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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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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喜怒哀乐都是真实,感受也是真实。
  修仙论悟,若为修行借外力强断七情六欲,又从何去“悟”?唯有感受过,方能悟升。
  那是《媚骨诀》的真谛,亦是她如今最真实的体会。
  白砚撇开头,看着远处山峦,良久,方扶着山石尖锐的崖壁站起。他的伤很重,连站立都极费力,捂着唇用力咳了两声,他啐了口血沫到地上,又用衣袖狠狠拭自己唇周的血,脚步踉跄地往来路回去。
  “你要去哪?”季遥歌问道。
  “你都看穿了,我留下有何用?自然是回门派,找个地方等死。”他没转身,扶着山壁慢慢地走。
  季遥歌看着他背上触目惊心的伤,没开口。
  白砚走了两步却忽然顿步,背着她问道:“问你件事,任仲平说你被他杀了,是怎么回事?”
  “你的季师姐已经死了,我不是她。任仲平使的是炼阴煞术,能抽走一个人的魂魄元神。我被人夺舍,元神逃出,正巧遇上她被夺魂后的肉身……”
  平静的声音传来,像说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白砚扶着山壁的手却倏尔握紧,指骨被凌厉石尖划破,鲜血沿石壁流下。
  “是吗?”他语气很淡,“原来真的死了。”
  即便早已猜到,可亲耳听到时,那滋味也不一样。
  季遥歌朝他走了两步,被他喝止:“别过来!”
  “别过来……”第二声,很是无力,他肩膀靠到石壁,头也歪倚上去,忽全身耸动,不可扼制地笑出声来,“哈哈哈……那个傻子真的死了?”
  肆无忌惮的笑声。
  季遥歌沉默地听着。
  他笑够后开口:“你可知,她死的那日,任仲平用什么理由将她骗走的?”顿了顿,又道,“是通天丸。”
  语毕,他又笑了,语不成调:“你说她傻吗?”
  季遥歌仍旧沉默。高八斗说她的原身是个双绝体,天生缺少感情,那么后天呢?她有没爱上白砚?或者说有一丝动心?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然而季遥歌好奇。她缺失一魂,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顾行知了,如果有一天遇见,她也不知道会怎样。
  他笑了很久也没转身,直到身体撑不住,有些往下滑,他才咳着停下笑:“喂,我说我想和她结为道侣是真的,我想护她周全,也是真的,我曾经承诺过的,都是真的,你信吗?”
  这无关情爱,十二年的陪伴,于卑微中的扶持,无数光阴流转间的深厚情义……他的承诺,从来都不是假的。
  “我信。”季遥歌没有犹豫。
  纵有再多不堪,也总有一丝真实未曾泯灭,那是初心。
  刚才,她感受到他的情绪了。她本未到轻易感受他人情绪的境界,尤其面对的又是白砚这样心机深沉、擅于隐藏的人,这样的人,情绪最难捕捉,可就在刚才……他的情绪外放,无法收回。
  那感觉对季遥歌而言,仿佛眼前是春光明媚、百花绽放的山野,分明该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她却如置身凛冽的寒冬大雪下,彻骨冰冷。眼见为虚,心里所感受到的,才最真实。
  大哭为喜,大笑为悲。
  他的笑,至悲至痛。
  “多谢。”他扶着墙壁,再度迈步。
  “你的伤,我有办法治。”身后人的语气一如即往平静。
  白砚再度顿步,季遥歌却快步越过他。
  她的声音闲凉:“日后别在我面前作那副姿态了,我不喜欢。走吧,出来很久,该回去看看任仲平了。”
  他一愣,却见她已慢步朝前,既不扶他,也不看他。
  所以,他赤红双眸的狼狈懦弱,她没有瞧去。
  ————
  夜深露重,山间只剩月影祟祟。
  一道黑影降在刚刚季白二人苦战过的林中。林中漆黑一片,连月光也照不到,他却行动无碍,视同白昼。
  悄无声息地在林中走了两步,他忽蹲下身,手往地上探去,指腹沾起一丝灰烬放在鼻头轻轻一嗅,很快又抖掉。
  “阴鬼?”他自言自语,是叫人耳根发痒的低沉呢喃,极为动听。
  “呵……”片刻,他又笑了,“逃了两百年,居然是躲到万华来,难怪本尊寻遍鬼域都找不到人。有意思……”
