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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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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剑的好坏,要从整体来看,不可一味求极限,就像我们修仙,境界与修为上去了,还要心境领悟同时跟上方可突破,这剑也一样。”元还一边评剑,一边与季遥歌小声讲解。
季遥歌对剑的认识不深,听他说话便像从前在万仞山上课般,只不过元还所言字字珠玑,没有半句废话,是以她虽不修此道,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这柄剑你没选它,是因为它一味求锋,却令得剑身过薄易折?”她看着台上的剑,现学现卖。
“嗯,你别看这柄剑锋锐无比,削金断铁,可它牺牲了剑体的刚硬度来追求锋锐,在斗法中只要遇到稍强的对手就会断毁,实战中作用不大,就好比我们练就杀伤力强大的功法,却忽略了对身体的锤炼,一个道理。”他说得浅显易懂,并没用上任何深奥字眼,听得季遥歌频频听头。
两人正对着剑品头论足,第三十九柄剑被呈上。
正是花眠的“修庐”。
“咦?此剑怎么与我上回看的不一样了?”季遥歌盯着那柄乌青的长剑问道。
台上有试剑之人,手持修庐挥舞不断,刃光在空中幻化不散,森冷的锐气隔空四溢,一丝灵威弥散开来。四周皆是识剑之人,已不约而同喝彩:“好剑!”
便是坐在主峰之上的花铮,也已露出一丝惊诧来。
等到主持剑试的修士报出此剑的铸炼者后,台下看客更是一片哗然,尤其花家子弟,喧声大作。喝彩的喝彩,不屑的不屑,倒像锅沸水倾倒而出。
“他重新祭炼了一番,在剑身融入引灵铁,使得这柄修庐能够吸纳四周的五灵散气,是柄可以成长的剑,若是剑主使用得当,假以时日便能修成剑灵。”元还解答季遥歌的问题。
季遥歌闻及“剑灵”二字,微微一愣。
剑灵乃是一柄剑至高无上的境界,亦是用剑者梦寐以求的境界。万仞山无相剑宗以剑闻名,谢冷月修的亦是剑道,可他也没有修出剑灵。
“即便能修出剑灵,只怕也是其路漫漫吧。”她缓道。
“剑灵为器神,不在六道众生内,一柄剑能够拥有成灵的资质,已是难得,又哪能轻易便修出?”元还说话间点点头,向台下主持者示意自己通过这柄修庐。
“这么困难,只能以剑修灵?”季遥歌随口一问。
元还却道:“以剑修灵是正派的剑修之路,是至强至仙的剑道,自然十分困难,当然也有些旁门左道,比如以人魂兽魂入剑为灵,这便是次剑灵。另外还有一类反其道而行,以灵修剑,谓之邪剑。多年前,曾有人到太初寻我,问的就是以灵修剑……”
是谁呢?
元还有些记不清。
季遥歌心中却忽然一动,只道:“是不是我师父谢冷月?”
