好聊聊,别动不动就赌气了,皖皖都快难过死了。我去找贺予涵了,拜拜。”
她冲着两个人挥了挥手,一眨眼就消失在人堆里了。
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终于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了起来。
“皖皖,对不起,”卫瑾彦凝视着她,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切,“我这是关心则乱,深怕你被人伤害。”
“我知道,”纪皖轻声说,“瑾彦,你向来都是最照顾我的,可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我和他,可能是躲不过的孽缘吧。”
“孽缘?”卫瑾彦有些狐疑。
纪皖连忙解释:“我只是打个比方。他对我挺好,我也想要试试,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也坏不过我当初的设想,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是我赚了。”
“你这是什么话,”卫瑾彦有些不悦,“既然结了婚,那就要好好经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则是两家人的事,夫妻间要多多沟通,这一点你可能要改一改,别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
纪皖笑了起来:“你好像连女朋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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