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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胎十月之鬼夫缠上身-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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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离开,先恢复一下实力。”
    “那你又回来干什么?”我问他,态度有些不友善。
    我心里倔强的想着,既然太白大人这只肥鸟走了,又何必回来呢。
    他嘴角是一丝轻浮浪荡的笑意:“当然是保护你和那只大臭虫,今天我还英雄救美了一次呢。苏马桶,现在,你看到老夫英俊的容颜,是不是后悔了当初没有选择我老人家?”
    现在不仅仅是我的唇角抽搐,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抽了,好似在风中凌乱一样。
    我尽量不让自己去理会太白大人那些自恋的言论,把聊天的内容引导到正题上,“是啊,我是挺后悔的,可我已经是凌翊的女人了。对了,太白大人,连君宸……呃……那只大臭虫很久没睡过了,你能不能帮帮他,给他加持点特效什么的……让他睡上一觉。”
    本来不想叫连君宸大臭虫的,不过我有求于太白大人,还是顺着他的话来讲比较好。
    我脑子里想的还是楼下参加葬礼的连君宸,人太久不睡,不管意志力多么坚定,精神是早晚有一天会垮的。
    既然太白来了,那就有必要让连君宸在太白大人的保护下,好好休息了一下。
    太白大人往床边双腿交叠的一坐,单手撑在背后的床上,由下自上的仰视着我,眼神有些锐利,“苏马桶,有些事我不想瞒着你,他不能睡。一睡就会死,如果不想死,那你就尽量劝他撑着。”
    “为什么?你……你不是回来了吗?他为什么还不能睡?”我有些茫然,脑中念头一转,又问道,“难道是你不想救他?”
    不会吧?
    太白大人特意化身成为美男回来,不就是为了保住我和连君宸的命吗?
    怎么又不让连君宸睡觉!
    他不睡觉,是不会被鬼域弄进梦里的世界。
    可……
    人不睡,也是会死的!
    太白大人变成一个活人美男子的样子,实在让我有些不适应。他当鸟的时候,就相当的自命风流,变成美男子,身上也有一股子风流不羁的味道。
    他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那瓶血浆不是在警局的时候打破了吗?这个你不是知道吗?我可没法阻止那小子不做噩梦呢。”
    听了太白大人的话,我不禁思考起来。
    太白大人的血能够暂时保护我和连君宸不会进入梦中的世界,可他的属于鸟的身份已经死了。现在是灵魂出窍状态,并不能给我和连君宸提供血液。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和连君宸两个人就彻底没有了希望。
    美国的科学家曾经研究过,如果连续70个小时不睡觉,人的注意力和感觉就会麻痹;到了120个小时后,人就会陷入精神错乱的状态。
    身体康健的人10天不睡觉,就会心力衰竭而死。
    倘若是体质比较虚弱疲惫的人,在不眠不休的日子里,很可能随时都会猝死。
    生命在很多情况下就是这么脆弱的,我和连君宸都不算身体康健的,他刚刚经历完小手术。去认尸的时候,又被狗煞咬伤了,眼下正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思考了片刻,我低下头有些出神的看着地面,然后问太白大人:“除了你的血,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不让连君宸入睡后不进入鬼域吗?凌翊已经去了那么久,我……我怕连君宸撑不到凌翊回来的时候。”
    “如果我搂着你,或者那只臭虫睡。以我的气息干扰鬼域的梦境,那些脏东西大概是不敢来。”太白大人笑得贼兮兮的,双眼眯成了月牙缝。
    我心里一凛,只要太白大人搂着我们睡,我和连君宸就不会在梦中进入鬼域了吗?
    难道太白大人就是这么功效?
    他消失这么久,突然又回来,我总觉得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他总不能事先就知道我和连君宸会把那瓶血给打破了,特地来搂着我们睡觉,防止鬼域入侵我们的梦境。
    我问他:“你实话告诉我,你回来找我,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事?”
