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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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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什么主意?”白斐漫不经心回着,他还真把这梁大小姐当一回事。
季遥歌小叹口气,这人大是大了,某些方面却仍未开窍。
“这不明摆着嘛,梁贵勇打算给女儿物色门好亲事,向梁大小姐提了起来,梁大小姐并不相信梁寨主所言,打算亲自过来相看,看看他父亲口中的大英雄是不是配得上她。”
“……”白斐愕然,然后指着自己鼻子,“大英雄,是说我?”
“不然呢?我们这里还有其他合适的男人?”季遥歌何等眼神,几人在席间的心思哪能逃过她的眼,即便梁英华藏得再好,可种种小女儿作态仍旧被她一眼看透。
这位梁家的大小姐,应该是很满意白斐的。
白斐脸色一变,急道:“我明天就命人送她回梁寨。”
“你臊什么?”季遥歌淡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十五岁,可以议亲了。”见白斐脸色更沉,她又正色道,“梁贵勇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就当成男孩教着,梁英华对梁寨上下十分熟悉,娶了梁英华,就等于是得到梁寨的势力。梁寨虽号寨,囤兵却逾千,又占着西北以南最好的地域,在道上声望地位都很高,可谓一呼百应,不是白龙会可比拟的。要复辟白氏江山,得到梁寨是目前来看最可靠的选择,而机会如今已经送到你眼前。你们凡人不是都讲利益联姻,我瞧这桩婚事不错。与其费尽心思制造机会让你接近梁贵勇,都不如这门婚事。”
白斐脸都寒了,差点把伞扔到雪地里:“师父,你这是让我为了权势牺牲我的下辈子幸福?”
“怎么能算牺牲?梁大小姐有什么不好?才貌出众,大方得体,家世背景方方面面皆是上选,娶了她,不仅能有个强力的岳家,她还能成为你的贤内助,于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就算撇开联姻不谈,这么个好姑娘摆在面前,难道你不心动?”季遥歌循循善诱,话说得不疾不徐。凡间论亲讲的是门当互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感情都在其次,现如今白斐已瞧见梁英华,人品样貌无一不佳,严格说来还算他高攀,季遥歌不太明白他在抗拒什么。
凡间四十年,吸纳无数灵骨,可她的幽精却再无寸进,爱情仍旧是她揣测不透的东西。
“不心动,我不想娶她!”白斐想也没想便拒绝。
“那你是有了心仪姑娘?”季遥歌问道。
“我有!”白斐负气而答。
“哦?是哪家姑娘?”她来了兴趣,转头盯着他的眼道。
白斐失语,浑浑噩噩的脑袋忽然空无一物,任他绞尽脑汁也推不出一个人来,只是沉在她目光之中,像被那目光扼喉掐嗓……
第79章 暂别(虫)
雪绵绵下着,握着伞柄的手紧了又紧,白斐被她盯得难堪,耳根发烫,撇开头恶声恶气道:“我答应过要娶铃草姐,做人不可言而无信,男子汉当一言九鼎,我承诺过照顾铃草一辈子,怎可另娶她人?”
意料中的答案,季遥歌没回话,他只当她不信,便又急匆匆道:“师父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找铃草姐过来,你替我们见证……”说着要去找铃草,却被季遥歌一把拉住。
“毛毛躁躁,说风就是雨,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季遥歌淡道,“我没不信你,只是你喜欢铃草吗?”
重要的人,未必等于爱的人。
白斐又答不上话。
她甚至都不用提爱这个字眼,他已经答不上来了,只有那双肖似白砚的眼,懵懂地看着她。
良久,他挫败地揉揉鼻头:“我不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反正我答应过铃草姐,况且搭伙过日子,合适最重要。”说了半天,他也有些着恼,夹着少年陌生的羞涩,他顶撞回去,“要不师父教教我,什么是喜欢?”
