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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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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么?”季遥歌看那一池血水在剑影融进之后归于平静,心头渐渐浮起不祥预感,打算跟入血池,却被这池中浓郁阴邪挡回。
“你快回来。”元还的手倏尔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离血池,总算回神,“他打算把巨幽放出去。巨幽之威不啻于当日灵海的凶兽伏天,而这只巨幽还未驯化,并无主人,放出之后恐怕无人能控制,万仞山怕要沦为它吞食之地。”
此语一出,季遥歌与原风晚都是一惊。
以眼前情况,放出巨幽为祸万仞,无相宗必乱,再加上若是群修看到万仞藏有此邪兽,谢冷月日后恐怕要受众修指摘,地位不保,这确是趁乱脱身的好办法。原风晚想通此节,已是眉展眼笑,季遥歌却无半点喜色。
今日万仞山上聚集许多修士,本宗加外宗的弟子已逾千名,这些年轻修士修为不高,此兽一出必沦为巨兽之食,他们虽能脱身,可这万仞山上的弟子……季遥歌想起昨天白日见到的那些修士,他们与当初在啼鱼州的无辜散修又有何别?
“顾行知,你在万仞呆了一千年,纵然谢冷月负你,可其他人并没对不起你,你回来吧。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脱身。”季遥歌站在池畔劝道。与其是在劝说顾行知放过万仞众修,倒不如说是她在劝说顾行知放下执念。
从前的顾行知心向光明,纵然迂腐固执,却不失君子气节,但如今……她觉这个顾行知陌生到骇人。
顾行知转过身,一身血色,苍白的面上笑颜糜艳:“原来我在万仞呆了一千年,可这一千年却没有一天是真的。我的道是假的,宗门是假的,我爱的人是假的,前两百年与后八百年都是虚无,我执着固守千年的信仰与信念,原来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笑话,你说,我还有什么可以坚持?”他说着笑出声来,大袖甩开,洒起漫天血珠,他笑得越发迷离,“噢不,有一个是真的……”他看向季遥歌,“可惜,六百年前,被我一剑毁去。”
六百年前,有个小木头人曾经依偎在他身边,口口声声言爱,他却不曾信过半分。
那一剑毁去的,不仅仅是她存于人世的唯一所爱,也是他这千年生命中唯一存在过的真实。
“既然剩下的都是假的,我又为何要放过?”顾行知闭了闭眼,双手震袖而落,眼眸再睁之时,瞳中一片血红,宛如这满池沸血。
“不要再劝,没用,你师兄堕魔了。”元还将季遥歌拉进怀中,看着血池中渐渐隆起的邪兽道。
第191章 了结(虫)
荒池搅如煮锅,无数黑雾所化人影愈发挣扎着往外逃,却被血水拉下,满室阴风戾泣,凄嚎不断,仿如炼狱。整池血水如被蒸去水份,浓稠似血泥,一团一团往上冒,顾行知随着不断隆起的血泥越升越高。红衣染作颠狂之色,他苍白脸上唇红如朱,绾齐的发散至眼前,狭幽的目光从发丝间透出,俯望地上的人。
原风晚从地上爬起,在看到这一幕时,能够脱困逃出的喜意便荡然无存,她发疯似地冲向荒池,却一次又一次被荒池外覆盖的浓郁怨气弹回,只能语不成调地叫着他的名字。
修士堕魔,便会心智全失,再无人之七情,无亲无友,无爱无恨,只剩杀戮。
迷乱的眼眸溢出几分痛苦挣扎,与他唇畔所勾笑意截然相反,定定落在季遥歌身上,而那痛苦又像这荒池内无数想要脱离苦海的阴魂怨魄,徒劳无功地挣扎,最后被血水吞噬。那目光藏着顾行知前半生的正直善良,与他所坚持的大道,一千多年的道心,通通都在这挣扎中消融。
那就像是多年以前,被她本我所厌弃的幽精,生生从魂魄中剥离,不再被她接受。
