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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有鬼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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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活着时候的生活,简直就像是地狱。
  没人帮助,没人同情,明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却被所有人视为可以随便欺辱的对象。
  那个将死者秘密到处传播的男孩,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名叫张鹏刚。
  我一一记下这些人的姓名,然后让廖泽调出档案,查找这些人现在的住址以及工作生活情况。
  死者他爸和他叔叔现在还住在老房子里头,两个人合开了不大不小的饭馆,日子过的不算多富裕,但绝对滋润。
  而另外五个嫌疑人。
  张鹏刚四年前遭遇车祸,丢了两条腿,成了残废,在家里开的小卖店帮忙,做收银的工作。
  欧海燕现在成了小姐,在案记录有五次之多,都是因为卖而被抓进去。
  刘曲现在是出租车司机,已经娶了老婆,孩子都快出生了。
  董成冲现在是上班族,朝九晚五,曾经有过偷窃被抓的案件记录。
  王浩干鸡头的工作,偶尔和欧海燕混在一块儿,现在被关在牢房里头,得三年后才能出来。
  十年过去了,这些人都有了各自的新生活,他们都忘记了死者,忘记了那名叫徐元亮的可怜男孩。
  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沾染了怨气,他们很可能会继续着各自的生活,永远的遗忘徐元亮。
  也许是老天也看不得徐元亮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看不得徐元亮生前活的那么痛苦,所以故意让我在纸上沾染了口水,沾染上怨气,帮徐元亮找到凶手。
  廖泽凑过来,“怎么了,沾上怨气了?”拍拍我的肩膀,廖泽鼓励我,“我们都沾过,破了案子就行了,简单的很。这些案子和鬼怪无关,都是些普通人,容易破。加油,宁彩。”
  “要是那么简单,就不可能放十年还没破案。”鬼怪的案子虽然凶险,但是因为我们能看见鬼,所以常常很容易定位凶手。
  连环杀人案,也容易定位凶手,因为会出现一些关联性的疑点。
  而这样普通的个案,只出现一次,犯罪嫌疑人过多,又有许多包庇者,就极难破案。而且,这都过去十年了,时间掩埋了很多当时能够找到的证据,这给破案增加了更大的难度。
  再难,我也得去做。
  要不然,怨气会跟着我一辈子。
  而且,在细看了徐元亮的经历之后,我产生了汹涌的愤慨情绪,非常想帮他查出凶手,而且想冲到过去,冲到徐元亮活着的那个时候,朝那帮人大骂,亦或者打他们一顿。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把徐元亮从过去拉到现在来。
  下午我想去找当初那几个犯罪嫌疑人,了解情况。大家都各自领到了旧档案里的案件,都要出门,没人可以和我同行。
  我问任酮,我能不能自己去查。
  任酮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看的我忐忑不安。
  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了五百块钱给我,并叮嘱我专心查案,别去整和案子不相关的事情。
  我确实想在查案间隙,干点儿自己的事情,就譬如去整整我小姑和我大姑之类的。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太大的能力完全报仇,但我完全可以不定时的刺激一下她们,让她们过的不舒服,让我也能疏散一下心情。
  
  第82章 谁杀了他四
  
  任酮看穿了我的想法,很明确的指出,不允许我现在去找宁春禾和宁春娇的麻烦,除非我学会了密宗的法咒和手印,或者能驱使鬼,否则不准去找她们报仇。
  我知道他为了我好,因为我小表姐和小表哥横死了,我小姑她们肯定会采取措施。她们兴许正在等着我自投落网呢,要是我主动送上门,那正和她们的心意。
  任酮说的对,我不能主动去找宁春娇和宁春禾,我得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行。
  这么想着,我又升起了对密宗法咒的学习决心。
  “发现有人跟踪你,就按手机一号键,我去接你。”任酮扔给我一个手机,然后拿起外套,招呼路峰一声,说是去总局开会。
  怪不得他不和我一块儿,原来上头有召唤。
  我谨慎的放好手机,在梁倩媚的横眉怒目下,抬头挺胸走出办公室,奔向第一个要找的犯罪嫌疑人张鹏刚。
  档案里有张鹏刚十六岁的照片,青春年少,眉宇间带着恣意飞扬的神采。可现在的张鹏刚,是个大胖子,长的像是扭曲的老倭瓜,脸上坑坑洼洼,肉都垮到了下巴上,一副郁郁不得志的寒酸模样。
  我进去的时候,他以为我是买东西的,掀开眼皮子看了我一眼,目光十分凶恶。
  这人一看就是个喜欢虚张声势的类型,欺软怕硬的典型。
  我掏出专门带出来的特案组证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将案件资料拍到桌子上,“我是特殊案件调查科的,来找你了解十年前徐元亮在十三中被杀一案。”
  将证件收起来之后,我故意将徐元亮资料上的黑白照片朝张鹏刚眼前送,“你还记得这名叫徐元亮的同学么?九月十三号晚上,他被石头砸死在学校后面没盖好的职工楼里头。”
  张鹏刚色厉内荏的一拍桌子,硬吼吼的回答,“我不记得,都十年了,学校里那么多同学,我根本不记得他。”
  “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他?”我点点徐元亮的照片,“据以前的警察调查,是你将他喜欢男人的事情传播了出去,并且恶意带领人欺负他。你恶意欺负了好几年的人,好几次还差点儿害死他,你怎么会不记得?”