元还一震,似乎想到什么,待要回答,却听下面传来喧天的掌声。
花眠那柄“修庐”,以七位品剑尊者全数通过的成绩,拿下了初试到目前为止最高的名次。
第121章 剑试(二)(修)
花眠站在试剑台上迎着众人的掌声拱手致意,眉飞色舞颇有扬眉吐气的痛快,在场上转了一圈后才趾高气扬地下场,临了还回头抛了个媚眼给季遥歌。“修庐”出现之后,还余十七柄剑待试,季遥歌的心思却已飘远。
元还仔细回忆一番才点下头。谢冷月上太初门求见他已是数百年前的事了,那时要想入五狱塔寻他帮忙是有条件的,都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他记得谢冷月送了他一块上品灵烟石,只为换他一番深谈,聊的就是剑灵。
目送花眠下去后,元还才回答季遥歌:“他问了我很多关于剑灵之修的问题,其中也包括邪剑修法。不过这么多年来,向我问及邪剑修法的只有谢冷月一人,我倒有些印象。”
“你是怎么和他说的?”季遥歌敛笑正色问道。
“我没说什么,因为邪剑修法已经失传多年,我虽略有涉猎,却也知之不详。在万华仙史上,以灵修剑而成功的,只有一位魔修大能寒虚子,不过万华关于他的记载很少,最为详尽的应该收录在三星挂月阁的藏书里。”元还思忖开口,又要分心台上试剑,故而话说得很慢,“我只知个大概,再从中推断。以灵修剑,便是以活物为剑体,那么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这活物的躯体足够强大,筋骨血肉皆可为剑,方有修成剑体的可能。那时他反问我,万华上何灵足可为剑,我没回答他。”
“若论筋骨血肉之坚韧,这仙界又有何灵比得上蛟?蛟为龙影,天生具备龙的强悍天赋,否则我……白韵的修练速度也不会快过寻常修士那么多。”季遥歌垂目,摩挲着酒盅,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嗯。”元还点头,看着她的脸又道,“后来谢冷月又问我,如果得到了一件绝佳的灵体,又该如何祭炼成剑。其实以灵修剑,最难不在寻找能成为剑体的灵物,而在于后期对灵物的修炼上。毕竟是以灵为剑,此灵必是六道众生之灵,会有自己的意识、情感与成长,这些都是最难为修者所控的东西。若要达到人剑合一,剑体本身的意识与情感必需尽数抹除,但又不能让剑体完全丧失意识,否则与死物没有分别。”
她神情不明,他叹口气续道:“若要修剑,则剑体本身亦要成长,摒弃为人为兽为妖的情感,意识为修者所控所驱,才能成为真正随心所欲的武器,但这个很难实现,只要是灵物便有意识,越高阶的灵物,自我意识与情感越丰沛,强行抹灭不啻于毁其性命,也就谈不上修剑,除非……”
“除非驯养幼灵,从剑体意识尚弱,情感未丰之时便慢慢驯化引导……”季遥歌何等心智,一点便透,抬起头将手中酒盅捏得粉碎,笑得有些妖妩,“元还,我可曾同你说过,我曾被谢冷月囚禁在万仞山渺踪峰五十年之久。这五十年中,我没见过一天日月,那时我只是只披着人皮的幼蛟,稍露兽性,便是电鞭雷笞。”
“遥歌……”元还胸口如扎尖刺,以她的个性,他很难想像被人关在洞里不见日月五十年会是怎样的折磨。
活了近三千年,也不是没遇到过叫他心生好感的女子,经生历死,相互扶持,更多的大抵是风雨相伴的感情与信任,似今日这般为了另一人锥心刺痛的滋味,却是生平头一次。
他与她之间的缘分,早在两人相识之前,就已出现了。
“你不必心存愧疚,我知道这与你无关。谢冷月要做的事,必是早已有了全部计划才会动手,寻你不过是为验证他的想法而已。”季遥歌拍散指尖粉末,“再说如今我只是季遥歌,该头疼的那个人,应该是白韵才对。”
只不过,如今的白韵可不是她所认知的那个百里晴,此人似乎有些鬼域背景,也不知具体来历如何,怕就连“百里晴”三个字,亦是化名,想来其与谢冷月之间亦会有一番较量,倒是令人期待。
她说着往西剑台看去,剑试过半,白韵仍旧未出现。
话虽如此,元还却仍旧眉头紧锁——那一刻尖锐突兀的痛,并非因为愧疚。
而从很早以前,他就明白,所知越多,就越会在无意之间影响他人的命运,甚至主宰他人生死,就如同季遥歌的小幽精,他未曾手执刀刃,但那些生死怨恨却或多或少要算在他的头上。从一个意气飞扬的少年修士行走至今,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阴晴不定,给求助者定下种种苛刻条件,无非是想避免此类情况发生,可终究,避无可避。
他没杀过多少人,但事实上,很多人因为他的能力而死。
“元还?”季遥歌察觉到他的失神,以及那一两声源自内心的喟叹,只伸手按上他手背,“别钻牛角尖,心魔易生。即便你在无意间左右了他人想法,但为善为恶仍旧是他人选择,与你并无关系。”
“不想我三千年道行,竟需要你一个六百年的小蛟来点拨。”元还倏尔笑了。
三千年的化神修士,迷茫之时,也不比一个结丹修士看得通透。
她只轻哼一声又道:“三星挂月阁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是个神秘所在,据说收藏了万华上下数万载的典藉,我才刚刚加入,亦没摸透。”元还见她面现疑色,问道,“怎么突然问起三星挂月阁?”