属于过去的顾行知,也正在被他自己放弃,吞噬,一口一口从魂魄中抽离。那个仅管有许多缺点,却不失为一个好师兄,一个好宗主,一个真正没有太多私欲纯为正道的顾行知,在慢慢消失。
若是无她,顾行知也许能够顺顺利利成长为一代宗师,亦或一位侠义修士,当然也可能是个追名逐利的宗主,但起码不会走到堕魔这一步。无论对哪个修士而言,堕魔都是比死更加痛苦的结束。
季遥歌看着被越托越高的顾行知,眼前只剩铺天盖地的红。
“我们得出去,不能留在这里。”耳畔传来元还声音。
“等我一下。”季遥歌转身抽离他的怀抱,纵身飞起,浮在荒池之外,与顾行知平齐。
璀璨星眸在触碰到顾行知目光的瞬间变得柔软,她一语不发,只是望着他。他猩红眼眸里浮现出的,却是另一张脸庞——鹅蛋脸,杏仁眼,穿一袭樱粉裙,梳着两把长辫,语笑吟吟叫一声“顾大哥”,赖在他剑尾厚着脸皮说,“因为我喜欢你”,坦荡直接没有犹豫。
那不是现在的季遥歌,也不是原风晚,而是在他记忆深处曾一遍遍回望过的少女。
“小……白……”顾行知迟疑地伸出手,叫的既不是季遥歌,也不是白韵,更不是原风晚,而是早在很多年以前就消散的木头人。
她比季遥歌更纯粹,比原风晚更真实,也比他要坦率,是他前半生唯一所爱。她不是季遥歌,也不是原风晚,她独一无二,却已经死在他手上。
顾行知的指尖在离季遥歌指尖半寸处忽然停下,血色交错的眸中忽有一瞬清明,看着季遥歌摇头苦笑:“你不是她……但还是……谢谢你。”
季遥歌动动唇,正要说些什么,顾行知却厉喝一声:“都出去!”而后他猛然震袖,甩出一道血雾,将荒池池畔的三个人都向外震去。
腥风血雨汹涌而至,将季遥歌刮落地面,被元还接下,一同朝洞外疾飞而去,离开之前,她终于到血池中央隆起的粘稠血泥上,一对倒三角的空洞眼睛正幽幽暗暗地盯向洞外。
甬道山壁上金光淌过,所有符咒骤亮之后完全黯淡,甬道陷入漆黑,只有深处血光如同巨口。季遥歌与元还向外飞掠,原风晚亦被震出,不多时三人都被震出太阴山,回到石碑之下。
没能救回顾行知,季遥歌固然遗憾,但这遗憾很快被冷静取代,他们眼下面临更加紧迫的局势,容不得她分心。太阴山一阵颤动,山体渐渐发红,仿佛要被腹中红光融化,山嘴甬道内透出血光,整条甬道跟着融化。季遥歌眼见原风晚还往甬道内冲,刚要出手,身边已有蛛丝快她一步将原风晚缠个结实。她回头望去,只见元还已经收手把原风晚绑到身边,冲她扬眉。
季遥歌颌首谢他,纵身到原风晚身边,将她连人带丝揪起:“老实一点,等你把我要知道的事都说清楚了,我绝不拦你去死。”语毕也不管原风晚依旧半死不活地叫着顾行知的名字,转而望向一线之隔的光明处,剑光并未往此处聚来,倒是另有一股凌厉剑气正在疾速掠来。
谢冷月将至。
写着“剑渊”二字的碑石碎裂,太阴山如同烧红的烙铁,在暗夜中发出刺眼红光,很快的山鬼眼睛便发出诡异血光,烙铁似的太阴山又仿佛融化为泥般扭曲变形,渐渐与巨幽融作一体。
巨幽将出。
元还又从袖中喷出一张大网,将原风晚往上一扔,原风晚就如茧般被紧紧缚在蛛网上。
“走了。”元还轻喝出声,拉着季遥歌一同飞落蛛网,太阴山忽然整山拔出地面,像一团无骨肉泥般,整团砸向他们,看似没有刚骨的血泥却带着可怕吸附力,不论何物被粘住,就融进这团血泥之中。
“巨幽无体,集怨而生,能噬天下物,吞噬得越多,力量就越庞大,术法法宝难伤其身。幸而这只巨幽不过三千年,又被人镇于地下,还未成邪,只是浑沌幼兽,还能消灭。”元还操纵蛛网飞在半空,躲避着身后不断粘来的巨幽。
季遥歌手执奉曦,一剑挥落,鬼啸伴着电光同时劈向巨幽,在触及巨幽时却暗光一闪,被那血泥融噬入腹,果然如元还所言,攻击对巨幽无效。
“那要如何对付?”她回身问元还。
元还却不作答,只朝远空看去:“谢冷月来了。”
一点寒光掠来,转眼形成万丈剑光,谢冷月御剑而至,身后浮着数百长剑,掠至太阴山前看到化魔的巨幽,不禁脸色大变,再无半点往日风度,然而很快的,他眸中戾气闪过,断然出令。
“万仞禁地,外人不得擅入!”
