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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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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邪神之降既然源于滇西云家,自然也和黑水教脱不了关系,云家的长房长女不是一定要嫁给黑水教的教主吗?云家的人只怕除了云真真,再没有剩下的人,云真真一定知道其中的底细,黑水教恐怕也知道邪神之降的根由,要救澹台梦,这两个条线都很重要。云真真是澹台玄的妻子,是澹台梦的亲娘,如果能求得动,事情还好办些。澹台玄应该有求过吧,恐怕夫妻之间,一旦恩义断绝,这仇恨结下,恐怕永世难解,只是如果把这笔帐算到澹台梦的头上,云真真也太狠了。

黑水教那里,澹台玄应该也会考虑到,但是玄天宗和黑水教有着过节,明求固定不成,暗寻恐怕也未得法。而且黑水教的目的如果在澹台梦身上,他们更加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列云枫觉得自己能想到,澹台玄应该也想到过,也该尝试过,但是恩怨情仇,恐怕是澹台玄最大的羁绊,所以才这么多年,仍然是苦无解法,逼得他自己练什么功夫,那种功夫,只怕也非是正路上来的功夫,不然怎么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澹台玄武功独步天下,如果要是走火入魔的话,岂不是武林一劫?

列云枫叹了口气,难怪澹台梦宁可毁了自己,也不要父亲救她,因为她和自己一样清楚,万一弄不好的话,澹台玄要是走火入魔,江湖中该掀起多大的波澜。

黑水教不知道会在哪里,云真真应该有处可寻,只要先稳定了澹台梦的体内邪毒,然后去找云真真,只要找到这个人,就是哄也好,骗也好,一定逼得她说出化解邪神之降的法子,万一云真真是真的心硬如铁,那就带着澹台梦去黑水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情再坏能坏到哪里去?这一路上,还可以顺带着寻找至阳至热之药,管它有没有用,先备下了,省得临渴掘井。混乱的思绪慢慢平息下来,列云枫搭住澹台梦的脉,从脉象上,真的感觉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只是气虚血弱、元神不固、涩滞沉弦、体质寒凉而已,他想想自己怀中的那些丹丸,虽然有益补气血的药丸,但是相对邪神之降来说,只怕是杯水车薪。

澹台梦依然在发抖,抖得更加厉害了,身子越发冰冷,唇上已然裂出了细小的口子,连脸腮上的肌肤都有些脱水般的憔损干涩,澹台梦神智恍惚,低低自语:“爹爹,爹爹,当断则断,人生一世,谁能逃得一死?我不怕死,真的不怕。”

她低低的话语,带着幽咽的哀伤。

血,也许几滴血,可以暂时缓解澹台梦的痛苦,列云枫已经将扇上的小剑弹出,她不怕死,他也不怕痛,只是这几滴血一旦给予了澹台梦,虽然能解燃眉之急,可是无益于饮鸩止渴,只能把澹台梦推到万劫不复之地。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狠心把剑收回,从扇股里边倾倒出几枚细针来,先是倒了好几颗益补气血的药丸,那都是秦思思给他的东西,皆是秦思思自己的独门秘制,里边配下的几味名贵草药,是列云枫从宫廷里边弄出来,他把几颗药丸都塞到澹台梦的口中,托着她的下颌让她咽了下去,然后手捏着几枚小针,轻轻地说声:“小师姐,对不起。”

心一横,细针刺向澹台梦穴道,这几处穴道不是致命之处,可是一旦异物刺入,就会痛不欲生。幼时被秦思思逼着熟稔经络穴位,列云枫本来就天性聪慧,过目不忘,而且他对此颇有兴趣。人身上的那些穴道,他记得最真切,刺得最准确的却是痛痒麻沉这一类穴道,他当时觉得这些东西比较合适他用,不死人不见血,却能让对手痛不欲生,死去活来。

他对真正的武功比较疏懒,但是练这个,只要反应机敏,熟能生巧就行,一样能把对手弄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嗯。

