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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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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轩道:“在这个屋子里边不行吗?”

列云枫摇头道:“我就是不要留一点儿的痕迹,等师父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的这个药气味那么浓,师父闻都闻得出来的。”

萧玉轩就不再坚持了,林瑜跟着列云枫出去,他们直接到了林瑜的屋子里边,药吊子和炉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列云枫从林瑜的书橱里边拿出早预备了的各味药材,林瑜看着列云枫把药都倒进了沙吊子里边。

澹台玄在藏龙山下边开了一间义诊的医庐,萧玉轩和林瑜常去帮忙的,所以林瑜虽然不没有和师父学医,但是药他总是见过的,不敢冰蟾、玄参和雪莲这几味药他没有见过,应该都是上好稀罕的东西,列云枫便告诉他这几味药的来历,都是各地进贡给皇帝的珍贵药材。

因为列云枫从天牢里边救了自己,林瑜对这个小师弟自然感情更亲切些,听列云枫讲这些事情,林瑜有些唏嘘:“看来你是早就在安排这件事儿了?”

列云枫一边看着药一边道:“恩,差不多有一年了吧?一年前师父不是和人对决过一次吗?”

一年以前,澹台玄在祁连山之巅,和黑煞妖娘厉娇娆决斗,厉娇娆是焚心教的教主,焚心教要人无心无忆,蛊惑很多遭遇伤心往事的武林人士入教,行事诡异,被名门正派所不容,澹台玄是被厉娇娆寻上的,厉娇娆说如果打不过澹台玄就退出中原武林,澹台玄对厉娇娆和焚心教不太了解,但是形式所迫,还是不得不动手。那场决斗很多人都看到了,厉娇娆败给了澹台玄,很多名门正派的人要趁势杀了厉娇娆,澹台玄却亲自送厉娇娆下山。

林瑜当时也在山上,当然记得当时的情景了。

列云枫道:“就是那次比试,有人看见了,她看出来师父的散功之日不会太远,其实她研究怎么对付玄天宗的散功之病已经好多年了,终于研究出这个药方来,如果是任其发展,那散功也不会危及到生命,可是要复功需要一个月的时辰。如果用了她的药,休息了一两日便是无妨了。”

林瑜奇道:“这个人是谁啊?他这么了解我们玄天宗,应该是玄天宗的弟子吧?如果他是玄天宗的弟子,为什么不和师父见面?难道是被逐出师门的?所以他才不愿意见师父?”

列云枫道:“什么弟子,她是女人,你们玄天宗那些老背晦的规矩不是都不收女弟子的吗?连亲生女儿都不许传授武功的?她是我爹爹的……朋友,姓秦。”他看着药的神情是特别认真的,这副药的火候一定要准,所以他都不放心让别人来熬。

林瑜还是有很多的疑惑,但是现在还不好多问,列云枫认真的样子让他感觉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列云枫这副药会不会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好了。

列云枫熄火,滤了药,把药汁滤到一只小小的银碗里边,然后放到微微的凉了,才小心翼翼地端着往外走,林瑜一路护着,到了澹台玄的住处,林瑜打起帘栊,萧玉轩也迎了出来,三个人轻手轻脚的,把澹台玄扶了起来,然后捏着他的下颚,把药灌了进去,又轻轻地放下他。

灌了药后,三个人就守在澹台玄的身旁看动静,过了不多时,只见澹台玄的脸色微微的红润,不似方才那么铁青了,萧玉轩推推列云枫:“师父是不是应该没有事儿了啊?”

列云枫搭上澹台玄的脉搏,切了一会儿,笑道:“妙手回春,华佗再世,难怪秦姑姑那么大的脾气,大约这些有本事的人都是一副德行吧?”

萧玉轩听他的意思,澹台玄竟然是没有大碍了,喜道:“师父真的不会再散功了吗?”