  “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啊。我跟你说,我不是罪犯,你没权利过来质问我。你再敢骚扰我,我就去举报你,去你们领导那里举报你。”
  “去吧,我欢迎你来举报,正好免了我将你抓回去。”看张鹏刚这心虚却大声咋呼的模样,明摆着心里有鬼。
  他肯定和徐元亮的死有关。
  他一直躲闪着不敢看徐元亮的照片,像是怕徐元亮会缠上他似的。
  “徐元亮死的时候,腿被石头砸断了。四年前,一辆轿车,冲上了路边的人行路上,将你的腿给压断了。”我意有所指的刺激他。
  “你想说什么。”张鹏刚喘着粗气,脸涨的通红,和锅底下烤成红黑色的大地瓜似的。
  “我想说,我是来查案的,就这么简单。”我拿起资料,将徐元亮的照片,举到张鹏刚眼前,“他死了十年了,也没瞑目,肯定一直在看着凶手呢。”
  故意压低了声音,我阴阳怪调儿的吓唬张鹏刚,“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我相信。”
  “滚,你给我滚出去!”张鹏刚将桌面上的东西朝我身上砸,“我要去投诉你,你他妈的,我要去投诉你,你滚出去,以后不准进来。”
  “你能赶走我,但你能赶走鬼么?”我朝他扬了扬手里的资料,他正好对上徐元亮那张苍白的脸。张鹏刚瞳孔猛然缩紧,脸色由红紫变成苍白色。
  “我还会再来的,直到抓到凶手为止。”我强调了一下我的立场,不会放过凶手。
  第二个要找的对象是刘曲,我看了看资料,刘曲上晚班,白天正好在家。他老婆也在家,正在家里养胎。
  找到刘曲住的地方,我敲响了门。
  刘曲的老婆警惕性很高,问我是干什么的。我掏出证件,严肃的告诉她,我是警察,来查十年前的一件杀人案,希望她能配合工作。
  刘曲老婆打开大门,我进去的时候,刘曲正好从里屋朝外走。
  见我进来,他面色不善的问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将手里的证件举起来,“特殊案件调查科,警察局系统的,来调查十年前徐元亮被杀一案。你是想当着你的老婆被调查,还是想单独被调查。”
  刘曲的脸色变了,苍白而扭曲,眼珠子左右闪动,一副强压慌乱的模样。
  刘曲让他老婆进里屋,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温水,坐到沙发对面,配合我的调查。
  对于我的问题,他回答的很迅速,像是早就背好了资料似的,一点儿犹豫都没有。那天晚上几点几分干了什么,和谁一起干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当时喝了什么酒,吃了什么菜,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多么奇怪的事情啊,十年了,却能把当时那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记的那么清楚。
  “十年这么长的时间,人的记忆力肯定会有些模糊的地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我提出疑问。
  刘曲微微一笑,“我当时被询问了太多遍,脑子里面形成了深刻的记忆,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这就像是我们小时候背的诗句,因为强记硬背了无数遍,所以即使过了几十年,也能忘不了。”
  他回答的滴水不漏,还能举例证明,反侦察能力挺厉害。
  “当时你和徐元亮的关系怎么样?”
