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笑傲红尘-第8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印无忧吓了一跳:“我们一起去离别谷?”

列云枫笑道:“既然你爹爹希望你可以成为离别谷的新一任谷主,你为什么不做呢?如果你不适应离别谷,那么就改变离别谷。只要你当上了谷主,大权在握,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到时候,你爹爹手中没有任何筹码和你一搏,他改变不了现实,就得适应现实。因为你爹爹是孤独的,他没有兄弟,没有朋友,他也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你武功虽然不如他,可是虎毒不食子,可是你自己本身就是致命的武器,是他的致命伤。”

印无忧呆了一呆,列云枫的话,总是让他有种豁然的感觉,他很奇怪为什么列云枫会如此地想事情,这些天,他何尝没想过如何处理这些事情,不过他想的就是怎么避开印别离,最好一生一世都不见,他也担心父亲会让离别谷的人倾巢出动,到时候会牵累很多人。

然而列云枫的意思,是要他去做离别谷的谷主,然后逼得印别离走投无路,逼着印别离妥协,仔细想来,这个法子的确比他想着的逃避好,因为如果是印别离逼他,强势在印别离手中,他一点儿胜算都没有,而且,这样下去,他早晚会被父亲逼死。但是如果情形反过来,强势到了他的手中,他会顾念父子之情,绝对不可能把印别离逼死。

他了解印别离,印别离孤冷寂寞,自负而又自卑,只要有一线生机,父亲就绝对不是死,父亲说过,生存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只要可以生存下去,什么样的委屈和困难都要承受。

列云枫微笑道:“有志者,事竟成,百万秦川终归汉,这个世上,没有人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人想不到的事情。”

印无忧一下坐了起来:“好,我们一言为定,小枫,你帮过我很多次,我也想帮你一次,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列云枫笑道:“真的?”

印无忧道:“是,真的。”

列云枫道:“你能找得到雪吗?”

印无忧愣了一下,列云枫找雪干什么,不过还是点点头:“能。”

飘摇前路一江风

一叶轻舟,沿着涂江,逆流而上。

驾船的艄公是个五十多岁的人,黝黑的脸膛,发着亮亮的泽光,一双长满了老茧的手,拼命地摇着船桨。

印无忧站在船头,笔直挺拔,好像一把随时都可以出鞘的剑,这种锋芒怎么也无法遮掩,江风,吹动着他洁白如雪的衣衫,他的手,按在剑上。

微微仰着身子,列云枫翘着二郎腿,半倚半靠在船尾,他看上去悠然自得,扬起的脸庞在明媚的阳光下,泛起羊脂玉般晶莹剔透的泽光。

早晨的阳光,暖而微醺,所以他们都没有躲进船篷。

为什么要走水路?

列云枫心中尽管有些疑问,可是一丝都没有表示出来,印无忧说能找到雪,就一定能找到雪,如果他流露出对印无忧的疑问,一定会伤害印无忧的骄傲,就算是印无忧判断错误,也就错这一回。毕竟现在的印无忧,已经将自己当成朋友。

现在一提到朋友两个字,印无忧的脸上会有浅浅的笑容,对列云枫来讲,多一个朋友,是在这世上多一个去关心和帮助的人,可是,朋友的意义对印无忧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信任,有了这种信任,才有选择另外一种生活的勇气。

微微眯着眼睛,列云枫心中计算着路程,水路应该比陆路近得多,也许印无忧的方向是正确的,不然师父澹台玄怎么找了怎么久也找不到,他们都是离别谷里边的杀手,彼此之间应该更容易找寻到对方。

船,行得很稳,如履平地,暖暖的阳光让人变得慵懒,列云枫干脆闭上眼睛,居然有了一些困意,如果有一天,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躺在船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凡尘俗世,皆抛于脑后,该是何等神仙眷属般的生活。浅浅的笑意,涌上嘴边,这个梦,还真是白日梦,太遥不可及了。不知道父亲母亲们现在怎么样了,离开家这么久,为什么父亲连一封信也没有?是要等到自己到了藏龙山再做打算吗?

难道是藏龙山里边,藏了什么要紧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被发现,会危及天下?只要闲下来的时候,列云枫常常会想起父亲列龙川说的那句话“如果,为了江山社稷,他必须得死,你会怎么办?下手还是帮忙?”,为了江山社稷,要牺牲掉一个人,这个人,父亲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暗暗之间,指的是澹台玄,列云枫就是想不通,澹台玄和江山社稷有什么关系。

如果,澹台玄真的牵涉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里边,要怎么样才能让师父脱身,能让父亲说到生死的事情,一定绝非小事,幸好父亲答应不会让澹台玄有事儿,可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澹台玄本人知道,如果是个可怕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澹台玄本人也知道呢?

