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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暮夜之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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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巧遇云沣恐被误
跟唐亦琛一起,我们来到一家离C大不太远的餐厅。 “想吃什么?”唐亦琛接过菜单,给我桌前。 “随便吧,我不挑食。”我没有看菜单,抬起头打量着餐厅的布局风格。 是我很喜欢的那种格调,淡淡的,很朴实,给人很心安的感觉。 可是在看到那一抹倩影时,我突然就没有心情欣赏了。 “唐少,我们可以换一家吗?” 唐亦琛注意到我突变的情绪,没有多问,点点头。 可是却已经晚了。 “亦琛学长,好巧!”董琳迎面向我走来,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唐亦琛。 “你好,董琳学妹。”唐亦琛微微皱了皱,礼貌笑道。 “亦琛学长,你今天的讲座很成功,我们都……”董琳开心的为唐亦琛比划着,可是在看到我时,眼中流露的满是厌恶之情,“简言,你怎么也在这里?” 和与莫云沣吃饭时的不管不顾相比,唐亦琛显得绅士多了,“是我请简言来这里吃饭的。” 董琳眼中的嫉恨瞬间涌上。 “云沣哥和我姐正在上面,既然遇见了,我们就一起吃吧。” 原来他匆忙离开,是为了和董芸共进午餐……当我在因为他为我做的事情暗中窃喜中,他正在和另一个女人郎情脉脉…… 我浑身一颤,听到云沣哥三个字,我本能的想要逃避。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唐亦琛也知道我的为难处,便对董琳笑着解释道,“那我先送简言,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还很多。” “简言,你不是喜欢云沣哥吗,现在不见,以后可就没机会见了。”董琳伸手将我扯到她身边,炫耀道:“云沣哥一个星期后就要和我姐订婚了!” 订婚……我低垂下眼睑,无力反驳董琳说的每一句话。 “莫总和董小姐,我祝福他们。”扬起头,声音飘忽悠远。 “哼,早说过你不是我姐的对手,你哪有资格跟我姐抢云沣哥!”犹如针扎一般,董琳最擅长的就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董琳!”莫云沣突然从楼上下来,声音威严冷戾。 董琳不悦的放开的我胳膊,由于不甘心,放手时猛地将我往桌子上一推。 碰到桌子的拐角,我脸色瞬间惨白。 “简言,是不是很疼?我带你去医院。”唐亦琛慌忙扶住我,焦急的问道。 而莫云沣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我,根本不屑于走过来。 最初三秒真的很疼,可是在看到莫云沣嘴角的讥讽时,我竟然觉得心虚,为他撞见我和唐亦琛在一起心虚。 我自欺欺人的低下头,不想看到他站在那一个高高在上的世界里,冷眼旁观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摇摇头,我自己撑着桌子站起来,疏远道:“谢谢莫少关心,一点也不疼。” “你姐姐在上面等急了,快上去!”莫云沣怒瞪了我一眼,对董琳说完后转身直接上楼。 直到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松开紧握的双手,擦了擦额前细密的汗珠。 “应该很疼吗,我看到你撞了哪里。”唐亦琛声音低沉,看着我的眼中满是痛惜。 我颤弱的点点头,被桌角正好撞在了腰下的那处骨头,是有些疼。 不过我在心里还是感激莫云沣的,没有让我上去吃饭,已经算帮了我不小的忙。
☆、第五十章:娟姐出狱心难过
“我带你去医院吧。”唐亦琛见我脸色已经惨白,有些紧张。 我摇摇头,连伤都算不上,去医院看什么。 唐亦琛无奈,皱眉痛心的问道:“莫云沣是你哥哥,你受伤了他对你不管不顾?” 我皱了皱眉,不想听到唐亦琛说莫云沣不是,便为莫云沣辩解道:“他没有对我不管不顾,只是上面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上去了也只会……” “算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吃饭吧。”唐亦琛对我的解释不太满意,拉住我的手,就带我走出餐厅。 “不用了,唐少,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挣开唐亦琛的手,礼貌疏远道。 拒绝唐亦琛送我回公寓的请求,我独自一人回到公寓。 董琳说,三天后便是他们的订婚仪式,缩在沙发上,我以为自己会哭,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将头埋在胸前,想念到我在监狱的日子。 那是我的另一个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不同,在那里,我们都是罪人,所以连互相嘲讽的资格都没有,在那里,因为我们还有可以向往的世界,所以我们心里还会有些希望,在那里,我们每天都累的像狗一样劳改,所以不会觉得无所事事,在那里,虽然每个人都是孤单的,但我们从不会一人独处。 