大约剧烈的疼痛刺激到澹台梦迷乱的神智,猛地睁开了眼睛,冷汗也淋淋而下。强烈的疼痛,让澹台梦骤然惊醒,她瞪着眼睛,张着嘴,身体虽然还在抖,却是痛得发抖,这种疼痛无法名状,忍了又忍,却还是忍不住呻吟一声,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扭动抓扯,抽搐不已,心血翻腾,一股痛极之气冲到心口。

看着澹台梦的反应,列云枫的心也跟着撕心裂肺般地裂痛,可是手中的针仍然轻轻捻动,强烈的疼痛让澹台梦强自压抑着不再呻吟,晶莹的泪水却情不自禁地淌下来,眼中原来的幽碧之色慢慢退却,浅浅的晕红涌上了双颊。

噗。

一口血吐了出来,澹台梦的脸色却缓和过来,身体慢慢有些温热,她看着列云枫将小针缓缓拔出,半晌才微微一笑:“枫儿,你够狠。”

她说着话,水汪汪的眼中,犹自带着泪痕。

列云枫叹了口气:“我知道很痛,算我欠你的好了,以后你还回来。”

澹台梦半晌还又一笑:“我怎么舍得。”她说了这句,无力地半阖着眼睛。我怎么舍得。

几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在列云枫的心头,翻动起层层涟漪,现在的澹台梦,虽然柔弱如水中之荇,随波摇摆,只是这几个字,却有别样的柔情。

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列云枫笑道:“我知道小师姐是不舍得,窈窕淑女,娴静贞幽,小师姐怎么会悍然动手,只管顺水推舟就好,反正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他想起那次他和澹台梦半夜一起溜出去,回来时澹台梦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就嫣然一笑跑开了,当时虽然也觉得澹台梦回眸是娇嗔妩媚,断不如此时想来,另有一番滋味。看列云枫的神色,澹台梦也知道他在想到了什么,低眉一笑:“凭你一个纨绔子弟,世家膏粱,能入我爹爹法眼,肯不弃顽劣,捶楚教训,不知道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三军不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君子不可夺爱。我爹爹对你青睐有加,所谓爱深责重,谁忍心分此一杯羹。”她一边说着,一边气喘不已,只是掩饰不住的笑意,驱散着那份憔损与萎靡。列云枫知道,一旦澹台梦有了些气力,她就绝对不会让人看到她的痛楚与黯淡,熟悉的笑容,又挂在她的脸上,可是列云枫的心却重如千斤,因为无论澹台梦的笑怎样甜美温柔,这如花的笑靥背后,也许思量的却是下一次的自决。他看破这次,澹台梦的下一次会更加的不露痕迹。两个人四目相对,忽然都不说话了,澹台梦的笑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列云枫能猜到她的心思,她也猜得到列云枫的忧虑。

列云枫和她一样,脸上仍旧是暖暖的笑意,澹台梦坐了起来,依然无力地靠在列云枫的肩头,他轻轻的叹息,让澹台梦心中无端地酸涩,眼中浅浅的涌上一丝丝的湿意,慢慢在心头弥散开来。风,轻轻吹过,藤萝摇动,树影婆娑。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澹台梦忽然想起卢照邻的《长安古意》中最后这几句,不由得用手肘碰了碰列云枫:“枫儿,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如果没有恩怨,没有喧嚣,没有生死两难的抉择,宿林泉之畔,伴明月而眠,只要一片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满壁的诗卷,满谷的花香,空山无人,闲云出岫,厌倦了漂泊以后,就在山深林密之处小憩,该是何等的自在逍遥。

灵机一动,列云枫笑道:“我要是猜对了,你输什么给我?”

哦?

澹台梦回转头看向列云枫,微笑道:“你要跟我赌?你赢得了我吗?”

列云枫笑着反问:“不敢赌?”

澹台梦幽幽地道:“那次赌酒,你输了要输一条命,这次”

列云枫接道:“此次赌心,你输了,也要输一条命给我,不许离开,不许自决,梦,你要离开这个世间,其实很容易,可是你真的离去,我们这些人就再也唤你不回了。除了师父,你还有朋友兄弟啊,你真的都舍得?”

