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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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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你去忙吧。”我倒也有分寸。
    “你啊,明知道我在赶时间。”史迪文无奈,电话中传来他渐疾的脚步声。
    “赶时间还磨叽,go,go,go!”我“善解人意”地挂断了电话。
    我又驻足了几秒钟。
    史迪文又将电话打来,用了一样的句式:“你啊,明知道我会再打来吧?”
    我掩着嘴:“哎哟,这样好肉麻。”
    史迪文默默不语,除了他的脚步声,耳畔又传来他人隐隐的对谈,随着他每走一步便更身临其境。接着,他融入其中,一句浮夸的日文问候后,他挂断了电话。这厮,是要用真相说话,这电话他是不得不挂了。
    人均消费千元的火锅店,薄薄几片霜降牛肉,这一场才哪到哪的庆功宴,又是秦媛为毛睿痛下的血本。
    瑞元拿下凯文时,秦媛陪毛睿大跳探戈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接着凯文落马,毛睿七上八下,急火攻心。再接着,托史迪文的福,瑞元拿下严律师,毛睿不治而愈。秦媛做戏做全套,索性便有了今天的大出血。说来,毛睿他自个儿是无所谓的,怕就怕瑞元四面楚歌,害了秦媛。他没本事归没本事,但对秦媛的爱,却是最最真挚的三个字:要她好。用秦媛的话说,假如她跟了他,落得一年不如一年,他小小年纪怕是真的会郁郁而终。
    瑞元上下,无一人对毛睿吐露真相,个个当他是襁褓里的婴童,外面局势险不险恶的,与他无关。
    饭局过半,毛睿和人换了位子,美滋滋地坐来了我旁边,窃窃私语:“我向秦媛求婚了。”
    “她答应了?”我并不这么认为。
    果真,毛睿摇摇头。
    秦媛的身份不仅仅是离异,而是离异育有一女。对于毛睿的求婚,无论是不是托词,总之秦媛说女儿不会答应。想想也是,毛睿这样一个蓄着背头,但骨子里却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要做一个中学生的后爸,换谁谁也不会答应。
    毛睿苦着张脸:“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
    我不解:“怎么你也拘泥于形式了呢?你说过的,和秦媛私定终身就好。”
    “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爸妈说,但凡我娶了他们选的人选,他们就允许我在外头胡来。因为秦媛也说,要不你就娶了别人吧,我做你情人。”毛睿咬着牙,说到激愤时脑袋一颤一颤的,背头两侧的碎发一绺绺地滑下来,“这时候我才开窍,私定终身叫‘胡来’,没有婚姻,我的爱人不叫爱人,叫情人,所以婚姻才不是形式,而是***结果啊。”
    我不禁在桌下给毛睿鼓了鼓掌:“说的好。”
    毛睿呼出口闷气:“你和Steven也是,得有目标啊。”
    我欢喜地睨了他一眼。
    婚姻,到底是绕不过,逃不掉的猛虎,更是抗拒不了的美好。离婚,史迪文说他会离婚。我批判了他一百次,推开了他一千次,扣了他整整五年浪荡子的屎盆子,这一次,总要信他一次,彻头彻尾地无条件信他一次。
    过了二十一点,何翱仍腻在我身上叽叽喳喳个不停:“妈妈,你今天好美哟,脸上滑滑的呢,眼珠儿好大一颗。”
    “重新数数,只有一颗吗?”