列云枫心念一动,立刻否决了,如果澹台玄能知道那样一个秘密,还怎么可能受自己的要挟,收自己为徒?一个身上藏着秘密的人,怎么还让自己卷入危险之中?

是澹台玄有意接近自己?如果澹台玄知道他自己可能牵连到的秘密,还和他这个小王爷成为师徒的话,理由就只能有这一个,可是,无论他怎么看,澹台玄也不像一个有如此深沉城府的人,别的本事虽不敢说,可是这识人的本事,列云枫还是特别自信,不说看上一眼,就能掂出这个人的斤两,也不会相去甚远。

船,摇晃了一下,江面上,起了风。

阳光,在风影里细碎闪亮。江水,在风波里起伏动荡。

空旷的天际,乌云四合,阳光慢慢被乌云遮挡,天地间立时昏暗了下来。

列云枫叹了口气:“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是一点儿都不假。”

那个艄公笑道:“少爷,您是不经常在江河湖海里边跑,这点风浪算得了什么呢?像我们这些在水中讨生活的人,多大的风浪没见过?”他努力摇着船,努力掌控着船的平衡。

面对风浪,这个艄公谈笑风生,丝毫没把这点风浪放在眼中。

列云枫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小印,你不是说,一个人要是话多了就特别讨厌吗?”

印无忧哼了一声,他早就觉得这个艄公有些奇怪,也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凭着杀手的直觉,对于危险,杀手总比别人敏感。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从艄公的眼神中传来,一股让他熟悉的杀气,印无忧的心陡然一动。

不过,印无忧无所谓,一剑杀死这个艄公,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是,他在想有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不会水,列云枫虽然识得水性,不过他未必会驾这船,所以这个艄公,还是暂时留着。

印无忧虽然站住船头,可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艄公,那个艄公好像也有些觉察,黝黑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那种笑意,然后听列云枫一说话,他也搭上话。

那个艄公显然听出了列云枫的话外之音,嘿嘿冷笑道:“可惜,到了这个水晶宫,就是老子的地盘,只能我讨厌你,你,没有能力讨厌我。”

列云枫动都未动,笑道:“这里原来是水晶宫?我怎么看不见龙王,只看见了龟兵鳖将在狐假虎威?”

艄公双手按住了船桨,面目狰狞:“死到临头,还敢骂老子?老子这就把你们剁碎了,喂王八!”

咔嚓一声,这个艄公已然拗断了船桨,双手举起双桨,当成了兵器。

列云枫还是半倚半靠在船尾,淡淡地笑道:“这兵器讲究的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分重一分笨,一寸短一寸险,你不恃强压人,不险中取胜,弄这么两个笨家伙,真是自己找死。”

那个艄公闻言,冷笑了一声,轮着两只船桨,冲着列云枫扫来,列云枫是半躺在船尾,这船失去了桨,又是风波浪里,变得摇晃不平,那两只船桨特别笨重,如果是在平地上舞动,自然是有着千斤重的力道,势不可挡,但是现在是在摇晃的船上,而且对方半躺在船板上边, 他要打到列云枫,就得半弓着腰,腰身前倾,下盘如何能稳,艄公心中暗骂列云枫实在狡猾,可是这船桨还没扫到列云枫的面前,他就觉得后腰一凉。

啪嗒一声,船桨落地,一阵无力的剧痛,让艄公低头,一把雪亮的剑从自己的小腹上刺出来。

暗算,印无忧居然在背后暗算。

艄公冷笑:“少谷主真聪明,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印无忧毫无表情:“谷主让你来杀我的?”