他一声令下,太阴山外百丈范围皆被剑气所覆,不仅阻止外人踏入,也阻止里面的人出来。巨大的银光如同半扣在地的圆罩,元还与季遥歌皆被倒扣其中,被巨幽紧追不放。
“果然是你们!”谢冷月隔着剑阵光芒冷眼看着二人被巨幽追逐,慈悲如同被撕开的面具,杀气外泄,“既然放出巨幽,那就用你们给它祭腹。”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此?”元还令蛛网越飞越高,几乎要撞上剑阵方才停下。
季遥歌回望巨幽,邪兽身形似随着吞噬的东西而越变越大,不论是周边的山石树木还是活物生灵,俱能成为其食,像只不知餍足的饿兽。
“我一个人也已绰绰有余。元还,你今日为我剑阵所困,就算是合心修为,也要沦为巨幽之食。”谢冷月的身影藏在云间若隐若现,纵然恨极这两人,语气却也平静,看着二人如同困兽,那丝悲悯似又回来。
“怕人知道你在此地饲养巨幽,所以你只能独自前来?”元还闪避巨幽无差别的攻击,亦不回头对付巨幽,反而与谢冷月扯动嘴皮,“我倒是好奇,若是我们死了,你要如何再收服这只巨幽?若让邪兽逃到万仞山上,你要如何对宗内弟子,对今日齐聚万仞的道友们交代?”
谢冷月心思被他说破,面上也只浮起淡笑:“你操心你们自己便好。这是我宗门内务,不劳阁下关心。”
“是吗?”元还亦随之笑起,虽然面临大敌,可二人仿似把酒言欢一般,并没露出多余心思。
谢冷月垂眸微微勾笑,笑意未歇却突然凝固,他朝后方望去,露出丝惊疑。
元还却忽然转笑为怒,疾喝道:“谢冷月,你举宗之力,灭灵兽夺怨魄以喂之,在太阴山内饲养巨幽邪兽,行此逆天之事,不知意欲何为?今为我二人所窥破,你又借口鬼修侵宗,将我等关在此地,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我二人诛灭?”
他这段质问声音极大,遥遥传出,说得正气凛然,与先前笑语大不相同,别说谢冷月,就是季遥歌也是一怔,随即马上反应过来。
元还这话不是说给谢冷月听的,是说给谢冷月身后之人。
几道虹光远远掠来,将谢冷月攻得措手不及。其间一道凤鸣嘹亮响起,火红凤影划破长夜,如流火般撕开困住元还与季遥歌的这个剑光罩。
“果然是巨幽邪兽,谢道友,你还想瞒着我等到几时?”
伴着凤鸣而来的,是俞熙婉冰冷的声音。随后而来的还有玉华、浩音等几个大修,就连江尘也在其列,远处山间剑光与火影交闪,显然是剑宗弟子的阻拦被众修破开,剑阵亦被削弱。
元还的蛛网已从被撕裂的豁口中掠出,季遥歌落到他身边,低声问:“你把他们召来的?”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元还将她拉到身畔,二人在夜色里窃窃私语,“谢冷月不是最擅长用这招,六百年前就凭此让啼鱼州覆灭,今天机会来了,你还不小收点利息?”