  ————
  月钩斜挂,万仞山的无数山峦像被洒了层霜粉,远眺时是甚少有的温柔。
  百里晴披着披风站在观星台上,风将脸颊吹得冰凉,却比不过她此时彻骨的冷意。
  四野俱寂无人,只有她身前的法阵里跪着刚刚回来的人,煞白的脸,僵硬的动作,赫然便是被白砚与季遥歌放跑的那个阴鬼。
  阴鬼将掌中玉环擎起。
  “天枭宗的紫焰环,是萧无珩亲自来了?”她喃喃两句,猛地攥起玉环,几乎要将那深紫色的玉环捏碎。
  恐惧一闪而过,很快,便有滔天恨意取而代之。
  天星闪烁,星河遥遥,比记忆里荒芜的天幕更生动迷人,但她还是怀念那片粗犷的土地。
  那是她难再回归的故土。


第23章 元还
  人的情绪是种很微妙复杂的东西,往往能非常直接地反应一个人的爱恨憎恶,这东西由心而生,可以隐藏,却不会说谎。
  季遥歌看着站在石室内攥紧拳头的白砚,再次感受到他乍然外放的情绪,充斥着浓烈的恨,但他却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波澜不惊。
  她开始体会到《媚骨诀》里女人所说的话,也开始明白,夜珑教她仙魔舞时说过的那番话。
  “想杀他报仇?”她问他。
  白砚盯着床上傻笑的任仲平,松开的手化作掌高高举起,放下,再举起,往复三次,最后狠狠甩下。
  “杀了他会坏事,我没那么冲动。”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理智占了上风。
  季遥歌觉得有意思,刚刚那阵浓烈的愤怒和憎恨,已如潮汐,来得汹涌,退得却突然。各种感情互相作用主导了情绪,而种种情绪左右着行为,如果有朝一日她能控制一个人的情绪,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能完全控制这个人的喜怒哀乐?进而控制一个人的心?
  “你到底是谁?”冷静下来的白砚坐到桌边,捏着肩问她。
  “我不能告诉你。”攸关生死的秘密,季遥歌不会轻易告诉他。
  白砚并不坚持,只道:“那我……可以继续叫你季师姐吗?”
  “随便。”季遥歌对这些并不在乎。
  白砚看着她,熟悉的模样和声音,人还是那个人,却已换了芯子,明明就是个陌生人,可叫一声“师姐”,似乎那人还在身边不曾离去。
  那个沉默寡言、微小谨慎却也聪明通透的季遥歌,挣扎着在修仙界里生存,他们彼此算计过,他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离开得悄无声息。
  连声再会,都没能出口。
  “把药服了,我们带他去见夜珑师姐。”季遥歌站在任仲平身边,转头看到怔怔的白砚,便摸了瓶药扔过去。
  白砚接下,见是当时夜珑给她的那瓶培元丹。
  “治你背上的伤。”她催促他,“你快点。”
  白砚不语,将瓷瓶蜡封刮开,将整瓶药都往嘴里倒,随后将空瓶一掷,盘膝坐到地上,运气调息让药力更快发挥。季遥歌则在床边和任仲平说话,任仲平疯傻之后,唯季遥歌之命是从,她说什么,他便应什么,她想了套说辞瞒住自己的来历,要任仲平记熟。
  一炷香的时间,白砚睁眼,胸口的闷痛已去,阴鬼所致的伤势有所减缓,那厢季遥歌还在与任仲平一问一答,力求让那番说辞天衣无缝,白砚上前加入,三人最后对好了话,才由季遥歌押着任仲平去了夜珑洞府。
  ————
  夜珑沉着脸听完季遥歌所言,不发一语。季遥歌和白砚有些忐忑,任仲平是夜珑南明合欢诀的陪修,虽没结成道侣,但二人的感情当比旁人要深厚些,如今被他们折腾着这副疯疯颠颠的模样,也不知夜珑会不会动怒。
  “此事非同小可,都随我去见夜霜夫人吧。”夜珑却没责备,沉敛的目光只从任仲平身上一扫而过。
  任仲平却似被她吓到,往季遥歌身后一缩,可怜巴巴地抓着季遥歌的袖子不松。
  “是。”季遥歌与白砚齐齐应声。
  夜珑又带着三人去往应霜的居安殿。
  居安殿里还是萦绕着应霜夫人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清新淡雅。季遥歌几人到时,月宵正在殿上为应霜调制清露香丸,看到他们进来,只横了夜珑一眼。
  夜珑讪讪摸了摸鼻,领着季遥歌几人拜见应霜。
  应霜闭眸斜倚榻上,正拨弄着一串月白色的手串,漆黑的发散落满背,较之上次见面更添风情。
  “师父,您吩咐师兄与我留意之事,已有眉目。”夜珑上前低语。
  季遥歌与白砚心里均咯噔一声,才刚他们向夜珑回禀时,她保持沉默,莫非是早已知道?