  刘曲停顿了一下,“我和他的关系还行,普通的同学。我没有和大家一起欺负他,但也不亲近他。你知道我们那个年代,都将同性恋当成一种病来看。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大家说他有病,我就以为他有病,所以一直躲着他。现在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我能稍微关心帮助他一下,能够理解他,能够明白同性恋不是一种病,也许他现在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我继续问,“当时谁欺负他最厉害,能不能把名字告诉我。”
  “欺负他最厉害的?我不记得了,时间太长了,我都忘记了名字。当时很多人都欺负他,没有哪个最厉害,亦或者不厉害的。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对的,是有病的,就连他爸妈也觉得他是有病的,大家欺负他成了一种习惯,所以没有那个人更厉害。因为大家,都很厉害的欺负他。”
  刘曲的回答可真完美,我挑不出刺儿来。
  “徐元亮有没有什么朋友之类的?”
  刘曲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有一个,我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个特别瘦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同桌,一直没有和别人一样欺负他,并且还帮助他。后来那个小女孩被孤立,之后她家里帮她转学了。”
  “谢谢你,以后要是有需要,我还要再来麻烦你。”
  “不客气,我很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
  他越是这样,我越怀疑他和徐元亮的死有关系。因为他回答的太精密,滴水不漏,像是早就计划准备好这些话。
  第三个要找的是徐元亮的爸爸和叔叔。他们开的饭馆在一所小学旁边,看起来不错,应该能挣不少钱,因为有孩子这个强大的消费团体。
  我去的时候,他爸和他叔叔正在看着电视闲磕牙。
  他们以为我是去吃饭的,一个站起来,特别热情的问我要吃什么,另一个拿着毛巾过来,问我要坐哪里,想给我擦桌子。
  我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来,拿出徐元亮的案件记录,放在桌面上,张扬在他爸和他叔叔面前。
  他们的脸色立马变了,脸黑了下来,并用一种很凶狠的目光盯着我,“你是谁,拿着这个有什么目的?”
  “我,警察。”我掏出证件,让他们看清楚,随后点点徐元亮的照片,“我来查徐元亮十年前被石头打死一案,希望你们能配合调查。”
  徐元亮他爸猛的皱紧眉头,然后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调查,调查个屁。老子可没打死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就算老子打死又怎么样,那是老子生出来的,老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天皇老子也管不着。”
  “是,天皇老子管不着,但是警察管得着。”我盯着徐元亮的爸爸,“我不管你是徐元亮他爸还是天皇老子,你就算是王母娘娘,也得配合调查。”
  徐元亮的叔叔是个比较油滑的,放低姿态,做和事佬,“亮子那小子,虽然没走个正路,但咱们是他亲人,怎么可能下那个狠手啊。再怎么着,亮子也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只会引导他上正道,不会杀他。”
  “那可不一定。”看他们那嫌弃徐元亮的模样,我很愤怒,嗓子火烧火燎的,“这里面有记录,他常常遭受家暴,你们常常拿他当出气筒,曾经两次打断过他的肋骨。”
  指指头顶,我编瞎话吓唬徐元亮的爸爸:“你的天皇老子一直在看着你呢。你们知道徐元亮这个案子为什么会被翻出来吗?它突然自己从案件架子里面掉了出来,自己翻了页。徐元亮死的怨屈,那些害死他的人却逍遥法外,他恨啊,所以就自己掉出来了,让我们帮他查到凶手。”
  “格老子的,有种他就出来。他丢了老子多少人,杂种,不要脸的东西。他死了活该,该死。他竟然还觉得冤屈,老子才觉得冤屈,他让老子都抬不起头来了。狗东西,让他晚上来找老子,看他敢不敢来,敢来老子就再弄死他一次。”徐元亮他爸大声吼骂着。
  “徐元亮听着呢,你放心,晚上他肯定找你。”我放低声音,阴森着脸。
  
  第83章 谁杀了他五
  
  徐元亮他叔眼皮子陡然耷拉下来,将眼珠子遮去了一大半,仅留一线光。那一线目光,浑浊而阴狠,警告性的盯视着我,“这世上有鬼没鬼我们不管,我们没杀过亮子,就算今晚上亮子来了,我们也不怕。我们问心无愧。”
  徐元亮他爸一脚踹翻一条凳子,“有种他就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脸过来。”
  “那你们就好好等着,他肯定来。”我扔下这句话,把文件叠进口袋,掉头就走。
  走出去没多远,一个瘦小的女人追了上来,眼泪汪汪的扯住了我的衣袖。这瘦小的女人是徐元亮他妈妈,四十多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六七十,特别沧桑颓老。
  徐元亮的妈妈个子到我鼻子,特别瘦,几乎皮包骨头。她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太阳摧残成了土褐色,遍布着奇怪而不规则的斑,显的很是埋汰。
  她的脸小到惊人,脑门很大,下巴尖细,小眼小鼻子小尖尖嘴,愣一大眼看,有点儿像是老鼠。
  大概因为她老家不在本地,所以她不像本地妇女那样,将头发剪短烫成各种各样的波浪,而是留着长发。长发被她编成了辫子,挽成一个垒叠的套圈儿,别在脑后。
  因为我比她高一些,我的视线正好对着她的头顶,能看见她头发间夹杂着大大小小的头皮屑。头皮屑被头发紧紧箍束在发丝之间,让人看了心里发痒,头上更痒,恨不能伸出爪子,帮她好好抓挠抓挠。
  徐元亮他妈用力揪着我的衣袖,表情又痛苦又紧张。她尖尖的小嘴一紧一松的皱巴着,细细的颤抖着,“警察,警察同志,你是来查我们家亮子的事儿么?”
