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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善男信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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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俊臣手中捏一把皮鞭,指向马厩一角,“那里,美若。红色的,叫‘希望’。”
  仆人牵来一匹毛发像黑缎子的阉马,他的高筒皮靴踩上马镫,翻身上去,稍微抬一下黑色的帽子,垂目对美若道:“希望你喜欢它。”说罢一夹马腹,追上前面浩浩荡荡的大队,往坎布里亚山脚的原野而去。
  马厩的仆人告诉美若,希望有阿拉伯血统。
  它确实神骏。
  美若拿一只苹果喂它,它舔她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美若心软。
  马厩的仆人得意道: “希望的脾气温驯,难得的是跑起来速度既快又稳。詹小姐,要不要上马跑一段试试?”
  “不用,我只看看它。”美若试探地抚它颈毛,它稍侧头,用一边眼睛打量她。
  “嗨,希望。……露薇十五岁生日获得‘爱之星辰’,以她的婚姻交换。我十九岁生日获得了你,他想交换什么?我一无所有。”
  傍晚时分,喧嚣队伍再次出现在马厩外。詹俊臣和方嘉皓在外奔马一日,又被血腥杀戮的游戏鼓舞,两人神采奕奕。
  方嘉皓拎着几只死狐狸往美若眼前晃,大概想看到和其他表姐妹一般的惊骇反应。
  美若仔细观察,狐狸的头部有枪眼。她诧异:“不是狗咬死的吗?”
  “笨狐狸才会被狗咬死。这几只是躲进洞,被赶出来,小舅一枪打死的。”
  在旁观察许久的詹俊臣走近前,让方嘉皓把死狐狸交给仆人,接着对美若道:“美若,你去书房等我,我有话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码字,没时间回评论。有几个问题解释下:
  美若的年纪,没有21,现在19。十六岁生日半年之后走的,十七岁生日接到华老虎电话;十八岁在学校,忘记过了。前后接近三年,所以雷神说“等了快3年。”
  雷神说“他今日非比以往”,意思是以前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他有鞋子了,不能再做把丁喜生爵士的孙女丁露薇丢进轧纸机水泥搅拌机里那种事。
  小美怕他为什么还要去求他读书。小美听说这个糙爷们是她父亲,即便很怕,也有孺慕之心。
  还有,雷神为什么不许丁露薇唱“半斤八两”。一是因为魔音穿耳,二是因为她一个穿万元时装的大小姐,唱那种苦逼歌,违和感太重了。
  感冒缠绵,脑子很糊涂的,求放假一天。另外琢磨下四方会面详情。
  下次更新:星期三


☆、第四十二章

  詹俊臣进来时换了一身居家装扮;黑色开司米高领毛衫更显得他身形挺拔,黑色的瞳仁也更明锐湛亮。
  他拉开书桌抽屉,递给美若一个文件袋。
  里面数张旧相片。
  詹美凤喜欢照相留影,但是时常不记得带上女儿,所以美若的相片极少,这寥寥数张几乎全是她的证件相。
  “你还在调查我?”美若审视照片中旧时的自己;感觉很诡异,像是在凝视另外一个人。
  “我难以克制好奇心。”詹俊臣观察她的表情。“你并不愤怒。”
  “愤怒没有丝毫帮助。”她将相片收拾整齐;交还给他;“你有贵族朋友;想来在基督圣堂学院时也结交了不少同窗校友。按你们的年纪;现在应该都在呼风唤雨的位置上。小舅;我与孤女无异,我怎么抗衡你?”
  他起身,问她:“来杯威士忌?”
  美若摇头。
  水晶杯相撞的声音悦耳,他低沉的嗓音同时响起,“越了解越震惊,我们詹家小公主,十九年人生,堪比成年人一生经历。”
  美若阖眼,不自觉握紧拳头。
  “可尽管如此,仍有我未能了解的。”他走过来,靠在桌边,歪头看她。忽然笑起来,“美若,近来有两拨人在找你。”
  美若无动于衷,静静回视他。
  “很巧合,他们筛选的条件相同,一是各大学院艺术史学科的学生,一是华裔年轻女性。”
  “哦,是指我?”