    何翱还当真一、二地念出来:“好大两颗。”
    我合不拢嘴:“厚福啊,找个良辰吉日,妈妈带你去瞧瞧宇宙飞船好不好?,没准儿……再重新介绍位朋友给你认识啊,哎呀没准儿呢,到时再说喽……睡觉睡觉……”
    这一天,史迪文没有再打来电话。
    我将手机调作震动,搁在枕边,浅浅地憩到天亮。
    第二天和第三天,史迪文通通没有打来电话。
    我只当他在忙。
    我过了无事生非的青春年华,用不寻常的步调和他走到今天,直截了当便是我们最大的收获。男女间无谓的揣测,那些纷扰,那些弯弯绕,与我们毫不相干。所以即便我频频心神不宁,打翻了两只水杯,忘记了一场会议,追了一次尾,但在有任何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前,我仍一心,只当他在忙。
    到了第四天,史迪文给我打来电话。
    我这厢手机忽闪的古怪号码,并不是史迪文的手机号码。
    我草木皆兵,好在史迪文带来好消息:“何荷啊,明天,我明天就回去了。”
    但下一句,他在凝固后忽地问我:“何荷,今天几号?”





     抱歉了,明天恐怕回不去了呢
     更新时间:2013…4…29 21:28:25 本章字数:3282

    纵然我也有呼之欲出的种种问题,且史迪文的问题又太小儿科,我还是先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二十三。欤珧畱午”
    “二十三?你确定今天是二十三号?”史迪文提高了音量,字正腔圆,而若不是他这一提高音量有了对比,他适才开场白的气息奄奄,险些便被我归咎于千里迢迢外不佳的信号了。
    接着,史迪文兀自嗫嚅:“二十三……那不是明天,是今天,今天才对。”
    我一头雾水:“史迪文,你的中国话能不能不让人这么费解!”
    再接着,电话中额外传来一把……不,是两把或三把操日文的男声,他们直接与史迪文公式化地交涉着什么。史迪文的日文算不上太灵光,听还可以大概听听,说就免谈了。而我确定,是史迪文先发飙的。他操毫无温度的英文质问对方要做什么,至于是谁先动的手,我不得而知,而打斗声不过寥寥几拳脚,又偏巧了在场的个个都是硬汉似的,没有人痛呼,所以到底又是谁打了谁,我亦不得而知嫔。
    从始至终,我屏气,一声未吭。
    史迪文“友好”地对对方说再给他五秒钟时间,而后他还有工夫对我笑了笑:“呵,小荷,抱歉了,明天恐怕回不去了呢,我答应你,尽快。还有哦,这边的天妇罗真的好好吃……”
    电话是被人硬生生按断的窿。
    我拨打史迪文的手机,关机。
    而史迪文给我打来电话的古怪号码,是被加了密的。
    这一天,我反倒比之前镇定了。
    我可以确定,史迪文出事了。
    下午两点,我得到消息,文勇提供的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诊断书,并不具备法律效力,换言之,他即将被判处故意伤害罪。史迪文认定的“做戏”一说,似乎不再站得住脚,事情并未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向发展。
    下午四点,Donna打来电话,说黑糖咖啡厅侦探的游戏,她暂时玩儿到今儿个为止,因为今儿个稍后,乔先生便会自东京返京了。
    下午六点,Donna第二次打来电话,说乔先生抵京,Steven和他同去,却没有和他同回。她身为老大的女人,不宜过问“老二”的行踪,能帮我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而到了下午六点二十分,Donna又第三次打来电话,说出于侦探的本能,她捕捉到了乔先生的一通电话。乔先生吩咐电话那厢,必要时可以加大剂量,好好把守,不许再出岔子,云云。
    至此,一盘散珠串成了一串。
    在乔泰股份的成立酒会上,文勇因着我尚不知晓的原因演奏了一段小插曲,而与他无怨无仇的我,或许的确只是中了几百分之一的概率。而史迪文本着绝不漏放一个的原则,把他的“亲信”拨给了我。他答应我他会没事,可到底还是出了事。同样是因着我尚不知晓的原因,乔先生极有可能是用下药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将史迪文扣押在了东京。
    他或许已昏昏沉沉了两三日,所以始终无法和我联络。
    或许他今天也理应不会醒来,可他醒来了,手机自然不在身上,只好用东京当地的电话联络了我,直到被人就地制伏。
    难怪,他连今夕是何年都分辨不出。
    二十三号,他理应和乔先生一同,在今天二十三号返京。可惜他没有做到,且还若无其事地同我讨论天妇罗的美味。
    我不是小孩子,他也从不当我是小孩子,他再怎么若无其事我也不会当他没事,所以他是在说:何荷,别乱来。
    六点半,我下班,在停车场使出吃奶的力气嚷嚷了一句:“出来!”