季遥歌伸手接了几朵雪花,道:“这世上,只有男女情爱之事,我没资格教你,因为我也不懂。你的婚事,我不会逼你,只与你分析利弊罢了。世事难料,这条路不好走,也许有一天,你终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向自己外界妥协,放弃所坚守的东西。”
又或者,终有一日,遇上真心喜欢的人,又当如何?——这话她未出口。
白斐微怔。他的人生,十岁之前都在妥协,不过妥协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十岁以后,因为有她,他的日子顺风顺水,无需妥协,他并不明白她话中之意,也不愿深思。直至多年以后面对凤冠垂帘下如花妁颜,他方领会这日雪夜长谈,她的意思,只是已无从回头,而他亦无后悔。
不过那是后话,十五岁的少年,心如白纸,还未留下任何人的名字,亦或是浅墨淡痕,不为心知。
“行了,你对铃草的心意我已知晓,若是真有心,你也先过问铃草意思,待我回来,你们若要成婚,我替你们主持便是。”季遥歌摆摆手,不欲多谈这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的话题。
“师父又要走?”白斐闻言马上追问。
她点头:“我与你花师叔有些要紧事,需要离开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这才是今夜她叫他出来的主要目的。
“多久?”他急道。
“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不定吧。”她道,“我有几件事要嘱咐你……”
还没多说,衣袖已叫他扯住:“师父别走这么久,我舍不得你。”
“别闹,听我把话说完。”她扯开他的手,无视他孩子气的动作和神情,“这第一桩事,就是你和梁英华。你不愿同梁寨结亲,就小心应对此事,莫下了梁大小姐和梁寨的脸面。梁寨不止自身实力强大,同时还是云麓七岗的老大哥,份量极重,你别结亲不成反结仇,这对你没有好处。”
“哦。”他闷闷应下。
“此其一,其二,我走后会将仲平留在你身边。仲平虽然疯颠,但实力强悍,要保你平安绰绰有余。不过你记着,仲平只会在你生死存亡关头出手,余事,余人,他都不会理会。”
白斐还是应下。打从两人认识开始,季遥歌就只为他出手过,其余人她是不管的,一开始他不甚理解,甚至觉得冷血,久了却也习惯。
凡人寿元皆有天定,修士本就不该插手太多,她如今所行之事已是在逆天而为。况她非圣贤,亦不再是过去的白韵,救不了天下人,那是白斐该考虑的事,要想彻底解决乱世,远非多救几个人那样简单,是非对错会被混淆,他需要热血,也需要割舍所有的无情——那才能助他踏上君王之路。她只能指引,教导,却无法代替他走这段意味着颠覆的道路。
颠覆他所有坚守的东西,从爱情到亲情到友情,无上的权力,能够改变太多东西。
她没有更多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安排,只是嘱咐:“其三,既然你不愿成婚,那就去赤啸军吧。我已经与权将军打过招呼,让你进他麾下磨练,他会亲自教导你。”
前两条白斐都无异议,只这第三条,他跳了起来:“我在居平城发展得好好的,为何要送我去赤啸军?我若离开了,白龙会又该交给谁?”
“白斐,你跟着高八斗这些年,他应该教过你识人用人之术。区区一个白龙会,若都要你事事亲躬,来日你如何掌管天下?上位之人,必当明白,权力收放与制衡,才是控制人心的关键。白龙会应该托付给谁,如何安排,你心里必须有数才对,况且赤啸军驻地离居平城并不远,若有急情你同样可以兼顾。”季遥歌冷肃道,“你这几年过得太顺,白龙会的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上了战场,你才明白何为真正的生死无常。好好磨练,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够听到你的响亮名号。”
白斐打从心里排斥她的安排,可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在她眼中,他永远是个需要成长的孩子,可他已经十五,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并不是她想得那般只图享乐,但她从未问过他,一应安排亦从无商量。
“你不同意?”季遥歌一眼看穿他,“说说原因。”
“我说了,你会改变主意吗?”