  “我想不出还有谁。”他浅尝一口金色酒液,深思道,“英国读艺术史的年轻华裔女性凤毛麟角,能令人不惜花费人力物力寻访的,应该是个美人。更何况,有一队人来自香港。”
  美若抿紧嘴。
  “你那位继父——”
  “不要提他!”她重复,“不要提,我已经遗忘那些事。”
  “是吗?那何必带两个保镖同出同入?”他放下杯子,弓下腰来,“你怕他。怕他哪个夜晚,跳进窗,捂住你的嘴;怕哪天你在图书馆里,他拉开你身边的座椅,和你道早安。听说,那是一只狡猾的狼,吃了无数人,牙齿上尚有血腥,但从未被人发现过他掠食的证据。”
  美若咬住作抖的唇。
  他眼中有克制的怒焰。“他不止猥亵你?”
  美若抬眼看他,四目相对,他得到答案。
  詹俊臣重重将手中杯子置于桌面,许久后才道:“你需要詹家的保护。”
  她用了很久时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你的保护。”
  “一样。”
  她声音破碎,“我要付出什么?”
  长久的沉寂。
  “美若,你知道一块钻坯,从矿里开采出来,到一颗八心八箭的成品钻,需要多少道工序?劈割,锯切,成型,分瓣,打磨,抛光。既要尽可能保持钻坯的重量,又要尽可能减少瑕疵。一颗完美的石头,越贵重,需要的时间越久,数个月,甚至一年。”他的手指划过她的面颊,托起美若下巴,“而你,雕琢成形大放光彩,至少数年。”
  美若眼中仍有疑惑。
  “不要把小舅想象得太过不堪,事实上,更应该感谢那天晚上我浇灭了你内心报复的火焰。……我们都知道哪天晚上。”
  “我真难相信,你会义务的,无条件的帮助我。”
  “中国人习惯把无法解释的亲近归之于缘分,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不是感情丰富的查尔斯。”
  詹俊臣笑起来,凝视她面孔,“美若,你真可爱。”
  不等她回应,他继续道:“接受我的保护我的照顾,我给你最有希望的未来。如果,你需要发泄,我们可以布下天罗地网,等你最怕的那个人到来时,将他送进韦克菲尔德监狱。这辈子,他再也别想看见太平山顶的日出。”
  “我有别人保护我。”
  “唐人街的那个侏儒?”
  “不要侮辱我尊敬的人。”
  “美若,他的能力有限。他最多提供给你几个大个子,几支枪械,想一劳永逸,你需要我。”
  他给她时间考虑。
  美若拿起桌上的杯子,细细地抿,直到喝完杯中残酒。“我需要更多时间考虑。对不起,很累了,我先上楼。”
  “等一等。”他递来一只深紫丝绒面的方形扁盒,“生日愉快。”
  美若回楼上房间打开,是一只造型简洁的白金镶钻王冠,以碎钻为橄榄枝造型,中间托起一颗榄核形黄钻,炫美夺目。
  美若试戴,对镜照照,又重新收回匣子里。
  接不接受他递来的橄榄枝?
