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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东门前葡萄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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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接着走,在这片黑暗里想了很多,想我是不是看错这个男生了,是不是其实我一直就活在幻想的世界里,幻想面前这个人是十全十美的,幻想他就是我的黑骑士,幻想他其实是个细心体贴会关心爱护我的人,可这些却都是幻想。
莫名的有些心酸,我走到了门口,楼道的灯让我看见了余东信的脸,那么漠然,我有点冷。走出班门的时候我说,
“你知道么?老陈要给你换座位,我用会辅导你学习来拖延时间,现在看来,其实你应该被换走的。”我表达了对他的失望和不值得,他抿抿嘴,看不出他的表情,我拿着衣服出了门。
天的确是阴的,因为已经开始下雨了,这夏季的雨,就像我俩的脾气,毫无预兆且来势汹汹。
我失落的很,下雨也不想快走,而且害怕走得这么慢会和身后的他再遇到,于是绕了远路。
莫名的喜欢下雨天,抱着一件外套也不穿,喜欢发丝听话的贴在脸颊,喜欢雨和大地接触的声音,喜欢雨下在土壤里土壤翻开的味道,只是落寞,只是落寞。
走着走着外套掉在地上,我弯腰捡起来,才发现后面跟着个人。
余东信面无表情,只是眨眨眼,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谁也没说话,雨下得越发大了,他的脸有些模糊,尽管我喜欢这寒凉的下雨天,可就这么看着他站在雨里,心里却莫名的心疼。
我本以为他会说道歉的话,可他就那么站着,心凉是雨丝下到心里点点滴滴,我不再看他,抱着湿透的双臂向宿舍走去。
第一次,有些讨厌下雨天了,因为看不清他的脸,听不见他的呼吸,第一次感觉下雨天这么凄凉。
我走到大概离宿舍还有一百米的距离,他已经走到我身边了,我没想躲他,于是装作没看见,他快步走到我旁边,甩给我一把伞,自己跑回了宿舍。
余东信啊余东信,你干嘛不让我就这么一直看不见你呢?你干嘛一次次的在最能打动我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呢?我挨了文越那一椅子都没有你甩我这一把伞疼,为什么,一定要成为我高中的牵绊呢。
我把伞慢慢打开,里面竟然有张字条,我撑着伞,在雨里读完了它:放心,我不会被换走的。
是他的样子,是他的做法,那般放肆,即使是的确轻狂,也是牵绊我的余东信。
**
梁李把业务部的李经理开除了,先斩后奏的,董事会也拿他没办法,我借机休了个三天假,却是在家里喝了三天的酒。
遍地的酒瓶,连千气恼地抓着我,
“秦葡献!你还想堕落成什么样子?再像三年前那样自虐么?!”他那么暴戾的吼着,是我不熟悉的连千。
“连千,”我任由他骂,“你相信我,我可以挺过任何一段时间的,不管怎样堕落,秦葡萄也会回来的。”我老老实实的说。
连千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还会回来么?”他声音很冷,我有些诧异。“你早就不是秦葡献了,你只是胆小鬼,不敢解决问题,只会躲在家里用这些烂东西做你胆小的挡箭牌。”
连千一脚踢飞一个酒瓶,瞬间玻璃渣四碎,惊得我一抖,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没错!我是胆小!我是害怕!可是就因为这样连躲起来的权利也不给我么?!”
我撕心裂肺地吼着他,大口大口地喝着手边的酒,连千眼圈泛起了红,那么心痛的看着我。
他忽然抱住了我,把我按在他怀里,缓缓的说,
“秦葡献,你嫁给我吧。”
我当时惊住,愣过来以后忽然笑起来,
“连千,第……多少次了?别开这种玩笑,老是扯开我们的话题。”
我懂他的用意,只是我想,在忘记余东信的时间内,我不可能拖着连千和我一起堕落,我……是真的配不上如此温润如此美好的人。
连千叹了口气,遮掩失落的表情我不忍再看,不过他后来又笑笑,
“葡萄真聪明,都看得出我的小心思了。”他看着我笑,大手抚了抚我的头发。
谢谢你,连千,还能像对待一个妹妹一样对待我,还能有对待我的耐心。
☆、第4章 知否
知否
我依旧光鲜亮丽的回了骏师,梁李拍拍我的肩膀,“休息好了么?”