  “是的,大姨。”我扯起嘴角,朝徐元亮他妈微笑。
  徐元亮他妈的眼眶子抽缩了两下,紧接着,大滴的眼泪,从她眼眶里挤了出来。
  她哆哆嗦嗦的说:“我家亮子,死的,死的冤啊。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亮子生成了怪物啊。都是我的错啊,啊,啊。”
  眼看她就要蹲坐到地上,我赶紧扯住她的胳膊,提了她一把。
  她哭街似的,边哭边埋怨着自己,“是我的错啊,我不该半夜把他生出来,把他生成了个怪物啊。啊,啊,是我的错啊。”
  幸亏这是拐角,要是处在刚才那条主街上,路上的行人肯定会以为我欺负了她。
  我松开她的胳膊,“谁告诉你徐元亮是怪物了?他好好一个小伙儿,没长尾巴也没长个动物耳朵,怎么就成怪物了?”
  徐元亮他妈挥袖子擦眼泪,用力抽了下鼻子,“他,他找男人啊。他一个男的,找男人睡啊。”
  “他被发现喜欢男人的时候才十四岁,被打死的时候,才十六岁。所有人都在欺负他,他连个朋友都没有,从哪儿找男人睡觉。”我觉得胸口滞气,“你这也算是他妈,你这话说出来我听着都恶心。徐元亮比你干净多了,比你们都干净多了。怪物的不是他,是你,是你们!”
  徐元亮他妈追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能听到感人肺腑的话。
  感人肺腑的话我一句没听到,反而差点儿气炸肺。
  徐元亮他妈还想过来拉我,我狠狠瞪了她一眼,迈开脚步,飞快离开这个地方。
  老人喜欢说一句话,叫虎毒不食子。老人喜欢用这个,来隐形盛赞父母对孩子的爱。
  这话用在徐元亮家里,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看徐元亮父母那模样,儿子没杀人放火,没干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只是因为取向不同,就立马被抛弃被虐待。
  喝!他妈竟然还能厚着脸皮哭,表面上是在埋怨自个儿,实际还是在怨恨徐元亮。
  在路边买了个卷饼,我凑活着吃了一顿,然后埋伏在董成冲上下班的路上。董成冲家离公司就十分钟,所以每天中午他都会回家吃饭,我正好可以在路上截住他。
  我找了个阴凉地儿站着,张望着董成冲公司的方向。
  没多一会儿,董成冲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他个子挺高,身条儿不错,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皮鞋擦的锃亮,抬脚放脚的时候,小光点在他鞋头上调皮的窜跳着。
  “董成冲。”我叫住董成冲。
  他愕然了一瞬,转过脸,警惕的上下打量着我,“我不认识你,也不需要购买什么东西。”
  我一咧嘴,从兜里掏出证件以及记录徐元亮案件的那几张纸,在他面前晃了一圈儿,“我是来查徐元亮这个案子的,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董成冲眼珠子颤动了几秒钟,扯出一个僵硬而怪异的笑,“你,你弄错了吧,那是十年前的案子了。那时候已经查清楚了,那天晚上我在邻居家玩,我和徐元亮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你别紧张啊,我就是来找你配合一下调查而已。”我盯着他的眼睛,“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所有当事人都是我们怀疑的对象。”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找别人吧。”董成冲说完,掉转头,急匆匆的就要走。
  我追上他,“我希望你能配合调查,董成冲。”
  他停顿了一瞬,随后迈开脚步,大步朝前跑了起来。
  我有心追他,可胳膊被拉住了,让我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进了防盗大门。
  “任酮?”我转过脸一看,发现拉住我的是任酮。
  任酮点点头,看了眼董成冲消失的方向,“查到了?”
