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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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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揽,有弑君篡位之嫌,而王莽未篡位时,谦谦有礼,礼贤下士,谁想到他会篡位,列龙川这么说,自然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至于这个孟而修是周公还是王莽,就得等到孟而修盖棺定论了。他对父亲本来就是敬服钦幕的,很想接着这个话题嘲笑澹台梦几句,不过一来在父亲跟前,若是有了外人,他的言谈应对都是守着礼仪的,二来,方才就是因为言辞有失而被责,现在身上的疼还顾不过来,列云枫哪里有心思搭话。

澹台梦也微微愣了一下,复笑道:“久闻王爷是沙场上的英雄,风云叱咤,常胜无敌,没想到,王爷却是识心慧眼,有儒将之风。”

列龙川笑道:“云姑娘这么说,列某惭愧之极,列某不过是一介武夫,几十年摸爬滚打,才知道一些世间的道理而已。姑娘说是有事前来,请姑娘直言。”

澹台梦笑道:“好,当着王爷,我就实言相告,我今天来,是要王爷赌酒。”她笑意嫣然,从怀中拿出一只扁扁的银质酒壶来。

赌酒?

列龙川的豪饮、善饮,虽然说不到世人皆知,也是知者甚众,不过夜来探府来赌酒,却是奇说。所以列龙川连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等着澹台梦的下文。

澹台梦道:“既然是赌,总是有彩头才有意思,我如果输了,我会把命输给王爷,而且还会告诉王爷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对王爷来说,应该有些价值。”

列龙川笑道:“如果姑娘赢了呢?”

澹台梦笑道:“如果我赢了,我也要赢一条命,王爷府上,现在有一个人,我想要她的命,王爷放心,这个人不是你们王府的人,也不是你们的客人。”她说着,又拿出一个银质的转环,放在书案上,然后身形一飘,从博古架上拿下来一只圆形的托盘,六只小巧的酒杯,她把托盘放在转环上,酒杯置于托盘之上。

酒壶的塞子开启,酒香四溢,这股香气,似有似无,时聚时散,酒如线,飞入六只酒杯里边,澹台梦笑靥如花,又从怀中拿出一枚浅蓝色的药丸,轻轻地放入一只酒杯中,药丸入酒,腾起青青的烟雾,倏然间,就了无踪迹。放了药丸的酒还是以前的那酒,没有任何痕迹。澹台梦手指轻转托盘,盘子转了起来,旋风一样,连杯子的形状都看不清楚了。

澹台梦看着转动的托盘,笑得轻盈:“方才那颗药叫离尘,这酒乃是滇西云家的窖藏胭脂泪,离尘之毒,毒性并不烈,可是遇到了胭脂泪,就变成了天下奇毒,中毒者筋骨俱裂,经脉寸断,要七日七夜,方才疼死。”她笑语盈盈,好像在讲一个诗情画意的故事。

说话之间,托盘停了下来,六只酒杯里边的酒,一滴都没有洒,也没有任何分别。

澹台梦笑道:“每人有三次选择的机会,有一次中毒的机会,谁不敢继续就是谁输了,王爷,敢赌吗?”她说到最后的时候,笑容洋溢在整个脸上。

列龙川还没有说话呢,列云枫笑道:“区区小事,何劳我父王?不敢是赌酒输命而已,我奉陪姑娘就是。”列龙川看了儿子一眼,没有阻拦。

这个澹台梦娇柔恬蜜,灵动可人,虽然赌酒输命说得吓人,不过她若是单单为了下毒,自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下毒不过是个幌子,她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能看出这一点,儿子列云枫自然也能看得出来,所以列龙川并没有阻拦,对方是个小女孩子,自己和她赌酒,无论输赢,都是有些说不过去。

澹台梦道不在意,反而笑道:“小王爷敢赌?”

