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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悟[网络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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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虹见本打算这段对话就此为止,贺芳凝却继续道:“皇上对我的疼爱,想必顾大人是不曾见过,不然也不会这么不把我放在眼中。”
“娘娘会这么想,一定也是没看过当初,皇上对我的纵容。”顾虹见本不欲与她相争,然而她提起这些,顾虹见便忍不住说了两句。
这并非是炫耀,老实说,加上当初二字的话,也没什么好炫耀的了。
她只是想告诉贺芳凝,林思泽待眼前之人,从来是很好很好的。
好到你以为,他会对你好一辈子。
可他心头终究有一抹白月光。
她顾虹见不怕死地挡住了那月光,林思泽就毫不犹豫地把她给推开了,换了一个人。
但贺芳凝显然误会了顾虹见的意思,她的口气有些不忿:“皇上若爱你,怎么可能只让你在庙堂之上劳心劳力,在他人口中又备受诟病?”
顾虹见沉默片刻,并不解释当初是自己不肯入后宫,只故作惊讶:“你怎么会觉得我认为皇上爱我?”
说到这里,顾虹见又觉得有些好笑,道:“娘娘若是不介意,我再多说一句好了——皇上他也不会爱您。所以,趁现在皇上对您好的时候,您……”
这路有些长,不知为何忽有狂风刮过,顾虹见话还没说完,贺芳凝的红色盖头便被狂风刮的掀了起来,她似乎也有些惊讶,微微瞪圆了眼睛看着顾虹见这边。
四目相接,顾虹见第一次看清贺芳凝的眉,眼,鼻,唇。
她忽然忍不住笑了:“凝妃娘娘,我收回我刚刚所有的话,皇上爱您,而且想必会爱一辈子。”
贺芳凝惊讶无比,顾虹见却不再解释,将她送了进去,承喜宫喧闹非凡,红墙绿瓦,灯火琉璃,顾虹见形只影单,却要默默承受众人的注视,无奈之下,顾虹见干脆不顾规矩,直接离开。
没人拦她。
顾虹见疲惫地往外走去,揉着眉心,然而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下。
却是左宁昊。
左宁昊前几日才知道自己姐姐的死和他自己有关系,整个人萎靡了好几天,眼下大概是看林思泽要成亲了顾虹见萎靡不振,所以整个人恢复了一些神采。
顾虹见抬眼看到是他,更觉得心累,道:“左大人,又有何贵干?”
左宁昊道:“首先我要谢谢你。”
顾虹见挑了挑眉:“哦?”
左宁昊道:“谢谢你告诉了我,我姐姐的死和我有关的事情。不然我肯定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哦……不用谢。”顾虹见脸皮反正很厚,干脆点头道。
左宁昊大概也觉得她实在太无耻了,憋屈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道:“其次,我是来看你好戏的。皇上结婚了,你一定非常非常难受吧。”
顾虹见啼笑皆非,知道他是来找麻烦的,想不到他这么直接。
于是顾虹见也很直接地道:“幼稚。”
左宁昊气个半死,但还是道:“其实,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当初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还觉得你作为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能力,让人颇为敬佩。却不料……”
顾虹见道:“哦~你以前崇拜我啊?”
左宁昊涨红了脸:“呸!你听人说话只听自己喜欢听的是吧?!”
顾虹见嘲弄道:“是的。”
而后她也不等左宁昊再说什么,潇洒地道:“对于间接性害死你姐姐这件事,我自问有责任,却也并非有所有责任,林思泽要怪我,我没办法,你要怪我,我却是不想认的。毕竟咱俩彼此彼此,是吧。行了,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废话,倒不如想办法去看那凝妃一眼,看到她,你搞不好可以顺便怀念一下你姐姐哦。”
说罢不顾一脸惊愕的左宁昊,自己走了。
她走的很快,却很无力,路上偶尔有下人经过看见她没留在承喜殿而是走了出来,都是惊讶却又料到了的表情对她行礼,顾虹见走了很久,才停下来,足尖点地,飞到了屋檐之上,从她所处之地,隐约能看见承喜殿里映出的光。
顾虹见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思泽的那年冬至,小小的她也是这样,一个人站在寒风中,远远地看着迎春宴那边的光芒万丈,而林思泽和她一样,在外边被欺负着,甚至比她还惨。
时过境迁,林思泽已经进了殿内,成了欢声笑语的中心,而她却依然被隔绝于那些之外。
那是清明的后几天,虽然天气已经开始变暖,夜晚却依然很凉,顾虹见穿着单衣,心,却比身子更凉。
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直到大臣逐渐散光,灯火渐灭,顾虹见才觉得眼睛发酸,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仰头看着天上星光闪烁。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
林思泽在傍晚时分转醒,他醒来之后坐起来第一句话就是“顾虹见呢”。
坐在床边的贺芳凝有些尴尬,但还是维持住了一脸的悲伤,道:“皇上,顾侍郎她……”
她并没有把话说完,然而已经足够让林思泽清醒过来了。
林思泽顿住了,半响才道:“你先出去。”
贺芳凝迟疑道:“皇上……”
“出去。”林思泽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句。
贺芳凝只好叹了口气,带着下人离开了,整个掌乾殿内只剩下林思泽一人,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顾虹见慢悠悠地飘到他的身边,近距离地看着他。
只见林思泽盯着前方,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半响,他才闭上眼睛。
顾虹见震惊地看着他眼下一行清泪。
林思泽……哭了?