“嗯。”我淡淡的笑笑,又成了那个淡漠的秦葡献。
公司很忙,连我这个助理都开始跑东跑西,不过自从上次那件事情过后,整个骏师都对我客客气气,生怕梁李会迁怒到他们,这也挺好,省了我很多麻烦。
“秦葡献,去把今晚的活动安排一下。”梁李没有抬头,沉声说道。
我转身出了门,取了材料才发现今晚是和余东信的公司见面,我在我的小办公室正愁不知用什么理由请今晚的假而来回踱步时,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梁李倚在门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西服外套随意的解开扣子,环着肩问我,
“晚上是不是和余氏的人吃饭?”我点了点头,不知他是何用意,他却忽然说,“你别跟来,我带陈总监去。”
几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我低着头,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梁李低笑一声,待我回过头时他已转身回了办公室。
我知道梁李别有用心,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
**
晚上早早的下了班,我回家歇了一会,换了一身运动装出门瞎溜达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家馄饨铺,闻着味道实在是很香,就走了进去。
老奶奶的头发又白了许多,六年未见,身子骨却是一样硬朗,我要了一碗馄饨,坐在桌边等着,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份馄饨打包。”林周柔柔软软的声音传来,我不仅回头,她也看见了我。
她愣了一下,坐在我对面。
“秦葡献,好久不见。”她面带笑意,我倒有些拘谨。
“嗯,好久不见。”我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怎么想与她说话。
只是心里疑惑着她怎么也知道这个地方。
“来吃馄饨么?”我忽然问。
“不是,”林周笑了笑,“是给东信带的,他爱吃这家馄饨。”
我闭口不言,心里的猜测被证实,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今晚不是在外面应酬么?”我小声的说了一句。
林周竟然不问我怎么知道,“嗯,你不知道吧,东信在外面聚餐从不吃太多东西的,都是回家以后才吃饭的。”
是啊,我当然不知道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艰难的点了点头。
“你们……同居了么?”我看着林周好看的脸庞,发丝随风晃着,心底犹如击鼓一般忽上忽下。
看着林周幸福的点头,我呼吸都有些紊乱,馄饨已经上来,我却连勺子也拿不起来了,右臂的伤又在泛疼,勺子一下掉在碗里,
“你没事吧?”林周给我递了纸,关切的问道。
我摇摇头,勉强扯出笑意,“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先走了。”
在桌上留下整钱连找钱都不等,就慌乱的离开了。
还是……躲在屋里的好。
那时我和他只是同学的时候,就知道林周喜欢他,这是个比唯青更为矜持的女孩子,端庄得体,长得也漂亮,我当年自知比不上她,可意料之外的余东信却和我在一起了。
算是我先表白吧,有点夸张的被动表白吧。
整整一本对他的感情日记,被恶意的偷走复制成了好几百份在学校广为流传,他表达了意外与失望,留给我一个无奈至极的背影,我病了一个多星期后决定转学。
在我做出决定的那个下午,连千说放学要和我谈谈,约我在很小资的星巴克。我看着落地窗下的车水人流,出神了很久,余光瞟到前方一个人坐下,刚想扭头和连千说话,
“连……怎么会是你。”我只差没抽气了。
“我不让连千约你,你会来么?”余东信熟练地点了咖啡,正视着我。
“你想说什么?”我在桌下捏着手指,不敢抬头看他。
“秦葡献,”他一字一句,吐字清晰。“你干嘛要转走?”
我想,他可能是听了连千说的我要转走,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才来找我的吧。
“想转去更好的学校。”我的头愈发低了。
“可是我不同意。”余东信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一句。
换我抬头看着他,用眼神询问着。
他开口了,“因为我不愿意。”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余东信放下咖啡,趴在桌子上下巴垫着手臂,离我很近的说,“我想了想,那晚你问‘还像原来一样好不好’,我说‘不好’,算对也不算对,因为现在是你喜欢我,我还在考虑。”
我根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我缓缓地坐正,把心里的每一条疑惑都认真的过了一遍大脑,
“余东信,你不用因为我要转走就可怜我的。我知道自己是个挺卑鄙的人,利用友情来换取爱情的暧昧感,你只是还没从我们‘关系好’这种现象中脱离出来,如果你冷静的考虑过,你会觉得我的确是个卑鄙的人的。”我说了一大串,余东信没怎么听,看看窗外看看我,
“说完了?”
