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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爱上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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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一垂眸看她,很黑的眸子。他说:“你母亲再嫁了,随新丈夫去了北方。”
她低头,看到鞋尖。圆圆的布鞋尖,民族的色彩,糅着,又碎了。她眼睛湿了,眼泪砸下去,色彩也糊了。
头上传来声音:“你父亲没有娶那个女人。”
她抬头,眼睛还是湿的,却有了活的东西在里面。她问:“那她呢?”
恩一说:“死了。”
她说:“你骗我。”
恩一看着她。
她咬牙,“你骗我!”
他仍旧看着她。
她伸手打过去,恩一握住她的腕子。细嫩的腕子,上面是青色的血管,倔强的颜色。他说:“你就当她死了,不然你怎么办呢?”
她仍旧咬牙看他,声音倒是很有力度,“她让我多难过,等我长大了,我就要让她多难过。”
恩一笑了,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她咧嘴倒吸一口冷气,他松开,又笑了。接着恩一拿出一本书,很厚的壳,黑色的。
是《圣经》。
他指着一句,“念。”
她念。
彼得问耶稣:“我弟兄得罪我,我宽容他七次,够不够?”
耶稣说:“不是宽容七次,要宽容七十个七次。”
她猛得合上书,恨恨地想:他这是要我把一切忘了,要我宽恕吗!
恩一抽走书,指着刚刚的句子,对她说:“你什么时候信了这个,你什么时候就离死不远了。”
她:“………………………………”
陈简从回忆中抽出神来,她扭头望见承钰。
对方也看着她。
她垂眸摸摸床单,很柔顺的触感。她又抬头,故意道:“刚刚你让我难过了。”
承钰注视她的眼睛,“我怎么让你难过了?”
她笑:“你就是让我难过了。”
他张口,欲说话,陈简比出食指,抵在他唇上。承钰垂眸,直的白的手指。
她维持着比划手指的动作后退。承钰缄默。突然,陈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蛋糕盘,砸了过去。
餐盘缓缓滑落,露出承钰被奶油覆盖的俊俏脸颊。黑色的发,白色的偷袭物。
他倒吸一口凉气。
陈简笑倒在床上。
然而下一秒,她坐近。两张脸近在咫尺。她看见承钰卷翘的睫毛,上面是点点白色。
她装模作样地帮他擦拭,一边擦一边说,“不好意思哦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哦,手滑手滑……”
承钰开口:“你这样做也让我很难过,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眨眼,带笑。故意重复:“哎呀,你要怎么办呀?”
两人眼睛对视。
陈简擦拭的动作停住,她手指沿着他脸颊的弧度下滑。
下颚那儿粘黏一块显眼的奶油块。白色,香甜。
她张口,咬上他下颚,吮掉奶油。口水的温湿,皮肤的细腻。
她轻轻说:“甜的。”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抬起。承钰的手背托着她的下颚,温腻的触觉。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黑色的眼,沉的眼神。
她闭眼。
承钰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她伸出舌头,抵到他的牙齿,温热的气息袭来,她手指插。进他的头发。
第18章 雨夜
屋外是喧嚣与躁动。屋内,喘息,明暗的光线,身体的香气。
陈简手指摸到他的发,后脑的形状。她抬头,闭着眼,如同小兽一般,轻轻吸着气,细细啮咬他的唇、脸颊,他的下颚,留下湿湿的痕迹。
喘息在封闭的空间里被不断放大。
*的热量,唾液的湿气,互相萦绕。他的左手环过她的脖颈,右手抵放后脑,激烈疯狂地回应。两具身体紧紧贴合,几乎互相撕咬。
良久,湿热的唇循着她身体的曲线,一路下滑,滑过细嫩的下颚,滑上柔软的脖颈,温柔地吮吸。陈简闭着眼,扬起脖颈,喘息,胸膛剧烈地起伏。
她身体软成了水,颤着波,一遍遍,手指紧抓他的头发,动情地喊他的名字:“承钰,承钰……”
触感中的身体抖了一下。紧接着,那吻开始变得疯狂,固执地撕咬,似乎一口口,要将她活活拆吞入腹。
呼吸的颤动,液体的黏湿。陈简几乎受不住了,她发抖着,控制住他的脑袋。她闭着眼,唇部下移,贴放在他清隽的侧脸,细细地轻喘。
她睁眼,封闭的黑暗中,有漂浮的白色光线。墙上是耶稣像,阳光劈开铅色黑云,照在耶稣受难的身体上,美得让人想哭。
陈简闭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她身体的重量压过去。将承钰放倒。她低头,对上承钰的眼睛。
黑色清亮的眼。
一瞬间她心痛极了,简直不能呼吸。她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陈简手覆上去。手下是睫毛轻蹭的痒,身体的温热。
她眼泪砸落在手背上,滑落。
“你哭了?”他问。
她咬唇,“我没有。”
“你哭了。”肯定句。
“我没有。”她身体轻放下去,头靠在他的颈窝。
他手臂环过来,环住她的肩膀和腰腹。摸她的头发。
“你哭了。”他轻笑。
陈简恨恨地,几乎负气地讲:“我没有!”