  夜珑看季遥歌满眼疑惑,瞧了瞧应霜脸色,解释道:“两个月前,啼鱼州山主就已暗中向各山门派传信,说啼鱼州有鬼域修士出没,极可能与萧无珩有关,令我等严加防患。”
  季遥歌诧异,可很快,这诧异便消散。救她那人当时既已发现煞术炼阴,自然会怀疑鬼域和萧无珩,他与啼鱼州山主有交情,会将此事告知并不奇怪。
  “发生了何事?”应霜纤细黛眉一拧,人从榻上坐起,将手串按在榻上,问道。
  夜珑给季遥歌使了个眼神,季遥歌上前半步作个揖,垂眸将任仲平之事细细说出,只说他当初想收她魂魄未果,害她伤重失忆,回师门后怕她记起旧事泄露秘密,所以要再次下杀手,却被白砚识破,二人联手将任仲平制服,这才从他嘴里得知关于鬼域之事。
  “可惜,他也不知下符者是何人,不能断定是否萧无珩亲临啼鱼州。至于他们要找的东西,弟子与白师弟问不出来,每次一问,他就开不了口。”季遥歌没提自己知道“封咒”之事,那是高阶术法,以她的境界应当闻所未闻才对,说完一切,她又长揖到底,“弟子与白砚师弟擅自作主,设计对付任师兄,还请夫人赐罪。”
  白砚也跟着长揖,垂下时眼珠子却往她那里一飘——如今这师姐真是人才,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本事,倒比他还厉害。
  应霜没发话,一时间殿内陷入沉默,直到季遥歌看到湖水蓝的翘头履出现在眼前,才知应霜已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边,她抬头,撞入一双温柔的眼,有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暖意。
  “你说任仲平当初向你施煞术,据我所知,炼阴术可抽人魂魄,我倒是好奇,你为何会是失忆而归?”应霜的语气温和无比,轻轻悠悠,入耳至心。
  季遥歌心头微凛,却是如临大敌,她面色如常,定定看着应霜的眼,道:“回夫人,弟子也想不明白,到现在回忆还很混乱,只隐约记得,似乎有股极其强大的威压突然涌来,我猜任师兄应该是被那股威压吓到,放弃了继续施术,我的魂魄才得以保存,不过到底受了伤,所以记不清事。”
  “强大的威压?”
  “嗯,非常非常强悍,比……”季遥歌目光更加茫然,说话也不加思考,“比夫人还厉害。”
  这要失礼的话却没让应霜动怒,她反倒一声轻笑,道:“是了,你就是被元仙尊无意间救下的小丫头,倒是有些造化。”
  “元仙尊?”夜珑与月宵同时疑道。
  “山主之友,仙界大能。鬼域之事就是他第一个发现的,他言及当时正好撞见她遇难,所以施了援手,倒是她的一场造化。”应霜笑道,目光中的温柔却一扫而空,只留清冷平表。
  季遥歌背后却一片湿凉,应霜刚才不动声色地向她施了媚术,幸而她不受影响,还能装上一装,在听到夜珑提及他们早已知道鬼域之事时就想到救她那人,所以改了说辞,倒刚好借他之口去了应霜的疑心。
  也得亏那人同样没说实话,不曾言及她被夺舍之事。
  到如今,她也只知他的姓。姓元,来自太初门,她的师尊谢冷月曾亲自求上门的大能者……
  忽然间,她心里闪过一个名字。
  元还?