艄公冷冷地:“谷主下了千里追杀令。”

千里追杀令,是离别谷的绝杀之令,只要这道命令下来,只要是离别谷的人,无论是谁,都有义务杀死被追杀的人,而且,根据他们离别谷的规定,如果是被逐出离别谷的人,只要能杀死那个被千里追杀令所追杀的人,就可以换得一个重新回到离别谷的机会。

对于这个命令和规矩,印无忧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不对,离别谷是他的家,也应该是那些杀手的家,家里再不好,再受委屈,也毕竟是个家,所以被逐出离别谷的杀手,'奇。书'就是丧家之犬,会让江湖中人诛之而后快,杀手不怕死,却怕生不如死。

所以很多离别谷的杀手,宁可死在印别离的掌下,也不愿意死于江湖人的手中,既然死亡无法逃避,他们宁可选择痛苦而有尊严的死去,印别离是他们的谷主,所以死在他的手里,还可以保住最后一分骄傲。

千里追杀令。

印无忧的脸上,掠过比江风还冷的一抹肃杀,父亲真的动用了千里追杀令,这个艄公是他们离别谷的影子杀手,这些杀手是用来杀死杀手的杀手,也就是负责离别谷刑罚的杀手。难怪那股杀气,让印无忧如此熟悉。

凉,手足冻透的凉。

印无忧咬着嘴唇,强自恨恨地抽出了剑,剑上的血,缓缓滴落,滴在船板上,点点猩红的痕迹。

父亲要杀他,真的要杀他。印无忧有些眩晕,心口一痛,嗓子发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腹上鲜血淋漓的那个艄公纵身飞起,向印无忧扑去,他的手中,拿着一枚“旱天雷”,这个东西里边装满了火药,他已经拔出了引线,嗤嗤地冒着青烟。

艄公的眼睛,充满了绝望的黑死,他中的那剑很深,一定无法活命,不过,他就是死,也要拉上印无忧,忽然,脚上被什么东西一拌一卷,他飞起的身子离开又被拽了回来,那一抖一卷之际,手中的旱天雷落到了船上,然后转眼被踢飞。

旱天雷落入不远的水中,砰地炸出一股冲天的水柱。震得这艘小船也跟着颤了颤。

艄公一惊,未及动作,就被点了穴道,并且他的软麻穴也被点中,浑身瘫软无力,大约是怕他自杀。

列云枫已然站了起来,手中拿着系船的缆绳,笑呵呵地道:“这招不错,同归于尽,可惜,你遇见小爷我,没有成功。”

艄公骂道:“乘人之危,算什么本事?小子,我们离别谷要杀的人,你也敢救?”

列云枫摇头:“我这个不叫乘人之危,这个叫做痛打落水狗。”他说着笑呵呵地蹲下去“喂,你这道伤口太深了,都看到肠子了,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曾经读过一句诗,叫做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想想那个场面,真的让人毛骨悚然,肝肠寸断,说到痛,都会说肝肠寸断,只是不知道,这个肠子要是真的寸寸而断,会痛成什么样子?”

他说着,把手中的绳子挽了个结,那个艄公有些恐惧地看着他,他是杀手,当然不怕死,可是这个满面笑容的少年说的话,让他感觉到了极端的恐怖,他猜不到列云枫要做什么,也许如果知道了,他就不会这么怕了。

印无忧黯然道:“小枫,他是我们离别谷的人,不要难为他了,让他死得有些尊严。”他现在感觉有些万念俱灰,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了。

列云枫笑道:“如果他不是离别谷的人呢?”

艄公一惊,眼中掠过一丝惶然。

印无忧没明白列云枫的意思:“你说什么?”

列云枫叹了口气:“小印,你难道不了解天下做父亲的心?如果我做了什么让我爹爹暴跳如雷的事情,就算他要杀了我,也一定会亲自动手,绝对不会假手于人。”

列云枫的话音未落,印无忧眼睛一亮,是,印别离虽然会恨他入骨,可是以他父亲的性情,他要杀的人,绝对要亲眼看着那个人死,如果父亲真的恨到要杀了他才后快,一定会亲自出马,前几次不都是父亲亲自来的吗?

但是,这个艄公真的是他们离别谷的人,那个艄公此时痛苦地躺在地上,让人一下子想起来,他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那次是处置一个叛徒,就是这个艄公出的手,可是那个叛徒杀手死得很是痛快,这个艄公却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既然艄公是离别谷的人,他为什么要杀自己,他明知道自己是印别离的儿子,还敢下毒手,难道他背叛了离别谷?那他现在是奉了谁的命令行事?