这是顾虹见第一次看到林思泽哭。
哪怕是之前左宁嫣死,林思泽也都没有哭……当然,可能哭了,只是没被她看见。
但还没等顾虹见回味过这是什么意思,林思泽便已经又睁开眼睛,擦掉眼泪,把蒋海福叫了进来。
蒋海福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不住地想看林思泽此刻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所以然,林思泽道:“朕昏过去之后,那报信人还说了什么?”
蒋海福是真心不想说出顾虹见连尸体都不见了的事情,但还是硬着头皮把实情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林思泽胸口起伏又大了一些,他像是拼尽力气压抑住所有情绪,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罢他起身,穿好了衣裳,直接坐下提笔写信,顾虹见凑过去一看,却见是他让王副将先留在扈州,努力找到顾虹见,而他自己会要去扈州一趟。
他要去扈州?!
顾虹见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思泽将信交给蒋海福,让他派人快马加鞭送去扈州。
蒋海福大概也猜到了一点,犹豫道:“皇上……”
林思泽淡淡道:“快去。”
蒋海福于是便不敢多说什么,拿着信出去找人送走了,而林思泽坐在案前沉思片刻,微微咳了咳,便站起来,蒋海福赶紧道:“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林思泽道:“书房。”
蒋海福道:“可是皇上,您身子还没好……”
林思泽道:“不碍事……咳。”
蒋海福急的满头是汗,好在两人才走到殿外,便见到了贺芳凝,她竟一直没走,见林思泽出来了,她才试探着道:“皇上……?您怎么下床了?您脸色还是很不好……”
林思泽道:“朕没事。”
然而最近气温越来越低,恰好一阵寒风吹过,林思泽身子微微颤了颤,脸色又白了一分。
贺芳凝担忧不已:“皇上,有什么事都等您身子好了再说啊!”
林思泽不耐烦道:“朕说了朕没事。咳……”
蒋海福赶紧让小明子去扶林思泽,自己却没有立刻跟上,而是站在了一旁,好在林思泽大概也是心绪极其紊乱,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等林思泽走了,蒋海福才又对贺芳凝行了个礼,道:“凝妃娘娘,您一定要劝劝皇上啊!”
贺芳凝道:“你没见皇上都不理我么……我也想劝他想开点,可都不知如何开口。”
蒋海福道:“不是这个!皇上,皇上他要去扈州……”
贺芳凝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睛瞪的极大:“什么?!扈州?!皇上去扈州做什么?!”