    “恩?苏马桶,你还挺聪明的。我来找你,正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那个姓芈的事情。他这么久不从鬼域回来,应该是在鬼域遇到了什么变故……”太白大人说到了后面慢慢的压低了声音,看了一眼卧室的门,冲我使了个眼色。
    他似乎在暗示我,门口有人偷听。
    我心头还在担忧凌翊,想着太白大人说鬼域有变故,是不是凌翊遇到了什么危险,外头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我这个人平时就大大咧咧的,即便是进房间里换衣服,也不会把卧室的门反锁。外面的人想进来,直接拧开门把手就行。
    这样导致我说的一般的话就戛然而止了,我抬起头看过去。
    就见到连君宸依旧是摆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眸看向我,“弟妹?你刚才在和谁说话?你刚才说是谁回来找你了?”
    遭了,他好像听到了我刚才和太白大人说的话了。
    他额上的煞气早已随着那孩子对他的怨气散去,打开的冥途也关上了。
    现在,应该是看不见房间里的太白大人。
    “我……我……”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连君宸实情,有些事情一直瞒着,对于连君宸本身来说并不公平。而且,告诉他并没有坏处。
    在这个宅子里,至少多了一个人理解我。
    床上那个一身银衣的太白大人慵懒的侧卧在上面,他衣襟下滑,露出了脖颈下那道如同半扣玉碗一般皎洁剔透的锁骨,动作好不诱惑。
    他冲我眨了眨眼,用一种暧昧而又温柔的表情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看他这样子,似乎是不希望连君宸知道他在房间里。
    这样一来,我也不好当着太白大人的面说破这件事,找了个借口圆了,“我……我刚才在给宋晴的爷爷打电话,也就是我的师父。我……在问他,是不是有办法可以解决,我们睡着后,入梦鬼域的事情。”
    “当真是打给他?电话呢?”连君宸怀疑的问我,没有波澜的双眼好像洞穿了一切。他的眸光扫了一眼我桌上的手机,我连忙冲过去把手机握在手里。
    我抓着手机,心里都有点紧张,“那什么……我刚和师父聊完,就放在桌上了。”
    “丫头,在我面前,你可撒不了谎。”他凝视着我,嘴角浮现出一缕月光般冰柔的微笑,指尖悄然滑过我的眉骨,“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每次撒谎之前,总是要犹豫这么久。你刚才发呆,是在为自己的谎言打腹稿吗?”
    “不……不是。”我结巴了。
    我彻底结巴!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没用的时候,连撒个谎我都不会了。连君宸那种洞察一切的气势,首先就让我畏惧了,让我感觉在他面前藏不住事。
    才会连撒谎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要知道,我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倔强坚强的丫头了。我初中的时候懒得写作业,向老师撒谎请假,也是常有的事情。
    连君宸照例在最尴尬的时候,从金属的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他淡然的深吸了一口眼。眼睛看着烟头上明灭的火光,片刻之后才和我说话:“他是不是在房间里?丫头!”
    “谁?”我心虚的看了看太白大人。
    心想着连君宸不当道士,当总裁真是太屈才了。阴阳先生领域,就缺他这样的人才,他没开冥途,都能凭感觉知道房间里有别人。
    太白大人的脸色也是变了一变,他收起交叠在另一条腿上的大长腿,从床上一个纵身就跳下来。然后,步伐优雅的走到连君宸的面前,伸出手在连君宸的面前轻轻的晃了晃。
    他还试探性的,将自己的脸贴近连君宸,两眼水汪汪的问连君宸:“你看得见老夫吗?”
    连君宸看不见他,脸上表情纹丝不动。
    太白大人这才拍了拍胸脯,在连君宸面前活泼起来,前后左右的乱窜做鬼脸,“臭小子你看不见老夫,看不见老夫。刚才想吓死老夫吗?突然就从门口出现,真是个听墙根的变态呢……”
    我看到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美男子,整个人就跟雕像一样石化了。
    眼见着太白大人得寸进尺,对着连君宸的耳垂吹凉气,弄的连君宸的眉心都皱成了一团。却只能干看着,啥也不能说,啥也不能做。
    连君宸倒没有被房间里的莫名吹响他的小阴风给吓住,反倒是轻轻的摸了一下耳垂的位置,“是君耀回来了吗?”
