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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之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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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卡兰是女王赠予白银公爵的礼物。
但白银公爵没有想到,在他得到卡兰的那一刻,他也已经深陷贪欲的泥沼。
她是如此低微、卑贱、不值一提,
又如此——
让人痴迷。
…“You are mine。Mine to take,mine to break。”
提示:
高岭之花大贵族&坚韧自强少女。
架空+傲慢+偏见+年龄差+地位差+追妻火葬场。
有需要谨慎对待的内容,请务必看第一章排雷。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异国奇缘 情有独钟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卡兰,希欧维尔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vip强推奖章
卡兰是女王赠予白银公爵的礼物,但白银公爵没有想到,在他得到卡兰的那一刻,他也已经深陷贪欲的泥沼。她是如此低微、卑贱、不值一提,又如此——让人痴迷。
傲慢冷漠洁癖严重的高岭之花男主,被地位低下的平凡少女征服,又将她拯救的故事。作者文笔优美流畅,情感细腻动人,跨越阶级、地位、年龄差最终在一起的两个灵魂,在阴暗黏湿的背景下用无数感人的细节搭建出让人难忘的爱情。
第1章
卡兰是在一阵摇晃中苏醒的。
运奴车从检疫站驶出,车里全是和她一样的黑奴。
“黑奴”不是指肤色,而是指“黑发”种族。
在不列颠帝国,发色越浅就越高贵。
皇室通常有着牛乳般纯洁无瑕的白发,而稍次一点的贵族则有着深浅不一的金发。再下层是亚麻色、红色这些杂色的头发。最下层,没有公民身份,只配作为奴隶的,则是像卡兰这样纯粹漆黑的发色。
她还有一双与发色相配的纯黑双瞳。
这让她的身份更加低贱。
卡兰听见开车的人大声交谈。
“女王陛下要把他们送给参加围狩的大贵族作为奖励,他们可真走运。”
同伴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去贵族家当一条狗,也比当司机来得有前途。”
另一人连连点头:“当然,除了希欧维尔公爵。围狩过后,女王陛下让他优先挑选自己想要的奴隶,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
“我要个命最短的。”另一人压低嗓音,故意用冷淡厌恶的口气说,“和这种东西同处一个屋檐下超过三天,我会中毒而死的。”
驾驶座上发出哄笑声。
司机们眼泪都笑出来了:“女王陛下对他的回答太满意了!她挑了个最弱不禁风的小家伙给希欧维尔大公。”
其中一人回过头来,朝着卡兰努了努嘴。
“喏,那个。”
卡兰往别人身后瑟缩,拼命把脸埋入膝间。
她有点贫血,在检疫站注射疫苗时,一共昏迷了三次。所有人都觉得她太弱不禁风了,甚至想把她从这次的奖励品中剔除,直接扔去郊外的黑奴猎场。
幸好希欧维尔大公向女王申请要个“命最短的”奴隶。
“她有多大了,成年了吧?”司机们还在讨论她。
“十八岁。她是劣等种族,长得比我们慢些。”
“你猜多久后,她会在大公的庄园里死于意外?”
“今晚?”
“哈哈哈哈哈!”
司机们又哄笑起来。
卡兰恐惧地抱紧了自己。
其他奴隶都很麻木,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发生过偏移。
他们都是从养奴场里出来的。
卡兰不一样。
她曾经被普通家庭收养,和浅色头发的小孩一起上学、玩耍。虽然也受到了不少歧视,但她比笼子里长大的孩子要更有想法。
最近女王修。宪,黑奴被剥夺了所有公民权。
宪兵队们把卡兰从她父母手中夺走,关进了养奴场里。
然后她就坐上了这辆运奴车。
“荆棘鸟庄园到了。”司机说着,停下了车,几个卫兵把卡兰拖出来。
她手脚、脖子上都束着铁链。
铁链比她的手腕要粗,沉沉地拖住她,让她不得不佝偻着腰。
“感谢女王!”
“女王万岁!谢谢她的礼物!”