蒋福海道:“顾侍郎尸骨不见了,皇上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贺芳凝道:“那让人找啊!他自己去又有什么用……”
蒋海福苦着脸道:“小的哪里说得动皇上……所以这不是来找娘娘您了么。”
贺芳凝有些迟疑地道:“我又怎么能说得动他……”
“可除了您真的没别人了……”蒋海福愁眉苦脸的,“好歹您是宫内唯一的娘娘,皇上也极为宠爱您。想必您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贺芳凝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呵……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啊?”蒋海福满脸不解。
贺芳凝叹了口气,道:“算了,没什么。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劝皇上……你先去书房伺候着吧。”
蒋海福应了一声,就小跑着离开了。
而贺芳凝站在殿外,看着林思泽离去的方向,有些颓然地坐在了石椅上,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顾虹见有些怜悯地看着贺芳凝,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本来觉得,自己看到得知死讯的林思泽为自己流露出哪怕一点难过,自己都会很开心。
她本来以为,自己看到因为林思泽的难过而更加难过的贺芳凝,她也会很得意。
而超乎她的想象,林思泽的反应几乎大到让她觉得不真实,他为了她昏倒,为了她哭泣,为了她甚至要去扈州。
而与此相对的,贺芳凝想必也会更加痛苦。
但这大概反而超出了顾虹见可以接受的范围。
她是恨林思泽的,从万顺三十八年的那个夜晚,她知道林思泽喜欢左宁嫣开始,她就恨着林思泽,这已过了足足十年。
然而毕竟她爱了林思泽二十年。
爱恨无法加减,两者相逢,只会更浓烈。
所以若林思泽为她的死而悲伤,她会开心,毕竟这可以证明,林思泽还是非常在乎她的……虽然这个想法实在很奇葩。但既然都变成鬼了,不验证一下总是说不过去。
可是林思泽现在的反应却让顾虹见很不开心。
按理来说,她应该并没有那么重要啊,他哭给谁看啊,一脸绝望给谁看啊,忍着病痛不顾一切要去扈州……给谁看啊。
这个家伙,该不会知道自己一直看在眼里吧。
她让他难过,他却可以反过来继续让她难过。
之前顾虹见还可以笑着想,自己是做鬼也不放过林思泽。
结果呢,是自己做鬼也没能逃脱林思泽啊。
而贺芳凝看着林思泽的样子,更让顾虹见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只知道痴痴地看着林思泽,满眼满脑都是他,却反而因此忽略了自己本身。
她想看看林思泽去书房是要做什么,跟着到了,才知道林思泽竟然是去把今天落下的奏折给看完,还叫了几个得力的大臣,大概是准备要吩咐一下自己要去扈州的事情。
顾虹见看着林思泽在烛光下越发显得脸色苍白,便十分担忧,又见他在等大臣赶来的时候,不断低头咳嗽,更是心中发紧。
谁都好,一会儿阻止一下这个家伙吧。
让他冷静下来。
千万,千万不要去扈州。
他本来从小身子就不算好,现在又生病,跑去扈州那种天寒地冻还发着瘟疫的地步,怎么也都要去了半条命,要是运气不好,指不定就交代在那儿了。
林思泽却在书房之内翻箱倒柜,顾虹见还想着他在找什么,却见林思泽忽然停下了动作,目光投向角落里的火盆。
那里面的灰烬,还是那日林思泽烧的画卷。
顾虹见明白了。
林思泽大概也想起来了,一步步走过去,弯下腰去翻那些灰烬,然而烧的太彻底了,什么也没留下。
他只帮顾虹见画过一张画像,然而那画像,却被他亲手给烧毁了。
何其讽刺。
林思泽有些颓然地闭了闭眼,坐回椅子上,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而外面传来通报声,林思泽大概本以为是某位臣子来了,当即敛去一身萧瑟,微微抬了头,却见来人是贺芳凝。
林思泽当即沉了沉脸色,道:“你来做什么?”
贺芳凝道:“皇上,臣妾……有事要说。”
林思泽看了她一眼,道:“蒋海福真是多嘴多舌。”
贺芳凝道:“那是因为他关心您,也是因为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若是扈州的事情,不必劝朕,朕心意已决。”林思泽道。
贺芳凝道:“皇上,我知道您现在一定很难过,但是请您无论如何都冷静一点。且不说现在还需要您打理朝政,这些我不懂,也不想管,单说您的身子,您真的吃不消啊!”
林思泽道:“我自有分寸。”
贺芳凝道:“您无论如何都要去?”
林思泽以沉默代替回答。
“您说您自有分寸……可是,若您真的自有分寸,当初就不会让顾侍郎去扈州!”贺芳凝忽然声音变得大了起来。
林思泽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贺芳凝。
顾虹见也无比惊讶地看向贺芳凝,总觉得声音忽然严厉起来的贺芳凝和平日里那个柔柔弱弱的小白兔对比,简直是两个人,倒颇有点像当初婚礼上那个贺芳凝。
而这样的贺芳凝,反而顺眼一些……
贺芳凝道:“顾侍郎有武功,臣妾也知道一些。但说到底顾侍郎是个女子,皇上您让她去,难道不知道她有生命危险,不知道她可能会死?!”
顾虹见:……哇?!她居然敢说真话?!还敢凶林思泽?!
