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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善男信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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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了。”她垂眼,“我连自己也养不好。”
  静静吃完饭,靳正雷喝好茶,站起来,习惯性地等待。
  美若盘腿坐在沙发里,捧一杯秋茶缓缓吹开绿叶。
  他道:“我走了。”
  “慢走不送。”
  靳正雷无奈,拿起外套自己穿上。走出两步又回头,俯身吻她粉腮。“早点睡,不要等我。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家。”
  他半夜回来,两人互扑撕咬,中午他起床,带着半身牙印和爪痕离开宁波街,晚上回来吃顿菲佣做的洋餐,又出门进行他的不法勾当。
  丁露薇打来电话说抱歉。“阿若,对不起,那日没有向你道别,我实在吓坏了。”
  “该道歉的是我,累到你那样。腿上的伤好了没有?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不会。就是那天在自家车库碰见姚令康,他居然在司机面前,非礼我的小腿,还骂我不小心,没有保护好他的财产。我被他气哭,向阿妈投诉,反被阿妈骂,阿妈说那是婚前联络感情。”
  “那我放心了。”
  “阿若,我打电话去你家,说你搬回宁波街。你现在、现在……”
  “现在与人同居。没错,是他,我妹妹的阿爸,我阿妈的丈夫。他们已经登记注册。”
  “……”
  “露薇,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已厌倦交朋友,和人谈心。”
  “阿若……”
  “再见。”
  美若白天打理院中花草,晚上看两页书早早睡觉。
  靳正雷劝她回学校,她拒绝:“我是天天去半岛喝下午茶,中环逛珠宝行的人,未来还有大笔遗产可以继承,读书有什么用?”
  他被噎得许久不说话,最后问:“那带你去片场玩?”
  “把我和你的女明星摆在一起,评估谁能拿深插浅草最具潜力奖?”
  “阿若,你越讲越过分了。”
  “你可以选择不听的。”
  他恨恨地甩头走人,夜里静悄悄回来,爬上她的床歪缠不止。
  “平安,最近阿若有没有问你拿生活费?”
  “没有。宁波街的用度全部由我这个帐出去。”
  靳正雷沉下脸。
  “大圈哥,阿嫂攒钱你也不开心,不攒钱你也不开心,你想——”
  他挥手,打断何平安,“她最近太安静。我倒希望她问我要个百八十万,割肉给她我也舒服。”
  安静算什么,没疯掉已属难得。平安腹诽完毕,欠身问:“要不要带阿嫂去哪里散散心?”
  “有什么地方好去?”
  “大冷天时,去泰国游水喝椰汁?”
  “出埠不考虑,一个看不住就不见了。她生日在即,由你安排。”
  美若生日,靳正雷难得打上领带,在车里等她换衫出门。
  “那种野人餐又酸又甜又咸又黏牙,习惯了味道还将就。我们去文华扒房。”
  她不置可否。
  何平安居然雇了酒店的琴师,在餐桌旁拉小提琴。一曲杀鸡乐终了,周围桌上的人轻笑,又鼓掌称赞,靳正雷收拾起将折磨他耳朵的琴师斩成十八块的心思,附和地拍手。
  “阿若,喜不喜欢?”
  “好似杀鸡。”
  他收声,唤来侍应上菜。
  有人推来餐车,餐车上架一整只帕尔马火腿,为他们现场表演。厨师用尖长的厨刀将火腿切成透明的薄片,在靳正雷的目光下心慌手震地完成一道主厨沙拉。然后,扶着自己的白色高帽,推着餐车,落荒而逃。
  “刀工勉强。”靳正雷评价。
  “你可以斯文些的。”美若瞥他一眼。
  “我足够斯文,没有抄家伙自己上。”
  美若无语。
  “野人餐就是这样烦,第二道菜才上桌,第一道已经消化,吃了和没吃一样。”他抱怨。
  “有人在向你抛媚眼。”
  “我对番婆没兴趣。”
  “是谭笑。”
  谭笑穿深紫大花丝绒长裙,露半胸,挽低髻,斜斜在发间簪一串浅紫蕙兰。
  美若觉得她真正美丽。
  只是靳正雷与她看法相否,略看一看便回头。
  “她有英俊男士作伴。”
  “阿若,你的英俊就是那种穿白西装,打格子波呔,头发涂几斤花生油的小公鸡?”