“……嗯。”
“我也考虑完了。”
“……什么?”我皱皱眉头,脑子里一头雾水。
“我答应你了!”余东信笑容满满,“记住,这可是你倒追的我。”
回忆又汹涌的袭来,这场景六年以来时时刻刻也忘不掉,我无可奈何,却又总是想起。
我跑出馄饨铺后,林周竟然追了上来。
“秦葡献!等一下。”林周有些匆忙的跑过来,穿着高跟鞋的她当即崴住了脚,我跑过去扶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
我蹲下身把她的高跟鞋从一个路坎中取出来,动了动她的脚,
“怎么样?还好么?”我觉得自己有些好心了,分明是多管闲事。可是也不能不管她。
“我还好,先去那边的咖啡厅坐一下好么?正好想和你谈谈。”林周恳切的眼神很真挚,我看着她脚都崴了还想和我谈谈,只好应允。
“一杯蓝山,谢谢。”我看着林周眉眼弯弯,有礼貌的点着饮品,淑女气质尽显,我要了一杯白开水,捧着杯子静静喝。
“其实,我是想好好和你谈一次,有些疑惑,你不讲,我和东信不问,就会越埋越深,对谁都不好的。”林周声音软软糯糯,任凭谁听了都会心疼。
“你想知道什么?”我淡淡问,望着窗外,二十八楼的景观,这些窗外高空的世界,永远要比看人舒服。
“当年为什么离开?”林周急急地问了出来,连漫不经心的我都听出她的急迫,我有点诧异地看着她,就这样简简单单的问出了这个揭人伤疤的问题。
“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很快恢复镇静,压制住回忆向外冒的迹象。“我不能告诉你。”
林周浅笑,纤细的手指捏着小匙搅着咖啡,
“就这样?”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冷,我不知是何用意。
点了点头,杯中的水温有些低了,难以温暖我冰凉的手指。
“你一句‘自己的原因’,想过东信的感受么?”我紧紧捏着水杯,看着她的咖啡轻烟缭绕,没打算打断她。
她表情变得愈发冷起来,带着遮掩不住的些许愤恨说,
“余东信等了你几个月,任何联系方法都是无用,抱着‘秦葡献明天就会回来了’的期待度过了大一一年的日子,大二终于接受你已消失的事实,篮球社也不去,每天就是宿舍,教室两点一线,眼圈永远都发着黑,脸色永远都苍白着。”
我眼内雾气缭绕,躲避似的再次看向窗外,这种鼻子一酸,依旧用老办法对付着。
可是心痛却止也止不住,蔓延到四肢百骸都发酸,我咽了咽口水,假若镇定的啜了一口水。微抖的牙关却把玻璃杯撞得‘咯咯’直响。我慌乱的拿开杯子,继续听她说着。
“我受他母亲的拜托,每天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他极不情愿去,每天都那样厌烦的吼着我,眼神凌厉的可以杀人。可是日复一日,一个疗程就是半年,两个疗程以后,他终于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却开始像机器人一样接受着家里对他的企业接班人培训。我再也没看见他在高中时的那种笑容了,每天疲惫不堪,倒头就睡,人家大学都在谈恋爱,写论文,可他的大学生活就是查报表,想合同。”
林周眼圈也变得微红,看起来对余东信心疼不已。
我还在继续听,心里却像被挖了一个不知有多大的黑洞,一点一点腐蚀着全部神经。
“然后呢?”我抖着声音问出来。脸上还是那副完美的淡漠表情。
“呵,2008年的时候,东信为了家里公司的业务去了四川,那天……你一定知道地震的那天。东信他们所在的地方地震很严重,幸好他们反应很快,没有一个人受伤。”
我的右臂突然疼起来,紧紧地攥着杯子紧咬着牙,还好,那时他没事。
“我在他回a市的那天,在机场扑到他怀里,担惊受怕使我真正直视了我的情感,陪在他身边这些年,他常常从梦中惊醒,抓着自己的手机就给你打电话,只有那个冰凉的女生说的‘您拨打的是空号’才能让他冷静,才能让他清醒。他总是在挂断电话后独自躲进洗手间,我能听到他压抑的哭声,秦葡献,你可能很难想象,我当时真想杀了你。”
林周紧蹙着眉看着我,眼里的恼火和愤怒真真扎在我的心里,我低着头,轻轻捏着我的右臂,一言不发。
林周红着眼滴落很多眼泪,她抿着咖啡,声音一下有些小,弱柔的说,