季遥歌一点便通。谢冷月既是只身前来,又令宗门弟子拦着外客,势必不敢让太阴巨幽曝于人前。今晚情势发展皆出人意料,怕是谢冷月亦未想到,他不过是要原风晚杀了顾行知以炼剑灵,结果却引得顾行知放出巨幽,原本封山捉人又变成要掩人耳目,一波三折,倒是元还握住时机,提前通知俞熙婉等修。
巨幽祸世,他们焉能坐视不理?
邪兽出于太阴,今后不管谢冷月作何解释,他在万华的声威必然大减,那慈悲的假相,不敢说全盘剥落,至少也揭下一块阴祟来。
当真痛快。
“所以你没拦着顾行知?”她小声问道。
“一个人要堕魔,必是万念俱毁,就如你要放弃幽精,外人纵有百般本领,也难干涉人心。不是我不愿出手,而是我无能为力。”许是觉得季遥歌会介意这一点,元还索性解释清楚。
季遥歌深望他一眼,又问:“那你几时通知他们的?怎么我一点都没发现?”
“你和你师兄正纠缠不清,有心思管我?”他却是斜瞪她一眼。
季遥歌想了想,倏然一笑,眼眸澄明,难得没有与他针锋相对,戳破他的心思,反而伸手一勾,轻巧挽住他的手臂,甜腻腻道:“好人儿,你既然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不如再帮我个忙?”
一声“好人儿”,二人仿佛回到从前针尖对麦芒却又浓情蜜爱的相互勾引时刻,纵是身后危机重重,似也敌不过这片刻浓情,元还恨不得咬她两口才舒坦,出口却是:“什么忙?”
“帮我把谢老怪制住,我有些话想问他。”季遥歌吟吟笑道。
元还眯了眯眼,也没问她打算问什么,只是道:“尽力而为。”
虽是谦语,却说得自信万分。
第192章 夺兽
凭一只巨幽想将谢冷月从万华名门正宗的老祖宝座上拉下来,那也不现实。无相剑宗立宗近万年,出过不少大能,也飞升过两个,门内弟子遍布万华,眼下除了掌管万仞的谢冷月之外,另还有两名老祖,道行都在谢冷月之上,只不过修士道行越高,便越专于修行,不会再理俗务,故这两位老祖早就不管宗门之事,在外云游历练,但若万仞发生剧变,这二位老祖亦是要归来。
再者论,谢冷月修行三千年,在万华根基已相当深厚,不止本宗,在外交游广阔,积威甚远,除非元还和季遥歌有把握一举诛杀谢冷月,外加将无相剑宗连根拔起,否则他们面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说到底,还是能力不够。
季遥歌心中洞明,所以也从来不提找谢冷月报仇之类的空话,过去她只想远离,如今已经可以堂堂正正出现在万仞山上,这本身就是种进步,修士寿元漫长,她从不急于争一时长短。只不过话虽如此,但若能提早收些利息,她还是万分乐意的。
就像现在。
当着万华这么多宗门大修的面,这桶水泼到他身上,又要面对巨幽,于谢冷月而言可真是蜡烛两头烧,纵然在心里已经把元还和季遥歌恨得不行,那面上还得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来。
“诸位切莫听他一面之辞。这巨幽并非谢某所饲,乃是孽徒顾行知与白韵暗中勾结鬼域鬼修所为,谢某亦是方才得知。这二人为炼邪道在万仞借山养邪,酿成大患!枉我这千年错信,还将宗门交付,一个是我嫡传弟子,一个是无相宗主,是谢某识人未清,愧对万仞山上下,愧对诸君厚爱信任!”谢冷月痛心疾首道,身后长剑已齐聚成阵。
一句话就将所有罪责推到顾白二人身上,他倒是洗得一清二白,又引得山门内外修士震惊纷纷,白天才行的结礼,一夜未过这两人就成了万仞罪人,其中转折委实叫人难猜透。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还欲令我二人为巨幽之食,若非俞道友赶到,我二人恐怕就要命丧你这太阴山下。”元还嘲讽的声音借风送来,落进所有人耳中。
“巨幽既出,若不立时封其去路,任其为祸四野,届时万仞山上这么多的弟子怕都要遭遇不测。虽说对不起元老弟与季宗主,但就算再来一次,谢某也会同样作为。为免伤及更多无辜,只能……二位有恨,谢某全认,待此事了结,谢某给二位赔罪,任凭二位处置,绝无二话!”