    有不相干的人纷纷对我行注目礼,唯独史迪文的人无动于衷,宁死不露面。
    我钻上车,两条手臂直直地撑住方向盘,惧意一股脑儿冲上来,额头的血脉每一条都在突突的鼓胀着。
    忽然有人叩了我这一侧的车窗,温和地咚咚两响。
    我惊跳着偏过头,是汪水水。
    蒙了一层茶色车窗,汪水水脸色并不好,而等我按下车窗,也并无太大改善。她还是脱俗如小龙女的她,但小龙女也多得是不振的时候不是吗。
    我反被动为主动:“不是路过吧?有话和我说?是有关咱俩的一山不容二虎,还是说你有Steven的线索?”
    “线索?什么线索?”汪水水反过来问我,“他怎么了?”
    我推开车门,险些撞到汪水水,下了车对她悄声说了两个字:“打我。”
    汪水水云里雾里,眉头打了个结。
    “我有原因的,让你打我你就打我,扇我一巴掌我会谢谢你。”我郑重其事。
    这一巴掌,汪水水一来人比黄花瘦,二来支支吾吾地,总之是大抵只扇来一阵徐徐之风。我演戏,直跌向车头,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汪水水随即被人钳制,我一把揪住来人:“我没事,放开她。”
    来人不是生面孔,是我认出的保护史迪文的练家子之一。我直截了当:“你有没有Steven的消息?”
    在我一无所获后,汪水水拦在我的车头,一副要么我给她答疑解惑,要么便只能从她身上碾过去的决绝。可谁又能为我答疑解惑?我将头探出车窗,说得笃定:“放心,Steven不会有事。”我倒车,驶走。来人名叫大克,一身的好本事也自然不会落在汪水水手里,消失得比我更叫人措手不及。
    我给于小界打了电话。
    他说他在嘿摄汇。
    我直奔过去。天擦了黑,嘿摄汇灯火通明。于小界在有镶有釉彩的门外等我,说里面还有客人。里面操刀的摄影师不是于小界,他手臂有伤,今天只是在一旁旁观。说话的工夫,客人结束了拍摄,出了门对于小界道别,于小界饱满地说谢谢光顾。
    “伤口怎么样了?”我没有要进去。
    于小界也就陪我站在门外:“再也端不了相机了呢。”
    我心头猛地咯噔一下,好在于小界一笑:“呵,你可真好骗。说来也还得谢谢这一刀呢,皮开肉绽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了,一根筋地重操旧业是不可能了,但割舍不下也是真的,偶尔来过过瘾是免不了了。你找我有事?”
    这一天下来,我快要支撑不住,直言道:“你有没有耳闻,乔先生和史迪文有不和?”于小界眉头蹙上,是不解的样子。
    “这阵子你常和乔先生打交道,他有没有对史迪文不满?一字半句的也好。”
    “乔先生器重Steven,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我一时急冲:“大家都知道的,不代表不是假象!”
    话一出口,便收不回来,我只好道歉:“呵,我也真是的,对你凶什么凶,这不忘恩负义了。”
    于小界摇摇头,大人大量的浅笑和着斑斓的釉彩,将他手臂上的白色纱布衬得明艳。我发自肺腑地请他好好养伤,随后便告辞。等我发动了车子,于小界才又叫住我,说何荷,若说乔先生对史迪文的不满,恐怕……只有一个。
    途中,于小界的话在我的车厢内久久不散。
    他说,对乔先生有价值的人,是被要求心无旁骛的,而何荷你,是不是令Steven坏了这规矩?心无旁骛,心无旁骛,而我无疑是他Steven的旁骛。
    第二天,大克主动联系了我,说米其林三星天妇罗,在东京只唯一一间,面衣入口即化,包裹最应季的海鲜,最后用自制柠檬汁取代天妇罗酱油,返璞归真。而他们,在快马加鞭地排查周边酒店了。
    第三天,Donna给我传来消息,说翌日乔泰股份将举行重要会议,会议出席人员中,包括Steven。
    第四天一早,史迪文又一次用被加了密的号码给我打来电话,又一次若无其事:“何荷,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到底要不要带厚福去航天博物馆啊?”