“只是忽有些疑问,总觉得你我一路行来种种际遇,总与三星挂月阁或多或少扯上些联系,就连谢冷月的邪剑,竟也收录于三星挂月阁之中。”季遥歌朦朦胧胧的摸到些脉络,却仍旧无法铺成完整叶片。
这种感觉很微妙,说是有关系,可又没直接影响他们,说没有关系,却又有种种巧合。
元还点头:“我亦有同感,慢慢查吧。”
“看。”季遥歌便不再多言,指着试剑台上新出的剑道。
台下又是一片喧哗,第四十六柄剑出场,正是上届的冠军花铭所炼新剑——催月。
催月剑刃霜白细长,似弦月清辉,剑身比一般剑要窄细,寒气自剑上透出,将离得近的几个修士冻得一颤。
“水属性剑,出鞘便能将空气内的水灵气转为霜雪,是柄不可多得的好剑。”元还的点评很简单。
这柄催月,继修庐之后成为第二柄得到七票,全数通过的神剑。
再往后,仿佛要压轴般,好剑竟一把接着一把出现。花旭的噬魔剑,同样七票全过,如此一来,赛前最热门的几个人选皆不负众望。
五十六柄剑,仅十七柄入了第二轮剑试,其中以花眠、花铭与花旭的剑得票数最高。第二轮剑试,七位评剑尊者便要亲临试剑,就近品评这十七柄神剑,最终挑选出六柄剑进入最后的决赛。毫无疑问,修庐、催月与噬魔三柄剑以极高的评价进入终赛,而余下的三个名额中,却出了匹黑马。
在第一轮以擦边票数晋级的,名为“流阳”的仙剑,竟出人意料在第二轮剑试之中大放异彩,进了终赛,而这柄剑的铸炼者,却是出自花家旁支的花辛,且他并非花家血脉,只是花家最不起眼的一房所收养的孤儿。
花辛这匹黑马的出现,比起花眠来,倒更让花家众修震惊。
首次两轮品评结束后,只剩最后一轮,中间有半日的休憩,季遥歌在云峰上呆得烦闷,便向元还道:“我去看看阿眠。”
元还正被四周前来打招呼的修士围住寒暄,无暇顾及季遥歌,只能瞧着她拍拍屁、股走人。
————
参加试剑的铸剑者都在剑神峰的试剑阁内,季遥歌到达时,试剑阁内正传出愤怒的争执声,她在阁外听了片刻,辨认出其中一个声音属于花眠。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出了这种事,谁也想不到,花眠你无凭无据怎可指责花旭与冯姑娘?我念你参试心切,这次就不予追究。你有这时间在此胡闹,不如快去寻个帮手试剑,现在还有半日光景,我会将此事禀报城主与几位主事,料来事出有因,你临时换人应该无妨。”浑厚的嗓音响起,却是在试剑阁里维持秩序的花家四叔。
试剑阁里已只剩进入决赛的六个人,多是孤傲清高之辈,并不与旁人呆在一起,季遥歌掀帘入内,只瞧见花眠满面怒气地与花旭、冯霓二人相视而立,花五和花七跟在花眠身后,同样愤慨。
“发生何事?”她小声问花七。
“剑试决赛乃是剑斗,二剑一组,由事先择定的修士斗剑,不能施展法术与法宝,故修士对剑的领会很重要。阿眠选的是我们八堂兄。但是临到赛前,八堂兄却被人暗算,下了软筋散,如今根本无法上场斗剑。”花七的声音却很大,“喏,就是他们做的,还不承认!”
