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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再爱[金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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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黑色的车窗隔绝了一切,林夕依旧能想象出向南坐在车里,视线寸步不离地注视温暖的画面,眼眶嗖地就酸了。十年来,她那么努力都走不进他冰封的心,然而那个背叛了他的女人,却能如此轻易地扰乱他的阵脚。
  
  深吸口气,林夕将眼泪硬生生逼回去,合上电脑,回到厨房继续做她没做完的菜。窗外忽然闪电,传来几声闷雷,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
  
  很快地,雨落了下来。
  
  林夕将菜摆盘上桌,站在客厅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瓢泼大雨洗涤整座城市,外面烟雨迷蒙,小区前的街道,一溜烟的红色尾灯。每到长时间下大雨的时候,这座城就会陷入交通瘫痪。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电梯门才传来开合的声音。
  
  林夕回身,向南步入玄关,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沉默。
  
  林夕嗫嚅了下嘴唇,想问他是不是跟温暖见过面了,但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不敢问,不想知道答案,一个问题的答案又会引出另一个问题,然而就算无休止地追问下去,也得不到她想要的那句:我爱你。所以索性就不问罢,假装不知道,不去想以后,还能维持现在仅有的相处。
  
  向南在玄关换鞋,浑身淋得透湿,眸子雾蒙蒙的,令人看不清真实的情绪。林夕掐了掐掌心,扬起微笑,故作轻松地朝他走过去:“怎么淋得这么湿?没开车么?” 说着就去帮他脱西装外套,靠近他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向南沉默片刻,猛地伸手扣住她手腕,将她一把推了出去,林夕猝不及防,身子跌在旁边的鞋柜上,肩膀在柜子角磕得生疼,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向南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睨,脸上清冷的线条显得孤傲疏离,声音凉薄,没有一丝温度:“收起你那些惺惺作态的关心,越是这样,越是让我想吐。”
  
  林夕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里,捂着吃痛的肩膀站直身子,垂着眼解释:“我只是想让你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感冒。”
  
  向南忍不住冷笑,墨黑的眼底闪着忽明忽暗的光:“你要是真这么关心我,当初就不该介入我和温暖。要不是因为你,她今天不会弄成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她,温暖根本就不会变,如果不是因为她,温暖根本就不会认识傅夜司,更谈不上后来的结婚。
  
  林夕咬着下唇,微垂着头,对他的指控无从辩驳。
  
  向南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底就无名火起,上前一步,用力扣住她下巴,强迫她将头抬起来:“现在装这么柔弱给谁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手上的力道很重,根本没有控制,林夕疼得倒嘶一口冷气,皱着眉尖,向南眼底波涛汹涌的怒火,令她感到害怕。自从温暖婚后,他整个人就像喷发完的火山,陷入无限长的休眠期。十年来他都冷淡自持,没为任何事失控过,却在温暖这个名字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后,变成现在这样陌生。
  
  向南唇角一勾,将她脸拉向自己,两人离得极近,几乎鼻息相闻:“你以为装可怜,我就会多看你一眼,把你放在心上么?” 
  
  说这话时,他的鼻尖在她脸颊和耳畔慢慢游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项,最后他的唇悬在她的唇上方,中间隔着一张纸的距离,林夕几乎以为他要吻她,下一刻,她整个身子都被他用力翻了过去,他从后方压着她,在她耳边冰冷地说:“别妄想了,你就只是床上的一件工具。”
  
  林夕艰难地咬住下唇,压抑快要涌出来的眼泪。她为他努力了十年,改变了十年,改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可是对他来说,她还只是一件工具……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向南死死地压住,跟着感到他右手撩起她的裙摆,将她的底裤粗暴地扯下,就那么生涩直接地从后面挤了进去,她痛得挣扎,却被他咬住颈项,像动物一般地完成了交配。                    


☆、第 4 章

  次日清晨,林夕到点就醒,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生怕影响向南休息。昨天他淋了雨,欢爱之后身子发烫,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到现在鼻息声还有些沉,似是仍在深睡中。
  
  将他额头的冰敷袋取下来,手贴在他耳后试了试体温,热已经退了,林夕这才起身下床,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女人,素面朝天,脖子上还有浅浅的,尚未恢复的牙痕,刹那间,她有些恍惚。
  
  第一次遇见向南,是在十年前。
  
  那时她刚拿到驾照,干爹暮景盛在她十八岁的成人礼上送了她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捷。她那时年轻,各方盛宠,性格乖张跋扈,连驾照都没摸热,就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去飙车。
  
  开上山时,为了躲避路边突然蹿出来的小狗,她的车子失控冲出路面,掉进山内的湖里。那时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最后在医院里醒过来。
  
  模糊的记忆里,她记得有谁救了她,但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后来她问了当时在现场的桃芝:“救我的,是个怎样的人?”
  