“你有。”他还是笑。
她凑近他耳朵,细细地,威胁地讲:“再说我就强。奸你!”
他笑,问:“你要强。奸我?”他微微抬起下颚,轻轻咬着吻着她的侧脸。
陈简喘了一下,感觉到身。下的身体越来越烫。
她惊了一惊,爬开,跳起来。
承钰站起来,看到她已经赤脚跳到了床上。纯色床面,女人黑色的阔脚裤,晃荡。昏暗光线里两截细白发亮的脚腕。
他好气又好笑,“你跑什么?”
陈简站在高处,警惕地看着他,像一只灵敏轻便的小鹿。
承钰在背阴面,黑暗藏起了他的表情。他好笑地问:“下不下来?”
陈简把一只抱枕扔了过去。
承钰接住,扔开。亲身上阵来抓她。陈简笑着大叫一声,敏捷地跳开。承钰左右围攻,她笑着闹着四处躲闪。
承钰也被她激出了野性,他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无理取闹!
他抓住她的肩膀,却被她反身咬了一下。承钰吃痛,松开手。陈简得意洋洋地又跳开了。
他看着她动作。
雪白的宽松上衣,漆色头发,随着动作,都漂浮在光线里。
他自己倒是先笑起来了。
陈简斜着弯身站在床头柜上,扶起差点摔倒的花瓶。她不再逃了,向下一跳,承钰伸手接住。她双腿架上他肩膀。
笔直的腿,稳健的肩。
她低头对上他的眼。
“你真是个坏东西。”他说。
她很轻的亲了下他的鼻翼,不说话,眼睛亮亮。
承钰感觉到一种很炙烫的东西穿过心脏,他伸手拨弄她的头发。
这时候,门响了。隔着门板传来问话声。
陈简迅速从他身上滑下来,赤脚踩上冰冷的地面。她轻轻一动,从他身边走开,坐在床上,右腿架上左腿,撑着面颊,面向电视。
新闻早就变了。白色的光照在她脸上。
承钰转头看她。
陈简点出手指,扬起下巴,指指门。门外依旧敲着。她的模样淑女正经极了,几乎可以刻在画报上以供参阅了。
承钰:“…………………………”
他低头看了看手掌。手心似乎还有刚刚的温热。
他好气又好笑地去开了门。一群闹疯了的人涌进来,拽拉着两人,又涌回客厅。大屏幕上,法国对阵巴西的决赛已经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简都没有主动联络承钰。
九月中旬的一天,陈简早起,洗漱完毕,包着*的头发走出浴室。尾莲早已重新占据了电视。
陈简走到茶几旁。上面有一个大信封。
尾莲直视屏幕,讲:“昨天到的。”
陈简点点头。拆开。
里面是一张邀请函。承钰发来的。
音乐会的邀请函。时间是十月五号,中秋节。
纽约市第七大道东侧881号。卡耐基音乐厅。
她拿起纸函,质地良好的表面在阳光下折光。她看着上面的图案,笑了笑。
#
因白天临时有事耽搁,十月四号的晚上,陈简从费城出发,开车直往纽约。时间进入深秋,气候已经开始泛凉。更何况凌晨时分,一场大雨降下。
雨刷发出响动,她保持着车速,给自己冲了杯热腾腾的摩卡。
紧接着,她看到前方有紧急车灯的亮光。一辆车翻在路边。穿透雨水的车灯里,一个女人拼命地向她挥手。
陈简抿了一口咖啡,并不准备管。高速上停车是一件很不讨好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她看到女人身边一个小小的女孩抱着她的腿,似乎拼命在哭。陈简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将车停在了紧急车道。
她懊恼地咬了咬唇,骂自己一句。可车已经停下,女人惊喜地冒雨跑过来,敲她的窗。
女人是美籍日裔,自称带着女儿赶夜路,结果爆胎翻车,幸好系了安全带,没有发生人身事故。两人身上有些微的血迹,陈简皱了下眉,扯下一块雪白的毛巾递过去。