    我哽咽,可也不得不由着他:“这不是一直在等你回来吗?”
    “就这个周六吧?这个周六我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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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我今天上午有留言,说今天晚上更。。可貌似没留上,久等的同志们抱歉了。。明后两天都要出门,后天有小图推,我保证后天的更新,明天你们就不要等更了。后天貌似也不会加更。。真心抱歉了。。节日愉快~





     你是说……啵的一下,就啵的一下?
     更新时间:2013…5…1 8:41:36 本章字数:3207

    我振振有词:“这次一定会回来吧?男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言而无信。欤珧畱午”
    不确定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史迪文音色嘶嘶地喑哑着,可恨死人地,他一句苦不诉,还言笑晏晏:“周六几点?我去接你们?”
    “我们直接约在博物馆好了,九点可以吗?”
    “没问题,那……周六见。”
    我再被动不过:“好,周六见。嫔”
    以五年为分母,我和史迪文通电话的频率低得可怜,而这一通,也和大多数无异,直截了当,精炼得像是无情。可又怎么会是无情?说穿了一直以来,怕只怕多说一句,那些被掩饰的,被束缚的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史迪文电话才挂断,郑香宜便找我找来了瑞元,说于泽退役了。
    就飞镖这一行当而言,于泽退役退得为时过早,不过他肩关节的伤病,也让他别无他选了。源头要追溯至郑香宜被于泽封为“幸运女神”的岁月,幸不幸运的这一说果然还是太迷信,真相是,于泽在郑香宜的鼓舞下,进行了过激训练,在频频摘金夺银后,也为此埋下了病根庐。
    而更不幸运的是,如此不计后果的性子,更令于泽继而失去了执教的机会。
    抽丝剥茧,这会儿和郑香宜不合拍的于泽,并不是什么bad-boy,而是一个前途渺渺的退役运动员而已。若与父母和于氏翻脸,他要何去何从。
    郑香宜在瑞元便对我红了眼圈:“表姐,这可怎么办啊?”
    我斩钉截铁:“怎么办?怎么办这不是明摆着的?你养他啊。你让我说他们男人什么好?男儿当自强也不是这么个当法。是说没点儿伤病,不流血,不卖命,他们就算不上英雄好汉了吗?香宜,你在乎他吗?在乎的话今后就把他拴在裤腰带上,别再让他冒哪怕一点点的风险,也别让他去做他为难做的事,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让他长命百岁。”
    语毕,我眼圈便红得比郑香宜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男人,到底要受多少的苦,又到底要让多少女人为他们疼在心上。
    无奈郑香宜一句话将我推翻:“养他?我好死不死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事业开花节节高,光是这就让他妄自菲薄了,你还让我养他?表姐,你到底了不了解男人啊?”
    谁说不是。那小气的,被叫做男人的动物,总是要顶天立地的。
    这一天稍后,Donna又给我传来消息,说理应有Steven出席的乔泰股份的重要会议,Steven因未能准时抵京,而缺席了。
    对此,乔先生暴跳如雷。
    Donna清清楚楚地说的是未能准时抵京,这便代表,史迪文迟了归迟了,但终究是回来了。
    周四,史迪文发来短信:后天见。
    我不禁有些气恼,为什么不能打一通电话来?
