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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铜花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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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薇只扫了一眼,没有表现出亲近来。她虽然确实喜欢李南,但是更佩服李单这个当哥哥的。她抱着贞儿,倒是贞儿对眼前跟她一样大的李南感兴趣了。她在家里只有张家的几个外甥和外甥女可以陪她玩,偏偏还差着辈分。

贞儿让张宪薇教得毫不认生,挣开娘的手就过去拉李南:“你是谁?我是贞儿。你陪我玩吧?”

李单一愣,看弟弟这几天终于露出了笑,不由得松开手了。

两个孩子也没出去,一是他们人小,碍不了事,二是张宪薇不会让贞儿离开她眼前。再说,大伯母看着他们两个在屋里玩,脸色轻松多了。

柳嫂子赶紧凑趣:“看大姑娘和三少爷,玩得多好啊。小孩子还是应该有个伴。”

李单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大伯母招手叫李单过来,命他跪下给张宪薇磕头。

张宪薇不敢受,伸手去扶。但这个男孩也是个硬气的,跪下去就是砰、砰、砰三个响头。

“我就把孩子们交给你了……”大伯母拉着她的手,气噎声堵的说。

没有明说是要把李南过继给张宪薇,但是她走的时候,大伯母说她病了没精神,看不了孩子,家里又没大人了,让她把李南带走照顾。

乔氏虽然就在旁边站着,她还没带孩子来,张宪薇身边还有一个贞儿,大伯母硬是把乔氏忘得干干净净,要张宪薇替她‘多操劳些’。

李单抱着李南,身后跟着李南的奶娘,小丫头抱着大包袱,一行人跟在张宪薇后面回去了。

院子里赵氏已经都收拾好了,床帐已经换了从家里带来的,床也铺好了,箱笼也收拾了。除了窗户纸还没换,现在也没有功夫干这个。

“这样就行了,窗户纸明天再说。”这粉色的窗纱都要换成白纸,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换好的。

赵氏已经把白纸拿来了,“媳妇想,先换西边屋里的,等明天再换东边的。”西边屋里是下人住,东边屋里是张宪薇和李显住。

她也是个当家奶奶的性子,凡事都不喜欢拖,一定要立刻办好。

“你看着办吧。”张宪薇交给她也是放心的,指着李单和李南说,“这是大爷和三爷,今天留在咱们这边吃饭。”

李单不放心,肯定是要看一看李南住在这里是谁照顾?这些人对他好不好。正好张宪薇也有话要跟他说,这个孩子心里憋着劲,就算把自己给熬死也不肯松口气的。当年他一边心里牵挂着李南,一边要考功名,夜夜读到天亮,考上功名后又要赶紧把祖产收到手里,不到三十岁就一身是病。

李家几辈中,只出了这么一个有胆有识,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张宪薇上一次听说他病了以后,年年送药。好人总是不长命的,李单的爹李阳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结果父子两个都没活过而立。

偏偏李显和李克这样的,倒是越活越滋润了。

张宪薇不平,她倒不信了,好人真的没有坏人长命?有情有义的就真的不如那狼心狗肺的?

这次,她非把李单兄弟的命给扭过来不可!

何况李克靠不住,贞儿长大后,还是需要有个兄弟依靠的。李单知恩图报,李南心思纯正,正是贞儿的依靠。

李显在外面接待来吊唁的,赵氏亲手做了菜让人送上来后就躲到后面去吃了。桌上只有张宪薇带着贞儿,李南坐在贞儿旁边,李单坐在另一边。李克让她给撵到外头去了,成了亲就是大人了。李显见了他,一定会拉着他一起招待客人的。

他这个爹总是千方百计让李克出来露脸。

下人也都撵出去了,屋里只有他们一家人吃饭。

“吃吧。”张宪薇给贞儿挟了一筷子炒豆芽,也给李南挟了一筷子,再给李单也挟了一筷子,“你也吃吧,日后南儿可只有你了。”