列云枫道:“秦姑姑说,玄天宗的功夫练到一定境界就会散功,是因为玄天宗的内功心法有问题,这些问题平时不会被发觉,可是累加到一定程度,就会经脉大乱,气血逆行,所以才会散功,不过这种散功也不是真的散了,但要是不安心静养的话,妄动真气,还是有走火入魔的危险的。”

萧玉轩松了一口气,又道:“师父没有事儿了就好,只是我们联合起来瞒着他,是不是不好啊?”

列云枫笑道:“你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师父自己的事儿他心中能没有谱儿?就算他没有算计到自己会提前散功了,好了以后总是能察觉的吧?”

萧玉轩想了想却是有理,林瑜仿佛是恍然了,道:“我知道了。”

列云枫笑道:“林师兄又知道什么了?”

林瑜又奇怪地道:“你的那个秦姑姑是不是和师父有什么过节?所以师父要是知道药方是她开的就不会吃的?可是师父不是鸡肠鼠肚的人,会有什么过节,要负气到这种程度?”

列云枫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你也管不到的。”

萧玉轩又看看澹台玄,呼吸匀畅,脸色红润,是真的没有事儿了,也从心里真正地放松了,列云枫告诉他们这么多,自然是为了让他们帮忙瞒着澹台玄做这件事儿的,不然以列云枫的个性,怎么可能透出一点儿的风声来?下午列云枫告诉他们澹台玄这几天可能会散功的时候,他们吓得不轻,后来列云枫说澹台玄散功的消息可能在江湖上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是怎么走漏的,目前还不知道,但是这几天应该有人来寻仇,不过寻仇的人没有真凭实据的时候,不会贸然行事,列云枫让他们去杜太医那里,一来是去救人,二来也是故布疑阵,因为如果澹台玄真的散了功,他们是会守在师父身边护法,怎么还能出去呢?萧玉轩和林瑜很早就办好了杜太医那里的事儿,然后伏在王府外边,观察王府外边的动静,鬼奴才他们进去的时候,萧玉轩和林瑜是看见的,还有一些人,在王府外边徘徊了好久,终于离开了,他们也一路跟踪,一直跟到了天合客栈,见那些个人进去了就没有出来,应该就是住在天合客栈里边的,他们心中还惦记着王府,马上就回来了。这些事情还来不及和列云枫说,澹台玄就中了列云枫的迷药,晕了过去。反正和澹台玄比起来,这些事情倒是可以缓一缓。

只是萧玉轩奇怪,列云枫说是邀请了一个高手来帮忙对付前来闯府的人,他说今天晚上离别谷的雪要是来了,列云枫一个人就能对付他,怕的是要对付澹台玄的那些人来,可以和澹台玄抗衡敌对的人,不但他们王府的人是对付不了的,就算萧玉轩和林瑜在也未必能应付,可是怎么临时还换了澹台玄了?而且还让澹台玄受了伤?难道列云枫对他们还是有所隐瞒的?还另有目的的?

萧玉轩想着就问道:“小师弟,你不是说那位高手前辈回来吗?”

列云枫一听他提起了秦思思,一脸的沮丧:“好好的说她干什么?秦姑姑本来是来了,结果为了不相干的事情,丢下我就走了。”他说着看了看躺着的澹台玄。

萧玉轩道:“这位前辈也真是的,既然答应你来了,怎么还中途反悔的?万一你发生危险怎么办?”

列云枫含糊地道:“她没有答应我来……”

林瑜恍然:“又是你骗她来的吧?”

列云枫埋怨道:“她发誓永远都不见师父的,我不骗她她怎么可能来呢?”

林瑜又糊涂了:“你这个秦姑姑不是知道师父就在你的府里吗?她既然发誓不见师父,为什么还会来?”