列云枫笑道:“姑娘先请吧。”他笑着说话的时候,身上还是疼极,细细的冷汗潸潸而下。

澹台梦拿起一杯酒:“我先选的话,你输的机会可大啊,生死攸关的事情,选了就不能后悔了。”

列云枫笑道:“这里是王府,姑娘来了总是客,云枫应该尽些地主之谊。”

澹台梦笑道:“好啊,那么沧海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山穷水复现迷局

作者有话要说:叹息吧,更不完的文~~酒,饮得活色生香,微翘的唇,被晶莹的酒,润得花瓣一样,澹台梦的眉尖眼底,都是浅浅的笑意。

列云枫也没有犹豫,信手端起了一杯酒,酒色香秾,他微微地一笑,酒,也倾入口中,涓滴不剩。

澹台梦又喝了一杯酒:“还有两次机会,你会被毒死。”她说着话,笑得更灿烂了,好像讲一个特别有趣的笑话。

列云枫也笑道:“为什么不说,我又摆脱了一次被毒死的危险呢?”他说着,又喝了一杯酒,还是看也没有看,没有刻意去选择哪一杯。

澹台梦听了他说的话,微微地一愣,想起一个故事来。故事是一个和尚讲给她的,两个人同样面对半杯水,一个欣喜道,太好了,还有半杯水哦。另一个惨然叹,完了,就剩下半杯水了。她看着列云枫,列云枫浅浅的笑意,就是那种看见半杯水会欣喜的笑容。

酒,剩了两杯。

生与死的机会,一半儿对一半儿。

列云枫微笑:“云姑娘,请。”他看到澹台梦瞬间的迟愣,就更有把握了,如果澹台梦是真有下毒之意,必然会全心全意下毒,怎么可能走神。她走了神,就说明她的心不在用毒上。

澹台梦笑道:“小王爷,为答谢小王爷殷殷待客之道,沧海请小王爷先选吧。”

列云枫笑道:“不必了,云姑娘请吧。”

澹台梦不再客气,端起一杯酒,带着笑容饮下。

她依旧是笑意嫣然,毫发无伤。

托盘中,剩下一杯酒,摆在那里。澹台梦眼光炯炯地盯着列云枫看。

列云枫居然还是端起了那杯酒,就要送到唇边。

澹台梦道:“等等。”

列云枫笑道:“我们之间输赢未定,云姑娘还等什么?”

澹台梦道:“你应该知道,按照我们的规矩,这杯酒应该有毒。”

列云枫道:“按照我们的规矩,喝了有毒的酒,也没有输啊,我记得姑娘说过,谁不敢继续了,谁就输,姑娘不会是认输了吧?”

澹台梦眼波一转:“可是你中了毒,也许会死。”

列云枫笑道:“人皆怕死,不过是因为死后无知无觉,既然已经无知无觉,又怕从何来?”他说着,那酒一饮而尽。

澹台梦微微地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列云枫真的敢喝,她的眼睛开始放光,看着笑意满眼的列云枫,忽然也一笑道:“原来小王爷算准了我下在这酒里边的,根本不是毒药?”

列云枫笑道:“如果换了是我,我会在每一杯酒里都下毒,这样更稳操胜券。没有可能为了毒死对方,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酒杯转了这么多圈,没有人还记得那颗药会下到那只杯子里边。”

澹台梦笑道:“如果我是先服了解药呢?如果你猜错了呢?”

列龙川道:“枫儿看不错的,列某也看不错。”

澹台梦道:“王爷如此自信?难道王爷也识得天下之毒?”

列龙川道:“列某不识毒,列某只是识人而已。相由心生,眼为心苗,姑娘心中怎么想,列某虽然不能悉数猜到,只是姑娘的眼中没有杀气,那么姑娘的酒里自然没有毒。”

澹台梦笑道:“其实王爷心中也在说,小丫头,就凭你那几招小小的伎俩,怎么可能难得住我的枫儿?我可是猜对了?”她一边笑一边说话,学着列龙川的口气,还真有几分神似,端的可爱之极。

列云枫看澹台梦学着列龙川的样子,又肖似又滑稽,忍不住笑,笑得动作大了些,牵动了身上的痛处,禁不住哎哟了一声。

列龙川没有恼火,也不置可否,一笑置之。

列云枫道:“这场酒赌得无趣,论起究竟,还是稍有胜负,赌的规矩是姑娘定的,我没有违反,认真算起来,该是姑娘输了,不过姑娘未必承让,认输总是比获胜难得多。”

澹台梦笑眯眯道:“就是输了,我也会赖,你觉得激将法对我会有用吗?要是我认输了,岂不输了我一条命?我看上去有那么笨吗?”