这话一说,李单的眼泪就下来了。他不敢让李南看见,装着咳嗽站起来去擦了泪又回来坐下,神色缓和多了。

李南和贞儿一起吃,两个小孩子比着吃,都多吃了半碗。办丧事时不能吃荤腥,张宪薇让人蒸了三碗鸡蛋羹,他们三个一人一碗。

李单不肯吃,要让给李南。《小说下载|wRsHu。CoM》

张宪薇道:“他有,再吃该撑着了。你想撑起这个家,更要注意身体。不论如何,你在我这边就还是个孩子,吃。”

李单眼圈泛红,哽咽着把鸡蛋羹吃下去。

吃完了饭,张宪薇没让他走,而是让他教李南和贞儿识字。

“南儿虽然小,可也是男子。就是家里出了事,学问也不能丢。你每天抽空过来一趟,不用多教,每天认十个字就够了。”她说。

李单本来还要想办法过来看弟弟,这下光明正大的理由有了。上次他一边要去前边招待前来吊唁的亲朋,要去大伯母跟前尽孝,还要来看弟弟,晚上回去还要念书。这么着连轴转,铁人也要熬坏了。

李南累了一天,不一会儿就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张宪薇让奶娘给他擦洗了,跟贞儿一起睡在里屋的大炕上,奶娘和良缘陪在旁边。看着李南洗干净了,换了衣服躺下睡了,李单才走。

张宪薇坐在灯下给贞儿缝孝服,缝了几针李显就回来了。

“吃了吗?小炉子上还热着一碗面呢。”张宪薇站起来,过去帮他换衣服。他身上都是香的味道,连头发里都是。

李显看起来蓬头垢面,大概自从他来后没多久,李家大伯就去世了。从那天起,他就没有沐浴过了。

这也是规矩。

不过张宪薇这次觉得他恶心了,打了水让他自己洗,转头去给他准备‘两份小菜’。

等她把面和小菜端进来,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完,再收拾了碗盘后,夫妻两个才躺下来说话。

张宪薇只留了一盏小灯,就着如豆的灯火继续给贞儿做衣服。

半天没听到李显说话,扭头看了一眼,他正呆呆望着帐子顶哭,眼泪从两边的鬓角滑落,没入头发里。

她只好把针线放到一边,提起李南的事,前后把大伯母的话说了一遍后,道:“……我看大伯母的意思,大概是想让李南过继给咱们。”

这一打岔,他也不哭了,坐起来想了一会儿说,“应该的。阳哥儿早死,留下这几个孩子,本来想着等到单儿娶了亲,下面的弟弟也能照顾着,谁想到大伯这么早就……”说到这里,又哭了,泣不成声。

他以袖掩面擦泪,张宪薇的心里却转到别处去了:要是我死了,你也会这样哭吗?

再一想,朱锦儿死时都没见他掉泪,更不用说她张宪薇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恢复更新,明天见

8

8、第 8 章 。。。

李家大伯都快六十岁了,这个年纪已经算高寿了。

张宪薇嫁进李家多年,跟李家大伯没见过几面。而且从几年前起,每次见面都是办丧事。'TXT小说下载:。。'

当时,李显的爹是在李显出生后没几年,就从老家搬出来了。当年他们兄弟几个,李显是这一辈里最早出生嫡出男丁。听说当时李家有小人,说李显的爹想占了李家的祖产。

所以,他搬走后很少回老家。不过李显跟她说过,他爹倒是早就后悔了,只是人言可畏,他也不想让人说他掂记大哥的东西,不但他不肯回去,也不让李显多跟李家大伯走动。

李慕去世时,李家大伯亲自赶来,要带弟弟回老家,在灵前哭得涕泪横流。从那一次开始,李显才开始跟大伯亲近起来。

结果,李慕死后不到两年,大伯家的李阳去世。然后是李显的娘屠氏也跟着李慕走了。这母孝刚刚守完,大伯李芾也走了。

接下来,李家还有一场丧事要办呢。

张宪薇天天带着李南去看大伯母,她也就是在熬日子了。乔氏替她去招待亲朋中的女眷,这次她不想再事事都抓在手里,能松手的就松开手。

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干了,累了自己,也没有人说她什么好话。

以前,每次到李家大伯这里来,她都要承担起大嫂的责任来。底下的妯娌怨声载道,还有那坏良心的说她把劲都用在这些地方了,怪不得儿子都让别人生了。

听到这句话时,她气得几天起不来床。

这次,她可不干了!