忽然,列云枫碰了他一下:“小印,别想了,答案来了。”

印无忧抬头,对面来了一艘船,一艘很大的船,这艘船上,站着很多人,一个个木雕泥塑一般,好像脚下生了跟,仍是风浪摇晃,也稳稳地不动。

阵阵绮靡的音乐声,从船上传来,让人心魂驰荡,想入非非。

这艘大船,好像是蕴藏着风雨雷暴的巨大漩涡,带着席天卷地的威压之势,慢慢地向列云枫和印无忧靠近。

出门一笑大江横

细雨飘摇,江风凄烈。

那艘大船慢慢悠悠地驶过来,带着威压的气势。

隔着小船还有丈余的时候,大船停下来,山一样,浮游在江面上,船上的人静然不动,在濛濛的细雨里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列云枫笑着用手肘碰碰印无忧:“小印,人家是有备而来,看样子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

印无忧冷笑:“网是撒下了,只是不知道谁是鱼。”

他现在满眼的寒光,都是杀气,居然敢借用父亲的名义来杀他,这是故意来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而且,这些人居然买通了离别谷的人,最终的目的,还不是要对付印别离吗?就算他和父亲之间有什么恩仇,那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现在的印无忧尽管对印别离充满了恨意,可是,当外人要对付印别离的时候,他还是会站住印别离的一旁。

脚下这条船,已然没了船桨,江山的风浪越来越大,失去了船桨的船,如同一片枯黄的落叶,飘来荡去,大船上的人没有动,因为他们知道,这小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列云枫和印无忧如果不想葬身江中,就必须上他们的大船,所以,除了这些默然侍立的人,他们真正的主人连面儿都没露。

列云枫低声道:“你怎么样,能动手吗?”

印无忧嗯了一声,没有多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就是船上有老虎,他也要上去,他倒要看看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要对付印别离。

列云枫道:“里边有多少人。”他低声地问,因为以印无忧的功夫,能够感觉到里边有多少人,他们只有两个人,既然对方是早有安排,自然层层部署,绝对不会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其实依着列云枫的意思,他并不想如此仓促地去和对方会面,不过,印无忧的性情,他也了解,事情牵涉到了印别离,自然是龙潭虎穴都会闯,那么退路总要想一想。

稍稍静下了心,印无忧侧耳倾听,脸上的神色慢慢变了,变得特别难看。

因为,以他的感觉,居然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对,就是只有一个人在呼吸,那呼吸声实在太轻盈,若有若无,如烟如雾。

一个的呼吸声如果可以细如悬丝,轻似花落,这个人的功夫该是何等之好。

但是,更诡异的是,明明看到船上又那么多人站着,为什么听到呼吸声的,只有一个人,难道那大船之上,出了这个呼吸轻盈的人以外,都是死人?

一船的死人?

不可能,怎么会有一船的死人,既然对方是要对付他们,没有理由弄一船死人来,难道他们两个会怕死人吗?

如果不是,那么就是船上的那么都人,都是绝顶高手,高到可以将自己收精敛华,让察觉不到他们的呼吸声,可是这么多的高手,如何聚到一处。如果江湖中有个人能将这么多高手聚到一处,这个人该是如何了得?

音乐声,和着风雨声,一波一波传过来,噬魂引魄,让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孔子说郑声淫,这音乐比郑声更柔更魅更销魂。

印无忧的脸上慢慢泛起了浅浅的晕红,这靡靡绮丽的乐声,丝丝入扣,绵绵不绝,仿佛一只充满了柔情的手,轻轻地拂过他冰冷的脸庞,春水一样温柔。

澹台梦的手,印无忧的心里不知不觉地感觉到,那美丽缠绵的音乐仿佛变成了澹台梦的手,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那双秋水澄澈的眼睛,满是笑意地看着他。

微微动了动,印无忧的心跟着音乐的婉转起伏而跳动,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这乐声十分奇怪,不是琴筝,也不是箫管,列云枫侧耳倾听,那乐声柔美清澈,空灵婉转。不过瞬间,他发觉印无忧不对劲儿了,因为那股杀气渐散,印无忧的眼神迷离起来。

一笑震乾坤。

列云枫想起了那次遇到周一笑的情景,不用说,这个船上的人也在用摄魂大法,不过和周一笑相比较,这个人的功力更是闲花落地,不着痕迹。

所以要对付船上这个人,恐怕比周一笑要难些,所以列云枫没有急着动作,而是也慢慢地装作神色恍惚起来,眼神也如酒醉后般惺忪,呆呆地望着漫天的雨,可是心中在琢磨着,是不是现在就弄醒印无忧,他手上扣着银针,只要刺入印无忧的穴道,疼痛感会让印无忧有瞬间的清醒,可是如果印无忧清醒过来,他还能不能继续伪装下去?