澹台梦一时语堵,她素来伶牙俐齿,从来都不曾被人问到哑口无言,如今列云枫的一番话,却让澹台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半晌才道:“千古艰难惟一死,如果可生,谁愿弃之,如果苟延残喘,终是贻害苍生,不如早些决断,免得误人误己。”

列云枫道:“好,我们这次赌一下,如果我猜到你方才想什么,你输给我一年的时间,如何?一年之中,你的生命属于我,一年之后,生死别离,皆由君择。”

没有想到列云枫居然提出这样一个赌约,澹台梦望着列云枫,幽暗的丛林中,借着微弱的光线,列云枫凝重肃然,巍巍不动,他没看澹台梦,眼光悠远深邃。

澹台梦缓缓伸出手:“君子一言,”

啪。

列云枫的手轻轻击打澹台梦的手:“至死不悔。”

两只手轻轻挨在一起,坦坦然的笑意就浮在列云枫的眼角,澹台梦终于笑意盈盈:“我就不信你连这个都会猜到,我要是真的输了,从此就彻底服了你,以后无论什么独乐乐、众乐乐的事情,都忘不了有你一份子。”

此时,澹台梦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娇语含嗔,带着几分好胜和奚落。不过是忽然之间的转念,看着列云枫神采奕奕的样子,澹台梦的心中萌动以命相赌的念头,她更好奇,列云枫是不是真的猜得到,她方才在心中一掠而过的感慨。

她的生命,会在朝夕之间阖然远逝,只怕无常到时,谁也没有回天之力,赌一赌却又何妨。她很想知道列云枫的答案,两泓翦翦秋水,似笑非笑地看着列云枫。

列云枫双手抱膝,他伤口的血已经凝结了,衣衫显得十分狼狈,可是他的神情还是那样不羁悠然,淡淡地道:“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语韵悠长,淡而恬静,澹台梦一时愣住了,列云枫吟咏的这首韦应物《滁州西涧》,也是山林野趣,幽淡静远的意境,难道他真的能感知自己的心境?

翻过来想,却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列云枫既然了解她的痛处,自然也不难体会到她此时的心境,人在绝地,都免不了心生憧憬,对于遥不可知的明天,总有着美好的幻想。列云枫那么善揣人意,察言观色之间都能窥视几分,何况他对自己的事情已然了然于胸。

微微垂着眼光,澹台梦的手轻轻抚着他的手臂:“你的伤,要不要紧?”她知道是皮肉之伤,根本无碍,她想说的也不是这个。

列云枫微微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方才我们遇到了狼群,我们被困在树上,然后我割伤自己,以血为诱饵,将狼群诱引到陷阱了。也是吉人天相,如果不是那些山民早就挖好的陷阱,我们还真无法在狼群里边脱身。”

他笑着说,和真的一样。

谎言,列云枫就是有这种本事,在不经意间就会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他如此说,是因为澹台梦不愿意任何人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有时候,谎言和欺瞒,都源于不忍。澹台梦笑道:“无论你这话说得怎么天衣无缝,只怕我爹爹不肯相信。”列云枫笑道:“他为什么不信?我都没说是遭遇了敌人,和他们拼斗时受的伤,因为这几道伤口都是由深而浅,很明显是自己划伤,我连这个都想到了,难道还有什么破绽吗?”澹台梦笑吟吟地道:“百密一疏,你也有算不到的时候,这谎话编得再好,可惜最大的纰漏就是出自你的口中,扪心自问,你和我爹爹说过多少真话?”