  她沉默,拨弄一朵西兰花,“谭笑不是你的女人嘛?我以为你会吃醋。”
  “我的女人只有一个。”
  美若再不说话,直到靳正雷递上锦盒。
  靳正雷已经用心挑选,戒指还是有些松,比蚕豆略大的方形钻面几乎遮住她两只纤细手指。
  他握住她的指尖欣赏,那眼神令美若感觉下一秒他会在大庭广众下,将她手指含进口里,细细品咂。
  她抽回手,说道:“靳老板出手豪阔,晚上我会好好服侍的。”
  靳正雷脸色不愉,过一会方道:“平安包了船,我们去游船河。”
  “不怕冷在甲板上也可以,繁星做被,海风为床,如果口味略重,我们可以请船员在旁围观,为你加油。”
  “……阿若,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她咬住唇,接着低声道:“谢谢,我很快乐。”


☆、第三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旦家:旧时水上讨生活的人家,吃住都在船上,极少上岸。
  猜错了吧,振兴诊所不是为了阿若或者丁露薇准备的,是为了引出蛋十一。
  下次更新:明天
  美若愣怔怔地看婴儿车里的妹妹;小美正哭得双颊泛红。
  七姑放心不下,带了小美来看她。
  “小小姐,你抱下小美小姐哄哄,我这里还忙。”七姑从厨房探出头来。
  知道七姑有心让她和妹妹建立感情,美若应一声,但不伸手。
  小家伙终于止啼;眼角还有余泪,转动眼珠;发现身边有人;她好奇地瞅来。
  美若对妹妹扯扯嘴角;勉强算作安抚。“七姑;我有事出门。”
  去过菩提街;又转回樱桃街。
  仙家馆现在看场的几个人不认识她,拦住她调笑:“妹妹仔,你知道这种地方做什么的?”
  “妹妹仔,你几岁?”
  “成年没有?没成年仙家馆可不敢收,哥哥我可以照顾你。”
  美若笑,“不知道这地方做什么,我可以问何平安。”
  听见老大的名号,几个人讪讪收手。
  上到五楼,仙婶懒洋洋地正打瞌睡。望见她,精神一振,将美若从头打量到脚,然后,嘴角颇含兴味地扬起。
  “贵客啊贵客。”
  “仙婶,不用调侃我。我们现在是同行。”
  仙婶瞟她一眼,点上烟。“许久不见,还认得我们仙家馆?”
  美若在她身旁坐下。“哪里会不记得。”
  简直是没齿难忘。
  仙婶弹烟灰,“珠女嫁了个老货,好歹生计有人照料。茵茵说赚够了给弟弟娶老婆的钱,偷偷回了乡下。小红今日休班,可能去了接私活。阿若,闲话都聊完了。”
  美若静静坐了会,道:“我方才去了菩提街,振兴诊所关了门。”
  仙婶听见此话,将手抚上美若小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月还没有来。”
  仙婶按熄了香烟,起身道:“菩提街加租,振兴诊所换了地方,就在两条街外。刚巧生意不好,我带你去。”
  方医生说没事,美若听见几乎虚脱。
  “心理因素也会影响经期的稳定,年纪小小,不要操太多心。”
  美若点头,又问:“方医生,有没有什么避孕的方法?长期的。”
  方医生望向仙婶,仙婶解释,“不是仙家馆的妹仔。”
  “上节育环和长效避孕药。上环有宫外孕的风险,上好之后一个月内禁止房事。长效一样有副作用,会经期紊乱,甚至大出血。将来停药也会肥胖。”
  “那给我开点药。”
  出来后仙婶面目阴沉,“用不用这样糟蹋你?连仙家馆的嫖客也知道用套。”
  美若不出声。
  看她低眉垂首,仙婶不忍,“不要难过,仙婶带你吃好吃的。”
  两人上了附近一间茶楼,茶博士刚斟好茶,送上一盅两件茶点,就有人凑过来,“阿仙,店里又来了新货?”