季遥歌顺着花七的目光,看到冯霓与花旭冷挑着笑走远去,花眠却被花五死死拉住。
“现在不是理论的时间,还是再寻帮手为上,可有别的人选?”季遥歌认同适才听到的花四叔的劝告。
“剑斗修士的境界在结丹期与元婴之间,大家都寻结丹后期的修士,又要使剑高手,哪有这么容易?昆都的合适人选都被挑走了,八堂兄还是我们好不容易请来的,眼下这火急火燎上哪儿找人去。他们就是料定我们一时半会寻不到人,才敢这么下手,真是可恨!”花七朝着二人离去的背景啐了一口,“就知道冯霓不会善罢干休,蛇蝎心肠!”
“啊!”花眠却是突然跳起,“我有人选了。”
“谁?花五与花七异口同声。
“媳妇,你替我去吧!”
“我?!”季遥歌诧异非常,“可我不是花家人……”
“如今事出有因,我去求求几位长辈,应该有所通容,再者论你是我媳妇,也算半个花家人,让你剑斗并不过分。”花眠越说脸上越笑,“我见过你用剑,你的剑术造诣同样深,境界也刚好。好姐姐,亲姐姐,求你了!”
“……”季遥歌瞧着他满脸的笑,一阵无语。
花眠的坑,真是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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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脉深处,地渊的崖洞外,身披斗篷的人站在离洞数丈远的地方,目光冷凝地看着洞内明灭火色,淡淡死气绕行四周。
“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有意欺瞒,实在是……我也不知这批武器为何会落到猊兽巢穴中。”全身都被铁甲包覆的男人指着前方洞穴,朝斗篷人开口。
寻来寻去,最后竟在猊兽洞里找到那批兵器,然而兵器既被猊兽所得,他们根本无法抢回,故只好将人请到此地亲眼一见,方证他们所言非虚。
“定金我退还于你,那梦邪沙我已经用了,折成灵石给你,这次的交易……”
“不必。这批兵器我一定要,交易不用取消。猊兽无法对付,那想个法子将它引出巢穴便是。我听你提过,这只母兽刚生了幼崽,对吗?”
斗篷下传出森冷尖细的女音,声音经过幻变,透着一股子阴邪的气息,听来刺耳至极。
第122章 剑试(三)
季遥歌一再地告诉自己,只有花眠胜出摸到那把天钥,她才有机会将地匙与其合并,打开九重天地的大门,这才没让自己甩手走人。花眠知道她的脾气,她脸虽然冷着,也只是面上难看,必是会留下帮自己,所以涎着脸左讨好右恭维,还拉着花五和花七一起,将好话说尽,求她出手。
“少废话,说说你那柄剑。”季遥歌不耐烦听他们一锣一鼓应喝唱戏,出言打断。
花眠鬼精,马上意识到她这是同意了,便把她拉到外头,寻了角落详细说起他的修庐剑来。离斗剑尚有半日时间,不过待试的剑如今都封存在试剑阁里拿不出来,只能靠花眠语述。
“修庐剑以陨铁融炼,再经无灵水洗炼,剑体至罡至硬,锋锐无双,但剑体本身并无任何属性。往常修士使剑,惯受剑身属性所限,若是修士所修功法与之相悖,便施展不出剑的真正威力。然我这柄修庐,不论修士所修是何功法,都不受制约。”
语毕他又骄傲地仰起下巴,将双眉一挑:“不止不受制约,还能最大限度发挥修士本身的修为,让修士与剑融为一体,将自身灵气灌入剑中,令剑与修士属性合一。”
季遥歌便领会,因剑本身是无灵之体,所以可以接受所有属性的灵气,将修士的能力发挥到极至。
“你一定以为只是这样?”岂料花眠又竖起食指摆了摆,神秘道,“元世叔指点我,让我把引灵体注入剑体,所以这柄剑,可以吸纳四周的灵气,你有多大的能力,这剑就能吸收多少的灵气,厉害吧?”