听澹台梦有心情戏谑嘲笑自己,列云枫知道自己赢了这场赌,他心情为之一振,哀莫大于心死,如果澹台梦安心要自决离世,恐怕防不胜防。

澹台梦站了起来,拢拢自己凌乱的头发,笑道:“走吧,人家是大白天撞见鬼,我们是大白天遇见狼,枫儿,你就信口胡编吧,不过天气这么热,喝碗荷叶粥,正好祛暑散郁。”列云枫也站了起来,笑道:“师父现在琐事缠身,哪里有功夫煮粥,以前他打一巴掌,还不忘了给几颗甜枣,他现在是只打人巴掌,连枣核都看不到了。”

两个人说着话,结伴从林中往下走,不知道那边寒汐露怎么样了,是谁将她伤成那个样子,她伤得如此之重,他们两个却私下跑出来,应该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澹台梦忽然道:“枫儿,我们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她眼光晶亮地看着列云枫,列云枫也看着她,然后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为寒汐露采摘些药材。”

澹台梦掩着樱唇娇笑:“药没采到,却遇见了狼群,枫儿,我们有够倒霉的哦。”列云枫点头:“是啊,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我们……”

他忽然不说了,眼光一瞥,澹台梦也看到了,前边一丛灌木之后,有剑光刀影,森森冷气,凄凄寒光,搅落了好多枝叶,刀剑的撞击声时而传来。

两个人对望一下,悄然伏身,慢慢凑向灌木丛。

红尘滚滚梦依稀

帐幔,慢慢拉开。

澹台盈长出了一口气,拭了拭头上的汗,然后用罗帕为寒汐露拭汗,柔声道:“寒阿姨,没事儿了,你是吉人自有天相,秦姑姑的医术特别高明,你要吃什么啊,我去给你做。”这张美丽、天真而纯净的脸庞,还有那双水灵清澈的眼睛,都让寒汐露有些失神,不过是见过几次而已,澹台盈对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戒备和敌意,那种真诚和关怀,都是源自内心,寒汐露强自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血,已经止住了。

那个伤口很深,也很惊险,如果再稍稍错了半寸的话,这一剑已然刺入寒汐露的心脏,恐怕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春了。

这一剑,正好刺在心苞之下,横隔之上的位置,不偏不倚,伤口虽然很深,血也流了很多,幸好,只是皮肉之伤,养着时日,也就无妨了。

澹台玄问秦思思:“她没什么危险吧?”[奇+書网…QISuu。cOm]

秦思思摇头,想着寒汐露的伤口,若有所思。

听到澹台玄的声音,寒汐露的神情为之一肃,眼含煞气,瞪着澹台玄,满是恨意。这个人,是她一心一意要杀的人,她活着的目的,就是杀了澹台玄,给死去的叶知秋报仇,反正雪也长大成人,不需要她的照顾了,只要能杀得了澹台玄,她对人生也毫无留恋。可是,这个澹台玄救了她两次了,她不要欠他的情,这样让她更加的难堪和痛苦,人世间,还有什么比接受仇人的恩赐还有屈辱和痛苦的事情?

她瞪着澹台玄,恨不得用眼光把他千刀万剐,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澹台玄看着寒汐露,两个人对视着,寒汐露满眼的恨意,让澹台玄终于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江湖人了江湖事,恩怨从来作弄人,寒汐露,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对不会失言,当年一场误会,害得知秋遭遇不幸,我们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他误伤我手,你以为我会好过吗?”呸。

寒汐露啐了一口,犹自带着血沫,目裂眉立:“生死之交的兄弟,澹台玄,你有什么脸面说这几个字?你活着,他却死了,什么误会,都是放屁!是你打死了叶师兄,还在这里说什么生死之交的兄弟?”她一激动,方才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殷红的血,慢慢透过来。

秦思思哼了一声:“他算不上叶知秋生死之交的兄弟,难道你就算得上叶知秋生死不渝的恋人吗?你带大了雪,又怎么样?他是人,不是小猫小狗,给口饭吃,不饿死冻死就是天大的恩典了啊?你给了雪什么样的生活?离别谷是什么地方?在哪里能有什么快乐?雪长了这么大,别的孩子应该有的童年和欢笑,他有吗?他感受过吗?不能哭,不能笑,没有情,没有爱,如果不是遭遇了危险,如果不是你以为你自己要死了,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把事实真相告诉过他?”