贺芳凝不等林思泽说话就继续道:“这对顾侍郎来说不公平,实际上对百姓也不公平。顾侍郎虽然有武功,但却没有实际带兵打仗的经验,虽然有王副将,但总归是不好。何况顾侍郎行事手段您也很清楚,她为达到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总而言之,您让她去扈州,实在是有千般不对。而我当时,什么也不知道,也说不上什么话——当然,我也不得不承认,能说上话我也不会劝阻,因为顾侍郎在某些意义上来说,是我的敌人……而皇上您让顾侍郎做了会让她敌人觉得好的事情……呵。”
顾虹见膛目结舌。
而林思泽气的一拍桌子,道:“朕给过她机会让她走!朕派她去扈州也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自己离开!”
“皇上,连我都看得出来当时你们的关系差到了什么地步,若是顾侍郎真的离开京城,只怕很难再和好了吧?这样的情况下,换做是我,我也不会离开的。”贺芳凝放缓了声音道。
林思泽深吸一口气,到底是没有发火,反而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贺芳凝眼中露出一丝欣喜。
“但扈州,朕还是要去。”林思泽淡淡地道。
顾虹见:“……”
贺芳凝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皇上……臣妾真的不懂,您既然这么重视顾侍郎,她死了您甚至要为了她的尸首去扈州,那么为什么她活着的时候您不好好珍惜她?”
字字戳心呐。
林思泽面色已然青黑,道:“够了!”
“您明明就很爱顾侍郎,上回臣妾问您,您却硬是说您何时说过您爱她……是,您没说过,可臣妾都看在眼里啊!不瞒您说,刚入宫的时候,臣妾狂妄自大,觉得是自己取代了顾侍郎的地位,然而婚礼的那一天,臣妾便知道自己错了……洞房花烛夜,您竟然碰都不碰我……”
贺芳凝大抵是说中伤心事,闭上眼睛,眼泪一滴滴坠下。
顾虹见却惊讶的不得了——什么,林思泽新婚之夜居然没碰贺芳凝?!
亏得她一个人在屋檐上顶着寒风站到半夜,遥望着宫殿想着会发生什么!
真是……
“臣妾本以为您不过是那一天心情不好。谁料这之后这么久了,直到今天,您都没有碰过臣妾。”贺芳凝凄惨一笑,“世人皆道顾侍郎因为我而失宠,皇上夜夜宠幸我……可谁知道,皇上每日到我殿中,不过只是脱了外袍睡觉……任我抛弃羞耻心再温言软语,皇上也不为所动……哈,天下人都说顾侍郎可怜,可谁知道,臣妾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顾虹见:“……”
以前每天晚上她听到林思泽又在贺芳凝那里过夜,都要默默吐三口血捂着胸口睡不着,结果他们只是纯睡觉?!连上次,她变成鬼魂回来找林思泽的第一天,她听到了贺芳凝的“温言软语”以及衣料摩擦的声音,她便伤心地跑了,原来,她飘走之后就没有任何后续了么?!
顾虹见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了。
这是为什么?
难道那一次她和林思泽吵了一架,林思泽就因为太过生气,某些方面……不大行了?
不,怎么想都不可能……
难道……
顾虹见心中一动,飘到两人中间去,仔细观察着林思泽的表情。
果然,他的脸上此刻的表情,没有一丝心虚和愧疚,只有淡漠。
贺芳凝道:“皇上,到现在了,您也不打算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难道您以前和顾侍郎在一起的时候,每一次,您也都只是与她和衣而眠的吗?”
林思泽道:“自然不是。”
居然还真的回答了……
顾虹见有点不好意思地飘远了一点。
“既然皇上您不想说,那臣妾就来帮您说了吧。”贺芳凝惨然一笑,“是因为左宁嫣,对吗?”
顾虹见这回真是吓着了。
贺芳凝怎么知道左宁嫣的?!就算知道,她又怎么敢说出来的?!
果然,林思泽当即便有些狠戾地看向她:“谁告诉你的?!”
贺芳凝道:“顾侍郎。”
顾虹见:“……”
天呐,她都已经死了,贺芳凝居然还不放过她,欺负她是死人不能说话就随便栽赃么?!