李家大伯死是死了,可临死前什么都安排好了。李家大房这边没有浮财,除了家里的大件,银子都让他换成了良田。这些田契早就被大伯母交给李单了。除非来治丧的人能把屋里的床和柜子当着人的面扛走,不然他们什么便宜也别想占。

大伯母把她的嫁妆给了张宪薇。“这些都给南儿留着。”她疼爱的摸着李南的小脑袋说。嫁妆里的田契给李南,她也防着李单这个兄弟日后不管李南了,好歹这孩子手里有田就饿不死。

嫁妆里的金银首饰日后给李单的媳妇,花瓶、玉器、字画这一类的古董给贞儿当嫁妆。箱子里的布料都给了张宪薇,让她裁衣服、赏人都随便。

大伯母手里还拿着二十几张身契。年老的都放了,雇来的等到丧事办完都让他们回家。只留下十几岁的这些,让张宪薇带回去给李南当使唤人。

都安排好了,大伯母也安心了。就在大伯的棺材从李家正门抬出去,鞭炮炸响时,她在屋里咽气了。走时面带微笑,一手还拉着张宪薇。

“伯娘!!”张宪薇放声大哭。

重来一回,所有的事都要再来一遍,所有的死都要再经历一次。

阎王要人三更死,谁肯留人到五更?

张宪薇这一哭,摧心欲碎。她本来就积了一肚子的心事,平常也只是苦中作乐,一下子胸中的悲痛随着哭声泄出,没一会儿就哭晕过去了。

等她醒来,贞儿一张小脸都是泪痕睡着了,就躺在她的里面。她坐起来给孩子掖被子,结果看到李南睡在贞儿旁边,小脸上也都是泪。

良缘听见声音,轻手轻脚的进来。侍候她穿好衣服,两人到外头来说话。她端来煮烂的米粥和小菜,让张宪薇吃着,她在一边说着。

“太太你当时晕过去了,屋里一下子都乱了。贞儿和南儿都哭得厉害,谁抱也不走。还是大少爷发了话,让南儿跟着贞儿就留在你的身边。”良缘这话里的大少爷是指李单,李克虽然在他们家称大少爷,可是这里可是不认的。

虽说也有庶子论排行的,但是当时李克出生后,李显虽然给李家大伯这里送了信,人家也回了一份礼,还来吃了满月酒。但是当李单落地时,李家大伯这里直接就是喊‘大少爷’的。

可见,是没把李克摆在前头。

剩下的,李家大伯还是按着时辰下葬了。李显正在忙着给大伯母办棺材,丧事还要接着往下办。

张宪薇病着,正是应该什么也不用理了。

她每天只管看着南儿和贞儿在屋里玩,外面烟熏火燎的,人来人往,她也不放心他们去外面跑。

李单每天都来一次,教南儿和贞儿识字。有时太晚了,张宪薇也不让他走了,就留在这里睡。正好第二天,直接跟着李显出去办事。

他天天熬得两只眼睛下青黑一片,张宪薇见了,偷偷让李南去哄哥哥吃东西,哄哥哥陪他午睡,哄哥哥读书给他听。

李单拿着本书,怀里抱着弟弟读给他听,读一会儿自己就睡着了。这时李南再悄悄从他怀里爬出来,得意的到张宪薇这里表功。

她都会抱抱他,夸他干得好。“哥哥累了,你要让哥哥多休息。他要是不听你的,你就自己想办法让他休息,让他多吃东西。”