  “蛋十一,不要怪我没劝过你,大圈嫂你也敢说嘴?”
  那人黄牙尖瘦下巴,闻言瞟了美若一眼,不甘道:“是我没长眼。”说罢退了回去。
  “水上蛋家老十一,兄弟几个都是船老大,蛇头,专干贩私、卖猪仔的勾当。”仙婶不屑。
  旧时生活艰难,有人自卖自身,或者被骗被拐,用海轮运去三藩市或南洋做苦力。美若诧异:“现在还有猪仔?”
  “怎会没有,什么样的世道都有人活不下去。只不过现在换了名字,叫偷渡。甚至还有人做中介,从中抽成。”
  “如果不卖人,只付钱,要多少钱才有人肯接生意?”
  仙婶停了筷子,“这种事莫问我,仙婶逍遥日子没过完,不想惹祸上身。”
  美若起筷。“仙婶,不用担心。我早已歇了心思,生不如死,好歹没死。就这样过着。”
  “你啊,仙家馆学到那许多手段,不会哄哄他?说现下年纪尚小,身体未长好,让他记得体谅你,心疼你。总之,那种药不能长期吃,好人也吃残。”
  “他对我如何,我不在意的,大不了也就那样。我在意的是其他人,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一直想不通。她怕他,于是要拿我来折磨解恨?”
  “你家姊?”
  美若苦笑,也不多解释。
  仙婶叹息。“英格兰的玛丽砍了九天女王简格雷的头,她的妹妹伊丽莎白又砍了苏格兰的玛丽的头。看看这四位,最远的关系也是表姊妹。呵呵,女人,幼时比美貌,大时比老公,老来比儿女。女人与女人间,从来就是无硝烟的战争。”
  “可我不想的。”
  “你不想耽搁不了别人想。”
  美若沉默。许久后问:“仙婶,你读过很多书?”
  “读得书多不稀罕,仙婶我照样能做出色的老鸨。”
  美若噗嗤一笑,“读得书多是不稀罕,我也照样做J女。”
  仙婶拍拍她的手,“总有上岸机会。你一贯醒目,不然仙婶也不愿与你多费口舌聊天。先熬着吧。”
  靳正雷晚上问她:“今日去了樱桃街?”
  “是,去见了仙婶。同行总要互相切磋,交流经验。”
  “阿若。”他警告的语气。
  “我还去了菩提街,振兴诊所,没人向你汇报吗?”
  “阿若。”他欺身上来,“我已问过,你没有怀孕。”
  “既然你都知道,那还问我?”
  他诡笑。“试试我阿若现在乖不乖。”
  她咬住唇。
  “药不要吃了,我放外面,过两年养好身体再说。”
  “可以用套,我是不会用针戳洞的。”
  “我不愿和你隔一道橡胶膜。”
  “那随便吧。”她开始解他衫钮,“现在要不要做?”
  靳正雷握住她的手,俯脸看她多时。
  卧室静默。
  “你今日很不开心。”他深深呼吸。“明日我陪你去中环逛街可好?”
  “我终日不出门,不需要添新装。”
  “……那我将事情安排好,新年我们去泰国晒太阳喝椰汁?”