    周五,史迪文照样发来短信:明天见。
    我咬着牙关,照样没有回复。我接连输入了三遍的“好”,又一遍遍删除,做不到无条件的好脾气,可又不能贸贸然地对他爆发。
    周六早八点半,我和何翱抵达航空航天博物馆。我为何翱从头到脚置了新装,牛仔裤和黑色鞋子之上,是一件淡粉色T恤,真真是继承了史迪文的衣钵。我的心事大概如乌云般黑压压地罩在头顶,所以即便我频频提议要带何翱先在周边逛逛,这小子却执意说不用了妈妈,我们在这儿等着就好。
    直到九点五分,史迪文仍没有露面。
    事后想想,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五分钟再长又能有多长?可我却生生在五分钟之后,便拨打了史迪文的电话。
    无人应答。
    并不算熙熙攘攘的游人有秩序地入场,我接连不断拨打史迪文的电话,直到九点十分,照旧无人应答。何翱的小手从我汗漉漉的手中滑脱下去,他在裤子上抹了抹,再度握回来。
    “妈妈,新鞋子脚痛……”何翱怯生生地抗议。
    我腾地挂了电话,抱高他:“宝贝我们回家,妈妈抱。”
    这时,有入了场的小孩子们,簇拥着什么,又折返了出来。
    一只做宇航员装扮的男人像个庞然大物,笨拙却又匆匆地向我赶来,一路跌跌撞撞,而即便他全副武装,不是史迪文,又能是谁?
    我哭笑不得。穿了新装的,正在因新鞋子而脚痛的除了何翱,还有我,因为他史迪文理应闪亮登场,风流倜傥,而我们总不能拖了他的后腿。可怎地,他是这副滑稽相,真让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史迪文急刹在与我和何翱一步之遥,一歪头,对何翱挥了挥手。
    何翱多云转晴,咯咯发笑。
    “谁啊你?”我脸红脖子粗地质问。
    史迪文弯下腰,对跟屁虫般的小孩子们指手画脚,末了一干小毛孩子齐心合力,才将史迪文的头罩拔了下去,围个圈儿当个宝似的争抢着。史迪文一边打理头发一边嚷嚷:“小心小心,别弄坏了,哥哥我可是花大价钱租来的!”
    站定后的史迪文,发梢挂着汗珠,除了头罩,他仍穿得像个实打实的面包。可他的脸又太英俊,眸子黑漆漆的,两片薄唇勾着得天独厚的轮廓,真是不可理喻,过去我怎么会抗拒得了它的亲吻。
    “Sorry,让你们久等,怪就怪这行头真的太难穿。”史迪文呼出一口气,用手扇了扇风。
    “你不会中暑吧?”我要说的话太多,主次乱糟糟的混成一锅粥。
    “快了,所以我得速战速决。”史迪文微微俯身,面对何翱:“厚福啊,在下是……你爸爸,史迪文,又名Steven,中英文两用。今后,还请多关照。”
    我一动不动,听之任之。
    “小子,你妈咪说我是宇航员,纯属不得已而为之,但身为男人博学是好事,所以带你四下熏陶熏陶倒也无妨。我这个样子呢,就是宇航员了,你看看就好,不用认真。至于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在做怎么样的事,将来我再讲给你。”说着,史迪文便着手蜕皮。
    大局定下,我叹气道:“你说带他来这儿,是为了让他能对小伙伴侃侃而谈的。你出尔反尔。”
    史迪文穿了驼色长裤和黑色衬衫,闪亮登场:“这不叫出尔反尔,叫……进步。”
    我换了条承重手臂,重新将何翱抱了抱好,好心建议史迪文:“和他讲话你不要太文绉绉,否则对牛弹琴哦。”
    史迪文不信,当场测试:“小子,我是谁?”
    何翱银铃般作答:“爸爸。”
    “那再请问,我是宇航员吗?”