秦思思的话,说得虽然尖刻,但是却让寒汐露无语,她是冒着风险将雪养大成人,可是,她给了雪什么样的生活,秦思思说得没错,从小到大,她几乎都没看过雪发自真心的笑过。其实离别谷里的人们,谁又拥有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她是痛苦的,雪也是痛苦的。

雪,寒汐露想起了雪,不知道雪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连动一动都很困难,怎么去救雪,而且,她的仇人就在她的对面,她的心,被仇恨紧紧地塞满。

口气微微平静了些,秦思思依然冷冷地道:“如果我是你,如果我爱着那一个人,就会带着他的孩子隐居世外,上代的恩怨是否,永远都不让他知道,难道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不好吗?整日纠结在过去的仇恨中,有什么意义?”

寒汐露哼了一声:“我的事,不要你管。”

哗啦。

秦思思一下子把旁边的那些剪刀、瓷瓶之类的东西,信手推了一地,人也腾地站了起来:“谁稀罕管你的事儿,你死了更好,省得我师兄还得劳心劳神,叶知秋也好,萧念儿也好,还有你寒汐露也好,都他娘的见鬼去才好,我们这里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凭什么还拆你们的烂鱼头?”冲冲怒气,让秦思思横眉立目,有些控制不住。

她一发火,让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澹台玄忙道:“好了,思思,她已经受伤了,还争这口气闲气干什么?是非恩怨,到最后都会了断,来早来迟,还不一样吗?”他微微有些怅然,然后对寒汐露道:“叶夫人,我澹台玄答应过给你一个交代,一定不会食言。”

叶夫人?

这三个字,让寒汐露所有的愤怒变成了幽恨与伤痛,可是现在,那个笑意翩然的少年,已然化成一柸尘土,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寒汐露微微闭上眼睛,继而冷笑道:“叶夫人?澹台玄,谁是叶夫人?叶师兄从来就没有夫人,萧念儿不是,我也不是。他没有夫人,他就是孤伶伶的一个人。”澹台玄黯然道:“这个是知秋的临终遗言,他的尸骸葬在我们玄天宗的藏龙山上,墓碑上的立碑人,是叶知秋之妻寒汐露。”

吃惊,发愣。

寒汐露有些呆呆地望着澹台玄,叶知秋的临终遗言?澹台玄没有必要说这个谎话,以他的武功和修为,寒汐露对他根本构不成危险,叶知秋会在临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她?澹台玄道:“等到了藏龙山,我会在知秋的坟前,给你一个交代,也算是给知秋一个交代。”愣了片刻,寒汐露觉得心一下子被掏空了一般,上次澹台玄就说过,会给她一个交代,当时她虽然没有怀疑澹台玄的话,但是很奇怪为什么非要在藏龙山上。

原来叶知秋的墓地就立在藏龙山上,当年她去不二山庄,却没见到叶知秋的最后一面,只看到叶知秋血肉模糊的尸体,然后她闯到后堂,要去找萧念儿报仇,等她再回来时,叶知秋的尸体已然被澹台玄用车拉走了。

为什么要在叶知秋的坟前给她一个交代,是不是澹台玄这么多年也承受不了内心的折磨,要在叶知秋的坟前自尽谢罪?

可是,就算是自杀谢罪,也太迟了。

沉吟了一下,寒汐露感觉到从来未有过的倦意,叶知秋的坟墓,叶知秋的墓碑,好像就在眼前一样,想起被人掠走的雪和栾汨罗,寒汐露已然压制住对澹台玄的仇恨,凭她的力量,无法救出雪和栾汨罗,她现在不得不再次向这个仇人求助。

雪,不知道现在雪是不是很危险,一想到雪,寒汐露立刻躁动不安起来,如果澹台玄能救出雪,她杀了他之后,情愿一死,来还今天这个人情。

想了又想,她还是不愿意向澹台玄直接开口,一眼看到了旁边的印无忧,寒汐露终于找到了借口:“你们出去,我有事情,要和少谷主说。”