“不会。”季遥歌摇头。
“那你问我做甚?”白斐气得不行,转身要走,想了想又把伞塞进她手里,自己则踏入雪中。
“等等。”季遥歌叫住他。
他回头,见她一手执伞,另一手擎起方玉印。
温润的玉石颜色透亮,大小已超过她的手掌,散发着无上威严,让他莫名心跳加速。她踱步到他身畔,将伞举过他头顶,把那玉印往前一推:“此物留给你,收好它,不要叫任何人发现,包括铃草。”
他以双手捧起玉印,仔细查看。那玉为罕见的脂玉,无一丝杂絮,玉上纽交五龙,印底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这是……他骇然抬头。
“白砚遗物,郅雍的传国玉玺。”她答得简单。
白斐只觉得手中之物沉如重铁,又烫如烈火,想要甩手,却已不能。人生中从未有哪一刻,让他觉得肩头的责任重如大山,反悔却已没有机会。
她指腹抚过印玺,眼中似有留恋,片刻后果断收回手,道:“郅雍有遗臣旧部流散衍州各地,兵力不少,各有拥护。有此为证,你便是名正言顺的继位者,来日可凭它召示正统,以驭众部。但是现在,你先将它收好,不要叫人发现。”
语毕,她今夜要交代的话已都说完,也不待他回答,便执伞离去,待白斐回神,发间肩头已落薄雪,季遥歌身影已失,雪地上只余两行脚印。
————
三日后,白斐送走梁英华。离别之前,梁英华美目盼兮,似有话要倾吐,只是这三日内,白斐待她皆客气疏离。她冰雪聪明,哪里看不明白,心下自也有些难过,却并不恼他,反高看他一眼。这般信守承诺,不为权势折腰,顾念旧人的男人,在这世上可遇而不可求。为免他难为,她大方收下他赠予的数倍回礼,并不多作纠缠,回了梁寨。
只是这桩婚事,她却另有打算。
又三日,白斐将白龙会诸事安排妥当,把铃草嘱托给宋义照料,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踏出家门。
临行前,铃草将赶了数日的衣裳鞋袜递到他手上,白斐忽想起那日季遥歌所言,一把拉住铃草的手,只道:“铃草姐,你等我,等我回来娶你,可好?”
两人年岁渐大,早不似儿时那般亲密无间,铃草忽叫他拉住手,正满面通红要挣扎,又听他此语,不由惊呆。他拉着铃草早已粗糙的手,急道:“好不好?”
铃草犹豫片刻,微红了眼低下头:“小斐,多谢你的心意,只是我……我一介孤女,见识微薄,我,我……”她胡乱说着,其实心内通透,早看得明白,这些年他越发出色,前途不可限量,而她才貌家世全都没有,倚仗得不过是儿时相互扶持的情分,说到底,她不止配不上他,甚至于若真成了夫妻,还可能拖累他,故那些儿时戏言她从未当真,也不敢奢望,怎料今日他却突然提出,叫她乱成一团。
“铃草姐,当初你没嫌弃过我年幼,今日我又怎会弃你?我说了要照顾你,自当信守承诺,你信我一回,等我回来。”他顿了顿,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不过,如果你遇上心仪的男人,也不必顾忌我,但得等我回来瞧过了,确认他不会欺负于你,你才准嫁他。”
铃草初时听他之言,既羞喜又感动,待听到后面,那喜悦忽然化作微不可察的叹气:“小斐,你喜欢我吗?”