    何翱摇摇头。
    史迪文耸耸肩,代表喏,他行的。
    史迪文伸开双臂:“好男不让女抱,来找爸爸。”何翱扑过去,二人一而再再而三,便无师自通。沉甸甸的何翱坐在史迪文的小臂上,仿佛小小一只,怡然自得。
    接着,史迪文多婉转似的:“何荷,我们kiss一个吧。”
    我顾不得脸红:“开什么玩笑?你忘了上次在你家……?Kiss这件事真的是小孩子不能接受的,想想也是,好端端的两个大人咬来咬去的是要怎样啊?是真的会吓到他的。”
    “谁说要咬来咬去了?”史迪文细细地却又戏谑地打量着我。
    “你是说……啵的一下,就啵的一下?”我别开脸,久久按捺的心悸就这样找到了突破口,顿时眼眶刺痛,“史迪文,耍我真的有这么好玩吗?”
    这时,跟屁虫般的小孩子们争抢着头罩,渐行渐远。
    史迪文对何翱好商好量:“小子,帮我个忙,脸面向我背后,从一默数到十可不可以?”
    就这样,何翱搂住史迪文的脖子,脸面向他背后,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二……”
    “默数……”这一次,史迪文高估了他,也只好再重申,“就是不出声儿的数。”
    何翱不再作声。
    史迪文不浪费时间,一倾身,吻住了我。
    -----
    明天出门,今天熬了个大夜更上来~五月第一天,新月新气象~





     我们在心里热乎过五百年了
     更新时间:2013…5…2 17:59:34 本章字数:3219

    相隔何翱瓷实实的小身子,史迪文扎稳了脚步,厚积薄发地吻住了我。欤珧畱午这是我要的kiss,也是他从始至终要给我的kiss,去他的蜻蜓点水,去他的敷衍了事。
    这个男人,他说迟到便迟到,也随他怎样的奇装,更甚的是,那尽忠陪伴我和何翱久久的“宇航员”,那我反反复复编织的假象,被他一招一式便全然推翻。而我……却不怪他,无论耍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玩,我今天的好耍倒是有目共睹,如同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会儿,还回吻住了他。
    史迪文一条小臂托在何翱的屁股下,另一条揽在何翱身后,他身高臂长,小臂在何翱身后长出一截,手抚在何翱脑后,除去抱稳他,还可防范他的回头。
    两秒钟过后,我猛地踮高了脚尖,伸手抓住了史迪文胸前的衬衫,使得这个吻更加结结实实。
    我的火气令史迪文自喉间发出了沉沉的“嗯”的一声屙。
    他一直半眯着的双目在睫毛抖了抖后,终于合了上。
    他榨干了我唇齿间最后一丝空气,而我的舌还在与他的舌纠缠,他却不得不抽身:“唔,时间到了。”
    果然,下一秒,何翱腾地回过了头:“十。介”
    我缺氧,深吸了吸气,小声道:“你太低估了他,他可以数到三十的。”
    史迪文失笑:“呵,我是太低估你了。”
    史迪文才放下何翱,我便代何翱开了口,我说为了今天的约会他穿了新鞋,直嚷嚷脚痛呢。史迪文一按眉心,苦恼地说oh-no,你是说我要一直抱着他吗?那我的衬衫会变皱巴巴诶。而接着,他便把何翱高举过头,让何翱骑在了他的脖子上:“哎,只有这样喽。”
    首次升空的刺激,令何翱张牙舞爪,兴奋地哇哇怪叫。
    史迪文也好不到哪去:“臭小子,别再毁我的发型了好不好……”
    一时间我一扫阴霾,火上浇油地说我今天也穿了新鞋……
    史迪文一瞪眼:“我的又何尝不是新鞋!”