    他问的时候声音有些嘶哑,语气间却流露出了温柔。
    “是老夫来了,此子真是愚钝,居然把我老人家给忘了。”太白大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不过,你这个大臭虫,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是我回来了。”
    说着这货居然脸上一红,十分娇羞的牵住了连君宸的小手。
    被太白大人冰凉的手指握住的一瞬间,连君宸脸上伪装的淡定再也保持不住了。眼睛立刻变得充血,整个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的。
    那一瞬间,他紧紧的握住太白大人的那只手。
    唇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但我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心声,他似乎在挽留凌翊,想让他别走。这份兄弟情,平日里他和凌翊都隐藏的很深,只有这样难以克制的情况发生,才会这般的真情流露。
    看到连君宸那种思念成狂一般的情愫,我的心就好像突然多出一个豁口了一样,莫名的难受。
    我不想再看着太白大人继续戏耍他下去,低声说道:“大哥,君耀他没有回来,房间里的这个家伙,不过……不过就是个孤魂野鬼!”
    说完,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太白大人。
    太白大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脸上的表情有些理亏的将手从连君宸紧攥的掌心内抽来。
    他似乎知道我生气了,笑得有些干涩,“苏马桶,我就是逗逗那个臭虫。”
    我懒得搭理他,刚想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就感觉两个肩膀都被人同时按住了,那只手力大无穷,好像要把握的肩胛骨狠狠捏碎了一样,“苏芒,你骗我,孤魂野鬼怎么可能进的了连家。我和鸷月谈过,鸷月说君耀是他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我又莫名其妙……多了个弟弟?”
    凌翊是连君宸的弟弟是绝对的,但鸷月,应该不算是连君宸的弟弟。虽然这个关系很乱,不过,鸷月和连君宸之间的交集应该为零。
    原来鸷月在和连君宸谈话的时候,连这件事都说了。
    我真是服了鸷月了,还有什么话是他不能说的?
    我疼的龇牙咧嘴,连忙大叫:“大哥,你这是杀人呢,还是问问题?你先松开我,我再慢慢告诉你。”
    “你如果不好好回答,我可是……我可是真的会杀人的!”连君宸抓着我肩膀的双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连君耀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们夫妻俩了?他居然比我先找到你,我总觉得……唐家失踪,和连君耀脱不了干系。”
    肩头的疼痛,让我都快要挤出眼泪了。
    可是没办法,不好好解释,这个家伙根本不会放过我。
    但这种事要怎么解释?
    我一边用力的掰着他扣住肩头的手指头,一边皱眉说道:“君耀就是普通人,难道你要相信鸷月的话,而不信我吗?”
    连君宸听了我的话,明显就是愣了。
    他呆滞的看着我,片刻情绪又恢复到了正常,“苏芒,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简思如是,简烨也是如是,你最好不要选择欺骗我。”
    连君宸松开了我的肩膀,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往楼下拉,“衣服也别换了,直接套丧服在身上吧。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我不许你有单独一个人的时候。”
    我不知道连君宸要干什么,力气上更是拼不过他,只能被他带着跑。
    回头去看太白大人,他长衣及地,飘然若仙的跟在我们身后。步伐轻盈如踏莲,好像是漂浮在虚空,从未落地的样子。
    他虽然是灵体,一般人看不见他。
    灵堂里还有许多的高僧在给简思超度,他这般跟着,一旁敲木鱼的空闻似乎看见他了。
    缓缓的睁开一只眼睛,瞧了一眼太白大人,太白大人嘴角扯出一丝若有深意的笑意。那老僧似是会意,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为难他,又将双目给闭上了。
    放在连家一楼的葬礼举行的十分庄严肃穆,来了很多名人和有钱人。不管是哪位,大家都穿着一身黑白素色,看起来都是仪表堂堂。宋晴是前来吊唁的宾客当中哭的最惨的,不是那种呼天抢地的哭。而是那种伤心到了极致,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断断续续的发出哭声的哭泣,让人看着就是一阵揪心。
    她吊唁完简思,就自己一个人跑到楼上去哭了。
    我大概对生离死别,已是麻木了,看着黑漆漆的简思的棺材,竟是哭不出来。
    高家的那位,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皮肤有些发黄,整个人都很憔悴,不过穿上一身西装。西装勾勒出了结实的身材,虽然有四五十岁,身上还是有一种能压迫到身边人的气势。
    他进门之前,在别墅外面,身后面还跟着一个白衣裙的女孩。
    那女孩生的白净美丽,气质也是温婉可人。
    长相让我觉得有几分熟悉,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人把自己的女儿高媛媛也带来了。谁知道那个女孩跟到了门口就没进来,一双冰冷刺骨的双眸看着灵堂之内往来的人们。
    她长发飘飘的时候,从外面吹来了一股冷风。
    忽然,被南宫池墨粘在连家别墅大门之上的那只铜铃,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一时间扰的人心绪不宁。在灵堂敲木鱼的高僧几乎每一位都把双眼一睁,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齐齐盯着门口那女孩看。
    那站门口的女孩,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眼窝里突然就流出了红色的血。
    看到这一幕,我特么,好像想起来这女的是谁了!