列云枫悻悻地道:“我骗她说师父忽然散功,而且形势特别危险,好像要走火入魔了,我这里的药不够,你们两个去杜太医哪里去寻一味要紧的药,她再不来,师父就会……”

萧玉轩和林瑜都目瞪口呆,平平常常的一件事儿,列云枫居然还是藏了这么多的心眼儿,转了这么多的弯儿,实在又可气又可恨。不过听列云枫这么说,这个秦思思应该还是关心澹台玄的,只是她怎么会发那样的誓言,是不是秦思思和澹台玄有什么样的情感纠葛?

列云枫叹口气好像无限委屈似的:“幸好师父过来了,不过师父过来也挺好了,那么巧他又受了伤,不然我还真是发愁,怎么让师父吃药呢,他要是不迷迷糊糊的,我可怎么下迷药让他睡觉啊?”他想起来方才在为澹台玄清理伤口的时候,在金疮药里边下来迷药,下药的时候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澹台玄这样的老江湖都没有察觉,自己还是有些得意的。

萧玉轩道:“如果师父不去呢?你自己怎么对付来的人?”

列云枫避重就轻地道:“他们找的又不是我,我自然也有办法对付他们。只是这些法子未免太卑鄙了些,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师父总是埋怨我把你们带坏了。”

萧玉轩又道:“如果师父不受伤呢?如果师父一直很清醒的话……”

列云枫想了想道:“那我只好下毒了。”他说着自己先是一笑,身后却听有人哼了一声。

五月榴花照眼明

熏风欲醉的初夏,流云渐远的碧空,郁郁葱葱的老树,这个多云的午后,蝶飞燕舞,恬静优美。

雪不喜欢白天,白天的阳光太耀眼了,他还是习惯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边,他还是喜欢漆漆的暗夜,在夜里,只有寒风冷露陪伴着他,不用承受着许多研究的,审视的目光,不用怕这样明媚的温暖的阳光。

如果可以,雪都不愿意在白天出来,在阳光下,他好像四肢无力,都可能溶化似的,可是今天他再不愿意都得出来,他还要一直走下去,沿着贝小熙追澹台梦的那个方向,不捉住澹台梦,母亲的鞭子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尤其在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澹台梦就曾经在他身边,还让她跑掉了,寒汐露会气得吐血的。雪怕的还不是母亲那让他痛不欲生的鞭子,而是母亲绝望的眼神,雪一直努力向着母亲要求的方向走。

寒汐露是他的神,而他,是寒汐露的命。

少谷主印无忧这么说过他,雪觉得印无忧的话说得很精辟,他也喜欢是这样的。

只要想起这句话,他是寒汐露的命,母亲一定是把他当成命一样来期待的,因为太过的期待,才有了那么严厉的苛求,这样想来,那些抽打在身上的鞭子也会有微暖的疼痛。

疼痛。

走得太急了,雪感觉到身上的鞭痕在隐隐作痛,他站着,在阳光下边,环顾四周,只有绵延的青山,延绵的树林,空旷的原野。

这里是和京城背道而驰的,澹台梦为什么不去京城?雪有些奇怪,可是还是没有人影,连贝小熙的人影也不见了,雪无限懊恼,难道自己的轻功比不过他们两个?

忽然,雪的神情有些僵硬了。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在这片安宁和平静里边,他感觉到了危险。雪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山洞里边渡过的,他接触野兽的时间比接触人多,他的嗅觉比野兽还要敏锐,不然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了。

应该是有人一直跟着他,可是他居然没有发现,直到跟踪的人要发动进攻了,雪才察觉,那么跟踪他的人应该是功夫比他高的高手。既然是高手却一直不露面,应该怕的是经常跟随着他左右的寒汐露。现在发现寒汐露没有出现的迹象,跟踪的人就要下杀手了。

雪的嘴边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来,他的手按着剑,他的剑在微微的颤抖着。

不用回头,雪听他们的呼吸,就知道后边来了三个人,三个五旬上下的男人,然后雪闻到了佛香和烛火的气味,听到楠木佛珠摩擦着粗布衣服的声音。

和尚?

雪有些讶异,他与和尚会有什么过节?