而现在,我从监狱里出来了,重新拥有了自由,拥有了安逸的生活,还能经常看到我心爱的男人,和在监狱里相比,我已经拥有了很多,可是我为什么,我却觉得,更加空虚了。 一晃,两天就这样过去了,这两天里,莫云沣虽然没有回来过,但我总能看到他,不管是报纸上还是电视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他和董芸订婚的好消息,就连娱乐风向都往一边倒,满是祝福的话语。 其中有一家专做娱乐新闻的节目,还特地剪辑了一段莫云沣董芸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视频,配上《今天我要嫁给你》的背景音乐,甚是感人,就连我看了都觉得不走到一起世间就没有真爱了,只是专辑里那一抹我充当路人甲的背影让我觉得格外心酸,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在他们的爱情里,我的确只是一个路人甲。 划掉日期上的昨天,还剩163天。 换好衣服,我对着镜子照了照,简言,笑的开心点,今天是娟姐出狱的日子,你一定不能哭丧着脸,为自己说了声加油,摆好弧度恰好的笑容,我才出门。 赶到监狱外时,绿皮大门正好打开,身形有些消瘦的娟姐,提着她十年前寄放在监狱里的包裹走出来。 静谧的站在监狱外,时间刚刚好,不早不迟,让我既能第一时间看见娟姐,又能不在监狱门前多呆一秒。 像我刚走出监狱那会儿一样,娟姐先是带着期待的表情环顾了一眼四周,但好像并没有看到让她欣喜的人。 我犹如看到了一个多月前自己的身影,落寞失神,娟姐因为贩毒比我早进去九年,在狱中期盼了十多年,才终于从铁门里走出来,可是却发现监狱外面根本没人等她,这种萧条伤感的心情,我很懂。 “娟姐!”我从拐角处探出头来,给了她一个惊喜。 “言子?!”娟姐显然没想到能看到我,脸上的失落一下子转变成惊喜,“你怎么会记得我今天出狱?” “你是我娟姐,我当然不会忘,想死你了都!”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只有一个多月没见,却觉得分外想念。 娟姐激动的拉着我,眼圈一瞬间就红了,“我以为我被全世界都遗忘了。” 娟姐的这句话激的我心里也是一酸,恐怕,我们已经被全世界遗忘了…… 低下头,我逼回眼中的泪水,接过娟姐手中的行李,“娟姐,你今天出狱,是个喜事,不要说那样的话,就算别人不记得你,我也会记住娟姐你的。” 娟姐鼻子一抽,泪水哗啦就流了出来,“恩,不说那些事,不说那些事!” 带着娟姐,我们来到一个小馆子里,点了不少菜,因为开心,娟姐特意要了两瓶白酒,可是才喝了一口,她就哭了。 娟姐:言子,你别笑姐,姐太久没喝酒,第一口就被呛着了。 我摇摇头:不笑,我出来后第一次喝酒,哭的比你还惨。 娟姐:言子,外面的菜真好吃,连肥肉都这么好吃。 我点点头:娟姐,刚出来那会儿,我觉得外面的白馒头都比监狱里的菜包子好吃。 娟姐:言子,以后我他妈也是自由的人了。 我点点头:娟姐,从今以后,我们终于不用再劳改了。 直到最后,娟姐真的喝醉了,拉着我胳膊哭道,虽然外面什么都有,可是我却没有亲人了…… 我吸吸鼻子,也不怕馆子里的人笑话,站在凳子上大声喊道,“娟姐,以后言子就是你亲妹,就是你亲人!” 说完,抱着娟姐,我们俩都哭的稀里哗啦。 服务员以为碰到了两个疯子,吓得跑去喊老板娘,老板娘看到我们哭的这么伤心,二话没说,又给我们桌上了两瓶白酒。 “姐儿们,哭完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哭完了就不委屈了,今儿这桌,姐不要你们的钱。” “不用,老板娘,我有钱,我不要你的施予!”我借着酒劲发横道,“多少钱,我给双倍,我不要你们可怜……” 闹腾了一中午,最后扶着娟姐离开馆子时,老板娘还是不肯要我们的钱。 带娟姐来到我的小出租屋,酒我并没有喝太多,因为我答应过莫云沣,以后不会再喝醉,但因为头有些疼,我也昏昏沉沉的睡着。 一觉睡到半夜,直到被渴醒,我才听到隔壁房间小芳的抽泣声。 “小芳,你没去上班?”我摸到小芳房里,迷迷糊糊的问道。 “恩,今天没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芳看到我,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你回来的正好,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等等,我先喝口水去。”我还有些不清醒,也没真正顾上问小芳为什么哭。
☆、第五十一章:小芳命苦错爱狼