白斐一愕,紧接着烦躁地挠挠头,怎么师父问这个问题,铃草也问这个问题?他并不想回答,只是松开她的手,道:“反正你等我回来就是。师父还在等我,我先走一步。”
说完便转身一溜烟跑了,只留下铃草站在门口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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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啸军的将军营帐内,权佑安再次见到季遥歌。她容颜如昔,半点变化都没有,他却又苍老不少,真叫人感叹岁月不留情。两军暂时休战的文书一签,战事减少许多,但权佑安仍旧不能回京,大淮狼子野心,休战不过给双方喘息时间,待到时机成熟还要猛扑过,他不能离开,仍要戍守此地。
“我这劣徒便交给将军了,劳烦将军教导,季某感激不尽。”季遥歌坐在上首拱手,白斐则站在她身后,脸色差得只差没哼出声来,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
“季仙子言重了。仙子高徒必是人中龙凤,入我赤啸军可是如虎添翼,当是权某多谢仙子才对。”
自那日季遥歌出手帮过他一次后,这些年他亦见过季遥歌几次,两人还算熟稔,只不过每次都是季遥歌前来寻他。因白斐顶着季遥歌徒弟的名头,这五年里权佑安多少在暗中照顾了白斐一些,否则白龙会在居平城内发展得不会那么顺利。
对季遥歌而言,她出手帮助赤啸军,为的也是防止大淮的军队攻破居平关,若是那样,日后白斐收复衍洲三十六城势必难上加难,后来又帮过他几个小忙,倒是让权佑安认定她是蛰伏居平城内的高人。
“将军客气。我这顽徒脾气毛躁顽固,不过脑子颇为灵光,身手也马马虎虎,将军若有用得上的地方,但请差遣他,亦无需看在我的面上给他特权。送入军中就是磨他筋骨,锻他意志,将军不必对他客气,若有错处,按军法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季某无异议。”季遥歌才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嗤,她亦不加理会。
二人又聊了片刻,将该交代之事一一交代妥当,季遥歌才起身告辞。
“将军留步,季某告辞。”季遥歌行到营帐口,微微一笑,拔足而起,腾到半空,须臾便消失在二人眼前。
白斐气得跳脚,他这师父当真无情,连临别都不留只言片语给他,说走便走,真是可恨。
————
九霄之上,早有人在等季遥歌。
长宽十数尺的锦毯横展云上,毯上织就的百花图样足以乱真,花眠半倚在锦绣之中,似寐非寐地闭着眼,当真应了他的名字——眠花。
稍顷,锦毯微震,有人落下,花眠睁眼,瞧着季遥歌软软倚到毯上,满眼满身松懈惫懒,不由笑她:“孩子不好教?”
季遥歌长吁口气,没有否认,只道:“有酒没有?”
花眠哈哈大笑,扔了个葫芦过去:“谁让你自找罪受,好好的仙不修,跑到人间带孩子。”带个孩子把人都带得像个老太婆,披了身师父的皮,老持成重得都不像她了。
季遥歌“咕嘟”灌了两口酒,酒液顺着唇角滑过脖颈,流入襟口,看得花眠喉头微动。离了白斐,她便洒脱自在多了,妖娆得像个看不透的妖精。
“你不也一样,放着花家公子不当,跑到人间。”
“我可不一样。我修仙是为了有更长的寿命来享乐,而花花世界,哪有比人间更有趣的地方?”花眠起身凑近她。
季遥歌听他声音近在咫尺,睁眼果见他含笑的脸几要贴到她面前,仍是人畜无害的模样,酒窝深得腻人,她一骨碌坐起,只道:“你要找的帮手已经安排妥当了?”
“妥了。”花眠不以为意地坐直来。这便是五年前他请季遥歌帮忙的那件事。
“都有谁?”