阿弥陀佛。

一声悠长的佛号,洪量而深厚,这个人的气息如此深沉,雪转身,回头。

三个和尚。

三个一模一样的和尚,穿着一模一样的僧衣,双手合十,不抬眼,面无表情。

中间的和尚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是雪?”

雪反问道:“你们是谁?”

中间的和尚依旧合十:“贫僧无贪。”

四个字,掷地有声,金属般的光泽和回音。

无贪、无嗔、无痴。三个孪生的兄弟,三个漂泊江湖的异人,他们无寺无庙,无门五派,他们三个人从来都是联手对敌的,无论对方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他们从来都不分开。至于性命来历,师从何门,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

好像狼闻到了血腥,雪的精神为之一震,这三个人是武林中的一个传奇,能够遇见他们的现在绝对不超过五个人,那五个人当然是已经死了,死在他们的手里,但是那五个人都是显赫一时的泰斗宗师。

千古艰难惟一死,这个世界上,谁是真的不怕死?只不过有时候,在权衡轻重时,有些东西远远的比死要重,比如气节,比如尊严,雪现在忘却了死的可怖,因为每个人最后都免不了一死,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遇见神话的。

无贪的眼睛抬了抬:“阿弥陀佛,施主应该知道,见过贫僧的人,都已经死了。”

雪冷冷地道:“我是第六个?”他的口气是肯定的,掩饰不了内心的兴奋。

无嗔合十:“阿弥陀佛,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施主杀孽太重,如果再不回头,只怕地藏王菩萨渡得地狱空了,也渡不了施主了。”

雪不明白无嗔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听见一个清凌凌的笑声:“菩萨心中只有慈悲,没有分别,有分别的因为动了嗔心,大师法号无嗔,是自警还是我执?”

三个和尚合十,以他们的修为,怎么会不知道有个人藏着呢,他们在等她出来。

雪更惊讶,在一棵大树旁边转出来的居然是澹台梦。他一直在追她,他必须要抓住她,现在她又出现了,还是如此奇怪地出现了。

澹台梦也合十:“大师。”

无贪合十道:“女施主,贫僧要渡一个人去,请施主行个方便。”

他的言下之意,是要杀了雪,不希望澹台梦干预。澹台梦微笑道:“不知道他修了什么慧根,值得几位大师亲自渡了去?”

无嗔合十道:“施主,这个人是离别谷的,他的名字叫做雪,去年在吉州,他拿了人家的一千两银子,杀了一个人。”

澹台梦微笑道:“大师是化外之人,然菩提是入世之法,既然入世,便请随俗。”

无痴合十道:“敢问女施主,世如何入?俗怎么随?”

雪本来兴奋的热血奔涌的心情立时改了,他听不懂他们和澹台梦究竟在说着什么东西,大声道:“三位一起来吧!这个人不要理她!“他说的是澹台梦。

没有人理他。

澹台梦微笑道:“世从入处而入,俗由俗极而随,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拿的本来就是杀人的钱,自然做的是杀人的事,不然岂不欺心?”

无嗔合十道:“阿弥陀佛,终生平等,六道可怜,他妄用手中剑,斩人项上头,罪孽难赎。贫僧等取他性命,是救他出苦海,是渡化他。”

澹台梦还是微微的笑:“大师,请问六道之中,人可怜还是鬼可怜?”

无贪合十道:“六道之中,道道皆可叹息,但是几生福慧,方才修到了人身,而沦落成鬼,倍受刑罚煎熬,铁犁铜牛,拔舌焚身,万劫不复,所以生时如不积善,死后必成孤鬼,相教之下,还是鬼可怜。”

澹台梦微笑道:“既然大师是怜悯之心,要渡了他去,可惜他天性愚顽,蒙蔽灵性,对于大师的苦心,未必能结,大师就这么渡了他去,这世间固然少了个恶人,那阴界不是多了个恶鬼?”

无贪愣了一下,无痴合十道:“女施主是他什么人?”