列云枫也笑道:“姑娘觉得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是笨吗?人无信不立,这句话可不是单单对男人说的,像姑娘这样的人,也该是一诺千金才对。”

澹台梦娇笑道:“你不用一顶一顶的高帽送给我,说到底,你就是要我愿赌服输,我偏偏不认输,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列云枫看了列龙川一眼,列龙川微微点头,是让他自己处理的意思,列云枫笑道:“既然我没赢,姑娘也没输,彼此互无胜负,我也无权再留姑娘了,姑娘请吧!”

澹台梦道:“你要我走?”

列云枫道:“难道我应该请姑娘留下吗?”他知道这个云沧海此番前来,自然另有目的,赌酒不过是个借口,她又是个聪明剔透的,试探是探不出什么话来,列云枫干脆来个欲擒故纵,明明白白下了逐客令。他觉得听了他的话,澹台梦应该生气,人生气的时候,总是比较容易对付。

澹台梦反而笑了:“我来此一遭,千辛万苦的,如果无功而返,不是会贻笑大方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一赶,我就走?”她动都没有动,笑吟吟,赖皮到底的样子。

列云枫也有些意外,笑道:“姑娘光临寒舍,已然是蓬荜生辉,如果姑娘肯驻足小憩的话,云枫愿以茶代酒,望姑娘不弃。”他说得也十分真切殷勤。

列云枫心中暗道,你会赖,好啊,看看谁耗过谁了。我这里奉茶送客了,你还好意思赖着不走?有什么事情清清爽爽的说了就是,又不是听瓦肆里边的人讲书,也要吊人家的胃口?你还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澹台梦心中好笑,暗道好好的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却是八面玲珑,冠冕堂皇,你这些虚里伪气的话能糊弄谁?说句话也不肯认输,争强好胜争到我头上来了,要不是我没时间和你耽搁,我们就耗着看看好了。

两个人都笑意盎然的对视着,心中也揣着一份心事,旁观列龙川看得真切,微笑不语,看他们两个俱是口是心非的样子,一副小儿女的情状,好气又好笑,自己更不搭言,且由着他们去。

澹台梦笑道:“既然小王爷对沧海另眼相看,沧海是受宠若惊,虽然我们之间没有输赢,不过沧海还是愿意将那个秘密相告。”

列云枫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姑娘愿意坦言秘密,云枫该用什么来交换这个秘密?”

澹台梦不答反笑道:“小王爷就信我所言吗?”

列云枫道:“云姑娘但说无妨,反正信不信是云枫的事情,姑娘只管说就是了。”

澹台梦道:“其实,沧海此次前来是奉了孟而修的命令,杀一个人,这个人现在就在你们王府里边。沧海久闻王爷威名,早想找个机会亲睹王爷风采,今日相识,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胸襟气度,可托生死,沧海佩服之极。”

澹台梦忽然正八经儿地说起这些话来,看她娇柔剔透,再听她言辞中满是江湖气,列云枫笑道:“如果云姑娘真的觉得家父堪为师友,可托生死,何不弃暗投明?”他说话的口气中,带着微微的嘲讽,他是觉得澹台梦说的这么话实在虚伪之极,不过是场面的寒暄,本来他感觉澹台梦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谁想到她也说出这样的话来。

澹台梦长叹一声:“沧海肺腑之言,小王爷全然不信,其实,沧海在广平郡王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沧海知道,人心叵测,不过,沧海有位故旧前辈在你们王府,冲着这位前辈的交情,沧海的心也会在王爷这边。”

列云枫见她说得认真,问道:“哦?不知道姑娘说的这位前辈是什么人?”