季遥歌本有些郁闷,听他提及修庐,语言沸沸,激情满注,不由有些向往。怎么说她也算出自万仞山,自小习剑,虽然与师门恩断义绝,不过对剑的喜爱却也烙在骨血之中。
“厉害!”她竖起拇指,开始期待修庐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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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时间眨眼便过,元还在云峰上与众修寒暄过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季遥歌回来,最后却在试剑台上看到这只站在花眠身旁的小混蛟。她连身上的衣裳都换过了,套着绣了昆都徽记的剑袍,襟口袖口都是金色剑纹,长发高束,戴了只小金冠,英姿飒爽,较之先前的妩媚,倒更加鲜亮精活。
隔得老远,她抛了记眼神给元还,元还没好脸色地回瞪她一眼,坐回云峰。最后的决赛马上开始,台下的观者都已回来,看到他二人,未免又漫天漫地胡叫,什么“十二郎,十二弟妹”、“花眠,小花嫂”……听得花眠心花怒放,在众人之间得意十分。
“十二弟妹,嘿,上回败给你,呆会我们重新打过!”上回被人利用与季遥歌私斗的小十花盛也在,是花铭的斗剑。他看到季遥歌倒是高兴,傻乎乎摸着自己扎成小辫的头直笑。
此语一出,台上的目光便齐齐落在季遥歌身上。花盛已是他们之间修为与剑术顶尖之人,连他也败在她手下,足可证明她的实力。
“侥幸而已,若只论剑,我不及你。”季遥歌谦道,目光却不动声色从台上这十数人间逐一扫过。除了铸剑者外,参加剑斗的修士,修为全在结丹中后期,看样子皆是用剑好手。至于铸剑者,花铭最为沉稳内敛,哪怕是审视她的目光,也不带喜怒,相较之下,那位黑马花辛则要外放狂傲得多,凌厉的眼神毫无顾忌,而花旭则面带嘲弄,多是对花眠与她的不屑。
剑试主持者再次将铸剑者一一介绍过去,每介绍一个人,台下便爆出激烈欢呼声,一时间剑神峰上掌声雷动,如浪潮此起彼伏。简短的介绍过去,很快就进入主题,六个铸剑师以抽签方式决定对手。花眠运气不太好,这一轮抽中了花旭,花铭与花辛二人抽中另两名修士,倒免除两虎相争的局面,只等最后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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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庐之试从来没有哪届像这届般如此激烈,热门的铸剑师一出四位,其中有上届胜者,有本届新秀,有城主之子,也有黑马横生,令这场斗剑越发受人瞩目,便是站在云峰上的花家长辈都同样激动。
只是值此激越时刻,花铮却有些心不在焉。失窃的矿石仍旧没有下落,事前猜测鬼域极有可能趁着剑试之期将东西运出城去,如今昆都已暗中戒严,只是到底来客众多,又不能引起众修怀疑,此事便难办许多,若是鬼域借机生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剑宫内又有人藏于暗处虎视眈眈,九窍玲珑塔已生变数,皆是不详之兆。这数重阴云如重石压坠心头,即便是自己的儿子如今站在台上备受瞩目,也无法让他高兴。
“大哥怎么这般沉肃,阿眠如今长进了,大哥应该替他高兴才是,我瞧那柄修庐甚好,这次的比试必定是阿眠胜出。”微沉的男人音响起,有人走到花铮身边道。这人生得与花旭有几分相似,正是花家老三。
“老三,这没到最后都不作数,那小子的脾性你也知道,没个准的。我看你家旭儿才稳妥,有你当年之风。”