  “随便了,反正我证件在你手中。”她起身换睡衣,“不做那我先睡了。”
  半夜被惊醒,美若听见他起床下楼,以为紧接着会有离去的车声。哪知凌晨时,靳正雷回来,带着满身烟草味,抱紧她深吻。
  美若打醒精神,伸出手揽住他颈项,任他为所欲为。
  新年里,七姑抱着小美,逃难一般回到宁波街,手中只有一个小布袋,装着尿片与奶樽。
  美若唤菲佣收拾客房,七姑边铺床被边唠叨:“大小姐是不是该看医生了?她看人时的眼神越来越可怖。今日着实被她吓坏,她盯着小美小姐,不是我喝住,恐怕会伸手掐下去。”
  小美似是心有所感,啼哭起来。
  七姑抱起摇晃,越哄小美越是啼哭不止。七姑急道:“小小姐,你看住她,大约是饿了,我去冲奶粉。”
  说罢把小美置于美若手中。
  美若呆了两秒,试探地把小美移上一点,托住脑袋,轻轻叫:“小美。”
  小美止哭,嘟嘴望她。
  “我……我是姐姐。”
  小美瘪嘴,又欲放声。
  “我是小美的姐姐。来,不哭。这是什么?一只手指,两只手指,三只……”
  小美眼泪滑下,呜哇起来。
  七姑进门就笑,接过小美,小坏蛋见有吃的,立即收了哭啼。
  “小美小姐怕生呢,等熟悉了,和姐姐一起玩。”七姑轻声哄宝宝,“是不是啊,小美小姐。”
  美若静静坐在旁边,看妹妹吃饱了入眠。
  “小小姐,要不要同靳老板说一声,寻个好医生。我真是很担心大小姐。”
  “这和我无关。”
  七姑欲言又止,最后唯有叹息。
  美若起身打电话给何平安,何平安不在夜总会,她留言给经理:“靳老板的女儿搬回宁波街,请他早些回来吃饭。”
  美若在门口迎接靳正雷车驾。
  这是她第一次迎他回家。远远望见被风卷起的裙摆,靳正雷心口一阵急跳,等看见她怀里婴儿,立刻黑了脸。
  他下车后,看也不看,便往里面走。
  美若跟在身后。“回来了?小美,爹哋回来了。欢迎,欢迎。”
  靳正雷脱下外套转身,美若举起小美手臂向他,哄小美道:“快叫爹哋。”
  那样黑的一张脸,小美生平仅见,吓得愕一愕,随即放声惨嚎。
  美若心有不忍,边哄她边喊七姑。
  七姑接过宝宝,胆颤颤地道:“靳老板回来了。”
  靳正雷目光不离美若左右,似能飙出火来。
  七姑拼命给美若使眼色。
  “七姑,饭好了没有?我去看看。”美若想溜。
  被他一把扯住,靳正雷吼道:“阿若,你够了!”
  美若甩手。“我怎样?我哄我妹妹不应该?她叫你爹哋不应该?我——”
  靳正雷手上使力,把美若拉近怀中,一手捂她的嘴,一手搂她的腰,直接把她抱起来,“叫你激我脾气!胆子养出毛了。”
  “靳老板。”七姑抱着咿哇大哭的小美,伸手想拦。
  他闪过身,抱起不停踢弹双脚,扇他耳光的美若往她房里走,一脚踹上门,把美若丢上床,开始解裤子。
  “你敢!我妹妹就在外面,你还要不要脸?”
  “我有什么不敢?”他握住她脚踝拖向自己,伸手进她裙底扒她内裤,“我神憎鬼厌,也不差这一单。”
  她抬腿踹他,被他顺势取下底裤。美若拱起腰想撕他的脸,“你怎么能这样无耻?”
  靳正雷避开,将她翻过身,压住两腿,探手进她胸口搓揉。凑近她耳边道:“有耻活不到现在。阿若,你还不了解我。”
  她捶床。
  他用蘑菇脑袋摩挲她两片软肉,“阿若,别抵抗了,我已经杀得你片甲不留。”
  美若抓紧手中床单,眼有湿意。
  “阿若,乖乖认输。”
  “你去死!”
  他顶她几下,“说认输!”
  “去死。”
  他进去半寸,引得她痛楚地尖叫。
  “认输!”