女人连连道谢,把*的女孩搂紧在怀里,给她擦脸,脖子,和身体。女孩在母亲怀里抬头,怯怯地望陈简一眼。
女人擦完,又是叠声道谢。
陈简看一眼女孩白白的脸,湿漉漉的黑色眼睛,有点僵硬地回:“没关系。”
她只是向来见不得这般大小的小姑娘受苦。
陈简问女人怎么不报警找警。察帮忙。
女人用带着五十音的英语说没有带电话。
陈简找出电话帮她们打了911和免费应季支援服务所电话。
紧接着她下车,放了警示牌。陈简回到车里,看到女孩小小的身体缩母亲怀里,她的母亲安抚地摸着她的背部。
车外是滂沱的雨声,车内是母亲安慰孩子的低语。陈简闭眼,记忆回到很多年前。
她十三岁。第一次离开那个偏远山区的基地。那时,他们都已经自由了。
恩一问她想去哪里。
她回,找妈妈。
他坐在轮椅上,白白薄薄的脸,被风吹着。说出来的话很残忍。他说:“你妈妈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你在她眼里早就死了。”
她冷笑:“我不信!”
他们乘飞机北上。他们出了地铁站。轮椅擦过地面,发出轮子的声响。她跟在后面。他们到了一处地方,有很多游人,密密匝匝。
她抬头,看到“圆明园”三个字。
他们进了正门。那天是阴天,灰色的天空打颤,空气也冷得发抖。园内大片大片的水,荷叶,高高的柳条垂下来,吻在水上。
他们到了遗址区。白色的环墙,不高,到成人的肩膀,一层一层嵌套起来,欧式,像克里特岛的迷宫。中间是一座小亭,高高地立着,里面有精致的雕塑。
环墙上站着一个男孩,虎头虎脑。男孩旁边,是一个有着美丽脸庞的女人。
恩一停下轮椅,他说:“那是你弟弟。”
女人看着男孩。
她近乎贪婪地看着女人的脸。鹅蛋脸,柳叶眉,眉眼那么温柔,那么和善。女人穿着线衣,米色,绒绒的,看着就很暖和。她的心里涌起所有关于温暖的幻觉。
她走过去,一步一步。她攀上灰白色的环墙,继续走,停在男孩的面前。
男孩仰头,看着这个漂亮却奇怪的大姐姐。
男孩说:“你挡到我了。”
她不看男孩,转头看着女人。
女人也看着她。
她想:你要是认出了我,我便是死了也跟你一道走。
女人的脸上慢慢浮现一个明媚的笑,暖和的,温柔的。
她的眼泪几乎要淌下来。她嘴唇动了动,一个妈妈就要喊出。
女人微笑着问:“小姑娘,你是要走吗?”
她生生把语音咽下去。她死死看着女人的脸。
女人现出一个疑惑的眼神,试探着问:“小姑娘……”
她一声不吭地从环墙上跳下,憋着眼泪,越走越快。她几乎飞快地走出园子,恩一滑动轮椅跟在后面。她五脏六腑都纠在一起,再也受不住,扶着墙又哭又吐,天昏地暗。
她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气。恩一抽出纸巾,擦干净她的小脸。她探出细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沉默闭眼。
陈简从回忆中抽出神来。
雨仍旧在下,砸在窗上。女孩缩在母亲的怀里,几乎要睡着了。她开口,建议先把母女送到高速公路下,然后她们自己再联系各方处理。
女人点头同意,又是致谢。
陈简扭开发动机,正要起步,忽然,后面一辆疾行的车撞上来。
#
医生和警。察很快赶到。陈简头颅撞到车体,轻微脑震荡。那对母女倒是没有什么损伤。
陈简躺在温暖的救护车里,看着白白的顶端,透明的仪器。头有点晕,有微微呕吐的*。
她模模糊糊地想:做坏人的时候顺风顺水,难得做一次好人,老天这样对她!