“你我当年在剑庐之试也是劲敌,如今都轮到他们了。”花老三笑叹,眼中却是精光直转。
花铮不由多看他几眼——花老三从以前开始就与他争抢城主之位,觊觎已久,会是他与鬼域私通?亦或是老五,五房向来不满他的管理,是老五家?还是老二……
细想想,似乎人人都有嫌疑,可那都是他兄弟。
————
试剑台上已开始斗剑。花铭、花辛的斗剑排在前两位,花旭与花眠的这场压轴。
花铭与花辛所抽中的对手都不强,没什么悬念,这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花旭与花眠身上。试剑台上已经剑气四扫,开始斗剑。季遥歌坐在阁内,耳闻场上铮铮剑鸣闭眸调息,花旭有些坐立难安,在她耳边道:“媳妇,花旭那柄噬魔剑极为刚猛,他的斗剑者正好也是这一路数的修士,你比试之时要记着避其锋芒……”
“临时抱佛脚也无用,今日就看你们怎么输!”花旭却携冯霓远远走来,面色如常,语气阴冷。
冯霓倒是不语,俏生生站着。
“少废话,比过才知道。这次我定不会让着你们!”花眠站起,冲花旭挥拳。
季遥歌倏尔睁眼道:“阿眠,坐下。”目光却看向冯霓。
冯霓今日一反常态,全无先前的嚣张跋扈,面色平和,似乎还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同情。季遥歌只觉得她的心跳与情绪,都十分古怪,不由多看几眼,只换来对方莫测高深的笑。
————
场上的两场斗剑很快结束,并没悬念,花铭与花辛胜出,眼下便轮到季遥歌上场。修庐剑被请出,已置于试剑台上。季遥歌在众人呼声之中踏上试剑台——花眠道侣的身份早已瞒不住,昆都的人对她抱有极大的好奇与热情,连掌声都比其他人要响亮些。
与她同时上场的,还有花旭挑选的斗剑修士。
“花景!”主持者一样将对方请上台。
季遥歌望去,那花景高近七尺,身材粗实,肌肉遒劲,一身剑士袍被绷紧,每走一步,台上便随之一震,仿如地动。他模样生得也彪悍,寸短的发,浓眉厚唇,右耳挂了巨大兽骨环,双眸精光毕露,似猛虎环伺,果如花眠所说那般,是个刚猛之人。
“此为剑斗,持剑者不得施展任何法术、符箓及法宝等物,只可凭剑术、灵气,以剑为斗,方可尽现剑之本色威力。剑斗点到既止,不能伤命,以持剑者踏出斗剑圈、剑落地亦或无再战之力为输赢判定。二位可都清楚规则?”主持者站在试剑台正中问道。
季遥歌与花景同时点头,那主持者方道:“取剑。”二人便各自取剑。季遥歌走到修庐剑的剑匣前,凝眸看了片刻,方伸手握住修庐剑柄。剑才入手,她便觉得剑身之上传来一阵沉而有力的心跳声,仿如应和着她的心脉。她微惊——此剑并无剑灵,怎会出现此等异常?
思及此,她不禁望向花眠,花眠却只是双手握拳朝她作鼓励状。台上主持者又已开口,时间已不容她多想。
“开始!”
随着主持者一声断喝,台上升起紫色灵圈,将季遥歌与花景围在正中。
————
轰——
噬魔剑的巨大威力与花景的庞大力量相得益彰,二者结、合,剑威如山峦倾倒,重重斩下。花景这一剑仿佛要将天地劈开,带着撕裂对手的腾腾怒焰朝着季遥歌击去。季遥歌不能直面其锋,身形一拧,踏着仙魔步避开花景攻击,花景这一剑便劈在地上,整个试剑台及剑神峰都随之颤动,足见其势之骇人。
被季遥歌避过这一剑,花景并没半刻停息,又以迅雷之势飞快旋身,将剑舞得密不透风,无数剑光四面八方炸开,密织成网,不仅叫人惊诧于噬魔剑的威力,亦让人惊赞于花景的剑术。相较之下,季遥歌只有退避的份,举着剑勉强抵挡花景密集的攻击,剑上传出铮铮不断的交鸣声,她被重如山峦的力道逼得退向斗剑圈。
场下响起一片抽气声,连招式都没还,莫不成季遥歌就要被打出场去?
“元阁士,看起来你的人情势不太妙。”冯千里的声音隔空传来,带着几分快意。
元还一派淡然,拈着酒盅轻抿:“才刚开始,急什么?”