一个清朗一个狡黠的声音响起。
卡兰勉强抬起头,看见一对天使般的双生子站在门口迎接。
他们是希欧维尔大公的长子拉斐尔和次子阿诺。
他们穿着极尽奢华的服饰,腰间系有猎刀,脸上擦了点粉,靴子又高又硬。他们发色浅得近乎银白,与王室最为接近,面孔更是让世界上最好的画家都无法描摹出其百分之一的美丽。
难以想象他们的父母有多么完美的容颜。
在他们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华丽庄园。
里面有着仅比皇室古堡小一点的尖顶建筑,两座双生钟塔,一座教堂,七百多亩的人工湖以及环绕它建立的私人围猎场、高尔夫球场、马场、机坪,侧门连接着从这里延伸出去的五十公里私人赛车道,以及全帝都最奢靡的赌博会所。
这座庄园一天的维护费用,很多家庭穷尽一生也赚不到。
在希欧维尔家族,金钱只是数字。
荆棘鸟庄园的男主人永远富可敌国,美貌无双。
卫兵们恭恭敬敬地朝双生子敬礼。
“那么,女王的恩赐就交给你们了,小公爵。”
双生子骄矜地点头。
等卫兵们一转身,仆人们就把卡兰拖走,带进了庄园里面。
“真见鬼,以后她要住进我们城堡里吗?”阿诺问自己的孪生哥哥。
拉斐尔用力擦了擦手,冷静地回答:“不可能,父亲不会允许一个黑奴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
“他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很晚。”
阿诺顿住步子,停在门前,回头看向卡兰。
他忽然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找点乐子?”
眼前的奴隶体型纤细,身披破布,可以从漏风的衣服间看见雪白的肌肤。
她纯洁的身体和楚楚可怜的神情都非常动人。
拉斐尔无动于衷,警告弟弟:“你的私生活再怎么混乱都无所谓,但你要是胆敢碰一个黑奴,父亲肯定会亲手把你掐死。”
“他回得晚,不会知道的。”
阿诺支开了仆人们,然后把卡兰拉扯到城堡一层回廊下。
卡兰感觉到气氛渐渐焦灼。
她看着拉斐尔,终于忍不住出声哀求:“救救我,拉斐尔……”
阿诺给了她一耳光:“你怎么敢叫我哥哥的名字!”
清脆的声音让拉斐尔有些惊慌。
他拉住了准备继续动手的阿诺,把手帕递给他:“我警告过你了,别碰黑奴。要是被父亲知道,你接下来一个月都别想踏入城堡。他会让你去防疫站住的。”
阿诺冷笑一声:“速战速决,他不会知道的。”
他扔了手帕,将卡兰的衣服扯下来。卡兰发出惊呼,一下被他抵在了柱子上。
忽然,有马车的声音从主道上传来。
阿诺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拉斐尔迅速把他拉开,然后手忙脚乱又不情不愿地把破布给卡兰围上。
“他回来了!”
“你不是说父亲很晚才回吗?”阿诺惊慌失措地整理衣服,把每一根被弄乱的头发抚平。
“我不知道!”拉斐尔声音不自觉地抬高,压抑不住恐惧,“见鬼了,你这个蠢材,你把她衣服扯破了!我们上哪儿去找块破布把她围住!”
阿诺四下张望,想找个地方把卡兰藏起来。
卡兰趁他们俩忙碌惊慌的空档,挣开了拉斐尔的手,拼了命地跑出去,然后在拐角处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撞倒了。
周围一片寂静。
双生子倒吸冷气的声音分外清晰。
卡兰摔倒在地上。
她面前是一双鹿皮靴子,修长笔直的双腿,纯白丝质手套和铂金色的荆棘鸟权杖。然后她的视线顺着往上,看见一张与双胞胎有些肖似,但年长许多,又极为肃冷的美丽面孔。
他有一头白银般又浅又寒冷的长发,接近腰部,一丝不苟地撩到耳后。细眉高鼻,蔚蓝双瞳,里面泛着深沉无澜的光泽,没有任何情感,让人联想到漫无边际的雪地。
他就是荆棘鸟庄园的主人。
希欧维尔大公。
也因其发色与姓氏谐音,常被人称为,“白银公爵”。
拉斐尔和阿诺都傻了。
这个黑奴,直接撞上了他们的父亲。
这比被他当场抓获跟黑奴乱搞还更恐怖一万倍。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用于存稿期间过渡,尽量20w字内写完。
排雷:男主有俩儿子,高岭之花。关于傲慢和偏见的故事。
不接受对已排雷内容的负。面。评。论。
本文短篇改长篇,将应整改要求修改部分设定。
因后台大部分章节审核中无法修改,动作会比较慢。
第2章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希欧维尔想道。
先是在国会演说时被民主党的小子打断,然后女王往他的庄园送了一个奴隶,紧接着他当场逮住自己两个儿子对黑奴下手……
希欧维尔很勉强地压低视线。
地上的小奴隶有着乌云般的可怕黑发,短,乱,比鸟窝还糟糕。她肌肤苍白,骨瘦伶仃,比同龄的黑发种族还更弱小,一双黑眼睛像是被人用钢笔戳的窟窿。
单从外表上看,她比他的儿子都年幼。
她几乎是什么都没穿,那块破布把不该露的地方全露出来了。
她刚才一头撞上来,身上还有股奇怪的气味。
劣等种族的幼崽。
真是让人作呕。
希欧维尔已经走过愤怒的最巅峰,抵达了一片危险可怕的平静。
他只想去洗澡换衣服。
“拉斐尔……还有阿诺……”他声音低沉,说话慢条斯理,发音是标准的贵族腔调,“请你们十五分钟后来书房,我们谈谈。”
拉斐尔和阿诺站得笔直,大声应道:“好的,父亲!”