冠冕堂皇的话说来掷地有声,元还再次领教谢冷月颠倒是非的能力,冷笑连连,季遥歌伏在他耳边道:“别和卑鄙的人比卑鄙,你比不过他的。咱们毁掉这只巨幽,带走原风晚,他这三千年的辛苦就算白费,没什么比这划算的。”
季遥歌务实,嘴皮上的便宜占来没用,得要谢冷月真正出点血她才痛快。
她这话音才落,那头便传来雷鸣般的粗喝:“废话少说,当务之急,先合力将这巨幽诛灭才是。”随此重喝,一件五彩璀璨的巨伞飞到巨幽头上,浩然仙气顿时从伞上流泻而下,将那已半身挣扎出剑光罩的巨幽给笼在其中。
出手的正是眼下境界最高的江尘,那宝伞名作“净世华盖”,为万华极罕见的次仙器,一出现便光华照天,将漆黑的太阴山照得透亮,也把巨幽的模样照得清清楚楚。已与太阴山融为一体的巨大血泥发出声沉闷嘶吼,身躯忽然化出数百绵软触手,先粘向已然破裂的剑光罩,不过眨眼就将剑光罩撕得粉碎。
“江仙尊说得对,先服妖!”俞熙婉很快跟上,双手疾速掐诀,幻出数只烈凰,绕往巨幽身侧,将其紧紧束在其间。
玉华宫的圣女雪薇亦同时出手,袖手扫落霜雪,瞬间太阴伏冰百丈,她笑道:“俞师姐,没想到你我还有联手的一天。”
俞熙婉扬眉一笑,不作回答,巨幽兀自挣扎,她又将眉一敛,全力施法。
身后又渐渐聚来修士,花铮使出昆都重宝“天罗剑”,浩音宗则是弦音织网,长蓬、太初亦不落人之后,无相剑宗弟子也跟着赶到,在太阴山附近布下剑阵,一时之间太阴山处华光冲天,啸音连连,众修齐力伏妖,场面甚是壮观。巨幽虽然无惧攻击,但面对群修之术,亦被压在地面动弹不得,只以血红触手四下攻击,不论抓到何物就吞噬入腹。
“你说得很对。”元还已带着季遥歌在半空盘旋一周,将整个战局看得分明,“谢老怪还没死心。”
季遥歌放眼望去,只见谢冷月早已祭出一件四足方鼎,方鼎暗青,四方伏有四只凶兽,鼎内外皆刻有金色符文,细看之下竟与太阴山腹壁所刻符文一致,别人不知道那符文底细,以为他全心伏兽,她与元还如何不知。
这宝鼎是用来收巨幽邪兽,谢冷月已经失去白韵,如何舍得再失巨幽。
“好人儿,我有一计,你要不要听?”她眉眼一飞,坏笑出声。
“快说。”元还还未出手,不过手里已攥有大把赤金蛛丝。
“咱们的赤秀还缺一个镇宗之兽,我瞧这巨幽挺好,虽然阴邪,若是驯其得当倒也能用一用。”季遥歌盯着谢冷月的手不错眼。
“你就不怕你那赤秀被人视作邪门歪道?还有,你拿什么喂养这只巨幽?”元还问她。能不能收服倒是其次,关键是这巨幽他们也没法养,总不能像谢冷月那样屠戮灵兽吧。
季遥歌眼珠溜溜一转,笑出声来:“赤秀是媚宗呀,有什么好怕人说的。邪兽坏不坏,那还得看主人怎么用。我那里的妖还少了不成?再说我修的媚骨,吸纳灵骨之后本就会有怨气杂念沉淀魂海,每次涤魂而出也不知置于何处,总放在奉曦剑里也不是办法,拿来喂食巨幽岂非刚好?”
元还动作一顿,伸手指着她的鼻头,还没出声就被她抓了手指,只听她又道:“咱们不急着出手,且助谢冷月把这巨幽收进鼎中,你对付他,我趁机夺鼎,如何?”