印无忧道:“寒师姑,我”

秦思思冷冷地道:“无忧,你给我闭嘴,寒汐露,这里没有少谷主,无忧是我师兄的徒弟,你有话就说,用不着婆婆妈妈,真不想我们知道,喏,”她顺手拿了一把剪子,塞到寒汐露的手里“刃口朝着自己,你爱扎哪里就扎哪里好了。”

印无忧马上不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秦思思的话,他好像都听得进去,而且对秦思思还有些惧意。上次拜师的时候,还是秦思思一脚踢得他跪下叩头,每次秦思思瞪起眼睛呵斥他的时候,印无忧总是会猜测自己的母亲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骂他,却从心里疼惜他。

气势,秦思思的气势,让寒汐露气郁语堵,此时此刻,她还真的不能和秦思思赌这口气。她瞪着秦思思,秦思思也瞪着她,最后寒汐露把眼光移开,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水清灵。

一听到栾汨罗和雪是被水清灵和须臾带走的,别人还未有什么反应,林瑜立刻垂下头,心里的积郁无以名状。眼下这两个慕容姑娘已然让他头大如斗,这个时候,水清灵又冒了出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思思忽然道:“这么说,是水清灵刺了你一剑,然后呢,她没留下些什么?”留下什么?

寒汐露沉思片刻,努力回想,当时自己几乎晕厥,然后感到水清灵刺了自己一剑,很深彻的疼痛,然后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她伸出手,想摸索一下,却感觉手中有样东西,抬手,慢慢展开,手中皱巴巴的是一片衣角,看形状质地,应该是女子的裙裾。

秦思思信手拿过来,展开看看,上边没有什么东西,只是衣料本来的花纹,但是这衣角的形状有些奇怪,如果是无意之中撕下来的,应该有不整齐的毛边儿,现在这块衣角,略成一颗心的形状。澹台玄也接过来翻看一下,不过是块普通的裙裾。

秦思思道:“水清灵这一剑,刺得有些古怪,如果不是有意为之,那么这下子刺得也太巧了,况且杀人不过是为了灭口,她没理由把皮肉下的伤口开得这么大,除非她是有意让剑伤的创面大些,可以多流些血,林瑜,你呆在那里干什么?过来看看,你和水清灵最熟悉了,她要是在这里做下什么鬼儿,你应该能猜得到吧?”

听到秦思思点名叫自己,林瑜有些犹豫,什么慕容姑娘,水姑娘,他现在谁的边儿也不想沾。澹台玄喝了一声:“不过来还要人请你吗?水清灵的鬼儿,他能看得出来,就不会被关到天牢里边,还愿意为人家去死了。”

林瑜不敢耽搁,看师父有些生气,忙过去接过那块衣角,拿在手中,心中忐忑不安,这件裙子他焉能不认识,这个是他买来送给水清灵,当时水清灵穿着这条裙子,轻舞蹁跹,穿花蝴蝶一样,他吹着箫,她边舞边歌,绕着他笑语盈盈。那些往事,这段时间好像被沉埋于心里了,现在忽然想起,居然有恍如隔世之感,林瑜的心里,已经不再有水清灵的位置,不过那段往事却影子一样印刻在哪里。回忆,寒凉如水的回忆。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

一记耳光打到脸上,痛倒不是特别的痛,却让林瑜特别尴尬,他可没想到秦思思会动手打他,羞愧难堪,让林瑜玉面泛红,不敢多言。

澹台玄哎了一声:“思思,火气这么这样大?水清灵做什么,瑜儿又管不到,你打他干什么?”砰。

秦思思哼了一声:“我打他怎么了,你这些徒弟,都是我的师侄,我哪个打不得?尤其林瑜,他可是我的”她本来想说外甥两个字,忽然意识到林瑜的身份不能暴露,才停了一下,然后踢了林瑜一下:“你哑巴了?该说话的时候,怎么不说话了,这上边有什么古怪没有?”林瑜的脸更红了,想起以前,曾经和水清灵戏言,有天他若和她浪迹天涯,如果不幸分散了,就用白酢在衣裾上写字,互留消息,白酢干了以后字迹就不见了,加热后可以显形。他点着一只蜡烛,然后平展着,在火上慢慢烤,上边真的出现几行及其细小的字:生时寂寞死孤独,世事茫茫断归途。明镜寒霜悲白发,东窗残月西床书。

一首绝句。

林瑜看着这首诗,有些发愣,诗应该是水清灵写的,她写这首诗做什么?看诗中所言,大有诀别之意。她和谁诀别,自己吗?