心念转处,列云枫放弃了动手,由着那音乐越来越绮靡缠绵,他悄然地聚集内力,准备蓄积而发,一击得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轻轻的一声叹息,那声音居然比音乐的声音更让人销魂,微微的有几分寒意,女人,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虽然纯净得和幽谷之泉一般,可是,听她的年龄,应该不是年轻的人。

微凉的声音,和缠绵的乐声相得益彰,互为纠结,引得人心砰然而动。

列云枫横了心不动,因为他们两个人就是联手,也未必是这个女子的对手,他的机会不多,也许只有一次,他想那一笑震乾坤的功夫,既然可以破了声摄魂,是不是也能伤到用此摄魂术的人?

一个人的功力应该是有限的,这摄魂之法,耗费内力,一个人的内力再强,也不是长流水,应该有断续的地方,那么此消彼长的契点应该是一波内力耗尽,另一波内力未动之时,这个时候,对方的气场应该最弱。

契点在哪里,列云枫心中在想,她要弹动乐曲,又要说话,一心焉得二用?而且说话的时候,那乐声就弱了一些。

一丝歉然,涌上了列云枫的心头,他不敢去看印无忧现在的表情,怕看了以后就下不了决心,虽然这样做比较理智,不过他还是感到十分歉然。无论怎么说,他在利用印无忧对付这个船上的女人。

沧海。

印无忧忽然大喊了一声,声音凄厉苍冷,这一声嘶叫,好像是生离死别一般。

船上那个女人忽而轻笑,列云枫感觉到音声稍息,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骤然提起真气,大笑起来,这笑声来的突兀,船里的女人显然是猝不及防,呀了一声,可惜她的声音未落,印无忧纵身飞起,长剑如电,破窗而入。

凌厉的剑气,劈开一道青幽幽的光影,人,未到,气先行。

船上的木制窗户,被印无忧的剑气所破,卡啦一声列为两段,里边的帐幔也应声而裂。

列云枫微微一愣,也跟着飞身上船,穿过那破碎的窗,里边,一目了然。

死寂。

无人。或者说是没有一个活人。

走进了,才发现,这些人,都已然死去多时了,他们的脸色发暗,眼睛里边都没有光彩,生命的迹象荡然无存。

木头窗子,碎了一地,正中间儿,有一只几案,几案上放着一件乐器,方才那靡靡之音,应该就是这乐器发出。

船中僵然站立的人,有男有女,看上去都很年轻,疏疏落落地站在船舱里边,不是很多,却布满了整个船舱,显得前后左右都笼罩在阴沉的死亡气息了。

印无忧冷笑道:“我知道你没走。”他在和方才那个女子说话,他可以确定,那个女人就藏在这些僵立的人中。

列云枫笑道:“小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装腔作势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居然连我都骗过去了。”

印无忧哼了一声:“难道你就够意思吗?大家不过是彼此彼此。”他口中虽然这么说,眼中却微微有几分笑意。列云枫为什么那么做,他自然知道,就像在山洞里边对付天魔龙耶一般,要忍得住,要放得开,才能有几分胜算。

其实,他开始的时候,还真的被乐曲所惑,眼前出现了澹台梦的幻影,不过转念之间,印无忧就定住了心神,然后故意装作被迷惑的样子,他不知道列云枫什么打算,但是自己已经有了主意,要趁着对方轻敌怠慢之时,刺出决胜一剑。

方才那一剑,是绝杀里边最厉害的一式。

这一剑,叫做出门一笑大江横。

气势夺人,无坚不摧。

不过,这一式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达到目的。

那个女人还藏在这个船舱里,可能会随时出手,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列云枫居然还笑得出来,要是从前,印无忧多半会被气死,不过,现在他也明白,列云枫是故意的,就是要引得那个女人出手,无论对手多么强悍,只要出现在明处,总是能想出办法对付。

列云枫一边说着话,一边四下张望,眼光停留在几案上的那件乐器,那件乐器,状如半截弓背,曲形共鸣槽,设在向上弯曲的曲木上,并有脚柱和肋木,共22根弦,他心念一动,认出这乐器就是箜篌,当年夜叉国也就是倭国派使臣朝见天朝帝王时,曾经用这种乐器演奏过他们的国家的乐曲,还大言不惭地说这种乐器是他们国家所创,当时就有朝臣引经据典地将其驳回。