“你真是……”元还想了想,冒出一句话,“坏透了。”
季遥歌祭起奉曦,飞身跳上,眨眨眼,便往旁掠去。元还浮停半空,片刻后兀自笑起,将手中蛛网兜头撒下,金光乍起,将巨幽拢于其间。蛛网之上织有梵天古咒,乃是元还合心之后所获的蛛皇原力,此力磅礴浩大,蕴含上古神威,把巨幽压向地面。谢冷月见势早已催动青鼎飞至巨幽之下,青光之内金符大作,将巨幽往鼎内拉下。
那青鼎金符本就用以克制巨幽,四周又有数十大修齐心合力收伏巨幽,巨幽虽然强悍,却也受不住强大压力,原身从太阴山内逼出,被元还蛛网兜压着,挤进方鼎之中,太阴山逐渐化回山形,正是二力角逐的关键时刻,谢冷月手扣金符一枚,遥遥扔出,封在巨幽身上,将巨幽连着蛛网一并封入鼎内。他心头大定,正欲开口,那鼎上忽然金光闪过,从他手中飞出。
众修俱是一惊,却听元还朗声道:“谢道友,你害得我二人差点殒命,我二人量大不计较,刚才说的认错道歉就免了,勉强收下这古鼎就当是你给的赔礼罢。”
却是元还收回那封入鼎内的蛛网,连同方鼎一并收回。
那蛛丝速度极快,又来得突然,谢冷月万没想到元还会当着众修的面抢夺青鼎,猝不及防之下未能立时追上,就见那青鼎被元还挥了个圈,落进远处季遥歌的手中。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谢冷月慈和出尘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清俊的面容青白一片,恨不得将这两人生吞,当下飞身追向季遥歌,一边假意笑道:“此物关系重大,恕谢某难以从命。元老弟与季宗主的赔礼,改日万仞山定然奉上。”
季遥歌早就御剑而去,只道:“不要别的,就要这个。”
天已微明,闹腾一夜,太阴山已狼藉一片,众修俱疲,眼见此状不免哭笑不得,合着这一夜辛苦他们都给别人做嫁衣,可要在这时候加入争夺行列,几个宗主大修却也做不出像元还和季遥歌这般没脸没皮的事,况且也确是万仞有愧在前,谢冷月又应承二人任罚,故也不便插手,再加上不管是元还还是谢冷月,在万华上都是名头响当当的人物,帮了哪边都惹麻烦,索性就都罢手不理。
俞熙婉并雪薇几人不过摇了摇头,跟着纵身飞离,摆明不再插手二人私斗,余者就更不愿惹事,只留下万仞弟子站在山下仰望,转眼之间急追青鼎的谢冷月就已跟着季遥歌飞得无影无踪,谁也跟不上。
————
谢冷月与季遥歌一前一后飞到万仞山西面,眼见就要追上季遥歌,眼前却是金光一闪,追路被断,却是元还浮于他身前,再观四下景象,竟已出万仞山范围。万仞的盘天大阵因为众修赶来收伏巨幽而被迫暂止,还来不及再启,他一时失策竟让他们逃到万仞山外。
只听元还冷然一声:“账还没算完,别急着追。”数丈金光自身后射出,化作万千蛛网将谢冷月困住。谢冷月此时大惊,此时方知自己中计,盗去青鼎乃是诱他追出万仞,眼下已出无相剑宗,元还修为强大,他没有一点胜算。
“你待怎样?想杀了我?可知后果?”虽说情势危急,谢冷月却仍旧有恃无恐,负手站在元还蛛网之中反嚼笑以对。
“放心,还没到你死的时候。”元还亦是笑笑,袖笼大张,钻出一只巨大雌蛛。那雌蛛飞入蛛网上也不攻击,巨大蛛腹裂开,涌出一大片芝麻大小的透明小蛛,循着网铺天盖地向谢冷月爬去。
谢冷月眼见避不过去,遂翻出一枚巴掌大的令牌,令牌之上青光骤起,将其笼在其间。
元还眉头大蹙。那令牌之上绘有三星一月徽记,赫然就是三星挂月阁的身份证明,谢冷月仅比他低了一阶,是二星阁士。此令除是三星挂月阁的身份象征外,亦是保命法宝,其上有护身之术。
有三星挂月令在手,谢冷月朝元还露出一丝微笑,可那笑不过片刻就僵凝在脸,青光挡不住元还的毒蛛,他后颈处一只小蛛已将口器刺入。
那厢季遥歌飞出老远后再度折回,飞落元还身边,亦瞧见这一幕,不由眸色沉凝,只道:“他也是三星挂月阁的人?”