陈简隐约听到医生的声音,好像是阻挡什么人上救护车。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来到她身边。
是那个小女孩。
白色的小脸,被水淋湿的头发。女孩凑过头,轻轻啄一下她的脸。细细小小地,害羞地说:“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女孩离开了。
陈简仍旧躺着,盯着白白的车顶。想:我真是个好人?
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被送到市中心的医院,简单处理后进了病房。陈简睡过去,半夜惊醒了。黑暗中有个人影,在床边。
雨已经停了,月亮爬上来。
月光照着他的脸。
陈简意识有点模糊,视线渐渐聚焦。她从被子里伸出手,触碰到凉凉的空气。
她唤:“承钰。”
他伸手握住她的腕子。
第19章
有很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有其他病人,都在沉眠。浅浅的鼾声。
陈简开了口。她说:“承钰,我头疼。”
他放开腕子,伸出手。被黑暗稀释的月光中,手摸到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摸到她的鬓角。承钰按了按,问:“这里疼?”
她说:“全身都疼。”说着,她伸手攥住他的手指,又说:“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承钰俯下身来吻她。他身上带着夜晚的寒气,陈简手指摸到他脖颈凉凉的皮肤,环过去。
她说:“我本来是睡着的,可你在旁边看我,把我看醒了。”
他在黑暗里笑,“你那么厉害,睡着了也知道我在看你?”
她捏住他耳垂,松开,“我不厉害,是你厉害。你太厉害了,你悄悄跑到我梦里了。”
承钰不说话了,亲她的下巴。
陈简笑,“你跑到我梦里,把我叫醒了。你是个坏蛋,现在我睡不着了,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你说怎么办?”
“嗯?我怎么办?”他咬一下她下巴。
她轻轻吸一口气,然后说:“你给我说个故事好了。”她继续讲,“你人这么无聊,讲的故事一定也无聊,你一开口说故事,我肯定就无聊地睡着了。”
他被气到,觉得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坏心眼的小东西。于是,他又咬她一下,带了点力道。陈简又吸一口气。
她两手伸过去,狠狠掐他的俊脸。
承钰脸蛋在黑暗中被捏歪了形状。
她松开手,兀自笑起来。笑出声才想到不远处还有他人,于是停下,说:“我告诉你,我是个大好人,你一辈子再也遇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了。所以我不为难你了,我说你听就好了。”
他头埋在她脖颈,陈简手抚上去,摸到他刺刺的头发,听到他说:“陈大好人,你讲吧。”
不知是被他逗乐了,还是痒了,她又笑起来,同时问:“你知道什么样的交情是最铁的吗?”
“同学间的交情?”
“不对。”她否定。
“一起蹲监狱的交情?一起嫖。娼的交情?”
她掐下他的耳垂,说:“错错错。”
陈简:“我跟你讲一个故事,你听好了啊。冬天的时候下了场很大很大的雪,雪太深了,几乎要埋掉人的腰。山里住着乡野医生和他的妻子,乡野医生是个好人,和我一样的好人。雪那么厚,把山路封住了,马车驶不了,可医生心地好呀,跟我一样好,他还是要出诊给病人看病的。医生只好走着去看病。他每天很晚的时候,踩着雪走回到家,冻得瑟瑟发抖。他的妻子躺在被窝里,妻子掀开被子,用温暖的身字抱住冰冷的丈夫。她冷得牙齿打架,身体发抖,仍旧紧紧地把他抱着。医生的眼泪就下来了。”
他手摸她的脸。
陈简:“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啊,一个是现在难得有像这个医生和我一样的好人了,还有一个啊,”她拨拨他硬硬的头发,“最铁的交情是一个被窝里的交情。”
她又问:“冷吗?”
“冷。”他回。
她柔软的双臂环过去,在他耳边说,“现在我们是最铁的交情了。”
他动情地吻她的脸颊,下巴和脖子。她闭上眼睛,手指紧紧握住他的腕子,细细地呼吸,觉得自己像风中乱颤的蝴蝶。
随后她又说:“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因为我可怜你,”她摸他的脸,“你都不对女孩子笑,一定没有女孩子喜欢你,所以我可怜你。”
承钰觉得她黑白颠倒搅乱是非的功夫秒秒剧增,可这话否定了他作为男性的尊严,于是他故意说:“嗯?没有人喜欢我?怎么没人喜欢我?喜欢我的女人从纽约排到墨西哥,什么样的都有。”
“不要脸。”她说。
“比不上你。”他回。
她翻了个身,背对他,“那你找她们去好了。”
承钰冷笑一声,“我才是可怜你。”
她仍旧背对着他,背部在幽暗中呈现一个美丽的形状,“你可怜我什么?”