李南是个机灵鬼,从小受宠,在撒娇上是一把好手。他见李单没胃口,想出一个歪招来。等到吃饭时,他一碗饭吃个几口就不吃了,挟一筷子菜,舔一口就不吃了,都堆到他哥哥的碗里。

李单比他的心思重,在张宪薇这里,他无论如何也放不开。李南不吃的,他也不能剩下,只好都塞到自己的肚子里。虽然味如嚼腊,到底也是吃进去了。

贞儿发现了李南的小招术,跟着有样学样。李南塞李单,她就塞张宪薇,要是李显也在桌上,她也不会忘了分给李显几口。

等到李单发现了,抱着弟弟哭了一场。李显也明白这是女儿的孝心,就算没有像李单那样抱着贞儿哭,也是破天荒的抱着贞儿坐了一个晚上,考她都认识了多少字。

发现贞儿认识不少字,能把三字经念下来一大半时,李显看着贞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张宪薇只见过他这样看李克,在李克得到学堂先生夸奖时。

这段时间,李显也熬得不轻,人瘦成了皮包骨头,看起来像是老了二十岁。

大伯母还要停灵,四十九天后才能下葬。他们一家只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李单私底下对张宪薇哭着说,请大婶多住几天,家里没人,他一个人撑不住,也怕弟弟李南受苦。

一个月后,燕城来了封信,李克的姨娘死了,孩子也憋死在肚子里了,朱锦儿重病。

张宪薇接到信时松了一口气,她一直担心当年是赵氏害了这对儿母子,现在看来,当时是她救了她们,至少拖着人又多熬了几天。

赵氏是个心正的人。

张宪薇放下信细问,来送信的是李家的老人。坐下来后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她带着一家人走了以后,朱锦儿就关了家里的大门,再也不见客了,除了每天买菜的下人外,谁都不许出门。

那个妾过得挺好,朱锦儿着急她肚子里的孩子,张宪薇留给她的钱宁可省下自己的,也要补到那个妾身上去。最后这一个半月里,那个妾胖了两圈不止,肚子看着也越来越大。

到了该生的时候,朱锦儿请来了燕城一半的产婆,许下重金,只要生下的是孙子,就给她们双倍的礼金。

但是那个妾难产了,孩子一直生不下来。朱锦儿在院子里向着李家大伯这边磕头,求李显保佑孙子平安落地。又向西山的观音庙磕头,求菩萨保佑。

妾生了两天一夜,她在院子里跪了两天一夜,一口水都没喝过,磕了无数的头。

孩子太大了,生不下来,憋死在娘肚子里了。朱锦儿一听,立刻就晕过去了,当天晚上就发高烧说胡话。

当家做主的都不在,下人们没头苍蝇一样。还是一个李家的老人请来了大夫,给朱锦儿用了药,然后再让人送信到渑城来,问下面该怎么办?

张宪薇拿着这封信,先给赵氏看。

赵氏不识字,拿着信来回颠倒看了几遍,再听那个下人说,没等人说完她就哭了。

张宪薇劝她:“别哭了,孩子以后会有的。那个妾……多给她家一些钱吧。”

晚上,李显回来后,她把信给他看,他又把下人叫过来问。然后他把李克叫来了,把信给他。

李克接过信上下匆匆一扫,那个下人这回不用主人再问,自己就把事情又说了一遍。李克拧着眉,“爹,要不我回去一趟?”

李显摇头,“一个妾罢了,如何当得你亲自回去?给他们五两银子,发送了就行了。再给那家人五两。”

“是。”李克捏着信,“现在天气热,还是让他们快些办吧。”

李显点头。李克就交待那个下人,回去就把那个小妾葬了,五两银子包括发丧、买棺材纸钱、置办寿衣等。“这些也足够了,只怕还花不完。你们也尽点儿心。”他又交待,给小妾家人的五两别给现银,买成猪肉、面、米、布送过去,“这些大概连一两也花不了,剩下的给他们家买几头猪崽,买头牛什么的。”

一样样都交待好了,他这边细细的说,那个下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宪薇在一边听着,心里摇头。

李克一个最大的毛病是怕别人骗他,特别是下人。他吩咐下人做事,一直是交待的格外的细致,生怕下人哄了他的银子去。

这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他这样交待,岂不是明摆着不信人家吗?