“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她带着无奈与讨厌,表达了对我最大的厌恶。“他每天都在查,查你这些年的一切,即使你伤害他,抛弃他,回来揭开他的伤疤。……他却还是围着你转,转个不停。关注着你的一切,忽视了他自己的世界。”
来不及说话,我忽然看见窗外有个身影急急地冲进这栋大楼,连忙问,
“你叫了余东信来接你?”我有些害怕,还带着刚刚收不住的感情。
☆、第5章 然然
然然
林周点了点头,用看好戏的表情戏谑的看着我,我拿起包,连再见都没有说,就冲向电梯,很快电梯门就打开了,门内的人眼里的吃惊一闪而过,随即从我身边快速走过,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看。
我的肩膀被带的微微向后,不假思索地准备进电梯,却被一个霸道的力量拉住。
“等一下。”余东信低沉的声音就在我身后,我眼里不知何时起了光,期待着他接下来会说的话,“不知秦小姐可否让我们先乘?我女朋友的脚受了伤。”
我心里像被人闷闷的捶了好几十拳,没有回答,看着他跑向林周,轻巧温柔的横抱起窈窕淑女,好一副优质偶像剧画面。我眼里有些幽怨,却无法挥之而去,只是看着他从我身边再一次擦肩,连看都没有看我的说了一句“多谢”,就急急地按了电梯键。
看着电梯门关上,我低着头眼泪默默流了下去,眼里依旧是幽怨不变,却多了几分心酸与伤痛。
没有看见电梯门又打开,我浑然不知的委委屈屈的哭着,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有些怪异的但满满的恼怒的声音,
“秦葡献,你哭什么?”余东信单手扶住林周的腰,林周娇娇弱弱的倚在他怀里,他脸上微微愤怒,死死盯着我。
我看着电梯里的那对璧人仓皇而逃,胡乱的抹着眼泪,向楼梯间跑去。
**
我就这样静静的走下了二十八楼,夜晚华灯初上,a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又产生了想喝酒的念头,就刚好走到a市最著名的酒吧。
娴熟的点了几杯烈酒,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就像在法国一样,肆无忌惮,放弃生活,放弃自我,我爱堕落。
一直到半夜两点多,我才从酒吧里出来,回家以后,又把浴缸里的水放满,很热很热的水,我却一下就躺在里面,把整个人深深的埋在里面,感受着窒息,感受着无力。
可入水时总是想起高二那年的游乐园。
“葡萄,我要玩那个!”安木指着一个快通天的跳楼机,我吓得腿都软了,咽了咽口水说,
“好……你去,我给你拿书包。”说完抓起包转身就要跑,安木一把把我拽回去,
“说好了玩什么听我的的!”
0。8秒钟80米的感觉——“呕————”我坐在地上扶着花坛干呕着,安木道了歉我觉得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接下来我又被迫做了各种过山车。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找了个亭子吃饭,我坐在亭边环着肩,什么也吃不下去,我发誓这是我有史以来脸色最苍白的一天,我用面包喂着鱼,鱼的胃口都比我好。
忽然李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在我耳边“啊”的叫了一声,我浑身一蹦就掉到游乐园的河里了!
脑子飞闪过好多感想——
“救命!”
“我靠这下彻底完了!”
“唉,是该学游泳的。”
“这李时!上去非打死他!”
“我怎么上去啊!!!”
“完了,我还没跟余东信表白呢!这就死了可怎么办!”
“余东信……余东信……”
“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
大脑缺氧的时候,我隐约记得睁了睁眼,头发就好看的飘在我的身边,无力的双手无力的浮着。
终于,有只手把我拽离了神游,上岸的时候,我耳朵只听得到嗡嗡嗡的声音,方圆百米的a高学生全都来了,眼睛只看见一张模糊的脸,应该是李时吧,记得当时在落水前只看到他一个男生在旁边的。
“秦葡献!你他。妈给老子醒醒!”这声音好熟悉啊,可是眼睛再也没力气睁开,怎么也睁不开……
胸腔被挤压出一股呕意,我想咳嗽,我想把堵在胸口的水都吐出来,可是不知道身上哪里有力气可以用,哪里都动不了!