澹台梦道:“就是玄天宗的澹台玄。”

列云枫看着她,心念一动,笑道:“澹台先生是云枫的师父,不知道姑娘和我师父有多深的交情?”

澹台梦听说列云枫是父亲的师父,眼中的笑意更浓:“澹台先生的女儿是我弟弟云沧浪未过门的媳妇,小王爷觉得我们云家和澹台先生之间的关系如何?”

列云枫笑道:“盈儿是令弟未过门的妻子?”

澹台梦道:“盈儿太笨,配不上我们沧浪。”

列云枫道:“如果不是盈儿,就是那位兰心惠质、冰雪聪明的小师姐澹台梦了?”

澹台梦听他叫小师姐的时候,一双眼睛别有意味的看着自己,嘴角挂着笑意,心中暗道,莫非他已经猜到自己是谁了?这倒是很有可能,自己与妹妹长得有几分相似,他既然是父亲的弟子,自然认识澹台盈,现在看出自己是谁,也不奇怪,不过奇怪的是,列云枫居然能够耐着性子,不拆穿她。

澹台梦笑道:“小王爷说对了一半,澹台梦比盈儿更笨,盈儿虽然笨,却是天真烂漫的笨,澹台梦的笨,笨中有拙,拙极而悍。”

列云枫道:“既然梦姑娘是拙笨凶悍的,令弟如何选了她?”

澹台梦道:“只因为我的兄弟笨得更离谱,人家送他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他却当成了绝世佳人,可怜这个烫手的山芋一旦接了,却是扔不出去。”她说着笑吟吟地望着列云枫。

列云枫听她话中之意,是在嘲讽自己,还提到了孟而修送过来的尤儿,难道孟而修是派了她来杀尤儿的?

澹台梦看列云枫眼中的神情,就知道他猜到自己提到的是谁了,不由一笑道:“我见我那个兄弟可怜,就告诉他说,既然山芋烫手,就先放着吧,放得时间长了,不就凉了吗?”

列云枫看着她,忽然笑起来。他前些天还为这个尤儿发愁,后来细细想想,与其为了这个尤儿煞费苦心地去设计安排,还不如先搁到一旁,孟而修的主意不过是要杀了这个尤儿,挑起靖边王府和离别谷之间的矛盾,只要他派来的人找不到尤儿,杀不成人,离别谷也不会轻易找上靖边王府,所谓民不与官斗,尤其离别谷在江湖中名声甚恶。所以列云枫已经将尤儿押在王府的密室里边了,他是稳稳当当地按兵不动,就看孟而修做出什么反映。现在澹台梦话中的暗示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长这么大,头一次遇见一个和他意见相合的人,所以列云枫才笑起来。

澹台梦笑道:“如果我让山芋作证,小王爷是不是能信我的话?”

列云枫笑道:“云姐姐请讲吧。”

一声云姐姐,澹台梦也微微的喜悦,看了列云枫真的是猜到自己是谁了,她不加隐瞒,将在乱云山柳条村所见之事悉数告之,又将现在村民藏身之处交代清楚:“王爷,现在这么人无家可归,恐怕这幕后之手未必放过他们。沧海为这么无辜的村民请命,希望王爷可以将他们安全转移,沧海代他们谢过王爷援手之德。”她说着,很郑重抱拳施礼。

列龙川还礼道:“云姑娘所言的秘密,可是这件事情?”

澹台梦摇头道:“这不过是个情外之情而已。我想说的这个秘密和孟而修有关,只是事情虽然蹊跷,尚未端倪可寻,如今讲了,为时过早。沧海此次前来,明里奉孟而修的密令杀人,其实……”她说着眼神一阵迷离,定定地看着列云枫“你,你……”

列云枫有些歉然地道:“对不起,云姐姐。”随着他的话音儿,澹台梦软软地伏在了书案上。

列龙川一皱眉:“混帐,你又下毒?”