  太初门的长老,五狱塔的主人。
  若是从前她遇见了,还得乖乖喊上一声。
  元师叔。
  “你背上的伤是如何来的?”应霜问完季遥歌,又问白砚。
  白砚忙道:“我与师姐对付任仲平时发现一旁有人窥探,所以追了出去,这是被窥探者所伤,那两个窥探者很奇怪,煞白的脸,食尸。”她装,他也装。
  应霜这次没再施媚术,只是仔细查看白砚背上伤口,倒是夜珑开口:“那两个人我有印象,前天就有弟子来报,说他们在山门外鬼鬼祟祟与任仲平暗中接触,我派人去查时却又不见了踪迹。”
  “这是阴尸爪,也是鬼域之物。”应霜却蹙眉不解,“可阴尸乃是鬼域以北地阳宗的不传之功,萧无珩的天枭宗和地阳宗分南北割据鬼域,如今势成水火,怎么会突然都出现在这里?”
  季遥歌不作声,暗暗思忖。看来百里晴不仅和鬼域有联系,更与地阳宗有些瓜葛。
  应霜问完话,望向夜珑:“夜珑,你怎么看?”
  夜珑抱拳:“师父,弟子觉得当务之急是将此事通知山主并各山门主,若真是鬼域与萧无珩前来,恐怕非我一门之力可抗。至于季师妹与白师弟,弟子认为他们所言不虚……”说话间她看着季遥歌,眼里有丝歉意,“弟子先前借授舞之由,已经试探过她的身体与修为,并无异状。”
  月宵挑了挑眉,小声哼了哼。季遥歌心内洞明——夜珑对自己早有怀疑。
  应霜又是一笑:“你不说我倒忘了,遥歌,听闻你前日跳仙魔舞竟跳到十二象的境界?”
  “是夜珑师姐教得好。”季遥歌忙道。
  “你不必害怕,比起修为,此舞更讲求悟性,你领悟得快,能跳出仙魔粗象,并不奇怪,只是可惜了,你的身体……”应霜轻抚季遥歌的头,年轻的面容上竟有几分慈爱,“你们二人此番也算立了大功,可有要求之物?”
  白砚闻言欣喜非常,偷偷看了看季遥歌,季遥歌缓慢点头,他方道:“多谢夫人,弟子厚颜,想求颗通天丸。”
  通天丸虽稀罕,可对应霜来说,已无用处,收在藏玲阁内不过也是用来赏赐门人,此时她也不问缘由,走回榻上坐下,道了句:“好。”又问季遥歌,“遥歌呢?”思及她难以修行,丹药法宝都用不上,应霜很快又道,“你舞跳得好,要不你跟着月宵,过两个月的双修结会,由你领舞,可好?”