“过几天就能见着了,按你的要求,我把长岚宗的人找来了。”
第80章 离魂
花眠在五年前初识之时,就已相中季遥歌,想请她出手帮忙。季遥歌却是没有料到,他所谓的忙,其实是个秘境。这个秘境是花眠踏足人间的次要原因,当然主要原因据他说是想游戏人间,至于真伪季遥歌并不打算验证。这五年之间,花眠都在探寻秘境下落。
论理人间的秘境,再好也有限,绝比不上万华的秘境,加之季遥歌离开万华之前又见识过灵海秘境,花眠口中的秘境她便不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前些日子花眠总算探得此秘境下落,又将此事提了出来,这才引起季遥歌的兴趣。
这秘境十分特别,不是什么仙山宝海,而是一座城。
城名方都。
据史志记载,方都乃是仙鬼之域,不在天地人三界中,临近幽冥,却又脱离轮回,不入六道,凡人畜妖鬼进入,皆得长生,一度是凡人们梦寐以求的福地洞天,当年郅雍国国力鼎盛时期,曾经有前后三位帝王耗费无数财力物力并人力,派遣了无数凡修前往寻找,可最后都没成功,当然也没人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因为只是传说,除了长生之外,也未流出过这方都内都藏有什么宝贝,所以万华修士并不在意,只有凡人贪求长生,故梦寐以求。
“方都存在由来已久,不过衍州最早对方都的记载却只能追溯至两千年前。方都,又名幻都,远近难捉,存于天穹海脉川经,偶现于世,如蜃景,不可寻。”花眠懒洋洋举着酒盅,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向季遥歌说起此秘境的来历。
为何会有这样的记载?那是因为方都是座活城,他飘移在幽冥之上,空间独立,位置随时在转变,偶尔会出现在凡人视野内,天边,海面,山顶,仿如海市蜃楼,所以衍州对方都的方位记载,每次都不同,并且无迹可寻,故而谓之幻。
这一切当然只是花眠的猜测,但他手里有件法宝,乃是一套巴掌大的方都城模,可用以预测方都大概位置,也算他运气好,来了人间五年,便遇上衍州泰安山与斩龙峰交界处出现了大型海市蜃景,引得民间传言纷耘。花眠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叫上季遥歌,又邀了几个好手,在泰安山下的泰安城汇合,欲共赴方城一窥究竟。
季遥歌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看着被女人簇拥的花眠,就想不通这人为何每次都要选在青楼谈事。他二人先到泰安城,其他人还未赶来,花眠大手一挥,包下了泰安城内最好的一间窑馆。
“方城之名,我在人间这数十年亦略有耳闻,可我没听说里面有什么宝贝。你大费周折进去,想找什么?”她问道,声音略沉,与平日不太一样。
花眠啜着酒打量她——屋里亮如白昼的烛火将她眉目染得平和。这回来窑子和第一次见她时可不一样,那次她美艳不可方物,甚至有些雌雄难辨,引得快活楼的姑娘们为她争风吃醋,这回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脸还是那张脸,气息却悉数改变,似宝剑藏锋,眨眼间变得黯淡无光,平凡一如人间女子。
这到底修的什么功法?
“方城城中盘有幻河,此河之水不在五行属性之内,乃是铸剑奇宝。昆都三百年一次的剑庐之争马上又要开始了,我不能再像上回那样丢了我爹的脸,一定要铸炼出一柄旷世好剑来!”花眠将酒一饮而尽,推开两边粘在他身上的姑娘,又道,“你帮我这一回,我自有好处给你。”
季遥歌对他口中的好处不以为意,她之所以点头,是因为这五年里花眠帮过她不少忙,加之坊间向有传言,当年郅雍国顺帝,也就是白砚之父,携宠妃与国库中大批财宝逃离帝京,正是打算避入方城以求长生,永享富贵。若此事是真,她倒想见一见那老东西;若此事是假,她想将顺帝带走的财宝寻回,以作白斐来日复国军饷。
花眠见她不在乎,亲自斟了杯酒,递到她手上,有几分示好:“不相信我?事成之后,我带你回昆都,入剑庐的九窍玲珑塔,去不去?”
季遥歌却是一震——九窍玲珑塔是昆都重地,上接天,下引地,分天梯九重,地梯九重,乃是试炼的最佳去处,万华之上无人不晓,只是此塔向来不对外者开放,不是花家人根本进不去。
“你怎么带我去?”她更是不信了。
“山人自有妙法。”花眠高深莫测一笑,忽挨近她,鼻头耸动不已,在她脖间似犬般抽嗅着。
季遥歌推开他:“你在做什么?”