  这个问题其实是靳正雷与詹俊臣谁更可怕的问题。
  美若裹紧羊毛被。
  靳正雷绑她在床头,注射器被他握在手里,他眼中狂乱的光……
  芬兰浴室,他只缠一条毛巾在腰间,满背的青龙,不顾她的抵抗穿刺进她身体……
  他对平安挥手,要平安送她回家,说“看一眼放心”……
  他跳窗前,回身抚她嘴唇,哄她说“会有人出薪水给你阿妈,养你很好养”……
  幽暗的楼梯转角,他将她抵在墙上,舌尖探寻她的舌尖……
  美若躲在被中流泪。
  他是一头她捡回家的狼,残忍地毁了她的前半生。但是,詹俊臣不遑多让,他更像魔鬼,与他交易,终有一天她会依附他,卑微地仰望他。那将会毁掉她的后半生。
  美若继续流泪。
  她决定把考虑的时间无限期延长。
  方嘉皓第二天教她骑马,抱了美若上鞍后,牵着希望慢慢踱步,让美若熟悉坐骑行动时背肌起伏的节奏感。
  詹俊臣在旁观看,似有无限耐心。最后他道:“去泡个热水澡,我让琼斯太太给你送药膏,大腿皮估计磨破了。”
  “这些我会告诉米兰达的,小舅。”方嘉皓酸溜溜的。
  美若无力地点头,少做运动的她腰背像脱了节,任凭琼斯太太扶她进了浴缸。
  洗好澡,琼斯太太帮她打理长发。
  门外有人敲门,只听几句低语之后,琼斯太太退了出去。
  美若系紧睡袍,梳好半干的头发,目视詹俊臣踏入她的卧室,后面紧随的是神色焦急的威哥。
  威哥道:“詹小姐,四九叔请你回去,有要紧事要告诉你。”
  美若转向詹俊臣,希望从他那里获得一些信息。
  他摇头道:“最好先打个电话问清楚。”
  她换好衣服随他下楼进书房。
  四九叔道:“阿若,我这里有份几天前的报纸。你母亲去世了。”
  美若呼吸停顿了两秒。
  “报纸上登有讣告,这样写,香港九龙区宁波街X号詹美凤女士因意外送院抢救无效,于一九七九年……特别寻人,请詹美凤女士家人,詹美若小姐——”
  听筒于美若手中跌落,摇晃着。
  詹俊臣扶美若坐稳,拿起电话道:“我是美若小舅,詹俊臣。请问刘先生是否了解详情?”
  他们沟通了多久美若不知道,更不知道内容,她脑中空洞,只在重复播放四九叔的那段话。
  直到詹俊臣递了酒来,她握杯的手颤抖,半杯酒洒在地毯上。美若浑然不顾,抬眼问:“她死了?”
  “我正在派人查证。”
  “我知道,她死了,他杀了她。”
  “美若!”
  “我知道,他在逼我回去,他做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
  “美若,他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不需要用这么笨的方法。”
  美若疑惑地望住詹俊臣,“你们俩个几时开始合作了?”
  詹俊臣忍耐地闭眼,接着才道:“我是客观见解。美若,你需要休息,或者一杯酒清醒。”
  她摇头,“我很清醒,我知道是他做的。他害我阿妈发疯,现在又害死她。”她站起来往前冲,“我去找他!他逼到我无立锥之地,逼我杀掉他。”
  詹俊臣拦腰抱住她不放,“美若!”
  她扇他耳光,“你们一丘之貉沆瀣一气!”
  他重重回她一个耳光,“你清醒点!”
  方嘉皓推开门,愕然问道:“小舅,你们……”
  美若从詹俊臣怀抱中滑倒在地,方嘉皓冲过来托住她软塌塌的肩膀,“米兰达?”
  她望着表哥,说道:“查尔斯,我阿妈死了。”她努力挤出开心笑意,“她终于死了。可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方嘉皓小声道:“米兰达,你别这样笑,吓坏人。”
  “查尔斯,你送她上楼,我在这里等消息。”
  方嘉皓想抱她,被她一把推开。“我能站起来。”
  琼斯太太送来热牛奶,美若眺望窗外的池塘。夜幕中,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穿过屋檐的高地的风。
  她有一段时间完全想不起那个赋予了她生命的女人,却在她离世后,忽然忆起从小到大每一件往事。
  阿妈在镜前试新衣,问她:“阿若,好不好看?”
  美若化身五岁小囡,羡慕地点头赞好靓。
  她失望地望向华老虎一群人背影,问:“他不是我阿爸?”