  桃芝诡谲地笑:“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看起来也很年轻。” 跟着拿胳膊肘捅她,眉开眼笑:“告诉你,你的初吻已经没了哦。”
  
  林夕一愣:“啊?”
  
  桃芝笑得满脸桃花开:“他给你做人工呼吸来着,嘴~对~嘴~”
  
  林夕怔了片刻,苍白的腮上慢慢浮起两团浅粉,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唇瓣:“什,什么嘛,你不要乱说。”  耳朵里却听见越来越响的脉动,头也垂得越来越低。
  
  那是她的初吻,虽然她完全没有关于吻的记忆,但是残留在唇上的幻觉,却显得特别真实。从那以后,她就总是做梦,梦里有人将她从湖里温柔地救出来,轻轻地吻她。
  
  梦太美,以至于她无法忍受只能在梦里看见个模糊的人影,但是救她的那个人,据说只送到医院,谢绝了她父母的好意,然后就消失了。是她自己动用关系找到了他,然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彻底地爱上了。
  
  朝脸上浇了一捧冷水,林夕从往事的沉湎里回过神来。向南昨晚如此失控地对她,她虽然难过,但冷静下来之后,似乎又可以理解。
  
  他是单亲家庭养大的孩子,自幼失去父亲,家境贫寒,令他变得敏感孤傲,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读书时成绩每年都是全年级第一,又是学校足球队的队长,外加样子好看,很受女生欢迎,自然就成了校里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
  
  而温暖和他从小就认识,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他却只对温暖好,可是最后却被她抛弃,选择另嫁他人,这对自尊极高的他来说,是相当沉重的打击。从那以后,他就完全地封闭了自己。
  
  但林夕知道,内心深处,他从来没有真正地放下过温暖,他只是选择把那些情绪封存起来,不去处理。而当他看到温暖婚姻不幸时,所有的过去又跳出来铺在他眼前,逼他去重温,所以他才会喝醉,才会失控。
  
  想到这里,林夕不由暗自渴望,既然温暖伤他那么深,他应该不会傻得再去跟她纠缠,昨晚的失控应该只是一时想不开,况且温暖始终都还是傅夜司的妻子,和他根本没有可能。
  
  *
  
  刚把早餐做好,林夕就见向南已经穿戴整齐从卧室里出来,赶紧扬起笑脸迎上去:“怎么不多睡会儿,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向南扫她一眼,没有回答,表情恢复到以往的冷漠,看她的眼神没有爱,亦没有恨,古井无波,像看一件和他没什么关系的物品。
  
  擦过她身边,向南径直朝玄关走,仿佛昨天的失控完全没发生过,仿佛那些情绪的宣泄,完全都是幻觉。
  
  林夕在原地愣了会儿,跟着转身,厚脸皮地追上去:“吃了早餐再走吧,我熬了白粥,你昨天喝那么多酒,要吃点热的暖胃。”
  
  向南沉默片刻,薄唇微勾,讥诮:“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我老婆了?”
  
  林夕一滞,唇角的笑容僵住,一点点化去,向南没再看她,摁下电梯,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下到车库,他把路虎开出来,赶在早高峰之前到了公司。
  
  瑞贝卡已经在秘书桌前等候,微一鞠躬:“向董早。”
  
  向南微微颔首,扔过去一把车钥匙:“帮我把车开回来。”
  
  车?瑞贝卡一头雾水,仍旧信心满满地点头:“好的,没问题,停在哪里?”
  