话音才落,台下又响起无数喝彩声,竟是季遥歌被逼退至斗剑圈边缘时忽腾身飞至半空,自上而下朝花景出剑。修庐剑体随着季遥歌灵气的涌入而渐渐亮起,呈现淡淡青绿,无数道莹碧的剑芒自剑上窜出,蓄着季遥歌自四野抽来的木灵气,攻向花景。
花景的攻势沉且急,并无寻常力量型剑士失之灵活的弱点,相反他的剑招非常凌厉,季遥歌无法凭借步伐上的灵活压制他,幸而修庐剑的特性,无论灌入什么属性的灵气都能发挥极大威力,而此前季遥歌已在尝试从杂爻灵气中剥离五行灵气,这些年过去,已有些微进展,此时灌入这修庐剑的,正是她剥离则出的五行木灵气。
依花景剑势之浑厚,他应修的是土灵功法。五行之中木克土,季遥歌利用的正是这一弱点。花景察觉季遥歌剑气中蕴含的凌厉木灵气,面色微微一变,往后退了半步,忽然暴涨而吼,双手同时握剑。众人便只见他剑去无影,凌空跃去,朝季遥歌劈去,也不顾季遥歌所挥出的剑芒。
众人一片惊呼,看着花景一剑一剑,山峦般朝季遥歌挥去,季遥歌只退不攻,被他从天上打到地下,仍是步步后退。
“呵。”花旭看着花眠已无暇转开的目光,嘲笑道,“这就是你挑的人?果然与你一样。”
“滚开!”花眠怒极,却不想分心应对花旭。
那厢主峰的花铮也看得频频蹙眉,冯千里、花老三并无相剑宗之人却是面露笑意,倒是浩音宗的苏朝笙敛着眸光望向元还。元还无动于衷,面上不见忧急,亦无半点惊神,仿如底下这场胜负与他无关。
铮铮铮——
数声响过,季遥歌已被花景凌厉的攻势逼到斗剑圈前,花景之剑已有数次从她周身擦过,外人看着是季遥歌落了下风,可花景却在心中暗暗叫苦。木灵气克制他的功法,季遥歌那些剑芒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有身在其中才知有多诡异。她每一道剑芒都如藤缠蛇绕,又及其锋锐,似乎要割进他骨脉,极大程度牵制了他的动作,而他只凭刚猛之力强攻,不过是为了赶在自己被缠住之前将她逼退。
眼见她已退至斗剑圈前,只一步之差就落败,花景将心一横,施全力出剑。剑横如山,却见光影之间一道俏影飞起,季遥歌双手握剑,凌空而下,竟要以剑直接相抗。
场下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都替她捏了把汗。只见修庐剑剑身上青光忽涨,细长锋锐的剑似乎刹那间幻化碧青巨剑,带着滔天之势压下。花景只觉被可怕的灵威所笼,再想收剑避开,已然不及。
铮——
嗡然一声锐鸣,震得众人耳中生疼。
被木灵气灌满的修庐剑一剑劈在噬魔剑上,两剑相交,远观如螳臂挡车之差,可那螳臂却蓄万木之势,化根无数扎入噬魔剑上。
第二声脆音响起之时,噬魔剑应声而折,断作两段。
四野俱惊。
花铮霍然站起,花眠亦怔怔看着台上,花旭脸色则煞白如纸——在试剑台上将对方长剑折断,这不仅是对铸剑者的极大羞辱,也是对自身实力最强证明,于剑如此,于人亦是如此。
这剑庐之试已存在近万年,折剑之举,却只寥寥数次。
季遥歌落回台上,握着修庐剑的手微微发颤,虽然胜出,她却并无喜色,只觉得一股戾气在心中横行直撞,催出她的兽性杀心。
这柄剑不对劲!
剑里有别的东西,能扰乱心神至人入魔。是花眠放的?不,不可能,他对此剑爱逾性命,不会是他,那会是谁?
季遥歌一张脸已沉如霜雪,无视四周望来的种种异样目光,只扫视全场。
冯霓露出微笑,对她取胜竟毫无不甘;消失很久的白韵也回到剑神峰上,平静地看着斗剑;花旭气急败坏,余下的花铭与花辛也已骇然……
无数的眼神,无数的心跳,无数的情绪,夹杂成密集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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