  月宵才要反驳,季遥歌却已主动开口:“遥歌不才,修为总是上不去,但也不敢懈怠,每日苦炼,近日觉得心境有些松动,想求夫人准遥歌暂卸门内一应事务,让遥歌潜心修行一段时日,也许……会有突破。”
  任仲平已疯,百里晴近期恐怕也不敢前来,而萧无珩之事已交由门派处理,她眼下正是心无旁鹜修行之时。
  若是顺利,两个月时间,她就可以筑基。


第24章 赌石
  应霜虽诧异,但仍应允了季遥歌的请求。季遥歌借机辞去在门派内的一应事务,也不再回藏玲阁。对她而言最大的危机已暂时过去,正是她全心修炼的最佳时机。
  “真要闭关?”白砚摩挲着手里装通天丸的紫晶瓶,挑眉问刚交接完从藏玲阁里出来的季遥歌。
  季遥歌嗅到他身上飘来的酒味,男人的眼里有些许血丝,瞳孔却晶亮如昔。
  “嗯。”她应了声,问他,“你喝酒了?”昨日从应霜那里出来后,他就独自沉默离开,直到今日午时,才到藏玲阁领通天丸。
  白砚不答,只伸个懒腰后旋身凑到她身边,手往她肩上一揽,仍是旧日风流浪荡的模样:“师姐闭关带上我呗。”
  季遥歌斜睨他的爪子,不语,他嬉皮笑脸地松手,道:“不好意思,习惯了,改不过来。”
  “你别高兴得太早,通天丸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你的经脉已经受损,若你还想安安稳稳地修炼下去,就不能再以药物提升修为,好好的先从锻体基本功重头练起才是正经。”季遥歌这才发话。
  白砚跟着她往回走,满脸的不以为意:“那得多慢。”
  “修仙本就是漫长过程,以你的资质,就算慢点,要修到结丹不成问题,何必急于一时?”不知不觉,季遥歌似乎又变成从前的大师姐。
  “我当然急。我怕我千辛万苦练上去,可是那个让我费尽心机修练的人却不在了。”白砚舔舔唇,狭长的眸闭得只剩下一丝缝儿。
  “哦?”季遥歌转头看他。
  “有机会我再说给师姐听。”白砚却不多谈。
  季遥歌不勉强,每个人都有不可说的过去,她有,他也有。
  “你现在闭关的话,可赶不上双修斗法会了。这次其他几山的道友们都会前来,可不同往年。”白砚到她身前,倒退着走路,背半弯,个头与她齐平,诱惑道。
  “没兴趣。”季遥歌目不斜视,径直往前。
  赤秀宫的双修斗法会,每十年一次,不仅仅是同门间挑选合适的道侣,还是门中的斗法会,法会上的胜者能得到门中秘宝,亦或是被应霜挑为入幕之宾,这在资源匮乏的双霞谷来说,可是件盛事,尤其今年有其他几个门派应邀前来,肯定更加热闹。
  但这些对季遥歌而言,都没意义,她只想先提升境界。倒是另有一事,她更为关注。
  “近日我想去趟鹿儿沟,你可识路?”
  鹿儿沟就是啼鱼州内的修仙市集所在地,季遥歌琢磨着闭关前要采买些东西好让自己的筑基万无一失。
  “识路!师姐想去修仙市集?我带你去。”
  白砚一口应下。
  ————
  二人说走就走,第二日一大早就出发。
  白砚不知从何处弄了柄半旧的飞剑来,站在双霞谷里兴致盎然地摆弄着。季遥歌看着飞在半空的残破飞剑,狐疑道:“真的没问题?”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白砚眨下右眼,潇洒地跳到飞剑上,御剑在半空绕了一小圈,最后停在她面前,伸手,“师姐上来!”
  季遥歌瞧那剑不大稳当,不过白砚却是自信满满,到底没说什么,脚尖点地,拉着白砚的手跳到飞剑后面站好。飞剑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狠狠往下一沉,季遥歌忍不住抓住白砚后背的衣裳:“你确定没事?”
  她不想自己没被百里晴杀死,最后却从飞剑上掉下去摔死。
  太丢脸。
  “没事,有我呢。”白砚信誓旦旦,不待她多问就掐诀御剑。
  飞剑摇摇晃晃腾空,在高空中悬了片刻,突然却“咻”地一声窜出去,把白砚和季遥歌都吓了一跳。风自耳畔呼啸而过,灌入唇鼻,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在最初的慌乱过后,白砚似乎掌握了技巧,飞剑稳定许多,白砚有些得意,瞧着紧紧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笑道:“我瞧师姐过去修为不错的模样,难道还怕高?”
  季遥歌老脸一烫:“我不是怕高,是怕被你摔死。”没办法,谁让她修为不够,无法驭剑。
  白砚对她的靠近很是受用,唇角都要扬到天上,转头想要再戏谑两句,却正撞上她的额头。凉凉的唇扫过光洁的额,两人都是一愣,还没回过神来,飞剑却猛然坠下,宛如失控。
  “混蛋,你给我好好御剑!”季遥歌无奈,一手圈紧他,一手狠狠掐他手臂,“凝神静心,气贯六方,意随剑行!”