  阿妈扇她耳光,“你就想!你死鬼阿爸不知死在哪个女人肚皮上。”
  阿妈狠狠掐她手臂,压低声音威胁:“再叫错,掐你右手。”
  她含两包泪,讷讷点头,“阿……家姐。”
  阿妈和小舅在起居室喝茶,两人密斟,小舅道:“华老虎对那个开书店的女人那么大方,家姊,你装看不见?”
  美若藏在角落里,听见阿妈道:“男人不都是这样,贪几日新鲜?他有大婆二房,轮不到我出声。我只管个个月收足家用便好。”
  转眼她七八岁,阿妈告诉她:“阿若,你契爷常夸赞你,记得他来时你要更乖些醒目些,不要惹恼他,要强过他儿女,给阿妈争回面子。”
  再大些,阿妈道:“阿若,你又说想去港岛读书?今次你契爷过来,记得和他提。我们顺道该搬家了,在宁波街住了这许久,人也快跟着老房子发霉。”
  华老虎应承之后,阿妈开心无比,拖住她的手教她华尔兹圆舞步。
  起居室的背景没有换,阿妈却多了几条皱纹,站在楼梯转角,冷冷看她,对七姑说道:“我要安胎。七姑给我煲安胎汤。”
  阿妈喝汤,打开汤盅大笑:“滋补当属龙虎凤,这里面是戴妃。”
  脖颈很湿很不舒服,美若想拭干,手被人握住。
  黑暗里,只见高大身影。
  “查尔斯?”她阖眼嘶声问。
  “嗯。”
  “牛奶里放了安眠药?”
  “是。”
  “查尔斯,她死了。”美若捏紧他手掌,指尖几乎掐进他的掌肉,“我应该欢呼的,她把我卖掉,卖给那个人。可我还是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
 

☆、第四十三章

  “那天过后;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问为什么?我努力为她找借口。……她被欺骗,以为被爱着,却被亲人背叛,虽然不是我自愿,但她是最后知道真相的人;她难以接受,她想报复;她也是受害者。我这样告诉自己。”
  美若脸颊更湿。“可她把戴妃杀掉炖汤;我明白了她究竟有多恨我;恨到不愿意听我解释;用尽方法令她相信;是我,是她的女儿摧毁了她的人生和希望。”
  “查尔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抽噎不止,“是他。”
  “她从来不爱我,没有亲吻过我,也没有拥抱过我。我只能藏在厨房里,七姑的脚边,远远地看她。她那么美,连小舅见过那么多女人,也说她是最美的。可她心肠和小舅一般的恶毒,把我卖掉给那个人。我懂,她内心并不愿意那样做,可她更愿意看到我和她一起受苦。”
  “詹俊臣应该把那顶王冠送给她,阿妈一定欢喜。她活在詹家辉煌的梦里。她才是詹家的公主,她怎么可能落魄到被男人欺骗,被男人无视?不应该的,真相只有一个,她美貌依旧,只是因为她的女儿邪恶地引诱了她的男人。”
  “女儿的心可以粉碎,但是她的自信和骄傲不能被现实粉碎,她需要那些,那些是她维持生存的意志。”
  “为什么不能选择母亲,选择家庭?如果不爱我,为什么生我?为什么生我时不征求我的意见?如果有,我一定不同意的。生命有什么可贵?女人的生命就是在男人手中兜转流离?”
  他将她的手贴住脸颊。“再睡一会,你需要睡眠和冷静。”
  “我很疲倦了。在被她卖掉那天便该长睡不醒的,这三年好似回光返照。”
  他亲吻她手背,“嘘,再睡一会。”
  清晨薄雾中,美若被鹪鹩的鸣叫唤醒。
  她披衣,急切地下楼。
  琼斯太太告诉她:“詹先生在早餐室。”
  他在弧形拱窗前的圆桌边,看一份早报,听见急促脚步声,不赞同的目光望来:“美若,你会感冒。”
  她坐下问:“她真的死了?”