他瞟她一眼,说:“可怜你孤孤零零没人爱。”
“哦,”她冷漠地回,“我丈夫爱我就行了。”
这一句话似乎子弹一样穿透他的内心,霎时,这些日子以来,所有夜不能寐的痛苦,几乎在一瞬间迸发出来。他掐住她的肩膀,把她扳过来,强迫两人对视。
陈简剧烈的呼吸着,黑夜似乎都在扭曲,他内心痛苦地纠成一团,语气却恶狠狠地讲,“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你觉得自己最聪明对不对,嗯?你对我的智商很有意见吗?还是你从来就这样习惯把别人当傻瓜!”
她痛得眼泪掉下来,抽气,“你弄疼我了。”
承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痛苦点燃,他依旧冷笑着说:“你不是最厉害吗?是不是,什么样的男人你都能对付。嗯?”
他双手锢着她的脑袋,凑近了,低低地,危险地,带着一触即发的力道,“我是第几个?”他咬着牙问,“你说呀,我是第几个!”
“你弄疼我了。”她轻轻说。有眼泪淌下来,落到承钰的手背上。
他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有很久两人都没说话。
承钰伸手,触碰到她的脸。陈简扬起手,要打他。他却顺势把她拉过来,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过去。几乎是撕咬一般。
#
恩一看着电梯的门在眼前打开,内部锃亮的墙面映出他瘦削清隽的脸。
身后的人推着轮椅,将他送进梯内,正压跨步进来。恩一摆摆手,于是后面的男人停住了脚步。
“拿过来。”恩一说。
男人递过去一个黑色的小匣子,恩一接住,放在两腿上。
电梯关上了,数字跳动了一下。乘梯开始缓缓上升。
恩一拇指抚了一下匣身,按下按钮,匣盖弹开。里面是红色的绒布,中间躺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子很是迷你,像医院里医生打针前抽取药水的注射液玻璃瓶。
他看着瓶身,沉思不语。
这个瓶子是有来历的。
1938年年初,关东军大医官桐野一叶乘船来到大连港,他一路北上,赴设立于齐齐哈尔的关东军化学部516部队就任。桐野起先在所内负责毒气探测和毒物合成研究,同时带了一个助手,助手是年轻人,刚刚从本岛习志野学校毕业,姓东山。
1939年,根据总部命令,516部队在黑龙江佳木斯建立了三岛理化研究所,秘密从事毒剂和细菌实验,同年,桐野和所内负责人之一大岛闹翻,被锁入毒气室秘密处死。他逃过一命,被所内另一负责人福岛救下,同时接受了另一道最高级密令,远赴这个国家的西南地区另行开展毒气和细菌研究,为夺取“支那国”大后方做秘密准备。
不久后,桐野一叶带着助手东山来到武陵山脉深处,建立了新的研究基地。
1945年日军全面崩退,这个位于偏远山区的基地却遗留了下来。桐野自然死亡后,东山掌管了主导权。渐渐地,基地的研究重心从化学武器转为生物制药,它与日本军部残存右翼势力保持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同时,也开始寻谋与国际药品公司的合作。新中国成立后,他们无法再明目张胆地以战争的手段得到用以实验的*,然而,这个国家百废待兴,甚至一度陷入文。革的自我混乱,对边远地区没有太大的掌控力,于是他们开始借助拐卖儿童,从各省各地偷运来年幼的男孩女孩作为实验体。当药品研究基本成功后,再打着临床试验的幌子进行正规的病体药品实验,随后转手国际药品公司投入生产,参与世界市场分红。
1978年代号为“夏娃”的新一轮研究展开,这次的研究针对强直性脊柱炎,投入巨大,起初研究没有进展,直到1980年一个新来的女孩使研究出现转机。九年后,他们得到了第一支不稳定的融合蛋白类肿瘤坏死因子埃尔法抑制剂,眼看曙光在前,上层领导人却接到解放军剿毁令的风声,他们大惊失色,紧急下令摧毁设施,并试图全盘带走研究成果。然而,撤退有条不紊进行时却突发大火,不仅很多此次研究的材料付诸一炬,那个关键的女孩也死于大火之中。
恩一望了眼匣子中这唯一一支夏娃,阖上盖子。与此同时,电梯到了。门再度打开,他手扶着两边,驶出电梯。