他们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了。
“至于你……”希欧维尔抬起手杖。
卡兰迅速挡住脸,她从指缝间看见那张天神般美丽的面孔上露出厌恶的神色。
‘大公当然不会打我。’卡兰突然想道,‘不然他就要换一根手杖了。’
她慢慢放下手。
希欧维尔不能再把视线往她身上多放一秒,他挥了挥手杖,像赶苍蝇似的对随从们道:“把她安置在花园里,别让她进城堡。”
拉斐尔和阿诺倒是很高兴听见这话。
不过他们暂时放松不下来,因为父亲肯定发现他们对奴隶动手了。
有些贵族会将奴隶作为性工具发泄欲望,但希欧维尔家并不在其列。
大公极其厌恶黑发奴隶,认为他们是不洁的,跟他们交。媾会污染贵族的血统。
所以到荆棘鸟庄园前,卡兰并不担心自己被侵犯。
但她没想到这家还有个叛逆期的、精。虫上脑的混小子。
她被仆人们拖走,关进一个花园木屋里。
这里以前是关猎犬的地方,房顶很低,有不少带抓痕的家具和一个活水水槽。
仆人们把门锁上,然后就没再管她了。
她觉得自己会饿死在这个地方。
希欧维尔家没有蓄奴的传统,他们太极端了,比起“奴役”,他们更倾向于“消灭”。
在死前,卡兰还想再挣扎一下。
她走到活水水槽前,清洗了刚才摔出来的伤口,然后用狗窝里的毛毯裹住身子。
现在是一月。
城堡有中央供暖,花园木屋则冷得像冰窖。
它位于温室大棚外,没有取暖设备,到夜里温度可能会降至零度以下。
明早她就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了。
卡兰想跑跑跳跳热身,但她虚弱得无法剧烈运动。
她坐在角落里,环抱膝盖,忍不住揣想和她同车的黑发同族们此时在经历什么。
他们或许已经洗干净躺在贵族床上了。
也许和仆人们一起在豪宅打杂。
极少数美丽又幸运的,则会被昂贵的礼服和首饰包装,带去各种晚会炫耀。
无论如何,他们不会像她一样轻易死去。
他们毕竟是女王的赠礼,没有一个贵族敢随便杀害他们——
除了冷血无情又权势滔天的希欧维尔公爵。
卡兰在学校里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她还从课本里读到过有几百年历史的希欧维尔家族。
它比帝国还长寿。
现在的希欧维尔大公名叫爱德蒙·希欧维尔,年仅三十八岁,是帝国最富有的人之一。
他二十岁就与另一个大贵族家庭联姻,娶了现任妻子蒂琳·希欧维尔,两人育有一对十六岁双胞胎,拉斐尔和阿诺。
大部分政治婚姻都只维持表面和谐,私底下夫妻各玩各的。
但是希欧维尔家很传统。
大公在顶级名流中以“顾家”闻名,他的私生活像清教徒一样干净,连小报记者都难以编造他的出轨绯闻。
夫人蒂琳跟他完全一样,是个难以接近的冰山美人,性格傲慢,爱好高雅。她闲暇时间听听歌剧,看看画展,就连时装秀都很少参加——不过她拍下的古董画远比高定礼服昂贵。
这对夫妻尊重孩子们的意愿,让他们自由成长。
幼子阿诺是家庭教育,他平均每周要气走一个家庭教师,节假日翻倍。
长子拉斐尔进入公立学校,和普通孩子们一起上高中,因为他想“多交些不同的朋友”。
卡兰和拉斐尔曾经是同学。
——在女王修。宪,剥夺黑发人种受教育权之前。
所以当阿诺试图侵。犯她时,她才向拉斐尔求救。
很可惜,拉斐尔帮不了她。
最后反倒是那个可怕的大公,拯救了她的贞操。
他的气势和面孔让人过目难忘,每一个动作都在诠释何为“贵族”,几百年来积淀的高高在上是无法轻易被新贵们效仿的。
就像他厌恶黑发人种一样,
卡兰厌恶这种肉眼可见的阶级差距。
·
此时,城堡书房里。
书房是三层打通的,有红木阶梯螺旋而上。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私人图书馆。公爵夫人买的古董们都被摆放在这里,帝国博物馆馆长会定期来帮忙清点,确保保存得当。
希欧维尔披了件灰色绒毯,穿着睡衣,很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他面前的拉斐尔和阿诺坐立不安。
希欧维尔拿起红茶,轻抿一口:“最近东线又要开战了,我向女王提出削减荆棘鸟庄园45%的开支,省下的钱为前线购买物资。她很高兴。”
“是吗?”拉斐尔听父亲没有提起黑奴的事情,稍微松了口气。
“这意味着什么?”阿诺挠头问道。
“意味着,接下来几个月,仆人们只有白天工作。高尔夫球场、马场、赛车道都得停用。”
“什么!?”阿诺差点跳起来,被他哥哥按住了,“那我们每天还能干什么?跟母亲一起听鬼哭狼嚎的歌剧吗?”