  “先吃早餐。”
  美若味同嚼蜡地吞下一个鸡蛋,央求地望向他。
  詹俊臣放下报纸,说道:“确实无误。据说喝醉酒,唱歌跳舞,由桌上摔下来,撞上空酒樽,撞到头。”
  “据说?”
  “据我的人说。当时和她在一起的,有几人是报纸常露脸的所谓名公子。又是公众场所,做不了假。”
  她自语:“为什么这样?”
  “自你离开,她的精神状态奇迹般恢复正常,传闻这两年她在港地的交际圈里崭然峥嵘。”
  “……他不管她?”
  “他们形同陌路。依我看,可能有纵容的意思。”詹俊臣喝一口咖啡,不客气地继续道,“毕竟那种女人,沾上不好摆脱,不如捧杀。”
  “她已经离世,不要那样形容她。”
  “美若,你是六房的异类。”
  美若垂眼。
  “想不想回去?我为你订机票。”
  “那个人……他现在在哪里?”
  “在港。”
  美若笑出声,“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一切?詹笑棠肯定会死乞白赖的,敲他一大笔,他一定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她说完怔怔凝视白桌布上的镂空花边。“我回牛津。”
  “美若,”詹俊臣欲言又止,最后道,“我送你回去。另外,我去拜会一下唐人街那个,哦,你尊敬的人。”
  四九叔拍打美若背脊,以示安慰。
  “四九叔,我契爷……”美若自嘲摇头,“我不该问的,契爷应该不会把她放心上。”
  四九叔继续拍打她的背脊。“你在外面坐坐,我和你舅父有事情商量。”
  康健依然对方嘉皓没有好脸色,至于阿香,则一直躲在里面厨房不露面。
  方嘉皓咔擦咔擦地咬炸春卷,吃完三个,说道:“第六感告诉我,有大事发生。”
  美若沉默。忽而开口:“昨夜是你?坐在我床边?听我说话?”
  他尴尬:“我打瞌睡,被小舅赶走。”
  美若被唤进四九叔办公室。
  “我和你小舅商议过,詹先生提议一劳永逸的办法,但是需要你的合作,可能会冒风险。”
  “一劳永逸?我做诱饵?”
  四九叔点头,“阿若,你有什么想法?”
  “你们把他想得太简单,他不是无脑莽汉。这是客场,”美若不觉用了方嘉皓常用的词汇。“他会来,但不会妄动。我太了解他,他会用小美要挟我,逼我回去。”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詹俊臣道:“可以打官司争夺你妹妹的监护权,我会请最好的律师。”
  “以什么理由?他曾经猥亵我?我出庭作证供?”美若苦笑,“我很倦了。让我回牛津,我只想保持平静。”
  美若很了解靳正雷。
  英国不是他的主场,他会谨慎,但不代表他打算坐以待毙。他花钱请英伦最好的私人侦探,了解美若在异域的三年。
  “詹俊臣,刘世久,很好。”他狞笑,“还有谁?”
  何平安补充:“丁二少爷离开克利夫兰,行踪不明。”
  靳正雷面色越加阴郁。
  “大圈哥,直接绑阿嫂回来,行不通的,那是法治之地。”
  “香港也是。”
  “阿嫂身边的保护很多。”
  “我等得起,总有他们放松的时刻。”靳正雷深深呼吸,“我已经等了近三年。”
  何平安叹道,“大圈哥,绑她回来又能怎样?阿嫂十来岁时,已经很有主意。”
  他知道会怎样,她会继续策划逃跑。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总有一天她也会服帖。“平安,不须再劝。我不舍得放手。”
  门外有人敲门道:“大圈哥,詹笑棠想见你。”
  “让他进来,”靳正雷冷冰冰的,“解决了他,我有正经事要做。”
  美若被安排在牛津城城外的一处农庄,楼下是四九叔的人,楼上是她和方嘉皓。
  她的物品被搬到新居,詹俊臣亲自送她去同学那里取回寄养的戴妃。
  “你不用做这些,我并没有和你达成交易。”
  “我不是机械构件,你可以理解为我此时已被感情主宰。”见她沉默,他侧脸瞥一眼戴妃,称赞道,“很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戴妃。”
  “……这是第几只戴妃?”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固执。”
  拥有的不多,格外需要坚守。
  他似是听见她的心声,叹息。“美若,不要太诱惑我,我会失去原则。”
  她嘲弄地笑,“为什么都习惯把过错往他人身上推?我为你疯狂,是因为你诱惑我。我失去男人,是因为你勾引他。
  詹俊臣再不做声。
  车到新居外,他皱眉。两部黑色房车停靠在路边。
  看见他们,车上的人下来,见詹俊臣的人都一副提防表情,对方也面色警惕。
  对峙中,最后一人下车,人群中,他身形消瘦,眼神急切热烈地寻找着。
  美若一见那与露薇仿佛的清秀的脸,不由心头一暖,眼里温热。“维恩。”
  “朋友?”