澹台梦笑道:“慧眼看人无男女,呼吸之间了死生。谁是他?谁是人?”她微微地笑着,不着恼,不动色,俨然如尊玉石雕像一样。

无痴眉尖一挑:“他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杀手,女施主如此维护他,难道女施主与他之间有什么暧昧?”他显然动了气,才把话说得如此不堪,而且他也是有意挑起如此的话题,意在惹怒澹台梦,对付雪,他们可以痛下杀手,因为雪是离别谷的杀手,杀了他没有人会笑话他们以大压小,可是澹台梦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如果他们动了手,岂不让人笑话?

澹台梦连眉尖都不挑一下,还是微笑道:“沾满血腥的不是谁的手,而是被贪嗔痴慢左右的心。敢问大师心不动,手怎么动?魔由心生,无心则无魔,手由心动,无心则无手,大师已经动了嗔心,为什么还不动手?”

无嗔大怒:“大哥,和他们费什么话,这个小子杀了我们的侄儿,为什么我们不干干脆脆的杀了他?”

他显然已经耐不住性子,也不念佛也不合十了,张牙舞爪的,声调也提了八度。

雪本来听他们言来语去的,就是囫囵半片的听不明白,现在无嗔大喊了这么一番,他倒是听明白了,原来吉州杀的那个人,是他们的侄儿。

神话?

简直是屁话。

雪心中不免有些悻悻的,本来已经这三个人真的是大德高僧,为天下人请命,要降妖除魔的,雪觉得自己纵是死在他们手上,也是一种荣耀,现在却是感觉要气破了肚皮。

雪抽剑,寒光如霜雪。

澹台梦微笑道:“大师太愚,世间法本来就是为了世间人所立,报仇亦是俗事儿,有何不可?原来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只是我就奇怪大师不找花钱的人,反而寻上杀人的刀,岂不是缘木求鱼?”

无贪合十道:“施主,请问谁给你的钱?”他这么说,是明白了澹台梦的意思了,而且澹台梦说得也不无道理,他也不想放过雪,但是他更想知道是谁出了钱。

雪冷笑一声:“你们说人话的时候,比较顺眼。”他长剑在手,整个人都和剑合而为一了。

无嗔皱眉:“小子,你不要自己找死,敬酒不吃吃罚酒。”

雪冷冷地道:“我吃不吃酒,干你们屁事?”他心中暗骂道像你们这种心口不一的伪君子,远远比花钱买凶的人更加无耻!无贪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心魔太重了,暴戾不除,施主危矣!”

雪冷冷笑,心中暗道:哼,你们既然查得到我杀人,怎么杀不到谁花钱?还是觉得杀了我原本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儿,要是追查买凶的人,就坏了你们的名头?你们的侄儿?你们的侄儿做过些什么事情,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为了那样一个你们去寻仇,只怕神话就要变成屁话了。他心中这么想着,口里去懒得说话了,当他懒得说话的时候,就淘空了灵魂,这个时候的雪,不是一个人,是一把剑,一把锋利的琢磨了十几年的剑。

剑只有锋利的芒,不知道疼痛,也没有灵魂。

三个和尚互望了一眼,准备动手了,他们只是犹豫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已经让这个小丫头知道了,那么怎么对付这个小丫头,他们头一次是为了私仇泄愤而杀人的,多少还是有些心虚。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放过雪,一个杀手,在他们眼里本来就是该死的。

雪瞪了澹台梦一眼,低低地喝道:“滚!”他的眼神里边充满了杀机,冷的可以凝成霜雪了,可是澹台梦看他宛如看一个在闹脾气的孩子。

澹台梦笑吟吟地道:“杀人偿命固然重要,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几位大师,这个人欠了我还大一笔钱,他若是死了,我向谁要去?几位大师真的要渡化他,自然是他的福气,可是请各位大师在渡化他以前,先让他还了我的钱债。”

无嗔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还以为施主是他的一丘之貉,不知道施主怎么称呼?”