  “我……我认输,不要,真疼。”
  他咬她耳垂,“又装无辜,这次没眼泪。不像。”
  美若呜咽。“我输了,我认输。不要这样,真的很疼很疼。我认输,我放弃。”
  他放开她,蹲下来,掀她裙子。“我亲亲就不疼了。”
  她为他敞开大腿。眼泪如何也抹不干,疯狂地滑下腮,浸湿了床单。
  


☆、第三十一章

  靳正雷只留七姑和小美住了数日;就派车将两人送了回去。
  七姑临上车前用眼哀求美若,美若知她心思,对靳正雷道:“能不能找个医生过去,据说小美安全无保障。”
  他面无表情,最后点头。“我让人去。”
  七姑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多久,詹笑棠拎着虎骨鹿茸来探望。
  他坐在厅里;喝白了两道茶,终于等到美若出现。
  “阿若;你可好?”詹笑棠团起一脸的笑。
  “多谢你们;还好。”
  “还是这里舒服。”詹笑棠张望四周;没话找话;“老房子虽旧;住起来有感情。人呐,都是感情动物。”
  美若点头。
  “你阿妈最近不太好,阿若,有空也该去看看她。”
  “是啊,人呐,都是感情动物。”
  詹笑棠搓手,“靳老板最近都在?”
  美若冷了脸,“小舅,你何必明知故问。”
  “阮氏打算集中投资电视,出售名下二十三家电影院线,靳老板有意全部买下,我以为他最近会很忙。”
  “我和阿妈一样,只管出卖肉体,哪里懂这些事。”
  “阿若。”詹笑棠叹息。“你阿妈钻牛角尖,你可不能学她。做人一世,不就是那回事,管他东家西家,哪家有工打哪家,哪家给钱舒爽就哪家。”
  “小舅一定深有体会。”
  “阿若,你不须讽刺我,我知道你难堪。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能求个眼前平安顺景也是好的。”
  美若沉默。
  “他是做大事的人,行事无顾忌——”
  美若打断他:“小舅,你求什么?”
  “我……”詹笑棠迟疑,“二十多家院线,算起来也不少。我知道靳老板吃得下,但他财路多,少赚些也无妨。小舅多少有点老底,想问他买个一两间下来。”
  “你有多少身家?”
  “买个一两间影院不成问题,还是要靠阿若说项,能便宜些小舅绝不会少你的水头。”
  “那也不少了。小舅,这些年,你在阿妈手上骗去多少?只计七三年股灾那一次,至少有个百来两百万吧?”
  “阿若,你这是什么话。我与你阿妈同胞手足,骨肉血亲——”
  美若轻笑,“是不是我们都清楚。”
  詹笑棠作悲愤状。
  “你放心,小舅,和我无关我懒理,院线也一样。我已经讲过,他管我吃喝无忧,我管服侍他舒服。别的他不会听,我也不好理。”
  “……那你有空去看看你阿妈吧,”詹笑棠这一声长叹的确是由衷而发,“医生开有镇定剂,她也时好时坏,你等她好时去看,她不会为难你。”
  美若想想,回道:“我们相看两相厌,还是算了。”
  靳正雷回来问她:“詹笑棠今日来过?”
  美若应一声。
  “说什么?”
  “不知道。提了院线,我听不懂。”
  “他想参一脚玩?”靳正雷衣衫除掉一半,摸着袖钮沉吟,“有钱买就让给他两家,反正我资金也不够。”
  他洗完澡出来,见美若静静坐在床头,问道:“阿若在动脑筋?”
  她也不掩饰,直接道:“我发现根本不了解你,一直以为你很有钱,当然比不上华老虎那种,但毕竟你能买得起半山的屋,应该算不错。”
  “人人爱与富贵人做朋友,没钱也要充场面,不然如何钓鱼?”
  “她也是你钓到的鱼?”