  她重重点头,抱起戴妃推门下车。
  “维恩!”
  身后詹俊臣自语,“看来,这是另外那一拨寻人的队伍。”
  他们在老式砖砌壁炉边聊天。美若捧一杯热可可,披一条毯子,戴妃蜷缩在她腿上打鼾。丁维恩拿一杯白开水,热切地注视她被火光映照的面孔,笑意温柔。
  “你怎么可以那样对露薇?”美若本以为是露薇忍不住,终于吐露她去向,哪知另有内情,而且是匪夷所思的内情。“那样太……”
  丁维恩颇感尴尬,嗫嚅道:“我也是……无计可施。我回家住了半年,露薇一直避开话题。”
  “真让我刮目相看。”
  他迟疑道:“我这样,打扰到你的生活?”他想起刚才那个极有风度的男人,和他握手后便客气地道别。
  “没有打扰,我很开心。”美若笑,“快告诉我,你手术成功了?露薇呢?她可好?”
  他腼腆地点头,不习惯谈论自己,先告诉她露薇近况,直到厨娘唤他们吃饭。
  他住在牛津城里的酒店,第二日等候在约定的地方,美若带他游览莫德林。丁维恩不能行走太远的路,中午他们坐在莫德林学院著名的典雅回廊下,美若买来两份约克郡布丁作午饭。
  丁维恩大嚼青豆炖肉布丁,仰头凝望石墙上的滴水怪兽。“我终于懂了,为什么你不选择剑桥,选择这里。”
  美若笑,“下次你四月来,可以看见查韦尔河河谷地的紫色晨雾,没有比那更美的,弄懂了我才知道是雾里大片大片的贝母草。”
  “那当然好。可我担心,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刻。阿若,”他的目光转向身后避开远远的那些保镖们,“你有麻烦?”
  美若点头。“总会解决的。”
  “我可以保护你。”
  她记得他说过类似的话,之后她给他难堪,再不久他选择面对死神。美若眼睛热涨,“维恩,那和你无关。”
  他递给她纸巾,“我自不量力?不是,以前曾经自不量力过,躲在丁家的庇荫下,曾经以为没有丁家解决不了的麻烦。但是现在不一样,我经历过死亡,面对过他。阿若,我现在是个男人了。”
  她咬住唇,别开脸。
  然后,她迎向他双眼,问:“你记得刚才教堂里供奉的是谁吗?”
  丁维恩思索,“玛利亚马格达伦娜?”
  “她是理发匠,大学生和从良妓女的庇护神。”美若低头,“我不是你的天使,维恩。”
  他慢慢将最后一点布丁吃完。“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十五岁生日那天晚上。那个人,站在你身后,紧紧盯着你的背影,看着你向我走来。他的气息让人呼吸困难。”
  美若沉默。
  “是他对不对?给你带来痛苦,让你选择逃亡的,是他?”