澹台梦微笑道:“小女子云沧海。”她微微笑的时候,眼睛也是微微的低垂,收敛着浑身的光彩,带着少女独有的那种青涩的柔媚,和我见犹怜的温润,这个时候的澹台梦真的像一场马上要悄然远逝的梦,让人想用尽力气去抓住她。

雪瞪着澹台梦,她居然用了一个假的名字,不知道她还要搞什么鬼,她明明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要帮着自己?

无贪道:“如果云施主要讨债的话,请施主快些。”

澹台梦微笑道:“大师可是修为到餐风饮露,不食烟火的境界了吗?”

无贪愣了愣,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愚顿,还没有到那种境界。”

澹台梦笑道:“既然大师还食人间烟火,自然还知道人间的俗事,那真金白银的,可是一时半刻就能拿得出来的?要命易,要钱难!”

无嗔又恼了,喝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要和我们兄弟绕弯子,有话就说,有……”他本来想说有皮就放,可是忽然顾忌到对方是个女孩子,这么说实在不雅,便就忍下了。

澹台梦一丝火气都没有,微笑道:“大师既然答应先让我讨债,那么我没有讨回钱来之情,大师们自然不能杀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点道理小女子还是知道的,难道几位大师要反悔吗?”

无贪愣住了,他方才是信口说的,澹台梦却在这里堵他,无嗔嘿嘿冷笑道:“云沧海,我就知道你和这个小子不清不楚的,说了半天,就是想帮着他逃命,好,只要你能赢了我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我就答应你。”

无耻也道:“不错,我们一直是联手的,只要你赢了我们其中的一个,我们就让你先讨债。”

雪冷然:“无耻!”

这摆明了是以强凌弱,以大压小,他们三个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们两个。

雪断喝道:“还不滚!”他就要动手,以死相拼了。

澹台梦还是笑道:“三位联手,天下无敌,小女子怎么可以破了三位的规矩?可是要怎么才算赢呢?是不是要一方挂彩了才应该算赢吧?”她说挂彩的意思就是见血。

无痴合十道:“阿弥陀佛,如果云施主能让我们三个挂彩的话,我们连仇都不报了,我们永远都不会找他的麻烦。”他的口气是轻蔑的,凭这个小丫头,焉能让他们负伤?

澹台梦笑道:“这句话可是算数的?大师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无贪皱眉道:“我们的话,自然算数,如果云施主让我们兄弟任何一个见了血,我们与你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澹台梦微微地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若是打斗,男女有别,何况几位大师是何等身份的人,传了出去实在有损各位的声名,小女子也不敢造这个孽,坏了几位的名头,不如这样,小女子也是练武多年了,有一招学了十几年才学会的,如果大师可以把这招依样比划出来的话,小女子认输了。”

三个和尚都愣了愣,他们看着澹台梦的样子,便知道这里边一定是有圈套的,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澹台梦笑道:“如果大师觉得小女子的招式可能是几位永远难以望其项背的话,几位可以划出个道儿来,小女子无比从命。”她这么说是在激将,激将法要用得对才有效果,君子可以欺以方,除了今天这点儿私仇,这三个人才算是君子,不然早就连澹台梦也灭口了。

无贪合十垂眉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吧。”

澹台梦微微的笑意在美丽的脸庞上弥散开来,她的眼睛在笑意里边显得晶亮,她清灵如水的声音慢慢地道:“皮囊空后色相空,万句弥陀一卷经。五浊恶世勿颠倒,六道轮回莫经营。声闻利养须勘破,成坏住灭是假名。唯有莲乡极乐土,精进勇猛宜前行。”她曼妙地念着禅诗,从腰下解了一把弯刀,弯刀如月,寒光盈盈,很显然是女子防身的武器,看不出一丝儿的血腥,反而有着诗意和香气的晶莹。