“你可以去学习。”希欧维尔轻轻放下茶杯。
托盘和杯底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像一记重击凿阿诺心上。
他往沙发后靠了靠,再也不敢说话了。
“现在,让我们谈谈黑奴的问题。”
希欧维尔将长发往耳后撩了撩,它像流动的白银,色泽纯净,没有温度,有种无机质的冷漠感。
第3章
荆棘鸟庄园不是第一次迎来黑奴。
希欧维尔已经把注意事项跟孩子们重复过很多次了。
“不要去摸。”
“不能让她踏入城堡。”
“当然也不能随便残害,这毕竟是女王的礼物。”
“阿诺。”希欧维尔冷冷地注视着幼子,让他不敢动弹,“我知道你正处于性好奇的年龄。作为父亲,我不会压抑你的青春期本能,但我希望你正常而健康地成长,就算你喜欢男人也比喜欢黑发女奴要好。”
“……”阿诺除了拼命点头,什么也不会了。
“还有拉斐尔……”希欧维尔看向长子。
他一向是冷静沉稳的那个,不怎么需要担心。
“哥哥没有参与,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阿诺连忙解释。
“那个女奴……卡兰,她是我同学。”拉斐尔突然站了起来,他鼓起勇气,看向自己的父亲,“对不起,父亲,我一时难以适应这个变化,我需要整理情绪。”
他说完就离开了书房。
希欧维尔没有阻拦,只是向阿诺抬了抬杯子:“你也可以走了。虽然庄园经费削减,但你的家教费用没减,今晚你要上西班牙语课。”
阿诺面如土色地离开了。
西班牙语的恐怖程度仅次于他的父亲。
两个孩子离开后,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仆人向希欧维尔递上电话。
“是夫人。”仆人恭声说道。
“蒂琳?”希欧维尔接过电话,听见那头清亮的歌声,“你在歌剧院吗?”
“没错。”他的夫人声音平静又深沉,和他语调几乎完全一致。
她看着手表,问道:“今晚在帝国大剧院有一场很精彩的芭蕾演出,你要来看看吗?我听说芭蕾舞团里有个乌克兰姑娘……”
“不了,我还有工作。”希欧维尔迅速拒绝,声音低柔,但是几乎没有波动,“祝你看得开心,亲爱的。”
仆人把电话拿下去。
希欧维尔对着书本微微皱眉。
最近,蒂琳总是给他介绍年轻貌美的姑娘。
希欧维尔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结婚快要二十年了。
感情生活一直很平静,没有波澜,也没有火花。
蒂琳美貌依旧,但她到了这个岁数,看着其他姐妹们的处境,总忍不住会担心,
她能否留住这位大贵族的心?