  她由喉间挤出一个“是”。
  “阿若,我能保护你。”
  她摇头。
  丁维恩指着心口,“这个位置,手术时装上了一块塑胶,将我生下来时没有闭合的动脉导管封堵密实。但是,感情已经流出去了,在一个女孩问我‘你喜欢我是吗’的时刻。”
  “维恩。”
  “身边所有人小心惶恐,担心我面色不佳心情不愉快,甚至有佣人趁我熟睡时,悄悄伸出手指探我的鼻息。没有人像你那样大胆,毫不掩饰,把我当做正常人看待。我喜欢你,是的,阿若,我很喜欢你。”
  过了几日,在被拒绝后,丁维恩出现在美若新居的隔壁。
  “有人和我说,四月清晨,查韦尔河谷地能看见紫色的雾。我打算有生之年,必须要看一眼。”他站在隔壁的栅栏外,对美若笑。
  美若想回以笑容,却有泪滑下。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明天


☆、第四十四章

  “那个人;成为了我们的邻居?”方嘉皓嗅嗅猫粮的味道,又赞,“浓香的牛肉味。”
  “他租下隔壁的房子,到明年。查尔斯,你再不喂她,戴妃要伸爪子了。”
  “你能给这家伙另外换一个名字吗?新闻上说;王储并没有看上斯宾塞家族的莎拉,反而正和莎拉的妹妹戴安娜频繁约会。她如果嫁入王室;那才是真正的戴妃。”
  “查尔斯和戴妃。”美若打量坐在橱柜上;不停舀麦片粥往嘴里喂的方嘉皓;以及在他腿边寻找散落猫豆的戴妃;“你们这样很般配;很有爱。”
  “温莎家族的先祖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向你咆哮。对了,我们那个邻居,他为追你而来?”
  “他准备呆到四月,为了看河谷的紫雾和贝母草。”
  方嘉皓完全不相信她的托辞,喃喃道:“贝母草可不是好兆头,那是寡妇草。隔壁那家伙太弱了,我觉得一根手指能按死他。不过,他比我一往情深。米兰达,一往情深,是这样用的吗?”
  “你很烦!”美若警告他,“维恩已经手术成功,不要那样说。查尔斯,中国人很讲忌讳的,管住你的嘴巴。我去上课。”
  丁维恩每天送她上课或去图书馆,自己在其他学院里走走,有时在宽街的书店消磨时间。中午他回去吃饭午睡,傍晚再来接她回家。
  方嘉皓不赞同,“追女孩应该请她去听音乐会,跳舞,或者看球赛。你们两个,像老年公寓里,遭逢第二春的老先生和老妇人。”
  詹俊臣打来电话问:“最近和小男朋友约会?”
  美若干脆答“是”。
  他沉默,继而转移话题:“你的继父已经离开香港,美若,我猜他的目的地是你那里。我会安排人手应对。”
  美若身边只有寥寥数个四九叔的保镖,她每晚都要检查袋子里的防狼器和辣椒喷雾,还有一把转轮手枪——在那年收到四九叔转交给她的学费后,她送给自己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不久,詹俊臣在电话里告知:“他离开希斯罗机场后,甩脱了我的人。美若,今明两日他应该会到你那边,记得我之前交代的,不用做任何事,只要大声呼救。”
  牛津城和牛津村如往昔一般平静,每个晚上都有学生穿黑袍步入各学院的食堂,例行聚餐。每天的高街宽街上,都有游客举起相机留影。
  就这样,近一个月过去,假装镇定的方嘉皓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平静,开始神经质的在家里打转,左右偷窥。
  而美若照常态生活,心中不兴波澜。
  她一贯浅眠,这晚她听见动静,像窗户被推开,她持枪起床,慢慢移到窗边。
  这才发现,今冬第一场雪翩然而至。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偶有冷雨敲窗。楼下有人说话,应该是威哥他们在打牌。
  她坐回床上,深长地呼吸,直到倦意来临,重新躺下。
  不知睡了多久,美若感到肩膀刺骨的寒意,她拉扯被子盖住肩头,同时,心中瞬间清明。
  “醒了?”熟悉的声音低声问,是家乡的语言。
  “嗯。”如同宁波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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