秦思思喝道:“这些话什么意思啊?”

林瑜尚在发呆,秦思思恨道:“看你这个样子也白问,枫儿,枫儿呢?”他说着话,回头招呼列云枫,才发觉列云枫早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边了。

揉碎桃花满地红

地牢里,雪抬起头,空洞洞地望着前方,他终是不屑去看。

喘息声,带着无限的惬意和欲望,从须臾的咽喉里,传出压抑不住的声音,让整个地牢里,都充满了罪恶。

衣衫,被撕成一片一片,扬得七零八落,水清灵步步后退,身体微微发抖,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凸现和阴影交织成一种诱惑。

不,不要。

水清灵的哀求那么低而无力,眼神凌乱含泪,双手死死抓着身上最后一件衣衫,须臾眼中充血,气血贲张,水清灵的惶恐和战抖更刺激了他阴邪的欲望,他已然关死了地牢的门,吩咐外边的人不许进来,这一片地牢,都是由他来掌管,没有人敢不听他的吩咐。

墙,冰冷的墙。

终于靠在冰冷的墙上,水清灵绝望地望着步步紧逼的须臾,已然无处藏身,无处躲避。须臾哈哈大笑:“跑啊,小贱人,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他此时反而没有太过防备,因为水清灵无处可逃,她的身上,只有一方粉红兜肚遮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他忽然不着急了,这么轻易就弄上手,还怎么欣赏水清灵惊恐的表情和哀凄的神色?猫捉到老鼠的时候,不会轻易把老鼠咬死,总是会玩弄一番欲捉欲放的游戏,等到老鼠筋疲力尽了,才会在老鼠的惊恐、无助、慌乱、绝望中,结束老鼠的生命。

水清灵在抖,地牢里边的阴冷,让她晶莹剔透的肌肤微微泛着青白,那件粉红色的苏绸肚兜上,绣着蝶恋花枝,此时她在发抖,那花枝摇曳,蝶儿振翅,她水汪汪的眼眸,含着两泓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女人,须臾除了无法抑制的欲望,还有疯狂的杀机,他喜欢杀人,喜欢用最残忍的方式来杀人,在弥漫的血腥里,他非常享受有人在他手下辗转哀嚎的表情,享受虐杀别人的过程。

雪冷冷地斥道:“不喜欢,就杀了他,这样对付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他实在看不过去了,虽然他特别憎恨和嫌恶水清灵,可是看着须臾如此欺辱这个姑娘,雪心中还是不忍。

身上的绳子,有些松动,他在尽力挣脱,但是他还需要借助一些外力,这些棕油绳子十分坚韧,他越挣扎,那绳子就会扣得越紧。

须臾冷笑一声,也没有回头,手一扬,一道寒风打了个回旋,直奔着雪而去。雪无法动弹,却吸气缩收身体,听着寒风的声音和速度,应该是把飞刀,他方才说话自然是冒犯了须臾,以须臾的个性,不会那么轻易让他去死,不然只要一掌劈过来,十个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哧地一声,果然是一把飞刀,准确地打在他的左肩头,血一下子淌下来,他的肌肉紧缩,那把飞刀被夹在肉里,皮肉纵然是破了,这把刀却是可以来用。只要趁着须臾不被,他可以运用内力,将体内的刀绷出来,现在身上的绳子有所松动,他的左手已经慢慢移到身子旁边,飞刀被绷出来下落的时候,他一定能接得住。

雪,闷哼一声,好像很痛的样子。

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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