  靳正雷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抑郁?”美若继续问。
  “阿若,我以为你今后再不愿谈她。”
  “是不愿,可总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不能不去想。”
  “我会交代底下人,以后宁波街不欢迎七姑和詹笑棠。”
  美若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对她伸出一只手,美若犹豫片刻,握住。
  靳正雷拥她入怀。“人的贪婪无止境。有人能住半山,自然盼着住山顶。我也贪,之前希望天天见到阿若,现在希望阿若能多些笑容见我。”
  “我尽量努力。”
  “别担心我没钱,手底下拆家越来越多,反而担心赚来的钱花用不完时,剩下的怎么洗干净。”
  “所以你买下二十三家院线,打算将电影做大?”
  他有些怔愕,凝视美若许久,忽然笑起来,“小坏蛋,告诉我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总要有正当生意装点门面。”
  “差不多意思。”他捏她面珠,“阿若太聪慧,我要小心防范。”
  落到这境地,谈何聪慧。美若扯扯嘴角,“不要不给七姑来看我,我实在想她。”
  他点头应承,“你说好就好。”继而补充,“只要不老在我眼前转就好。”
  即使凶恶霸道如他,也有不顺心的时刻。七姑和小美被赶出家门,收拾铺盖搬回宁波街。
  小美现在喜欢姐姐,捉她的手指往嘴里喂。
  七姑边折衣衫边叹气。“大小姐好是好了些,最近没有胡乱发脾气。但是,好了之后更……”
  美若冷笑,“还不是那套老话,有个女儿害她如何如何。我反复听了十多年,现在换在小美身上,一样适用。”
  “小小姐,七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
  “那个人那样心狠手辣,会不会有心害大小姐?大小姐每日吃那许多药,医生又是他请的。”七姑踌躇,“如果大小姐有个万一,你和小美的监护权就落在他手上。到时哪怕小小姐你成年,有小美小姐被他把持住,也不能不顾忌。”
  美若的指甲扎进掌肉里。
  “小小姐,七姑我好担心,如果一世脱不了身……”
  “七姑,不要再讲了。”美若打冷战,“我怕。”
  七姑揽住她肩头。
  “七姑,你少带小美出来见他,他厌烦小美,我不知他发起性子会怎样。”
  “七姑懂的。”
  何平安干巴巴地报告:“阿嫂最近常去樱桃街,与仙婶喝茶。”
  靳正雷扬眉,“喝茶?”
  “还有谈心。”
  “谈心?”
  “是真的,仙婶那人眉精眼企,不会自找麻烦。据她原话所说,‘我阿仙十八般武艺,终于后继有人’。”何平安尴尬,“咳咳,还有……”
  “还有?”靳正雷欠身。
  “仙婶还有讲,‘回去告诉那个大陆佬,阿若服侍得他舒服畅快了,记得过来道谢。礼物就免了,不敢收。’”
  靳正雷换了个坐姿,似笑非笑道:“那要试试。”
  他夜里早早回去,洗干净自己,抓起美若又是好一番折腾。
  第二日何平安见他春风满面,心道大圈哥能保持身心愉悦,底下小的们的日子也轻松许多,还是应该给仙婶准备一份厚礼。
  美若被仙婶暗地里摆了一道,有苦难诉,仍然要请笑眯眯的仙婶继续喝茶。
  在茶楼里守株待兔,有日她终于再次撞见蛋十一。
  她跟踪他如厕,偷听里面动静,估计差不多时间,往门前丢下一只唇膏,然后躬身去捡。
  果然,她未站直,已感到一只手抚上她短裙下的屁股,往她腿间滑去。
  美若跳起来,转过身来,两眼惊恐,后退几步。
  “大圈嫂,是你?”蛋十一也有些慌乱,往通道两边望了下,见四下无人,顿时色心大起,“相见即是有缘啊。”
  美若咬住唇,再退两步,贴墙而立。“十一哥。”
  蛋十一诧异:“你记得我蛋十一?”