眼前是很长的通道,光线很足,地上有华贵的毯。电梯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和服的女人,一模一样的打扮,窈窈窕窕,柔软的脖子,涂抹到深白色的脸,嫣红的唇。
其中一个女人要过来帮他推椅,被恩一止住。
女人鞠了一躬,用柔软的声调对他说:“请您跟我来。”
女人在前领路,他行驶着轮椅滑动在后,另一个女人跟在后面。
他们到了一扇日式拉门前,女人推开门,立到一旁。
充足的光线刺过来。房间很大,却很空,同样是和式,中间是一张大案,案边已经盘坐了三个人。最显眼的是一个红头发的老头,白人面孔,却穿着灰色和服,坐在正对门的地方。
另外两个是一个大鼻子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旁边膝跪着一个年老的亚洲女人,白脸,很红的唇,脸上的皮肉像是坠下的袋子,梳着厚重染烫浓黑的盘发。
恩一滑动轮椅进入房间,他在案边停下,正对红发老头,垂眸看了眼低低的木案。他的轮椅有些高,而萎缩的两腿,注定他不能像另外几人一样盘坐下来。
身后传来细细小小的脚步声,女人脂粉的香气传来,紧接着,冰冷的枪口抵上他的太阳穴。
恩一恍若未觉。他微笑着叹了口气,不知是指这桌案还是这枪,“真是对残疾人一点都不友好呢。”
第20章 爱子
红发老头是法国jp制药集团的第二把交椅,基地曾经的投资者之一。他此次在此等候,为的就是恩一手中这唯一的“夏娃”。
老头浅蓝色的瞳孔中映出恩一云淡风轻的笑容。他眼神凝视恩一良久,缓缓拍了拍手。
凉意从太阳穴上撤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紧接着,是拉门被重新合上的声响。
女人退下了。
恩一带笑的表情不变。似乎此刻就算天崩地裂,也无法抹去他嘴角的弧度。
老头看着他,问:“东西你带来了吗?”
恩一轻轻拍了拍放置在两腿之上的黑色匣子,开口答:“你知道,我从来不做食言之人。”
紧接着恩一似乎无意中说:“你今天来与我交易,你哥哥不知道吧,真不是一个好弟弟呀。”
jp制药是家族式药企,老头的亲哥哥是第一把交椅。
老头嘴角一僵,抬眼看他。
恩一仍旧笑着,“你不用在意,”他继续说,声音从容优雅:“我只是与你拉拉家常。”
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另外的三人都是缄默不语。此刻老头转向那个膝跪的年老女人,女人扶膝起身,上前,伸手摸索木案。咯吱几声,木案升起来。
这时,身后的门再次被拉开。三个和服女人依次捧着小木凳,踏着碎步上前。木凳被放下,女人们离开。
三人坐上木凳。
年长女人拿出一副新牌,洗牌,发牌。同时开口:“三张3最大,接下来是三张a,然后依次算下去……开牌的人不能看盖牌的人的牌。”
赌。局开始了。恩一的赌注正是他手中的夏娃。
恩一掀开纸牌一角,看了眼,又合上。
梅花七。
他笑笑。
十六层高楼的阳光透过窗漫进来,照在他清隽的面容上。沉静如水,可以入画。
老头双手放在桌面上,两只食指轻微地点着桌面。抬眼看恩一一眼。他心中其实胸有成竹,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房间的房顶的隐秘处,正对着恩一背后的隐秘处,放着一个灵活的微型摄像头。
当恩一掀牌看数字时,摄像头会捕捉这一瞬间的画面,画面被人为放大,数字清晰呈现。而他被和服宽大下摆遮盖的脚踝处,捆绑着特定的打点仪器。监控画面的人,会及时通过操控仪器在他脚踝处的皮肤轻轻打点,打出点和长短不一的线。
他只要迅速在内心换算出这些简单摩斯电码代表的花色和数字,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赢面。
老头看过去,几轮下来,恩一已经处在下风,但表情依旧云淡风轻。
叫人讨厌!老头想着,嘴角微哂,扔出一张牌,盯着他的眼睛。
赌局很快结束了。
恩一输了个彻底。
尽管心中有底,但直到此时,老头才真的松了口气。他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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