或许需要一些更年轻的肉。体,来维持丈夫的激情——虽然他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东西。
蒂琳可以接受希欧维尔有情妇,但必须在她的控制之内。
所以她最近总是给希欧维尔介绍年轻美丽听话的姑娘。
希欧维尔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感情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他们过去、现在,一直都处于最佳状态。
这很完美。
等蒂琳回来,他得跟她谈谈这个问题。
他稍稍掩卷,仆人又递上一堆文件,都是跟东线战事有关的。
书房的灯会一直亮到午夜。
*
花园木屋的门被人打开了。
卡兰看见阿诺的身影立在门边,不由抓紧了水槽边的石杵。
等他一靠近,她就像鬃狗般跃起,把手里的东西砸向他脑门。
阿诺从小学剑术和散打,立即避开了她的动作。
他倒退到门边,又手忙脚乱地把门锁回去。
“等等等等……”他心跳奇快,显然被吓得不轻,“我可不是来找你干那档子事的。”
卡兰在木屋里没有回答。
“你想出去吗?”阿诺仍没有得到回答,他自顾自地讲下去,“我可以把你带到城堡里,你晚上呆在这儿会冻死的。”
卡兰不觉得他会安好心。
阿诺看了看城堡的方向,确认书房窗户没有打开,才继续道:“我听拉斐尔说,你以前跟他是同学?那你的西班牙语成绩怎么样?”
西班牙语?
卡兰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阿诺有些焦急:“只要你西班牙语过得去,我就把你放出来,藏进城堡。我对上帝发誓!”
他听卡兰没回答,更加焦急了。
“父亲把你扔在这里,就是想让你自生自灭。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帮助,可能连今晚都活不过去!我又没要求你做过分的事情,只是每晚陪我上两个小时西班牙语课而已。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就每晚把你带回城堡取暖,还给你食物,怎么样?”
卡兰沉思了一会儿,敲敲木屋门,表示她同意了。
——如果阿诺想迫害她,完全不必撒一个这样可笑的谎。
他说的应该是真话。
“快跟我来。”阿诺打开木门,一把扯出卡兰,然后又小心地把门锁上。
两人穿过玫瑰花温室进入城堡,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庄园经费削减了。
快入夜时,除了管家和少数几个服侍公爵夫妇的仆人,所有人都会下班。
所以阿诺并不担心被发现。
他把卡兰带到了他的房间。
这间房的装饰非常奢华,有一个回廊式的球鞋库,连领带都挂了整整三个柜子。
但是把它放进整个古堡里看,又觉得很普通了。
“哥哥住在对面。”阿诺介绍道,“父母的卧室在楼上。不过最近他们分房住,因为父亲有些失眠,怕吵到母亲。”
他看了看卡兰。
她正在好奇地张望,黑眼里的惊叹极大地满足了阿诺的虚荣心。
他把卡兰领进书房,指着书桌说:“再过一刻钟,我的西班牙语老师就来了。你要藏在桌子下,我悄悄把题目递给你,你写好再还给我,明白吗?”
卡兰点点头。
阿诺突然不放心起来:“你的西班牙语成绩到底怎么样?”
“不比你哥哥差。”卡兰答道。
阿诺发出一声嗤笑,他哥哥向来名列前茅,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就凭这个黑发劣种,也能跟他相比?
但当他看向卡兰时,表情却有几分怔忪。
她黑眼里全是轻蔑。
她说:“你得告诉我你之前做题的正确率。如果我直接帮你做个满分,老师会起疑的。”
“大概……25%?”阿诺不自觉地回答了她的话。
卡兰耸肩:“那30%就够了。”
她藏进桌子下面。
西班牙语老师准时赶到,他是个高度近视的老头,难怪阿诺如此肆无忌惮。
每次老师提了问题,卡兰就用白板写好,展示给阿诺看。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
阿诺的表现让老师深感欣慰,他觉得自己的辛勤耕耘终于有了收获。
“您的进步太让人吃惊了,小公爵!我一定会跟公爵大人汇报的!”
阿诺沾沾自喜。
送走老师后,他给卡兰弄了点吃的。
“我住在哪儿?”卡兰边啃饼干边问他。
阿诺不可能让她住自己房间。他说:“十一点了,母亲看完芭蕾舞剧,应该是这个时候回来。她每晚都要跟我和哥哥道晚安,你不能呆在这里。要不然……你就睡一楼杂物间吧,那里通常没人。”
第4章
卡兰拿着钥匙,进入楼梯下的倾斜房间。
这里没有床,地上堆着不久前换下的地毯,和一些暂时没用但以后也许有用的杂物。
她躺在地毯上睡了会儿,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
说话声穿不透隔音良好的门。
那是争吵声。
餐桌前。
美丽优雅的公爵夫人被气得脸色发白,胸口起伏不止。她的丈夫在遥远的餐桌对面,十指交叉,神情冷肃。
“我以为我们道德上所指的‘婚姻’是要对彼此忠贞,蒂琳。”希欧维尔往地上指了指。
地上倒着一个纤细的、有着天鹅般脖颈和标准东欧美人容颜的芭蕾舞演员。
希欧维尔厌烦地收回手指:“你没必要把这种女人带回家。”
卡兰听到这里,大惊失色。
公爵夫人喜欢女人,还把情妇带回家!