列云枫笑道:“爹爹,这个是迷药,不是毒药。”

列龙川笑骂道:“迷药毒药有什么区别,又是思思交给你这么东西,本来就是见不得光,你道用得很顺手,她又得罪你什么了?”

列云枫道:“我哪里知道她是什么人?这样翻墙越脊地闯进来,万一对父王不利怎么办?”

列龙川看看托盘上的酒杯,笑道:“你把迷药下在酒杯里了?难怪你自告奋勇地和她赌。”

列云枫笑道:“要是爹爹和她赌,现在晕倒的不单单就她一个了。”

列龙川冷然哼道:“算你还知道长幼尊卑,你要是敢算计到师长头上,我先揭了你的皮。”

提到师长,列云枫不笑了,叹道:“我也不知道欠了他们澹台家什么,按下葫芦起来瓢,那个师父还没有摆平,这里又迷倒了一个,都是够难缠的。”他自言自语的的嘀咕着。

列云枫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列龙川还是有听到的:“你认识她?”他看了一眼晕在书案上的澹台梦。

列云枫叹息道:“要是早认识了,我还惹这个麻烦干什么?她应该是我师父的女儿澹台梦。”

列龙川一听被迷晕儿子的这个女孩子可能是澹台玄的女儿澹台梦,也有几分好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惹麻烦有什么不好,麻烦多了你就精了。我看你的麻烦惹得还是少,不然到了现在还没学乖?”

列云枫道:“爹爹就不要笑话我了,你不知道,我那个师父是天底下最大的一个麻烦,我现在想到他,立刻头痛到要死了。”

列龙川哼了一声:“那个山芋是什么?”

列云枫皱眉道:“本来是要给爹爹看的,反正也是个麻烦就是,只是爹爹现在未必有空看这个了。”

列龙川不笑了:“我们的事儿还没完吧?”他的眼光变得犀利起来。

列云枫立刻拉着他的衣袖,央求似地轻呼了一声:“爹爹~”他也不多说话,只是委委曲曲地望着列龙川,瞬间眼中就有了泪光。对于父亲的脾气,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什么时候不要多话,什么时候可以耍赖,都是算的准确无误。而且澹台梦说了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儿,依照父亲雷厉风行的脾气,是不会拖到天亮,一定是马上就去安排,哪里还有时间来继续打他。

果然列龙川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道:“我现在有要事出去,明天朝中的大臣们会来拜望,不用你去前厅会客,也不许出府门半步,明天你老老实实去澹台先生那里。”

列云枫叹了口气:“爹爹,我去了会死的。”他说着,可怜兮兮地望着列龙川。

列龙川不为所动:“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做事情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吗?教过你多少次,你哪里肯听?人要看得长远,才能海阔天空,如果鼠目寸光,到最后就只能步步为牢了。”他口气虽然淡,说的却很犀利。

列云枫道:“我惹的事我去担好了,我就不信澹台玄能吃了我。”他说着,有些负气地咬着嘴唇。

列龙川拍拍列云枫的肩头:“我也不信澹台先生能吃了你,不过我信他能打死你。”

列云枫听了,脸上的郁色不见了,反而笑道:“我以为是爹爹怜惜枫儿,才不再责打枫儿了,原来连这个都会有人代劳了,所以爹爹才不愿浪费力气了。”

列龙川笑道:“你激我也没有用,你以为我打完了你,就借机逃过你师父的门规了吗?做梦吧。要不是想着把你留给你师父教训,今天晚上会这么便宜你?”

列云枫瞠目结舌地看着父亲,列龙川不再理他,而是起身,披了件外衣往外走,外边就有他的贴身侍卫,列云枫只好送父亲出门,一直送到了院门前,列龙川挥手示意列云枫不用跟着了。

列云枫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往回走,心中想着那澹台玄醒了,萧玉轩和林瑜会讲些什么,那个贝小熙又会讲些什么,照着澹台玄的以往的脾气,自然不会轻易饶过自己的。不过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就是打一顿,还能怎么样?只是不知道秦思思能不能和澹台玄破镜重圆。他想到破镜重圆这个词,又无限地慨然,其实秦思思回到王府来,才是和爹爹破镜重圆,但是看爹爹那个意思,好像并不在意秦思思和澹台玄重修旧好。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为什么爹爹会不在意,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秦思思,还是因为他愧对秦思思,只有在这两种情况下,爹爹才有这两种反应。到底爹爹和秦思思之间的状况,是属于哪一种呢?