谁也不知道我多痛苦,感觉唇上被某个冰凉的东西覆盖住了,一阵顺畅的呼吸让我及时的把水咳了出来,四肢百骸终于感觉可以动弹。
我无力的半睁着眼睛,看见余东信那张气恼的脸,眼泪一下就喷了出来,我捂着嘴被余东信抱住,两个人都坐在地上,我被他抱在怀里哭了好久好久。
安木和卓语一也都坐在我身边哭着,两个人都吓坏了,连千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条干毛巾,冷着脸给我擦了擦头发,我从没见过那么冷硬的连千,腿软的一点也站不起来,余东信把我抱起放在亭子的座位上,陆陆续续地人都散了,
“真他。妈笨!”余东信猛地一吼,这种口气是暴怒了,我吓得一抖,眼泪又浮出来,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感动。可旁人都会觉得我是被余东信吓的,
“东信!”连千皱着眉头嚷了他一句,我捏捏连千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我们去和原来的队伍说一声离队,一会儿来找你们,和你们组一队,免得再发生意外。”连千说的时候看了看我,我低低头,什么声也不敢出。
卓语一给我讲了来龙去脉——我掉进河里以后,人群以凉亭为中心迅速聚集,李时转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们两个不会游泳,大声叫着“会游泳的帮帮忙啊!!人命关天!”之类的话,可是没有一个人有回应。
两个人当时就急哭了,a高的学生聚集过来时,安木和卓语一就看见余东信从大老远飞奔过来,撞倒好几个人,简直给人群开了一条路,人群里谩骂声不停,都在骂余东信神经病,他冲到凉亭书包一扔就下水了。
我从水中猛地探出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往事,总是痛的。
就这样,再沉进去,再探出头,连千说我这叫自虐,其实我觉得不是,这只是,我平复思念的一种……极端的做法。
阳光明媚的早晨,大约所有人都感受的是安静祥和,只有我,接受着冰冷与刺痛。
我在冰凉的水中醒来,平淡的走出浴缸,穿好衣服吹干头发,化妆,打理,一丝不苟。
没人知道我会在夜晚做些什么,别人看到的,依旧是我的光鲜亮丽。
这样病态的秦葡献,是我自己都害怕的,可是没有什么别的方法能让我解除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有美好的回忆,可是美好却带着一把尖刀,比痛苦要更锋利的刺入心里,细密的游走在四肢百骸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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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千和我约好,晚上要一起吃饭,可是我到了他的公司办公室才发现余东信和林周也在,我没做什么举动,只是径直走向了连千,余东信冷着脸一言不发,搂着林周的手愈发紧了。
“晚上不如一起吃饭吧。”我刚想问连千晚上吃些什么的时候,余东信竟然先说话了。
没有人会和余东信对着干,自然是两人的小叙变成了四人聚餐。
“也好。”连千不愠不火的笑意挂在脸上,转头问我,“想吃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了句,“你们定吧。”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余东信提议去一家著名的牛扒店,连千急急打断,“不行,葡萄不能吃牛排。”
余东信寒着脸,嘴里冷笑不断,“怎么?跟着梁李,连牛排也不稀罕吃?”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他冷嘲。
瞟了一眼连千,却发现他正死死盯着余东信,眼里带着愤怒和不平,我看着他分分钟就要扑上去,连忙抓住他的手说,“我们就吃牛排吧。”
连千有些诧异,皱着眉头看着我,疑惑不言而喻。
我没有说话,不过是一顿饭,没必要牵扯出往事。
**
饭桌上的牛排很精致,连我多年不吃牛排的人看了都大有食欲,连千想要帮我端走切好,我却在桌底急急抓住他的手,
“我自己来。”
我知道连千在担心我的右臂,不过既然选择隐瞒,就瞒得彻底,任何事情亲力亲为总是好的。
四个人都不出声,静静的切着牛排,我右臂使了全力,却还是切不下来丝毫,看来,终究是勉强了。
右臂的肘关节开始泛疼,我还是用力的使着劲,餐刀都在抖,连千抓住我的手,拿起手帕给我拭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我知道他不想再让我这样。
可是还是挣开了他的手,继续顽强的切着,终于刀一滑,叮铃咣当的甩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难听声音,余东信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看着我,我当即脸色通红,站起身说,