  “没,那些嫌疑人我还没找完呢。”我摇摇头,“都个顶个的难缠。”
  我问他,“你开完会啦?”
  “嗯,上车,我们去吃饭。”任酮别过脚,朝路边走。
  我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不吃饭也可以喝个冷饮,去去火气。
  吃饭的时候,我试探性的对任酮说:“我有个想法,能尽快破案的想法。”
  任酮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缓慢的擦了擦嘴,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我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接着朝下说:“我上午找的这几个人,都不承认自己杀了徐元亮。我想,晚上如果弄鬼装成徐元亮去吓唬吓唬他们,说不准他们就会说真话了。我知道办案不应该走偏门歪道,这违背纪律。但是吧,这几个嫌疑人就和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必须得用点儿有技巧的办法才能对付得了他们。”
  
  第84章 谁杀了他六
  
  任酮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我。
  他的瞳仁被太阳光照射成了暗金色,像是豹子的眼睛,充斥着野性,也充斥着某种深沉的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的瞳孔缩成了一个极小的黑点,这让我有些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在看我,还是在透过我看向远方。因为以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他的瞳仁不该缩成这么小。
  也许他在思考什么,思考我刚才那些小心翼翼的话,思考我这么做了是否违反纪律。
  但我想,他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遵守纪律的人。如果他是这样一个人,他就不会强迫我加入特殊案件调查科。
  任酮终于说话了,但是简短到了极点,几乎就是一个语气音似的,似乎是嗯,也似乎是哼。
  “你同意了?”我确认了一遍。
  任酮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我惊讶了一瞬,因为我根本没想到他会和我一起去。我已经打算好找廖泽帮忙,让廖泽和我一块儿干这种事情。
  我和廖泽臭味相投,一块儿做这种事情肯定更得心应手。
  “不愿意?”任酮上眼皮抻开,目光锐利的射向我。
  “愿意,我很惊喜。”我做出惊喜的模样。
  任酮让我向他汇报一下,我上午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收获。
  我义愤填膺的诉说着今天上午那些事情,任酮却像是听普通报告似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在我结束的时候,他敲敲桌子,“你要学会控制你的情绪。这种案子,十分常见,你以后会遇到更多比这个还残忍的。你如果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影响你对案件的判断力。”
  任酮像是一个淳淳教导的老师,严肃但并不严厉的教导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胸中那个火辣辣的痞块儿,让情绪稳定下来。
  “我觉得非常难受。”我坦言。尤其面对徐元亮他爸妈的时候,我的难受达到了顶点,恨不能将徐元亮爸妈打成肉饼才好。
  可是无论怎样的暴力语言和暴力行为,无论怎样的发泄,都不是我最终想要的。我最想要的是,他们的醒悟和后悔,他们的痛哭流涕,我希望他们遭受的报应是下半辈子都活在极致的痛苦和悔恨里头,每分每秒都悔不当初。
  可他们现在根本不后悔,他们甚至认为自己一直是正确的,并且坚持这种自私扭曲的观念。
  我不知道该怎么扭转他们的观念,让他们得到产生悔恨感,这让我感到压抑和无能。
  “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你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影响。”任酮的劝慰很书面化。
  我点点头,但暂时却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程度。
  下午任酮和我一起去找欧海燕。
  她住在筒子巷其中一间四合院式样的平房里头。筒子巷是有名的乱巷子,是地痞和小姐的聚集地,私下里被称为城市的下水道。
  我们找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头有两个女人倚着墙根正在唠嗑。她们一个穿着黄色透明纱裙儿,一个穿着蓝色纱裙儿,妆容浓厚,像是即将要上场演舞台剧似的。
  与她们唠嗑声交相呼应的是办事儿的声音,嗯嗯啊啊的,从西边那间没关门的房间透出来,十分放浪。
  院子里头两个女人,见到任酮的时候,就像是猫见到了腥鱼,眼睛贼亮贼亮,眼珠上像是擦了某种亮油儿似的。
  她们浪里浪气的朝任酮眼前蹭,捏着嗓子说话,嗲气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酮丝毫不受诱惑,冷着脸问她们欧海燕在哪儿。
  两个女人一听到欧海燕的名字,脸色立马变了,同时妒恨的哼了一声。
  黄色透明纱裙的女人指了指开门办事儿的那一间,“欧海燕正在办事儿呢,可没时间伺候你。”她朝任酮抛了个媚眼儿,浪荡的撩开裙子,露出短裤,以及短裤边上窜出来的几根卷曲的毛儿,“你还是找我吧,我比欧海燕功夫好多了。”
  说完,她瞟了我一眼,“看你带来的人,我就知道你特别会玩儿。我玩过很多次双飞,保准比欧海燕厉害,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我翻了白眼儿。
  任酮无视黄色透明纱裙儿女人的话,转身朝欧海燕房间那边走。
  我紧走几步,跟在任酮身后。
  走到欧海燕房间门口的时候,她正好一个高亢的吟叫,接着里头传出男人呵呵呵的笑声。
  任酮在门口停顿了一小会儿。等半开的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肥胖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之后,任酮用脚尖一顶,将门推到大开,率先走了进去。
  我跟在任酮身后,想直接朝里走,但是被肥胖男人拦住了。他笑的油腻而腥气,目光浑浊的像是屎汤子,“小妹儿,新来的?”