花眠眼带醉意:“闻闻你是不是季遥歌,怎么同我认识的那个差那么远,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不是你说来的帮手里边兴许有人怀有异心,让我收锋藏拙?”季遥歌都还记得花眠当时用的那个词儿——扮猪吃老虎,他让她收敛气场,扮成筑基期内的低修,好让对方松懈。她的《媚骨》修到这一重,本就能变化表相与气息,要隐瞒修为并不是难事,只要不是境界超出她太多的修士,一般看不出她的真实境界。
“我是让你藏拙,可我没让你变丑。”花眠说得深恶痛绝,又涎着脸央她,“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模样,多美,快变回来,现在这样我看着硌眼。”
“……”季遥歌一掌盖上他双眼,“那就别看。这世上没那么两全其美的事,又要不起眼,又要美。”
她只是换了个山野农人的骨相而已,人间修行四十五年,纳灵骨万千,化万相百态,如面具层层覆体,她想要自己给人什么样的感观,便能信手拈来,这就是《媚骨》万相随心的厉害之处。花眠并没见过她最真实的模样,她在他面前,像柄完美的剑亦或是完美的艺术藏品,贴合着他的审美;白斐也没见过她的真实模样,她在他面前,只是个高深而疏离的师父……其实她也快忘记真实的自己,或许四十五年前结丹破茧那一刻的她,才是她最真实的状态,可她忘了是什么模样。
花眠还要再争,季遥歌却已正色道:“有人来了。”
语落便闻窗外数道灵压掠来,没有危险性,只有试探。
————
可能对于在窑子里谈事情,这些人间修士也不太理解,进来后便蹙了眉,花眠手一挥便叫满屋服侍的姑娘都退下去,带着季遥歌起身相迎。
来者共有四人,三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来自长岚宗,女修为长岚宗主袁泽小女袁牧青,男修则是袁牧青的双修道侣薛湛。长岚宗是衍州仅次于修仙世家明家的存在,宗门位于西丹与沐术交界,对凡间之争素来保持中立,宗门弟子颇多,就连西丹威名远传的权佑安亦是长岚宗的弟子,只不过他修习的只是人间武技,并未修研仙道。
对世家而言,能修仙的弟子,除了本姓之外,便只有些天赋特别的弟子,比如这个薛湛。
薛湛算是袁牧青的师兄,不过年岁相当,并没差多少,不过境界来说,薛湛在结丹初期,袁牧青则在筑基大圆满,差了一个头。薛湛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剑眉星目,沉稳内敛;袁牧青看起来也才二十年纪,已绾发为妇,眉目秀丽,自有一番为人妇的动人韵味。二人皆着青衣,背负长剑,看着极般配,举动间恩爱非常,倒真要叫人夸一句,神仙眷侣。
花眠和季遥歌不同,游戏人间短短五年,已结识下不少凡修。他向季遥歌提及邀人帮手之时,季遥歌第一个就想到长岚宗,她想结识长岚宗的人,为日后白斐行事铺垫。花眠此番果然邀了长岚宗的人前来,却不想竟会是长岚宗宗主的小女儿女婿,倒出乎季遥歌意料。
而另外两个则是人间散修,境界只在筑基中期,生得高瘦者名为于海,粗犷者则名为孙不离。
花眠逐一引见介绍,季遥歌挨个见礼。
薛湛的目光只在她身上略扫过便收回,颌首回礼,淡淡道:“季道友。”倒是袁牧青热情许多,未因她看着貌不惊人又修为平平而有所慢怠,反倒因她也是女人,倒更亲切三分,笑着唤了声:“季妹妹。”
季遥歌亦不亢不卑,坦然回之:“牧青姐姐。”
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袁牧青挨着季遥歌坐入席间。六人之中,以薛湛修为最高,花眠与袁牧青次之,于孙二人和掩藏境界的季遥歌排在最后,不过花眠来自万华昆都,此身份非同一般,薛湛在他面前也不能拿架子,是以说起话来,只以薛湛与花眠为主。
季遥歌寡言,都是袁牧青问一句答一句,看着腼腆老实,并无出彩之处。
薛湛同花眠商谈了一个多时辰,方将进方城之事商妥。天色渐晚,不过修士精力自不同凡人,白天黑夜差别不大,几人议定,说走便走,各施本领飞至泰安山脚。
花眠浮立半空,余五人分散其周,皆盯着他将方都城模擎于掌中。一道灵力灌入之后,方都城模之上绽出数道光束,探入山间搜动,约盏茶时间,数道光束渐渐合并为一道光束,直冲斩龙山山顶。
被光束所照之处,似有城池虚影,马车行人,影影绰绰,果然如海市蜃楼般。
“在那!走!”花眠大喜,捧着方都城模朝那处掠去。
季遥歌却是蹙眉——虚影所现,行人车马匆匆,这方都秘境莫非有人烟?