再次回到小芳的房间,她已经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了,床上化妆柜上都铺好了白布。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坐在她的床前,我小心的打量到她:“小芳,你要去干嘛?这里不租了吗?” 小芳点了一根烟,带着风尘女子的落寞摇头道:“不租了,换个地方,也换个风景。” 拿过化妆台上的一个小盒子,小芳嘴角含着一抹自嘲的冷笑,“坐台也坐了好几年,到头来男人跟别的女人走了,钱也被家里人讹光了,简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 我有些意外小芳会突然跟我说这些,一时怔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小芳却悠长一笑,垂下眼眸,有些颤抖的摸着她手中的盒子:“十五岁那年,为了让弟弟上学,我被爸妈赶出来打工,进的是一家皮鞋厂,一天上班十二个小时我都不觉得累,每个月一千五的工资我都会省吃俭用给家里寄以前,那个时候,我觉得生活特美好,做梦都在笑。” 为自己点了一支烟,小芳吸了一口,任烟圈在她嘴边打转,身形倦怠的靠在床头:“十七岁那年,我爸妈为了五千块把我卖给了隔壁村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瘸子,我不愿意又偷偷从家里跑出来……” “后来我就碰到了他,我以为他会是真的对我好,结果把我骗到床上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不顺心他就打我,最狠的一次,打得我半个月吃不下饭……”小芳神色冷寂,双眼空洞的看着我,声音清冷,“直到有一天回来,他悔恨的抱着我说他以后再也不会打我了……” 香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烧到她的手指,可她却像是没感觉一般,声音比之前更加死寂:“他说小芳,我染上了毒瘾,你出去卖吧……” “芳姐,你不要说了。”听着她语气清幽的跟我讲她的往事,我只觉得喉头像是哽了一口气,怎么咽都觉得难受。 “是我太贱,爱谁不行偏爱上了他。”一滴泪落在她手中的盒子上,她才缓缓回过神来,“为了他,我特么竟然心甘情愿去坐台……可是他呢,他是怎么对我的……”小芳咬着唇,一遍一遍轻抚着盒子,声音凄沥颤抖,“他要结婚了,明天,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我抱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抿了抿唇,想劝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简言,这盒子里……”小芳哽咽道,不舍的看了一眼盒子才交到我手里,“装的是我新房的房产证和各种单子,我好不容易才攒够钱付的首付,原本是想做我和他结婚的新房,现在,现在也没必要了……” 我拿着盒子的手剧烈一抖,差点都接不住,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她用尊严换来的新房。 “我把它转到你名下了,你以后只用付每个月两千的房贷。” “芳姐……”我忍住眼泪,心里满是酸楚,没想到世间还有人会为我的未来着想。 这恩德,我会记一辈子,只是,这套房子,我不能收。 我很明白她是怎样攒下的这些血泪钱,更是她以后出嫁可以拿得出手的嫁妆,所以我不能收。
☆、第五十二章:生无所恋芳自杀 为妞蔓钻石加更
将盒子重新放回她手里:“芳姐,我不要,你好好收好,总能遇上好男人的!”
“好男人……”小芳勾起一抹淡笑,神色悲悯,“我这样的女人,谁还会要?”
我还想拒绝,却被她握住了双手,“简言,你还这么年轻命就已经这苦了,我还把你往苦坑里带……你收着吧,从莫总那里那里搬出来,找份稳当的工作,还不晚。”
感受到小芳对我的那份真心,我低垂下头笑了笑,虽然命运对我一再舛难,但我还有自己的信念。
我轻轻捧过她的手,将小方盒郑重的放在小芳手里:“芳姐,我有自己的打算,这盒子里的东西,我真不能收。”
小芳见我一再固执的拒绝,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却都变成了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她突然开口道,“简言,如果我死了,不用告诉我爸妈。”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再说下去。“芳姐,你要好好活着,不准说什么死不死的话!”
小芳笑了笑,掐掉手中的烟,神色悲悯的看着我:“简言,不要依靠男人……”
她这样看的我心疼,我能感受到她伤彻肺腑的绝望,踏在悬崖的边缘,仿佛一脚踩空,她可能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举止,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像是要出远门的人,倒像是,像是……我心神一悸,不敢再往下想。
陪了小芳一晚上,直到天色大亮,我才发现双腿已经麻木,窗外的晨曦已经开始绽放它耀眼的光辉,站来身,我将窗帘拉住,今天是莫云沣和董芸订婚的好日子,可是我不想承认今天已经到来。
一晚上小芳都在苦闷的抽烟,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朦胧有了些睡意,为她轻声盖好被子,我叹息一声才敢离开。
趁着小芳睡觉时间,我要出去一趟,娟姐刚从狱中出来,什么日用品都还没买,我想在她醒来之前都为她准备好。
虽然又是晴朗的一天,可几只乌鸦一直在树上聒噪的吵着,像是一直跟在我身后,喑哑的嗓音像是在催命一般,我皱了皱眉,有些心神不宁的我不由加快脚步。
“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别愣着,看看她还有没有呼吸!”