  她说的都是御剑术的口诀,白砚心领神会,总算收心认真御剑。
  剑在半空一通乱转,擦着山棱飞过,总算再度稳当,白砚讪笑着御剑再度飞至高空,这回不敢再走神。白雾缈缈飘过,重峦层叠如浪,在腿下一波一波掠过,转眼就到鹿儿沟。
  ————
  鹿儿沟的仙集半年一开,一开半月,季遥歌他们来得晚了,还有两天这仙集就要闭市,在这里摆摊儿的修士已经走了一大半,好东西也早被售卖一空,只剩下品质低劣亦或真假难辨的东西。
  “这时间来刚好,可以捡漏。”白砚倒是乐观,背着他那柄破飞剑招摇过市。
  这仙集简陋,前来摆摊的修士不过一块毡布席地,要售卖的物件散乱地摆在前边,甭管多贵重多好的宝贝,就这么一摆,身价都跌了不少。因为临近闭市,摊子少了许多,路也宽敞不少,看到来了新的顾客,急于售卖的修士抛了身份面子,一拥而来,将白砚和季遥歌围在中间。
  “道友,我家的丹药不错,虽然品阶不高,不过精纯,要来看看吗?我瞧道友面善,给你个优惠?”
  “姑娘,我这有上好的修颜粉,还云霞衣,这马上要收市了,我半价抛售,来试试呗?”
  ……
  白砚和季遥歌艰难地挤开簇拥他们的生意人,寻了处空档也掏出块毡布铺地,将上回从任仲平身上弄到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那些人见他们也是来抢生意的,顿是一哄而散。
  帮着白砚把东西摆好,季遥歌起身环顾四周。
  “师姐想出去逛逛?”白砚看穿她。
  “嗯。”季遥歌点头。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白砚盘膝坐在毡布后面,装出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吸引客人。
  季遥歌见他这副作派,知他常来此地,便不多言,踱步离开。
  ————
  鹿儿沟的东西卖得很杂,季遥歌独自逛了小半圈,并没看到什么要买的,闪身进了旁边的小林子,在暗处将玉管打开。金光一窜,玉管已空,高八斗也不知窜到哪里,无影无踪。
  前日她就将任仲平那几本功法册子扔给高八斗了,奈何这虫子见多识广,那两本册子他已阅过,吸不到灵元,还憋着一肚子火,如今季遥歌带他来此地,也是存着弥补的心。刚上粗略扫过,这鹿儿沟上卖功法册子的不少,高八斗应该能寻到几本没看过的。
  就算不是高阶功法灵元稀少,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放出高八斗后,季遥歌又回到市集上,继续闲逛。吆喝声不时响起,讨价还价的争论你来我往,平时高高在上的修士们为了三五灵石的差价说得口干舌躁、面红耳赤,全然是市井小民锱铢必较的作派,然而在这资源匮乏之地,修行本就不易,再多的计较,也都为了挣扎修仙。她生于优渥,是福,他们争于市井,是运,仙道万千,没有哪条是一往无前的。
  “姑娘,要不要看看我家的武器?这柄破霞剑,最适合姑娘家使用了。”
  走了几步,季遥歌就被个满面红光的胖修拦下,胖修自称“老童”,手里拿着柄三指宽的长剑递给季遥歌看。那剑轻薄,剑刃锋锐,剑身呈霞色,正中却有一道电纹,故号“破霞”,看着倒不失为一柄好剑。
  季遥歌想起白砚那破剑,再想想自己筑基后确实也要寻柄合适的剑,便问他:“这剑怎么卖?”