下人也是要脸的。

等那下人走了,李克也回屋休息了。

张宪薇看李显闭着眼睛像在养神,眉头紧皱。她劝了一句:“孩子以后会有的,先歇了吧,明天还要早起。”

李显一怔,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回过神来长叹一声。脱了衣服躺下来后,突然提起了李南。

“我看那个孩子是个有出息的。”他说。

他改主意了?张宪薇愣了一下,“老爷是说……”

李显翻过来,拍拍她的手说:“你和我都已经到这个年纪了,只怕是不会再有孩子了。大伯活到了六十,大伯母紧跟着就走了。等到我们的日子到了的时候,若是只留下贞儿一个,我不大放心。”

张宪薇想说‘还有老大呢’,可这嘴张了几张,都没说出口。她跟李克的关系可不算亲密,等她和李显都没了,想让他照顾贞儿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才看中了李单和李南这两兄弟,只要在这时把恩情种下了,日后贞儿也有靠山。

何况,当年她跟李南只有一半的母子缘,今生能补上是老天保佑。

她没说话,李显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往下说:“我想,等回去后就把南儿记入咱们家的家谱上,寄在你的名下。”

“老爷,”张宪薇截住他的话,“老爷,这件事还是等等再看吧。”

李显叹气:“世事难料啊……早点儿安排好了,我也能放心。”

“咱们家还有老大呢。”张宪薇说,“他都娶妻了,能够顶起门户了。这时再把南儿接过来,嫡庶一乱了套,咱们一家都不得安宁。”庶子年长,嫡子年幼,多少家乱都因此而起?

就算李南是个过继来的嫡子,那也是嫡子,比李克更能在李家族人前站稳。

“这没什么。老大……虽然有些小心,但是那个孩子知道进退分寸。”李显说,“我想着,可以先让老大一家搬出去住,这样家里就乱不起来了。”

张宪薇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老爷,这话我可不能答应。”张宪薇柔声道,“老大一向孝顺,这么着该让孩子心凉了。”

她搭着李显的胳膊轻轻抚摸,一边说:“自从生了贞儿,我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家里的事也管不起来了,这几年多亏了老大家的在,她还能帮我一把。”

“这……”李显迟疑了。

张宪薇又加了把劲,“这事也不用急在一时。大伯家的事还乱着呢,等咱们回了燕城再细细思量,总能找到一个稳妥的办法。”她呵呵轻笑,“其实我倒觉得咱们家老大是个当家人的性子,心细才不容易出错。贞儿在他跟前从来不敢耍赖,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会好好照顾贞儿的。”

“唉……”李显闭上眼,眉头紧皱,“睡吧。”

等他睡沉了,张宪薇才翻了个身。夏夜闷热,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月光透进来洒在地上,干净、洁白、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9

9、第 9 章 。。。

大伯母出殡这天,出事了。

一行人拦在李家大门口,虽然个个都是披麻带孝,却一来就坐在地上堵住了路,一边哭着喊:“娘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张宪薇让良缘和奶娘带着李南出去,说过了只要磕了头就赶紧回来,不然孩子小,冲撞了什么就不好了。

所以,李南这次没被吓着。上一回,李单在前面捧着瓦罐,他在旁边跟着。这群人一来就把他给抢走了,吓得他连哭都哭不出来。李单过去抢弟弟,无奈人小力薄,让人一推就推倒了。

兄弟两个一个吓得回来就发起了高烧,一个磕破了头,扭伤了手腕。

张宪薇带着贞儿和其他女眷坐在后院,听到外面闹起来的时候,乔氏站起来说:“这是怎么了?”一边看她。

她只是抱着贞儿,只顾着哄孩子。

“那大嫂在这里看着孩子们,我去瞧瞧。”乔氏出去了。很快李单来了,他看到前面闹事,第一个想到就是弟弟回来了没有。慌忙冲进屋,看到李南和贞儿正坐在炕上玩,这孩子立刻松了一口气。