  向南略微沉默:“昨晚停在路中间,现在大概已经被交管局拖走了。” 因为下大雨实在太堵,他没有心情耗在车里,就直接下车走人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车在哪里。
  
  瑞贝卡嘴角抽搐两下,还是毕恭毕敬地道:“那我打电话去问问。”
  
  向南嗯了声:“昨天取消的会议,另外找时间补回来。今天去沪城的行程再给我确认一遍,把时间表发到我邮箱。”
  
  “是。”
  
  向南交代完,这才走进办公室。电脑屏幕上,依旧放着傅夜司和陌生女子拥吻的照片,他昨天走得急,连电脑都没关。
  
  轻轻移动鼠标,将网页叉掉,他深吸口气,集中精神工作。以他今时今日的能力,完全可以替温暖平息舆论风波,但无论她现在处于多么风口浪尖的位置,那都是傅家的私事,轮不到他这个外人上赶子地去插手。
  
  *
  
  时至中午,罗城抱着一个箱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他办公室,向南抬头瞄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继续忙碌:“装的什么?”
  
  罗城是他发小,读书时成绩不好,专喜欢在道上混。后来向南做房地产生意,黑白两道都需要人,罗城自然就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专门帮他打点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将箱子轻轻放他桌上,罗城嘴角一勾:“古玩。”
  
  向南抬起头来,微一挑眉:“你带古玩给我做什么?”
  
  “你今天不是要去沪城打点关系么?听说规划局那老头最爱古玩,你带个过去,好讨他欢喜。”
  
  向南沉默片刻,眼睛微微眯起:“听说?听谁说?”
  
  罗城脱口而出:“嫂子说的。之前碰到她,跟她聊了两句你去沪城的事,她就拿了这个给我。”
  
  向南手指在桌面轻叩两下:“嗯?”
  
  罗城一愣,立马改口:“哦不,林夕说的。”
  
  向南视线变得有些危险:“所以背着我,你都是叫她嫂子?”
  
  罗城干笑两声,搓手:“南哥,林夕不挺好的嘛,当我嫂子合适!”
  
  向南眉头皱起,斥道:“少自作聪明。” 
  
  罗城就蔫蔫儿地闭了嘴。
  
  其实罗城会这么买林夕的账,其中的道理向南明白。
  
  公司创业初期,很多政府关系都是林夕牵的线,该约谁,该在哪里吃,该送什么样的礼,一样一样,她都摸得门儿清,跟竞争对手抢地,拆迁,赊款等后续事宜,她也没少出谋划策。谁也想不到,年纪这么小的姑娘,眼光竟然这么准,城府竟然这么深,心肠竟然这么狠。
  
  不过这也不奇怪。客观地说,林夕敏慧冲怀,加上她父亲位高权重,自然要接待不少商贾政要,她成天耳濡目染,想不懂人情世故都难。罗城在这点上,是很服林夕的,加上她一向有笼络人心的手段,罗城向着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只是后来公司上了轨道,向南自己就可以运作那些关系,慢慢地,林夕的价值就变得薄弱,很多事他都不再过问她的意见。现在的她对他来说,还不可被替代的原因,就是她的身体。他是第一个占有她的男人,她也是他第一个女人,唯一的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为他量身定做,所以他才一直留着。
  
  尽管有时候,恨她都恨得牙痒。
  
  “南哥。” 罗城打断他:“带吗?好歹是她的心意。”
  
  向南收起思绪,面无表情地道:“东西拿去还给她,让她以后少管闲事。”
  
  罗城撇了撇嘴,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换了个话题:“哎你说规划局这些人,钱也太好挣了。前些日子我老家邻居的女儿买了套房,号称是学区房,结果划片区的时候,人家大笔一描,说这些路这些路以内的才算学区房,好家伙就隔一条马路,这房价差得不是一点。南哥,这次你去沪城,一定得让他们划一块好地给仁恒。”
  
  “行了,知道了,还用你啰嗦这些。”
  
  罗城瞅着不提林夕,向南脸色就逐渐放晴,便斗胆问了句:“南哥,昨天你,去见温暖了?” 
  