  “滚蛋。”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并不害怕,在我背后啧啧啧了几声,然后发出砸吧嘴儿的声音。
  屋里,欧海燕穿着一件宽松大吊带儿,窝在床头抽着烟。她斜挑着眼睛扫视着任酮和我,不明所以的哼笑了几声,用下巴指指床,“脱衣服啊。”
  我从口袋里掏出文件,在半空展开,正对着她,“我们是来调查徐元亮被杀一案的,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欧海燕的手指头哆嗦了几下,夹在手指间的烟,跌落到地上,溅起零散的几粒火星。
  她低着头,用力捻熄烟,“我不知道什么徐元亮,我的客人太多了,不可能每个都记住。”
  我看向任酮,任酮用目光示意我说下去。
  “他不是你的客人,是你的同学。十年前,徐元亮被打死在没盖好的职工楼里,当时你是嫌疑人之一。”
  “我不记得了,那么远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欧海燕低垂着脑袋,声音嗡嗡颤颤的,像是隔着一块纱网同我们说话似的。
  无论我怎么逼问,欧海燕就是不承认认识徐元亮,她以自己曾经动过脑部手术为借口,谎称自己丧失了很多记忆,其中就包括初中那阶段的事情。
  原始那份记录上,记录着案发现场找到欧海燕当时戴的手链,上面沾有徐元亮的血,这本来可以作为物证。但是,后来他们一个老师作证,说那个手链是她查风纪时从欧海燕手上摘下来,扔到了未盖好的教职楼里头。当时查案的人员认为,那个老师的证词是成立的,手链完全有可能在死者进去之前,就落在里面。而死者被杀的时候,将血澎溅在了手链上,这也是成立的。
  物证被排除,又有老师和同学力证欧海燕是清白的。因此,当时排除了欧海燕杀人的嫌疑。
  
  第85章 谁杀了他七
  
  徐元亮的案子,整个都是一团谎言。
  所有人都在掩饰,都在包庇,都在撒谎。凶手是为了自己能够脱罪,而另外那些包庇的人,则认为徐元亮死了活该,那些凶手不该为他的死受到惩罚。
  就像某些专门买媳妇的山村,或者专门买孩子的地方,他们认定花钱买媳妇是正确的,买孩子是对的。他们即使知道这是犯法的,但是仍然理直气壮的干着这种事情。他们无视被买来的媳妇和孩子的冤屈,并且包庇人贩子。
  这类人,披着淳朴的外皮,牲畜不如。
  我明白我很偏激,尤其在遇到某些不公平事情的时候。
  但我常常装作自己不偏激,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傻一点点。我盲目的认为,傻一点,就譬如计算数字的时候常常计算不清楚,就譬如记忆力常常不明晰,这样子可以让我糊涂而快乐的过日子。
  这在平常的情况下,是管用的,可以很好的克制住我的偏激,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可是一旦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我就会失去理智。
  我容易掉入被害者的角色当中,因为感同身受那种痛苦,而产生巨大的报复心理。
  这对于案子来说,并不好,因为我没有办法站在一个冷静而理性的角度,去判断。
  我来查案,对死者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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