“婶子,外面还有事,我出去了。”他说完就要走。

张宪薇叫住他:“单儿回来,坐下跟我说说是怎么了?”她轻轻推了推李南,指给他看:“看,哥哥来了。”

“哥哥。”李南张开双手叫。

李单不走了,坐下来抱着李南,对她说:“我也不知道来的是谁,不过……”他憋红了脸,“这些人欺人太甚!!挑在这个时候过来!这些人……”

他气得胸口起伏,张宪薇给坐在他怀里的李南使眼色,比划着,李南就用他的小手帮李单顺气,“哥哥不生气。”

“哥哥不生气。”李单抱着他说,真的松下一口气,脸色也变好了。良缘送上来一杯茶,“大少爷喝口茶。”

张宪薇看他冷静下来了,对良缘说:“你把柳嫂子叫来,她跟着大伯母的时候长,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柳嫂子很快来了,她气喘吁吁的冲进来时一脸惊慌,没看清屋里都有谁就对张宪薇说:“太太!外头来了闹事的人!不知道大少爷和三少爷怎么样了……”接着她就看到坐在炕角的李单,还在他抱在怀里的李南。

“我的祖宗……”柳嫂子长出一口气。

李单起来扶她坐下:“嫂子坐这里。”良缘送上一杯茶,柳嫂子站起来接了,一口灌下去半盏,“你们在这里就好,别到外面去,那都是些不讲理的混人!”

她对张宪薇说:“二老爷已经叫人去找里正了,还有咱们族里的老人也去请了,只是远了点儿,一时半刻赶不过来。二老爷交待,太太带着孩子就在后院,千万别到前面去!”

张宪薇应了,问她:“柳嫂子给我们讲讲,这外面来的是什么人?挑这个时候来,难不成是跟咱们家有仇?可大伯和大伯母一向怜贫惜弱,在渑城广有善名,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跟咱们家是什么关系呢?”

柳嫂子迟疑的看了一眼李单和李南。

张宪薇对良缘说:“你带着南儿和贞儿到后面屋里去,你自己守着,再叫个小丫头把赵氏也叫过去。什么时候我让人去叫你们了,那时再出来。”

良缘答应了一声,抱起贞儿,让奶娘抱起李南出去了。

张宪薇对柳嫂子说:“单儿大了,也该知道些事了。日后这个家还要靠他,嫂子你就说吧。”

李单本来就不想走,现在家里嫡亲的亲人都没了,他的下面还有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弟弟,他现在狠不能一口气长个十岁、八岁的,能够立刻撑起这个家。

柳嫂子就是不告诉他,出去他也要想办法打听的。张宪薇的话正说到他心里,便觉得这个婶子没把他当孩子哄。

“行,其实这事,说起来也远了……”柳嫂子开始说了。

这件事,往前说还是李家大伯那时引出来的事。

李芾和妻子薛氏是少年夫妻,一起孝顺父母,送走老人,又经历分家,兄弟离心,这些事让李芾对薛氏非常敬重,所以屋里一直没有纳妾,连丫头都没有。

薛氏生了四个孩子,养到大的只有李阳一个。剩下的都没站住,李芾心疼妻子,对李阳非常看重,不舍得让薛氏伤心。

直到李阳长成,将要议亲,这时薛氏才没跟李芾打招呼就从外地买了两个妾。

她们的老家都在外地,在渑城没有亲眷,这就省了不少事。薛氏感于丈夫多年以来的维护与敬爱,特地买这两个妾来给他。

见儿子已经长大了,此时就算是庶子出生也不会引起家宅不宁,李芾就接受了这两个妾,何况他自觉年纪渐大,也不大可能再有子嗣。两个妾颜色娇美,青春逼人。偶尔红袖添香,自然别有意趣。