  向南微滞,沉着脸摇了摇头。
  
  罗城舒了口气:“那就好。”
  
  向南和温暖读书时那些破事儿他都清楚,温暖家境贫困,爸爸因为杀人蹲了号子,妈妈收入微薄,还经常酗酒,动不动就打她,也不管家里的事,一直都是向南和他妈妈在照顾她,为她遮风挡雨,相处久了,两人顺理成章就成了一对。
  
  向南很疼温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第一时间想到她,辛苦打工挣几个零用钱,也全都拿给温暖花,上大学挣的奖学金,也都拿给温暖买新衣服,因此他经常被哥们儿嘲笑为二十四孝老公。
  
  有次在学校,有个男同学嘲笑温暖的爸爸蹲号子,家里没男人,淫笑着让她缺“男人”了就找他,一向温文尔雅的向南红着眼睛,第一次动手打人,差点把那人眼珠子都给打爆了。向南就是对温暖这么好,谁都以为他们会是一对,没想到温暖最后却变了心。
  
  但在他眼里,他从来不觉得温暖爱向南,爱一个人会付出,但温暖却是一味地索取,只是向南爱得盲目,看不出来,或者视而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南哥,我真怕你烂泥扶不上墙啊。。。
  顺便整理下男女主的年龄,怕有些亲不清楚,女主28,男主35(其实叫他南叔也行)


☆、第 5 章

  走进咖啡馆的女人戴苍蝇镜,穿范思哲最新款连衣裙,踩Jimmy Choo高跟鞋,唇上涂香奈儿的传奇。
  
  来往的人流里,没有谁认出她就是绯闻主角傅夜司的妻子,那个在新闻视频里被狗仔围攻,不施粉黛,看起来憔悴伤心的女人。
  
  站在咖啡馆入口,温暖环顾四周,见顾客不少,便问服务生要了个包间。入座后,她将Prada包包放在桌上,拿手机写个短信,把地址发送出去。
  
  等待的间隙,她习惯性地点开股票软件,收藏夹里只有一只股:仁恒地产。
  
  按照今日的股价计算,仁恒的市值已过千亿,早在三年前,就超过了傅夜司所拥有的郎廷集团。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现在竟能飞黄腾达至此。
  
  手指滑动屏幕,拉到仁恒的股东结构,第一持股人自然是董事长向南,第二持股人,叫林夕。
  
  中国股民数量超过一亿,这一亿人中,几乎没人知道仁恒第二大股东,林夕的真实身份。
  
  但是温暖清楚。她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全拜那个女人所赐。
  
  不多时,一个扎马尾,戴鸭舌帽,穿T恤牛仔裤帆布鞋的女孩推门走进来,面色潮红,有些气喘,像是跑过来的:“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关系。” 温暖示意她坐,跟着从Prada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这是余下的酬劳,钱已经存在上面了。”
  
  女孩接过来,用手机银行查了余额,确认之后这才莞尔一笑:“谢谢。”
  
  “机票我都已经给你订好了,晚上带着身份证直接去机场就行。”
  
  “好。”
  
  温暖拿过手边的餐单递过去:“要喝什么随便选,我请。”
  
  女孩见她心情似乎不错,迟疑道:“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温暖嘴角一勾,缓缓地说:“你想问,我为什么要雇你去勾引我丈夫?”
  
  女孩轻轻点了下头,随后又急忙补充:“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温暖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悠然道:“因为我想和他离婚。”
  
  女孩恍然,安静片刻,又问:“为什么你要雇我呢?你那么有钱,应该有很多女孩愿意为你办这件事。”
  
  温暖嘴角勾着笑,视线在女孩年轻的面庞上巡梭,半晌后,别开眼:“因为你长得像一个人。”
  
  *
  
  沪城和帝京一样,是生命力最旺盛的城市,虽然拿地成本很高,但是卖得起价,需求旺盛,也算物有所值。
  
  在向南去沪城出差这段时间,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傅夜司的绯闻忽然没有了后续。原本野心勃勃,想要挖出小三身份的那些记者,一夜之间,都变得鸦雀无声。按照现今新闻刷新的速度,旧绯闻不再继续炒作后续,很快就被湮没在信息的大海里。
  
  林夕知道像这样的断尾新闻,一般都是上头施压,所以不再继续报道。但是是谁施的压呢?她怀疑过向南,可是转念一想,向南如果要拯救温暖,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控制舆论,而要拖到现在?
  