    场馆内游人稀少,中小学生占了一半以上,何翱毫无悬念地是最最年幼的生力军。游览在无言中拉开序幕,我瞥了瞥理应滔滔不绝的史迪文,说你倒是给他讲讲。史迪文却迷人地一笑,说何荷你当我是百科全书吗?这真不是我的长项好不好。
    “下礼拜我们去动物园好了。”我说。
    史迪文没有应声。
    我不是一时脱口而出,所以又执拗道:“下礼拜,我们去动物园好了。”
    史迪文一下子加快脚步:“来,跟上。”
    我们追上了一队春游小学生的队尾,带队老师的讲解,声声入耳。
    史迪文在自作了这小聪明后,对我挤了挤眼睛,捎带着,也将我的提议蒙混了过去。
    我不得不作罢,换了问题:“这两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史迪文随着老师的讲解,当真打量“嫦娥奔月”,一心二用地回答我:“啧,舟车劳顿吧,这两天尤其的不堪一击,怕就怕拨了电话你一声‘喂’,我就会哭个稀里哗啦,说何小姐啊,你说咱俩怎么就这么难。”
    我如鲠在喉:“给我从头说。”
    “眼睛好痒,先帮我揉揉。”史迪文双手上举,稳妥地扶着何翱,只好求助我。
    “哪边?”我问。
    他答:“两边。”
    场馆内光线昏暗,我代史迪文抹了两把,手指收回后却是湿漉漉的沾了少许泪水。
    有小学生眼尖,察觉我和史迪文远远比展品来得有趣。
    老师颇有微词,正欲开腔,一抬眼被史迪文的一张俊脸扰乱了一池春水,末了粉唇动了动,悬崖勒马。纵然,这男人摆明了有妻有子,但光是这么看看,也养眼不是。
    于小界说的对,若说乔先生对史迪文不满,便是不满他对我的“芳心大动”。
    占有欲说穿了是一种可怕的私欲。最初常常冠冕堂皇,说我这般这般全是为了你好,她何荷猛如虎,吞噬的是你的大志。接着便是赤-裸裸的直白,我的钱是我的钱,一分一厘通通是我的,我的人也是我的人,你所存活于世的一分一秒,时时刻刻须为我尽忠,你若胸无大志,杂念丛生,我“养”你何用。
    乔先生权衡利弊,与其对我不利,冒使得史迪文反弹的风险,倒不如直接给他本人点儿颜色看看。东京之行,公事在第二天下午两点结束,史迪文则在第二天下午两点半陷入昏迷,此后,镇静剂被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体内。乔先生无声胜有声地告诫了他:他乔先生若要阻挡谁,易如反掌,他人的身体发肤,他视如草芥。
    无奈,史迪文大可以做草芥,却不可以做逆来顺受的猫狗。乔先生这一回,同样惹恼了他。
    乔泰股份的第一次股东会议,原计划由史迪文主持,主要要阐明公司年度投资方针。乔先生掐捏好了史迪文的镇静剂剂量以及归期,却独独没有预计到,史迪文将计就计,在东京某医院额外“昏迷”了三个小时,硬生生地误了航班。
    等史迪文搭乘的航班缓缓落地时,股东会议不了了之地落下了帷幕。
    乔先生暴跳如雷。
    至此,他和史迪文的敌对,如同第一道烈阳,刺穿了层层乌云。
    在步入空天走廊时,史迪文偏过脸:“何荷,我们……可能要先降温一阵子了呢。”
    “降温。好,怎么个降法?”有了铺陈,我答得从容。
    “就……尽力降喽。哎,”史迪文苦笑,“好难。”
    我贴着史迪文,摆臂时会轻轻蹭上他的身侧:“我们降了温,乔先生就会作罢吗?”
    “一定,因为乔泰股份不能没有我。但我总得先收敛收敛,他才好下这个台阶。”
    我不语。
    “拜托,你说点什么。”
    我斜了史迪文一眼:“降温降温,史迪文,我们有好好热乎过吗?”
    史迪文双眼缓缓一眨,再睁开时像生了火似的热烈:“小荷,抛开顾虑的话,我会一天二十四小时缠着你,吃饭的时候要手拉手,无聊的时候就嘴对嘴,买一本情话大全用中英文对你说两遍,再把全部力气通通花在你这一米五八或是一米六的小身子骨上,下不了床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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