一群早上开工的民工围在我出租房楼下,而且有越来越多的人往那里跑去,好像是谁从楼上摔下来了他们正在叫人帮忙。
小芳!
想到小芳昨晚淡漠的神情和抽了一地的烟头,我心中一阵胆寒,撒腿就往那跑去。
我从出门到现在,还没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我甚至怀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应该不会是她!
可是当我快步冲到最前面,看到那个倒在血泊之中血肉模糊的女子时,我的心忍不住被很揪了一把,像是一把刀,狠狠插进我的心脏,让我痛的失去直觉。
“小芳……”我僵直的跪在小芳身前,刺眼的鲜血从她的头颅处还在不停的往外涌动,看到她面目全非的模样,我不知道该抱她身体的哪个地方,我生怕我一碰,她就会碎,我怕连她在这世上唯一还剩下的身子都保不住。
“这女的我认识,总是晚上出去早上回来的,啧啧,最后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那应该是得了艾滋还是什么,活不下去了。”
“这孩子也可怜,我常常看到她给乞丐钱。”
……
我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人们忙着叫救护车,各种声色的讨论躺在地上没有丝毫生命体征的女孩,眼睛有些发涩,可我竟然忘了要怎么哭。
我看到娟姐也出现在人群中,看着我和跳楼自杀的小芳,慌忙跑到我身边,抱住我颤颤巍巍的身体。
我失声痛哭起来,这个时候我唯一想到的便是正在准备订婚仪式的莫云沣,在我孤独无助时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是他……
手机只想了两声,那边就已经接通了。
“你在哪?”莫云沣冷戾疲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那一头传来婚礼的礼庆声,这一头却满是人们呼喊议论的悲怆之声。
“我……”听到他的声音,我眼泪唰唰滚落下来。
“云沣,快点过来,该换衣服了。”董芸娇柔欣喜的声音随后也从电话里传来。
我不敢再说什么,今天是他订婚的日子,站在他身边的是那位叫董芸的女子……
小芳,今天是你心爱男人结婚的日子,也是我心爱男人订婚的日子,望着地上的小芳,我才发现我们的运命竟如此相像,只是她解脱了,我还在苦力的挣扎着。
救护车赶来后,人们帮着将小芳抬到担架上,恍惚中,我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醒来时,娟姐站在我身边,轻声哭泣着。
“小芳呢?”我拉住娟姐的手,声音有些飘忽。
娟姐紧握住我的手,却说不出话来。
我身子一震,已经猜到了她冰冷的身体会躺在什么地方。
从床上起来,我腿脚有发软,还没有踩到地就觉得身子一虚,若不是被娟姐一把扶住,这一脚我肯定站不稳。
“言子,我带你去。”
被护士领到冰冷的太平间,指了指其中一张床,告诉我早上送来的那女孩就躺在这张床上。
距离那张床只有十步的距离,我却怎么都抬不起脚,躺在白布之下的小芳犹如昨晚在她房间里看到的那些家具,一样的被白布掩住他们本来的面貌,虽然只是一层布而已,但宣告的涵义却远比那层白布来的沉重……
莫云沣赶来的时候,我好不容易移动步子来到小芳身边,揭开那层阴阳相隔的白布,看到的小芳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那样决然的选择跳楼自杀,让她死时连一具完整的身体都无法保住……
莫云沣拉过我,为小芳再次盖上那层白布。
今天他穿的是一套白色的西服,右胸前的礼花还没有摘掉,应该是从订婚现场直接赶过来的。
被莫云沣面无表情的拉出太平间,暴戾的将我直接按在墙上,“一大早上,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使劲松了松领带,莫云沣目次欲裂的瞪着我,“一个死人的样子,你也想看看?!”