但是,李阳当年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从小读圣贤书长大,家中的丫头被薛氏管着,李家家风严正,从来没见过像这两个妾这样以色侍人的女子。

他心里厌恶,虽然住在一个家里,总有见面的时候,可他整个人如阳春白雪一般,对这种人既然看不惯,当然一见这两个妾就避开,时候长了自然就让人看出来了。

两个妾都是在小时候就被人牙子带着远离家乡,对人情世故虽然通透,但行事举止却走了偏门。她们看出家中大少爷不喜欢她们,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避开,而是想着送食、送物,事事殷勤一些,好把大少爷给拢落回来。

岂知她们越是如此行事,李阳越是看不起。他已经定了亲,对男女之事也一知半解。两个妾虽然进了门,但平常说话、作态不像他见惯的丫头和别人家的太太、奶奶。

所以更加觉得她们不是良家女子。

他越避,那两个妾越急,更加殷勤。甚至一日,他在屋里念书,一个妾看天气炎热,特地煮了一碗绿豆汤给他送去,又以‘长辈’自居,替他收拾桌上的书本、笔墨,让他先休息一下,用一些解暑汤,书等一会儿再看不迟。

李阳当时就大怒,斥责她有辱斯文,行止不矩,让她赶紧出去。

那个妾当时就调笑了两句:“小少爷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岂不知奴家也算是你的长辈?奴家特地送了汤来,你不说谢谢也罢了,怎么还能赶奴家出去?好没道理!”

她也是在以前的人牙子那里说惯的,这种玩笑话也一贯无人当真,所以她说完呵呵娇笑着走了。

李阳年轻气盛,对这等女子看不起,却又要顾忌父亲的颜面,强把怒火压在心底,又不许下人告诉薛氏。

晚上,在薛氏那里强撑着笑吃了饭,回到屋里就吐了个一塌糊涂。下人再也不敢瞒,赶紧报给薛氏。

小妾去给李阳送吃的送用的事,她是知道的,可觉得这也没什么。那两个妾做了不少针线,李芾和她都有,这本来就是她们要巴结。

李阳不喜欢她们,薛氏也知道。看得出来他是少年意气,等长大就好了。何况儿子心里向着她,这让薛氏很高兴。

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

李芾也吓了一大跳,赶紧请来大夫给李阳看,又细细问下人,李阳这段时间读的是什么书,写了什么诗,都拿过来看了以后,李芾也叹气了。

李阳心性高洁,竟然如此目下无尘。看来是圣贤之书读得太多了。

李芾想着怎么把李阳的性子给扭过来,但眼前更重要的是儿子的身体。所以立刻就把那两个妾给卖了。然后就跟薛氏说,要先在李阳房里放一个侍候的丫头。

那两个妾是破了身的,身价就低了不少。李芾和薛氏也不是恶人,反而交待人牙子给她们找个好人家,也让她们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了带走。

其中一个妾被卖到了渑城城郊的村子里,一个卖肉杀猪的屠户,年近四十了还没有老婆。在人牙子那里见了人后就掏了钱,把妾带回家后还特地请乡亲吃了顿饭,贴了红纸,明媒正道的娶她当了老婆。

这个妾嫁给屠户后,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孩子七个月的时候在院子里烧热水褪猪毛时压着了肚子,又在倒污水时不小心滑了一跤,孩子就出来早了。

幸好生出来是个儿子。屠户挺高兴,在儿子满月时又请乡亲吃饭,还把养得胖呼呼的儿子抱出来给大家看。

那个孩子虽然眉眼跟屠户长得像,都是扫帚眉、绿豆眼,但是剩下的地方都随了娘。不但看着比村里的孩子白胖,也更有贵气。

吃过这顿饭,村里就有流言传出来。

一是说这孩子不足月出来的,怎么这一看倒像是足月的?

再说这个儿子长得可不像屠户,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纷纷扰扰说什么的都有,屠户当然就听说了。疑心生暗鬼,他回家再看自己儿子,就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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