“应该是。他眼下被我的毒暂时制住,你有什么要问快些问,这毒维持不了太久。”元还冷道。
季遥歌与元还对视一眼,很快开口:“邪剑修法与巨幽炼养,你可是得自三星挂月阁?”
谢冷月双手垂落,双瞳一片幽沉无光:“是。”
“那么你灭蛟族是为了什么?”季遥歌没有废话,“取怨喂邪,还是为了以灵炼剑?”
“二都皆有吧,天下没有比蛟更适合为剑的灵体了,不过可惜,此女不堪大用。”她问什么,谢冷月便回答什么。
“蛟族不比寻常仙兽,万仞山没有那份实力将其绞杀,你用了什么办法?”
“长夷与灭天弩。”谢冷月缓缓道出两个名字。
季遥歌与元还俱是一惊。
“灭天弩?那不是传说中世祖之兵?”
“你有什么要问的快一点,他要醒了。”元还提醒她一句。
“我记得三星挂月阁的世祖奇楼不是所有阁士都能踏入,不管是邪剑修法,巨幽炼养,还是灭天弩,皆是当世奇物,你不过区区二星阁士,如何进入?”季遥歌很快道。
谢冷月双眸之中忽然幽光交闪,嘴唇嗫嚅瓮动,似有话要脱口而出,又如同挣扎一般,片刻之后方道:“有人给我的。”
“何人?”
“玄寰。”
季遥歌心中大惑,还待问话,谢冷月却双眸骤亮,自蛛毒内脱身而出,将那三星挂月令捏碎,一股猛烈灵爆从令上传来,将元还的蛛网与幼蛛震得粉碎,亦将元还与季遥歌震落天际,谢冷月却是不发一语,掠空而逃,连季遥歌手上的青鼎也不再追究。
二人落地相隔不远,季遥歌掠至元还身边,将原风晚扶起,又唤元还。
“玄寰……”元还却嚼着这个名字,对季遥歌的叫唤毫无知觉。
第193章 解疑
“大蜘蛛?”
“元还?”
季遥歌接连两声召唤,才让元还回过神来。他拢起的眉头散开,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季遥歌不免觉得奇怪,又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元还震袖站起,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她,“我以为你会问你父母的事,怎反而问起别的来?”
二人已经出了万仞山范围,眼下正在万仞山西处的无名山林中,季遥歌将收进储物空间的战利品又翻出来,青鼎已收作巴掌大小,擎在她掌中,她上下左右地打量,心情非常之好,语气也轻松许多:“我一直觉得奇怪,从灵海开始,我们似乎就总与三星挂月阁扯上关系。灵海、方都都有三星挂阁的痕迹,《溯世》三卷本又藏于三星挂月的世祖奇书楼中,丹炉流海虽然没有出现三星挂月,却又与世祖秘宝有所关联,如今谢冷月也和三星挂月脱不了干系。你说过万华之上以灵修剑成功的只有魔修寒虚子,可万华关于寒虚子的详尽记载应该收在三星挂月阁内,再加上谢冷月说覆灭蛟族用的乃是灭天弩,此物亦是世祖神兵,他自己又是三星挂月阁的人。你不觉这其中很是古怪?”
虽然三星挂月阁从来没有真正露面,却似乎与一切都有关联。不论是记载《溯世》妖书的《禁录》,还是《溯世》妖书,以及流华口中的《四十二兽谱》,谢冷月的邪剑修法与寒虚子的记载,乃至巨幽炼养,都是三星挂月阁的藏书,就连丹炉流海的黑油,也记载在三星挂月的《域经》之中。
“流华提过兽脉之事,万华有四十二仙兽兽脉,著成《四十二兽谱》,用以镇压妖书《溯世》,可很多年以前开始,仙兽就一支支覆灭,《兽谱》力量逐渐消退,如今《溯世》三卷出其二,也不知若三卷齐出会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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