“她怎么会告诉你这个?”林思泽显然不信。
贺芳凝道:“顾侍郎没有说太过,她只说了一句话……在臣妾入宫的那天,顾侍郎是接我的人,您忘记了吗?她原本对我说,皇上您始终不会真的爱我,因为什么,她并没有说,我却猜到,她会这么说,一定是皇上心里另有他人,那人不是我,也不是顾侍郎……而后来顾侍郎无意中看到我的面容,她惊讶片刻,又忽然改了口,说皇上一定会很疼爱我……这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和左宁嫣长的像了。”
“是你自己猜出来的?”林思泽道,“可你为何知道左宁嫣?!你又如何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
“皇上登基的那一年,左宁嫣作为左家长女,为了生病年幼的弟弟,同意嫁给姚天傲,却还是受不了地在出嫁之前自杀了。这样,弟弟也拿到了药材,她也不必嫁给姚天傲。很聪明,却也很愚蠢。”贺芳凝轻声道,“但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林思泽隐约听出了一丝不对劲,道:“你到底是谁?”
贺芳凝静静地看着林思泽,道:“皇上,那一年我十四岁,被公主殿下拉着进了白孚殿,惊吓之中,却遇见了您。那一天,月色正好,您也很好,对我温和地笑着,却什么也没表露出来,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曾被您喜欢过。直到我以贺芳凝的身份在京城附近的村子里生活了好几年,实在想念父亲,不顾他的劝诫,来了京城,却遇见了您,您把我带进宫,又让我知道,我和您曾经喜爱的女子长的一模一样……”
林思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整个人仿佛都被冰冻住了。
贺芳凝的目光却越发柔和:“臣妾无意中看过您的一幅画,那是当年的我……我才确信,原来当年您真的喜欢我。而我,满心欢喜,因为再遇之后,臣妾也倾心于您。这世上,再没有比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让人幸福的事情了。皇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人那么相似呢?我就是左宁嫣,左宁嫣就是贺芳凝啊。”
“……怎么会这样?”林思泽低声道,“你不是死了吗?”
贺芳凝……或者说,左宁嫣,摇了摇头:“那是假死,这件事,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知道,连我弟弟左宁昊都不知情。我以贺芳凝的名义在京城附近的村子里生活,只是姚天傲一直没被抓获,我父亲便一直不敢让我回京城。可今年清明的时候,我还是回来了……前段时间抓到姚天傲的事情,宁昊告诉了父亲,父亲也差人偷偷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原来那件事竟有顾侍郎推波助澜。但我也并不恨她,毕竟臣妾终归是幸运且幸福的……”
左宁嫣含情脉脉,柔声细语,然而林思泽除了开始的震惊,却逐渐恢复冷静,甚至越来越显得冷漠,等左宁嫣说完了,他才重复道:“你不是死了吗?”
左宁嫣愣了愣,道:“皇上……?”
林思泽道:“左宁嫣已经死了。”
左宁嫣睁大了眼睛,有点不解地看着林思泽。
“左宁嫣死在许多年前,为了她的死,朕和顾虹见闹翻过两次,最后一次,害得她赔上了……”林思泽做到这里,顿了顿才能继续往下说,“赔上了她的性命。”
左宁嫣忽然就明白了林思泽的意思,有些不可置信地道:“皇上?!您不能这样说……”
林思泽道:“你是贺芳凝,也只能是贺芳凝。左宁嫣已经死了很久了,不会也不可能复活。你不是问朕为什么要娶你,却从不碰你么?那朕告诉你吧,朕只是觉得你和左宁嫣长的像,放在身边看着,作为悼念而已。左宁嫣于朕,只是很多年前的一场梦。朕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梦做什么呢?”
“那您为什么还要为了我派顾侍郎去扈州?!若只是个梦,您怎么会为了梦,一手摧毁您自己的现实!?”左宁嫣痛苦万分责问道。
林思泽道:“朕只是气她再三的隐瞒!不过你说的没错,一切都是朕自己一手摧毁的。如今即便补不了,朕也得补上。”
左宁嫣摇了摇头:“皇上您不可以这样……您知道我想象我告诉您,我就是左宁嫣的这个画面想象了多久吗?!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左宁嫣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无力地倚靠在墙上,仿佛随时会昏过去一样,可她看着林思泽的眼神,却依然带着一丝丝的祈盼。
然而,林思泽却已经撇过头,不再看她了,半响林思泽才道:“一会儿左宁昊会来,你们姐弟可以相认了,然后你便跟着他离开吧,之后该如何,你自己随意。”
左宁嫣道:“您要赶我走?!您要赶我走……?”