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她,连雪都不动了,雪一眼不错地看着她,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澹台梦一定能赢,这种感觉太强烈了,他发觉自己从心里头就期盼着澹台梦赢,如果换了个人,他早杀了她然后和这三个和尚动手了,澹台梦的微笑好像定身法一样,让雪粘在地上了,一动不动。

澹台梦笑得更甜蜜更纯美,连声音都粘了蜜糖一样:“我这招叫做可怜罗袖相思血,一梦十年恨不知。”她说着,抬手,弯刀寒光闪过后,她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这一刀不深不浅,却足以让嫣红的血立刻洇透了衣袖。那鲜亮嫣然的红,与澹台梦娇艳丰润的红唇交映,澹台梦的笑容还是那么甜蜜,这样的甜蜜里边带着胜利的欢娱。

无贪的手还合着,眼睛已经直了,这一招并不难啊,可是他们要是见了血,就是输了,他们学不来,也是输了,澹台梦用一把必赢的赌让他们输了。

雪,忽然笑了。

他第二次这样开心的笑,发现原来骗人还是比杀人有意思,人被杀时,恐惧的愤恨的哀恐的,诸种眼神常常让他做恶梦,可是人被骗后的那种错愕、失落、懊悔等等神色,让他充满了成就感。

无嗔骂了一句:“他娘的,你,你叫什么来着?”他显然是十分的生气,却还是愿赌服输了。

澹台梦微笑道:“云沧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个名字不难记的。”

无贪念了一声佛,转身就走,无嗔还是回头瞪了雪一眼,无痴垂着眼,三个人联袂而去。

澹台梦的手臂还在流血,她脸上的笑容还是很鲜亮的甜,看着他们走了,她收刀入鞘,然后掏出罗帕来包扎伤口,可是她一只手自然是不方便的。

雪收了剑,过去:“我来。”他说了很简短的两个字。

澹台梦笑道:“你?好啊,不过这条道上明晃晃的,我是不怕人看见的,难道你也不怕?”她说着走到路旁的树林里边走,靠在一棵二人合抱的树下。

雪当然害怕,在害怕的时候,他想起来自己是要捉澹台梦的,现在澹台梦受了伤,是个机会。他感觉到了愧疚,但是愧疚归愧疚,寒汐露的命令他是不敢违抗的。不过不要露出声色来,这个澹台梦好像鬼得很,一定要加倍小心。

于是雪过去,先很小心地给澹台梦的伤口上敷上了药粉,又用罗帕给她包扎上,挨得那么近,澹台梦黑真真的一头秀发,玉润粉光的肌肤,还有秀发上飘来的淡淡幽香,她轻柔的呼吸,都让雪在瞬间心猿意马、神思恍惚了一下,他咬着嘴唇,结完最后一个扣儿的时候,雪的手微动,就要点澹台梦的穴道。

他的手指就是刚微微地动了一下,身子就僵住了,原来是澹台梦点了他的穴道。

澹台梦笑道:“小狼崽子,你还真没有良心啊?我救了你,你连声谢都没有的?”她还是笑着,好像根本都不生气。然后她顺手折了一根树枝,重重地抽在雪的臀上。

树枝是柔软的,富有韧性,打在身上也很痛,何况雪本来就是有伤在身的,澹台梦打得并不用力,看来她也没有打算要伤了雪,只是很痛,让人无法承受之痛,雪强忍着痛不呻吟出来。

澹台梦一边打一边问道:“知道自己错了没有?就算你要暗算我,也要先谢过了再暗算,男子汉大丈夫,要恩怨分明的,懂不懂?这个道理,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吗?”

雪的脸涨得通红,从小到大,没有几个这么打过他,现在澹台梦的样子好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顽童,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雪又气又羞又痛又恨,就是不开口。

澹台梦忽然住了手,一只手堵住了雪的嘴,身子也藏在了雪的身后。

雪看到了贝小熙的身影,转眼就到了不远处,贝小熙东张西望的,神色紧张,大叫道:“澹台梦,你这个死丫头,痛快的给我滚出来,我看见你了,不要和我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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