  所以不可能是他。剩下的还有可能出手平息风波的,大概就只有傅夜司本人了。
  
  只不过,她无法去求证这个推测。曾经她,桃芝,还有傅夜司是死党,不过后来因为傅夜司坚持要娶温暖,她和桃芝不喜欢温暖,反对他娶,所以三人闹得不欢而散,时间久了就没了联系。
  
  另一件事,就是林夕被相亲了。
  
  林夕的妈妈梁吟秋心脏不是太好,所以要她回家小住几天,陪陪家里人。林夕也没多想,反正向南出差,她在家也是一个人待着,不如去陪陪爸妈。
  
  哪里知道,林泽平暗中替她安排了相亲,对方是帝京军区司令陆章远的儿子陆川,名义上把人叫到家里来吃饭,实际上可不就是想撮合两人么。
  
  林泽平和梁吟秋都知道女儿和向南在一起的事。当时他救了夕夕,全家都很感谢他,林泽平提出给他发锦旗,给他钱,给他安排更好的工作,他都一一拒绝,然后就从医院消失了。是夕夕自己动用手段去把他给找出来,之后就一直缠着他。
  
  两口子当时也没多加干涉,以为女儿只是想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况且她还那么年轻,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喜欢上向南虽说是情理之中,但时间久了也就会淡了。
  
  哪能想到这一缠,就是缠了十年。
  
  曾经有不少同僚都朝林泽平递出橄榄枝,想跟他结亲,他都婉言谢绝了,因为女儿执意要跟向南在一起。但随着林夕年纪越来越大,跟向南的事始终没个下文,他也开始着急,这才张罗陆川到家里来相亲。另一方面,他也想通过政治联姻,未雨绸缪。换届选举就在明年,现在谁都不敢说自己是安全的。
  
  送走陆川,梁吟秋把林夕拉到厨房,女儿刚才对陆川不咸不淡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夕夕,你也别怪你爸给你张罗这些,他这么做都是为你好,要不是你跟向南一直拖着,他哪会着急。”
  
  林夕点了下头:“我明白。”
  
  “以前你年纪小,要喜欢向南我们劝不听,只能由着你的性子在外面疯,以为等你玩够了就会收心。现在你眼看都奔三的人了,对未来怎么想的,也该给父母个交代才是。夕夕,你老实跟妈妈讲,是不是跟向南有什么问题?”
  
  “没有啦,我们挺好的,是我自己不想定下来。” 林夕故作轻松地耸肩:“我条件这么好,哪能就被他给绑住了呢,等我哪天腻了,就换别人,你是说吧妈?”
  
  梁吟秋剜她一眼:“死丫头,也不知道你哪句说的真的,哪句说的假的。你不是不知道,你爸爸他不喜欢向南,觉得他的条件做你的朋友可以,做丈夫还不够资格。妈妈以前也跟你爸爸意见一样,觉得向南差了点,现在我只想早点抱上孙子,只要你觉得合适,妈妈都支持你。”
  
  林夕嘻嘻笑:“谢谢妈。” 
  
  梁吟秋捏捏女儿的脸颊,没好气地说:“你哟,真是从小到大都不省心,妈妈身体不好,你再这么混下去,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抱孙子那天。”
  
  *
  
  几天之后,向南从沪城回到帝京。
  
  到盛世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客厅亮着灯,桌上摆着尚有余温的饭菜,唯独不见林夕。
  
  向南心下奇怪。按理说,她一定已经从瑞贝卡那里拿了他的行程,知道他什么时候下飞机,所以应该像往常一样,在他进电梯时,雀跃地跑出来迎接。
  
  可是现在看不见人,难道出去了?
  
  向南宁了宁神,不让自己多想,推着行李箱径直朝卧室走。路过林夕的画室,门半掩,他脚步在门口顿了顿,微微侧头朝里看去。
  
  林夕单肘支在窗棱上,偏着脑袋睡着了,柔软的长发垂在脑后,像黑色的海藻。她座椅右方的地上,落着支画笔,显然是睡着了没握住,掉下来的。面前的画架上,是新完成的作品,一枚钻戒,铂金的戒环,上面镌刻着祥云图案,八爪型的戒托上,是硕大的湖水蓝彩钻,采用公主型切割,彰显高贵典雅。
  
  向南不由在门口停住。抛开偏见,只从男人看女人的角度,林夕无可挑剔,当得起那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但是,一想到温暖现在的处境,想到她被狗仔逼问得抬不起头,想到她的家丑被媒体宣扬得人尽皆知,他就难以对林夕生出任何好感。
  
  将视线尽数收回,向南继续推着行李箱朝卧室走。林夕被轮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惊醒,反应一会儿,意识到是向南,便从椅子上跳起来,蹬蹬地追过去:“回来了?”
  