    那姑娘是十字路口被车压死的路清儿,她和高宅里的千金高媛媛结怨。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离开了那个她不断徘徊的十字路口,又逃过了幽都守卫的抓捕,缠上了高媛媛的父亲。
    除了太白大人这样的特例以外,大部分鬼物都进不了连家的大门。高宅里的那一位进来以后,她只能是一身怨气的站在门外。原本清秀的脸上陡然间就多出了鱼鳞一样的裂痕,裂痕之上带着深红的血色。
    本来水灵灵的双眼,直接泛起了诡异的红光。
    外头虽然下了点雨,但天光依旧明媚,没有那种死气阴沉的感觉。
    这可是大白天,陡然间看到鬼怪行走,不免让人觉得心头害怕。她站在门口还不肯离去,任由从外面进来的宾客从她的身体穿过去。
    大概是清儿的灵体太冷,每个穿过她身子的人,都莫名的会觉得冷。
    不过他们看不见鬼物,大多都是打了一个哆嗦,自言自语一句,“怎么忽然就冷了下来,阿嚏……”
    说来也奇怪,这位高先生身边一向不缺能人异士,被清儿给缠上了,居然还浑然不知。放心大胆的来连家吊唁,要知道门口的清儿可是连我这种半桶水的阴阳先生都能看见。
    那些南宫家的道士,不可能看不见!
    难道那群道士还在被十字路口的招魂之后,出现血井的事情绊住了,暂时没有时间去管高宅里发生的事情?
    那些在大厅里敲经念佛的和尚,大概也是看得见门口的清儿的。
    空闻将掌心竖在顺便,微微一颔首,低声的说了一句:“女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仇恨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臭秃驴,就知道多管闲事。”那白衣少女冷冷的瞪了一眼空闻,似乎有些怕他,却执拗的不肯离开。
    空闻身边的弟子比他师父要急躁,厉声喝道:“还不快走,师父饶你,还是因为你身上有冤屈,快快投胎去吧。”
    清儿一下就被唬住了,在原地站定了几分钟,便往雨幕的深处飘去。
    这句话是吓住了清儿,也镇住了来此吊唁的宾客。
    大家脸上的神色都是一变,大概是以为简思的死有冤仇,来了宅中报仇。那些和尚原本就是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是装神弄鬼,还是确有其事,反正是让人觉得心里头毛骨悚然的。
    就有人尴尬的问那空闻的小徒弟,“是连夫人的魂魄不肯……不肯投胎吗?”
    那小沙弥脸色一变,十分为难的看着他师父。
    空闻大师竖起掌心,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才说道:“小徒年幼,一时眼花,才惊扰了各位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鬼神之事,皆为虚妄,大家切莫盲目相信。”
    这话真是打脸阴阳先生,毕竟空闻他自己本身就是此道中的高人。
    眼下居然在公开场合说什么鬼神之事都是假的,还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过,他这话我却是赞同。
    对于普通人而言,哪怕穷尽一生,也不一定会遇到鬼。
    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既然普通人不会遇到,那又何必去相信这些东西呢?我想如果有哪位朋友还没有接触到鬼神之事,更没有遇到任何灵异事件,就不要好奇去接触。
    过自己的生活就好,鬼神之事说远也不远,说进未必会走入你的生活。
    老僧一番安抚,诸人也都安定下来。
    只是三三两两的讨论,有些责怪小沙弥太过莽撞,有些则觉得老僧圆滑,专门帮连家打圆场。省得人家知道连夫人的魂魄上门索命,丢了面子。
    方才的事,便成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我在连君宸的身边,给所有吊唁的宾客还礼,等人都来齐了。连君宸面无表情的说完事感人肺腑的悼辞,整个人的状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依旧是那种淡淡的感觉。
    我却知道,他是在背先写好的稿子,否则内容不会那么正式,也不会那么的矫情。
    在场的人在此之后,也都相继表达了自己对亡者的哀思。
    这时候,丧礼就差不多结束。
    丧礼在仪式上结束了以后,外人都走光了,家里还要继续祭祀。
    专门给简思准备了压着铜钱,插着筷子的鬼饭。连君宸又怕简思进不了连家,还特意是在连家的房子外面做的祭祀。
    我看着那些丰盛的饭菜,心头堵得厉害。