“我去下洗手间。”就捂着右臂走开了。
余东信盯着我的手臂,半天也没说话,连千要跟来被我用眼神制止住。
身后那道刺人的眼神,快要把我的背部射穿了,只是强撑着挺直了背部,看起来虽然怪异但却不起疑。
站在洗手间门前,手臂疼到窒息,像是当时被地震碎石压到一般,疼痛又相似的袭来,我额上冷汗冒不断,眼神不知该看哪里,飘忽不定的四处乱转,手臂不停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忍不住疼痛,终于“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第6章 终究
终究
梦里那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帮着老师搬书,小臂的肌肉紧紧地绷着,来回跑来跑去,也面不红气不喘,鼻子高高直直的挺着,眼神冷冷淡淡,唇倒是很薄,且紧抿着,虽然面无表情,但却别有魅力,九月的阳光是耀眼的,他亦是。
天气那样晴好,似乎在梦里把空气也呼吸了一遍,我还可以逞强地和男生掰着手腕。惊觉,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手臂被输液管拴着,我有些烦躁,看着白色的窗帘摇摇晃晃,床头的水还冒着热气,右臂被不知道是什么的硬东西缠住了,两手都不能动,我无奈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见了门外的谈话声。
“她情况很严重的,这是旧伤,我想她是知道自己的问题的,只是为什么还冒这么大的险呢?”一听就是医生的声音,我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出声。
“旧伤?是什么造成的?”余东信的声音传来,我微微吃惊,本以为是连千送她来的。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是被重物砸到然后压碎了骨头,虽然现在骨头都是没有事的,只不过受伤时应该伤到了筋,应该是不可以拿重物的。多注意多注意吧。”医生耐心给他解释,我仔细听着,还好这医生看不出原因。
余东信推门进来,我缓缓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着。
听着他细细碎碎的声音,我也不知他在干些什么,不过唇上被湿润的棉棒蘸着,水温很合适,我一动不敢动。
他又把我右臂上的东西拆掉,用温毛巾轻轻拭着裸露的皮肤,他的大手尽管有力,却轻柔地翻转着我的手,我不知为何这么想哭,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轻轻一抖,余东信还是感觉出来,
“醒了?”他小声的说。
我装不下去,缓缓睁开眼睛,没有说话。
“饿了么?我去买饭。”他又变成了那个卑微的他,一如那天黑夜在酒店房间里说着“葡萄,我好想你”一般的他。
他起身要走,我却用右臂紧紧拽住了他,
“别去。”我的手被他轻轻剥下,皱着眉像端着一碗快要溢出的水般把我的手放回床上。我小声说,“我想喝水。”
余东信慌忙的转身拿水,我不忍再看,把头偏向另一头。他明明应该是那个高傲自负,气质极端,无可媲美的余东信,难道真像林周说的那样,我……就是扰乱他一切的坏家伙么?
余东信把吸管放在我嘴边,
“葡萄,喝水了。”
听着这般亲昵的称呼我有些跳戏,却还是轻轻张嘴含住了吸管,就像咬着脆弱的回忆,不敢用力,却又不敢松开。
我醒了一会又沉沉睡去,再睁开眼已经黑天了,余东信站在窗前,手指夹着香烟,随意的垂在窗外。
我动了动手臂,还是很疼,于是极轻微的闷哼了一声,他却很快扭过头来。
余东信急忙掐了烟,转身朝我走来,却不敢靠近。
“我身上有烟味。”他解释道。
“没关系的。”我淡淡说了一句,只是有些难受,连余东信也学会了抽烟。毕竟,当年的他,并不会碰。我只是难受,难受我不清楚他的一切,不了解他的生活。
余东信坐在床边,垂着头的样子看起来很累,我抬起右臂,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真好,还是那样软,仿佛一切都没变。
他抬头诧异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举动感到很吃惊,随即又淡定下来,忽然问我,
“右臂……是怎么回事?”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我转转头,想了很久,然后轻轻说,
“是搬家时被东西砸到的。”我面容轻松,偷瞄了他一眼。
他的样子就差没在脸上写“我不信”三个大字了。
只是他并没有再问。
那时手臂刚刚断的时候,连千在我身边陪着,几乎是抬也抬不起来,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满心的只有放心和庆幸,庆幸余东信没有事。
后来大概过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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