这问题却是不及问出,身边的人已一个个拔步赶去,她自也只能先跟上。
————
万华,不宁山,太初门五狱塔。
自太初在三十年前遇门内护法背叛,联同三十六妖洞同时攻入太初腹地后,太初便式微。太初宗主梁九离为保宗门殒身,太初几大长老或死或伤,就连唐徊亦与其徒被吞入龙腹不知所踪,整个太初门损失惨烈。最终虽驱逐了三十六妖洞的魔修,可整个太初亦只剩下一半不到的实力。
万华五大宗门中,渊源最为久远的太初,已然没落。
昔年人才济济的五狱塔,而今空空荡荡,只有些无路可去的小修。唯一还留在这里的上修,只剩下化神期的元还而已。不过据传三星挂月阁的邀函已送到元还手中,那是整个万华上地位最高且最为神秘的组织,研修的亦是杂家术数,早年就曾慕元还之才,力邀他入阁,不过元还素来不喜受人牵绊,故一直没有答应,如今太初已是式微,也不知他会作何选择。
众修猜测纷纷,却没有答案,因为元还正在闭关。
五狱塔塔高七层,如今尽归元还一人所有。如今第七层塔被浅淡的蓝光覆盖,遥望似宝珠绽光,元还闭关其间已长达十六年。
此时,塔室黯淡似夜,原来的六角塔顶却被一幅巨大幕布所覆,幕布之上苍穹无垠,星河流转,是一幅微缩的星河瀚海图象,宛如深邃长夜。
星穹之下,只有一座石台,台上浮着枚圆球,仔细看去,那球面并不平整,凹凸处如山脉绵延,湛蓝处似瀚海无边,更有城池纵横,竟是万华并凡间的巨大微缩,如同星辰,而在这颗大星旁边,还依附着一颗微小星辰,是人迹罕至之处。
那是烈凰圣境。
石台旁边,设有法座,有人盘膝其上,长发散落迤地,他却如木石般仰着头看幕布中所呈现的苍穹景象。
十六年了,这穹光岁河图的奥妙,他依旧无法参透。
元还总觉得,这图像缺少了什么,充满谜团,以致他耗尽心神,仍难以看穿。
良久,他方垂眸,有些倦怠地以双掌搓脸,正要略作休息,不妨穹幕之上一束星光落下,那颗圆球竟自动飞快转起,直到那束星光落到球上某处。元还愕然抬头,却见光束落于衍洲某处,巨大虚影自球上浮起,几点星光,璀璨迷离,他多看两眼,忽然元神一空,神识竟被拉向他处。
再有知觉之时,眼前景物已换,他身处幽深墓道之中,迎面六人走来,却对他视而不见,径直穿过他的身体。他骇然大惊,出声:“等等。”
可那几人却似未曾听到般,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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