  美若微微点头。
  蛋十一激动地搓手,“那还真是有缘。”
  “你误会了,十一哥。我记得你是因为有事相托。”
  “哦……”
  “既然遇见了,我顺道问问。我有个姊妹,大陆偷渡过来,在港地无人照应,想去三藩市寻亲。求到我这里来,让我想想办法。”
  蛋十一也不是蠢人,当即冷了脸。“圈嫂,这样的事,你叫谁人开口不行?蛋家兄弟几个水上糊口,和大圈哥也有生意往来,何必多此一举。”
  美若为难,上前两步道:“怎么说呢,我不敢让他知道。他、他看上我姊妹许久,如果知道我送她走……”
  蛋十一若有所悟,笑得万分邪恶,凑近美若,问道:“你那姊妹居然比圈嫂还要美丽?”
  一股扑鼻蒜味,美若没好气,仍要强作笑脸:“各有千秋罢了。你知道男人,得不到总是最好。”
  蛋十一紧紧裤带,有些不忿,“听说过大圈哥雄风,不知我们俩谁高谁下,”涎着脸道,“圈嫂,不如你来验证下?”
  美若压抑着呕吐的欲望,缓缓摆腰,摩挲他小腹,“我即使想服侍十一哥一回,也要有那个胆子。十一哥,肯不肯帮这个忙,给句实在话。那狐狸精天天在我面前,我着实放不下心。”
  蛋十一露出两排黄牙,沉吟道:“水路送人可不便宜。而且,这种得罪人的事……,和兴大圈哥现在可是大名鼎鼎,一般人惹不起。”
  “你讲个数。”
  “现在两地关口都查得紧,要找大货轮,一次凑够人数也要时间。所以……”
  被一支铁棍杵在小腹前,美若既恶心,又怕看管的人久候她不归,寻过来误事,着急道:“你讲个数。”
  “去北美至少三几万,圈嫂,如果你肯舍身,我一个仙也不会收你。”
  “我给你五万,你早早送她走。”
  美色与金钱是两难选择,蛋十一思索片刻道:“蛋家地址你知道?”说着报上地址,又道:“这个月底有批货要转走,你到时带人来交钱,看能不能赶上。我不在,也有我大哥在,蛋家的事全是他管。”
  美若默念地址,记在心上。
  蛋十一还想多做纠缠,美若避进洗手间。出来后,仙婶默默喝茶,许久才开口:“蛋家十一为人不地道,奸完人再抛海也是有的。”
  美若抓紧手中筷子。
  “你们一前一后由洗手间出来,仙婶会不懂?阿若,你最近时常请我喝茶,在那个大陆佬面前,我已经尽量帮你遮掩,再这样下去,仙婶找不到其他藉口。”
  “我实在是无计可施。”
  “那也不要找蛋十一。蛋家十一个兄弟,海上没了五个,剩下六个最得人尊敬的是蛋大,他只要肯收钱,事情绝对给你办妥当。”
  “……仙婶,多谢了。”
  “不要谢我。”仙婶喊伙计来结账,然后道,“仙婶也不知你选的这条是阳关道还是黄泉路。不过,忘川河上奈何桥,求一碗桥边的孟婆汤,尽忘前情,谁知不是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大家厚爱,感激不尽。但是多句嘴,跪求不要拿《善男》和其他文做比较哈,我一直觉得看书只有喜欢与否的区别,没有好坏之分,因为各人口味不尽相同。而且每个文都是作者熬夜用心的作品,作对比,对任何一方都不公平。
  也请大家不要在其他作者文下打广告。
  拜谢拜谢。
  日更这么久,瞌睡加有事,留言没有一一回复,求见谅。
  下次更新:明晚


☆、第三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明天
  美若约丁露薇出来逛街。
  丁露薇问:“剩下的钱呢?”
  “放在你那里;露薇,将来我有地方落脚的话,会给你电话。”
  “我阿爷讲过以往那些人被卖猪仔是什么景况,又脏又臭的船舱底,几百人食屙都在里面,男女混杂;关足一个多月,不见天日。到岸时;女人能留条命都不错了。太可怕!我只是想一想已经腿软。阿若;不如我们再寻其他办法?”
  “有别条路我哪会选这条;放心;你家做海航生意;比我还清楚,现在船很快。即便船上环境恶劣,始终有个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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