    到现在为止,连君宸都还不知道简思已经是灰飞烟灭的事情。祭祀完了之后,家里就开饭了,李二红烧的菜一如既往的好吃。
    忙了一天,我累的不行,回到房间倒头就躺下休息。
    我很想睡觉,但是刚一睡着没多久,整个人又容易突然惊醒。这样来来回回数次,已经是彻底失眠了,双眼有些疲倦的看着天花板。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只觉得脑海里总是闪现凌翊的面容,心想着为什么他这么多天还没回来。
    在接二连三出事的连家,我一个人算是呆够了。
    太白大人坐在我的枕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苏马桶,你做噩梦了?不对啊,你头上涂着我的血,不应该会做梦的。”
    他脸凑的有点近,让我的视线中,他那张仙风道骨的脸放大了好几倍。
    我下意识的侧过身,把脸对着床的另一侧,十分冷淡的回答他:“我没做梦。”
    “那你是怎么了?害怕了?有老夫在这里保护你,你根本没必要觉得害怕。”他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自负,语气和态度有些沾沾自喜,“要不要老夫搂着你睡,让你更有安全感呢?要知道在我怀里,你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做梦进鬼域呢。”
    “你还是和连君宸一起睡吧,他好几个晚上都没休息好了,再不睡身子就要压垮了。我……我习惯了一个人睡觉。”我整个人都是蜷缩着,身子弓着像一只虾米。
    心想着,等额头上的血失效了,难道想睡个觉,还要让别的男人抱着,才能睡觉吗?
    这种情况,我不接受!
    我现在只想搂着凌翊,只想看到他。
    我本来就热得不行了,他还给我往身上盖被子,忍不住就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太白大人这个家伙的脸皮绝对堪比城墙厚,他都被我这么冷漠的对待了。还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身子一翻身,从我的身上越过去,到了床侧的床边。
    一双如水的眼睛温柔极了,他突然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后脑勺,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老夫要遵守承诺,会给你睡前一吻,好好睡吧。我太白大人从来不搂着男人睡,连君宸是男人,他要是肯穿裙子,老夫就搂着他睡,你说好不好?不过……老夫怕你吃醋……”
    吃你妹的醋!
    这个死肥鸡,即便变成人的模样,也改不了以前当八哥时身上的坏毛病。什么时候都喜欢满嘴跑火车,油腔滑调的占便宜。
    我可不吃他那一套……
    “尼玛,你这个死肥鸡找死啊。”我一下炸毛了,起身一脚就踹到了太白大人的裆部。这招撩阴腿是警校一个教官教的,我是学院派的,只会标准的姿势。
    以前从没用过,太白大人是我的第一个试验品。
    我猜他大概也不痛,居然是捂着自己的下身,在房间里乱跳,夸张的叫声就跟杀猪了一样:“苏马桶,你想让老夫断子绝孙吗?老夫还没有儿子呢……”
    “别装了,太白大人,你是灵体根本就不会有事。”我有些疲惫的坐回床上,双目认真的看着太白大人,“我……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
    “你在担心姓芈的那个小子,对不对?”太白大人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和我四目相对,他的眼中也是一片肃然。
    我点了点头,“还不是你说,他在鬼域可能遇到了什么变故。我……我只是有些担心他而已……可他远在鬼域,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帮到他。”
    “老夫也没说他真的出事了!只是觉得时间有点长,所以怕生出变故,你也别太着急。我来找你,只是和你商量商量的。”太白大人似乎想稳住我的情绪,语气温和的先安慰我。
    我在还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肯定不会盲目的往坏处想,太白大人既然也不能肯定凌翊是否出事,就证明凌翊在鬼域不一定遇到了麻烦。
    一切都可能还停留在猜测阶段,现在越是胡思乱想,越容易自乱阵脚。
    “时间有点长……”我重复了一遍太白大人的话,想想凌翊离开有半个月差不多了。说长也不长,短也不短,“太白大人,我觉得他才走了半个多月,也不算很长。要不再等等?”