真是爆炸式的大新闻!
‘那我以后是不是危险了?’卡兰胡思乱想,‘不……公爵夫人应该只喜欢贵族小姐。她肯定看不上我。’
“只是增添一点乐趣罢了。”蒂琳也有一头极浅的金发,光泽闪亮,高高盘起。她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就算说她是十八岁少女也有人信。
她看着希欧维尔,并不为他的怒气所震慑。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总是缺少点什么吗?”
希欧维尔失笑,他起身环顾城堡,走到妻子身边:“亲爱的,我缺少的东西,整个帝国都不会有人拥有。”
蒂琳所指的,
是酣畅淋漓的性,毫无保留的爱。
但她不能说出来。
因为希欧维尔会指责她放。荡失德。
她在沉默中平复心绪,又酝酿微笑:“好吧,今天都是我的错。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先去睡吧。”
“你先去吧。”希欧维尔在她发上轻吻,“我有些事情要做。”
蒂琳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这些天,他们一直分房睡。
蒂琳能理解这是因为东线战事爆发,希欧维尔很忙,也能理解他经常失眠。
但她还是觉得烦躁。
她独守空房的时候,猛然意识到了,他们的婚姻并非“完美”,而是千疮百孔。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远平静稳定的爱情,除非它从头到尾是一潭死水。
蒂琳抓着花纹精美的镂空扶梯,回头朝地上的芭蕾舞演员点点头,示意她按计划行事。
希欧维尔离开餐厅,回到书房。
芭蕾舞演员跟着他进去了。
杂物间的卡兰听见外面声音渐熄,也放心地睡进了地毯之间。这里很温暖,也很安全。
“咕——”
她的肚子叫了。
阿诺只给她一点饼干。
这玩意儿根本不管饱,而且吃了之后特别渴。
卡兰爬起来,将杂物间打开一条缝,远处餐厅里的东西还没收拾完,两个困得不行的女仆正一趟趟地推着餐车把盘子端下去。
卡兰看见一壶牛奶。
就放在主座旁边,看起来只倒了一杯左右。
她趁两个女仆推车离开,端起壶喝了大半,然后准备揣几块用来垫盘底的干面包片走。
“咚!”
就在她准备逃跑时,书房里传出声重物落地的巨响,紧接着是希欧维尔的怒吼:“把这女人从书房里拖出去!”
两个女仆匆匆赶回来。
卡兰只能躲进餐桌下面,她把桌布掀起一条缝,往外看。
女仆们从书房里扛出一个昏迷不醒的芭蕾舞演员,她满脸是血,鼻梁可能骨折了。
“又是爆炸式新闻……”卡兰小声嘀咕,“白银公痛击妻子的情妇。”
女仆把芭蕾舞演员扛走,半天都没回来,书房里也没有任何声音。
卡兰小心翼翼地掀开桌布,想返回杂物间。
但她刚掀开桌布,就看见一双灰色的男式拖鞋。它很柔软,踩在地毯上不会发出声音。
没等她抬起头,温热的牛奶就将她浇透了。
希欧维尔也受到了惊吓。
他完全没料到自己餐桌下会钻出个黑奴。
他失手把牛奶壶打翻了。
刚才,他正在检查这玩意儿。
蒂琳在里面下了药,然后唆窜芭蕾舞演员来引诱他。他在书房螺旋扶梯上把那个伤风败俗的女人绊倒,她栽了好几个跟头,一路滚到底,满脸都是血,鼻梁还摔断了。
希欧维尔身体有轻微不适。
他得去找蒂琳问清楚。
不,先打电话把私人医生叫过来比较好。
不不不。
最严重的问题,还是他面前这个满身牛奶,一头黑发,邋遢到可怕的小奴隶。
“你为什么在这儿?”希欧维尔蹲下来,声音低而沙哑,极力压制怒气,像毒蛇嘶嘶作响。
“我撬锁……然后翻窗进来的。”卡兰知道,只要她出卖阿诺一次,就再也无法从他这里得到帮助。
她得保守秘密。
希欧维尔没有耐心跟她说话,他拿手杖指了指正门方向。
“滚出去。”
卡兰连忙从桌下爬出来。
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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