列云枫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索,到了书房里边,犹自沉思,可是猛地一抬头,发现原来伏在书案上的澹台梦居然不见了,桌子上押了一张纸条,上边龙飞凤舞地写着:“梦醒了,我走了,枫傻了,你哭吧。”大约因为匆忙,字写得潦草凌乱,不过在凌乱中,仍是有着筋骨。

这个澹台梦居然还是跑了。

列云枫拿着这张纸条,慢慢地看着,慢慢坐到椅子上,还是碰到了痛处,微微咧咧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忍不住笑了一声,心中暗自奇怪,这个澹台梦真的是澹台玄的女儿,澹台玄怎么可能教出这样一个女儿来?

列云枫晃着这张纸条,有了倦意,他也不回房了,就躺在书房的床上,宁静如水的月光投射进来,列云枫阖着眼睛,沉沉睡去。

情重意暖阻归程

窗外月华如水,朦朦胧胧中,列云枫感觉到为他掩上了被子,他好像睁开眼睛看看,应该是父亲,继而又翻身睡去。

也许太疲倦了,列云枫睡得很沉,直到暖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书房,他才醒来,听到院中有舞剑的声音,一定是列龙川。多少年来,列龙川一直有闻鸡起舞的习惯。

昨天父亲也在书房中吗?他没有去内宅?

列云枫感觉有些奇怪,就要起身,忽然发觉被子下边的自己是几乎就是赤裸,只有贴身的亵裤还在,微微吃了一惊,昨天晚上怎么没有一点警觉,连被人解了衣衫都不知道?他心中又想着昨天晚上父亲出去了,不知道柳条村的事情处理得如何,母亲她们是不是已经出宫回来了。都怪自己睡得那么死,连晚安都没有去请。

正想着呢,列龙川进来了,径直走到床边:“醒了?”

一摸淡淡的微红浮上了列云枫的脸庞,他把被子裹得更紧:“爹爹,我马上起来。”他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列龙川抚了抚列云枫的额头:“你昨天晚上有些发烧,”手上的感觉微凉,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列龙川的眼中才有了责备:“你这些日子折腾也就算了,怎么也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列云枫坐在床上,才明白自己怎么会赤裸了,一般家里的孩子们发烧,列家很少煎药来服,而是用自家特制的药酒搓遍全身来驱风散热,原来昨夜自己发烧了,难怪睡得那么死,连一点警觉都没有了,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衣衫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一把抓了过来,可是当着父亲穿衣服,又有些窘意。

列龙川笑道:“醒了还不快点滚起来?总囔着要跟我去边关,就你这种警觉,只怕在睡梦里边就被人把命要了。”

列云枫道:“这不是在家里边吗?况且,我还病着呢。”他说着话,飞快地穿着衣衫。

列龙川轻轻地哼了一声:“只要你还有一口气,警觉就是应该有的,不过是发烧而已,算什么病?要是在我的大营了,凭你这么怠慢,就该打二十军棍。”

列云枫已经穿好了衣衫,起身下床,有家人端了水进来,伏侍他梳洗了,他没有接父亲的话,列龙川方才说的可不是笑话,军营中军规森严,是没有人情可讲的,父亲训诫那么亲兵侍卫的情形,列云枫又不是没有看过,当年海无言陪着他读书的时候,也给他讲过这些事情。

列龙川坐在书案后边,慢慢地翻着一本书:“你背上的伤,哪里弄的?”