  “姑娘有眼光!这破霞剑是我的镇摊之宝,由荒波金所铸,轻巧却锋锐,你听……”他轻弹剑身,破霞剑发出一声细长剑鸣,“动听吧?这可是有灵之剑,只要姑娘道行上去,与剑心意相通,便能修出剑灵……”
  “多少钱?”季遥歌没功夫听他罗嗦。
  “嘿,不贵,五百灵石。”老童张开手掌,见她没反应,又道,“姑娘,五百灵石上别处可没地儿买这样的好剑,你看这剑纹,电光威威,可是此剑之意哪……”
  “荒波金铸剑需经殛火融炼,殛火取自雷电,只有最纯粹的殛火才能炼出最好的荒波剑,反之,若是殛火不纯,便会在剑上留下电纹。阁下这柄破霞剑,电纹如此之粗,想必是柄废剑。一柄废剑你卖到五百灵石?”
  季遥歌笑眯眯地开口,老童的脸色却越发难看。荒波金铸剑之技巧属于上术,普通低修根本无从知晓,所以他才低价收进这废剑,想来仙集上诓诓不识货的菜鸟,不想因为定价过高乏人问津,好容易逮住个看着不解世事的小姑娘,岂料又被对方一语道破。
  “这只是有些瑕疵,哪能说废?要真是一点电纹都没有,你五百灵石买得到吗?”老童仍不放弃,继续游说。
  季遥歌的目光在他摊上扫了几眼,也不说话,随手指着另三件东西,道:“别废话,这四样东西,五百灵石,你若同意,我便都要了,若不同意,就算了。”
  老童一看,顿时叫起来:“姑娘,你这还的杀猪价哪。”
  她看中的,是一口方鼎、一枚下品雷青石,一块不纯的凤凰木。那鼎名为“穹曦”,是炼制法宝的普通黄铜鼎,都是入门级的东西。
  “那你卖是不卖?”季遥歌道。
  老童伸出两个指头:“再加两百?我指着这些钱换药……”
  “五百。”季遥歌紧咬不松。
  老童咬咬牙,装着满脸肉痛的模样:“成,今儿个我老童就当交了你这朋友!五百,卖了我收摊。”
  剩下来的都是滞销货,五百灵石虽然赚得不多,但好歹不亏。他脑袋活泛,知道遇上个识货的,所以装装样子也就不再讨还价格。季遥歌利落地付了钱,让他把东西搬到前头来。
  老童将穹曦鼎搬到她脚边,拭了拭汗,发现她正好奇地注视着远方一处喧闹不已的摊位,不由笑了:“姑娘想试试那个?”
  “那是什么?”季遥歌问道。那边的摊子才刚爆起一阵热烈呼声,如今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
  “那个啊,那是赌石!”见她一脸不解,老童热情地解释起来,“这和人间的赌石不一样,不是赌玉石,赌的是功法。那个摊子的主人是个藏家,手上藏了不少功法,又不舍变卖,为了混口饭吃,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把功法封在雪松玉里,拿到市集上来让人赌。赌一次一百灵石,可以随便挑走一块雪松玉,至于里面封的功法值不值一百灵石,那就看个人运气了。我在这摆了十来天,嘿,也只见过……”他扳出手指数了数,“十来人赌得超过一百灵石价值的功法,最好的一本,值两千灵石,不过也就出了一个。”
  好东西是有,就是太少,全凭运气。
  季遥歌把买下的四件东西一收,向老童道声谢便走去赌石的摊子。摊子不大,因为刚才有人赌到本上好的功法,所以这会摊外围了不少想试手气的修士,季遥歌踮脚看去,摊上只搁着个大盘子,里头堆满拳头大小的雪松石,摊主是个面方耳厚的男人,手里正拎着收钱的乾坤袋,笑呵呵地招呼人挑石:“一百灵石一次,大伙别挤哪,还有很多,慢慢来。”
  摊子四周不时有人将灵石递给他,然后换走一块雪松石,当场打开,不过可惜,没再有人赌到好东西,多是修仙界满地都有的粗浅功法,十块灵石都不值,稍好些的,也不过刚好值那一百块灵石。
  没了看头,人群又渐渐散去,男人掂着乾坤袋一脸满足,见季遥歌看了许久,便道:“小姑娘,要不要试试手气?”
  季遥歌只是好奇这些人的赚钱手段,并不打算试水,她这人向来没什么赌运,正要摇头,肩膀却被人一按,清越的少年音响起。
  “五次。我们赌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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