  向南敷衍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自顾自地打开行李箱,整理起里面的衣物来。
  
  林夕走近,拿过他手上的衣服,娴熟地往衣柜里挂:“我来收吧。”
  
  向南这才注意到,她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像是多天来都没有睡好。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林夕嘴角绕着笑,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很高兴他回来:“桌上给你留了饭菜,你要是想吃,我去给你热一下。”
  
  向南有些烦躁地扯下领带:“不用。”
  
  林夕也习惯了他这样的回答:“那你去洗澡吧,出差那么久应该很累了,洗完早点睡。”
  
  向南一言不发,捡了换洗衣物去浴室。
  
  林夕继续替他收拾。向南出差的这段时间,她老是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夜里也时常发落水的噩梦,加上她妈妈说想她结婚,抱孙子,令她压力很大,所以晚上一直睡不好。
  
  她和向南,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结婚生子的那一步?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是向南的,林夕疑惑,这么晚是谁打电话过来。
  
  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凑近一看,身子不由僵住,来电显示上赫然映着两个字:暖暖。


☆、第 6 章

  暖暖……
  
  会被向南这么亲昵地存在手机里的,只有一个人。可是她这么晚打来做什么?
  
  林夕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就拿起手机,按住挂断键滑动,如愿以偿地停止了铃声。
  
  屏幕退回到锁屏状态,她捧着手机,指尖还心有余悸地颤抖,脑子里一片乱麻。她不敢想象,要是让他接到这通电话,两人重新联系上,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向南不知什么时候洗完澡了,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她。他只在腰间围了条白色的厚浴巾,贲张的麦色腹肌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珠,刘海吹得半干,软软地垂在额前,半挡住眼睛。
  
  林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微笑:“刚才收东西不小心把你手机撞掉了,给你捡起来。”
  
  向南打量她一眼,心中揣摩着她这话的可信度。林夕向来狡猾诡谲,当初表面上跟温暖做朋友,实际上是为了要离间他们的恋情,她还刻意把温暖带进她的圈子,让温暖错误地去幻想那些她根本无法负担的东西。
  
  年纪小小就操纵人心至此,让他怎么能轻信她?
  
  几个大步上前,将手机从她掌中夺回,向南看了眼锁屏的状态,有密码保护,料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来:“以后别随便碰我东西。”
  
  林夕见他没发现异样,暗自松了口气:“知道了。”
  
  谁知下一秒,手机就又响了。
  
  两人视线同时落在手机屏幕上,来电人依然是,暖暖。
  
  向南望着那个十年没有出现在他来电屏幕上的名字,陷入沉默。林夕咬住下唇,忐忑地观察向南的神色。这通电话,他到底会不会接?
  
  铃声催促地一直响,向南始终没有动作,墨黑的眸子里,重重叠叠,是望不穿的迷雾。当初分手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中间的十年恍如白驹过隙,只是一瞬,像电影里那些可以被快进的片段。
  
  彼时她那么决绝,现在又打来做什么。
  
  但这些年来他始终没换号,显然温暖也和他一样,保留着当初的号码。潜意识里,他也许希望有天,温暖会像现在这样打来。
  
  而且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向南拇指下按,滑动,将电话接起来,却并不开口。
  
  对方也没说话,于是耳朵里的沉默,胶着地僵持着。
  
  好半晌后,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小心翼翼,试探的声音:“向……南?”
  
  向南简短地嗯了声,算作回答。
  
  对方见他不多说,只好继续道:“是我,温暖。”
  
  向南沉默片刻,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有事?”
  
  “抱歉这么晚打给你。” 温暖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刚哭过,手机里还有呼呼的风声,不像从家里打来:“我实在不知道该打给谁,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
  
  向南一听就知道是出事了,声音沉下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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