列云枫早知道父亲一定是要问的,他原来是要死死瞒着的,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必要了,反正也给看见了:“在无奈何庐。”

列龙川听了,像是在意料之中一样,淡然地道:“好像不是思思下的手吧?”

列云枫道:“爹爹怎么知道不是姑姑动的手?”

列龙川微微笑道:“她那个急躁的烈性脾气,要想打人的时候,连顺手拿个东西都嫌费事,从来都是气来手到,一巴掌就掴到别人的脸上去的。”

列云枫想起来秦思思生气时的情形,父亲形容得一点都不差,如果如此,又想起了澹台玄来,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爹爹果然是识人的,不过这是他们玄天宗的传统,姑姑固然是这个样子,我那个师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列龙川放下了书:“不是思思,是谦儿?”列龙川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暗道,如果是秦谦,这孩子未免也太过心狠了,怎么下手如此之重,怎么说,他和枫儿也是兄弟。

列云枫微微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列龙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道:“枫儿,你做了什么事儿,谦儿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列云枫一副又委屈又尴尬的表情,半天才道:“爹爹就别问了,哥哥已经罚过我了,反正是我自找麻烦,也不怨哥哥生气。”他说着话,眼睛微微的红了,想是当初也是万般委屈,所以现在说起来还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列龙川叹了口气:“不管为了什么,谦儿的手都太狠了,思思也不管管他。”

列云枫忙道:“爹爹不要再和姑姑提这个事情好不好,哥哥因为这个事儿,都被姑姑狠狠教训过好几次。爹爹要是再提,姑姑更会生气,哥哥又要倒霉了。”

列龙川看着他,眼中慢慢漾出笑意来:“枫儿,虽然你从小淘气,散漫随性,却是个难得明白事理的孩子,算了,你都不说,我也不问。虽然也不用我吩咐,还是提醒你一句,谦儿在不在府里,姓不姓列,他都是你的哥哥,你们都是骨血相连的亲弟兄。”他说着,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拍拍列云枫的肩头“你师父也该醒了,你先过去吧。”

列云枫一听让他去见澹台玄,有些悻悻地道:“知道了。”他想了想又道“我先去内宅给大娘她们请安去,她们也该回来了,昨晚睡得那么沉,都没有过去请安,是枫儿失礼了。”

列龙川笑道:“请安能拖延多少时间?你能一辈子不见你师父吗?你有本事惹事,没本事收场?你大娘她们不在家里,请安就不必了。告诉你师父,等我忙完了应酬的事情,我过去拜访他。”

列云枫心中奇怪母亲她们不在府里,又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和柳条村的事情有关?想想又不不对,柳条村的事情,父亲自己去了不就结了,就是要驻守看护,派身边的人就可以了,用不着让母亲她们亲自去。列云枫虽然奇怪,却没有问,父亲历来的规矩,要他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告诉他,如果不说,列云枫是不会直接问的。

他应承着,告辞而退。

出了书房,列云枫一个人往后院走,想起来澹台玄应该快醒了,不知道他醒了以后,听了萧玉轩他们讲述这些天的事情,会不会怒发冲冠的。生气还不要紧,千万别一怒之下,又要走人才是。

列云枫一边走,一边咬着嘴唇,以澹台玄那个脾气,只要他肯发火,也就没事儿了,对怎么惹人发火的事情,列云枫还是很有把握,尤其是对付脾气急躁的人,就是没有火他也能把人点着了。

眼见着要到澹台玄住的小院儿了,辛莲从影壁那边转过来,十分关切地道:“昨儿又没有回去睡,绊在王爷哪里了?有没有吃亏啊?”

列云枫笑道:“难道我能在我爹爹那里讨到便宜吗?”

辛莲看他口中虽然这么说着,眼中却微微地带着笑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也笑道:“你没事儿就好,我也没白白等了一夜。”她说着按了按额头,有些疲倦的样子。

列云枫促狭地笑道:“知道莲姐姐辛苦,明儿一定帮姐姐找个好姐夫。”

辛莲的脸腾地就红了,咬着唇,嗔道:“你找死吧?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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