    太白大人听我重复一遍他的话,苍白的唇轻轻一颤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什么半个月啊!要是真是半个月,我才不爸爸的来找你呢。你可能还不知道,真正的鬼域和这里是有时间差的。这里三日就等于那边三年,他在鬼域那么久,都没杀死鬼子……难道不奇怪吗?”
    三日等于三年,一天就是一年。
    都过去快要半个月了,凌翊在鬼域跟那个白衣少年耗了十五年。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甚至觉得他很快就会回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会耽搁这么久。
    我心头的震撼极大,害怕凌翊在鬼域出了什么事,却极力克制激动地语气,“既然是这样,你早该来找我了,为什么等到现在?”
    他似乎有些理亏,说道:“我刚从鸟躯里出来的时候,还很虚弱,进不了连家。我先去找洛辰骏那个倒霉孩子的,想在他家里借宿几日,谁知道他失踪了。害的老夫好几日,都是露宿街头,风吹雨淋的……”
    “你去找过司马倩没有?司马倩是凌翊的得力助手,又是实力强悍的阴阳先生。我……我能力不如她,其实她才是最能帮到凌翊的人。不是吗?”我一听他提到洛辰骏,马上就问及司马倩。
    太白大人死命摇头,“我怎么会去找司马倩,你当我傻啊,她现在是鸷月的人。在幽都,到处帮他收买鬼心。”
    司马倩不是喜欢灵异的吗?
    怎么可能成为鸷月的人!
    不过,这个已经不是我现在考虑的重点了,我又问太白大人:“我想让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太白大人。”
    “你说。”太白直言道。
    我问他:“鬼子和凌翊之间的实力,你觉得谁比较强一些呢?”
    太白大人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在鬼域的时候,还没那个家伙的存在呢,他是怎样的我并不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我又问。
    太白大人似乎一提到鬼域的事情,就变得犹豫起来。
    每次回答问题不是避重就轻,就是绕弯子,似乎是有意要逃避这些。
    他咽了口唾沫才说:“姓芈的实力强悍,主宰幽都千载,鬼子根基尚浅,应当不是对手。”
    “那不就结了,他斗不过凌翊,凌翊应该没事。”我这话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却说出来给太白大人听了。
    “哎,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以前在鬼域的时候,曾经在一处险要,以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所长打造以囚笼,名字叫做长囚。意思是只要进去了,就会长长久久的囚禁字啊里面。”太白大人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以前在鬼域没人约束我,所以做事出格。那囚笼专门对付实力强悍的灵体,只要被骗进去,就是大罗金仙也出不来。我……我是想,凌翊这么久没出来,会不会被……被……”
    他说完一半,似乎觉得很为难,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他被囚禁了,却来找我,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呢?”我直接帮太白大人说完了他没说完的那半句话,说完以后,我整个人都变得不冷静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主意。
    可我尽量保持了冷静,不被太白大人看出来,只问太白大人要我做什么。
    只听太白大人有些低沉的说道:“那个牢笼十分特殊,除非有人从外面进去救他。不然……不然,他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是出不来的。我想让你找南宫池墨那个白毛小子,让他进去一趟,他道法造诣极深,也许能帮到姓芈的。”
    “要南宫去?”我听到这里有点震惊,太白大人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劝说南宫池墨去救凌翊。这不是要借我的手,利用别人吗?
    说实话,我的第一反应,是立刻去求南宫池墨。
    就算跪着,也要求他去鬼域把凌翊救出来。
    可眼下,我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天,实在是没法厚着脸皮去求南宫池墨到鬼域孤身犯险,去救我的爱人。
    这样的做法,实在太自私了。
    想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说道:“既然要去,还不如我去。南宫池墨不过是局外人,你扯他进来干嘛?狗煞的事情,牵连了太多的无辜,太白大人!”
    “苏马桶,你不明白吗?我舍不得你,那里太危险了。”太白大人的双眸变得柔软了,他握住了我的手,声音都有点颤抖了,“鬼域那种地方,不是一个孕妇可以去的,南宫小子反正……反正都命不久矣……”
    我靠。
    说白了,他就是觉得南宫池墨要死了。
    所以舍得人家的命,舍不得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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