“小芳……今天是她男友结婚的日子……”我睁开他双手,无力的滑倒在地上,胸口一闷,憋在心里的种种情绪瞬间翻涌。
莫云沣看着我的眼神一怔,身子僵硬在了原地。
沉默片刻,一位医生从走廊那侧走过来,“尸体还有两天就要火化,你们要尽快找好墓地。”
火化,墓地,我微微抬头,被莫云沣搀挽起来。
“要是买不起墓地,带过骨灰盒过来就行了。”医生看到我眼中的为难,又冷声交代了一句,然后对莫云沣说道,“跟我去前台交下费用。”
莫云沣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对旁边的娟姐说了几句,才跟着医生走开。
莫云沣走后,娟姐忙扶住我,我摇摇头,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恢复过来了。
面对娟姐,我有些愧疚:“娟姐,对不起,让你一出狱就看到这种事情。”
娟姐笑了笑,沉默着没有答话。
莫云沣并没有将所有事情交给张秘书,一人亲力亲为的跟在医生身后缴费。
“不用,订婚先取消,我现在有急事,记者都劝回去……”还没走近,莫云沣暴戾的声音突然传来,怒吼道,“招待会的事情要是你安排不好,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电话一挂,另一通电话又响起,莫云沣按了按太阳穴,声音温和许多,“恩,工地上出了些事,暂时不能赶回去……恩,事情很重要,订婚就先取消……不用等我,我忙完后去找你……”
不知道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莫云沣脸上满是愧疚之情,神色阴沉。
我眼睛刺痛的看着莫云沣,他……把婚礼取消了?
“莫总,你先回去吧,小芳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见莫云沣忙的焦头烂额的各处打电话,我知道这次我连累他了。
“你会处理什么!”莫云沣瞪了我一眼,“乖乖在这里呆着,一天不看着你就给我闹事!”
我低垂下头,不敢再说话,那句让他回去订婚的话卡在喉咙处,就是说不出口……
医生过来询问我小芳的家人信息,火化的事情必须要有人签字,我摇摇头,在单子上签上我的名字,小芳昨晚上叮嘱过我,不用告诉她爸妈。
至于让小芳生无所恋的男人,我也不想联系,小芳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不想再看到想到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若是死后还让她看到他,她在天堂都不会过得好。
“今天就火化吧,墓地的事情我来联系,我不想看到芳姐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太平间,她应该有个家才对。”
医生笑着点头道,“那我去找入殓师来给她化个妆,太平间的位置正好也不是很充足。”
“怎么说话你!”莫云沣还在一旁打电话,听到医生这句话,过来就是一拳,还好医生躲得快,才没有伤着。
从来没看过莫云沣如此冲动的一面,我惶恐的拉住莫云沣,生怕他会做出更吓人的事情。
医生冷哼一声,骂了声“神经病”,转身快步走开。
看着医生冷漠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生出一阵悲凉之情,原来死人在他们眼中,只是占了位置的一个物件。
☆、第五十三章:小芳葬礼徒伤心
从出租屋找来关于小芳的身份证及其他一些物件时,入殓师已经为小芳化好了妆,小芳跳楼时面朝下,面部的容貌早就毁了,虽然已经用厚厚的粉遮挡住了脸上的红紫,可是依旧看不出小芳生前清秀漂亮的五官,因为死人的脸色没有血色,入殓师特地为小芳画上腮红。 “芳姐,以后你不用再受罪了。”我微微一哽咽,用手轻抚到她已经逝去的容貌,鼻梁骨已经塌下去了,嘴角的唇彩显得格外突兀,选择这种惨烈的方式自杀,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无脸见人吗? 莫云沣见不惯我看着小芳时眼中的悲楚,将我抱在怀里,“不要看了,盖上吧,还要火葬,时间不多了。” “言子,不要哭了。”娟姐说完,忍不住自己也哭了起来。 在莫云沣的帮助下,我们为小芳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葬礼上来的都是会所里的女子,许是看惯了风尘女子这种无奈的自杀方式,竟都没有流泪,看着小芳火葬,再将她的骨灰放在骨灰盒里,然后木然离开。 小芳悲哀的一生,就这样尘埃落定,最后尘归尘土归土了吗? 不管人生前有多么的风光,又或是过的多么低贱,死后也不过是化为一缕骨灰,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对风尘中的女人更是如此,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是真正折磨死小芳的却是一个真正的“情”字…… “墓地已经买好了,今天就要放进去吗?”莫云沣打完电话,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道。 我摇摇头,这一生,她都被圈在情爱的圈子,找不到出口,最后逼死了自己,骨灰盒虽然可以为她遮风避雨,可同样也困住了她的自由。 “我想把小芳的骨灰海葬,我想她最想要的是无拘无束,不为情困,不为钱堕落。” 莫云沣点点头,没有说话。 “云沣哥,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我抬起无助的眼眸看着他,希望他能在听到这一声云沣哥时能念起我昔日对他的各种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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