列云枫忽然笑道:“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印无忧问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列云枫又在念诗了,不过才念了几句的时候,印无忧又感觉到了那股轻轻的呼吸声,这呼吸声是飘忽不定的,那个女人在移动,可是,船舱里边僵立着的人,没有一个在动。

是他们看不见,还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印无忧搭着列云枫的话,手却紧紧握着剑柄,因为那股呼吸的声音,再慢慢接近,他无法看见对方,好像这个慢慢侵来的人是透明的一般。

列云枫笑道:“这首诗是李贺写的,咏的是箜篌,这件乐器就是箜篌,古时箜篌有三种,这个是竖箜篌,可竖抱于怀,在盛唐时候,箜篌先后传入倭国、高丽等地,不过,现在中原地区,这种乐器反而稀少。”

倭国。

印无忧立时想到了魅火教,那么这船上的女人应该是魅火教的人,那个离尘不是才死了没多久吗,这个女人是谁?早知道魅火教不会那么甘心,一定还会有所动作。

印无忧道:“你就是一只鬼,我也要把你大卸八块,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过来吧。”他感觉到那个女人的气息,越来越接近了,应该就在他左前方,不但五尺的地方,那地方正好站着一个僵立的尸体。他这么一说,那个女人仿佛站住不动了。

列云枫也感觉到了那股邪异的气息,魅火教,箜篌,看不见的敌人,这些联系到了一处,列云枫心中有了暗暗的猜测,于是叹了口气:“夜叉国有一种功夫,叫做忍术,可以借助气氛,迷药,幻乐,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就想我们传说中的鬼一样,不过,鬼有影儿,这个忍术也有个致命的”他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这个忍术有什么致命之伤,可不知道忍术的破解之法,连忍术这个名字,都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夜叉国的使臣自我炫耀时提到的,而且将忍术吹得天花乱坠,好像是神仙法术一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是,人,都该有好奇心,越是自负为天下高手的人,其实好奇心就越重,尤其说到功夫,列云枫就不信这个女人会没有这份好奇。

时间,仿佛凝滞了,列云枫的内功虽然没有印无忧那么深,可是他也感觉到,那个隐形的女人停住了,她一定也想听自己下边的话,想知道忍术的致命伤。

忽然,列云枫纵身飞掠,手起扇落。

箜篌,裂成两端。

列云枫袭击的不是人,而是摆着几案上的那张箜篌。

啊。

箜篌一碎,那个女人惊呼了一声,这声音立刻暴露了她的所在,列云枫和印无忧几乎是同时飞掠过去,两个人长剑出手,蓄力而发,几乎是孤注一掷。

出门一笑大江横。

这是绝杀中最厉害的一招,剑光如雪,寒气四射。

呀,又是一声惊呼,血,忽然喷溅出来,从透明的空间喷溅出来,然后一个黑衣女人忽然出现,她捂着伤口,满面的怒色,这个女人的形容长得有些像离尘,不过,她的脸上没有离尘的那种笑意,而是冷若冰霜。

这个女人,双眼喷火地瞪着列云枫:“你敢毁了我的箜篌,我要毁了你。”她说着,忽然从腰中抽出一把长刀来,弯弯窄窄,她沾满了鲜血的双手,紧握着长刀,恨恨地举起刀,慢慢地一步步逼近。

印无忧吃了一惊,方才那一剑,刺得极深,他心中估算着,自己的剑应该能刺到这个女人的脾脏附近,她受的伤,应该不轻,只是可惜,如果他的功力再深厚些,他就可以一剑刺穿这个女人的脾脏。

至于列云枫刺到她腹部的那一剑,虽然划了很长的一道口子,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刺去,印无忧的剑先刺中了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这样,列云枫那一剑未必能刺中对方,带着如此的伤势,这个女人还能撑住拼命,印无忧焉能不吃惊。

黑衣女人举着长刀,慢慢地走,她每走一步,地上都汪出一滩血泊来。

可是,她不是往前走,她是后退,慢慢地后退。

忽然,她的长刀用力一劈,寒光闪过,一道莹亮的丝线被斩断,如果不是刀光反射,这道丝线是不会被发现的。

丝丝,丝丝,一些轻巧而奇怪的声音,从那些僵立的人们身体中传来。

硝磺的味道,也忽然弥散开来。

炸药,这些僵然不动的人身上,藏着炸药。

黑衣女人仰天大笑,满目疯狂,随着笑声,她身上的血也涔涔而出。

事情急转而下,列云枫和印无忧发现不好,想要纵身飞出窗子,才发现方才破了窗子已然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