林思泽没有理她。
“好,好,好……”左宁嫣仰头苦笑,而后擦了泪,吸了吸鼻子,道,“皇上,臣妾想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林思泽没有说话,大概算是默许。
左宁嫣道:“您当初的确是喜欢过我的,对吧?我想知道,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白孚殿的那个晚上?还是更早一点,在那一年的迎春宴?其实我并不懂,我们见过面的次数实在太少……”
“不。”林思泽打断她,“是更早。万顺三十年冬至,太液池边。”
一直静静地看着两人的顾虹见瞪大了眼睛。
然而左宁嫣却有些不解:“万顺三十年?那一年我才六岁……您也才七岁……”
林思泽倒是不意外:“你可能不记得了。那一年朕七岁,被几个所谓的兄长推进了池子里,朕爬出来之后便失去了意识,没一会儿醒来,身边有一个木盒,里面是一碗浓汤。那木盒的标志是左府的,朕四处打听,才知道那一年,左宁嫣在冬至宴上出来玩,随行侍女带着汤。一汤之恩,对左宁嫣来说,虽然可能只是随手一放,对我来说,却是救命的恩情。”
左宁嫣完全愣住了,半响才像是回忆起了一些,而后她忽然笑了,道:“原来是这样……我有点印象了。可是皇上,那一年我进宫后,还没到太液池,便把那木盒丢给了一个小宫女。我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只记得……似乎和我一般大,穿着浣衣局的衣裳……那汤,是我不喝丢给她的,为什么会到您那边去,我真的不知道。”
说着,她又流下了一行泪,然而脸上依然带着笑:“原来连那所谓的曾经喜欢,都是一场误会……哈哈哈哈,人生为什么这么荒唐,您说是吗,皇上?”
左宁嫣却发现林思泽又不说话了,且脸上的震惊,比知道自己是左宁嫣的时候还多。
“皇上?”
“那时候朕不受宠,衣服都得自己抱着去浣衣局,所以浣衣局每个宫女,朕基本都有印象。”林思泽忽然开口,语调异常清晰,“那一年,浣衣局内只有一个年级小的宫女。”
左宁嫣忽然明白了,却还是道:“是谁?”
“顾虹见。”
林思泽以异常缓慢而清晰的语调地吐出这三个字。
左宁嫣道:“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林思泽却没有任何反应。
左宁嫣道:“谁能料到……只是一碗浓汤,竟然让我们三个纠缠了这么多年……原来臣妾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之人,却因为这样大的误会被牵扯其中……哈哈哈哈哈,皇上,您好傻啊,哪怕那汤是臣妾送您的,一碗汤而已,怎么抵得过顾侍郎二十年的陪伴呢?何况那汤竟是顾侍郎给您的……皇上,臣妾刚刚还是恨您的,可现在却觉得,您也当真是个可怜人……哈。”
说着,左宁嫣转身出了门,道:“宁昊快来了吧?我去外面等他,您自个儿留在屋内吧……今后怕是再见不到了,皇上,祝您能再找到一个和顾侍郎长的像的人,陪伴您过完余下的人生,您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吗?哈哈哈哈哈!”
她像是疯了一般,又是哭,又是笑,出言不逊,可林思泽却一点没有恼怒,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在听左宁嫣说了什么。
他只是坐在那儿,看着前方,然而眸中一片暗沉混沌,又像是什么都没在看。
顾虹见一直都在,一直都静静地看着林思泽和左宁嫣的对话,她的心绪,也如同左宁嫣一样,像是在在大海中飘荡的小船,被风浪卷着翻腾,被波涛卷至飞起,又瞬间坠落,如此循环往复。
然而最终她的心境一片风平浪静。
林思泽最终没忍住,往椅子背上一靠,双唇都在颤抖。
“你为什么从来不说……顾虹见,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林思泽痛苦地流下泪水,双眉紧蹙,双目紧闭。
然而还是很好看,还是顾虹见喜欢的样子。
她看着坐在那儿痛苦万分的林思泽,伸手轻轻环住他。
然而他感受不到她的拥抱,她也感受不到他的体温。
“因为我以为你不会高兴有人提起这件事的啊。你那么爱面子……林姑娘。”她幻想自己在如以前一样对林思泽说话,声音里甚至还带着笑意,“因为我们都是傻子啊。林姑娘。”
顾虹见想,当鬼也会这么难过的吗?
她的心,还是依然被林思泽牵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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